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夫人也是如此自居的,虽然她从来没有哪怕一刻思念过这个出生后给她带来荣耀与富贵的“儿子”。

  

  尤夫人更在意的是她和老公所生的女儿,也就是集合原格所有不存在的美好品格的尤拉。

  

  尤拉真的很可爱,她长得非常漂亮,如玉雪白的小姑娘就像是天使一样吸引着人的目光,看到她就会忍不住抱抱她,她柔软光滑的脸蛋好像剥了壳的鸡蛋,尽管才几个月大,却已经非常懂事和讨人喜爱,完全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等她长大之后会是一副如何的光景。

  

  原格呆滞的视线定在可爱的女婴身上,然后僵硬地闪开,离开了尤家。

  

  原格找了间安静的酒馆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喝酒,这个时候也才十七岁,可是他脸上却没有一丁点少年的年少轻狂和青涩痕迹。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大人,醇厚的酒香飘散在他身边,他被酒润泽的唇瓣红艳而丰厚,那没有焦距的视线在他人看来十分迷离,更不要说那杯制服包裹着的修长身材,与军帽下俊美无俦的脸庞了。

  

  有不少女孩在偷看他。不,应该说是安静的酒馆里三分之二的人都在看他。

  

  原格偶然抬头朝前望去,正对上一个精致漂亮的短发女孩,她和他一样穿着军装,只是那军装是属于医疗部队的,她应该是某个部队的护士,也或许就是原格那个部队的护士,但原格却根本对她没有一丝印象。

  

  原格很快又低下了头,皱眉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动作间潇洒自如,让那些偷看他的女生不由心花怒放,尤其是刚才与他对视过的那个女孩。

  

  女孩大概以为他看她是因为认出了她,于是她羞涩地走过去轻声细语地和他打招呼:“原长官……”她的声音很软,很好听,但在别人最想安静的时刻来打扰却很不识时务。

  

  原格紧蹙眉头抬眼看着她,她微微一怔,随即道:“那个……我、我是俞珂,曾经和您一起去过北岛战场。”

  

  原格微微舒展眉峰,就好像想起她来了似的,可很快他的表情就变得更加冷淡了,他直接拿着没有喝完的酒转身就走,完全不理被他扔在原地的女孩有多尴尬。

  

  从那个时候开始俞珂就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他记住她,就算记不住她的名字也没关系,至少要让他记住自己的脸!

  

  原格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伤了一个少女的心,他对这些没有概念,他现在满心都一个问题,那就是他那个惹人喜爱的妹妹该如何处理。

  

  尤拉长得越大,就越显得与众不同,大家都没联想到或许是某些原本该属于原格的东西被她夺走了,大家都觉得这个女孩实在太聪明和可爱了,长大以后一定要比她那个血缘上关系不太大的哥哥有出息,毕竟谁也不喜欢阴郁沉寂不合群的男人,却更愿意接受天真活泼真诚的美丽女孩。

  

  原格自己都无法否认尤拉的完美,她越长大越漂亮了,眉眼间有几分与他相似,并且对他出乎意料的依赖。

  

  这大概是他们的基因里有某种东西是相互吸引的吧,尤拉虽然没见过原格几次,却十分地粘他,只要他一出现就会不停地缠着他,这种情况就算她长大懂事之后也没有改变。

  

  对于这个总是缠着自己的“小可爱”,原格表现出来的态度要和他心里的完全相反。

  

  在别人眼中,这个总是沉着一张脸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的男人对这个女孩格外的温柔,他对尤拉真的很好,尤拉要求的事有求必应,就算是亲近他,抱着他也没关系。

  

  这是第一次有人可以享受这个待遇,以前即便是小女婴小娃娃都没有这个殊荣。

  

  而与此同时,在给人造成他对尤拉十分喜爱和宠溺的假相的同时,原格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权利是一切人崇拜和仰慕的东西,有了权力就可以做很多没有权力的时候不能做的事,比如不着痕迹地弄死一个人,又不被怀疑和处置。

  

  于是原格开始夺回他在名利上本来该得到的东西,历飞舟一开始并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上进,所以没有过多犹豫,给了他很多他本该得到的殊荣。

  

  原格一路高升,那些本来会在暗处说他坏话诽谤他的人对他态度越来越恭敬了,他感觉到这些人的变化,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满足与得意隐藏在眼底,包括那些杀戮与迫不及待。

  

