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喜穿了新衣裳,高兴得跑到水边照镜子臭美,又跑进屋向平远侯炫耀,开心的不行。

陆姳跟着小欢喜进屋,陪祖父说了会儿话,“……祖父,那个叫肖擎天的人曾经自言自语,说肖玻为一个人做了很多坏事,扫除了很多障碍,我不知怎么就觉得,肖玻曾经干过的坏事和谢家有关系,和我娘有关系,和我有关系。”

“是么?”平远侯沉吟,“你爹你娘怎么说?”

陆姳忙道:“我心里一直有这个疑问,连我爹我娘都没有说过,只告诉祖父。祖父,我最信任您了。”

平远侯嘴角翘了翘,“小丫头真有眼光。”

陆姳趁机要求一起去黑龙寺,平远侯答应了,“去是可以去,跟着祖父,不许离开半步。”

陆姳大喜,“祖父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跟着您,绝对不会乱跑的。”

有平远侯做主,陆姳如愿跟着一起去了黑龙寺。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

寺门前,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夜色中,雪白的披风从头到脚,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你果然守信用。”有人低低笑了一声,从台阶上缓步走来。

这人一身黑衣,步子沉稳,身形透着凶悍矫健。

到了近前,四目相对,黑衣人看到一张美得令人目眩神迷的脸,不由的呆住了。

裹着披风的人扬眉一笑,双手飞扬,一张大网张开,黑衣人惊骇之极想逃,从两边涌出十几个人,将他牢牢缚住。

“自投罗网,哈哈哈。”寺门大开,高燃火把,坐着四人抬宝座的贵公子,笑得肆意张扬。

“有劳二公子。”平远侯和陆广沉等人陆续出来,笑着说道。

裹着披风的人将风帽取下,浅浅一笑道:“举手之劳。”

原来方才装成陆姳诱捕肖擎天的,是扬景澄。

黑衣人被抓,又惊又怒,“我肖擎天一时不慎,竟被尔等骗了!”

扬景澄和陆千里当时没有和肖擎天打过照面,只是远远的看到背影,见身形相似,这人又自称肖擎天,便没有怀疑。

陆姳却听声音不对,“把这个人拉过来我看看。”侍卫遵命把那黑衣人带过来,陆姳仔细辨认,摇头道:“不对,这不是肖擎天。快,吩咐人在附近搜捕,还有另外的贼人!”

“不,我就是肖擎天!”黑衣人咆哮。

但没人信他,扬景澄已经吩咐下去,全力搜捕。

扬景序亲自拿了长剑,抵在“肖擎天”手腕,“出来!不出来本世子先挑断他手筋,再挑断他脚筋,让他生不如死。”

火光中,扬景序残忍一笑,剑尖向“肖擎天”手腕挑去。

“不要!”有人惊呼。

扬景澄镇静挥手,两排侍卫悄无声息的向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包抄过去。

一番激烈的厮杀之后,侍卫们推着个黑衣人过来绑了。众人见这两个黑衣人年龄相近,身形相似,连面目都有些相像,恍然大悟,“肖玻不光有私生子,还有两个。”

肖擎天身上脸上全是血,挣扎着抬起头,眸中全是仇恨,“你骗我!你故意诓我!”

陆姳脸色诚恳,“我不爱骗人的。当时我若不和你套近乎,你肯定要掳走我。我也是为了自保。你不要怪我啊。我,我,我是有苦衷的……”

扬景澄皱皱眉头,吩咐侍卫把肖擎天和另外一个黑衣人带下去了。

陆姳笑容狡黠,挨着一个一个问过去,“我不来行不行?行不行?我如果不来,真正的肖擎天就跑了!这回让他跑了,以后要抓就难了,后患啊,多大的后患啊。”

“你功劳最大。”“没你不行。”平远侯、陆广沉、陆千里等人笑着夸她。

陆姳得意非凡,拉拉陆千奇的衣襟,“哎,陆千金是不是很厉害?陆千奇是不是比不了?”

陆千奇很生气,又不敢高声跟她吵,只敢小声抱怨,“大哥也在这儿呢,你怎么不和他比?你怎么就会寒碜我?”

