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阿汉这样的人眼里,“皇帝”这个词都未必比“有钱人”还要来得辉煌。

回屋的时候,唐青墨已经睡下了。

阿婉站在门口直盯盯地看着他甚是自觉地留下的半张空床,内心无比挣扎之后还是躺了上去。也不知唐青墨是不是习惯了把她当枕头耍,总是觉得他好像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她才能睡地安稳。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三天,村里又忽然来人了。

阿婉这时才真正明白过来,那天唐青墨会说伤药不需要了,也知道了为什么当时他会跟那个红衣男人说,去唐家取债款只限在三天之内了。

其一,村里人少与外界接触,因而不知道金陵。

其二,红衣男人家的老爷是商道上的人,比不得孤陋寡闻的村民,是识得唐青墨的,于是显然成了他们回去的唯一倚仗。

其三,在深山野林谁也不定会否发生什么事,落难的事又偏是万万叫不得这些人知道的。

所以,唐青墨才会巧用“讨债”一说,一方面既解决了村里的问题,另一方面又等同是借这些人给唐家带出了消息。是一举两得的事。

村口落了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被村里人前前后后围了个水泄不通。

阿婉跟在唐青墨身后走着,遥遥看上一眼这人的背影,抿了抿唇角,是说不出的滋味。

她本来还以为他是真的帮了村里的人,没想到其实一切都是他顺水推舟的一次利用。短短的时间里,可以考虑地万分详细,应该说他不愧是“唐三少”吗?

阿婉暗暗撇嘴。所以她才最讨厌商道里的男人,一个个精明势利。

来接唐青墨的人,那个书童首当其冲。看他的样子,那天事后也并没有被那些行刺的人给伤到,再次见到自家少爷,几乎是一副热泪盈康的神色。

阿婉看着他把唐青墨扶上马车,忽然回头沉着眸看她。她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却听他别别扭扭地说:“这几日来辛苦你了,我叫唐瓷。”

愣了愣:“我叫阿婉。”

这时车帘又捋起,车里的人低声说了什么,唐瓷神色古怪地看上阿婉一眼:“少爷让你上车同行。”

这恐怕不合规矩吧…能和唐三少同车并行,就算是对商界里的贵族而言也是无上的荣耀。

阿婉正琢磨着要怎么推辞,身后冷不丁地落来一句浅浅淡淡的话语:“看来唐三少也很喜欢‘我家’的阿婉姑娘呢。”着重的,还把“我家”两个字的音咬地分外清晰。

阿婉回头,看到眼里落入一个分外熟悉的身影。苏哲一身宽意轻飘飘地落入了视野之中,悄无声息地到了她的面前,盈盈一笑:“劳烦唐三少挂心,我家少爷已经派我来接阿婉姑娘回府了。”

顿了顿,车厢里落过轻若未闻的一声“恩”,帘子一落,只隐约在风中微微一摆。

唐瓷坐上车前,吩咐一声,车夫便调车头驱动了马车。

阿婉感到一片尘土微微迷了眼,忽然身边一暗,是苏哲站在了身边,虽然同是站在她身旁目送,但话语分明是说给她听的:“阿婉姑娘这几日过得可好?少爷他可很是挂念呢…”

听这话语,阿婉不由抬头看去,但是苏哲始终看着远处的滚滚风尘,侧脸上落了一抹弧度,分明又猜不出他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和尚昨天龙体欠安…再次生不如死挺尸一天,所以实在没命更新,大家要原谅我呜呜呜…

小事件告一段落,终于要回金陵了嗷嗷嗷。

对于说那啥知道金陵在哪与不知道的问题(- -!这话似乎有些绕),总结一下就是,村民多是不与外界接触,也只最多在“门口”那市集走动也不需要多去关心别的啥东西,所以就没了解过金陵在哪里。那个红衣人家的老爷是商道上的人,所以就认得唐小墨这鼎鼎大名的娃,所以商人肯定也知道金陵的嘛…请给力地留意,不知道金陵在哪的是村民,知道的是外来人员,这样说应该就可以清楚了吧…

