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抢婚是门技术活/逃婚是门技术活上一章:第 9 章
  • 抢婚是门技术活/逃婚是门技术活下一章:第 11 章

“我早劝你了你不听,”秦济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旁,“他们俩在m国的时候感情很好,那女的一直端着架子等着慕长青妥协呢。”

两个人拉扯了两下,女人的衣领和发丝都乱了,慕长青显然有些不忍心了,后退了两步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都不动了,僵持在那里。

罗小安机械地往前走了一步,张了张嘴,却没有把那声“长青”叫出口。

因为那女的忽然动了,一下子冲过去抱住了慕长青。

从罗小安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哭泣的侧脸,翕动的嘴唇,还有紧紧抱着慕长青后背的手臂。

随后印入眼帘的,是慕长青抬起的双手,轻轻地落在了那女人的长发上。

很奇怪,罗小安心里并不难过。

有的,只是漫无边际的空寂。

车水马龙的大街渐渐远去,而她仿佛行走在一片漫无边际的戈壁上,没有草没有树没有生命,她只有不停不停地走,才能不被这无边无际的空寂所吞噬。

可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走不出这片荒漠和戈壁?为什么好像步入了一个怪圈,无论她费尽心力走出多远,却还是回到了原地?

喇叭声骤然响起,把她从幻觉中惊醒。

对面的慕长青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朝这边看了过来。

两个人四目交接,慕长青好像被什么烫到了似的,一下子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小安!”他高声叫道,朝着这边疾步而来,只是刚好一个绿灯亮起,车子川流不息,将他阻隔在了马路的另一头。

罗小安发足狂奔了起来,跑过人行道,穿入小巷,眨眼便上了永安桥。

胸口仿佛灌满了空气,咽喉中着了火似的,好像下一刻就要窒息。

她停下脚步,趴在栏杆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一会儿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有人从后背抱住了她,宽大的手掌在她的喉咙处急促地轻抚着,在凛冽的江风中为她带来了一阵暖意。

她的脑子晕乎乎的,下意识地往那怀里缩了缩,贪婪地想要汲取那温暖。

太累了,这样无休止的背叛和伤害。

秦济南心头狂喜,忍不住收紧了手臂,语声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好点了吗?找个地方先歇歇,别太难过了”

罗小安震了震,转过身来,目光聚焦在秦济南的脸上,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用力朝着那胸膛推去。

秦济南猝不及防,居然被推得倒退了两步,而罗小安也闷哼一声向后撞在了栏杆上。

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她用痛意让自己清醒。

那不是她想要的温暖,那是秦济南的怀抱,那是假的,是穿肠□□。

“猫哭耗子假慈悲。”罗小安挺直了后背,自己选择的路,再苦也得咬着牙走完,慕长青的事,轮不到秦济南来指手划脚。

秦济南愣了一下,胸口好像倒灌进了寒风,凉飕飕的。他忍耐了片刻说:“你别钻牛角尖,我以前的确对不起你,可现在…”

“慕长青的女朋友是你叫来的吧?”罗小安的声音被江风吹得发颤,她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只有你,才会做这种卑鄙的事情。”

第21章

秦济南的眼神僵了僵,却没有否认。

“多谢你要弥补我的礼物,”罗小安的语声讥诮,“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你所谓的弥补就是再捅我一刀。”

秦济南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只是给她发了封邮件,告诉她你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别的什么都没做,也不需要做。如果慕长青不是真的爱你,你及早发现及早抽身,对你有益无害,如果他真的爱你,就算我找一百个前女友来也没有用,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如此理直气壮的理论,罗小安无从反驳。

她疲惫地笑了笑:“好,谢谢你的馈赠,现在麻烦你让我安静会儿,离我远点。”

趴在栏杆上,看着脚下奔腾的江水,罗小安有些茫然。

手机铃声不停地响起,她漠然瞟了一眼,是慕长青打来的。

有什么意义呢?解释刚才只是情非得已的最后一抱,还是道歉说最后发现爱的不是她?

