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安凝木再也没有去过深格酒吧。晚上无聊的时候,就呆在公司里加班,勤奋程度让同组的人咋舌。一天午饭的时候,冷妍妍也忍不住问她:“你求升职?”

安凝木使用筷子本来就不熟练,听到她的话,那颗好不容易才夹起来的牛肉丸便“咚”的一声掉在了洁白的餐布上,留下油油的印子。

“你这死人,我好不容易才夹了起来!”安凝木可惜的看着牛肉丸,骂道。

冷妍妍“扑哧”的笑了出来,安凝木用筷子的笨拙模样,已经被她笑了许多回了。

“我那有这么闲,升了职就得变靶子啦。人们都说,升职的人绝对不会是做好的员工,要不然,那里再找一下这么好的下属啊!”安凝木放弃了用筷子的念头,拿过勺子将它送进了嘴里,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说。

午饭时间,餐厅开始吵闹起来,人来人往的,煞是热闹。

“今晚公关部的周悦不过请了个假,你都成了三陪了,还不让梁生给你升个职。他好意思啊有木有。”

周悦是GEG的金牌公共,每每公司有什么大project,上头才舍得派她去应战,平时也是藏着掖着的。所以,真人不露相,露相的是不是真人,谁知道呢。

奈何那位大美人前些日子着凉了,来了个重感冒,别说去饭局应酬,连到公司上班都成了问题。所以把公关精力陈立麒急得团团转。

那日安凝木恰好赶完了一个项目,于是伸了个懒腰便到茶水间泡杯红茶,顺势歇一歇。岂料正与组长相遇,而她身边站着的,正是一脸焦虑的陈立麒。

陈立麒简直就是病急乱投医了,一看到安凝木便建议让她顶上。组长自己愿意买他一个人情,所以她表面上征求了一下安凝木的意愿,便大方地将她交给了陈立麒。

安凝木之所以没有答应,是因为她很久很久没有去过那种场合了。自她离开安家,她就一修身养性的乖乖女,任谁也没有料到,她曾经是多么飞扬跋扈的一个人。最近遇上了太多不顺心的事了,也正需要一个缺口去释放一下了。

但是,当她看见被众人簇拥而进的施浩晨,她便后悔不已。

陈立麒看到施浩晨,马上便迎了上去,“施总,幸会。”

安凝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今年果然是犯太岁了。一个人的运气背起来,简直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

一样,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厄运的尽头在那里。

她从来没有接触过在商场饭局上的施浩晨,听着旁人左一句“施总”,右一句“幸会”,就觉得好笑--都失踪了,又哪儿来的幸会呢?

安凝木的眼睛不自觉地染上了笑意,她缓缓抬起头,却对上了施浩晨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其实他现在的表情也算得上温和而又亲切了,对着一堆使劲讨好他的人也没有表现出多少不耐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硬是把把别人的气势比下一大截。

席间,满桌子的人同样是围着施浩晨转。年轻貌美的服务员挨个地把MartellCognacGobeletRoyal添上,深红色的洋酒在晶莹剔透的酒杯中闪烁着摄人的光彩。

觥筹交错间,喝的是洋酒,喷的是口水,讲的是关系,办的是事情。

安凝木不知道这个项目,所以没有心思听他们胡扯。假如需要敬酒挡酒或者有人点名让她喝酒,她才会堆起笑容,将那杯洋酒一口气干了。

其实,安凝木的酒量很好,因为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安海融便带着她出入夜店、酒吧,无论是白酒、洋酒还是试管酒,她都可以驾驭。

只是,现在她遇上了一个施浩晨,就足以让她乱了方寸,耳边阴深深地回响着他的那句话“你,死,定,了!”整个人开始处于混沌状态,前尘往事纷扰而至。

可以醉,不如醉。

从头到尾,施浩晨也没有特有地为难过她,彷如她跟餐桌上的其他人无异。

直到酒桌上的众人开始办正事的时候,施浩晨才悠悠发话。

“你看人家GEG的小姐还没醉呢,你们怎么好意思提公事呢?”他的语气半假半真,一桌子的人都猜不猜他的意味。

GEG今晚来出席饭局的人只有三个,除了她其余两个都是男的。毫无疑问,施浩晨是明着点她名了。

安凝木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你妹,火不自觉地冒了上来。

酒桌上的人,皆已炼成了精,又怎么会看不出施浩晨的意图。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醉?

