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百里行一个倒霉蛋儿被皇上盯上,就已经足够了。

安顿完琐事,御书房内的大臣们迫不及待的退出去。

不出所料,百里行单独被留了下来,与新皇‘交流感情’。

再也没有人羡慕他的好运气,能有个亲妹妹嫁进了宫,现在还贵为皇后。

这人要是走了背运,就算是全家的女人都是宫里的娘娘,也一样挡不住霉事儿连连。

刚才新皇那么不给他面子,设套让百里行掉下去,也不必以为单独留下了他,会安排什么好差事

直到连左右侍候的宫人们都撤个干净,轩辕遥才浅笑着让百里行坐下来回话,与刚才的严苛态度截然不同的大转变

“皇上,臣还是站着回话吧。”椅子上布满了无形的‘钢针’,百里行哪里真的敢实实在在的往下坐啊。

第4卷皇对皇,一出戏(五)

“百里大人,何必与朕客气,留你下来,是想聊一聊有关皇后的家事。”

百里行心下稍微安定,“臣,洗耳恭听。”

吉祥嫁给了轩辕遥之后,百里行前后也见过她几次,不过吉祥身边始终有重重保护,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再加上皇后态度冷淡,偶有目光相交,那眼中也没有见到亲人的激动。

为了这事儿,百里行可没少犯愁

里里外外的想了许多法子,也没法化解皇后的怨气,再如此继续下去,绝无好处,两败俱伤而已。

可他也只能寻找机会,以书信、礼物之类的方式和妹妹搭上话,想要求见,对方就再也不理睬了。

难得皇上愿意主动来找他谈,百里行立时精神百倍,小心应对。

“朕之前已经把聘礼送到了百里家,可惜北图国来犯,婚事也就延迟了,趁着还未出征,朕想先把婚事办一办,爱卿可有什么好提议吗?”轩辕遥再也不想等待下去,哪怕仓促些,也得把挂记在心头上的重中之重解决掉。

百里行惊奇道,“皇上,您和皇后,这婚事还要重新办一办吗?”

“自是要办。”轩辕遥气呼呼的挥挥手,“百里大人,朕的聘礼也是那么好收的?哼,拿到手了,就想赖账吗?”

此言已大有亲近之意,仿佛是一家人般直言不讳。

百里行笑呵呵的抱拳,“皇上莫怪,是臣糊涂了。您与皇后,伉俪情深,登基大典之日,同时已举行了封后古礼,臣以为这就算是最为正式的大婚了,没想到您还惦记着之前的三书六礼。”

第4卷皇对皇,一出戏(六)

“封后,是为龙光国立了一位皇后,而朕要的大婚,是要把妻子堂堂正正的娶进门,以补偿当日在毅尊王府之内,未能正式拜天地的遗憾,自然不能混为一谈。”这可是他答应了小狐狸精的婚事呢,说到就得做到,做到了才能理直气壮的押她上床。

再被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盯着,他也不至于总在关键时刻,想到了不算名正言顺,而无法放手而为之

“这个,臣还真没想过,皇上真是位有心人。”百里行干笑不止,无法理解轩辕遥的意思。

立了后,又给了那么多封赏,还要再办一次民间的婚仪,这不是闲的嘛。

不过,心里话可不敢随便说出口,整个龙光国都是皇上的,他爱怎样就怎样,当臣子的也只有听从的份儿。

告辞离去,回府着手准备

嫁女给王爷,和嫁女给皇上,其中各种仪式自然不相同,更何况吉祥现在已经是皇后了,方方面面的细节更不能马虎,头痛啊,又得重新来过。

拓跋元哉根本就是轩辕遥的死对头

尽管这厢紧锣密鼓的在筹备,一切从简,可还是没有快过他入侵的脚步。

轩辕遥不在边城,给了拓跋元哉大好的机会,留守的那几位将军,根本就不是对手,三两下就被他拆解零散,就连之前被俘的几位北图国将军,也被他设巧计救了回去。

一时间,情势一面倒,天时地利与人和仿佛都被北图国占了去。

轩辕遥期盼已久的婚事到了关键时刻,又不能正常进行了。

第4卷皇对皇,一出戏(七)

命百里行带大军,一月之内赶赴边城。

轩辕遥带着吉祥,依旧由一小队侍卫护着,改换行装,先行上路。

“拓跋元哉,这可是他第二次搅了朕的好事。”在马车上,轩辕遥忿恨的握紧了拳,如果他的死对头就在面前,吉祥相信,他定会毫不犹豫的挥拳过去,扭打成团。

吉祥没心没肺的笑开怀,“明明是你选的不是时候,两国交战,就只有皇上还不慌不忙的准备大婚,拓跋元哉又不是傻子,当然会利用好难得的机会,趁着您分身乏术,先一口气的撕开个口子再说,不然等您静下心来的时候,他也知道占不着便宜。”

“小狐狸精,你不许跟着幸灾乐祸的开心。”气恼恼的吻住她的唇,又啃又咬,宣泄恼怒。

没良心的坏丫头,也不想想,他究竟是为了谁啊!

