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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透透气,都快发霉了。”余沉抱怨着说。

“别出什么幺蛾子,”罗小安瞪了他一眼,“你哥整天替你忙得团团转呢,你赶紧好起来。”

余沉拉住了她的手,仔细地打量着罗小安,这是出事后第一次到室外,原来一直在房间里,都没留意到:“小安,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罗小安摸了摸脸颊,毫不在意地说:“骨感美。”

余沉一眼就看到了她右手的绿松石戒指,不由得怔了一下,低头瞟了瞟她左手的钻戒,狐疑地问:“你怎么戴了两个?”

罗小安心里一咯噔,笑着说:“我还想把十个手指头都戴满呢,可惜没钱买。”

余沉盯着那戒指不屑地说:“这个太丑了,下回我陪你去挑几个好看的,十个太多,象暴发户,戴上三四个还成。”

罗小安顺势把戒指褪了下来,随手塞进了口袋里:“好,那我可等着。”

扶着余沉在小花园里散了几圈步,回到病房,余沉就开始赶她回去休息了,其实病房里有两个特护值班,照顾余沉完全没有问题,可余沉总爱黏着她,两个人聊着聊着就晚了,也就顺理成章地留下来守夜了。

这回他惊觉到罗小安的憔悴,终于开始反省自己的不体贴了。

回到家里,罗小安把灯全部点亮,又打开了电视机发出了人声,家里一下子感觉热闹起来,把那种孤单凄凉的感觉冲淡了不少。

她勤快地干起了家务,洗衣服擦地板,弄得出了一身的汗,可下午那个蠢蠢欲动的念头不但没消失反而又抬头了,好像一把小火在心里越烧越旺。

打个电话吧,问候他一声,就算是普通朋友这样也不过分吧。

别,他这样一定是打算断了,你别自讨没趣了。

两个声音在她耳旁打架,她头疼了起来,随手拿了一枚硬币往上一抛:“正面打反面睡觉。”

她赌气着说。

硬币转了个圈,停了下来,是正面。

罗小安深怕自己反悔,掏出手机拨了号码,几乎就在同时,铃声在门外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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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柞溪别墅时,罗小安还有点恍惚。

一片青山绿水中艳阳高照,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拥抱在一起,互诉分别后的际遇。余家两兄弟陪在旁边偶尔插上几句话,大家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余沉的身体还不算完全康复,这次出来是特意和主治医生打了招呼,身旁还跟了一个特护以防意外。

余家二老这次专程过来,一是为了见见老朋友,二是为了儿子的婚事,虽然余沉已经求了婚,但在礼节上,男方父母还要亲自拜见一下女方父母,送上聘礼,以示诚意。幸好两家都是至交,省去了好些繁文缛节,三下五除二就把大事商定了。

“就这样,你们俩先在n市办场简单的,科泰洛州那里我们都会安排好,不怕你们笑话,我家小沉可已经暗地里琢磨过这件事情好久了,到时候一定会给小安一个完美的婚礼。”余父取笑起儿子来也是不遗余力。

罗小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僵硬地笑着,这件婚事眼看着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即将奔向一个未知的未来。

余沉坐在她身旁一起帮着出谋划策,他的手一直紧握着罗小安的手,不时地在手心挠她痒痒,难以抑制的喜气从他周身散发出来。

罗小安看得一阵心酸,她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好不容易从车祸中捡回来,却又要保守恶疾的折磨。

对面的余杰紧盯着她,目光中隐隐带着忧虑和责问,她振作了一下精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欢快起来:“我随便啦,这些都是虚的,最重要的是小沉和我在一起就好。”

余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这可能是两个人交往以来,罗小安说过的最甜蜜的情话,他情不自禁地凑了过去,在罗小安的耳畔低声说:“小安我也是。”

这热络的场景让一旁看热闹的吕秀雅羡慕不已,不由得长叹了一声:“哎呦,我可真羡慕你们两家啊,你们看看我家这两个,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想折腾都没地方折腾去。”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秦璇西从楼上下来了,一如既往高傲地朝着罗小安和余沉瞥了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咦,这可真是妇唱夫随啊。”

罗小安顿时紧张了起来,她特意挑了一个不是双休日的时候上门,就是怕碰到秦济南和秦璇西,怎么偏偏还是撞上了一个。这位大小姐说话没遮没栏的,到时候和余家呛起声来大家脸面上都不太好看。

“小西…”她磕磕绊绊地从喉咙挤出了这个亲密的称呼,顿时觉得自己虚伪透顶,“你今天…怎么在这里?”