陈立麒并没有料到,自己随便找的一个人,居然合上了施总的眼,他不动声色地给了安凝木一个眼色,然后顺势说:“施总这是那里话,来来来,小安,敬我们施总一杯!”

r>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安凝木在心里将陈立麒诅咒了千百万次之后,终于拿起酒杯,“施总,我敬你!”

施浩晨扬了扬下巴,神情略带嘲讽,然后也一口气将酒干了。

其他人纷纷向安凝木敬酒,任安凝木再好的酒量,也是不能够不醉的。

打通权力之门有三件法宝:烟,酒,性。

所以,当安凝木被塞进那辆加长林肯时,没有人会感到讶异。因为她不过着充当了商业利益运转的润滑剂罢了。

安凝木半醉半醒,头一下一下地发胀,当她还没适应车里的黑暗时,一阵厉风在她耳边略过,施浩晨伸手便是一个耳光,狠狠地掴在她脸上。

由于是毫无预兆,安凝木结结实实地挨了。疼痛感在脸色蔓延,所到之处皆是火辣辣的痛。

安凝木的酒像是突然醒了似的。她多么感谢自己的毫无预兆,要不然她定然会出手相峙。

先不说她能不能打得过施浩晨,假如让他起疑,更是极大的麻烦。

从来就没有人打过她,包括她那位呼风唤雨的父亲,以及自己同父异母的暴虐哥哥。但是,施浩晨却如此爽快地打了她一次又一次。

怎么说,他都算是她人生仅有的奇葩了。

“你他妈的真当我的话是耳边风了!”经他那一巴掌,安凝木本能地往一边倒,施浩晨眼疾手快又一把捉住她的头发,将她狠狠拽了回来,居高临下,冷冷地在黑暗中审视着她。

他捉她头发时手劲很大,安凝木不得不扬起头看他,看到他那双快要喷出火的眼睛,她不紧觉得心惊胆战了。

以前,他掐住她的脖子,她没有害怕;他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没有害怕;他拿着枪指着她的时候,她没有害怕;他发了疯似的让她滚的时候,她也没有害怕。只是,现在,她倒是觉得害怕了。可能是当年年少轻狂,如今该有的都得到了或者得到过了,所以那份勇气渐渐便岁月磨灭掉了。

“我没有…”她很快进入角色,三年前她是怎样的柔弱似水,现在也就那样的一滩水。

施浩晨冷笑,“你还有没有的事?”他的手更加地用力,仿佛想要将她的一块头皮扯下来似的。

“啊…”安凝木吃痛,但却又不敢挣扎,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

“叫?等下我会让你

叫个够。”他的声音阴冷,比晚风还要冷上几分。

车子稳稳地驾驶着,窗外的景物快速倒退。

第四章

施浩晨一直钳住安凝木的手臂,力度大得可怕。

当电梯“叮”的一声,同时提示到达的时候,安凝木就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站在门前,安凝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输入了“00000000”,然后门居然开了。

这是原始密码吧,怎么不怕非法之徒半夜进屋行凶呢?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无聊。他施浩晨是什么人呢,本身就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主儿,又有谁这么脑残,敢挑战他的权威呢?

施浩晨将她拽进屋里,直直往主人套房走。

一路上光控的灯逐盏亮了起来,越是光明的地方,越是藏不住情绪。

安凝木旋即臆想到他想干什么,便开始挣扎。

他没有理会她的小动作,更不需要理会她的小动作,因为这并不妨碍他做他想做的事。

一脚踢开浴室的门,他就恶狠狠地将她按到那个宽敞的浴缸里。他一只手制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打开开关。

安凝木毫无预兆地被他按在水里,不过她没有挣扎,口鼻都马上咕噜咕噜地灌着水。她觉得自己的头几乎要爆裂,但是内心深处却仿佛变得更加轻浮。她甚至还觉得,将有天使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在她几乎淹死在浴缸的时候,身子一松,自顾自地飘在水上。安凝木挣扎着起来。

剧烈的咳嗽过后,她才勉强抬头,施浩晨的声音冷冷地从她的头顶传来:“想死?没那么容易。”

