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件事情”乔初楠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何时,奈何乔致远只要板下脸,她也是不敢反驳的。

“这件事情你之后要怎么闹,我都由着你,不过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情,今天是你妈的生日,你要是把这件事情搞砸了,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乔致远这话一说,乔初楠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何时,“你给我等着,等今天晚上结束了我再收拾你。”

“还不走,真打算陪她在这里过吗?”乔初楠走到了萧逸然的身边,冲着萧逸然说道。

萧逸然没多说什么,任由乔初楠勾着自己的手臂,缓缓走下楼梯,只是经过何时身边的时候,那眼底的歉意是怎么也收不住,何时别过脸去,只当是看不到。

“带化妆包了吗?”萧逸然和乔初楠走了之后,乔致远冲着何时问道,何时愣了一下,没回答。

“你的脸,要是带了就去补补妆吧。”乔致远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即走下了楼梯,何时这才反应过来,乔致远是担心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忙取出随身携带的粉扑,将脸上的巴掌印掩盖了一下。

何时的钢琴演奏放在开头,她出场的时候,整个客厅里面的灯光都暗了下来,一束镁光灯追着何时洒了下来,裴逸庭站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何时。

露背装勾勒出背部完美的曲线,栗色的长发微卷着披泻下来,显得有些慵倦和颓废,头发蓬松盘起,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宝石蓝的长裙在朦胧的灯光下,优雅,动人。

长长的裙摆像水银一样铺绽在舞台上,她的目光仿佛秋日横波,深情款款,一颦一笑,风姿绰约,脸庞上始终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裴逸庭的嘴角忍不住划起一道弧线,他一直都是知道何时漂亮的,但是今天的何时,似乎是格外的明艳动人。

“这是谁啊?”台下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你都不知道,这是最近很红的那个模特,她怎么在台上?”

“谁知道呢?”

同样隐在黑暗里,萧逸然的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的何时,那是他最爱的女人,不管怎么看,似乎都是看不厌。

乔初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侧目看到盯着何时连眼睛都不眨的萧逸然,心头的苦涩似乎是更加浓厚了,她转过头看着台上的何时,那样的出尘脱俗,又怎么会是自己赶得上的。

范云锦跟乔致远站在中间,自己的女儿和老公这么用心的替自己安排生日宴,她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当何时出现在台上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再定睛一看,哦,原来是错觉。

“致远,她是谁?”范云锦侧过头,冲着乔致远问道。

乔致远伸手揽过了范云锦的肩膀,冲着范云锦说道,“这是我给你的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范云锦不明所以的时候,台上的何时已经在钢琴面前坐了下来。

坐在钢琴边,何时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唇边勾起了一丝微笑,修长的手放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优美的琴声流泻而出。

奏鸣曲那欢快的节奏使得所有人沉浸在那音乐当中,何时用自己那跳跃的手指弹奏触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

渐渐,进入高ha,原本欢快、柔和抒情的曲调突然间随着左手流畅的伴奏中显得非常激昂,而她从容地弹着,慢慢地闭上双眼,去聆听自己的音乐。

曲终,时间仿佛停止了,所有人都沉浸在曲子结束的现实里无法自拔,何时再一次将手指放在了钢琴上,一首轻柔的《祝你生日快乐》倾泻而出,何时侧过头,轻柔的嗓音伴着琴声在客厅里流浪,像往常做过无数次那样,用自己最淳朴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范云锦的祝福,她想在人群中寻找着范云锦的身影,奈何台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最后,何时只能放弃,却终究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忙转过头,专心致志的看着琴键。

曲罢,何时站起了身子,冲着台下深深的鞠了一躬,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妈妈,祝您生日快乐。”

范云锦激动的看着台上的何时,忍不住想要冲上去,那是乔一诺,那相似的琴声,熟悉的举动,怎么可能不是乔一诺呢?