陆姳一乐,“因为大哥有哥哥的样子,你没有啊。”

陆千奇气结。

众人回到黑龙寺,连夜提审肖擎天和另外一个黑衣人。审了半天,除了知道另外一个黑衣人是肖擎天的弟弟,叫肖撼地,没有审出别的。

肖擎天和肖撼地这兄弟俩倒是很硬气,严刑拷打,也是什么都不肯说。

这两个人需要带回京城,详加审讯。

“依我说,这两个人带回敬王府最好。”陆姳提议,“不光带回敬王府,还要让敬王姨父知道。”

平远侯有些疑惑,“丫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之所以要审问肖擎天肖撼地兄弟俩,为的就是要知道肖玻当年为幕后的那个人做过什么坏事。这个幕后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刘太后,敬王和刘太后的关系非同寻常,怎么能让敬王知道内情呢。

“是真的。”陆姳很肯定。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陆姳身上。

扬景澄的目光格外清澈明亮。

大早上的,敬王就生了通气。

他那两个宝贝儿子扬景序、扬景澄一大早敲开他的房门,扬景序最近不爱坐轮椅了,由侍卫抬着坐在宝座上,居高临下的告诉他,“父王,我和弟弟立功了,抓了肖玻的两个私生子,一个叫肖擎天,一个是肖撼地。父王,你手下的官员是怎么办事的,肖玻那么大的罪,私生子都给放了。”

扬景澄比扬景序有礼貌多了,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父王,这肖擎天和肖撼地知道肖玻的许多隐私,需详加审讯。若是审出肖玻幕后有主使人,还请父王主持公道,将作恶之人,绳之以法。”

“什么肖擎天肖撼地。”敬王愕然。

扬景序大喇喇的靠在宝座上,笑容放肆,玩世不恭,“肖玻的两个私生子啊,难道不是父王有意放了的么?”

“谁说本王有意放了肖玻的儿子。”敬王怒道。

扬景序声音比他还高,“如果不是有意私放,那就是办事不力喽。不是藏私,就是无能。”

敬王被他气得脸色铁青,但有约在先,竟不能惩罚他。

敬王气得早膳也没用,气冲冲的出府去了。

第52章

敬王早上被气出府的, 晚上回来, 又被气得死去活来。

扬景澄亲自来请他, 说有事请教。

敬王这两个儿子, 扬景序爱穿红,扬景澄爱穿白, 他俩在敬王心目当中也确实是一红一白,扬景序性情刚烈如火, 扬景澄心胸宽阔清明。所以,虽然敬王忙了一天,累得跟三孙子似的, 但扬景澄诚意来请, 敬王欣然前往。

谁知扬景澄邀请他去的竟然是刑室。

黑暗的地牢, 迎面是高而阴森的刑架,刑架上血迹斑斑的被刑讯之人, 空气阴暗恐怖中甚至有皮肉烧焦的味道,这让人太不舒服了。

敬王身为摄政王, 光明正大的摄政王, 很不习惯这样的场命,一进来脸就沉下来了。

尤其扬景序还嚣张的坐踞宝座, 有人奉上一只烤好的腿, 扬景序拿在手中冲敬王挥了挥,“人腿哦。”津津有味的啃咬起来。

敬王踉跄两步,扶着门框干呕。

“哥哥逗你玩的,怎么可能是人腿。”扬景澄拉拉他, “你仔细瞧瞧,你再闻闻味儿,那分明是羊腿。”

扬景序哈哈大笑。

敬王怒极,“扬景序,你敢作弄为父。”

扬景序又笑着耍赖,“父王,这可不是做儿子的作弄你,是你太轻信了。你对我的人品没有信心,那倒也罢了,你怎能对我的品味没有信心。人肉一点也不好吃,我傻了么,要啃当然是啃着羊腿。”

扬景序又命了拿了美酒上来,一口羊腿一口美酒,连连称赞美味,“父王,我和你不一样。你表面是正人君子,实际上做的不知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呢,表面上是嚣张暗黑戾气所钟的世子爷,实际上我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明人不做暗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我比你好,比你强,比你干净。”

敬王恨他又不便违背约定罚他,懒得跟他废话,冷冷的道:“阿澄跟父王走,让扬景序一个人疯。”

扬景序把吃剩下的羊腿冲他扔过来,“你可以外面白里面黑,我可以外面黑里面白,弟弟冰壶玉衡,从里到外都是雪白雪白的。你休想玷污他!”

