“欧阳泰,你孙子都不听你那一套了,就不要再演了!”霍老太太冷眼地看着他。

“这是我们欧阳家的事情,与你无关。”

“爷爷,我先扶你进去。”欧阳一砚可不想刚从医院出来的爷爷再度被送回去。

“阿砚,我告诉你,不管谁来求情都没有用,我不会同意那个女人进我们欧阳家的大门。”欧阳泰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也不想再跟单夜婷争吵下去了。

跟她说话,只会越说越气!气坏了身体太不值了!不过,在离去之前,他还不想让她太得意了。

别以为她出马他就会卖个面子给她,他跟霍容之这辈子誓不两立。

“小子,你就这样对待一个远方来客?”看到欧阳一砚把欧阳泰扶进去,霍老太太对着欧阳一砚的背景喊道。

“奶奶,我先把爷爷扶进去,等下出来扶你,好不好?”欧阳一砚可不怠慢了她,但是当务之急先把不能受刺激的爷爷扶回去休息,再来慢慢套她的话。

他真是很好奇,她跟爷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砚,只要是霍家人,都不许踏进欧阳家一步。”意思就是说他不欢迎她进来。

“欧阳泰,你当真我会进你家的门?五十多年前我不屑进去,五十年后我依然不会想踏进去。我们霍家的任何人,包括我的孙女也不会踏进来,小子,你不用理会我了,我现在马上就走。”

“奶奶,你什么意思?”听到她绝决的话,欧阳一砚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过头。

“没什么意思。反正我们霍家已经把欠你的都还给你了,以后我们家小舞与你再也无关了。”霍老太太说得轻松。

那个死老头实在是太气人了!

“对了,阿砚,上次姓霍的送了一张支票过来,说是还给你的,我忘记拿给你了。”像是想到什么,欧阳泰出声道。

“爷爷,支票是什么意思?”欧阳一砚感觉自己被人耍得团团转,而耍他的人就是这两家的人。

“上次霍丁凡送了一张瑞士银行一亿元整的支票过来,说是感谢你帮霍家养了那么多年女儿的辛苦费。花市大亨出手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一亿。”

“对啊,那一亿就是要买断你们欧阳家与霍家所有的关系的,如果你觉得不够,我让我儿子再开一张好了。”霍老太太笑咪咪地扬声道。

“思儿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你们不要再闹了…”欧阳一砚第一次觉得家里的老头老太是这么的难缠。

“有了孩子也别想母凭子贵!”

“抱歉,我们家小舞已经把孩子拿掉了!”

“什么?”霍老太太最后这一句话让欧阳一砚整个人石化了!

拿掉是什么意思?思儿怎么可能会拿掉孩子?他说过要她等他的!这段时间他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新的大选工作中,就是希望不要出任何的差错,然后可以安心地去找她。

反正他打电话过去给她,也是被霍家人拦下来的。

可是,现在他听到什么?

他的孩子没有了?

欧阳一砚亲自到马来西亚柔佛州的霍家拜访,却屡次被拒绝,每次的结果都非常不顺利。

他诚心的道歉,似乎只被霍家人看成是政客嘴脸,而丰厚的礼物全数被霍家拒收,霍忠杰还无情的退回他的订单,摆明不想做他的生意。

而他想她想得都快疯了!最让他心焦的还是霍老太太所说的,思儿拿掉他们的孩子了,他非要逮到她亲口问她不可。

他根本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孩子真的没有了,那也是霍家人逼的。

欧阳一砚瘫在座位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陈之翔递上了档案夹报告着,“欧阳先生,订单我们送了很多次,但霍忠杰先生根本不接受。”

他将档案夹甩到地上,怒气冲冲的说:“霍家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凭什么不给我见我老婆?”

陈之翔与许中延对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前几天的报纸拿给他看。

“之翔,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两个秘书跟在他身边多年,他们了解欧阳一砚的行事作风,欧阳一砚同样了解他们。

“欧阳先生,这是上个星期的报纸。”许中延把一份夹在他文件夹中的报纸递到欧阳一砚面前。

“政坛第一红人欧阳一砚与CCS女主播将要举行订婚礼!?”