她几乎可以肯定,慕长青会在道义上选择前者,可他内心深处,想要的很可能是后者,能让他放弃自己守时、内敛的原则,在马路上纵情一抱的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不是她这个相识了几个月的现女友能比拟的。

可能上天是公平的,她没有付出毫无保留的爱,那么,慕长青对她也是一样,欣赏和喜欢多过爱情。

只是,为什么要在秦济南面前上演这么一出戏,在她刚刚在充满自信地说出他们要见家长的时候?她以为她能够摆脱过去的噩梦开始新的生活,原来,连这个都是奢望。

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绵绵细雨,罗小安打了个寒颤,慢吞吞地朝前走去。

秦济南刚接了慕长青的电话,两个人都各自气急败坏地争论了两句,他一看罗小安要走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他脱下外套挡在罗小安头顶,心里隐隐有点不安,可他却并不认为自己做错,只是试探着问:“饿了不?我给你买点吃的。”

罗小安一声不吭,只是抬手抹了抹额头细密的雨珠。

“去我车里避避雨,等会儿我送你回家。”

罗小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停下来开始拦马路上的出租车。

秦济南咬了咬牙,随手把衣服往罗小安身上一盖,拦腰抱起她来,大步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罗小安挣扎了两下:“放手!”

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好像破锣似的,这阵子的劳累和忧思在刚才一刹那爆发了。

“等我把你送回去了再和我划清界限。”秦济南皱着眉头说,几近粗暴地把人塞进了副驾驶室。

罗小安的头昏沉沉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想去拉门,门已经锁了,她用力地拍打着玻璃窗,秦济南却从驾驶位俯下身来替她系好了安全带:“别拍了,白浪费力气。”

罗小安一下子揪住了他的衣领:“我不要坐你的车,你这是绑架!”

她的双颊原本就抹了点腮红,此时因为冷暖交替更添绯色,说话声因为喉咙疼痛而变得喑哑绵软,手指带着几分凉意划过了脖颈,秦济南居然控制不住地起了几分战/栗。

他克制住自己想要俯下身去的*,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操之过急:“别闹,车上危险。”

罗小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原来灵动的双眸有些迟缓,就好像刚刚从睡梦中惊醒似的,从前深埋的记忆被触醒,秦济南再也控制不住,在她的眼睛上轻轻印下了一吻,那柔软的睫毛划过他的嘴唇,带来一阵□□。

那酥麻一路从嘴角击入心脏,让人越来越难以控制,秦济南情不自禁地将唇往下挪去,在那肌肤上流连着,去寻找那软柔所在。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旖念。

这一下虽然正中了秦济南的脸庞,却因为罗小安使不上劲,并不疼痛,倒好像有些*的味道。

秦济南握住了她的手腕,朝着她的手掌吹了吹气:“别把自己的手打疼了。”

“无耻!”罗小安愤怒地看着他,眼中跳动着火焰。

这样的罗小安看起来有了几分活力,秦济南松了一口,刚想再逗上两句,手机铃声骤然响了起来。

罗小安趁机甩开了秦济南的手,飞快地从包里取出手机,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求救了再说,可没想到对方比她还急,直接嚷了起来:“小安,我有件好消息要告诉你,天大的好消息!”

是余沉,罗小安愣了一下:“什么好消息?”

余沉的声音难掩得意:“你快过来,到了我就告诉你,就差最后一步了。”

他报上了一个地址,再次催促:“快点,等会要和m国公司视频。”

罗小安最后还是没能下秦济南的车,一直被他送到了一座商务楼前,创盈投资在n市的分公司就设立在这里的十二楼。

公司里面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里面两间的灯还亮着,听到脚步声,余沉从里面迎了出来,惊愕地看了陪在旁边的秦济南一眼:“他是…”

“你有保安吗?让保安把他拖走。”罗小安的头很晕,走路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和秦济南再纠缠了,

“他看起来很眼熟…”余沉拍了拍脑袋,搜刮着脑子里熟人的名字。

“我们上次在美术馆见过。”秦济南审视了他几眼,掂量着他的威胁程度。

余沉盯着他,忽然惊愕地说:“你是…秦济南!云翼网的总裁!你怎么来了?我们应该还没有通知你…”

