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料到他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都愣住了,没有人说话,连记者们都是面面相觑。

律师皱着眉头,再度拔高了声音,“被告,麻烦你回答我的问题。”

那边,柳嫣然已经出声回答了,“是。”;

“那么,之后呢?”男人一双深沉的黑眸看着她,慢斯条理的问道,“那晚之后,你有跟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吗?”

“没有。”柳嫣然想也不想的回答,她看着他俊美的脸字字顿顿的道,“除你之外,我没有任何别的男人。”

周围已经开始响起窃窃私语的喧闹声,现场有点热闹。

法官只能敲着锤子,“肃静。”

唐小诺看着那两个四目相对的眼睛,忍不住失笑,“他们想干什么?把法庭变成告白的地方,接着这个举世瞩目的机会向全世界宣告他们的爱情?”

也是,如果柳嫣然脑子一抽,突然说那不是强暴而是两情相悦。

呵,呵呵。

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形甚至在她的面前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万分的同情的内容被他用一种看好戏的语调说出来,“唐小诺,你真是可怜,你的男人睡了别的女人就算了,还当着全世界的面给你戴红帽子。”

红帽子是要理解成绿帽子的对应物吗?

唐小诺面无表情的起身,刚好,屏幕里的男人也跟着起身了,这一举动惊翻了在场的所有人,也让她没有立即走开。

她听到他用平常哄着她的声音温柔的低沉徐徐的问道,带着点轻笑,“不骗我?”

柳嫣然看着他,“我只有你。”

一只手遮在唐小诺的眼睛上,挡住了她的视线,极有磁性的声音不屑的在她的头顶响起,“唐小诺,你是找虐找上瘾了?”

说话间,另一只手已经将她拉到了怀里,唐小诺没有挣扎,刚好转身就听到律师的声音无波无澜的响起,“法官阁下,我的当事人说,倘若刚才柳小姐的话属实,那么柳小姐如今应该仍旧是处子之身,我代表我的当事人向法庭申请最后一次证据搜集,也希望柳小姐能配合。”

唐小诺愣住了,被墨夜扯着都没有抬脚离开。

屏幕里,是柳嫣然呆住的模样,放大般的呈现着,“不可能…凯撒,这不可能。”她像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几步冲到男人的面前,场面也跟着一下就变得混乱,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能够拦住她。

她大力的拽着男人的衣服,用力的道,“凯撒,我甚至怀孕失去过一个孩子,你现在竟然说谎你没有碰过我,你说谎你说谎!!”

他是在说谎,他早就承认了的。

凯撒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揪着自己的衣领,一边淡淡的道,“检查的结果会告诉你是谁在说谎!”

“你分明已经承认了的,你承认过你跟我发生关系了,你向所有人都默认了你跟我发生关系了,可是你现在在说谎。”凯撒掀起眼皮,波澜不惊的陈述,“那晚对我来说,其实是差不多了,但是按照法律意义和生理意义上来说,嫣然,我跟你还不存在男女关系。”

他看着面前女孩惨白的容颜,眼角浮起丝丝恶意的弧度,他压低嗓音浅笑,“这种滋味是不是挺难受的,”他淡淡的,甚至可以称之为温柔,“你总觉得你成了我的女人,你总觉得你有了我的孩子,却还是被我抛弃了,你不仅痛苦,更多的是不甘心和挣扎,是不是?”

柳嫣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像是第一次清楚的认识他一般的震惊。

男人容颜精致俊美无可挑剔,恐怕是最得意的雕刻大师都难以塑造出这样一张五官和轮廓,“不是这样的,真正属于我的女人只有唐小诺而已,”他眯眸笑了下,“其实那晚,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不过我们都错过了。”

“不可能!”柳嫣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晚我们明明已经…”

她看到男人唇角勾起的那一抹嘲弄的弧度,忽然想起来了,是…她后来晕过去了,那盆白玫瑰会吸食人的意识,对意志力不够强的人来说,会导致昏迷。

那盆她抱过去的玫瑰花会可以影响他的神智,虽然不至于意识全无能保持着几分清醒,但是仍旧有很强的催——情的效果。

她醒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件男人的睡袍,衣服也被脱得差不多了,加上锁骨处有好几处的吻痕,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已经发生关系了。

更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否认过。

最后,她脑子里只问出了一句话,“为什么?”