捂脸,不许说和尚强词夺理,和尚怎么想都觉得很通的说 T-T

呼吁啊呼吁,考据党退散,退散~~和尚小心肝内个颤。

本文目前来说还是种田慢慢种着的,不过铺设都差不多了,很快情节就都出来了,因为本文没意外(指人气急剧惨烈),是应该会比较长的,所以,开头慢热稍微包涵一下,有时候特别赶剧情,味道就没了…

后文的情节请坚信,一如既往的曲折缱绻纠葛缠绵,但是还是要坚定不移地坚信和尚走的是“一个亲妈不动摇”路线一百年~!!!

16、第16谋 春光乍泄 ...

五日后,当阿婉随苏哲回到阮府已是傍晚时分,阮慕白并不在府上。听下人说,似是东城的徐老爷设了宴,邀了金陵所有的商界名流。

“你失踪的这几天,少爷为了找你可是花足了心思,回去吃过饭后就好好梳理一下,少爷应该晚上就会回来了。”苏哲临走前,不忘丢下这样一句话,顿了顿,又补充说,“少爷最近心情不大好,你既然住在阮府里,有时候也总得派上些用场。”

说完,丢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就走。

阿婉一个人站在寒风里咂摸了一翻,哑然。派上些用场,她还能派什么用场啊?

浑身腰酸背疼,本来就有伤在身,加上这两天沿途的奔波,她感觉整个身子骨就跟散了架似的搁哪哪不舒服。因为苏哲吩咐过不许有人打扰,于是紫园今晚倒是安宁,在珠儿的伺候下用了晚膳,房里已叫人备好了热水沐浴。

整个人浸透在温热的水中时,阿婉这才彻底感觉整个人都疏松了下来,当即感觉大爽。现在这种过分安逸的氛围,反而让人感觉前几天的惊心动魄就跟做梦似的,离地格外遥远。

阿婉把人缩在水里,指尖轻轻地波动着几片水面上的花瓣,乌黑的眸里也渐渐浸透上几分水气,显得有些恍惚。

这个时候,唐青墨一行应该也已经回到金陵了吧…不知道伤口处理了没有。说起来有着这样一个少爷,唐瓷可是真正的任重而道远啊,像唐三少这种人摆明了最难伺候不过,谁挨上了谁倒霉,还好在村里的日子只是短短的几天,不然她指不定那天可能会做出“弃主逃亡”的事…

想着,在这种水气旖旎的屋中,难免有些昏昏欲睡了。

“没你们的事了,退下吧。”

屋外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阿婉当即被惊地陡地一机灵,下意识地摸索着搁在旁边衣架上的衣服正要起身,只听面前门“吱呀”一声,就彻底打开了。

她呆立当场。

走进来的那个男人一身堂皇的锦衣,显然是从隆重的场合刚回来,身边还带着几分凉薄的酒气,这时突然冲撞上屋里的暖意,顿时把他周身的冷也驱散了几分。

一双修长的桃花眼中有什么神色微微一荡,本身有些阴戾的气息在他轻抿唇角的一霎荡然无存,显然叫人误以为错觉。

他的语调微微一扬:“哟,阿哲把你带回来了?”

他面前赤身裸体的阿婉“哗啦”一身缩进了水里,一双手一动不动地死护在胸前,早已面红耳赤。

阮慕白又瞥他一眼,淡然地转身,随随意意地关上了门:“洗好澡出来,我在院子里等你。”

言语间,万般的淡定从容,云淡风轻。

一得了空,阿婉哪还有泡澡的心思,手忙脚乱地把一身行头悉数穿戴完毕,边系腰带边咬牙切齿——这个男人把她一丝未挂的模样看了个周全,态度居然还这样的泰然自若?

利落地穿好衣服推门而出,被动静惊扰到,庭院中似在观月的阮慕白闻声回头看来,笑了笑:“动作挺快。难道是太想我了?”

