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会这么的干脆,一时间摸不准孟既庭的态度到底如何,肖问东也只能按捺住性子,一点一点表露自己的想法,“对的。”

“肖氏的情形现在只是看起来凶险,只需要重新注入资金之后,就能再次运作起来了。”

怎么可能?

隐晦的看了白苋一眼,见她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迟疑了一瞬,孟既庭就直截了当的拆穿了那边的人的谎言,“这恐怕不见得吧?”

虽然开发商施工的时候总会出些意外,工人受伤乃至死亡都算是比较正常的事,但有人克扣了抚恤费,这种情节就比较严重了。

有一就有二,只是这次被发现了。前几次没有而已。积累之下,完全可以看出肖氏的内部已经出现了问题。

想到自己一天前看到的资料,还有半个小时前手机推送的新闻,孟既庭并不意外对方会求到自己头上,“你不必对我说谎,肖氏副总裁被检察院带走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接着就会是那些高层们,既然这次事情已经闹大了,在舆论的压迫下,检察院非得把肖氏查个底朝天不可。

想要弄垮肖问东的人似乎是有备而来,各种爆料层出不穷,错过了最佳反应时间,除非肖氏真的出淤泥而不染,不然肯定要进去一批人。

不是所有人都是墙头草,也不是所有人都经不起波折,只是情形太过于严峻,那些资金才会被突然撤掉。

肖氏现在一片颓然,马上要走向末路了。

见孟既庭这么敏锐,他并不觉得意外。知道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对方是不会心动的,所以深思过后,肖问东略显紧张的问:“您想要什么?”

孟既庭是个生意人,亏本的买卖他是不会做的,所以……“我跟其他老总一样,并不看好肖氏的未来。”

没有犹豫,他非常果断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话音落下,肖问东原本忐忑的心因为听了这话瞬间就变得透心凉。然而无论世事如何艰难,他现在就只能咬牙撑下去。

毕竟不会有什么比创业的时候还要艰难的情形了。

先是抛出公司新竞争下来的地皮,见孟既庭依旧不为所动,怕对方挂电话,肖问东咬咬牙,直接开始用名下的股份当饵料。

从5%、6%、7%……一直到20%,孟既庭都没有松口。

20%的股份拿到手,肖氏几乎就相当于孟氏的附属公司了。这买卖听起来很划算,但实际上却是在跟检察院还有人民大众对着干。

住房安全的问题一直是上面紧抓的一个点,只要这方面爆出了内幕,再大的房地产公司都讨不了好,更何况是肖家这种只在本土知名的。

见孟既庭的态度如此强硬,肖问东整个人都变得绝望起来。然而怕得罪他,肖问东到底没有敢多纠缠。

听到听筒那里传来了忙音,孟既庭神色淡淡的把手机递还回去。

看样子肖氏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稍稍感叹一声之后,白苋接着悄无声息的往办公室外面走。

很快,沈兴柏汇报完工作。微微躬身之后,他同样离开了这里。

看着玻璃外迅速并拢的两道身影,孟既庭不由得,微微收紧了下颚。

继续之前的动作,接了杯水给自己,没滋没味的将之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孟既庭又把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工作上。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强迫自己不乱想那么许多。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的样子。

另一边。

一把将女孩拉到角落里,沈兴柏压低声音,咬牙道:“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因为骤然靠近了冰冷的墙壁,白苋瞬间一抖。

看到男人的表情,思考了差不多整整一分钟,她才后知后觉的开口:“你是说不要太靠近孟既庭?”

白苋隐约记得,他好像是提过一嘴。

“我没靠近他吧?”

都只是正常工作而已。

看样子自己这个妹妹还没琢磨过味儿来,沈兴柏眼中闪过犹疑,这不应该啊?

“你在国外不是有很多的追求者么?”

按理说白苋应该身经百战才对,怎么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敏锐?

“你的那些事迹,不会都是骗我的吧?”

“怎么可能。”白苋耸肩。

“追求者是不少,但我那个时候哪儿有心情谈什么风花雪月啊!”

