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车门,莫林将强势的将莫晚拉出来,将她推到直升飞机前面,他伸手拉开车门,将她往里面推,可他刚刚打开飞机的舱门,扫了眼坐在驾驶座前的飞行员,立刻发觉出不对劲。

莫晚已经被他推着往前,此时莫林虽然发觉出情形不对,可是想要有什么动作,已经是来不及了。

眼前忽然抵上一把黑洞洞的枪口,莫晚双眼一闪,看清面前的人后,脸色立刻大变,乌黑的翦瞳闪过一抹惊讶,“周少延?”

坐在里面的男人,冷笑着走下来,他反手扣住莫晚的脖子,一下子将她钳制在身前,同时带着她从飞机上走下来。

莫林眼见着他手里有枪,脸色一下子阴霾下去,他完全都没有想到周少延会出现在这里,目光中染满怒火:“周少延,你放开我姐!”

“你姐?”周少延将手枪抵上莫晚的额头,嘴角的笑意深深:“莫林,你还真是够变态!她到底是你的爱人啊,还是你的亲人?”

莫林脸色阴沉下来,他挑眉瞪着周少延,目光如炬:“我们说好的,不许伤害她!”

望着他一脸的焦急,周少延低低笑出声,他眼神骤然冷下来:“莫林,你以为今天,你能够带她走?”

他挑眉往周围的山角望过去,语气中有了笑意:“你可知道,这周围埋伏了多少阻击手?”

莫林眉头咻的蹙起,他情不自禁的往周围看过去,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周少延摇头失笑,声音带着深深的寒意:“冷濯能让你把她带走吗?你少作梦!”果然,在他的话音落下后,山道上开过来三辆黑色的轿车,为首的那辆车子停下,从里面快步走下来一道熟悉的背影。

冷濯快步走过来,看到周少延怀里的人后,脸色霎时沉到谷底,他内敛的双眸中涌起一丝狠戾。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莫晚望着走来的男人,见他身上并无伤痕后,她紧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周少延!”

冷濯脸色阴沉,望着那把抵在她额头的手枪,好看的剑眉紧紧的蹙起来:“如果你敢碰她一下,我要你生不如死!”

面对他的厉呵,周少延显然并不害怕,他轻松将怀里的人勒紧,沉声道:“把你埋伏的人都撤了!”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冷濯眯了眯眼睛,转头望着走上来的冷易,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眼见着他的眼神,又看到周少延手里的那把抢,冷易不得已拿出电话吩咐下去。很快的功夫,原先看着并无异常的山角落中,竟然涌现出很多身影,纷纷撤退到安全的地方。

“放开她!”冷濯再度往前一步,双眸锐利的扫向周少延,语气紧绷:“你有本事,我们就单挑,那些事情和她无关!”

周少延眼角涌起一丝笑意,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眼底闪过寒光,他从手掌中拿出一支针孔,里面流动着几乎是纯白色的液体。

他将手里的针孔拔出来,将针头直接对上莫晚脖颈中的静脉,脸上的表情狰狞:“当初你就是用这个东西,把我们周家赶尽杀绝的!如今,我是不是应该让你最心爱的人,也尝尝这种滋味?!”

“周—少—延!”

冷濯双眸一阵收缩,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住,他抬起的手臂微微颤抖起来,额上的青筋凸起。

望着周少延手里举起的针头,莫林脸色也变的骇人起来,他紧抿着唇,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手枪的冰冷消失,转而代替的是一阵细微的刺痛,莫晚虽然看不清楚,可是眼角的余光扫到周少延手里晃动的那支白色针孔后,整颗心还是狠狠收缩起来。

“怕了吗?”盯着冷濯紧蹙的眉头,周少延不可抑制的笑起来,他将手里的针头握紧,指尖透着青白之色,“冷濯,当初你把那批货拿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周家人会怎么样?幸亏我爸爸还那么看重你,可你却翻脸无情!”

周少延将手里的针孔握紧,抵着怀里人的脖颈,眼神阴鸷:“你放心,这东西不会立刻要了她命!”

