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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昔

小曹氏面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像是嘲讽,又像是怨恨,最末冷笑了一声道:“此事虽能交待过去,却也只是皇上不耐细纠罢了。”

毕竟曹芮华之事也只在入宫之前。入宫时重重验身,确是处子无疑。皇帝过问一回便罢,也不必硬要往头上落实顶绿帽。

“可皇上到底自此冷落了我姐姐。”小曹氏抿了抿唇:“宫中失了宠的嫔妃数不胜数,自此便不为人所记得。长日难度,更遑论替人撑腰?而曹芝华之父从我父亲手上得了好处去,自是如虎添翼。此消彼长下,曹芝华渐渐的对我露出嫉恨之色来…”

融进彰初得了小曹氏,因小曹氏逐渐长开,容貌不输其姐,更兼融进彰对小曹氏有几分愧疚,自然对小曹氏珍之爱之,小曹氏很是过了一段舒心日子。

这一节不免令曹芝华妒火高涨,毕竟小曹氏有种种优待不说,还有娘家撑腰,全然不同一般生死被捏在曹芝华手中的妾室。

小曹氏亦是懵懂无知,融进彰对她的好,她只知欣喜,并不知低调。整个人像一朵吸足了阳光雨露的花儿,娇美烂漫的舒展着花瓣。

小曹氏苦笑着摇头:“真正触怒她的,是一株千叶莲。当时我大嫂有孕,胎相不稳。千叶莲是安胎圣药,但在有人迹的地方此药早被采摘而尽。好容易融家名下的铺子收了一株千叶莲,融进彰便取了来予我,好让我回娘家送予嫂嫂。谁知曹芝华亦是胎相不稳,因她万般忌讳于我,此事我和我身边人都不得而知,融进彰此人又十分薄情,从不关切她。因此她见我欢欢喜喜的回娘家,礼单上又注明有千叶莲一物,从此便与我撕扯开了脸皮。”

薛池看小曹氏脸色,见她说到融进彰“薄情”之时十分不以为然。便想到初回来那一日,小曹氏对融进彰含情脉脉的眼神恐怕也是装的。

小曹氏叹了口气道:“初时我吃了她几回暗亏,心中不服,与她针锋相对起来。融进彰从不劝阻,一味帮着我。我心中正是欢喜无限,愈发轻狂起来…直到曹芝华在我孝敬给太夫人的汤水中下了毒,又以自己身怀六甲之躯假装误食…她抓了个‘罪证确凿’,唤了娘家父兄来讨个公道。我自然不甘束手就擒,纵然融伯府被曹芝华派人围住,我手下的陪房也是觑机向我父母报了信去…”

薛池皱起眉头望着她,觉着云阳伯府怎么也该有一争之力。

小曹氏呵呵两声,笑容有些凄凉,有些绝望:“就算是‘罪证确凿’,我爹娘自然不信我会做这样的事,预备将我接回家去,可我已经是融家的人,岂由得了他们?曹芝华的父亲又说动了族老施压,以为曹氏出了个妾室已经是没脸面的事,还要这样大张旗鼓闹出投毒之事来,更是给族中抹黑。”

薛池心道,曹芝华她爹也够出尔反尔的。

“可最后令我父亲向融府屈服,以将我送走来悄无声息的压下此事的,也还是我的姐姐…”

薛池睁大了眼睛,望着小曹氏。

小曹氏道:“我入融府为妾后,姐姐并未如预想中般复宠。反倒时时被人以此耻笑。她觉得此事声张出来后自己必然更是举步维艰。不如先妥协,令融府上下必须对此事决口不提为条件。委屈我一时,待她苦心经营复宠,融家又岂敢不识相?

曹芝华也并不愿意坏了曹氏女子名声,能将我赶得远远的便好,自然答应。”

“我求爹娘,他们说只是一时权宜之策。我求融进彰,他平日对我诸般怜爱,此时也不过是拂袖而去…第一年我怒,第二年我恨,第三年我怨,第四年我悲伤,第五年我期盼…等来等去竟是十八个春秋。”

薛池叹了口气。她隐隐觉得小曹氏此时对于所谓的荣华富贵恐怕已不看在眼中,能得到自|由,能一洗污名恐怕才是心中所想,更有甚者,她恐怕心中深藏报复之意,像一腔毒汁,就不知何时才能喷洒出来。

薛池十分想不通:“太后为何不愿你洗清污名?”