即使是天才,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全靠打拼磨砺,最终才会走向光明坦途。

没发迹之前白苋忙着学习和经营自己,摩拳擦掌准备带着老头子周游世界。发迹之后,老头子没了,她就只剩下了账户里的那一堆钱。

这中间,也不过只过了几年时间而已。

飞快的将回忆驱散,拧了拧眉头,白苋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既然她没有发现,那就算了,免得戳破之后尴尬。

想了想,沈兴柏异常郑重的提醒,“你可千万别招惹BOSS。”

“不然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

第一次陷入恋爱的男人,骨子里就潜藏着无措,没有应对的经验,见感情这东西完全不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发展,人就会变得有些偏执。普通少年都是这样,就更别提孟既庭这种老房子着火的了。

越是恳求就越是得不到,久而久之,哪怕有一线希望都不会轻易撒手。

白苋从来都是不喜欢被强迫,老板又是一个掌控欲强的人。一想到这两个人会对上,沈兴柏就觉得头皮发麻。

招惹?

应该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白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片刻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吐露出了自己的心声,“说实话,我确实对孟总有点兴趣……”

那身高,那长相,那完美的身材比例,宽背窄腰、身长如玉,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虽然在国外的时候身边聚集的也都是这样的极品,但不可否认,孟既庭在其中也算是顶尖的那一个层次的了。

这么一个男人整天在自己眼前晃悠,就算是白苋心如止水,也难免有摇曳的瞬间。

毕竟她又不是瞎子、傻子。

“我觉得我也到了可以谈恋爱的时候了。”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白苋眨眼。

“……”

万万没想到这人不按常理出牌,沈兴柏一口血顿时就堵在了嗓子眼。

合着自己这么一番话居然还提醒她了!

“不行!”沈兴柏想也没想就表明了态度。

要真的让她付诸实践了,自己就彻底没活路了,尤其是等BOSS查到面前这个女孩是自己的妹妹时,他估计要饭碗不保。

“为什么?”白苋不解。

“难道是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恶习?”

这都什么跟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沈兴柏飞快道:“你会跟孟总结婚么?”

暂时不考虑这个的白苋摇头,“不会。”

“那你会一直跟孟总在一起么?”

感情这个东西,很少有用到“永远”这个词的时候,白苋咬了咬下唇,“看以后的发展吧,没有感觉了就会分开。”

也就是说,等热情退却了,紧接着就是提分手的时候。

强忍着骂自己妹妹人渣的冲动,沈兴柏摊手,“最后一个问题,从小到大,你对自己哪样玩具的热爱坚持到了三个月?”

这个好像……没有。

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再想到只不过是一个轻描淡写的吻,孟既庭就摆了几天冷脸,白苋心中那点火苗“噗”的一声就熄灭了。

差点忘了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不祸害在感情上犹如白纸的男人。

“好了好了,我晓得了。”没有犹豫,白苋随口保证。

“要是你们在一起了,如果是你先提的分手,而孟总又不愿意,到时候你逃出国都没用。”最后,沈兴柏又提醒了这么一句。

这下子,白苋活络的心思彻底安静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肖问东的那通电话改变了气氛,所以整个顶楼逐渐恢复了正常。

白助理真是厉害。

就这样,下午送文件上来的高层们不约而同的朝白苋投以感激的眼神。

转眼,下班时间到了。

将车钥匙揣到自己口袋里,接着白苋就哼着歌,搭乘电梯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艳黄色的法拉利已经被修好了,因为是原装的材料,所以补完漆重装之后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边白苋刚开车出了地下停车场,那边接着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肖问东。

“去咖啡厅聊聊?”看着不深熟悉的女孩的脸,肖问东低声道。

“不用。”完全不想浪费时间,白苋思考了一下,然后直接挑明,“你找我是有什么事,肖先生?”

“你就非得这样客气么?”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不好,肖问东迅速调整了一下。

“你……有没有办法试着说服孟总?”

果然。

对于这句话,白苋并不觉得意外。肖氏遇到了这样的危机,肖问东不着急才怪。

完全没有为难的感觉,她平静道:“我没有办法。”

“孟总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听我的?”

话是这么说,但……“那你能不能再帮着我预约一次,我想近距离的跟他解释一下。”

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肖问东实在是不愿意放弃。

豁出面子这么求自己的女儿,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预约?

白苋沉吟了一下,然后无奈道:“这你得跟前台说,她们才是负责记录人员来往信息的。”

还是不死心,肖问东又问了孟既然的作息,他打算自己想办法,制造见面的机会了。

然而或许是察觉到了肖问东的计划,白苋完完全全一个字不提。

惨也卖了,穷也哭了,肖问东发现面前的女孩压根就不为所动。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语气之中终于带上了些许的焦躁,“你就不能稍稍帮一下忙?”