他们怎么会没发现关系,他明明那时已经…

凯撒淡淡的睨她一眼,眯眸不在意的道,“没什么很必须的理由,只是恰好被打扰了,所以没有兴致做完。”

其实已经差不多的做了一半了,也许是前戏太长,也许就是那么的不凑巧。

中途被打断,他再回到床上的时候,身体已经调不出半分的冲动,索性直接睡觉了,谁知道醒来会看到她在浴缸里自杀。

他当时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根烟冷静下来看着躺在自己身边衣衫不整将近全果的女孩,或许三年的时间太长,长到跟她有关的一切都会沉淀在年少时干净纯情的少女,而不是能承欢他的身下和它翻云覆雨的女人。

柳嫣然呆呆的,脑子甚至都没法转过来。

她所坚定不移的那一切,既然才是他真正报复她的恶作剧。

男人从她的身边走过去的最后一句话是,“嫣然,告诉父亲,集团我收了,等他跟哥哥斗到没力气的时候。”

而现在,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

唐小诺从客厅看完官司直播后,就从客厅挪到了书房看书,上楼前她转身看向苏绾,“妈妈,能不能告诉我,凯撒他究竟做了什么?”

苏绾没有回答她,只是视线极快的跟墨夜对视了一眼,然后才淡淡的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有些事情是用真心来衡量的,小诺,你晾着他几个月不算过分。”

她好半响才哦了一下,上楼看书。

十一点左右,佣人上来禀告,“小姐,凯撒公子来找您,他要我转告您希望您陪他吃午餐。”

唐小诺从杂志里抬头,淡淡道,“你就说我刚刚跟去游罗马了。”

佣人,“要这么说吗?可是他知道您在啊。”

“嗯,就这样说。”

客厅,佣人礼貌而客气的开口,“凯撒公子,抱歉我没注意,小姐已经出门了现在不在家里。”

他们家的车都还停在车库,她现在说她不在家里?;凯撒面色未变,淡淡的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知道啊,最早也要晚餐前才回来吧,小姐上午都在家里,下午要出去散心。”

“那你问她,晚上会不会回来吃晚餐。”男人俊颜很平静。

佣人,“我的手机在楼上,我上楼打小jie的电话。”

凯撒没说话,甚至都懒得瞥电视机旁边的电话。

书房里,“小姐,他问你晚上回不回家吃晚餐。”

唐小诺拧着眉头,“他什么意思?晚上来我家吃晚餐吗?”

佣人摇摇头,表示她不知道。

“不知道,”她漫不经心的道,“早的话我就回来,晚了就在外面吃了。”

下面,佣人如实的禀告,“小姐说可能会回来。”

凯撒岔开了话题,“她最近胃口好吗?”

佣人想了想,“最近都是夫人亲自下厨,不过小姐吃得也不是很多。”顿了一会儿她补充道,”刚才夫人好像偕墨少去见本地的一位金融家了。”

[正文 坑深674米:你让我觉得无法触摸]

说什么游罗马。

男人的薄唇噙着笑意,语气明显的变得愉悦,“去问问你们小姐,中午想吃什么?”

佣人,“…”你们真的不能好端端的用手机联系吗?她是佣人,只能照办。

五分钟后,她带着一票的菜单下来了。

凯撒淡淡的笑,“十二点开饭。”

楼上的书房里,佣人嘴角带笑的道,“小姐,凯撒公子在我们家的厨房给您做午餐,您真的不下去看看吗?”

唐小诺趴在桌上,“叫他快点,我很饿。”

佣人,“…”她含笑着点头,“是是是,我去给您催催。”

干净的厨房里,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姿势标准的拿着刀子,极有节奏的响声在一声声的响着, 侧脸的线条干净而专注,像是在做什么艺术品一般的认真。

“凯撒公子,小姐叫您快点。”

男人的唇瓣扯出无奈笑容,“嗯。”

四十分钟后,佣人端着标准的三菜一汤出现书房,整齐的摆在巨大的书桌桌面,香味四溢,色香味俱全。

她拣起筷子准备吃,手旁的手机响了,拿过来接下,男人的声音像是贴着她的耳骨,低沉暧/昧,“不下楼?”

她不咸不淡,“胡说什么,我在外边儿。”

唐小诺听到他笑了下,随即道,温柔而好心情的,“乖,下午集团有事需要我处理,晚上陪我吃饭?”

