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存汝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再醒来时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嘴里不知何时竟然还含着体温计。

方轶楷当然已经不在身侧。

凯莉坐在床边感叹:“怎么会感冒呢,哎——”

孟存汝张嘴想要说话,嘴巴一动,口腔里的体温计就差点掉下来。凯莉连忙劝道:“Miriam你不要急,先别说话,在量体温呢。”

孟存汝只好闭着嘴巴,乖乖含着体温计。

凯莉于是又唠叨:“不过你也真是的,空调温度打那么低,还不盖被子,当然是要感冒的啦,太不注意身体了。”

孟存汝觉得头晕目眩、浑身乏力,料想感冒一定不轻,凯莉读出体温计刻度时,她还是震了一下。

41度,怪不得这么难受。

她想起昨晚死死搂着她不放的方轶楷,心想这样躺了一个晚上,我发烧难道你一点儿都没事吗?

这种报复手段实在太幼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简直像小学生。

不过效果显然是十分出众的,至少孟存汝现在是没办法回T城了。时俊等人先行离开,凯莉和阿晖等人陪着她。

安冉冉听说她病了,打了电话过来:“你不是说就去两天半,现在是怎么回事?”

孟存汝无奈地缩在被子里听她抱怨,昏昏沉沉的用带鼻音的声音回应:“我感冒了,好了就回来。”

阿晖那天是看到方轶楷进她房间的,当时也是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原则睁只眼闭只眼的,这时回想起来,忍不住就深深地懊悔了。

谁知的他们过个夜都能过出病来!

而且,最神奇的是自家小老板病得浑浑噩噩,那个小子精神倒是挺好的,还不时裹着纱布主动要求陪夜。

当然,陪护椅他是不睡的,无论他晚上怎么待着的,总之早上醒来一定是窝在孟存汝被窝里的。

感冒不是能传染的吗?为什么凯莉都有些鼻塞了,他还是这么活蹦乱跳!

孟存汝虽然因为打针吃药的原因疯狂嗜睡,心里还是清楚的,有时候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方轶楷怀里,也不满地嘟囔:“你怎么…不生病呢?”

方轶楷就势去问她嘴唇,舌头探进口腔里肆虐:“那你传染给我啊。”

孟存汝偏头避开,鼻塞就已经够难受了,再把嘴巴堵上,那可真要窒息了。

方轶楷有时也自告奋勇地要抢护工的工作,捏着半干的毛巾要给她擦汗。手、脚、脸都是没关系的,手一搭上病号服的带子——是啦,现在她也如他所愿穿上一样的衣服了——孟存汝就不肯了,死死地攥着衣襟不放。

方轶楷不解,凑到她耳边问:“我什么都不做,也不行吗?”

她的脸因为发烧而呈现不健康的绯红色,紧闭的眼睛和蹙起的眉头却提醒着他,她心底的抗拒有多大。

方轶楷伸手在她额头上试温度,又拿自己的额头去蹭,烫得他都有些心惊。

虽然是他期盼的结果,可真正见人病得这样难受,还是要心疼的。方轶楷将湿毛巾搭在手臂上,叹息似的问:“很难受吗?”

孟存汝“嗯”了一声,方轶楷握着她手,将冰袋放在她额上。

孟存汝闭着眼睛笑了一下:“这样就好受多了。”也不知是在形容冰袋,还是握住她手掌的手。

方轶楷自恋地将一切归咎于自己“爱的鼓励”,来得更加频繁,最后干脆把病床也搬到了一起,输液时遥遥相对,宛若一对同命鸳鸯。

之前的那些不愉快就像蒸发了一样。

阿晖已经彻底放弃了监督员的身份,每天的工作就是盯着外面是不是有人进来,至于房间里的这头狼…主人自己都不在乎好吗!

而且,这几天的情况他其实都有留意——这两人出乎意料的纯洁,虽然不是盖棉被纯聊天,也足可以用“发乎情,止乎礼”来形容。

难道是因为小老板病了?

可连擦身这样的事情,孟存汝都是拒绝方轶楷碰自己的。晚上睡在一起,抱着也就是单纯地抱着,连吻都因为鼻塞严重而浅尝辄止。

但再严重的感冒也抵抗不住了重药的力量,孟存汝的体温还是一点点下降,精神也越来越好了。

凯莉高兴地都想鼓掌了:“谢天谢地,体温总算是降了——医生,炎症也快好了吧?”