在肖家才几天,男人就已经习惯了跟自己这样说话。

白苋重新启动了车子,然后淡淡道:“不能。”

因为只有两个人在,所以肖问东并没有太刻意的压低声音,“你妈都已经被带走了,你真的一点都不着急么?”

着急,着什么急?

“我已经跟你们没有关系了。”白苋抿唇、皱眉。

“肖家生死存亡,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肖问东低喝。

“再怎么样我们也是你的亲生父母,血浓于水!”

到最后,肖问东的语气一次比一次加重。

“好,就算你对我们没有感情了,那我能不能请你看在这点血缘关系的份上,带我亲自去见一见孟总。”

果然,对方满心满眼就只有这一个目标。

白苋继续否决,这次比之前还要笃定,“不能。”

“你!”见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肖问东胸口顿时蔓延出了一丝火气。

“你还真是冷血。”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白苋有点后悔停车了。然而肖问东的举动,看起来比她还要后悔。

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白苋有点没有反应过来。难道对方费这么大力气,就是来骂自己一顿的?

回到星月湾的别墅里,推开大门,肖问东的脸色不是特别好。

看样子是没有成功。

也对,这事儿放到自己身上,自己恐怕也很难释怀。跟肖问东不同的是,肖鸣心中竟然没有多少怨怼。

“爸,我们现在怎么办?”

想到女孩的说“不”时候的表情,肖问东咬牙,“孟氏不行,不是还有陆氏么?”

说做就做,时间不等人,他紧接着就拨通了陆氏企业现在的掌舵者——陆归远秘书的电话。

让秘书把手机交给陆归远,肖问东像面对孟既庭的时候那样,开始同陆归远商谈投资的问题。

似乎知道是他,陆归远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情绪。

“15%的股份,这个条件你觉得怎么样?”又一次,肖问东的心缓缓提起。

“工作的事过会儿再谈。”跟各种财经报导中写的一样,陆归远是个很温和的人。

“我只想问问,你们肖家到底是怎么对待我侄女的。”

“听治光说,她在你们家过的可并不好。”

侄女?

陆家第三代的女孩什么时候来过自己家?

心中蓦然涌现出不祥的预感,迟疑了片刻,肖问东硬着头皮道:“抱歉,你侄女是……”

什么时候海市出现了这号人物了?

原来他连这都不知道。

安静了七八秒,陆归远轻轻的吐露出了两个字。

“白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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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白苋:我怕我人渣……

孟既庭:你已经是了!

沈兴柏:妹妹对上司耍流氓,我该帮谁,在线等,挺急的~

六千结束……

39、委托

白、白苋?

几乎是瞬间,肖问东的大脑就眩晕了一下。恍惚间, 他又想起了当天生日宴会上发生的事。

当时站在白苋身后的, 有两个青年, 一个许肖荣, 一个陆治光,而其中陆治光的父亲,就是电话那边的陆归远。

当时许肖荣说收养白苋的老者是他父亲的老师,这个时候,一旁的陆治光并没有吭声。

所以“我的侄女”这句话的意思是……

面色几经变化,片刻后,肖问东语气之中满是艰涩:“沈桢生沈先生, 是你……什么人?”

除此之外, 他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终于猜到了么?

陆归远眉头微动,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 “沈先生是我父亲的好友, 我是从小看着苋苋长大的。”

当年嘴巴甜甜的小姑娘, 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不过……想到自己儿子说过的, 她在肖家过的并不是那么如意的事, 陆归远心中就有些恼怒。早知道这样,自己就应该在沈先生仙逝之后,不顾白苋的反对把她接到自己家里来。

但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 陆归远没有表现出来,肖问东也就猜不到他心中所想,“……原来是这样。”

可能是因为心情复杂, 连带着肖问东的声音也变得起伏不定。虽然没了白苋的这层关系在,但他们还能谈生意不是么?

“不,我们再继续聊聊股份的事?”

“不急。”好似没有看出来肖问东的焦急,陆归远继续刚刚的话题,“我想知道,白苋到你们家之后,你们有关心过她么?”

电话那边的人对女孩的看重,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因为对方犀利的口气,被逼无奈,肖问东只能硬着头皮撒谎,“……有。”

有?