她喝了一口汤,好像小学生那般回答,“妈妈不准我跟你一起吃饭。”

“陪还是不陪?”仍旧温柔,但是已经有好几分的危险跟霸道了。

“妈妈不准。”

电话突兀的被掐断了。

她看着嘟嘟的手机发呆,撇撇嘴,脾气可真是渐长了。

刚刚准备继续吃饭,书房的门忽然被大力的推开,她咬着勺子看着推门大步走进来的身形高大的男人。

凯撒径直的走到她的面前,俯身,不满的看着她咬着勺子一口汤还没有咽下去,手指掐着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口把勺子撤去,然后低头俯身就这样吻了上来。

“唔…”她猝不及防,睁着大大的眼睛。

他吮吻着她的舌,连着她的汤都一口抢了过去。

唐小诺涨红了脸,嗔怒,“你…脏死了。”

凯撒不悦的看着她擦嘴巴的动作,捏起她刚用过的勺子,抬手舀了一勺然后喂到自己的唇内。

唐小诺擦得让自己满意转过脸,下巴再次被捏住,男人自上而下的覆盖下来,温热的汤汁喂进她的口中,压迫的唇瓣撤离她就听到他带着低喘的威胁的声音,“你敢吐出来,我把整碗汤都给你喂下去。”

她抬眸看着他深邃的眸,还是咽了下去,接着就愤愤的喝了一口水。

凯撒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慢斯条理的道,“你在矫情什么?你再漱口我让你今天漱一天都不够。”

他们接吻的时候都是口水,就一口汤而已。

也许是她脸蛋上的红艳太盛,让男人忍不住心底涌出来的某些情绪愈发的旺盛,他勾着她的下巴,低低的嗓音带着刻意的蛊惑,“豌豆公主在演纯情吗?你在床上可不是这样的。”这男人三句话有两句在威胁她。

唐小诺哼了哼,眯着眼睛道,“谁让你上来的?”

她游弋的眼神让他胸腔处那片看到她就融化的地方变得愈发的软,他忍不住就低头去吻她,她的唇躲开了就亲吻着她的脸蛋,“你不恭喜我…赢了官司吗?”

其实还没结束,只不过胜局已定了。

唐小诺的手抵着他的肩膀,一本正经,“是不是处的问题很难说的,万一他们背后使诈,一层膜而已,一戳就破了,而且说不定她以前摔着摔没了,又不是非要男人才能破。”

低醇的笑声从男人的喉间溢出,他心情极好,这好心情唐小诺甚至是鲜少遇到,因为即将心想事成了吗?她想。

“唐小诺,我忍不住了,”他的唇流连至她的腮帮和耳朵处,“给我吻。”

下巴被迫抬高,她就这样被困书桌前的椅子里肆意的亲吻,浓密的长发下女人脸颊因为呼吸苦难愈发的红,他极有耐心和热情的一遍遍的吻着她,像是要尝遍所有的亲吻方式。

等到她的唇瓣被吻得红肿了,男人细细的啃噬她的下巴,“唐小诺,怀孕是不是不能做?”

她睁着一双被吻得水润的眸,沙哑着嗓音道,“凯撒,我在跟你吵架,我们在冷战!!”

他大半个上半身几乎都覆盖在她的身上,闻言低低的笑着,“你不是冷着吗?”

说话间还不忘亲了好几下她的脸颊。

他似乎是对这样的亲密上瘾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她怎么看都是那么可口。

忽然,她垂下头,淡哑的开口,“你那天为什么没跟她上chuang?”

凯撒顿了一下,仍是亲昵的靠着她,“为什么?”他捏着她的下巴,“不是有人给我的手机打电话了吗?”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以为是有人不懂时差。”

她微微一愣,“你是说…我给你打的电话?”她不怎么相信,“我给你打两个电话你都没有接。”

后来她还在想,他估计对那个电话恨得牙痒痒吧。

唐小诺这次没有躲开他落在她脖子里的密密麻麻的吻。

她看着桌面的仍旧冒着热气的饭菜,“为什么?”

“唐小诺,我不知道。”

这个理由,他给不出,他走过去拿起手机准备接的时候她已经没再打了,他没有拨回去,但是再回去脑子已经恢复了清醒,她看着他的眼睛,“既然没有,为什么不跟我说?”

男人捏着她柔软的手,看着她的脸色半响才道,“我以为你不在意。”他轻轻的笑了下,“小诺,你说过你不在乎。”

一直没说的理由,自然还有其他的。

他看着她没说话的脸,“怎么了?你很在意这个?”