她怎么能跟着拓跋元哉一块来笑话他呢

笑闹着缠绵了好一会,直到两人都有些把持不住的气喘吁吁,轩辕遥才强忍着渴望,轻推开她,“下次,若是下次再乱说话,朕定不饶你。”

“下次再说吧。”俏皮的吐了吐舌尖,才不理会他完全没有威胁力的话,“对了,有件事还得请您帮个小忙。”

掀起素色的窗帘,正对着赫连川俊逸的侧脸,在夜色之中,几分孤独,“皇上,您能帮他另找份差事,让他也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吗?”

“你不想要他做侍卫了?”轩辕遥奇怪的问

平日里吉祥对赫连川极好,他以为她会很乐意永远让这位沉默的侍卫跟着。

“做侍卫,委屈了他呢。”

第4卷皇对皇,一出戏(八)

不等轩辕遥泛酸,吉祥轻声解释,“他的容貌长的和我一个永远失去的亲人完全一样,吉祥怎么都不能忍心看着这张脸的主人不幸福,皇上,您不必往别处想,我对他的感觉,和对您的完全不一样。”小脸贴在他的左臂,猫儿般轻轻蹭,“您一定能够体会人家的心思,对不对?”

久而不见的娇媚,把轩辕遥电的麻酥酥,如同喝光了一壶陈年老酒,从头到脚,透着舒爽。

“那好,朕便依你,让赫连川随军,安排个官职,总会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他的小狐狸精刚刚在暗示呢,自己可比赫连川重要的多了,既是如此,他便大度些,不与他斤斤计较了。

“皇上,你真好。”吉祥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笑的愈发灿烂。

这样,或许对赫连川更好些吧,老要他在身边守着自己,委实浪费了一身本事。

男人,总要有所建树,才能从功名利禄之中得到一种满足。

她很乐于见到赫连川有一天脸上能露出真心的笑容,摆脱过去的回忆,带给他的痛楚。

自从得到了毅尊王放下军事,回返京城的消息后,拓跋元哉的心里始终不大舒服。

难倒在轩辕遥的心目中,就根本不把他当成了对手放在心上吗?

拓跋元哉如此认真的备战,表达了对于敌人的尊重,可反观龙光国那边,竟然只派了几只小鱼小虾来与自己周旋,这未免也太气人了些。

既然轩辕遥如此,那也就不能怪他趁虚而入

没有毅尊王的边城,拓跋元哉还不放在眼中。

第4卷皇对皇,一出戏(九)

三路大军齐齐攻击,夜袭不断,早晚轮番上阵,很快敌人便现出了颓势,节节败退。

再过几日,边城的大门就会被攻破

从此后,北图将刷新两国对仗的历史,稳居上风

他可不介意在阳彬国来犯之前,就将龙光国彻底的纳入版图之内。

轩辕遥小瞧他,注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于是,这位被偷袭了无数次的皇帝,又大胆的坐进了中军指挥,每日里瞪着对面城门上空着的帅位,狠佞的眸子冒着邪火。

轩辕遥返回边城的时候,看见了拓跋元哉,立即笑了。

朝对面挥挥手,如同老朋友一般致意之后,就开始拿拇指比划,寻找合适的角度,准备来个久别重逢的见面礼先。

他仗着居高临下,对方又没有弓弩手能将长箭射出老远,便大刺刺的穿了件明黄色的龙袍,端坐于帅位之上。

明明白白的告诉拓跋元哉,朕就在这儿,可不像你一样,畏畏缩缩的躲在人群中央,连铠甲的颜色都与身边的军将一样,不敢露出真正的身份。

有时候,高调就是一种挑衅。

拓跋元哉是多么聪明的人物,看了一小会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肝火大炙,可还得装作看不懂,免得丢了面子。

轩辕遥登基为帝,脑子难倒也跟着变傻了吗?竟然一身布衣上阵,还是那么显眼的龙袍,就不怕北图国杀了过去,第一个就把他当成活靶子打吗?