  原格二十岁的时候,尤拉四岁,这个时候原格已经坐上了仅次于历飞舟的位置,他只用了四年时间就让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且很聪明地取得了大部分的支持与喜爱,毕竟之前一个总是冷淡地看着你对你不屑一个的人突然对你好了,你也是招架不住的。

  

  更何况这个人既英俊又有才华,不管是男还是女,不管是大人还是年轻人,对于优秀的人总是持有欣赏态度,如果这个人刚好还对你礼待有加,那就很难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

  

  原格成功地获得了绝大多数人的支持与尊重,在一些人心里他只是学会怎么做人了,但在历飞舟的心里,明显感觉到了这个人的侵略性,因为他威胁到了历飞舟的地位,并且让历飞舟很难实现将来厉子安长大可以接替他职位的想法。

  

  历飞舟不得不说也是个普通人,他在某些方面也是很自私的,他不想失去目前这个地位,功高盖主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件不太好的事,就算是现在这个中华区占领大部分世界版图的和平时代。

  

  原格也感觉到了历飞舟的转变,但他不在意,又或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原格下定决心想要做到的事从来没有办不成的,他在政治上的成就很快就超越了年长他许多的历飞舟,只是一直碍于他曾带领中华区度过世界大战难关,才一直都没有退位让贤。

  

  不过,这个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一旦历飞舟触到了原格的逆鳞,那么他被取缔的时间就不远了。

  

  原格二十六岁的时候,尤拉十岁,这一年是历飞舟任职够期的一年,这一年将重新选取中华区的最高指挥官,而这就是原格一直等待的时刻。

  

  几乎毫无意外的,无需置疑的,年仅二十六岁的原格获得了本次选举的第一名,成为了新一任的最高指挥官,取缔了历飞舟的位置,成为无可置疑的王者。

  

  原格看着得到这个消息后颓然失意的历飞舟,心里已经决定除非自己死去,否则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有机会上任中华区最高指挥官的位置,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和那个老男人一样露出那种表情。

  

  而他现在,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解决这十年来敦促他快一点加速走上顶峰的那个人。

60原指挥官的少年时代3

原格上任那天人们并不知道这个人将带领着他们走上如何辉煌的道路,他们只知道那个站在国旗下庄严宣誓的人是如此的英俊与夺目,即便同样身为男人也忍不住在他面前自惭形秽,他念出的宣誓词就好像最完美的春/药,让所有人激昂与迷恋。

事实证明,有一个英俊的领导人,就算是看新闻也是很养眼和有面子的。

原格走马上任之后,并没有很快地去做自己十分期待的那件事。他不动声色地接手政事,将一切都握在手里之后,再打压历飞舟的势力,成功地将政府大洗牌,并且建立自己的亲卫队,取名格爵,挑选了翟雨臣做团长。

原格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也上任两三个月了,这个时候正好快到尤拉的十岁生日了,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就好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他将尤拉接到了他的住所,美其名曰为她准备生日,其实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来完成他早就想做的某件事。

时间掐得刚刚好,尤拉生日前几台呢,历飞舟的身体检查出患有晚期癌症,住院治疗了几天却越治身体越差,就在尤拉生日那一天,历飞舟已经死亡的消息传到了原格这里。

原格当晚就带人去了医院,所以没有给尤拉过生日,而给尤拉过生日的人其中有江晨希和翟雨臣,翟雨臣自然不知道原格的行动,江晨希却全都了如指掌,甚至是直接帮手和推手。

想当然尔的,有完美不在场证明的原格绝对不可能被怀疑是害死尤拉的凶手,而尤拉就在她十岁那天不明不白地失去了生命。

说起来很残忍,不想的时候觉得没什么,想到就觉得其实她也没有错,错的是尤氏夫妇,又或者是那些让原格出生的人。

尤拉死后,原格并没有感觉到意料之中的高兴,他平静地处理了这件事的后续问题,然后看似毫无变化地继续着他的生活,只是彻底失去了希望。

十年的时间一直坚持着这个信念前进着,忽然达成了,大概所有人都会有这种感觉么?