那个醒目的标题让欧阳一砚气得眼眶发红,根本没有心情再看内容了,一把揉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不用想,欧阳一砚也知道一定爷爷搞出来的事情。这几天,为了让民主党推选的总统侯选人可以连任,加上还要抽空到马来西亚找思儿,他忙得一天的睡觉时间不足六个小时,哪来的空闲去关注报纸无关的新闻?

但是他的两个秘书为什么连这样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他?

“欧阳老先生特地打电话过来让我们暂时不要跟您说。”许中延的声音有些低了下来,这个新闻可以让对外一直单身的欧阳一砚人气爆涨,有利于他们的选举活动,因为除去方晓蕾的身家背景之外,她本人这些年在民众中的形象塑造得极为成功,一定会为他们党争取到更多的有效票。

欧阳一砚与思儿先前订婚的事情外界并不知晓,他们虽然也知道欧阳一砚不可能真的会娶那位女主播,只是欧阳老先生说的话不无道理啊,为了这次的选举再度胜出,他们顺着老太爷的意没有告诉欧阳一砚。

也许就是这一则新闻让欧阳一砚屡次到霍家拜访都见不到佳人的原因。

这阵子,他已经把自尊踩到脚下,努力地跟思儿的亲人们道歉,但所得到的善意回应根本少得可怜。

原来是这则新闻在作怪。

“你们到底是谁的秘书?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瞒着我?”如果可以,欧阳一砚真的是恨不得把他们的头摘下来当球踢。

他每天都有阅读报纸关于最新政局方面的新闻,除了他身边两个秘书特意把那一页拿走,没有人做得到。

“对不起,欧阳先生,我们也是为了这次的总统连任…”陈之翔跟许中延惭愧地低下了头。

“之翔,马上跟各个媒体联络,发表声明,我欧阳一砚这辈子要娶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霍舞帆!”

“欧阳先生,今天是拉票的最后一天,这个新闻我们可不可以迟几天发?而且…”如果现在发布这样的新闻会对选举工作很不利的,甚至还要背上欺骗民众的罪名,到时这个后果就不仅仅是私人事情了。

“中延,让人把方世万背后所有肮脏的交易都挖出来,越仔细越好。还有方晓蕾的私生活也一并调查,包括她跟过多少个男人也找出来。”

欧阳一砚闭上眼,声音冷静地吩咐道。

两个秘书想到的后果,欧阳一砚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只是很不甘心自己的终身大事还被爷爷及一心要巴上欧阳家的方家父女利用得如此干净!

方世万,这次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是,我马上让人去查。”许中延得到命令马上下去办事。

为了不让欧阳一砚有太多的个人情绪,陈之翔马上用其它的公事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欧阳先生,竞选总部那边…”

“之翔…”欧阳一砚伸手示意让陈之翔停下来。

“欧阳先生…”陈之翔看得出来欧阳一砚的疲态,明白这段时间他真的是很累。

“你觉得我们这次连任的胜算有几成?”欧阳一砚站起来,双手放在身后走到窗边望着湛蓝的天空。

“现在的总票数还在统计当中,不过,从已经出来的数据显示,不出意料的话,我们至少有九成以上的胜算。”这五年,总统府的政绩民众都是有目共睹的,加上这次他们出去拜票,所到之处从民众们的热情也可以预料得到的。

“是吗?”欧阳一砚并没有感觉到兴奋,他似乎是沉思了好一会才重新开口,“之翔,如果我选择退出政坛…”

从五年前开始,他就已经站在了政治生涯的顶端,五年之后,再回过头来看,发现自己竟然是寂寞的。

五年前的那一股热血沸腾到现在已经逐渐归于平静!

哪怕现在再一次站在那金字塔的顶端,又如何呢?

那个曾经说希望看到他实现理想的女孩,此时却不在他的身畔。

他希望能用这一切,来换取见思儿一面!只要能见她一面就好了,让他看看她是否有吃饱睡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欧阳先生…”陈之翔想不到欧阳一砚在正当年的年纪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被吓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之翔,人生走到最顶端,敢于在那样的时刻退下来,未必是人人都有这个勇气的。”欧阳一砚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选择退出去,家里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只是,他忽然觉得有些索然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下来,还会有更有能力的人追上。

“欧阳先生,是为了思儿小姐吗?您这么爱她,总有一天她会感觉得到的。但是离开政坛这件事…”

“之翔,这件事从长计议吧。陪我到竟选总部去一趟!”欧阳一砚不想再多谈这个事情了,所有的一切等大选落下帷幕再说吧。

陈之翔默默地跟在欧阳一砚身后出来,心中却翻滚不停,这个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男子,为情所困时,竟是如此的令人怵目心惊!

