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也很可怕。

她想起他常说的,上了瘾!

其实,上了瘾的,何止是他,也有她。

抚额长叹!

钱二爷这男人比罂粟还罂粟,那绝对是有让女人上瘾的本事的,被他惯得,被他宠得,被他爱的,能让你上天入地,神经短路……哪怕你是一朵不起眼的喇叭花,他也能让你真以为自己是世间仅有,独一无二的那朵奇葩。

元素,认了吧!

他不抱自己,自己不能抱他么?暗忖着,现在她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贪恋红尘啊,贪恋美男,当然,最主要是贪恋他的宠爱,那种毫无原则的宠爱。

好吧,算你钱二狠,她向自己妥协了,败下阵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过去环住他的腰,然后脑袋靠了过去,贴在他胸膛上,贴的严丝合缝,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慢慢闭上了双眼……

……

翌日。

带着打包好的小小行礼,元素跟着钱老二再次踏入了钱家。这次的感受和以往是截然不同的。

汽车通过军区别墅的大门儿,缓缓驶入了幽静的庭院内,两边是人工精心培置的漂亮花草,元素无心欣赏,不管她做了多少的心理建设,这会好像都使不上劲儿了,忐忑啊忐忑!。

眼前的豪宅,不管它是多么的富贵逼人,不管它是财富的象征,尊贵的象征,还是权势的象证,其实都不是她向往的,可为了这个男人,却是她必须要拼,要融入的。

她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为了她和钱傲的未来,她愿意赔着他去赌这一局!

不是赌气,而是赌命运,她和钱傲的感情,她不怀疑,但未来长长的一生中,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变故,谁也无法预知。

不管是婚姻,还是爱情,存在于这个多元的社会关系中,从来都不仅仅是属于俩个人的世界。

所以,她不愿意做缩头乌龟,永远躲在钱傲的羽翼下生存。

她,要勇敢,要面对,要坚强。

钱,可以改变一切,可以让活人死,让死人生,却买不来爱情,而她的爱情,却要去赌。

哪怕她脸上很淡定,可手心的汗却没有瞒过钱傲,握紧她的手,俩人轻轻一握,彼此明了,彼此打气。

将车停到车库,钱傲牵着她的手往屋里去。

“宝贝儿,不要紧张,一切有我。”钱老二的语气里满满的全是担心。

照常还是这句话,很暖人心,但元素知道,很多事儿,还得自己去处理,自己去解决,至少,钱傲没有办法让钱家人改变对她的看法,而她自己或许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

“还好!”元素俏皮的挑了挑眉,回以淡淡地一笑。

她想让他安心,而他也想让她安定。

“记住,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事,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了你去。”

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钱老二意有所指地说,元素明白,他是担心自己。

“嗯,我知道了。”

暖暖笑着,将自己的手指和他的手指紧扣在一起,进了别墅主屋的大门儿。

进了客厅,屋里,灯火通明。

椭圆形的雕花长型餐桌上,摆满了丰富的食物,见到他俩进屋,正在厅里忙碌的穿着工装的女拥张嫂赶紧地迎了过来。

“二少爷好,元小姐好!”

很礼貌的问候,但那若有若无的目光仍旧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元素的身上,虽然她不是第一次来钱家,但很明显这次的意味不同。

至少,这是钱家人表面上的接受,而这个女人,很有可能今后会成为钱家的二少夫人。

沙发上,沈佩思始终唇角噙着笑,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看上去好像真是诚心实意接元素回家住的一般,看不出一丝一毫不一样的异常苗头。

“回来了赶紧洗手,准备开饭了,就等你俩。”

听了这话,张嫂恭敬地说:

“太太,大少爷说今天晚上有应酬,大少奶奶和几个夫人一起打麻将,小小姐说,要和同学去蹦迪,小少爷说和战友喝酒,他们今晚都不回来吃饭了,司令员说身体有些不舒服,让把饭端到楼上去吃!”

元素捏了捏指尖,很明显,她不受欢迎。

眼睛不由得瞟了旁边儿的男人一眼,却见钱老二面色平静,似乎还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回来正好,免得看到心烦。

其实钱老二一直不回钱宅住的原因也就在这,规矩太多,烦死个人。

揽住元素的肩膀,他咧嘴一笑:

“咱俩吃。”

“吃吧,你爸知道你俩回来,指定是高兴坏了,我上去看看他哪里不舒服,这人啦,年纪大了,整天见不着自己的孩子,难免心里不痛快,老二,一会吃过饭,记得上去看看你爸!”

沈佩思的礼貌和礼仪无懈可击,顺便还在侧面鞭挞了一下他俩住在外面那事儿,就是不孝,让老爷子不痛快,身体不爽利的罪魁祸首。

这就是讲话艺术的段位,杀人于无形,没有任何伤害的话语,却能让你如芒在背,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

钱傲没有说话,元素自然更不好说话。

“张嫂,给二少爷和元小姐准备晚餐吧!”