秦璇西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她笑起来其实很好看,把那股眉宇间阴冷偏执的味道冲淡了很多。她朝着罗小安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亲昵地揽住了罗小安的肩膀:“小安姐,我叫得没错吧?我记得你比我大几个月。”

林兰芝和吕秀雅立刻对比起女儿们的生日来,得出结论的确是罗小安大了三个月。

“要不要看看我打理的花圃,前阵子好多花都开了,可漂亮了。”秦璇西热情地邀请。

罗小安松了一口气,顺水推舟和秦璇西出了客厅。

花圃挺大,被规整地切分成了五六块,里面好多植物罗小安都叫不出名字,不过看着长势都挺喜人的。

秦璇西都如数家珍,她在大学里学的是园林设计和植物学,毕业了以后没有什么就业和生活压力,就在h市的东湖边上开了一家花店。

站在一从低矮的植物旁,秦璇西停下了脚步。“知道这叫什么花吗?”

罗小安摇了摇头,看看植物的叶子,有点象小区花园里的月季,不过花都已经没了,不好判断。

“蓝美人,玫瑰花的一种,我从f国引进过来的,今年刚刚培育成功,一直没舍得剪,想送给你和我哥当做和好的礼物。”秦璇西摸了摸蓝美人的叶子,“可惜它还是没等到,谢了,现在我只好把它弄成了干花,这样总等得到了吧。”

罗小安尴尬地笑了笑:“谢谢,不过你还是送给别人吧,你哥已经…不理我了。”

秦璇西没接她的话茬,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很认真地向她鞠了个躬:“对不起,以前是我错了,向你道歉。”

罗小安慌忙去扶她:“没什么啦,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错了就是错了,我冷静下来以后,把你的话想了很久,我总觉的老天爷让我从小孤苦伶仃,又让我瘸了腿,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全天下人都对不起我,我的确一直把自己的缺陷当成了武器,伤害了最爱我的人。”

秦璇西的目光犀利,忽然让罗小安有种错觉,好像看到了秦济南。

她的话锋一转,咄咄逼人,“小安姐,可你现在又何尝不是在犯我曾经犯的错呢?你用你的爱情当做了武器,在我哥身上予取予求,你何尝没有伤害到最爱你的人?而你用欺骗换来的婚姻和爱情,难道余沉知道了会感激你,你们能幸福吗?”

罗小安狼狈地后退了一步,喃喃地说:“你不明白…有很多事情…不是能由我控制的。”

“我的确不明白,余沉这是要死了还是残了?非得把你拖下水?”秦璇西又开始刻薄了,“他这不是现在好好的了吗?顶多也不就像我一样瘸个腿。”

罗小安咬住了唇,一声不吭。

“他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真要死了吧?”看着她的表情,秦璇西疑惑地猜测着。

罗小安打了个寒战,飞快地摇头。

秦璇西没辙了,只好耸了耸肩,“随你吧,不过我哥现在很不好,他不舍得折磨你,就只好折磨他自己,他那天问了我一句话,吓得我魂不附体。”

“什么?”罗小安胆战心惊地问。

“是不是他也要去出个车祸,生死未卜,这样你就会明白该怎么选择了。”秦璇西低声说。

罗小安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下意识地就抓住了秦璇西的手,颤声说:“你…千万别让他做傻事!”

“放心,他不会。”秦璇西笑了笑,“不过,其实他的心早就出了车祸,被你和余沉的婚事撞得粉粉碎了。”

罗小安坐在花圃里昏昏沉沉的,连秦璇西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她何尝想把事情弄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何尝不想向余沉坦白,回到秦济南的身旁?

可意外来得如此突然,让她措手不及。

那天余家父母来了以后,余杰就偷了个空把她叫出了病房,一张纸上明明白白地显示着“胸腔恶性间皮瘤”的诊断报告,余杰久久未愈的胸部疼痛终于找到了最后原因。

“我谁都没说,也不敢说,我怕他接受不了,他没有多少日子了。”

“小安,你该明白他的心愿是什么,他那么爱你,你忍心让他再次遭受身心的双重打击吗?”