“不要——”

冷濯眼底一阵慌乱,他眼睁睁望着周少延将手里的针管缓缓推开,将那些白色的液体,注入进她的身体里。

“唔!”莫晚吃痛的皱起头,脖颈中生疼生疼的,随着凉凉的东西注入进她的静脉中,她乌黑的翦瞳中一片放大,整颗心都沉到谷底。

冷易按住身边失控的男人,用尽全力艰难拉住他,“哥,莫晚还在他手里!”

呼啸的海风吹过,莫林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缓缓低下头,眼底一片腥红。攥紧手里的抢,他脸上的神情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阴霾。

将手里的针孔丢掉,周少延眼底闪现出一抹精光,他手里的枪口再次对上莫晚,冷声道:“把你的枪丢掉。”

冷濯一步步走上前,他推开身边所有的人,将手里的抢丢掉,转而站在他的面前。

全身一阵剧烈的抽搐后,莫晚渐渐回过神来,她盯着走上前的男人,乌黑的眼底闪了闪,全身的汗毛都直立起来。

单手擒住莫晚,周少延眼神一挑,不着痕迹的扫过侧面山脚处的一道身影,他望着赶来的阿穆,沉寂的脸庞幽幽闪过什么。

周少延心头一沉,脸色更加难看,看起来山下的那些人多半被冷濯控制住,那他这些年的心血不是毁于一旦吗?!

“放开她!”

冷濯走到他的正前方,眼底的怒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他垂下左手,不着痕迹的将两根手指往袖子里伸进去。

莫晚看到他走上来,整个人就开始慌乱,尤其感觉到周少延将枪口对准他的时候,她更是脸色苍白,“冷濯,你不要过来!”

望着她煞白的脸色,冷濯眼底一刺,双眸涌起一片晶莹,他忽然勾起一抹笑,眼神温柔的盯着她看。

莫晚心里又急又怕,偏偏还只能看到他笑的那样魅惑,她咬着唇,整颗心好像放进油锅里煎炸。她顾不上深想刚才被周少延打的那一针是什么,她只是害怕他,会再受到什么伤害!

听到周少延将手抢拉开保险栓,莫晚脸色立刻大变,几乎是想也没有多想的,她拼尽全力的用双手去扯他的手腕,那股瞬间爆发出来的蛮力,让所有人都惊呆住。

周少延一惊,完全都没有料想到她能有这样的力气,他手指收紧,想要扣动扳机,可是手腕被她扯住,对不上角度,这样一拉一扯,他们两人的身影便纠缠在一起。

几乎就在这个瞬间,周围人只听“砰”一声枪响,冷濯从袖子里勾出一把精巧的左轮手枪,对着前方争斗的人影便射出一枪。

“唔!”

周少延的右肩膀被打中,立时涌出大片的鲜血,也因为他手臂受到伤害,手上的力气松了松,才让莫晚有了能够逃脱的机会。

因为是左手握枪,冷濯的准头有些偏离,他将枪口再次瞄准,却不想莫晚忽然转身,他手腕一偏,再次打出的那一枪,只是射中周少延的肩胛骨。

忍住剧烈的疼痛,周少延往前伸手就要揪住莫晚的头发,可是忽然有人拽了他一把,将他拉到悬崖边。

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便让冷濯抓住时机,他一把拉住莫晚的手腕,将她揽在怀里带回来。

将怀里的人拥住,冷濯再次抬起手腕想要射击,却只能看到莫林紧紧拉住周少延,两人一起转过身,纵身从悬崖边跳下去,他们两人的身影顺势下坠,跌入海水中。

等到众人追到悬崖边的时候,只能看到海面波涛汹涌的浪花飞溅,而他们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根本就无处寻觅。

冷濯内敛的双眸一沉,瞬间涌起凛冽的寒意,他望着消失在海水中的那两个人,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

