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窗外倒流的景色,心中抑制不住地激动,我知道自己正在努力靠近真相。

我们抵达之时,已经是次日清晨,郑佳妮正好下了夜班,准备去吃早饭。

我说明了来意,然后在医院对面的一家早餐店坐下。

随后,我将事情原委告诉了郑佳妮。

她听后也感觉惊奇:“之前我倒是在网上看到了这条新闻,当时也没在意,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

我点点头,说:“现在仍旧没有找到杀人凶手,我在我委托人的梦境中看到了你,所以冒昧找到你,寻求帮助。”

当我问及她是否在金南市居住过的时候,郑佳妮回忆说,确实住过一段日子,时间大致是1998年前后。

郑佳妮的母亲是金南人,当时他的父母就住在金南,至于具体地点,她记不清了,后来父母离婚后,她随父亲回到了山东老家。

至于邢鹏,她也没有太多的记忆,好像是有过那么一个小男孩,但具体叫什么她记不起来了。

她说,如果她父亲还活着,或许能够提供线索,只是他在几年前出意外去世了。

随后,我提出了潜梦的请求:“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会感觉不可思议,但请你务必答应,这对我,对于我的委托人,甚至是整个案子都至关重要!”

起初,郑佳妮是拒绝的。

毕竟,不论是谁,第一次听到“潜梦”或者与之相关的信息时,都会持怀疑和抵触态度,但我反复说她的梦境里或许隐藏着凶手的信息,她思忖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

出于安全考虑,她将潜梦地点选在了同事家里。

在做准备工作时,Naomi还是很担心我的身体,不过她也知道我仍旧会坚持潜梦。

她为我们佩戴好脑电波同步扫描仪之后,安慰郑佳妮:“在这个过程中,由于电流刺激,你可能会有些不适,但请放心,这都是在安全可控的范围内的,你就当作平常睡觉好了,但在睡前尽力回忆有关你在金南的那段日子。”

郑佳妮微微点头,缓缓躺下。

助眠药物逐渐起效,我和郑佳妮进入了睡眠状态。

熟悉的触电感让我从郑佳妮的梦境之中醒来,不过我醒来的地方却是第一层次梦境。

或许是短时间的反复潜梦,我的身体处于一种疲惫状态,所以没能顺利潜入她的第二层次梦境。

天空中下着雨,我站在密密匝匝的人群之中,他们穿着黑衣,撑着黑伞,胸戴白花,我意识到这是一场葬礼。

我穿过人群,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郑佳妮,灰黑的墓碑上镶嵌的照片正是郑同言。

这时候,郑佳妮哭了,然后所有参加葬礼的人全部变成了郑佳妮。

我知道,在她的意识中,充满了对于父亲的愧疚和思念。

这时候,我被一阵痛感袭击,直接倒在地上,我知道Naomi在进行电流刺激。

我周围的一切开始不稳定起来,我试图站起来,痛感再次袭来,我眼前的画面甚至出现了断层。

断层越来越厉害,我的身体竟然也碎裂开来,随着断开的场景四分五裂,当我再次恢复意识之时,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听不到任何声音,身体也无法做出反应。

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仿佛被遗落在了一个未知的空间。

我唯一保有的就是清醒的意识。

在这个空间之中,时间仿佛都变得不再重要,我心中的焦虑和恐惧被无限放大,我甚至想到了死亡,但我不知道如何让自己死去。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不死不活地存在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出现了一束光,然后迅速变大,覆盖了我的整个视野,当光线散去,我发现自己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我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金南市混乱区的那片楼区外面。

那个黑色空间不见了,梦境再次变得正常。

这里应该是郑佳妮的第二层次梦境。

而站在我旁边的竟然是年幼的邢鹏还有郑佳妮,他们的衣着、年龄都和我之前观察到的相同。

我恍然意识到,我可能又回到了邢鹏和冯继松梦境连接的场景之中了。

这不仅证实了我的推测,郑佳妮确实是第三个视角,也证明了邢鹏和冯继松梦境场景的真实性。

只是相比他们二人,郑佳妮的梦境场景时间点更为靠前。

有了前三次潜入第二层次梦境的经验,我尽量放松精神和身体,没有想着全力寻找线索,而是自然地观察梦境中的一切,反而能够相对自如地控制自己。

第二十五章

关键证据

两个人在那棵大树下用石头画画,画着画着,邢鹏开口说:“姐姐,你会画小丑吗?”