阿婉眼巴巴地看着他,心里万般不悦地就是不开口说话。

阮慕白的眉梢轻轻一挑:“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以你的身材,万春楼的哪一个姑娘都要比你好,我——起不了色心。”言语到最后,儒雅一笑。

阿婉脑海里顿时只闪过八个字——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这种神色说这样的话,叫人恨不得想揍上一顿。

但是一看阮慕白的笑,她又不禁想起刚才推门进来的瞬间,那人分明毫无笑意的神色。可能他并不知道屋里有人,所以才没有摆出人前的那种态度。

阿婉这样一想,不由心里沉沉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被看一眼,也不见得就少块肉。

沉默少许,她咬了咬唇:“阮公子最近一直留住在紫园?”

阮慕白的突然出现,并不像是寻常路过的样子。刚才进屋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床上整洁的被褥了。不是她原本的那一套,现在想想应该是阮慕白的。

阮慕白闻言小愣了下,转而“啊”了一声,浑不在意地说:“书斋那边老是有人走动,睡的不安稳,就搬过来了。”

阿婉看了他很久,到最后确定自己始终是看不透这人的心思,终于还是有气无力选择了放弃探究:“既然阮公子住在这里,回头让苏管事另外给我安排个住处吧。阮公子也累了,不如早点休息,阿婉就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要走,没想到阮慕白却是不放她。

“说起来,你既这么喜欢唐青墨,可以为他连命都不顾,和他独处的这两天想必是过得很好?”

阿婉哑然。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喜欢唐青墨了?她是担心自己的卖身契好不好!忿忿回头本欲反驳,但是一眼撞见阮慕白的视线,她感到全身莫名一哆嗦,到了嘴边的话分明一堵,一时居然说不出半个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月色的关系,感觉今晚的阮慕白全身散着一些依稀的冷意,分明还是那种笑意优雅的神态,但是当他视线落过的时候,就像被死死窥视一样。

阿婉干笑几声:“这个事…今晚大家都累了,不如改天商讨吧改天…”说完,忙不迭地往园外跑。

但还没走几步却是发现,紫园那处终年不关的铁门,不知何时却是被上了锁。

“珠儿…珠儿你在哪啊…门怎么锁了?快开门啊…”阿婉使劲地敲了敲,顿时欲哭无泪。

阮慕白看了眼,在她身后淡淡道:“别敲了。肯定是阿哲动的手脚,他既然这么做了,紫园周围的下人们一定都被驱散了。”

阿婉无力:“苏管事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或许阿哲只是觉得,最近我好久没近女色了,在担心我的身体吧…”阮慕白貌似认真地想了想,最后微笑着说出这样一句话。

阿婉扯了扯嘴角。

这个笑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要不然,今晚我们也就凑合着…”阮慕白转眼已经走近了,阿婉被迫地下意识退了几步,整个人便抵在了背后粗朔的树干上。男子的吐息轻轻地落过,无限放大的只是他勾起的唇角露出的一抹笑,带着晚上酒宴处携回的酒气,有些微嘴。

这次离地过分近,阿婉才分明看到他脸上的笑意分明只是表面,从未深入眼中。

愈发近地贴上,眼见双唇就要落上。

阿婉忽然伸手抵住他的身子,微微地一用力,阮慕白的姿势就这样停住,也没有再强往上几分。

动作仿似静止,连周围的风也是静默。

“今晚,阮公子好像不开心…”阿婉的眼睫微微一垂,唇角落处的语调分外温缓,“但能不能,不要拿我来当发泄的玩物?”

双手抵住的那个身子似乎闻言微微一僵,阮慕白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落在头顶的吐息似乎越来越深重了几分。

地上的几片草叶被卷起,微微翻上几个圈儿,再次落在不远的地方。

空落的园子,屋里的灯火忽明忽暗。

阿婉实则是只觉得今晚的阮慕白好像醉了,但又好像没有醉。拿捏不准,于是心跳飞速。

下颌忽然一疼,有只十指纤长的手牢牢捏住,被迫让她抬头与他对视上。

一双似醉非醉的眸里忽然酿开一抹笑意,就这样深深地凝视着她,阿婉乌黑的眸微微一颤,有些出神间有几分动容。

原本一直以为,看习惯了林初容的笑,世上不论男女再也不会有谁可以让她心跳加速。这时候不知为何却觉得整个人似乎溺了进去。

阿婉猛然回神时心下一惊,手上力道一大想将他推开,阮慕白却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姿势未动。

“明明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有时候,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显得一无是处呢?”