夜色凉如水,她的身体不仅因为咳嗽而发抖,更是因为寒冷而发抖。湿漉漉的衣服贴着她的身上,极为难受。

经过他的一番折腾,她的胃开始翻滚,一口气提上来便感到恶心,她连滚带爬地扑倒马桶旁边,“哇”的一声就搜肠刮肚地吐了起来。

因为难受,她近乎是把头埋进了马桶,掐住马桶边缘的指节微微泛白。

她今晚喝得还真不少,而吃进去的东西几乎都吐出来了。过后,她只能软软地趴在一旁,像一团橡皮泥,连动一个指头的力量都没了,更别说搭理施浩晨了。

施浩晨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儿,将浴缸的冷水都放掉,然后将花洒塞到她的手里,“洗不干净,我就把你的皮剥了。”

浴室恢复一片平静。

她的酒似乎

全醒了,缓缓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腿软得几乎站也站不稳。浴室里的镜子清清楚楚地将她的狼狈样子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果然是有报应的。

假如角色对调,她也会那样的恨他吧。但是,路是她自己选的,真不幸,他摊上了她,经历了一番爱恨情仇后,又在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安凝木扯掉已经被烟酒气味熏透了的衣服,走到蓬蓬头前洗了一个澡。

她将水温调得很高,滚烫的热水让她的雪肌通通变成了粉色,流水所到之处皆是刺痛。

安凝木蹑着浴巾走出浴室的时候,一阵厉风呼啸而至,瞬间她便撞上了墙壁。柔软的胸与结实的墙相触,被挤压得胸口发痛。

房间只开了一盏灯,昏黄的灯光幽幽清清的。

施浩晨明显也是洗过澡了,他的浴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她闻到他身上那清爽的沐浴乳的香味。

施浩晨粗`暴地扯下她的浴巾,捞起她的一条腿,以身体将她困在他与墙壁之间,一挺身,便埋进了她的柔软之中。

她的双手抵在墙壁上,指腹感受到墙壁上精致的纹理,指甲一下一下地抠着。突如其来的异物让她干涩的私`处涌起了火辣辣的生痛,那感觉就像裸`露的肌肤在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一般。

狠狠地抽动了几下之后,他明显地感受到她连冷汗也冒了,且身体是无可复加的僵硬。

他微乎其微地笑了一下,这起码证明她在离开他之后,并没有纵欲。

抽身而出,他将她抛向大床,松软而宽大的欧式大床让她深深地陷了下来,如同深陷沼泽,动弹不得,越是挣扎,越是深陷。

施浩晨旋即压了上去,托起了她的臀,一插到底。有了刚刚的试探,如今总算是轻松了一点。

看着安凝木涨红的一张脸,他忍不住急促地抽`动起来。

安凝木承受不了他毫不怜惜的欢爱,整个人都不自觉的颤抖,像在惊涛骇浪之中浮浮沉沉的,身体与灵魂分离。

施浩晨想起了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将她压在身下,除了愤怒和恨意,那抹代表处`子的血与紧涩的花`径,无一不让他失控。

她那时哭着求他放过她,而他不过是更加地用力,“别求我,我会情难自禁的。”在那么的一刻,无论是在心理上还是心理上,他也觉

得到达了极致了。

他的手自后伸到前面,勾起她纤细的腰,强迫她用双肘支撑着身体,跪在床上,此时的体位让他更加深入地攻陷她,抵达了前所未到的地方。

安凝木被他用力撞得几乎跌下床去,她从来没有试过如此屈辱的姿势,身体最私`密的地方毫无保留的被侵略着。双`乳剧烈地晃动,臀部高高地翘起。而他控制着她的腰,在她身后横冲直撞。

“叫出来!”她一直咬着唇,房间里只听见他的低喘声和淫`靡的撞击声,这让他觉得十分无趣,便狠狠地在她雪白的臀上拍打了一下,清脆的声音和尖锐的刺痛让她猛地收缩了一下。

如此的吸咬,舒服得让他头皮发麻,自喉咙深处发出低吼,于是便更加用力地抽`插。

“呜…”他顶得又深又重,她真的受不了如此毫无怜惜的索取,“别这样…”她的声音沙哑,像是刮着声道出来的。

“你都开口了,我能不这样吗?”他邪恶地说。

原本抵在她身体深处的火热源缓缓退出,那种感觉,就像慢慢地被厮磨,安凝木一颗心都提到嗓子上了。当他的坚硬几乎脱离她的花`径时,她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因为他真的打算放过她。