“说不定会有奇迹呢?你就是他最大的奇迹。”

余杰的话一遍遍地在她脑海里回响。

如果她能心安理得地和余沉坦白直接投向秦济南的怀抱,那就算她和秦济南在一起了,心里也永远都会有阴影。

不必再纠结了,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她振作了一下,拍了拍脸,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一点,大步走出了花圃。

两家的见面会很愉快,由于余沉是m国人,而罗家一直没有更改过国籍,所以结婚的手续相当繁杂,索性定在下周在香格大酒店办个办简单的订婚宴,等手续齐备了以后到科泰洛州举行正式的婚礼。

一直到坐在返程的车上,一家人还热络地讨论着细节。

余杰让他们俩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宴席、公证什么的他都会搞定,一定以最快的速度。

“哥,这可太大材小用了,我以后怎么报答你啊。”余沉打趣说。

“到时候别忘记替你哥找个嫂子就好了。”余杰简略地回答,“现在你给我小心点,把身体赶紧养好了,不然老婆就跑了。”

“没问题,我现在觉得我精力充沛,要是腿好着的话能跑个马拉松都不在话下。”余沉吹牛说。

的确,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情刺激了他,余沉现在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好,以前惨白的脸色现在带了几分红润。

余杰很是欣慰,感激地看了罗小安一眼。

“你们俩最近怎么老是眉来眼去的,”余沉有点狐疑地问,“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罗小安瞪了他一眼:“会说话吗?眉来眼去是这样用的吗?”

余沉顿时尴尬地挠了挠头,讨好地说:“对不起,都是我胡说惯了,脱口而出了。”

余杰乐了:“真好,以后要教育你就直接找弟媳妇了,爸妈,以后小沉就是典型的有了老婆忘了娘,咱们得小心。”

全车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罗小安却没笑,只是背过脸看向了窗外,老婆这个称呼有点刺耳,她不太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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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杰的办事效率一流,虽然不在他的地头上却万事都井井有条。

余沉一直没从医院出来,每天不知道在打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针剂,有时候还会推去治疗室,这让他整个人都有点烦躁,也更加黏罗小安了。

这样也好,让罗小安没有时间去悲春伤秋。

订婚宴就定在周五,因为时间仓促,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是电话通知的,席设香格大酒店,一共也就没几桌,而罗小安这边的好友她一个都没通知,她很害怕,要是好友们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她和余沉时,她说不定会坚持不下去。

周四的晚上,她终于有点撑不住了,找了个借口很早就回了家。

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纠缠着她,让她整个人都神经紧张,她急需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要不然她会崩溃的。

打开电脑上了网,她心不在焉地进入了罗卜设计工作室的后台。

意外接踵而至,这阵子她完全没有心情打理工作室,只是抽空在上面挂了一条请假公告——抱歉,归期不定,急单请撤单。

工作室里挺冷清的,留言板上原本一天都有二十多条信息,现在只有寥寥的个位数。还没等她打开细看呢,六号的头像那里跳动了起来。

人呢?出来聊聊天,上线了请戳我。

下午坐在办公室想女朋友,上线了没有?

工作室要被罚扣一颗星,有客户投诉,上线请戳我。

今天工作餐是土豆牛肉,牛肉有点老,上线请戳我。

这个六号也挺尽职的,基本一天一条,除了“上线请戳我”这个固定的语式外,都会跟上一句闲聊,让这些留言看起来多了几分温情,而没有那么公式化。罗小安数了数,不多不少,一天一条,一共三十二条,今天的那一条刚刚在二十分钟前发的。

心里挺感动的,在这个虚拟的世界有这么一个客服在每天惦记着她。

罗卜:对不起,家里出了点意外,我会尽量把旧单完成。

罗卜:现在忙吗?来聊天吧,我心情很差。

发完简讯后,罗小安坐在电脑前傻傻地等着回音,这个时候,可能只有和陌生人聊天才能有点安全感吧,不会担心他把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

六号应该上线了,对话框下的提示显示着他正在斟酌着回复,写写删删,删删写写,好一会儿都还没发过来信息。

盯着那个罗卜兔的界面看了好一会儿,罗小安心血来潮又去了聊天软件的后台,这回她发现她设计的皮肤和表情都上线了,唯独这个罗卜兔的,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六号:聊啊,你碰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了吗?

罗卜头:我喜欢的一个人不要我了。

罗卜头:你说他是不是已经在和别的女人一起了?

罗卜头: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变心变得飞快,在一起的时候每天说我爱你,一旦离开了就翻脸不认人。

罗卜头:我不就是让他等一等吗?为什么连这么一点时间都等不到呢?

六号好一会儿都没有声响,还没等罗小安继续说话,对话框里出现了满屏的省略号,这让密集恐惧症的罗小安有些难受。

罗卜头:光发省略号干嘛?你对我的话有意见还是对我这个人无语了?

六号:我只是对你的话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六号:说不定他正在家里欲生欲死地想你呢。

罗卜头:他不会,他就是那种习惯于掌控一切的人,可能会很想我吧,可他不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罗卜头: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可小沉沉和他不一样,他感情特别充沛,一个不对就完了,更何况他现在的情况这么…糟糕…

六号:再糟糕比得上我糟糕吗?