敬王怒目瞪着扬景序,扬景序傲慢无礼的瞪回去,父子俩目光似火,简直可以灼伤人。

扬景澄静静的道:“父王,哥哥腿脚不便,脾气难免不好,请多担待。”

敬王怒不可遏,“难不成因为他这双腿废了,本王便亏欠了他,要任由他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有什么。”扬景澄安慰,“父子之亲,哥哥说话偶尔有不当之处,父王何必计较。”

扬景序邪邪一笑,“我胡说你便受不了,我若胡作,你又待如何?”

“你要如何胡作?”敬王额头青筋直跳。

扬景序得意的指指刑架,“瞧见没?这两个人一个叫肖擎天,一个叫肖撼地,都是肖玻的私生子。这兄弟俩已经招认,肖玻为一个坏女人做了许多事,扫除了很多障碍。等我审明白了,便提这两人到各位宗亲面前,到时候父王想包庇那个坏女人,也是不行了。”

敬王头疼欲裂,“什么肖擎天肖撼地,听着便像个笑话,你若真让这样的两个人面见宗亲,难道宗亲会相信么?扬景序,本王知道你废了双腿,心里难受,可害你的人真的不是她,你误会了。”

敬王指指扬景澄,“看看你弟弟。你弟弟回京已经数月,不一直好好的么?她若存心害你,怎会放过你弟弟。”

扬景澄语气和缓,“我一直好好的,不是因为某人心善,是我在努力自保。我告诉陛下,治好我的那位名医暂时联络不到,要过几个月才能来到京城。某些人为了陛下的龙体,不会在这时候动我,我方能暂时保全。”

敬王被两个儿子前后夹击,气得差点吐血。

扬景澄神色诚恳,“我知道父王和那个女人绝无私情,之所以偏帮她,不过是忠君爱国。父王受先帝临终托孤,一心效忠陛下,为了陛下不惜牺牲所有,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子。父王,如果融化了我这血肉之躯,能成为医治陛下的灵药,父王一定会亲自动手送我走上不归路,对不对?”

敬王一口鲜血终于喷出来,“扬景序不懂我,你竟然也不懂我。阿澄,你变了。”

扬景澄微笑,“为了活命,多年来我一直躲避在外,父王何曾亲眼见我长大,又怎知我变了?”

扬景序讥讽的道:“他以为你还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一派天真,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弟弟,你说咱们这父王奇怪不奇怪,别人家的儿子终于长大了,做父亲的欢天喜地;咱们两个人长大了,父王悲伤到要吐血。”

扬景澄孝顺的扶着敬王,细心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迹,“这鲜艳夺目的血,让我想起幼年之时参加祭祀,被献上祭台的牺牲。父王,如果江山社稷需要,你会把哥哥和我献祭出去,身为摄政王,你就是这么的大公无私。哥哥和我,我们兄弟俩说话行事是放肆了些,父王想想我们将来的命运,何妨对我们纵容些。”

敬王瞪视良久,推开扬景澄,跌跌撞撞的上了台阶。

扬景序目送敬王逃离,捧腹大笑,“咱们的父王太可笑了,一定要掩耳盗铃,谁要想把他掩着耳朵的那双手拿下来,他就恨透谁啦,哈哈哈。”

扬景澄做个手势,示意继续审讯,侍卫把勒着犯人嘴的布取出来,肖擎天喘着粗气,“我不说,我什么也不说!想要我招供,叫她来!”

“她是你能见的么?”侍卫挥起鞭子抽打训斥。

肖擎天闷哼一声,死不改口,“她不来,打死我也不招。”

扬景序呸了一声,“凭你也配。”

他问扬景澄,“弟弟,这人想见你小未婚妻,你生不生气。”

扬景澄嘴角上扬,笑意浅淡,眸中却盛满星光,“她若知道了,一定神气得不行了。”

眼前浮现出一张美丽又得意的面庞,“我不来行不行?行不行?”挨个问过去,像写好功课向大人要表扬的小孩子,好不可爱。

“你是想见她了吧?”扬景序嘲笑的道。

扬景澄顾左右而言他,“这里阴暗污秽,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他这话把扬景序给提醒了,“你也不该在这种地方。”

