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小圆子,哈哈……恭喜恭喜……哇,我的干儿子……”

随着一声清脆的叫嚣声,‘唰’的一声人影扑闪,颜色便像团龙卷风似的卷到了小宝的小床边儿上。

这凌波微步的功夫,又有长进了,看得元素直摇头:

“小颜子,这几个月,你究竟跑哪去了?你家疯子找你都快成真疯子了!”

见面老规矩,首先便是追问行踪,见她不签,接着便是唬着脸教训:“疯丫头,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去哪里也不支会姐妹儿一声,你知道让人多担心么?”

吐了吐舌头,颜色嘻嘻笑着只管拿指头蹭着小宝的脸蛋玩儿,不接她这茬话……指尖软软的触感,让她心里跟猫爪子挠着似的,好可爱的小孩子,蹭他一下,他就拧一下小眉头。

她不禁想,如果,如果她的孩子不流掉,那现在也快六个月了吧?

蹙着眉头看着这风一阵雨一阵的女人,钱老二很是无感,如果她不是徐丰的心肝儿,如果她不是他媳妇儿的死党,他指定得将她撵出去。

这女人,太能作了,把他哥们儿给闹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小宝儿被扰了清梦,扯着嘴不爽地吸鼻子,看得钱老二心疼得要命。

娘的!咸猪手。

探究的目光在颜色身上停留了片刻,见她始终逃避问题,元素也只能无奈的笑:“小颜子,这段日子,你在哪?”

颜色笑言:“出去溜达了一圈,这才发现啊,这天下是如此的大,帅哥是如此的多……哈哈……话说,老娘昨儿个才看到菲儿在Q群里说你生了龙凤胎的消息,这不,火速地就赶了回来,够意思吧?”

说到这儿,她又戳了戳小宝嘟着的嘴,喏喏出声:“小乖乖,快叫干妈,干妈给买糖吃啊……”

元素哭笑不得。

这姐妹儿神神叨叨的,明知道问她什么都是白问,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回来,疯子知道么?”

“啊!?我回来跟他有啥关系,得了吧,我跟他早就完蛋了。唉,谁的青春没个失足啊,是吧?这世界天高地阔的,三条腿的青蛙难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跑。难不成,我还非得在他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不可?”

抚额,元素都快被这小妮子给气晕了,瞧着她笑得如此灿烂,可是了解如她,哪能不知道这姑娘装傻滑溜呢?

唉!叹!

颜色摇头晃脑地说笑着,仍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两只手扯着小宝儿可爱的小脸蛋呵呵直笑,砸巴着嘴不住地赞叹:

“小东西真是可爱死了,老娘断言,言情小说界又一个男主华丽诞生了……欢呼,撒花……嘿,小圆子,还别说,长得跟你男人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想赖帐都不行。” 不悦地瞪了她一眼,钱老二不爽之极,老子辛辛苦苦耕种出来的儿子,不像老子还能像谁?

“我说妹子,你操心得太多了,还是管管自个儿吧,我猜啊,疯子现在肯定想把你连皮带骨,直接拆解了……”

听到疯子两个字,颜色身形再次微僵,随即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岔开话题和元素讨论起准妈妈的心得体会来。

“瞧瞧这肚子,从鼓鼓的,到瘪瘪的,也蛮快的嘛。”

她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可那一瞬间的僵硬,还是落到了元素的眼睛里。

直视着她的眼睛,元素皱了皱眉头,认真地问:“真放下了?”

尴尬地眨了眨眼睛,颜色嗤笑不语。

躺在床上,元素无奈地看着自个儿姐妹在‘情’字中挣扎,内心焦灼却又无能为力,世间上,最难渗透的东西,便是情了。

而钱老二对别人的感情压根儿就漠不关心似的,两只眼睛只是死死盯着颜色的魔爪在他儿子的脸上肆虐,脸都黑能锅漆了。

假装看不见他要吃人的眼神儿,颜色擅长扮猪吃老虎,何况有小圆子在,才不怕他。

此刻,她的心被这个小宝贝给彻底收服了,爱不释手啊,各种的爱不释手,一步都舍不得挪开,摸着小宝,脑子里想着自己那夭折的孩子。

没哭,一直在笑。

但心却是酸的。

哪知道,钱老二真炸毛了,瞧得心头那个火起啊!