毫无预兆地,他又用力插入,一捅便捅到更深的地方。

安凝木几乎死去又活来,频频叫喊□,一股温热的液体自她大腿根部流出,一室之内,尽是腥香的欢爱气息。

他的一只手伸到她胸前,狠狠地揉了几下。

“这么小,嗯?”他染上□的声音低诱魅惑,惹得她几乎软成了一滩水。而后又捏住她那抹嫣红,捧在指腹间玩弄。

她像触了电似的,狠狠地抖动着,明明他的手只是在触碰她那么小的一个地方,但那快感却随着血液流遍全身的神经。

她觉得自己像是黑夜中将要被侵蚀掉的一团,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

那个项目到底是没有拿下,陈立麒每每看到安凝木的时候,总是以堂而皇之的责怪目光看她,像是她做了极对不起他的事情。

安凝木自然知道,施浩晨是不会放什么好处给她的。要怪,就只能怪陈立麒的运气不好,找什么人去不好,居然找她。如果不是她,或许结果还不至于那么差。好歹这张订单,就够保GEG一年的底了。

把这么重要的订单弄丢了,上头自然不会放过陈立麒。

很快,总经理梁宇楠便找陈立麒谈话了。不知道他对梁宇楠说了些什么,总之,给安凝木带来了一个上68楼的机会。

68楼是公司高层的办公地方。上面的人,个个非富则贵,一般人并没有机会上去溜达。怎么说,安凝木虽然在心里暗暗骂那陈立麒是一个龟公,还是要感谢他的八婆,否则她都没有几乎踏入公司这片神秘的领土。

长相甜美的秘书小姐精确地说出了她的名字并向她问好,同时将她带到梁宇楠的办公室。

看着秘书小姐敲门的姿势和听着那句“总经理,安小姐到了。”,她龌龊地想,如此的一个极品,是男人也会忍不住的。

只是,梁宇楠并没有跟秘书小姐眉目传情,只是颔首。

“请坐。”在秘书小姐关上门的时候,他说。

安凝木回过神来,暗暗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粉色的职业套装,脚下踩着细跟高跟鞋,让她这个人都平添了一份职场女性的味道。

她大抵都知道,他找她,无非是跟那张订单有关。于是她施施然坐下,“总经理,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梁宇楠双手交叠,“听说,施氏那边,你有份去跟?”

离他送她回家那天,她都有好一段时间看到他了。对于这位总经理,安凝木觉得每次见到他,都觉得他…深不可测。

这位总经理,毕业于外国名校,刚回国就空降到GEG,加上其出色的外表以及洋派的绅士作风,一进GEG就成为了一众女性同胞垂涎的对象。

而安凝木,虽然说不上心动,但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少女情怀,对着他,她是可以很冷静地将自己的心思藏得滴水不露,可是,说到底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悸动。

世间上,有多少个女子不期待有翩翩王子的呢?

敛回心神,她的声音沉稳:“是的,那晚的饭局,我确实有参与。”

“陈经理说,你在饭局结束后,跟着施总离开?”他的声音不愠不火,实在听不出什么情绪。

跟着施总离开?安凝木暗自好笑,这个说法,实在挺和谐的。她何止跟着施浩晨离开,她跟着他回家呢。

她抬头,看到梁宇楠

的目光清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暧昧不明。

难道只是她心虚?

“我跟施总,是旧识,他只送我回家。而且,不在酒桌上就不应该再谈公事,这点,我相信总经理会明白的吧?”

梁宇楠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吧,给你的组长交份报告。”

“为什么?”她声音尖锐起来。随后她便觉得失态。

她正襟危坐,“总经理,这件事本来就超出了我的工作范畴。”她在心里冷笑,陈立麒,你好样的,混蛋!

“哦?依你所见,此事应如何处理?”梁宇楠不动声色,只将问题抛还给她。

一股闷气堵在她的胸口,郁结不散,她缓缓深呼吸稳住自己的情绪。她一个小小的市场策划,又怎么斗得过公关经理?而且,如今形势非常清楚,就连总经理这尊大佛,也是跟那狗男人站在同一阵线。

如此的闷气,她几乎从来没有受过。一时之间,她无言以对。

梁宇楠用手指轻叩桌面,并不催促她。

这个办公室寂静得让人心生暴躁之感。

“既然安小姐没想到更好的办法,那…”

“那我辞职!”安凝木打断他的话。

此话一出,连梁宇楠也觉得错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