“致远,你看到了吗?那是一诺,是我们的一诺啊”范云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台上的是那么陌生的一张脸,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是她却偏偏认定了,那是自己的一诺。

也许,这就是母女之间一脉相承的直觉。

“云锦,你冷静一点。”乔致远拉住了范云锦,扳过了她的身子冲她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可能不信,可是我得告诉你,那不是咱们的一诺。”

本来是想让范云锦高兴,可是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乔致远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

叹了一口气,乔致远继续说道,“我今天下午第一次听到她弹琴的时候,我也是被吓了一跳,跟一诺的琴声几乎是没什么两样,可是云锦,你仔细看看台上那个姑娘,哪里像一诺?”

乔致远指着台上的何时,冲着范云锦问道,见范云锦眼睛里燃起的希望渐渐熄灭,乔致远的心头也是不好受,“我知道你思念一诺,我也是一样的,不过这个姑娘,真的不是”

“那她是谁?”范云锦依旧是不肯死心。

“何时。”乔致远看着面前的范云锦,“你忘了吗?在楠楠的婚礼上已经见过一面了。”

是了,她想起来了,是楠楠说的那个狐狸精。

范云锦转过头看了一眼何时,房间里面的灯已经亮了起来,何时正走下舞台,不管怎么样,范云锦都不敢相信,那是乔初楠口中所说的那种姑娘。

“好了,我过去跟裴总说两句话,你好好玩,要是累了,就去找楠楠或者我,知道了吗?”乔致远尽可能温柔的提醒着范云锦,范云锦木然的点了点头,眼神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何时。

何时下台的第一时间,裴逸庭就迎了上来,今天的何时就像是一颗明珠,他只想自私的独揽,不想让任何人窥探她的光芒。

同样是喜欢何时,现在的萧逸然却不得不陪着乔初楠应付一个又一个宾客,听着别人违心的赞美。

他的身在乔初楠身边,心却早就已经飞到了何时的身边。

“逸庭。”裴逸庭迎上来的时候,何时的脸上就扬起了笑容,“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裴逸庭旁若无人的说着,眼神里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宠溺。

“裴总。”正说着话,身侧传来乔致远的声音,“借一步说话?”

裴逸庭看向了身边的何时,何时笑了笑,“我去吃点东西,你们聊。”

“也好,别走远了。”裴逸庭再自然不过的冲着何时叮嘱,一旁的乔致远看着,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何时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范云锦的目光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何时,何时准备吃东西的时候,萧以寒突然走了过来,面露焦急,冲着何时说道,“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吃东西,我哥哥和嫂子为了你都快打起来了,你还不赶紧过去看看。”

何时冷笑了一声,自己这才刚刚坐下呢,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她朝着客厅里面扫了一眼,果然没有看到两个人的身影,淡淡的冲着萧以寒说了一句,“他们两个要吵要闹,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时一边说着,一边将包里的手机打开,开在了录音上,倒不是怕了乔初楠,只是以防万一。

萧以寒微微皱起了眉头,冲着何时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血,要不是因为你,我哥哥嫂子也不会吵的,我看你还是跟我过去一趟,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

萧以寒说着就伸手来拉何时,何时倒是没甩开,任由萧以寒拉着自己离开了大厅,范云锦见状,不声不响的跟在了何时的身后。

她心里固执的认为那是自己的乔一诺。

“你要带我去哪里?”何时被萧以寒拉到了乔家的花园里,与屋子里的热闹相比,这里就显得很寂静,何时皱着眉头,“你不是说乔初楠和萧逸然吵起来了吗?这里哪有他们的人影?”

“奇怪,刚刚还在这里的。”萧以寒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找一下他们,别真的打起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

“不不用了。”萧以寒惊慌失措,连连摆手,“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就在这里等着。”

064 别怕

“喂,你”何时伸手想要拉她,却是扑了个空。

望着空落落的手,就像是这寂静的黑夜。

庭院里很安静,四下无人的时候只剩下喷泉里的淙淙水声,何时享受着这一刻的寂静和四下无人。可以让她好好的参观一下这个久违的院子。

正中间是个喷水池,左手边有乔一诺最爱的一棵桂花树,每到花开的季节,乔一诺喜欢坐在这里看书,闻着花香,赏着书籍,何等的惬意安适。

张姨每年都会收集这树上的规划,做成桂花酿,桂花酒,还有乔一诺爱吃的桂花年糕。只是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一年,张姨还会不会做呢?