“好了好了,别弄他了,我儿子要睡觉。”

元素无语凝噎。

这个男人,骨子里的霸道这辈子都改不了的,别人的喜怒,一概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他在意的,永远只有自己心底的人。

可偏偏颜色是个不懂得查言观色的,仗着元素在,更是对这只纸老虎毫不畏惧,“哥哥,我不过就是摸摸,你急个啥啊?肉做的宝宝,能摸坏么?”

“摸个没完了?喜欢自个儿生去!”

这句话,把颜色打了个措手不及,缩回手,讪讪地坐直了身子,走到元素床边儿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找个借口就溜了。

这一下,元素不高兴了,心疼颜色了。

觉得这男人说话嘴真是太臭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颜色为孩子流产的事儿耿耿于怀,他却硬是往人的伤口上撒盐。

越想,她那脸色就越加难看!

替小宝儿掖好被角儿,钱老二坐到她床边儿,也不管她脸上的阴晴圆缺,笑眯眯地轻唤:

“妞儿……”

鼻腔里冷哼了一声,元素没好气地回答:

“明知道她难过,你还这么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

没曾想,钱老二压根儿没为自己辩解,索性直接承认了。

闻听此言,元素那小脸都气得抽条儿了,变得愈加难看,磨牙霍霍地瞪着眼前笑嘻嘻的男人,要不是身子不爽利,估摸着她得咬他的肉吃。

颜色是她姐妹儿,有过命的交情,他怎么能这么伤害她?

瞪他,各种瞪,各种不理解。

看在眼里,钱老二自然明白他妞儿轴上了,无奈地执起她的手,不理会她的埋怨,徐徐说道。

“妞儿,亏你还是她姐妹儿,你难道不清楚,逃避永远不是解除问题的办法么?老子是粗人,感情的事也不懂,我只知道,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他俩这样儿,一辈子都整不明白,懂不?”

元素心下一窒,难不成误会他了?

可,这席话真靠谱啊。

靠谱得简直不敢相信是钱傲说的,想不到他感情神经粗糙的外表下,却有一颗如此睿智的心,好多人不明白的道理,二爷都整得明明白白。

见她一惊一乍的小眼神儿,钱老二笑了。

揉了揉她的脑袋,继续说道:“举个例子啊,比如咱俩,不管发生什么事,老子只有一个宗旨,绝对不能放你离开,有什么事儿,立马得说明白,这就避免了疑心生暗鬼,越是不讲,彼此猜忌,越是纠结,这不是自找罪受么?她和疯子俩整得那烂摊子,完全是傻逼干的事儿。”

他说的是实话。

他媳妇儿要跑,他就逮回来,不管她乐不乐意,反正拽自个儿手里暖和。其它的事儿,都不在他考虑之例,哪来那么多磨磨叽叽的拉锯战?

这,就是钱傲的思维。

眼眶润润的,元素觉得二爷是真相帝。

如果徐丰和颜色都像他这般想,这中间哪能发生那么多的事儿?

直到现在,元素才发现,钱傲哪里是不懂爱,他的爱情理论完全已经到了登峰造极,化臻至境,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敛去了眼底的酸涩,元素将头往他的手臂靠了靠。

暖暖的,心里踏实无比。

……二爷分割线……

话说这头,钱仲尧送完程菲儿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气氛怪异得吓人。

按平日的作息,父母肯定在午休,可这会儿,两口子正在屋子里干仗呢,他爸铁青着脸难看之极,他妈抹着眼泪儿,正默默地收拾着行礼。

“爸,妈,你们这样干嘛呢?”