经过这样巨大的冲击力,莫晚终于倒在他的怀里,陷入一片昏迷中。

冷濯不敢多加耽误,抱起昏迷的人,将剩下的事情交待给冷易,而他立时将她抱上车,开车飞速下山,朝着言昊的私人医院赶去。

开车来到医院,冷濯熄火后立刻将她抱出来,神情紧张的跑步将她带到二楼。

言昊接到他的电话,早就守在检查室外面,此时看到他抱着人跑上来,立刻指派人接手,将人迅速推进检查室,进行治疗。

一个小时后,言昊从检查室出来,脸上的神情很复杂,他走到冷濯面前,盯着他眼底里的期望,忍不住皱起眉头:“我给她做了全身的检查,并没有发现其他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冷濯瞬间绷起脸,声音中带着轻轻的颤抖。

“那东西应该是新品,成分很高。”言昊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一抹厉色:“情况并不乐观!”

望着他慢慢跌坐在椅子上的身影,言昊皱起眉头,弯腰在他身边坐下,道:“我已经给她用过药了,虽然会有一定的效果,可毕竟还需要她自己配合!”

冷濯脸色暗淡,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眼神沉寂,许久后,他才沉声问道:“我能够带她回家吗?”

“可以!”言昊点点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估计她明天就能清醒过来,不过毒性也会发作!如果她出现症状,你马上给我打电话!”

冷濯沉默的点了点头,深邃的眼底犹如深潭,漆黑望不到底,他蓦然良久,才能缓缓吐出一句话来:“我知道。”

这种事情多说无益,言昊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尽他最大的努力,在这样的时刻,站在他们身边,竭尽所能的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翌日傍晚,冷濯从书房接过一个电话,放下电话后,他脸色阴沉的揉揉眉头。这一天的搜索,并没有找到周少延或者莫林的尸体,那只能说明他们两个人都还活着!

脸色阴鸷的走出书房,冷濯迈步走回到卧室,他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却见床上坐着一道身影。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淡淡的亮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宽大的双人床上,隐约看到莫晚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而她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

冷濯缓步走到床边坐下,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她裹紧的棉被拉开一条细缝,柔声叫她:“晚晚…”

莫晚整个人缩在白色的棉被下,这时候看到眼前的男人,全身不停的颤抖,咬着牙问他:“屋子里没有开暖气吗?为什么这么冷?”

冷?

这间卧室里的暖气控制在常温状态,一直保持25度,怎么会冷?

明亮的眼眸一暗,冷濯伸手抬起她的脸,只见那双乌黑的翦瞳眼神涣散,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慌乱的抬起手,紧紧拉住面前的男人:“我好难受!”

------题外话------

今天字数很多,所以更新晚了!

128 不离不弃(精)

言昊接到电话,立时驱车赶到半山腰的别墅,他提着医药箱从车里走出来,快步上到二楼。推开卧室的门,他迈步走进去,见到床边的男人时,禁不住愣了愣。

男人倾身坐在床沿,他深邃的双眸定定望着缩在床上的那团身影,灿如星辰的眼眸黯淡无光,虽然他微微低着头,但是那双内敛的眼眸还是泛起一层氤氲的晶莹。

言昊提着医药箱站在原地,心里沉了下,对面的这个男人,与他相识也有十年,可他还从没有见到过冷濯脸上会有那种无力落寞的神情,那样生杀予夺的男人,现在却只能手足无措的好像孩童。

进来见到他的那一刻,他那双眼底泛起的绝望,竟让言昊心底颤了颤,满心悲凉。

将医药箱打开,言昊快速给莫晚打了一针,很快让她安静下来,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熟了。拍了拍床边男人的肩膀,他示意冷濯出来说话。

站在卧室外面,言昊脸色沉寂,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我又给她打了一针,能够让她睡会儿,不过再用针,效果也不大!”

叹了口气,言昊盯着他的神情,如实道:“幸好她只被注射过一针,毒性并不算大,用药之后也控制住,但她身体里还是残存有一些,足够折磨人的意志力!你如果想要帮她,就不能是这副模样,如果你比她先垮掉,那她还有希望吗?”