可是为什么觉得有些难过,莫名的,感觉惭愧和失落。

这种异样的情绪日复一日折磨着原格,好像尤拉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都是他的劫数。

虽然有人说过没有什么敌得过时间,但也有一个词叫度日如见。

原格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江晨希不止一次劝过他休息一段时间接受详细治疗,不要依靠镇静剂等会上瘾的药物,可是原格却丝毫没放在心里,这样一托就是六年,直到翟雨臣在区政府那些不知死活的人诱导下开始怀疑当年尤拉之死的真相。

或许,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可就要地拖到现在,再在这种敏感的时刻遇见关小珺,直接导致扭转他今后所有的人生道路。

遇见关小珺那天,是格爵例行的征兵日,那个所谓为纪念尤拉所建的地方只不过是一个让原格疏散心里郁结的发泄地罢了,看着那里面的人艰苦困难痛苦地生活,他就觉得其实他也不是这个世界最惨的。

是的,毫无疑问他拥有很多,但他拥有的那些全都是他不想要的,而他想要的他却一无所有。

翟雨臣利用征兵日出去偷偷调查尤拉的死因,这件事原格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亲自去了尤拉城来“替”翟雨臣进行征兵,也就在这个阴差阳错的机会下,他和关小珺相遇了。

作者有话要说:原格番外结束,下面是生娃的番外,还有其他一些事o(╯□╰)o

61 年纪大了造人有难度1

原格这样的人如果有个孩子,那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或许是老天爷都没办法想象到那个画面,所以关小珺和原格结婚以来一直都没有得到一个孩子。以前曾经宫外孕过,虽然不是太好的往事,但这也证明了关小珺和原格在这方面都没有问题。那么到底是为什么结婚这么久,两人一直都努力进行着造人大业,可就是没动静呢?

关小珺头疼地坐在午后的花园里,和原格结婚已经快一年了,她这个身体也才十七岁,虽然还很年轻,有很多时间,但原格已经不再年轻了。

即便和普通人不一样,拥有着比所有人都要强健的体格,但原格始终都已经是快要四十岁的男人了。这个年纪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却又不不承认,这个年纪也是该当父亲的年纪。

关小珺迫切地希望可以给原格带来一儿半女,她在房事上难得长期主动,原格如鱼得水地享受着女孩倾情地勾引和付出,也热切地回应这她,但他们就是没能得到一个孩子。

看着每个月准时到来的大姨妈,关小珺实在是搞不懂了,她迷茫地抬头看向晌午的太阳,那蜜色的光洒在人身上,驱散了深秋的寒冷与孤清,可她这心里头却依然冷冰冰的。

江晨希打开花园的门时,正看见关小珺侧躺在竹藤靠椅上单手支着头发呆,她眉头紧蹙神色凝重,他一眼便猜到了她在苦恼什么事。

今天是例行体检的日子,关小珺每次都会在这里等他,他上前几步,开口想要喊她,可是“夫人”这两个字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他还是喜欢叫她关小姐,更想叫她小珺,不过可以这么叫她的人大概只有原格了。

“夫人。”最终还是叫出了这个令人心里难过的称呼,江晨希面上始终都很平静,他拥有着在男人中显得过于柔和的面庞,以至于就算他真的生气,也没什么杀伤力。

关小珺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坐直身子抿唇望着他:“你来了,坐吧。”

中文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分不清“他”和“她”,也分不清“做”和“坐”。

对于自己那些羞于启齿的心思,江晨希有些仓皇地垂下了头,他坐在关小珺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她放在桌子上纤细白皙的手腕,耳根有些发热,连拿出工具的动作都有些不连贯。

关小珺越来越漂亮了,十七八岁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再配上那股似有若无的女人味,她躺在竹藤靠椅上,有盛放的鲜花陪衬,简直让人想要犯罪。

关小珺正在思考着该怎么开口跟江晨希说怀孕的事,她有些犹豫,毕竟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有点让人难为情,可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不是已经不能生育了。

江晨希不动声色地执起她的手腕,正想测量点什么,就感觉到她快速地抽回了手。

江晨希诧异地望向她,眼中的忐忑与那来不及隐藏的爱恋非常明显,于是关小珺本来想开口的话全都堵回了肚子里。

她不是傻子,这段时间以来与江晨希的相处也让她有些怀疑,可是她都没有肯定,因为对方十分守礼,做的全都是本职工作之内的事,绝对不会让你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只是……

“夫人,抱歉。”江晨希收拾东西,看样子准备走人,“我忽然想起了还有点事没做,先……”

“那个,江医生。”关小珺强迫自己忽略那些不正常,还是说出了口,“是这么回事,我问你个问题,问完了你再走也不迟。”

江晨希瞬间愣住,以为自己那点小心思被发现了,事实上也的确被发现了,但她并不是打算说这个,只是他心里有鬼,所以就觉得她是要说这个,于是他有些激动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