想到这里,何时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忧伤,眼神里也透出了悲凉。

手指轻轻拂过桂花树下的那个秋千架,该是很久没有荡起了吧?

何时沉浸在这回忆当中,根本没有注意到。瞧瞧跟出来的范云锦此刻正用一种复杂的情绪看着自己。

她分明就是乔一诺,她为什么不认?

或许,她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什么人?”何时察觉到有人正偷偷摸摸的观察着自己,厉声责问着,范云锦犹豫了一下,就听到何时再次开口。“还不赶紧出来?”

叹了一口气,范云锦正打算上前的时候,就听到有一道男声比自己还快,吊儿郎当的说道,“何小姐还真是警觉啊。”

“你是谁?”范云锦愣了一下,看到假山后面走出来一个痞子模样的小混混,她没见过,只是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跟何时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小混混痞气的笑着,一步一步的朝着何时靠近。

“你想干什么?”何时冷笑了一声。定定的站在那边,连动都没动,“是谁派你来的?”

“这个你就更没必要知道了。”小混混猥琐的搓着手,“妈的,我还以为是个丑八怪,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小姐,老子今天赚大了。”

他一步一步的朝着何时靠近。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小美人,别怕,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何时的脸上浮起一抹冷笑,乔初楠,你就这么点本事?

“这位先生,我知道是有人派你来的,如果你现在停下手并且跟我去指认她的话我可以给你更加丰厚的价钱,比如她给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十倍。”何时开出的条件足够的诱人,十倍的价钱,那可是自己赚几十年都不一定能赚到的。

小混混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再看看面前的何时,啐了一口,“妹妹,不是哥哥不爱钱,实在是你太漂亮,哥哥想着,要是这辈子能睡上你这样一个美人,也算是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朝着何时走过来,何时冷眼看着,脸上却是连半点慌乱的表情都没有,“那么,至少在死之前,你得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哪怕我将来化成了厉鬼,也能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我,报仇也不能找错了人不是吗?”

小混混的脚步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开口,“妹妹,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有答案的,你只需要知道今天确实是有人派我来的,至于是谁,你大概也猜得到不是吗?”

“是啊。”何时的嘴角扬起了笑容,范云锦躲在暗处看着,心里记得团团转,随手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想也不想的冲了过去。

小混混的脏手眼看着就要碰上何时,范云锦的石头也砸到了小混混的头上,“臭小子,让你欺负我女儿。”

“伯母,你”何时一惊,整个人都被震慑到了,女儿?这怎么可能?范云锦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孩子,别怕,有妈妈在。”范云锦一边举着石头对着面前的被砸得摔倒在地上的小混混,一边强自镇定的安慰着何时。

这个女人优雅了一辈子,也高贵了一辈子,何时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自己冲出来对付这样的小瘪三,何时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但是嘴上,却还在掩饰,“伯母,您在说什么,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何时,我的父亲是何弘文。”

“不可能。”范云锦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是你的妈妈,我第一眼就能认出你,孩子,不管你变了多少,我都能认出你来。”

“伯母,这”何时还想解释,地上的小混混回过些神来,跌跌撞撞的站起了身来,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范云锦,“老东西,竟然敢坏我好事”

算算时间,乔初楠差不多该带人赶到了,她给自己的任务是,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假戏真做,都要在乔初楠赶到的时候,制造出两个人苟合的景象,但是有这个老太婆在这里,这一切根本就没有可能,所以现在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赶紧把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范云锦解决掉。

小混混随后捡起地上的一根粗壮的树枝,龇牙咧嘴的朝着范云锦冲了过来,何时心头一紧,本能的喊了一句,“小心”