听到他的话,冷濯黯然的眼底逐渐亮起来,他盯着言昊从医药箱里拿出来的绳子,锐利的双眸眯了眯:“这是什么?”

言昊眼底一暗,心里也不好受,“下次她发作的时候,你把她绑起来,只要忍过这72小时,她就算熬过去了!”

望着他伸手递过来的绳子,冷濯脸色倏然凛冽起来,如果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言昊,他肯定又要掏枪的。

见他冷冷推开自己的手,言昊马上会意,他了然的点点头,将手里的绳子收回去,转而拿出一个白色药瓶,放到他的手里,“可以给她用些药,不过…”

言昊顿了顿,没有继续说,其实那些药也不起什么作用,只能依靠她自己的意志力挺过去,只要挨过这最难受的72小时,后面就会越来越好!

冷濯低着头,从他手里接过药瓶,轻不可闻的“嗯”了声,脸上的神情幽暗,看不出什么波动起伏。

眼见他转身迈步,言昊脸色变了变,急忙补上一句话,“这三天我不走,呆在这里。”他的言外之意非常明显,冷濯怎么会听不出来。

将手里的药瓶握紧,冷濯缓缓点了点头,而后走回卧室,并且将房门关上。

看到他走进去的黯然背影,言昊剑眉微蹙,却并没有阻拦,能做的补救措施,他已经全部做好,剩下的他也无能为力!

走到床边,冷濯掀开被子上床,倾身躺在她的身边,她闭着眼睛,呼吸还算均匀,只是额头依旧渗出细密的汗珠,睡的并不踏实。

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冷濯幽深的眼底动了动,他薄唇紧抿,用力绷紧的弧度拉的很直,他只这样定定望着她,心头一片怅然。

这些日子,他东奔西走,又刚刚经过那样的生死较量,他的体力也严重透支,虽然想要强撑着精神,可毕竟还是支撑不住的合上眼睛,倒在她的身旁睡熟。

天际渐渐泛白,冷濯无意识到伸手想要搂紧怀里的人,可他手臂一挥,竟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捞到。常年保持的警觉性,让他咻的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来,他转头望着身边的位置,果然没有看到人。

男人锐利的双眸环视四周,精准的扑捉到缩在沙发边的那道身影,那样小小的一团,全身蜷缩在一起,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柔顺的长发散落,毫无生气的披散在她的肩头。

心脏的位置狠狠揪了下,冷濯掀开被子走下床,轻轻朝着她走过去。他蹲下身,伸手撩开她的长发,只见她脸色煞白,整个身体不停的颤抖,贝齿用力咬着嘴唇,甚至都渗出一条血痕。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这一刻他由心尖传来的钝疼,足以让他喘不过气来。

以前的那些年里,他做事狠戾,从不计较后果,也不去相信什么因果报应。可如今他心里的追悔莫及,能够生生凌迟着他的心!他也终于明白,这世上的事情有因既有果,无论你信与不信,老天总是公平的,绝对会以痛彻心扉的方式,让你全部偿还!

这种痛,便如同他今时今日这般,一下下剜着他的心,痛入五脏六腑!

当年他从周家拿走那批货,虽然事出有因,但毕竟伤害到太多人,且不说周家满门被灭,单只那些东西残害的人命,也是罪无可恕,倘若他当初能够心存善念,莫晚今日又何来这一劫数?!

果然啊,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可他只想这一切都落在他的身上,半点也不要牵扯到她,他心里的愿意,只要她一生无虞!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纵然冷濯心里有太多的自责,太多的追悔,为时已晚。如今他们要面对的这一切,必须要他们两个人一起承受!

冷濯内敛的双眸晦暗一片,他上下滚动着喉结,伸手将莫晚搂在怀里,那双有力的臂膀轻轻颤抖着,如同他此时的心。

全身的每一处骨节都好像有蚂蚁在啃噬,莫晚控不住全身的抖动,她脸色煞白,从每一个关节里冒出来的剧痛,让她理智全无。

伸手推开他的怀抱,莫晚竖起眉头,瞪大眼睛盯着他,道:“给我打一针吧,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自从清醒过后,身体出现的反应,她自己心里也隐约猜测到什么。

冷濯盯着她苍白如纸的脸,眼底滑过一丝黯然,他抿着唇,沉声道:“晚晚,有我陪着你,不要怕!”