扬景澄笑容浅淡,“我若雪白雪白的,岂不是更合适做牺牲?人家要害我的时候,可不会因为我纯洁无辜,便让我置身事外。”

牢门开了,身披黑色披风的侍卫自台阶上急步而下,“世子殿下,二公子,平远侯府的信件。”

扬景澄接信在手,命人拿过小刀细细裁开,取出一张大大的信纸,和扬景序一起观看,“这是她做的表格。哪年哪月哪个地方,什么事件,同时期还有什么人,全列出来了。哥哥你看,皋兰之战,竟也有肖玻。”

肖擎天手上的铁链抖动了一下。

扬景澄冷静看着他,扬景序连连冷笑。

接下来的时日,他兄弟俩忙着审犯人,陆姳则是送去表格后便不再惦记这件事了。

陆千金很忙的,亲人多,亲戚多,朋友多,光是请客吃饭就够她操心的了。

客人都是她的新朋旧友,新婚燕尔的任婉然,明媚欢快的邓琪华,以及荆鸿、齐荣殊、刘恬如刘恬适姐妹,依旧请了陆婧陆妩等人相陪。

众人免不了问任婉然婚后的情形,知道她在裴家得到公婆善待、夫婿敬爱,都替她高兴。花氏和任婉柔的事众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任婉然也不刻意隐瞒,“父亲命继母带着二妹回老家侍奉祖母,继母不愿意,二妹也不愿意,途中多有波折。不过,回到老家后,继母和二妹都安生了。”

众人都笑,“那可不么?老家住着最安逸了。在京城时不愿回老家,真住到老家,便知道好处了。”

说说得委婉,其实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花氏和任婉柔能甘心回老家陪任老太太种地务农么?当然不愿意了。不过,任老太太能教出个进士儿子,那也不是平常的村妇,任若光真拜托她管教花氏、任婉柔,她下狠手,还不把这母女俩管得服服贴贴。

陆姳笑得尤其开心。

花氏和任婉柔以后就在乡下过苦日子吧。任家老太太是个实在人,知道了花氏母女换亲替嫁的丑事,能给这两个人好脸色才怪了。老太太过惯了苦日子,不管任若光寄回家多少银两,她一直坚持自己种地,花氏和任婉柔回老家后也逃不掉,以后自种自吃吧。

这花氏和任婉然遇到任老太太,和陆千奇遇到陆广满有些相像。不过陆姳到底偏心自家人,觉得陆千奇还是比花氏和任婉然好多了,相信经过六叔的悉心教导,能把陆千奇给扳回来。

刘恬如正和陆婧说话,“我家有位九妹妹,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了些。姑母最偏爱九妹妹,知道我们今天来贵府,还说让把九妹妹也带来呢。不过九妹妹胆子太小了,离不得姑母,姑母只好算了。”

陆姳慢慢品着果子酒,摇头。

刘恬如家的九妹妹,不就是那位星辰姑娘么?有趣。

齐荣殊热情的邀请,“呦呦,改天我也请回客,你一定要捧场啊。”

陆姳笑咪咪,“那是自然。不过,请客的日子你先知会下我,我得先和我大哥商量,看他那天是不是当值,有没有空。我爹我娘说了,但凡我出门,必须有大哥跟着,送我过去,接我回来。”

“你这么宝贝啊。”荆鸿等人很是羡慕。

“你太淘气了吧,”陆婧等人却以为是陆姳太爱惹事了。

齐荣殊开心极了,眉眼弯弯,“好啊好啊,我这边定下日子,先知会你,看看你大哥得不得空。”

这天齐荣殊回到常山大长公主府,用羡慕的语气讲了这件事,“……要请呦呦,得看她大哥是不是有空护送。我觉得像呦呦这样真是很受重视,我也想这样。”

恰巧她哥哥齐荣亭回府,齐荣殊赶忙提要求,“哥哥,你看看人家平远侯府的千金,府里多重视,多有颜面啊。以后我出门赴宴,你如果有空,也跟着护送我,行不行啊?”

