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阑的脸色有点苍白,连带嘴唇也缺乏血色。

贺渊以手抬起他的下巴,看了看,低下头,唇印了上去。

江秀敏霎时瞪大眼。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小剧场:

小小扶苏:阿爹,我肚子疼……

老爹:你昨晚不是才喝了一碗百合莲子羹,怎么会肚子疼?难道东西不干净?岂有此理,朕把他们叫来责罚。

小P孩:(小小声)不是的……

老爹:什么?

小P孩:回寝宫之后,我又偷偷吃了一串糖葫芦,半碗莲藕粉,一碟梅花糕……

老爹:……全是甜的!!!你牙都烂光了还吃!!!

郁闷的小P孩

第93章

若明若暗的烛影下,冰冷俊美的贺渊轻轻抬起萧阑的下巴,将自己的唇印上去,辗转吮吸,极尽温柔缠绵,看得旁人脸红心跳,可当事人却似乎没有感觉,萧阑睡得很沉,其他人也没注意这边,陈白甚至被刘教授拉去唠叨其他失踪人员的事情,只有江秀敏,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浑然忘了反应。

萧阑微微仰起头,双眼紧闭,仿佛还没从睡梦中醒过来,被动地接受着这个吻,任对方将唇蹂躏成艳红的颜色。

一开始贺渊只是觉得萧阑面无血色,看起来不如平日顺眼,忍不住想让那唇重新红润起来,想也不想就低下头吻了上去,他我行我素惯了,本来就不是那种会随时留意场合与别人感受的人。

可怜江大小姐有幸看到两个男人亲吻,其中之一还是她颇有好感的,两人古怪的关系在此刻得到诠释,她看得面红耳赤,偏还移不开眼。

无可否认,两人的皮相都是很有迷惑性的,话唠青年萧阑不说话的时候,也还是有那么一两分气质的。

这时候不止江秀敏,连旁边的吕四爷也瞥到了,他闷哼一声,故意大声说:“伤风败俗……”

话未落音,贺渊抬起头,冷冷看了他一眼,不知怎的,吕四爷没出口的话全被堵在喉咙里,到底是没胆量再说出来。

其他人被吕四爷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看了过来。

贺渊已经从萧阑身上离开,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这才淡淡道:“你很吵。”

吕四爷冷笑:“不知道谁做了龌龊的事……”

后半句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看着贺渊抬手对他做了个手势,自己就发不出声音了。

“禁言咒,一小时。”

吕四爷愤怒而惊恐地摸着喉咙使劲想发出声音,甚至还想朝贺渊冲过去,被江秀敏眼明手快地拦住。

“有些话不能乱说,四爷江湖阅历比我多,不用我这个后辈来教吧,你现在过去,也许就不是一个小时的事情了!”她严肃地警告。

吕四爷顿时软了下来。

这就是去摸老虎屁股的下场。

众人见状,都打了个寒颤,心想以萧阑那种话唠程度,一天不知道摸了多少回老虎屁股,以前估计也没少被下咒,可他屡败屡战,锲而不舍,这该有多么大的毅力,多么崇高的精神啊?

看来要博得高人青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大伙儿看着萧阑无知无觉,恬然入梦的睡顔,不由多了几分同情和钦佩。

等了一天,那四个人依旧不见出现,众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心知他们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刘教授等人决定先上路,留下纸条和一些干粮,说明缘由,如果那几个人还能出来,必然能够跟上他们。

只是现在还有个问题。

大家抬头看着那棵高大的青铜树,一时有些发怵。

刘教授擦汗:“我最后一个上吧,人老了虚弱,腿脚不好,在前面爬得慢。”

于叔明显不屑:“你丫昨天还踹了我一脚,到现在还淤青呢,敢说自己虚弱,鬼才信!”

刘教授趁其不备又踹了他一脚,怒道:“你就是鬼!”

陈白和孙教授他们对这两个活宝很是无奈,好说歹说,又劝又哄让他们赶紧跟在后面,这会儿前面的人动作快的,已经不见踪影了。

萧阑其实是很不舒服的。

从出了休门来到这个洞窟,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如影随形,但他忍耐力极强,硬是强忍着,连贺渊也看不出端倪,直到两人先去探路,上了青铜树顶端,萧阑觉得像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迎面扑来,压得他喘不过气,甚至恶心欲呕,不得不抓着胸口弯下腰,几乎连路都走不动。

贺渊发现这种情况,二话不说将他带了下来,可就连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萧阑会出现这种异状。

但他们如果要出去,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而已。

所以两人再次来到这里,后面还跟着刘教授和江秀敏他们。

不舒服的感觉依然存在,但贺渊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不至于像第一次那么严重。

胸口依旧会疼,浑身甚至有种灼热感,像有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地往他身上割。

萧阑试图闭上眼去细细感受这种感觉,然后描述出来。

“有点像……吃坏了东西,但人家明明没有乱吃啊……我有种感觉,”他靠在贺渊身上,有气无力地看着眼前的池水。

“嗯?”贺渊揽着他,将他的大半重量转移到自己身上。

“这个池子里有东西。”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凹陷,四周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里面被人为注入池水,只不过不是寻常的水,而是鲜艳夺目,腥味浓郁的血水。

后头跟上来的人听到这句话,立马就停住脚步了。

不止萧阑严重不适,他们也受不了这股血腥味,纷纷变色掩鼻。

苏介张口结舌:“这一池……”

于叔接道:“是真的。”他看不惯苏介胆小,故意刺激他。

果不其然,苏介脸色刷的就白了。

贺渊却没理他们的反应,只看着萧阑:“有什么东西?”