阿婉想挣脱,但是阮慕白的力气明显大过她,偏偏他抓的地方又刚好是那万恶的伤口,疼地龇牙咧嘴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本以为回来金陵终于能过回安稳的日子,现在看起来还不如在山村里伺候唐青墨来得自在呢。

想着,心里正狠狠地抱怨,阮慕白的一吻却已经盖了上来。

看似热烈的一吻,但不知为何落上的时候叫人感到彻底的寒冷。阿婉想躲,但整个人在他牢牢的禁锢之下,一抬头,第一次感到因为一个人的笑而心生畏惧。

她刚出浴,身上还带着依稀的花瓣香气,濡湿的青丝徐徐地垂落在她的耳边,温婉地落在颈旁,因为纠缠,本就随意束上的衣带这时候也依稀敞开了几分。

夜色撩人。紫园里是一片寂静。

阿婉这个时候第一次发觉,成熟男子的力气原来是这样的大,只要稍稍一用力,她居然毫无反抗的余地。

他的吻,已经自唇上一点点落上了她的颈间。

阿婉感到全身燥热,禁不住落出一声呻吟,当即面红耳赤。正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阮慕白的动作却是停在了那里,只是离禁线仅一寸的地方。

阿婉恍惚间未及回神,只听他凑到耳边含笑轻声说了句:“孤男寡女这么多天,唐青墨居然没有碰你?”说完,也已轻轻松开了她的手,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稍稍拉开了些。

背对着光线,阿婉看去,只感觉阮慕白整个身子都融在了阴影里,是说不出的味道。

这样一松,两人之间落了空隙,把方才的氛围吹地一散。

“阮少爷还是老样子,露水姻缘,也不顾有没有人看去。”

阿婉本开口欲说什么,却听到不远处落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如春水一汪,落入耳中久消不去。闻声看去,紫园已锁的铁门外站着一主一仆,笼火虽然幽暗,看不清长相,但单凭远远看去的那一身姿态,只觉是一个伶俜单薄的人。

阿婉再回眸,这才发觉身边的阮慕白的视线一经落在这个女子的身上,神情虽然依旧从容优雅,但似乎落上了几分愈多的难以琢磨的情绪。

她恍然。这个女人应当就是柳寒烟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章节勿喷…【新回忆mz.mp4d.手打团

17、第17谋 如此条件 ...

有时候阿婉比较迟钝,有时候却又很精明,然而更多的时候则是拥有一种本能。比如现下把视线在两人之间滴溜溜地转过一圈之后,她又分外自觉地垂下了眸子,站在一边抵死不插半句话。

阮慕白遥遥地看着柳寒烟,柳寒烟举灯相望,相顾无言。

这场景可真像是戏里郎情妾意,无语凝噎的场面啊…阿婉一下又一下地搅动着衣角,心里这么嘀咕着。

“夜深了,天寒,怎么还到外面走动?”阮慕白隔了半晌,这样说。

柳寒烟笑了笑:“既然知道天寒,阮公子不一样的花前月下,有美人相伴吗?”说话间顿了顿,视线在阿婉身上一落,又淡声道:“哦,听说最近阮公子的口味变了,如今看来确是这样。这个姑娘,跟以前的倒是不一样。”

阿婉听地直感委屈。

话说这两人之间有矛盾也就罢了,这时把她牵扯进来又叫个什么事啊?