罗卜头:什么?

六号:不想和你说话了。

六号:我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做,不能出一点闪失。

六号:而且,我不想和你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说话。

六号的头像瞬间灰了,罗小安愕然,这最后一句话听起来粗鲁无礼,简直和从前的六号大相径庭,他这是被盗号了吗?

在对话框里呼唤了好一会儿,从“你被盗号了吗”到“你今天来大姨夫了吗”,罗小安又气又急,好一通挖苦。

只是说着说着,她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灵光一现,点开了那个六号的资料。

账号:000001

用户名:客服六号

昵称:云济沧海

所在地:h市

罗小安一阵晕眩,勉强定了定神,目光死死地落在那个昵称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以前秦济南的q名就叫做济沧海。

是不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

秦济南不像是会做这样无聊事情的男人啊,默默地陪着她在云商网上聊天,不着痕迹地帮她把工作室逐步走入正轨…

她急促地喘息了起来,掏出手机拨通了顾苏的电话。

顾苏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好像已经睡下了,旁边传来章承煜略带不满的低吟,罗小安也顾不得了,急匆匆地问:“苏苏,我记得你和秦济南聊过天,他的网名叫什么?”

顾苏立刻清醒了,打起了精神:“济沧海啊,怎么了?”

“真的是他…”罗小安的鼻子一阵发酸,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顾苏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小安,这回我也看不下去了,我得帮秦济南说说话,他以前是渣,太不像话,可这次人家真的改了,他可真的是把你放在心尖上了。知道这次余沉公司的事情是谁帮的忙吗?”

“不是…你老公吗?”罗小安呐呐地说。

章承煜凑了过来,声音低沉喑哑:“是秦济南,他一手操办的,还深怕你知道了不自在,让我们都不要告诉你。”

浑身的血液都网上涌去,罗小安几乎都要拿不住话筒了。

“唯一不好的是,这家伙天天来烦苏苏,不是来探听你的近况就是拜托她送东西给你,我们俩的二人世界都被你们俩毁得差不多了,”章承煜难得开起了玩笑,“赶紧和好吧,至于你的那个小竹马,我想,老天爷自有它的安排,尽人事听天命,你问心无愧就好了。”

挂了电话,罗小安深呼吸了三次。

她想飞到秦济南的身旁,她想抱住他亲吻他,她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这个念头一起一发不可收拾,随着她狂乱的心跳,流入了冠状动脉,随着沸腾的血液遍布全身。

她随手拿起了包,不假思索地一边打电话一边换上了鞋子,打开门就朝外跑去。

手机关机了。

罗小安站在小区里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秦济南。

公寓还是公司?n市还是h市?

他刚才说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现在去找他会不会打扰到他?

最关键的是,现在都快半夜十二点了,去哪里找人啊。

沸腾的血液渐渐冷却了下来,理智回到了脑海,罗小安沮丧地回到了家里。

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罗小安下定了决心,先得把自己弄的这个烂摊子收拾了,至于秦济南,如果到时候他们俩还有缘分在一起,她再也不会放弃了,可如果没有…没有再说!

可能是因为下定了决心,这两天一直糟糕的睡眠居然一下子变好了,罗小安一觉睡到了天亮,一看时间她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已经快七点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她急匆匆地出了门,余家的订婚宴就定在正午,越早取消影响越小,这种事情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已经到了最糟糕的时间节点,她希望能尽快见余沉面对面的沟通,把伤害降到最低。

小区里几乎没人,周末大家都在睡懒觉,快走到中庭葡萄架下时,罗小安忽然感到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的后背立刻绷紧,自从上次被徐劲松和艾什莉下过套以后,她特别敏感,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回头问了一句:“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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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电光石火一般,罗小安觉得自己走进了某个电影片场。

因为罗小安的躲闪,那个男人来捂她嘴鼻的手巾扑了个空,罗小安顿时惊声尖叫了起来,抬腿就去踢他的裆部。

那男人敏捷地一闪身,劈手就朝着她的脖颈切去,显然是个练家子的,罗小安只来得及勉强避开了一点,顿时脖子上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晕过去,只是潜意识求生的本能支撑着她,她强忍着疼痛,近乎绝望地拼力挣扎着,可到底抵不过那人的力气,眼看着就要被那男人拖进树丛。

变故忽然就发生了,那男人的后背被重重踹了一脚,一股大力带着他们往前冲去,罗小安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眼前金星乱冒,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前面两个男人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