小曹氏冷笑:“这些年来,我庄子上的几房陪房始终在替我打探消息,姐姐的心思我也猜到少许。她如今虽贵为太后,此次接我回来却并不是她开了口,而是融家见风使舵而已。她的太后之位不稳!”

薛池啊了一声,转而又明白了:“是因皇帝年幼的缘故?”

小曹氏点头:“不错,如今皇帝年幼不能亲政,朝堂由摄政王和三大辅政大臣把持。尤其是摄政王,更是权势滔天。”

先前说到种种秘闻,因是马车在闹市当中,各种声音嘈杂,两人低声说话并不惧被人听去。但说到摄政王,小曹氏仍是下意识的更加压低了声音:“摄政王是先帝唯一活着的弟弟,年纪相差甚大,据传先帝是将他当儿子养大的,甚至比儿子还亲。当年先帝几欲立他为皇太弟,将皇位传给他。后宫诸人携皇子跪求,先帝仍不改主张。只是后来摄政王自言不喜朝政束缚,拒而不受,此事才罢。但先帝赐给摄政王‘打王鞭’、‘免死金牌’等物,又有遗旨令摄政王临朝监国,言明几位皇子年幼,看不出禀性,因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立大皇子,但摄政王若发觉不妥,可令大皇子禅位。”

薛池再一次觉得先帝可真是够邪魅狂狷的,皇帝也是说换就换的?

薛池挑眉道:“也就是说铁打的摄政王,流水的皇帝?”

小曹氏颔首:“姐姐在此时自急于坐稳了位置,不愿再掀起风浪,唯恐被人重提当年之事。二王爷和三王爷身后附庸可都在虎视眈眈着呢。”

薛池笑:“那管她这许多?人若处处识大体,就要憋屈死自己。况且我觉得您也憋屈太久了。咱们就给她们添一点风浪又如何?这点风浪也经不住,不在此处失蹄,也要在彼处失蹄。不经历风浪,怎么见彩虹?”

小曹氏眼中郁气一散,抿着唇笑,伸出手来摸了摸薛池的脸颊,轻声道:“你真是我的好女儿…”话到末了,又有些伤感。

其实这么多年,别人没放在心上,小曹氏却是一直令陪房在暗里打探当年之事,也已掌握了些证据。

两人一路商量着,马车已经驶进了融伯府。

翡翠挑了帘子进来,向明珠使了个眼色。

明珠会意,站直身子退了出去。

太夫人躺在贵妃椅上,微睁开了眼睛看了翡翠一眼。

翡翠上前几步在太夫人身边蹲下,接了明珠的活计给太夫人捏起腿来,一边低声道:“莲夫人和大姑娘已是回来了,听说看着十分高兴。”

太夫人嗯了一声,叹了口气。

融妙瞪大了眼睛:“她们今天是去了荣恩公府?”

乳娘邱氏点头:“跟车去的婆子们都是这么说的,说荣恩公府打赏手面不小。”说着她拿出个银锞子来。

融妙接过一看,小小的海棠花银锞子,成色比一般府上用来赏赐的银锞子成色要好,翻到底面一看,正刻着“荣恩公府造”五个字。

融妙白了脸色:“这么说,莲夫人岂不是太后娘娘的妹妹…可能是庶妹?”

邱氏摇头道:“从不曾听人提过荣恩公府有庶出。听婆子们说,龚老太君待莲夫人亲近异常,像是亲母女。”

融妙咽了口口水:“怪道接了回来!”停了一阵又道:“我母亲可怎么办?”