其实何时是学过跆拳道的,刚刚范云锦要是不来,何时也是绝对有办法对付他的,可谁知道范云锦竟然会跟了过来。

在这样危难的时刻,何时只想着保护范云锦,飞扑过去抱住了她,小混混的棍子只打在了何时的背部。

何时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谁知道这小混混竟然在范云锦的头部又补了一棍,范云锦当场就晕了过去。

何时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怀里的范云锦,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小混混,顾不得背上火辣辣的感觉,一记漂亮的过肩摔,远处人声喧哗,何时知道,乔初楠过来了。

“你给我小心着些,管好你的嘴。”何时恶狠狠的威胁着被自己制住的小混混,小混混的嘴角扯起一抹笑容,“妹妹,咱们两不是情投意合,迫不及待在这里相会吗?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你”看着小混混痞气的模样,何时是又气又急,范云锦这个生日,只怕是终身难忘了。

“何时,你在干什么?”乔初楠的人还没到,声音却是已经传了来,她的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人,除了乔致远,萧逸然,萧以寒和裴逸庭之外,还有一群熟悉的不熟悉的宾客。

何时不禁在心里开始想着,乔初楠到底找了什么借口,才把这么一大帮人找了来?

“天呐。”乔初楠率先走近,等她看到躺在地上的范云锦时,由内到外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叫嚣,竟然连范云锦都晕过去了,真是天助我也。

“妈,你怎么了?”乔初楠扑到了范云锦的身边,将她抱在了怀里,紧张的看着面前的乔致远,“爸,妈晕过去了。”

“还不赶紧送医院去?”乔致远心头也是不好受,看了一眼身边的何时,抱起范云锦就往医院走去。余医有才。

乔初楠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何时,“何时,我妈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绝对饶不了你。”

“就是。”萧以寒也在一旁帮腔,“何时,你可真是不要脸,人家妈妈的生日,请你来是看得起你,你倒好,跑到这里来跟情郎私会,还打伤了人家的妈妈,你还要不要脸?”

“萧以寒,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不知道吗?”何时现在心里只担心范云锦的伤势,根本没心思跟萧以寒吵嘴。

萧以寒冷笑了一声,“我当然知道。”

萧以寒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何时,“不光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你看看,我们都已经来了这么久,你们两个还抱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何时只想着制服小混混,却没想到这动作确实是过于暧昧了,裴逸庭走过来,找人将小混混带走,然后把何时带走了。

“喂,你站住,我让你走了吗?”乔初楠冲着何时喊道。

何时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冲着乔初楠喊道,“乔初楠,我要是你,现在就应该去医院,而不是在这里叫嚣,你难道不担心你妈妈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吗?”

“我”乔初楠语塞,“我当然担心,就是因为担心,所以我才更不能放你走,你要是走了,我到哪里去找你这个罪魁祸首?”

“那你可以放心,我现在就去医院,绝对不会跑。”何时淡淡的说着,她有录音,可是现在却是绝对不能拿出来放的了,要是被乔初楠听到范云锦的话,肯定又要起疑,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范云锦,何时都不能这么做。

上了车,裴逸庭安慰何时,“那个人那边,我会找人去问,一定还你一个清白。”

裴逸庭气,要不是因为乔致远跟自己说话,何时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困境之中,偏偏这个男人还是何时的亲生父亲,他怎么恨得起来。

“不用了,那个人嘴巴紧得很,威逼利诱都没用。”何时不是没试过,所以才会知道裴逸庭不管怎么做都是无用功。

她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的证据。

“好。”裴逸庭淡淡的回了句,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喂,恩,什么都不用问,只要不搞出人命,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敢动何时,就得承受相应的惩罚。

何时知道乔家常去的医院是哪一家,两人到的时候,范云锦已经进了手术室,乔初楠还没到,手术室外只有乔致远和张姨两个人在。

“伯父,伯母怎么样了?”何时下了车之后是一路狂奔过来的,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早就已经是气喘吁吁的。

她的心里挂着范云锦的伤势,没有想到乔致远的心里怀着的,是对她满满的恨意。

她知道自己是乔一诺,乔致远的女儿,却忘了乔致远只当她是何时。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甩在了何时的脸上,何时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乔致远,“伯父”

“别叫我!”乔致远怒气冲冲,裴逸庭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乔致远对何时动手的那一幕,忙上前将何时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乔总,你这是在做什么?”