张嫂赶紧应承着,忙活去了。

瞟了他俩一眼,沈佩思直接转身,款款上楼,脸上已经是一脸的冰霜,当然,不管是钱傲还是元素,都没法儿看到她此时泄露出来的情绪。

权当为了孙子,让这女人把孩子生下来,再从长计议吧。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那钱司令员同志的思想工作,他老顽固,一二三四分得清清楚楚,做不来表面的工夫,但又舍不得元素肚子里的孙子,矛盾之下,就自个跟自个生着闷气。

这样的晚餐,其实挺好。

因为诺大的餐桌上,只有钱傲和元素两人,整顿饭,两人都没吭声,只有默默的咀嚼声。

元素怀着孩子,自然不会和身体过不去,所以,哪怕味同嚼蜡,她仍然还是吃了满满的一大碗饭,还喝了一大碗鸡汤。

见她吃得挺多的,钱老二心里也舒坦,陪着她吃饭,牵着她的手就往楼上走:

“走,带你看看我的房间,不对,以后就是咱俩的房间。”

说到这,钱老二意味深长的用手肘碰了她一下,笑容里的意思不说自明,想到这男人昨晚喝醉酒的胡说八道,元素有些红脸。

“嗯!”

他的卧房,黑白交替的前卫装修风格,一看就出自名家设计,室内被打扫得纤尘不染,床褥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虽然他几乎不回来住,但显然每天都有人来打理。

瞧着这男人的地盘,元素有些发怔。

钱傲帅气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那浓浓的笑容里,满满的宠爱,元素看在心里,酸涩在心头,这么出众的钱傲,是她的男人。

老天,其实非常的善待她,所以,让她受点刁难,也没有什么不应该,脸上露出一笑,带着坚定:

“钱傲,咱俩接下来是不是要迎接更多的挑战了?”

瞧着她一脸认真攥紧小拳头的样子,钱老二不禁哑然失笑,这妞儿整一个准备慷慨就义的革命志士。

傻啊,其实只要他决定了,谁又能改变什么呢,不过,他仍旧配合地沉吟了一下:“适应一段时间吧,实在不行,咱俩再放单飞去!”

甜甜一笑。

元素知道,每个人先入为主的看法很难改变,钱家人原先接受的人本来就是白慕雅,而她之前和钱仲尧的恋人关系,让他俩的路逾加难走,可是再艰难又怎么样呢?

钱家,是不是龙潭虎穴,元素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接受他俩在一起,她也不知道。

但是,路还不是得走。

“加油,咱俩一定要赢,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一拍她脑门儿,钱老二乐不可歇:“傻妞儿。你早就已经赢了。”赢得了他,难不成不是赢得了一切么。

“我赢了?!”

“是啊,老子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没赢啊?傻妞儿。”他有些好笑,觉得这妞儿操心太多了。

“你是我的么?啊,我咋不知道?”

“一会试试,你就知道了……你中有我……”

说着说着,这男人又两眼儿冒着狼光,元素好笑地推了他一把。

然后,立马正色道:

“钱傲,你有没有想过,为了我这么做,到底值不值?”

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被钱老二搂在了怀里,但是他的手臂却没有使大劲儿,轻轻柔柔地,就怕伤到了她一般。

“老子说你傻,你还不承认,要过日子的是咱俩,他们怎么想,这不是最重要的,实在过不下去,咱俩跑了呗,由他们折腾去。”

“嗯,我都听你的。”不由得抱紧了这个男人,靠在他怀里,元素听得见他怦怦地心跳声,然后,头顶再次传来男人宠溺地调笑:

“我钱老二的女人,绝对不是让人欺负的,而是得好好宠着的!”

这男人的话如今是越来越动听,没有好听的字眼儿,却比世界上任何一句动人的情话都让人心里亮敞。

昂着头看着他,元素撇着嘴,好笑地说:

“听起来,像是养的小猫小狗。”

“操,我能和小猫小狗睡觉,办事,生孩子?”钱老二的嘴里,向来都是直言直语,话丑理端的典型,快捷有力的陈述事实。

“这话听着,不太对劲儿啊,钱傲……”

瞟了他一眼,见他脸不红气儿不喘,还蛮得瑟的样子,元素憋着笑,佯怒:“好啊钱傲,原来你就为了跟我睡觉呢,生孩子呢……”

“……你这小嘴儿,学利索了,一会老子再收拾你。”

挫败,气恼!

甜言蜜语吃瘪,钱二爷就开始耍横充霸王了,然后想了想,还是实际行动,最有说服力。

直接搂着女人倒在床上,将她压在身下,为免压到她肚子,他撑起手臂在她两侧,邪恶地啃了一下她看上去粉嫩嫩的小嘴巴,“宝贝儿,你知道老子会咋收拾你么?”

“钱爷,你精虫又上脑了?”目不斜视,元素两只眼睛水汪汪的,透着清澈的水波直视着他,眼神儿掺杂着丝丝的促狭。

可钱老二在她面前,没脸没皮早就是家常便饭,原本锐利狭长的双眸里,早就染上了丝丝的暧昧色彩,喉结滑动间,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全是沙哑性感的调子。

“不是上脑,是我要上你……你要我上吗?”

“哧,你丫……臭流氓!”