邱氏道:“姑娘不必担忧,太夫人总是个明白人,不会乱了嫡庶。姑娘往后也不要再去惹大姑娘就是…”

融妙点了点头,她原也不敢再去惹她。

融妙虽然不明白当年玄机,但总觉得心惊肉跳,邱氏只得细细的劝慰。

薛池一觉醒来,便觉得融伯府变了风向。

仆妇位的热情空前,她眉眼一动,便有人上前抢着服侍。去太夫人处请安遇着融妙等人,也只是不理睬她,却再不敢给她脸色。

薛池心道小曹氏同太后一母同胞,当年不想受委屈也因太后之故不得不受委屈,今日不想沾光也因太后之故处处沾光。

这么一想,就出了会神,直到重紫在她身后轻轻的推了推她。

薛池抬起头来,看见太夫人正笑吟吟的望着她。

薛池陪着笑,不知说了何事,重紫立在她身后,悄声道:“让姑娘明日去尚书府做客呢,是尚书府老夫人的七十大寿。”

薛池笑容不变的点头。

太夫人更高兴了:“明日你们姐妹在外头要一处行动,千万不要使小性子,让外人看了笑话。须知道融家的女孩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薛池又点了点头,笑眯眯的朝融妙等人去看,融妙面无表情,其余姐妹倒是陪着笑。

事后小曹氏替薛池挑选好了衣饰,又对她道:“刘尚书是辅政大臣,明日捧场之人不少。你万不可鲁莽行事,好好让人看看。”

薛池拿了梳子慢条斯理的梳着头发,不以为意:“让人看什么?”

小曹氏笑道:“让人看看,一家有女百家求,到时替你挑个好夫婿。”

薛池的头发一下断了几根,她木然道:“夫婿?”我才十八岁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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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们扔的地雷,非常感谢,这是我的小慰藉了。

人家写书都是越写越好,我怎么写得一本不如一本,江河日下啊。

这本真是惨不忍睹,我一定要改个文名55555

做客

薛池变成了木头人。

小曹氏挑了朵绿宝石的鬓花出来道:“这番邦的绿宝石颜色喜人,就是品相不佳,内里杂质过多了,这几颗算是好的了。你年纪轻,戴一戴倒也使得。”

鬓花放在托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按动了薛池的开关,将她从僵硬状态解除。薛池勾着脖子看了一眼:卧槽,好像是祖母绿啊,听说祖母绿中包裹的杂质有秘密花园之称,竟然被嫌弃了?

薛池捡了便宜,拿起来用袖子擦了擦。

过了会儿她凑到小曹氏身边,呵呵的笑。

小曹氏挑起眉看了她一眼:“何事?”

薛池涎着脸道:“娘,商量个事呗,别的事我都配合着,就这嫁人咱们就算了罢?”

小曹氏诧异:“你…你看着也不是什么冷心冷情的,难不成还要做个在家居士不成? ”

薛池揽着她的肩,半赖着她:“不是,您不知道。我们那地儿吧,并没什么三从四德。男女互相尊重,成了婚就是只是一双一对,不许纳妾的。我自打来了,听的看的都是女子以夫为天,男子三妻四妾。实在是觉得经受不住。若是勉强嫁了人,我怕我闹出事来。”

小曹氏看着她:“闹出什么事来?”

薛池啧了一声,神秘兮兮的:“我的夫婿若是要纳妾了,我要么就和离,他若是还言行过分恶心人,我指不定得半夜里把他给阉了…”

小曹氏愣了一阵,哭笑不得:“你可什么都敢往外说!”

薛池正经道:“我说真的!您想想看,您给了我这么多金银珠宝,我变卖变卖经营份产业不是难事!我缺衣穿,缺饭吃么?养得活自己,做什么要找个人来做我的天做我的主?”

她觉得自己说得好有道理!

然而小曹氏默了一阵才道:“一个女子若想不嫁,独自必撑不起门户,任谁都可欺你无势。需得有娘家父兄护着,又或者索性到庙里清修避世。你看看你,融家人可能做你的依靠?又或者是你的性子耐得住寂寞?”

薛池:…怎么办,她也好有道理!