“通知我?”秦济南有些不明白了。

余沉看向罗小安,困惑地问:“小安,是你告诉他的吗?难道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罗小安糊涂了。

“罗叔叔十年前以匿名的方式委托创盈投资用风投的方式将两百万注资云翼网络科技,现在这些原始股经过数次扩资扩股,已经拥有云翼网络百分之十的股份,市值不亚于十年前鼎盛时期的罗氏百货,小安,你再也不用过紧巴巴的苦日子了。”余沉兴奋地说。

罗小安呆呆地盯着余沉一开一合的嘴唇,他说的这一字一句分开都能理解,可组合在一起却怎么也听不明白了,罗建军投资了秦济南的公司?秦济南不是说罗建军是他家的仇人,害死了他的父亲吗?罗建军怎么可能会去帮助他创业呢?

“你…弄错人了把?”罗小安喃喃地问,“怎么可能是他呢?”

“不可能弄错,”余沉十分振奋,“按照规定,我们公司每年都以邮箱或者投递的方式会向投资人汇报年度盈亏状况,罗叔叔用的是一个银行的保险箱,去年我们投递文件时被退回,发到邮箱的信件也被服务器退回,因此,整一年我们都在想方设法寻找投资人,最后从银行保险箱业务的留存信息中找到了你的名字,小安,我们不可能会弄错,所以今天我把你们一家都请来了,一起和m国的总公司开个视频会议确认一下身份。”

“不可能!”秦济南断然反驳,“我们在创业时的确收到了一笔风投,可并不是你说的m国创盈投资,而是某个岛国的一家…”

“名创投资对吗?那是我们家为了开发海外市场设立的子公司。”余沉接口说。

秦济南瞠目结舌,好半天才说:“不可能,总之不可能是罗建军。”

余沉沉下脸来:“秦总,你这是在质疑我们的专业素养,我们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当年的投资就是罗建军先生以小安的名字所投,只要双方确认了以后就具有法律效应,就算你不承认也没用。”

一阵笑声传来,罗小安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秦济南…太好笑了…”她一边笑一边咳嗽,让人担心她下一秒是不是就要喘不上气来,“我爸把你的公司养大,结果你翅膀硬了反过头来弄垮了我家的百货公司,什么叫做白眼狼,今天可算让我明白了…

秦济南抓住了她的肩膀,那眼神凶狠,好像要把她吞吃入腹,“罗建军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连他最要好的朋友都要算计,他怎么可能会帮我创业?就算他真的投了钱,那也是因为他怕以后下地狱,拿出点钱来想要赎罪!”

“你胡说八道!”罗小安被他晃得头晕眼花,腿一软差点跌倒,“你才是要下地狱的那个!你隐瞒身份欺骗了我的感情,使尽手段毁了我爸一辈子的心血,还编造什么借口说我爸害死了他最要好的朋友,你才是要下地狱——”

“哐啷”一声巨响传来,罗小安倏地回头一看,浑身的血液好像瞬间被冻住了:“爸…你怎么…”

一把座椅被撞倒在地,罗建军踉跄着朝着他们走了两步,而林兰芝站在门口脸色惨白。

“你…你在说什么?”罗建军颤声问,“谁…谁欺骗了你的感情?谁弄垮了罗氏百货?”

“没有,爸你听错了。”罗小安矢口否认,疾步上前想要扶住他。

罗建军一挥手,罗小安被推得“蹬蹬”后退了好几步,一下子撞在了桌子上,闷哼了一声,捂住了腰。

秦济南扶住了罗小安又惊又怒:“你对你女儿干什么?都是我干的那又怎么样?谁让你这么卑鄙无耻,见死不救,害得我爸爸被高利贷逼债跳了楼,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小安是被你连累的!”