“形容不出,就觉得有,有点熟悉,但,”萧阑顿了顿,“很厌恶。”

他越发有气无力,脸色也更白了些。

这个人虽然没心没肺,整天口无遮拦,但他从来没有用上厌恶这样的字眼去形容人或事,这是第一次。

贺渊脸色沉凝下来,盯着池水,掠过一丝杀气。

他感觉到了这里血腥和怨气很浓,想必填过不少人命,却丝毫没有萧阑那种感觉。

兴许只是针对他一个人的……

那么,跟前世诅咒有关?

四周壁上嵌了些夜明珠,照得血池池水的颜色更加浓郁可怖,四周没有过道,只有池子正中间,一条石头铺成的路通往对面,但到了对面,似乎是一条往下的阶梯。

也就是说,这个血池的方位是最高的了,过了这里再往下,也不知道通往那里。

“要从这里过去?”江秀敏指着那条路问贺渊。

“嗯,可能不好过。”

“为什么?”路修在血池正中央,平平稳稳,能够踏脚的地方还很大,怎么会不好过?

贺渊冷冷道:“一个填了这么多条人命的地方,单单修了一条宽敞的路等着你过?”

众人闻言,又思及耳边充斥着的血腥味,都有些变色。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阑尾自我介绍:

哈喽,我叫萧阑,外号阑尾,人称“人见人爱缺心眼”。

前世阿爹都喊我小扶苏,宝宝,今世贺小黑压根就不称呼了,有事直接进入正题,搞得我很郁闷。

第94章

“……我们赶紧过去吧。”纪一鸣看了看手表,眉头微微皱起,表情有点紧绷。

只有离他最近的萧阑,听清了他如同自言自语的前半句话:时间不多了。

贺渊表情淡淡,对萧阑说了句跟上,便往池子走去。

纪一鸣后脚忙跟在他们后面。

其他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踏出脚步,于叔嘿笑一声:“不就是过个血池吗,想当年老子在部队枪林弹雨出生入死,比这恶心的事还见得少了!”

说罢也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得多少条人命的血流光了,才能聚集起这一池的血水。

光是走在上面,腥膻味扑鼻而来,如同置身于血水之中,越发令人昏昏欲吐,脚步不稳,胆子小点的,腿肚子已经开始打颤。

有些人掩住口鼻,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气味像是浓郁得浸透过衣服指缝,直直熏入脑中,连于叔也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真他妈难闻!”

李青跟在后面,迟疑道:“这里面除了尸体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否则味道不会这么奇怪的。”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话,在夜明珠的照映下,从浓稠几近黏糊的血水中,伸出一只手,抓向站在石头上的人们。

说是手,其实不过是一具手骨,白森森的骨头上面沾了些血水和腐肉,指节上甚至有些地方还没腐烂透的,带着乌黑发青的长指甲。

那手的动作飞快,几乎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紧紧抓住萧阑的脚踝,将他往下拽。

萧阑猝不及防,被那股力气扯得失去重心,往旁边栽倒,掉入血池之中,黏稠的液体让他立即没顶,连涟漪都没掀起一点。

纪一鸣跟在后面,眼明手快抓住他的衣角,也跟着一起摔了进去。

等贺渊回过头的时候,两人已经不见了。

谁也没见过他脸色这么难看过,平日八风吹不动的冷静此刻全部化作狠厉与焦灼。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却也纵身跳进去了。

众人看着这一幕,全都呆住了。

陈白也想跳下去,却被人死死拉住。

于叔骂他:“你疯了?!”

陈白双目赤红,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死命挣着,可刘教授和于叔一左一右按住他,让他挣脱不开。

吕四爷他们跟贺渊萧阑却没有这么深的交情,回过神之后,二话不说就往前跑去,生怕再碰上另一只鬼手。

萧阑只觉得脚下一直失重,仿佛在不断下坠,却永远没有尽头,那种感觉经常在噩梦里出现,如同从高楼上掉下来,却在落地的那一刻惊醒。

他没有惊醒的感觉,是因为神智还是清醒着的,但随着而来的,却是更加奇怪的感觉。

身体像缩水一般变成小小一团,连路都走不稳,鸭子似的摇摇摆摆向前。

然后,被人抱了起来。

“小公子眉目清贵,以后必有大造化,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请大王为公子赐下名讳!”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扶苏,扶苏……此子便叫扶苏罢!”

温暖的手掌摩挲着自己的头发,脑袋靠在那人宽阔的胸膛上,听他如是大笑道。

周围传来一片恭贺歌颂之声。

这是自己,但又不是自己。

久远而熟悉的记忆慢慢揭开,在这一刻,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地认识到,所谓的前世,早已铭刻在灵魂之中,无法忘怀,无法抛却。

其时,六国尚未统一,那人也还未称帝,意气风发而精力旺盛,每天沉浸与奏折与朝政之中,身边还不忘时时带着他这个众所周知,备受宠爱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