小曹氏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道:“我是吃过苦头的。当日若我和我姐姐都循规蹈矩,岂会有日后的祸事?你我既有母女的缘分,我便要替你着想,仔仔细细的替你寻一家门当户对,人品可靠的亲事。若不想夫婿纳妾,仔细甄选门风和人品,亦不是不可能之事。你也该入乡随俗,按部就班,万万不可如我一般一步错,步步错。”

小曹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

“如今你的婚事已是有些迟了,就是选中了人家,还要备嫁妆,三媒六礼下来,出阁也是一年后的事了。再耽搁下去必招人笑话,惹出许多事来。”

薛池自穿到古代,竟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是恨嫁的年纪了,一时惊恐万分:“娘,先缓缓,缓缓,让我想想明白。”

小曹氏看着她,不好再逼。

薛池明白两人是假戏真做,尤其小曹氏迟来的领悟到了丧女之痛,对她很有些移情,此时字字句句都是替她着想。入乡随俗的道理她也懂,但一想到自己都还算是早恋的年纪,莫名其妙的就要结婚了,老师你们还管不管啊?警察叔叔快来拯救我这个早婚少女啊!无处不在的街道大妈,我这不符合优生优育的年纪你们放过了啊?

薛池咬着手绢,决定能拖就拖,明天一定不能表现太好了。

第二日一早太夫人领着,阖府上下一齐往刘尚书府上去。

小曹氏身为妾室不好出席这种场合,实际上自她做妾后也就从来没有应酬过。

伯夫人此时方觉得有些痛快,半垂着眼帘扶了扶头上的步摇,瞥了融妙一眼,见她神情萎靡,不由道:“是昨夜没歇好?”

融妙咬着唇抬眼瞄了她一眼,低下了头。

融语淮看着车窗外,闻言回头看了融妙一眼,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别是看中融妩的头面了?”

不得不说融语淮还挺了解融妙,方才上马车时,薛池头上的宝石花在阳光下闪着绿色的光芒,和她的绿裙子十分相宜,确实让融妙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就是了。

此时母子三人坐在一辆马车里,并无旁人,伯夫人并没端着架子,而是慈爱的摸了摸融妙的头:“回头我让你舅舅替你留心,多收些番邦的宝石。”

融妙扁了扁嘴:“母亲,大哥哥,我那里就为些头面首饰成日里不痛快呢?我只是替母亲忧心。”

伯夫人略微一僵,晓得女儿恐怕知道些内情了,抓着她的手拍了拍:“怎么就轮到让你忧心的地步?她们看着是鲜花烈锦之势,你却看着上头那位敢不敢越矩一步!”

融妙眼睛一亮,融语淮若有所思。

伯夫人道:“原不该和你们说这些,却怕你们因惧怕而失了行事气度,咱们是嫡,她们是庶,身份有别。规矩礼法,那一桩也容不了她们放肆!再说你外祖父是三品大员,你大舅舅又是刘尚书的门生,咱们并不惧了谁去。”

融妙听了,多日的忧色一去,又欢喜起来。

融语淮却见母亲短短时日,眉心的竖纹又明显许多,眼底始终带着浅浅的焦虑,便知事情绝不简单,只他并不说破,仍是转头望向了车窗外。

刘尚书是先帝的重臣,颇受先帝重视,任命为辅政大臣之一。今日刘尚书的母亲七十大寿,就连深宫中的小皇帝都下旨赏赐,刘府上下自然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融家一行人被引入府中,男宾引到外院,女宾被引入内院去。

薛池一路看来,却觉得刘府格局狭小,比起来不如融、曹两府多矣。

这其实也是正常,刘尚书是一介寒门学子,熬了几十年方有今日地位。而融、曹两家却是勋贵,世代累积下来,底蕴自不是刘家可比。

就算融曹两家如今在朝为官之人无一人能及得上刘尚书,但刘尚书一旦告老还乡,若子孙没有会读书的,恐怕刘府就会就此没落。

而融曹两家凭着恩荫,仍能不温不火的熬着。

薛池一边看着,一边琢磨。一旁融妙几姐妹悄悄的咬着耳朵,只将她一人排挤在一边。薛池自然是我行我素,只当没看见。

刘夫人领着刘家大少奶奶迎了上来,先给太夫人见过礼,又热热闹闹的与伯夫人几妯娌说话,最末刘夫人才看到了薛池:“哎哟,这孩子我竟是没见过。”