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陆归远低笑了起来,“你所谓的关心,就是指把她一个人放丢在家里,然后只有早上……不对,连早晚饭都没有一起吃过么?”

“你怎么知道?”肖问东愕然。

这些事不是只在他们家中发生过么?

“白苋跟你告状了?”

看,这就是肖家的态度。

陆归远才不管别人怎么样,既然肖问东这个一家之主遇到事情第一时间就开始怀疑白苋,那么其他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直接一竿子打死一船人,陆归远眼神微凉,“如果真的关心某个人,她之前遇到过什么事真的很难弄清楚么?”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们觉得她就是一个贫民窟出来的平凡的姑娘,虽然面上表现的很客气,但你们都怀疑她立身不正、作风不检!”

很显然,陆治光已经把宴会上发生了什么,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六岁的小女孩会去勾引男人,这种鬼话肖家人也信!?

其实当时听到这些的时候,不仅是陆归远,就连陆家老太爷,也就是沈桢生的好友,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都气的抛开了自己的身份,直接在小辈面前骂娘。如果不是陆归远和陆治光拦着,他甚至还要坐车到星月湾,当面质问肖家。

他们是不是欺白苋身后无人,不然怎么敢如此肆无忌惮!

肖问东这五十多年真是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肖氏有这样拎不清的老板,能坐大到今天这个地步简直是个奇迹。

不过看现在这情形,辉煌的日子似乎马上也要到头了。陆归远暗忖。

这个时候,肖问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件事,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是为白苋抱不平来的。

明明从血缘关系上来讲,白苋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理所应当去亲近肖家。但她本人非但对自己爱答不理、处处顶撞不说,在别的方面还处处给自己没脸,更甚者,白苋居然能够对肖氏的现状视而不见。

帮忙跟孟既庭搭线,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但即使是这样的小事,她也不愿意帮忙。

想到这里,肖问东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难看。一旁的肖鸣见状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终究,他到底没有发出声音。

肖问东对白苋的态度有待商榷,但肖问东对肖鸣这个儿子却是真的好,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肖鸣都没有立场去指责他。

“我知道是我们不对,明天我一定会向苋苋道歉的。”被人以强硬的姿态提起自己的错误,恼羞成怒之下,错误也就变成了理所当然。

这是所有爱面子的人的通病,肖问东自然也不意外。在这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里,他心中对自己亲生女儿的那点愧疚逐渐开始消散,到了最后,恼恨的情绪陡然出现。

刚开始只是一点点,后来越聚越多,再也无法收拾。

肖问东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如果当时没有理会那张鉴定书,将错就错,就这么一直生活下去其实也不错。

再或许,白苋不出现的话,肖氏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抛却个人恩怨,来谈谈生意方面的事宜了?”跟心中翻涌的情绪不同,肖问东的姿态一降再降。

这世界上,到底是利益二字为重。他就不信,在陆归远这种商人面前,白苋还能比钱重要。

“我可以再给你加10%的股份,一共25%。”

如果拿到的话,肖氏差不多可以算是并入陆氏之中了。这条件,竟然比给孟既庭的还要优厚许多。

现如今,肖问东确实是走投无路了。

没有过多的思考,陆归远就明白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了,“说实话,我跟你聊这么许多,确实只是为了给苋苋出一口气。”

“肖氏的股份虽然不错,我也有些心动,但还不到非要不可的地步。别急着反驳,即使是肖氏没有出事的时候,我也会这么说。”

无他,人总要讲良心的。

“为什么?”电话那边的人说的笃定,肖问东压根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这一段谈话,近乎颠覆了他的认知!

知道如今自己袒露的越多,肖家的人心中的悔恨就会越深。思考了一下,陆归远说出了一段从未展露人前的话,“二十多年前,陆家在海市突然发迹,引得各方关注,其原因不过只是因为沈老先生的一句话而已。”

当时陆归远已经二十多岁了,所以记的很清楚。当时自己的家庭穷困潦倒,治光生病都拿不出钱来,只能厚着脸皮问沈老先生借。

饭场才好开口,酒过三巡之后,可能是觉得生活不顺,厄运缠身,陆归远记得到了后面,自己的父亲情绪突然崩溃,紧接着痛哭出声。

对于一个年近五十、已经做了祖父的男人来说,再没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孙子病倒,因为贫穷而无力把他送到医院救治更心酸的事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