如果欧阳老太爷知道的话,心脏不知道够不够强壮来接受这样的事实?

清晨四点多,霍忠杰在首都吉隆坡的花市集散地操盘,顺便巡视整个物流状况之后,就准备搭直升机回柔佛州。

花市里尽是熙熙攘攘的人潮,大盘商、中盘商,以及零售小贩喊价的声音此起彼落,霍忠杰的身影穿过人群时,都会引起—阵热情的招呼声。

他正要走到直升机停机坪,蓦地有人拦住了他。

“是你。”霍忠杰眯起眼。

他并不意外看到欧阳一砚,这小子受尽了他们的压迫,当然有反抗的动作。

“让我见思儿。”手中抱着一大束百合花的欧阳一砚,开门见山的提出要求,

“你们的政府成功获得连任,你哪有空来表现你的儿女情长?”

“求求你!我想见思儿!”这句话他在霍家人眼前说过不下百次了。

“我的宝贝女儿岂是你说要见就让你见的?”

“见不到她,我会发疯的!”欧阳一砚声斯哑的低语着。

霍忠杰看了他好一会儿,开口说道:“你们欧阳家跟方家不是要联姻了吗?你还来找我女儿干嘛?”

关于欧阳一砚这小子的新闻,不管好坏,他们全家人都会关注!

见过无数大场面的霍忠杰当然也知道那则新闻有可能只是欧阳泰一厢情愿发布的,但是,只要一出现公众面前,那就是无法挽回的影响。

他们无意让小舞知道的,但为了让这小子吃多一点苦,霍老太太从新加坡回来后,故意让她知道了。

小舞这几天的精神变得更加不好,让他们很是担心。

“那则新闻不是我发布的!除了思儿,我这辈子谁也不娶!”欧阳一砚很干脆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好不容易等大选一结束,他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可是欧阳老太爷根本没有一点让我们家小舞过门的意思!只怕我们高攀不起!”

“霍伯伯,我代我爷爷向你们霍家全部人道歉,对不起!这则新闻我会处理,请给我一点时间。”

“既然非我女儿不可,当初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可知道我们为了找她花了多少时间?整整二十三年,我太太差点因为这件事而精神崩溃?这样的苦你有感受到吗?”

“就是因为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所以我连一秒钟也不愿意让她离开我。”宁可选择欺骗她。

“呆子!”霍忠杰不禁骂着,这小子搞政治搞得那么出色,对爱情竟是傻得可以!

“请相信我,我是真的爱她!”

花市里所有跟他熟或不熟的人都很感兴趣地望过来了,再不走真的要被围观了。

“好啦!跟我上飞机了。”

“呃?”欧阳一砚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带你去找她,不过她要不要见你,我就无法作主了。”

“谢谢你!谢谢你!”他欣喜若狂的对霍忠杰连声道谢;

“还有,我要告诉你,你手上拿的这一把百合,跟我在柔佛州后山为小舞种的那一大片可是差太多了!”

“是!我下次会改进的。”

思儿坐在自己家经营的别致花店里,正啜饮着香浓的薰衣草茶。这段时间,霍家所有人都知道她心情不好,想尽了办法让她开心。

最后决定让她到花店里帮忙,找点事做会好一些。

挂在大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显示有客人上门。

“欢迎光临。”她绽开温柔的微笑,从椅子上站起身。

待她看清楚拿着百合花束后的男人身影,她的脸突然苍白了起来。

他不是要订婚了吗?怎么还有空来找她?

欧阳一砚的眼光贪婪的盯着她猛瞧,她把那头他最爱的长发剪短了,整个人变得比以前更纯美、更纤柔了。

他轻轻的把花束放在柜枱上,随即便奔向思儿,紧紧的拥抱她。

“思儿…我好想你…思儿…”他的唇吻着她柔嫩的耳垂,压抑着嗓音说道。

“你…请你放开我…欧阳先生…”

她叫他欧阳先生?