伯夫人在太夫人的注视下打起笑容:“无怪你没见过,她自生下来便算过一卦,要远离至亲之人直到十七岁,不然便多灾多难。因此寄养在别处,前儿才接了回来。要论排序,她还是我们家的大姑娘,单名一个妩字。”

当年的事融曹两家捂得死紧,然而也有人知道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当然刘夫人此时不会去与伯夫人较真,她拉了薛池的手上下看看:“真是个水灵的孩子。”

薛池因为生怕被人看中,此时连点斯文表面功夫也不装,露出个灿烂的露齿笑来:“融妩见过刘伯母。”

刘夫人微微一愣,旋即又笑道:“这孩子,大大方方的招人喜欢。”因早料到今日会见到不少生面孔,早有准备,一伸手刘家大少奶奶便递给了婆母一个荷包。刘夫人放到薛池手中做了见面礼,又道:“瞧我,就将你们拦在此处说话,实在不是待客之道,我家老太太正在里面等着,一早起来心心念念的就要和太夫人叙旧呢。”

太夫人呵呵的笑:“正是,我且先去和老姐妹说会子话。”

一行人往正厅去,寿星刘老太太正坐着乐呵呵的听人奉承,见融家一行人到了,厅中自然又是一番热闹。

薛池上前给刘老太太见过礼,又收得份见面礼。

一群老太太坐着说话,各自的媳妇在一边照应服侍,姑娘们便都退了出来,被人引到园子里去。

刘家的二少奶奶、三少奶奶,以及还未出阁的刘姑娘、刘家的表亲丁姑娘一道招待着各家姑娘们。

各家姑娘们不是在这家见过,就是在那家见过,多少都能叫得出名字。只有几个生面孔,薛池就是其中之一,尤其融妙等人又不搭理她,便更是无人可攀谈。

薛池正觉得无趣,便听到有人清脆的喊了声:“表姐!”

原来是曹七姑和曹八姑来了。她们这一声,便将旁人的目光引了来,刘姑娘作为东道迎了上来道:“两位妹妹来了。”

曹七姑和曹八姑一人挽了薛池一边手臂道:“刘姐姐,你还没见过我们这位嫡嫡亲的表姐罢?”曹八姑一边说,一边拿眼有意无意的瞟了融妙等人一眼,融妙脸色一变,敢怒不敢言。

刘姑娘先前与薛池不过是见礼论了序,其实并没交谈,此时微微一笑,语带三分亲热:“已是见过融妩姐姐了,却不知和你们还有这一重关系。”

曹家作为皇帝外家,自然不容人小觑,又听曹七姑和曹八姑强调与薛池的关系,一时间上前来和薛池攀谈的人不在少数。

薛池并不觉得有什么共同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

却听得丁姑娘道:“可要叫个女先生来说书?今日外院请了倾月坊的凌云来献舞。可惜外男过多,咱们不能前往一睹了。”

薛池听到熟悉的名字,一下竖起了耳朵:倾月坊,凌云?

她不免回忆起那位气质高雅脱俗的女子来,当日离城外多得她搭救,事后又答应了刘婶子照应凌云,可惜回到平城后一事接一事,不得自|由身,并未去看过她。

姑娘们说起这个话题,都来了兴趣。

薛池侧耳听着,原来众人皆以为凌云的舞蹈仿若仙姿,见之令人忘俗,歌声又如天籁,听之绕梁三日。可她一月最多只舞一场,多是往来于各地达官权贵之所,又多是舞给外院男子观赏,闺中女子多是只闻其名,不得见其面。

刘家二少奶奶倒与凌云年纪相仿,她未出阁时凌云家中还不曾犯事,两人也算有过往来,此时听一群小姑娘说得热闹,面上不由有些古怪。

刘姑娘见曹七姑等人面露遗憾,不由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想看么?我知道有个地方正能望到外院的舞台,一会咱们悄悄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