身体再度被他拥入怀里,莫晚脸上的神情闪过一抹酸涩,其实她心里很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她实在太难受了,真的坚持不住。

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冷濯站起身将她放回到床上,他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定定望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磁性:“只要我们挨过72小时,你就没事了!”

“真的吗?”莫晚瞪着涣散的眼眸,不敢置信的问他。

紧抿的薄唇溢出一抹笑来,冷濯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温柔的开口:“真的!晚晚,你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莫晚覆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眼眶酸酸的难受:“好!”她沙哑着嗓子,坚定的开口,她心里也很清楚,如果那种东西,她在沾染一点儿,那这辈子,她就真的毁了!

满意的将她搂在怀里,冷濯轻轻笑起来,虽然莫晚此时坚定不移的承诺,但是他心里清楚,一旦发作起来的时候,那将会是完全的另一番模样!

几个小时后,莫晚蜷缩在一起的身体越来越难受,她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烦躁。这中间,冷濯给她吃过两次药,可并没有什么效果,她整个人已经处于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

“我难受!”莫晚全身都是冷汗,她哆嗦着拉紧冷濯的手臂,声音干涩:“冷濯,给我打一针,就一针行吗?”

冷濯挑眉看了她一眼,抬手摸摸她的头,站起来倒出白色药片,端来一杯温水,笑着坐在她的面前:“乖,把药吃了。”

低头看着他手里的药片,莫晚脸色一沉,扬起手推开他的手,白色的药片掉在地板上,四散掉落,“我不要吃药!给我打针,我要打针!”

弯腰将散落在地板上的白色药片捡起来,冷濯脸色平静,抬头扫了她一眼后,声音冷下去:“休想!”

他的话将莫晚激怒,她蹭的从床上直起来,双手狠狠揪住他的衣服,杏目圆瞪:“冷濯,你是想要我死吗?为什么不给我打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我就快要死了!”

“莫晚!”冷濯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抬手捏住她的下颚,内敛的双眸幽深如海,“我知道你难受,可是再难受也要坚持下去,你的身边还有我!”

“你不知道!”莫晚全身发着抖,乌黑的翦瞳中腾起一股怒火:“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真的要死了!”她尖叫着吼着,双手抱着脑袋,神情狂乱起来。

男人深邃的眼眸暗了暗,他心疼的伸出手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却见她忽然恶狠狠的抬起脸,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张嘴就咬下去。

尖利的牙齿穿刺肌肤,冷濯并没有动,任由她张嘴咬下来,如果这样能够减轻她的痛苦,那他甘之如饴。

手臂上流出一片殷红的血迹,莫晚卯足全身的力气,直到牙齿发酸,她才慢慢松开嘴。看着他流血的手臂,她似乎还不解气,全身的痛楚汹涌的袭来,她招架不住,必须寻找一个突破口。

从床上跳下地,莫晚伸手拿起化妆镜前的凳子,牢牢握在手里,扬起手腕对着镜面砸下去,她的动作又快又狠,冷濯几乎都反应不过来。

化妆镜,台灯,桌上的所有摆设,所有能够砸的东西,莫晚全部都毁坏掉,一个也不剩,她神情根本就不受控制,神智混乱的迈步就要往外面跑。

冷濯迅速搂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按在怀里,用她不能挣脱的力量,将她拉回来,丢在宽大的床上,同时他还反手将门锁按下去。

将她丢在床上,冷濯倾身压下来,他生怕她会有什么伤害自己的行为,将她牢牢压制在身下,将手掌塞到她的嘴里,不让她乱咬。

卧室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肯定是因为在他们的动静太大了,惊动到外面的人。有言昊的声音,有管家的声音,还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响动。

冷濯脸色一沉,转头厉声道:“都滚的远远地,谁也不许靠近!”