医生点头,只有隔壁还在养伤的方轶楷沉着脸坐着。

当天晚上,护士一走,方轶楷立马就哧溜下床,爬到了孟存汝床上。

孟存汝睁开眼睛,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抱过来,而是像在考虑什么似的,久久凝视着她,迟迟不肯躺下。

孟存汝猜到他的心思,沉默半晌说:“不管什么病,总有治好的一天,永远都治不好,也会有个结果。”

永远都治不好的话,那就是绝症了,绝症的终点就是死亡。

方轶楷叹了口气,隔着被子抱住她:“我也生病了,看到你就讨厌,胸口疼,疼得睡不着觉。”孟存汝无措地瞪大了眼睛,方轶楷坏脾气归坏脾气,这样撒娇一样的话还是第一次说。

她犹豫了很久,实在接不上话,只好用力地回抱住他。

虽然知道是反话,被说讨厌,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像一根扎在表皮的果蔬绒毛,一旦触碰到,就又痒又疼。

方轶楷像那天晚上一样热情地拥吻他,手从她的颈动脉抚过,沿着脖颈往上,捧着脑袋不让她避开,几乎将人吻到窒息。

“我们再试试好不好?”方轶楷的脸贴得极尽,近乎呢喃一样恳求,“就一次,我保证不会疼,不会像四年前那样。”

孟存汝果然变了脸色,怔怔地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惶恐。

方轶楷试探着伸手去解她领口的带子,孟存汝垂下眼睛看他动作,嘴唇发白,身体崩紧成了一条线。

一条带子被解开了,露出的锁骨上挂着细细的链子。

方轶楷的手挪到了第二根带子上,这一次,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他有些懊恼地“啧”了一声,掀开被子钻进来,将两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发狠地将她勒进怀里。

他抱得那么用力,撞得自己的伤口都发疼,不知是要惩罚他还是惩罚自己。

孟存汝以为结束了,正暗暗松了口气,手蓦然被抓住。

她愣了一下,警觉地抬起了头——方轶楷理直气壮地瞪着她:“这样也不行了吗?”他所谓的“这样”的含义,孟存汝当然是知道的。

有过一次之后,似乎就不好拒绝第二次。

她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是上一次也几乎都是他抓着她的手在主导。

方轶楷明显是不满的,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一面紧抓着她的手覆在紧要的地方,一边忍不住喘息着抱怨:“一点儿进步都没有,这种事情居然也需要教…你就不能…学着动一动手指…”

孟存汝缩着肩膀,从头到尾都没发出一点儿声息。

事后,依旧是方轶楷自己爬起来收拾干净,再端了温水过来给她洗手,擦干。

这一次把床单也弄脏了,他便自作主张将人直接抱到自己床上,打算唬弄一晚上算了。

孟存汝瞄了一眼凌乱的空床:“不洗干净吗?”

方轶楷瞪了她几秒,想说护工会处理,想到她的固执,认命地爬起来拆洗被套和床单。等他洗完了要端出去晾干,孟存汝又不答应了:“你这样晾出去,别人要误会的。”

方轶楷想摔盆了:“误会什么!”

“…”

他揉了揉太阳穴,找了衣架将床单挂到卫生间,再拿吹风机一点点吹干。

等他忙碌完,孟存汝已经睡过去了。

方轶楷俯身看着闭眼沉睡的女子,露在外面的胳膊瘦得仿佛芦苇杆一样,眼睑下两痕深深的黑眼圈,唇色很淡,紧紧地抿在一起。

他伸手轻捏了一下她冰凉的耳垂,蜻蜓点水一样亲了亲她有些干燥的柔软嘴唇,视线落到她半张的右手上,嘴角不自觉地就弯了起来。

白墙上映着他们的影子,扭曲而又有种诡异的和谐感。芦苇杆一样的胳膊被轻轻执着拉了起来,坐着的影子垂下了头,在掌心落下一个悄无声息的吻。

吻完之后方轶楷才回神,呆坐了半晌,心里如有惊雷滚过。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哈哈是1023妹子的地雷~╭(╯3╰)╮

第五十三章 误解

孟存汝一早是被热醒的,空调不知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她整个人都被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身上黏糊糊的出了不少汗。

她迷迷糊糊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前才想起来不对——方轶楷不在。

不过几天功夫,她都快习惯他的存在了。

每次醒来,他不是躺在身侧紧紧地抱着她,就是在浴室洗漱,或者干脆端了早餐来叫起。

孟存汝有些奇怪在房里走了一圈,果然不见人影,洗漱完,推门出去,病房里也空荡荡的。就连之前被他锁起来的小包和手机、钱包,都整整齐齐摆在小茶几上。

孟存汝心头一跳,叫来阿晖:“Alex人呢?”

阿晖板着脸:“已经出院了。”

“出院?”