欧阳一砚闻言,不敢置信的僵在原地,他放开她,凝视她脸上每一丝表情,然后他的视线一直往下,最后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停了下来,然后他的手抚了上去。

“思儿?宝宝呢?”

“欧阳先生,请你自重。”思儿挥开他滚烫的掌心。

“我问你,孩子呢?”?欧阳一砚每次一想到霍老太太说思儿拿掉了他的孩子,他全身的血液像是全部涌向脑子要爆炸一般。

“没有孩子,永远不会有了!”思儿想推开他的手,他却把她搂得更紧。

“什么意思,你在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

“你想要孩子,让你的太太给你生,要多少都可以。”思儿在他熟悉的怀里硬着心叫着。

当从报纸上知道他要与别的女人订婚时,她的眼泪在一瞬间倾泄而下。

他明明说过,要她等他的!结果呢?她当下就把他们的订婚戒指摘下来,扬着手想从窗口扔出去,手扬了又扬,却还是舍不得!

在回到霍家的日子,她明了他的处境,也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怪他了。

以他的能力与成绩,正是事业的最高峰时期,怎么能因为她而耽误了呢?如果他不娶那个女人,那他所有的成绩都会因为这个而全部被抹掉!

原本还以为,他们之间因为孩子,所以是怎么也分不开的,可惜老天爷并没有眷顾他们。

她应该感到满足了,毕竟找到了疼爱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你看了新闻?”听到她这样说,欧阳一砚怎么会不知道她态度转变的原因呢?

“你走吧!”

“孩子呢?告诉我!”

“没有孩子。”

“是不是你不想要他?”欧阳一砚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他。

“是…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的联系了!”思儿狠着心撒谎。

“你不是爱我吗?嗯,竟然这么狠心连我的孩子也不要?”

“那是以前。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傻,不会再这么不自量力了!”思儿倔强地说

“没想到你回家之后,竟变得这么不乖!”

“我哥哥已经把钱还给你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了!”

“思儿,报纸上都不是真的,我不可能会娶那个女人!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没有人叫你这么做!你对我而言已经毫无意义!”

这句话令欧阳一砚大受打击,他对思儿冷笑道:“你再说一遍,我这辈子就永远不会再来纠缠你!”

“请你回去!”

他狠狠的瞪着她好久,随即转身走出花店,他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改变,至此已证明都是白费力气!

他还能怎么做?他从来没有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孩竟会有这般巨大的变化。

甚至在他问起他们的孩子时,她还可以这么冷血地告诉他,她不想要!

最近,新国全国上下很是热闹…

总统府连任的好消息刚过没几天,竟然传来让人叹息不已的事情,原劳动监察院院长方世万因为涉嫌几桩丑闻案件而被除去职务,收押待审…

更让人扼腕的是,方世万的女儿,CCS著名的女主播也因为私生活不检点而被爆光出来,与欧阳家的联姻危危可汲…民众们一片哗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屏幕上一向知性优雅的女主播,私底下的私生活竟然如此…

而欧阳一砚回新加坡,第一件事就是辞去了内阁发言人职务,然后把民主党的工作交给了他最信任的部下,在一片惊讶声中,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欧阳老太爷因为此事气得心脏病再度复发,紧急送往医院抢救后,一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梦幻巴黎

韩定琛看着那个已经连续在他的住处喝了几天酒的欧阳一砚,欧阳家上上下下找他找得快要把整个新加坡翻过来了,他还能这么镇定地喝?

这几天,欧阳家一天N个电话过来给他,让他帮忙找人,他快骗不下去了。

“喂,你喝够了,是不是应该回家一趟了?”韩定琛拿过他手里的酒瓶不让他再喝下去了。

“回去干嘛?接受所有人的审判?”欧阳一砚太清楚他回去要面对的是什么了。以前,他不在乎他们顺着他们所有人的意走着他们都想要他走的路,他也喜欢那样的挑战。

只是,他现在不过是想要娶一个自己想要的女人而已,他不会让别人干涉他的婚姻的!

“你现在烦的不是家里的人审判吧?”以他对欧阳一砚的理解,如果他真的在乎家里人的看法,根本就不会拿自己的事业开玩笑。

更不可能专门把方世万搞垮下去,顺便让方晓蕾也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