手掌的虎口处又是一片血肉模糊,他眉头都不动一下,只是轻抬起手安抚着她,“晚晚,你放松,别害怕!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忍不了!”莫晚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她红着眼睛盯着他,声音沙哑破碎:“冷濯,我真的受不了!”

将她抱在怀里,冷濯含着眼泪低下头,薄唇一下下亲吻在她的额头,语气温柔:“晚晚,你能行的,我相信你能行!”

那种剧烈的痛楚,似乎慢慢缓和下来,莫晚急促的呼吸平复,她无力的倒在他的怀抱里,手心触到温热的一大片,她望着他胳膊上的血迹,一下子流出泪来,“冷濯,你把我送走吧!我害怕会伤害你,不要把我留在身边。”

莫晚心里清楚,这一次发作她熬过去,可是下一次呢,在下一次呢?她害怕了,真的害怕!

抬手撩开她被冷汗浸湿的头发,冷濯眼底都是笑意,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唇,俊美的脸庞依旧:“宝贝,我是不会离开的,也绝对不能让你离开我!”

缓缓叹了口气,冷濯盯着她暗淡的双眸,轻轻笑起来:“如果我不陪着你,你会害怕的!”

莫晚伸手抱住他的双肩,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处,眼泪止不住的滚落出来,“可是我害怕下一次,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将她抱在怀里,冷濯目光温柔,嘴角拉开一抹好看的弧度:“别怕,你不是还有我吗?”

他沉稳有力的声音响在耳边,莫晚再也说不出话来,刚才那阵失控的折腾,已经损耗掉她很多体力,她缓缓合上眼睛,倒在他的怀里睡熟。

等到她睡熟后,冷濯才将她放在床上,将卧室的门打开,让佣人进来将满地的碎玻璃收拾干净,而他也将被她咬伤的伤口包扎好。

一切收拾妥当,冷濯神色疲惫的倒在床上,距离72小时,这才刚刚过去三分之一。他心情清楚的很,未来的那些时间里,她表现的只会越来越失控。

在这几天里,体力消耗非常大,所以饮食一定要清淡还要有营养。冷濯将面前的白粥吹凉,缓缓送到她的面前,“乖,张嘴!”

莫晚呆滞的目光动了动,她转头望着面前的男人,脸上的神情阴测测的,瞥着她开始发抖的肩膀,冷濯知道,她又开始发作了。

冷冷推开他递过来的食物,莫晚明亮的双眸暗沉,眼底也泛着黑眼圈,她双颊明显的凹进去,苍白的容颜不带一丝血色:“我不要吃饭,我想打针。”

她伸手握住冷濯的手臂,脸上染满希望:“老公,你给我打一针行吗,就一针!”

将手里的饭碗放下,冷濯脸色沉寂,他抿着唇,厉声道:“莫晚,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没有针!”

啪——

莫晚抬手将餐盘打翻,咻的站起来,眼里的目光充满愤恨:“你胡说!”

抬头望着她阴沉的脸,冷濯淡淡一笑,语气异常坚定:“没有就是没有!”

环住发抖的肩膀,莫晚全身又开始发冷,这一次的感觉比起前几次都要强烈,而且全身的骨骼似乎都要断裂开,脑袋里也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疼的她想要将脑袋打烂。

颓然的蹲下身,莫晚伸手揪住他的衣服,开始哀求:“老公,我真的好难受,求求你好不好?”

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冷濯喉咙发苦,心头一阵阵收紧,“晚晚,你再坚持下,还有一天你就能摆脱掉了!”

“一天?”莫晚脸色大变,尖利的声音瞬间拔高起来:“我坚持不住了,哪怕是一分钟我都坚持不住了!”

冷濯叹了口气,伸手想要将她拉进怀里,却见她往后推开一步,神情阴霾的盯着他问:“你到底给不给我打针?”

“不给!”冷濯面色凛然,决然的口气没有一丝一毫的妥协。如今他面对的不是莫晚,而是掩藏在她身体里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