“儿子,你昨晚上哪去了?”瞧到心肝宝贝的儿子回来了,朱彦激动不已,停下了手中的事,急切地问。

目光微闪,钱老二随口说道,“在战友家,多喝了几口。”

吸着鼻子,抹着眼泪,朱彦走过来拉住他的手,哽咽着说:“儿子,你也大了,以后得自己照顾自己了,妈,妈,以后怕是没法儿照顾你了,呜……”

说着,又哭出了声来。

“贱人,闭上你的嘴,嚎什么丧呢?大过节的。”

钱老大明显不耐的神色,刺疼了朱彦的眼睛,他完全没有因为她的伤心而改变一点点态度。

虽然无爱,但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受到老公这样的对待。

看向父亲,再看向母亲,钱仲尧揉着太阳穴,顿感无奈:“爸,妈,你们这是干嘛呢?一大把年纪了,都不能消停点么?”

瞪了他一眼,钱老大轻哼一声,张口就想训斥,可看到儿子明显憔悴不堪的脸色,叹了口气儿,转换了话题:

“仲尧,我跟你妈说好了,准备协议离婚,告诉你一声,你有个思想准备。不过,现在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都是大人了……”

“什么?!”

完全始料未及,钱仲尧诧异地望向父母,可瞧着父亲的严肃和母亲的哭泣,就明白这事儿不是玩笑了。

视线触及母亲脸颊上的红肿和嘴角有些破损的血痕,他更是难过:

“有这必要么?非得这样?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大家好好地过,不成么?”

拽着儿子的胳膊,抬起头瞧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朱彦撒了手,然后晃晃悠悠地坐到沙发上,神情疲惫。

“儿子,你爸嫌我了,反正这辈子,他也没诚心对我好过,就这么办吧,现在这个家里,谁瞧我都不顺眼,我是呆不下去了。”

眼睛有些酸涩,钱仲尧叹道:“妈,你也别怨怼爸,本身这事儿……你办得真不地道。”

“连你也来指责妈?说了你们都不信,我哪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明明就拿给你爸元素的头发,谁知道检测结果会是这样?”

冷睨着她,钱老大浑身怒火:“你还敢绞辩?事实都摆眼前了,还死不认帐,朱彦,好歹你也是出生世家的女子,受过高等教育,怎么就这么寡廉鲜耻?”

“你说什么?我……你不相信自个儿去调查,看看有没有我一毛钱的关系!哼,信不信由你,反正你瞧着我也不耐烦了,得得得,今儿就一拍两散,各过各的日子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钱仲尧除了直叹息,对父亲的执拗和母亲的不服气毫无办法。

听着听着,他越发无奈和烦躁起来。

心慌,气结,面上一片灰白。

颓丧地坐了下来,他双手捂着脸,只管听着,半晌不再言语。

钱老大夫妇都心疼儿子,看他这样儿,遂停止了争吵,反过来安慰他。

“儿子,怎么了?是不是饿了?叫厨房准备点吃的。”

钱仲尧摆了摆手:“不用。”

看着儿子痛苦,朱彦有些自责疏于对儿子的照顾了,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们都明白,可实事已是如此,谁都不能当它不存在。

在她看来,元素那个死女人在儿子心上留下的创伤,全都活生生的痛在她的心底,撕扯着她的心。

“儿子,咱不想那么多了啊?好闺女有的是……凭你的条件,找媳妇儿还不由着你挑么?”

抬手阻止了母亲的话,钱仲尧一脸苍白的从兜里掏出那本红通通的结婚证,甩到茶几上,语气里毫无温度地说:

“以后我的事儿,你们不用操心了,你们的心愿,我也达成了。”

啊!

钱老大还没开口,朱彦已经抢先惊叫起来。

“儿子,虽然我们不反对你和程家的丫头交往,可这,可这……怎么着也该先和父母商量一下啊?”

面色不变,钱仲尧笑得有些怆惶,苦笑道:“商量?如果以前我不是太在意咱们这个家庭,太在意你们的想法,也许现在抱着儿子乐呵的就是我了。”

心,忽地一沉。

钱老大和朱彦对视一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以前对儿子的管教,难道错了吗?