“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罗建军摇晃着扑了过来。

秦济南敏捷地一闪身,罗建军扑了个空,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回过头来,几近目眦尽裂地看着秦济南:“你这个狼崽子——”

话音未落,他晃了晃身子,一头栽倒在地。

房间里一片混乱,林兰芝尖叫着扑了过去,余沉打急救电话,里面的员工也跑出来了,试图对罗建军进行急救。

“爸…”罗小安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呆滞地半跪在地上,看着罗建军毫无血色的脸,良久,她抬起头来,定定地看向秦济南,那眼神冰冷,充满了恨意。

秦济南被她看得打了个冷颤,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恨你,秦济南。”她从齿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来。

第22章

急救室的灯亮了起来,慕长青被紧急电召了过来,短暂的会诊后决定立刻进行开颅手术,血栓面积很大,情况非常危险。

慕长青急匆匆地穿上了手术服,只来得及担忧地看了罗小安一眼:“小安,别怕,我会尽全力的。”

走廊上是令人窒息的死寂,偶尔传来林兰芝的啜泣声,而罗小安却一声不吭,只是靠在墙上,脸色和墙壁一样惨白,眼神空洞,令人怀疑她下一秒就会晕倒。

余沉去办入院手续去了,秦济南靠在墙的另一面,烦躁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揉了片刻却又塞了回去。

他的目光看急救室的红灯,又看向低泣的林兰芝,最后罗小安的脸庞上。

一阵心疼从心脏深处掠过,在这一刹那,他忽然有些后悔,他应该像以前一样粉饰太平,而不该和罗建军这样撕破脸皮,以至于现在事情到了如此无法收拾的地步。

此时此刻,他和罗小安之间只隔了几米的距离,可这短短几米的距离,就好像隔着天堑鸿沟,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吕秀雅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连看都没看儿子一眼,焦灼地走到林兰芝身旁:“建军怎么样?兰芝,你别难过…”

林兰芝一下子抱住了她,失声痛哭。

罗小安的嘴唇颤了颤,指尖深深地掐入了掌心,疼痛让她清醒,却带来了更深的痛苦。

“都是我的错,我害了他们两个…”林兰芝痛苦地念叨着,夹杂着她的哽咽,“要是没有我,他们俩个也不会弄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不是你的错,”吕秀雅也掉下泪来,“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还有济南——”

她倏地抬起头来,厉声叫道:“济南,你给我过来!”

秦济南大步走了过来,还没等他站稳,吕秀雅抬起手来一个耳光扇了过去,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脸上。

“你在自作聪明些什么!”吕秀雅愤怒地说,“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你真的太过分了,我对你很失望!”

秦济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气:“妈,你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别妄下断语,虽然我的手段有点偏激,可是…”

“可是什么?你别的没学到你爸,那自尊心和钻牛角尖的臭脾气倒是一模一样,他为了他可怜的自尊心跳楼的时候一点都没顾及到我们三个,你倒是上杆子替他来报仇了!”吕秀雅越说越激动,一口气没喘顺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秦济南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别…骂他了…”林兰芝悲不自胜,“要是我当初…装着不知道就好了…我太心急了想要帮他…结果却适得其反…”

“怎么能怪你?你和他那时候爱得死去活来的,他那会儿那么傲气为了事业放弃了你,弄到最后他还要你的私房钱救命,他这个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也是自作自受,爱上这么一个混蛋。”吕秀雅也哽咽了起来。

“妈!”秦济南俨如五雷轰顶,“你知道…爸和她有过…”

“我怎么不知道?”吕秀雅抬起头来逼视着他,“你爸和你林阿姨在前,我和你爸在后,你以为呢?”

秦济南一片混乱,他隐隐觉得,他可能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

当时他发现了父亲的那份求救信后,心里埋下了一颗罗建军落井下石、见死不救的种子,在罗家呆了大半年后,老家的亲戚传来那些高利贷被抓的消息,他坚持拒绝继续寄人篱下,和吕秀雅一起回国。

家里的老房子还在,他偶尔发现了父亲的日记,日记很久远,记载了他一段隐忍的感情,从很多蛛丝马迹中可以看出那个女人就是林兰芝,最后几页凌乱地记录了他跳楼前的心理。

他把时间和线索两下一串连,就理出了大概,罗建军因为曾经的感情纠葛嫉恨在心,生怕他们两个藕断丝连,就假意借款,实则拖延,在给了父亲希望之后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济南喃喃地问。