裴逸庭多想把何时的身份说出来,好让她不再受这样的委屈,自己的父亲不相信自己,还被打了一个巴掌,现在的何时心里该是多么的委屈和绝望。

身体上的疼痛,绝对比不上心里的。

“裴总,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你别管。”乔致远冲着裴逸庭吼道,“我知道你跟这个人关系不错,但是现在她已经伤害到了我老婆,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让她为此付出代价。”

何时拉了拉裴逸庭,柔声说道,“我没事,你让开吧。”

裴逸庭和乔致远僵持了一下,最后还是在何时的坚持下,走到了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父女两,多么可笑的一幕。

父女相见却不识,反成仇人相对峙。

“伯父,我只是关心伯母的身体,并没有别的意思。”何时低着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眼眶里的眼泪。

哪怕当年被乔初楠和萧逸然害成那副模样,哪怕她那时候了无生意,可是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委屈过。

那是她的妈妈啊,她怎么可能会害她?

那是她的爸爸啊,从小到大从来不舍得碰她一下的爸爸,到底是什么让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关心?”乔致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对何时恨之入骨,但这滔天的恨意中竟然偶尔还会划过一丝柔情,想到范云锦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乔致远硬起了心肠,“要不是因为你,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老爷,事情还没搞清楚呢,我看这姑娘不是这样的人。”张姨也忍不住替何时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姑娘面善,不像是这样的人。

何时抬起头,赶紧的看了一眼张姨,“张姨,我没事的。”

“你”张姨愣了一下,她怎么会知道自己?

“我打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心眼,楠楠也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提过,说你一直跟萧逸然不清不楚的,一开始我还不相信,现在我是不得不信。”乔致远看了一眼面前的何时,“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乔总,别太过分。”裴逸庭顾忌着何时的情绪,忍不住开口提醒乔致远,也算是给父女两日后的相认留个台阶。

乔致远冷笑了一声,看着面前的裴逸庭,“裴总,任何一个男人,老婆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恐怕都是冷静不了。”

“我知道你跟她亲近,你要是因为这个跟乔氏解约,我也不在乎,总之我不希望再看见她。”乔致远说着就背过了身去,不想再看何时一眼。

何时的心头像是被千刀万剐,直勾勾的盯着面前乔致远的背影,眼泪终于是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张姨看得心头都软了,走到了何时的身边,“孩子,我家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等到夫人醒了,我再通知你。”

“走吧。”裴逸庭牵过了何时的手,温柔的擦去了眼泪,走过乔致远身边的时候,裴逸庭突然停住了脚步,冲着乔致远说道,“乔总,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乔致远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裴逸庭把何时带回了车上,何时怎么也不肯走,就算是在医院楼下,至少是在陪着范云锦,范云锦不醒过来,何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安心的。

乔初楠和萧逸然赶过来的时候,何时和裴逸庭已经离开了,乔初楠刚到,就大喊大闹着,“何时呢,那个贱人呢?”

乔致远没搭理她,张姨也是一样。

乔初楠更不乐意了,“这个贱人,我就知道不能相信她,说什么会过来医院里,我看她分明就是为了逃避责任。”

“行了,少说两句。”乔致远不耐烦的说道。

张姨白了一眼乔初楠,“二小姐,你就少说两句吧,夫人还在里面躺着,你这样在医院里面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子?”

“我妈就是被那个贱人害成这个样子的,现在她还跑了,我为什么不能说,我告诉你,我妈要是醒过来了还好说,要是醒不过来的话”乔初楠冷笑了一声,却猝不及防的被乔致远扇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