常山大长公主倚在罗汉榻上看猫儿打架,闲闲的道:“他必须有空。”

齐荣亭不服气的嚷嚷,“为什么我一定要有空?我还要读书,我还有正事,难不成我一个大男人,整天围着妹妹转啊。”

“住口。”常山大长公主不耐烦了,“你一个就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有什么正事。不好好护送妹妹,仔细你的皮。”

第53章

齐荣亭委屈极了, “怎么会只知道吃喝玩乐, 我好歹也是国子监的监生, 读圣贤书的。读书难道不是正经事?”

“还好意思拿读书说事。读书人, 敢不敢让老师考上一考?”驸马齐伦自外进来,戏谑笑道。

齐荣亭连忙摆手, “考试就算了,算了。前日国子监才考过, 回家接着考,考糊了可如何是好。”

齐伦、齐荣殊父女把他好好笑话了一通。

齐荣亭还不甘心,“好吧, 就算我没干过正事, 那妹妹呢?她出门做客会友, 一样也是吃喝玩乐,不是正事。”

齐伦道:“你吃喝玩乐不是正事, 妹妹吃喝玩乐便是正经事了。你不必不服气,这个道理为父好生给你讲讲。你身为男子, 少年时学文习武, 成人后方能为官为宦,造福一方;妹妹身为女子, 将来又做不了官, 读书明理即可,闲来无事,不就要吃喝玩乐了作消遣么?所以她吃喝玩乐是正事。”

齐荣亭明知是歪理,但没办法和父亲理论, 赧然一笑,“好好好,往后我也学学平远侯府的大少爷,但凡妹妹出门,亲自护送。”

“平远侯府的大少爷。”齐伦若有所思,“很爱护妹妹么?”

常山大长公主也是好奇,招手叫过齐荣亭,“平远侯府的大少爷,人品如何?”

齐荣亭打个哈哈,“陆大少爷早就进了武骧卫,听说人品特别好,不过我都是听说的哈。”

齐荣殊扮个鬼脸,“你当然是听说的了。人家陆大少爷都进武骧卫了,你还在混日子,肯定和人家说不上话。”

齐荣亭咦了一声,“咦,妹妹,你提起陆千里,好像很有好感啊。”

齐荣殊满脸绯红的啐了一口,“呸,我和陆三姑娘要好,陆大少是她亲哥哥,提起陆大少当然全是好话啊。譬如说陆三姑娘和她家里人提起哥哥你,自然也是一样的。”

齐荣亭哈哈一笑,“别了,我虽不才,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陆三姑娘提起我,不可能有好话。你们还记得不,那回陆三姑娘向扬景明叫板,我是十名陪客之一,扬景明在陆三姑娘眼里就是个废物,我是扬景明请去的人,估计和扬景明差不多。”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说得好像人家三姑娘见了你还会认识一样。”常山大长公主、齐伦和齐荣殊一起笑话他,齐荣亭无话可说,嘿嘿干笑。

常山大长公主找个借口支开一双儿女,和齐伦低声商议着什么,齐伦连连点头。

齐伦托人到武骧卫打听了,挑了个陆千里不当值的日子,下了请贴。

陆姳问过大哥,大哥点了头,陆姳亲自写了回贴。

这天陆千里把陆姳送到常山大长公主府,恰好齐伦请假在家,出来陪客。

齐伦在翰林院任的本就是闲职,他又是驸马,更是没人管束,清闲富贵说的就是他了。所以齐伦会请假在家,陆千里并不奇怪。齐伦提起府中收藏有一柄含光剑,邀陆千里一齐欣赏,陆千里爱武之人,欣然同意。

欣赏过名剑,到厅堂就座,一名仆役上来奉茶,许是因为年老体迈的缘故,突然间身子一晃,茶水飞泄,眼看就要倒到陆千里身上了。陆千里反应奇怪,猿臂轻舒扶住茶盘,茶水只略溅了一点到他身上。

“老奴该死。”仆役忙跪下赔罪。

齐伦也很是过意不去,陆千里却微笑道:“些须小事,何足挂齿。”亲手扶起仆役,温言安慰,仆役感激涕零。

齐伦看在眼里,暗暗点头。

年轻人不骄不燥,待人宽厚有礼,确实难得。

常山大长公主今日兴致好,想下棋,齐伦棋艺不佳,向陆千里求助。陆千里盛情难却,陪常山大长公主下了三盘,三盘皆输,但输的不多,或是一子,或是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