在他们探视的目光中,钱仲尧勉强笑了笑,“爸,妈,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儿了,婚礼什么的,我相信你们会办得很好。”

他曾经想过的婚宴,他曾经想过的新娘,他曾经想过无数遍的洞房花烛小登科,全都幻灭了。

所以,他的心也丢了。

“仲尧,你……”看到儿子瘦削黝黑的脸孔,钱老大不禁有些眼热,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半句怎么也说不出口。

当初,自己千方百计的阻止他跟元素那丫头在一起,无数次动用关系将儿子调离J市,减少他俩的接触,不给他俩相聚的时间,以致于……

这时候,他不禁想,如何当初他不插手儿子的事,那么如今的情形,会不会是另一番的景象?抱孙子的,会不会是自己?

可偏偏,世间之事,没有如果。

……二爷分割线……

转眼之间,元素在医院已经呆到第十天了,由于钱老二的精心照顾和各种科学的理疗方式,她的身体复原得相当不错,伤口也已经结痂,除了有些痒痒的感觉,没有太多的痛楚了。

原本是可以出院了,但想着小贝儿还呆在医院的保温箱里,再加她心底里也不太想回钱宅,于是便继续赖在医院不走了。

这两日,没事儿的时候,她便下床徐徐走动,或者做产后复键操,以期在最快的时间里恢复身材,免得看着腰上那一圈儿怀孕时撑起来的肉肉,就有些恶寒。

照着书本,她也不嫌麻烦,忍着小腹的不适,锻炼得格外投入。看得钱老二在边儿上失笑不已。

不过,他也不虚伪,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媳妇儿美美的呢?

因此,他并不阻止,反而乐于瞧见,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么,她在意自己的容貌身材,那就是在意自个儿啊。

钱老二很得瑟地想。

这会儿,见她又开始练上了,便有些心疼:“妞儿,我说你急什么?锻炼要循序渐进。”

瞟了他一眼,元素投给他一个‘你不懂’的眼神儿,继续着自个儿的动作。

劝解无用。

摸了摸下巴,钱老二微微一笑,改变策略:“很好,继续,力争早日符合爷的审美观。”

冷不丁听他这么一说,元素品了品这味儿,敢情这家伙以为是因为他才练的呢?虽然有百分之五十是这个原因,但她可不愿意承认,不自在地嗤笑:

“少臭美了,跟你可没关系。”

‘噗哧’一乐,钱老二不依不饶:“你以为老子这么容易糊弄呢?”

“哼!得瑟吧,啊!”

元素不置可否。

痞痞地走近了她,钱老二伸出手就抬起她的下巴,调侃:“妞儿,别练了,瞧得我心疼。反正老子也不计较,其实吧,胖胖的摸起来手感更好,干起来更爽。”

元素没好气地推他的手,嗔怪:“别闹,做完这一套操就好。”

“唉,瞧你这么迫不及待,你说爷该怎么赏你呢?”他的手指下滑,在她身上胳肢窝摩挲着,挠着她痒痒。

元素受不住痒,吃吃笑了起来。

“起开起开,再不让我可要收拾你了。”

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钱老二将她搂了过来,便将头埋进她的脖颈里小狗般的嗅着,半闭着眼促狭:“小姑奶奶,求求你,快点收拾我吧,我都等不及了,要不要爷给你个机会让你强上了我?听说最近挺流行强上的。”

这厮的话,太欠抽了!

听得元素懊恼不已。

微怔了一下,她立马就大彻大悟了,要和二爷死磕,就得拼着谁比较不要脸。

谁的脸皮厚,谁就是赢家。

于是,眨巴眨巴眼,她乐了:

“有道理,强上我挺喜欢的,我也听说了,最近流行黄瓜?”

呵呵直笑,钱老二暗道,小妞儿胆儿肥了,敢在爷面前班门弄斧,得给你点颜色瞧瞧,顺便调教调教,于是,他嘴唇一扬,妖孽般在她耳边儿呵气:“喜欢就好,妞儿,就你那小东西,黄瓜什么的怕是吃不进啊,其实葡萄才是**圣品。”

咳!

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元素不甘示弱,一子落败,满盘皆输啊。

“爷,瞧着好了,不把你榨干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