咽了咽口水,元素这话说得有气无力,氲氤的视线里,眼睁睁看着他伸出那只修长的大手,一颗一颗解开她胸前的钮扣,动作很慢,很煽情……

“钱傲~我反对!”

“反对无效,今晚,你必须伺候老子……”

在这项运动中,那只最实诚的小兽,早就已经赖不住性子,早早得抬头立正,叫嚣着它的念想了。

“素,吻我……”

妖孽男人,臭男人,现在惯常使用美男计!

元素明知道被诱惑了,可神经却不受脑袋支配一般,那小手蔓藤一样不听话的缠上了他的脖子,粉嫩的唇轻轻在他的脖颈里嬉戏,在他的喉结处,慢慢地舔弄着打圈儿,感觉到男人僵直的身体一阵颤栗,她突然觉得非常的有成就感。

这个男人,也会受她的引诱,多好,不能每次都是自己被他给咔嚓了。

“妞儿,你丫真是个妖精……”

钱老二咬牙切齿,他女人这样躺在身下的小模样儿,让他就像是吃了烈性春药一般,心悸动着,某处亢奋着……

可是,不和谐为神马那么多?

咚咚咚!

没关严实的房间门,随着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被推了开来。

门口,站着一身素雅家居服的沈佩思,瞅着眼前活色生香的情形,她眉头轻轻一挑,隐隐带着不高兴的成份。

元素尴尬不已,紧张得额头发涨,赶紧从边上拉过一个抱枕遮住胸前被男人挑开的春色。

钱傲则是满脸的不高兴,一脸被打扰的怒气。

“妈,你干嘛呢!推开门也不打个招呼。”

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沈佩思转念一想,淡淡一笑。

“元小姐怀着孩子,你俩还是分房睡吧,这样对孩子好,咱们客房那么多,不会委屈了她的!”

很明显的阻拦,钱老二当然不会同意,换作其它条件,也许他能妥协,不管是从理论来讲,还是实际来讲,让他晚上不抱着他女人睡觉,这都是比杀了他还难受的建议。

想当初,翻墙入室都要跑去搂着她睡觉,何况如今这同一个屋檐。

分房,压根儿没门儿。

“别打这主意啊,我说妈,咱小两口自己的事,你瞎掺和什么?”

嘴角一抽,对儿子口中脱口而出的小两口,沈佩思不以为意,而且,她也不会给这个机会,让他们成为小两口。

儿子的倔强她清楚,扭头就望向有些紧张的元素,严肃地问:

“元小姐,你觉得呢?”

“……我,好。”元素双手交叠着抓着抱枕,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老实说,他的怀抱,是她良好睡眠的保障,可他妈把话逼到这份上,她能说什么?

难不成说,不行,我必须和他睡。

呃!

“丫闭嘴!好什么好?老子不准!”钱老二憋屈死了,转过头去皱着眉头嚷嚷:“妈,你的话听着咋就这么膈应人呢?你要是不乐意,就别叫我俩回来。”

自古的婆媳关系中,儿子就是战争胜利的关键。

而钱傲口口声声对元素的维护,那宠溺的眼神,那保护性般圈着她的手臂,落在沈佩思的眼睛里,那是无比的刺眼。

儿子怒了,但她没怒,儿大不由娘,果真如此。

“傻儿子,我这是为你俩好,你小子的德性当妈的还能不清楚,由着你折腾,这孙子指不定就折腾没了……”

唰!

元素一脸的潮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满不在乎地翻了翻眼仁儿,钱老二有些不耐烦了,良宵苦短啊!

“妈,求您了,这更深露重的,您去陪我爸去吧,他也寂寞……我自个的媳妇儿,我不懂得照顾啊?瞎操什么心啊!”

无奈地叹气,像所有的母亲一样,沈佩思终究拿她这个唯一的儿子是没有办法的,离去之前,扫了元素一眼,小心提醒。

“自己注意点儿。”

一声轻响,房门被关上。

听着脚步声远去,元素似乎还能感觉到沈佩思那个泛着冷光的眼眸,心里有些发紧,却又无可奈何。

呼!

见她发愣,钱老二呵呵一笑,将她拉到过来坐到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捧起她的脸:“不要担心太多,知道吗?对了,你要不要吃糖?”

“吃糖!?”

不得不说,元素迷糊了,这钱二爷和糖很难联系得起来啊!

笑着亲了她一笑,钱老二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来一个糖罐,里面居然装着各种各样的糖,他取出一颗大白兔奶糖,仔细地剥开糖纸,喂到她的小嘴里。

“甜不甜?”

“嗯。甜。”

“我很少回来住,但我妈都会给我准备糖,小时候换牙,我妈不准我吃糖,我气得要命,然后偷偷拿着钱买了好多糖放在书包里,被我妈发现了,狠狠地打了我一顿,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打我……”

追溯往昔,钱傲的声音有些低沉。

嘴里含着甜甜的奶糖,听着他说小时候的事儿,想到他为了自己和父母的不愉快,元素莫名的有些难过,吸了吸鼻子,认真地点点头,然后灿烂的一笑,满怀信心地说。

“钱傲,我一定会努力,让她接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