“赫连川,你猜猜,北图国的拓跋元哉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轩辕遥又把他‘珍爱’的巨型‘迷你BB枪’从皮袋子里掏了出来

第4卷皇对皇,一出戏(十)

不知什么时候,轩辕遥又把他‘珍爱’的巨型‘迷你BB枪’从皮袋子里掏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擦拭枪身,准备着‘送礼’。

赫连川到了边城之后,就被吉祥派到了皇帝身边保护,他虽然担心女主子的安危,可还是听命行事,跟着轩辕遥上了战场

“杀过来。”赫连川嗓子不好,说话一向习惯言简意赅,对他来说,多说一个字都代表着痛苦。

轩辕遥可以听懂他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却不太同意,“你错了,他折腾了许多年,如果只是单纯的以胜负论,未免过于浅薄了些。”

子弹上膛,龙哲帝手执着擦的明晃晃的枪,爱不释手的把玩,“拓跋元哉是个不折不扣的狂人,他喜欢胜利,也崇拜胜利,可脑子又太过聪明了些,把天下局势分析的尤为通透。”

枪管熟练的瞄准,找寻最完美的角度,“人呐,太聪明也是种负累,瞻前顾后的想太多,最后活活把自己累死。他现在想的是把本王也拖下水,变成和他一样,最好是能主动送上门去,龙光国和北图国一起联手,秣马厉兵,待到时机适应,先联手灭了阳彬国再说。”

“皇上?您不想?”天下局势,赫连川多少也知道些

阳彬国的威胁始终是悬于龙光和北图两国头上的利剑,随时都可能扑杀过来,拓跋元哉的担忧可不算是杞人忧天。

“有句话叫做一山不容二虎,他拓跋元哉是个什么人呐,一见到强者,便两眼放光,跃跃欲试,他只要见着了朕,不出三天,肯定就忍不住骨子里的好战习性

第4卷神秘女人(一)

“有句话叫做一山不容二虎,他拓跋元哉是个什么人呐,一见到强者,便两眼放光,跃跃欲试,他只要见着了朕,不出三天,肯定就忍不住骨子里的好战习性,随便找个鸡毛蒜皮的小借口也得凑上来。”过去几年的交战,让轩辕遥对这个男人的脾气秉性有了极为深刻的认识,龙光国可以与他用这种一边战争一边成长的方式共处下去,却绝无可能真的平和下来,成为朋友。

“所以说,朕根本就不抱那个希望。”终于选中了合适的方位,轩辕遥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瞄准的是一个正在给拓跋元哉倒茶水的太监。

噗!

枪响数秒之后,目标应声而倒

轩辕遥得意的笑,百步穿杨的神射手玩起枪来,照样是绝对的高手。

赫连川惊奇的望着这一幕,不懂是什么样的暗器竟然有如此威力。

而另一边,拓跋元哉咬牙切齿的将狠辣的目光缩定了轩辕遥,一脚将倒在他腿上断了生气的宫人踢开

距离太远,看不清龙浩帝在做什么,可他已然笃定,数次暗袭,全都是对方所为。

天下间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只要轩辕遥一来到战场,他身边就不断的出现无声无息的刺杀者,而他不在边城的时候,周围连只苍蝇都没有。

喝退想要过来保护的盾子军,拓跋元哉夺过侍卫手中的弯弓,拉成一轮满月。

三尾连珠箭,呼啸着齐齐射出,对准的正是轩辕遥的面门。

可惜,距离实在太远了。

长箭余力不足,落在城脚下,触不到轩辕遥一根汗毛。

第4卷神秘女人(二)

“呦,今儿想通了,知道是谁在阴他了。”心情大爽的龙浩帝又朝着拓跋元哉用力的挥挥手。

被两次打断大婚,所积攒的阴郁之气,一扫而空。

手里还是几十颗子弹呢,就算是小狐狸精不肯再帮他造,也至少还能玩个几十日。

他开始也对这场战争提起了心劲儿呢。

北图国军营。

皇帝勃然大怒,摔了茶碗,砸了军报,就连御案也被他的长剑削掉了好大一块。

文臣武将,站成两排,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平日里你们都自诩为用兵的行家,十八般兵器更是样样精通,现在谁能出来告诉朕,他们数次用来刺杀的暗器是什么。”太监的尸体,被随军仵作检验了数次,除了从心脏里挖出一颗小指肚大小‘铁’颗粒之外,就什么都没了。

那么小小的一颗,得有多强的武功,才能激射到体内要人性命啊。

更何况轩辕遥与自己距离还有那么远,他的箭都没办法射过去,对方却有办法,把这种‘铁’颗粒‘弹’过来要人性命。

“皇上息怒,臣思前想后,还是认为,连环刺杀案乃是龙光国安插在我方军营内的刺客所为,至于为何一直没有发现,或许是因为对方武功太高,出手极快,躲过了众人耳目,然,我皇鸿运,又有帝王星护佑,逢凶化。哎呦!!!”夸夸其谈的武将被砚台打中,捂着鲜血直流的脑门退回官员的队伍之中,再不敢多嘴。