阿晖神色不变:“是啊,说是要赶去拍戏,一大早就出院了。”孟存汝“啊”了一声,茫然地看向空掉的病床。

阿晖悄悄打量她一眼,又问:“我叫人把早饭送进来?”

孟存汝跟没听到似的,弯腰去捡茶几上的手机。一开机,便是各种未接电话记录。工作上的事她都已经处理了,私交好的也都用新号码联系过了,唯一一个一直没有联系过的,竟然是未婚夫程远琮。

她翻了翻记录,足足有十几个未接电话记录,皱着眉头回拨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程远琮劈头就是一句:“你在哪,怎么一直关机?”

孟存汝报了地址,还要再说什么,电话“啪”的被挂断了。这是什么意思?查岗?

查岗也不是这样的吧,是不是少问了几个问题?

这么想着,手机又响了起来,程远琮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气急败坏:“这个地址是医院?你在医院干什么?!”

孟存汝拿着电话,耐心地解释:“我在这边出差,感冒了,所以…”

“感冒了就24小时关机,一星期不联系我?”程远琮似乎在走动,隐约能听到脚步声,“你就在那待着,我下午…我正好顺路,接你一起回去T城吧。”

说完,电话又“嘟”的一声被断了。

程远琮要来,孟存汝是拦不住的,好在她感冒也快好了,可以自己提前回去。

凯莉等人千盼万盼总算盼来这一天,收拾东西都比往常利索,上飞机前,阿晖还是悄悄通知了孟嘉山。

T城机场距离市区并不近,孟存汝一面跟在凯莉他们后面往外走,一边耐心地跟安冉冉解释:“我感冒还没全好,今天就不过来了,过两天来看你——阿简?不用他来啦,他那边也忙,我叫了司机过来…”

冷不防凯莉突然停下,差点一头撞上去。

“怎么了?”

凯莉表情诡异地让开身,孟存汝一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架着墨镜的程远琮。

还真是…阴魂不散。

程远琮也看到了她,摘下墨镜招手:“存汝。”孟存汝勉强挤出点笑意,瞥了身侧的阿晖一眼,他心虚地避开她的视线。

到了机场外,孟家果然没有派司机来,凯莉眼角抽搐地看着眼前的七座商务车——肯定是被通风报信了,连随行多少人都算过了。

程远琮亲自开了车门,让孟存汝上车。

司机是上次送黄慧去电影节的那位,回头冲孟存汝笑了笑。

程远琮道:“你还没吃饭吧,饿不饿?感冒好了没有?”说着,就伸手去抚她额头。孟存汝低头避开:“飞机上吃过了,先送我回家吧。”

程远琮一愣,又若无其事地缩回手:“行。”

车子转过弯,T城那只标志性的苍鹰雕塑又一次出现在眼前。孟存汝侧头看着窗外,看着苍鹰由远而近,再由近而远,终于消失在高楼之后。

车里寂静无声,没人说话,司机犹豫着开了点轻音乐,副驾驶座上的凯莉微微松了口气。

周秀敏早得了孟存汝要回来的消息,早早地准备了午饭,房间也重新打扫过了。孟存汝自顾自下车,行李自有人提,程远琮熟门熟路地跟着她往里走。

她看了他一眼,没吭声,见到周秀敏,反倒是程远琮先开口了:“周阿姨。”

“你这样忙,还麻烦你接存汝,真是不好意思。”周秀敏笑盈盈地沿着楼梯走下来,又一脸心疼地握住孟存汝因为输液而青筋明显的双手:“总算是回来了,身体好点了没有?”

孟存汝安慰她:“不要紧,只是小感冒而已。”

“小感冒也闹了一星期,”周秀敏一手拉着孟存汝,一下拉起程远琮,“你爸爸上午在天馥开会,下午才回来。我让厨房做了点清淡的小菜,咱们先吃饭吧。”说罢,回头向凯莉道:“王小姐也一起吧。”

凯莉早受够了孟存汝和程远琮之间的诡异气氛,现在又加上个周秀敏,连连摆手:“我…我家里刚来电话催,得赶紧回去了!”

周秀敏也不勉强,让司机送她出门。

餐厅里就剩下他们三人。

孟存汝胃口一般,却不好扫了周秀敏的性,慢腾腾地低头吃东西,程远琮和周秀敏聊得热络,还抽空帮她舀了小半碗汤放到她面前。

周秀敏眼神里全是欣慰,孟存汝默不作声。程远琮见她不碰那汤,温温柔柔地问:“不喜欢?”随手又夹了块芙蓉豆腐放到她面前的碟子上。

孟存汝的筷子顿了一下,神色尴尬地说了声“谢谢”。

一顿饭吃得滋味全无,好不容易结束,程远琮亦步亦趋地跟进她房间,随手将门反锁。

孟存汝回头看他:“我请你进来了?”程远琮贴上来,向她伸出手:“出去那么久,没给我带什么礼物?”孟存汝警惕地让开两步:“我感冒还没好,传染给你就不…”

程远琮一点不客气地张开手臂抱上来:“我身体好,不怕这些。”说着,低头便要吻她。孟存汝垂头避开:“程远琮,这里没有别人。”

“难道你喜欢在人多的地方?”