不淡定之下,搅着衣角的手就愈发的不安分了。

“我是什么口味,你还关心么?”阮慕白却是一声轻笑,闲闲散散地倚在了树上。

柳寒烟曼声道:“这当然是跟我没有关系,只是路过时偶然看到,想起最近的那些事,不禁想提醒阮公子一句。”见阮慕白沉默,言语不徐不缓:“若我没有记错,前阵子扬州那边应该出现了很大的亏空?永州的战火已经消停,恐怕辰军下一步要攻打的就是扬州了。我只是在想,阮公子这样的声色犬马,这阮家的基业,不知道还能维持上多久?”声如其名,一时薄似寒烟。

阿婉搅动的手指微微顿了顿。

现在正缝乱世,虽说是金宣年间,但是各地诸侯佣兵自傲,各各都有起兵的趋势。加上太皇已薨,如今国主年幼,明里一个个拜表臣服,实则国土各处总是硝烟不断,几个王侯都在竭尽全力地抢夺自己的地盘,完全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如今商道里的人,最头疼的无非就是这些举国弥漫的硝烟了。

如果真如柳寒烟说的,阮家在扬州的产业出了茬子,再加上辰王的军队开始以扬州为目标有所举动的话,无非是真正的雪上加霜…

原本以为阮慕白会怒,没想到隔了一会,阿婉却只听他一声轻笑:“烟儿,难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看我垮台,阮家没落,你不是一直等着么?”

柳寒烟浅笑:“阮公子果然很懂我。一直容忍着留在这里,自然是为了亲眼看你身败名裂时候的样子。只是现在看起来这个时候愈发地近了,反而觉得有些过快了。”

“哦?能让烟儿这样在意,我甚是荣幸。”阮慕白唇角一扬,似是浑不在意地移开了话题,“最近你出府走地勤快,也认识了不少官宦公子。没想到还有心思多记挂我。”

“阮公子这样说就见外了。”眼里极淡的情绪一过,柳寒烟看向阮慕白时,隐约却是笑地有些挑衅,“不过话说回来,那几位公子的确个个温文儒雅。金陵出贵人的话并不是虚言,都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很让人钦羡。”

“这样多的良人佳选,说不定哪一个就顺了你的心思,若有中意的,不妨让我来做个媒。”

阿婉不知为何,听阮慕白这样一说,浑身陡地激起一身寒颤。

柳寒烟却也是笑:“阮少爷也是一样。如今又有了新欢,若是喜欢,何时不妨也给阮府添上一门喜宴。”

阮慕白轻“呵”一声,转而语调忽然显得飘渺了起来。恍惚间听到这样的声息,不知为何阿婉下意识地就抬了头,这时只看到一张微白的脸,面上分明是笑意,可是她却觉得冷。

正想着,忽然有一股力道将她带过,猛然的一下,回神时她已经躺在了他的怀里。扑面而来的是男子细微好闻的气息,她尚未反应过来,唇上已经又是一软。

这一吻,似乎比方才的那一下还要来得冰凉。

远远的,柳寒烟只是看着,眼中尽是淡漠。

阮慕白一吻过后轻柔地把阿婉抱在怀里,宽大的衣替她挡去了些许凉薄的风:“这个提议倒是不错,阿婉,的确是跟以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样的。”

因为靠得近,阿婉分明感觉到他的吐息擦在自己的脸上。

“那就预祝阮公子好事成祥了。”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女子淡然从容的视线在阿婉身上一落,不知为何尽是讥笑和嘲讽,“但这种一辈子的事,姑娘家还是想明白些比较好。阮公子这个人,情来得快,去的却是也快。”

因为寂静,她转身离开的步子虽然极轻,但是在一片夜色间也是依稀落入耳中。

那个身影消失了,阿婉感到抱着自己的那个怀似乎也微微松了松。但这时,她依旧愣然在这两人相处时的态度上。

这…这这这…这未免也太针锋相对了吧?

虽然她一早就听说过柳寒烟对阮慕白的态度锐利,可是真正亲眼见了,才知道居然还真有女人敢对阮慕白这样的不留情面。她隐约感觉,对于这个柳寒烟,似乎微微泛起了几分崇敬的情绪。

如果换做是她,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