“再说废话的,朕就不拿砚台砸,直接换宝剑捅。”

第4卷神秘女人(三)

这个时候,拓跋元哉一句废话不想听,他要真真切切的弄明白轩辕遥是怎么做到的,否则,往后就算是不去战场掠阵,也难保太平。

没有一个皇帝愿意永远置身在危险之中

尤其是拓跋元哉这种好战分子,更是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不确定因素存在于视线之内。

“皇上,臣以为,龙光国必然是得到了某种什么的武器,射程极远,可以将这种小小的‘丸子’射过来,伤人性命。”

“臣附议,此物已拿去给铁匠们辨认,确定绝非是铁,此物比同样大小的‘铁丸’要重上许多,应该是一种新的矿物提炼,至于是究竟是什么,还有待于进一步的查证,北图国目前还没有能认出此物的高人。”

拓跋元哉点点头。

思绪半晌,“速速去查,在轩辕遥身边,一定能找到答案,谁先给朕找出来,必列为首功,重重封赏。”

“此事臣等晓得,在未查清之前,稳妥起见,皇上最好还是留在军营内运筹帷幄,免得臣等挂心。”讲这话的是个文官,用一只胳膊捂住脑袋,忐忑不安的等着皇上大怒,也随手抄起什么来砸。

不过即便是头破血流,他也要说,皇帝乃是一国之根本,万万不能出差错。

“呵呵,你们哪,全都被轩辕遥吓破了胆子,难倒没有看出来吗?他不想要朕的命。”有了思路,拓跋元哉反而冷静下来,条理清楚的分析着,“前边几次遇袭,朕之所以没事,完全是因为他并未瞄准了朕下手,哼,轩辕遥本意是在恫吓,他想看着朕吓破了胆,龟速起来

第4卷神秘女人(四)

“前边几次遇袭,朕之所以没事,完全是因为他并未瞄准了朕下手,哼,轩辕遥本意是在恫吓,他想看着朕吓破了胆,龟缩起来,否则以他的本事,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

担忧阳彬国的人,可不仅仅是他拓跋元哉,龙光与北图终究唇与齿的关系,亡了哪一个,等待对方的都将是灭顶之灾

“皇上,还是小心为妙啊。”文官武将可没有拓跋元哉那般胆大,死了谁都不要紧,可皇上决不能出事

“行了行了。”拓跋元哉不耐烦的挥挥手,“有空在这儿杞人忧天,不如都出去好好给朕打探消息,把军中那几个从江湖上招募来的高手都派出去,不惜代价,朕一定要知道真相。”

吉祥依旧是低调的跟着轩辕遥回到边城,不声张身份,面遮黑纱,尽量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她还住在那间小小的院落内,与轩辕遥的行馆有一段距离,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会回到她身边过夜,把更为舒适的地方空起来。

即使是当了皇上之后,轩辕遥还是保持原本的生活习惯,比如说,一进了门就不管吉祥是不是还在忙,直接就夺下手中的纸笔,把她从忙碌之中拉回到现实世界。

不管吉祥怎样抗议都没用

他有的是冠冕堂皇的说辞,把她堵的一愣一愣,说不出话来。

久而久之,新的习惯就在磨合之间养成,吉祥只要一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就立即很自觉的到门口迎接,然后也不指望夜里还能再继续。

第4卷神秘女人(五)

今儿轩辕遥进门的时候,明显心神愉悦,笑容大大,挂在脸上,乍一看,怪吓人的。

“皇上,你又在外边欺负谁了?”她担忧的望向不远处的赫连川,上上下下扫了几眼,确定他还完好无损后,才稍微放下心来。

他拧她的耳朵,“小狐狸精,想什么呢,朕再你心里难倒就是个恃强凌弱之辈吗?要不要把赫连川叫过来,好好检查,看看朕有没有背着你去鞭打他。”

吉祥送上一记白眼,“瞧您,人家说什么啦,火气噌就蹿起来了,大喜大怒,容易生病呢,您别瞎想。”

把人拽进来,门关上,踮起脚,恨恨的吻过去,直接帮轩辕遥消音。

“小狐狸精,你色诱朕。”控诉的语调,却是得意洋洋,迫不及待的回应,抢回主动权,转眼间就忘了刚刚还在醋味熏天。

“皇上,还气吗?”吉祥娇喘连连,靠抱紧了他的腰,才不至于让身子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