她摇摇头,脸色明暗交替,“我只是谅解,不是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手指摸上他的脸,“凯撒,你跟她什么都没有,可是你什么都没说,你让我觉得我好像永远无法触摸到真实的你。”

————o(╯□╰)o,有点焦虑结局的事情了,忽然觉得又远又近的结局

[正文 坑深675米:就是你失去江山或美人的一天]

她说完,就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还杂半空中,就被男人握住了。

凯撒低头吻着她的手指,低低的嗓音微哑,眼睛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丝毫的闪躲,“你想知道什么?”

他笑了下,愈吻愈重,“告诉我,你还想怎么触摸我?”

她想怎么触摸,她也不知道啊,他的心思那么深,做什么都谨慎,唐小诺看着他,凯撒已经重新拿起勺子给她喂汤了,“凯撒,我看上去好像帮了你很多次,现在想想没有我你应该也能过去,有我没我都一样。”

“不一样。”他一勺一勺的将汤喂到她的口中,嗓音低沉而平淡,“唐小诺,有你没你,很不一样。”

她扯唇兀自的笑了笑,也是,她可是唐家千金,不是随随便便别的女人能够比得上的,没有她,他也没办法借到墨门的势力。

直到汤喝完了,她方才自己重新拿起筷子准备吃饭,“你不是有事要忙吗?你先去吧,我吃饭。”

他稍微站直了一点,把空间给她腾了出来,末了他低头看着她吃饭的模样,手摸摸她的发,温淡的嗓音很低,“你们家的佣人说你最近没有胃口,听话,多吃点,我晚上抽时间过来看你。”

直到楼下隐隐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她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静静的看着黑色的兰博在视线里消失。

里昂家的庄园。

车上,他刚把手机拿出来就看到屏幕上显示了十几个未见来电,点了路卡的拨了回去,淡淡的问道,“什么事?”

“您是不是关机了?刚才好几个股东来找您,二公子,现在去集团吗?”

男人唇畔的笑意慵懒凉薄,“急什么,”他的手指搭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敲打着,“亚瑟呢。”

“大公子这几天都没用露面,好像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情。”路卡顿了一下,有些怀疑的道,“需不需要查查他在忙什么,我担心大公子还有后招。”

后招?他低声嗤笑,“你亲眼看看看他的状态就行了,如果还像个完整的人样,那多半是他找到顾安西了。”

“顾小姐活着吗?”

他淡淡的语调十分不在意,“谁知道。”他原本就没打算要置那女人于死地,“你去集团吧,就说我最近准备官司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累什么…整场官司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他一直在看戏。

路卡只能闷闷的道,“好,我知道了二公子。”挂了路卡的电话,手机还没收进去就又响了,他半阖眸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唇畔露出几分笑意,“哥。”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冷漠,“我以后不会踏入罗马,”他的声音较之凯撒还要淡然上几分,“恭喜你如常所愿,希望我们不会再有成为对手的机会。”

凯撒看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风景,微微一笑,“彼此彼此,只是哥,”薄唇携带着几分玩味,“顾安西可是顾泽的女儿,你要娶顾氏帝国的小公主从零开始需要花很多时间,不如你回来?”

亚瑟闻言便笑了出来,漫不经心的道,“这场仗一直是我在打,你捡了最后的便宜,还想让我给你守着?改朝换代很忙,你自己享受吧。”

手机里的声音混在风声中显得有些模糊,“如果你守住斗不过那帮老古董,可以回来求我。”

凯撒沉默了一会儿,徐徐开口,“亚瑟,你虽然曾经为了顾安西要放弃里昂的继承权,可也没有道理就这么退出了,”他轻轻的低笑了下,“我们之间胜负未分,你撤出罗马是几个意思?”

亚瑟笑声带着几分冷酷和嘲笑,“凯撒,”他说,“我撤出罗马只是履行我和别人的交易里的承诺。”

“交易?”凯撒眯眸咀嚼着这两个字,如今,除了他,还要谁能跟他谈交易?

相知相斗十几年,他自然是隐隐察觉到亚瑟语调里隐藏的冷意和轻蔑。

“你不会想知道,凯撒,”亚瑟用最平板的声音陈述,淡淡的笑,“你知道的这一天,江山美人,大约就是你失去其中一样的一天。”

“哥弃江山而选美人,我很意外。”虽然这个决定三年前他就知道了。

亚瑟又笑了,以他一贯的冷色调,“凯撒,给我时间,钱和权势,包括里昂集团,只要我想我还照样可以得到,但是想要的女人,没了就永远没了。”

凯撒不怀疑,乔治这么多年入血入骨的教育,他培养出来的儿子自然可以再造他的辉煌,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他可以塑造第二个里昂集团。

可是顾安西,他三年前放弃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