“那会刚好碰到金融危机,罗氏百货的流动资金非常紧张,接到你爸的求救信以后,建军怕我着急,瞒着我打算贱价卖掉一家百货公司给你父亲救急,我以为建军不肯,就直接打电话给你爸问他要账号,当时我手头上有一百万左右的股票债券,可…你爸非得说不用了,他已经解决了,让我们都别操心了…”林兰芝的眼神空泛,那久远的回忆让她痛苦到了极致,“可没想到第二天…我就联系不上他了…要是我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他的自尊心受不了了,”吕秀雅苦笑了一声,“他心底爱的到底还是你,要向曾经的情敌求救,他为了我们三个忍了,可要接受你的救援,他受不了。”

她停顿了片刻,神情沉痛地看着儿子:“济南,你错得太离谱了,你罗叔叔没有欠我们家的,相反,当初出事后他四处寻找我们,安排了蛇头让我们偷渡出境,要不然我们早就被那些放高炮的杀一儆百了,就算不死也要残。”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秦济南不敢置信,腿一打软差点跌倒,所有的话都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努力想要找出破绽来证明自己没错,却无从下手。

罗小安只是静静地靠在墙上,眼神迷惘,仿佛在听着一场于自己无关的笑话。

秦济南失魂落魄地看向她,朝着她走了几步。好多话在脑中喷涌而出直冲咽喉,他想要道歉,想要忏悔,想要挽回…可是,所有的都堵在了喉咙里,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没脸说出口。

他做了什么?

他到底做了什么!

无情地将那份最真最纯的感情踩在脚下。

让这个最爱他的人受了那么多的苦,冷眼看她被别人欺辱。

最可笑的是,在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时,他才发现,他心心念念的人,是那个从前被他欺骗被他抛弃的女孩!

“小安…”他困难地挤出了一声她的名字,“你骂我吧,打我也成,都是我的错,别憋在心里…”

罗小安困惑地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别这样看着我。”秦济南前所未有地恐慌了起来,徒劳地想要用手挡住她的视线,“小安,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对不起…”

“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要说对不起…”罗小安喃喃地问,“可是对不起有用吗?我根本不需要。”

“好,我不说,”秦济南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他想要听到罗小安肯定的回答,更想把眼前这个脆弱易碎的灵魂抱进怀里,用他所有的力气去温暖、去修补,“小安,给我机会弥补,我…”

他说不下去了。

说“我爱你”吗?

他怎么能说得出口!

手术室的门忽然开了,慕长青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满脸疲惫,步履沉重,所有的人一下子都围了上去,却都屏着呼吸无人询问。

罗小安站在人群外远远的地看着,那茫然的眼神一下子聚焦在慕长青的身上,带着惊恐,却也带着无尽的希望。

慕长青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手术不是太顺利,”他斟酌着词句,想要把伤害减到最低,“不过,目前看来没有生命危险。”

罗小安原本就惨白的脸几近透明,嘴唇颤了颤,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兰芝抓住了吕秀雅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那到底怎么样?”吕秀雅急了。

“脑出血面积太大,清除了一部分,可有些部位很难处理,只能等着人体自行吸收,也就是说,病人有可能会陷入昏迷,什么时候会清醒,无法定论。”

罗小安的身子晃了晃,“咕咚”一下软倒在地。

罗小安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她穿越到了古代,成了一名锦衣玉食的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走在大街上,走在大街上,不时有百姓送来瓜果礼物,更有王孙贵族献上奇珍异宝,简直意气风发。

还没等她快活够呢,侍卫们绑来了一个囚犯,请罗小安审判。

罗小安饶有兴味地抬起了囚犯的下巴,乐呵呵地说:“秦济南,你也有今天,把他关进牢里一辈子都不要放出来!”

秦济南诡异地一笑,绑着的手臂忽然松开了,手一挥说了一声“变”,四周的场景变了,他成了身穿龙袍的皇帝,而罗小安成了阶下囚,身旁跪着她所有的亲人和朋友。

“救命!”罗小安尖叫了起来,徒劳地想要去解父母身上的绳子。

而秦济南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狂笑了起来:“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来人呐,把她压入后宫!其他人都杀了!”

笑声响彻云霄,鲜血四溅。

罗小安一下子就醒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好像被秤砣压着,重若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