“我们…”

“我们有合同,这个我知道。”程远琮打断她的话,“合同没有规定连吻都不可以吧?我们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孟存汝抓着他胳膊,半晌,才慢慢道:“你真的考虑清楚了?我们其实并不合…”程远琮失笑:“我们不都说好了,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太累了?”他一边问一边伸手替了整理有些凌乱的发丝,目光落到她脖子上,脸色蓦然沉了下来。

孟存汝犹不自知,推拒着要挣脱他的拥抱,腰上的力道却猛地被收紧了:“你去见他了?”

孟存汝愕然抬头,程远琮一把撩起她垂落在肩膀上的头发,露出颈部侧面有些暧昧的痕迹。

“这算什么,同我示威吗?”

孟存汝伸手去推他手,被他反握住手腕抵在门上:“做过了?”孟存汝偏头避开,低喝:“程远琮,这是我家,你不要太过分!”

程远琮用拇指在那点暗红色的痕迹上狠狠地搓了两下,鼻子几乎蹭到她脸颊上,“所以呢,我连问一问都不行吗?”

他力气大得出奇,孟存汝挣脱不开箍住自己的胳膊,连膝盖也被他牢牢压住。

这么近的距离,连心跳都清晰可闻,孟存汝的感冒本来就没好,又是一路奔波,呼吸都有些不畅。

“放开。”

程远琮根本不听,一手抓着她手腕,一手将她颈后的头发也撩起,拉开领口,一寸一寸认真地检查过去。

颈后锁骨上是重灾区,密密麻麻都是暧昧的痕迹,隐约还可见一些咬痕。程远琮也是第一次遇到带着跟别人的男人欢(和谐)好过的痕迹来和自己见面的女人,怒火怎么都压不住,嘴里吐出的话也就不客气起来:“难怪又想分手——玩得太high,食髓知味了?这种事情找我不就好了,我难道还不如一个有案底的小白脸?”

他一面说,一面将手从颈后衣领处探入,孟存汝脸色发白,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在胃里翻腾,推了一下没能推开他,“哇”的吐了他一身。

程远琮愣了下,退开两步,孟存汝却控制不住胃部的痉挛,捂着肚子弯下腰,将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个干干净净。

程远琮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带着那一身狼狈气汹汹地冲出去喊人。

周秀敏听到动静赶过来,就只看到站在满地狼藉的房间里的孟存汝,也吓了一跳。孟存汝换了外衣,漱了口,在干净客房躺下来让私人医生检查。

私人医生的目光扫过她手腕上明显的红痕时,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孟存汝一眼。孟存汝猛地缩回手,闭上眼睛:“不要紧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恰好程远琮换好衣服进来,迎上周秀敏和私人医生探究的眼神,讪讪地笑了下:“怎么这样看我?”

私人医生收回了视线,周秀敏却不能置之不理,拉着他走到外面:“远琮,你和存汝刚才到底怎么了?”

程远琮失笑:“阿姨怎么这么问?”

周秀敏跟孟存汝并不十分亲近,也不好问得太深入,只得含糊劝道:“你们年轻人脾气大,爱冲动,可是…你是男人,总是要让着她一点。存汝她…她有什么事情,也不爱和我们讲,性子倔,要请你多多包涵。”

程远琮在心里是有些看不上这位出身一般的“周阿姨”的,面上带着笑,心里却有些不耐烦,心道我连这么大一顶绿帽子都忍了,还不够包容?

难道要我替他们养孩子吗?

想到这里,又疑心起孟存汝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孕,眼神黯了又黯,悄悄握紧了拳。

周秀敏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又不放心孟存汝,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客房门口,正好听到孟存汝向私人医生询问:“我爸爸还没有回来吗?”

程远琮原本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向孟嘉山告状的,这时却又犹豫了,心想孟嘉山这样护短,万一她真怀孕了,是不是真就心疼女儿外孙,大大方方接纳方轶楷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i姐的手榴弹╭(╯3╰)╮

前天回家过七月半去了,昨天没有网…捂脸,今晚加更,或者明天大肥章补上~~

第五十四章 寻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