郑佳妮点点头。

虽然仍旧有些杂音,但我已经能够听清他们的对话。

邢鹏又问:“那你能给我画一幅吗?”

郑佳妮说:“我一会儿就回家画,画好了给你。”

说着,两个人就上了楼,各自回了家。

通过郑佳妮的梦境场景证实,邢鹏一家确实住在二楼左起第三个房间。

只是,这是郑佳妮的梦境,我只能跟随她的视角进行观察。

回到家的郑佳妮坐在窗前开始画画,由于整个楼层是L形设计,她家是在二楼右侧尽头的位置,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邢鹏家的门口。

这时候,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从外貌和年龄上判断应该就是郑佳妮的父亲郑同言。

他问郑佳妮在做什么,郑佳妮只是低头画着:“我在给小智画画。”

我蓦然想到第二次潜入邢鹏的第二层次梦境时,敲门的郑佳妮和王巧芳对话,也是提到了“小智”这个名字。

小智就是指的邢鹏?

但据邢鹏说,他没有这个小名,父母也没有这么叫过他。

过了不久,我透过窗子看到邢建文和王巧芳上了楼,他们走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敲了敲门。

这让我有些疑惑,刚才邢鹏和郑佳妮上楼,各自回家的时候,邢鹏也是敲了门,然后有人开门他才走了进去。

当时我以为开门的是邢建文或者王巧芳。

这么看来并不是。

那给邢鹏开门的人是谁?

邢、王二人的敲门举动吸引了趴在窗前画画的郑佳妮,她跳下椅子,开门走了出去。

她天真地看着邢建文和王巧芳,他们也看了看她。

这时候,王巧芳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对着郑佳妮晃了晃,她像是受到了召唤一样,立刻跑了过去。

郑佳妮接过棒棒糖,开心地笑了。

这时候,门开了。

开门的是年幼的邢鹏,他看到邢建文和王巧芳的一刻,竟然开口问:“你们找谁?”

你们?

找谁?

这让我很意外,邢鹏不认识自己的父母吗?

这时候,王巧芳笑笑说:“小朋友,我们是你妈妈的朋友,请问她在家吗?”

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王巧芳竟然称呼邢鹏为小朋友,而她话中“我们是你妈妈的朋友”则指明了她的身份,她并非邢鹏的妈妈。

那邢鹏的妈妈就另有其人!

会是那个给邢鹏开门的人吗?

我看到邢建文和王巧芳走了进去,随后门就关上了,郑佳妮举着棒棒糖也回去了。

我想要跟随他们进去,看看在那场凶杀案出现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做不到,我的身体被迫跟随郑佳妮的视角回到了她家。

我和郑佳妮坐在窗前,她一边吃棒棒糖,一边画画。

我则死寂地盯着邢鹏家的门口,没多久,郑佳妮就画好了,还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就是我在第二次潜入邢鹏第二层次梦境时看到的那幅画。

随后,郑佳妮出了门,她敲开了邢鹏家的门,开门的正是王巧芳。

郑佳妮笑眯眯地说想要找邢鹏,还说给他画了一幅画,王巧芳说邢鹏睡觉了,然后接过画,给了郑佳妮一根棒棒糖就关上了门。

她无意中朝楼下看了看,大树下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错,就是冯继松。

这一刻,三个人的视角终于将这个故事串联到了一起!

接着,我感到脚下一空,坠落而下。

我和郑佳妮几乎同时醒了过来。

只是她在梦中经历着父亲的葬礼,我在她的梦中经历着那个她无意中记下来的场景。

醒来的一刻,我仍旧有些恍然,潜梦带来的身体负担也再次出现。

不过,郑佳妮的反应比我想象得要轻,她问我有没有在梦里找到想要的线索,我说找到了,并且感谢她的帮助。

离开之前,我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并称如果有需要的话,可能还会再来找她。

回程路上,Naomi问我在梦境里观察到了什么,我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视野里阳光碎落,脑海里却是大雪纷飞。

颠簸了一天,我回到咨询中心的时候,已是午夜。

虽然极为疲惫,但我还是尝试着梳理三人梦境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在初次潜入邢鹏的第二层次梦境时,通过他的视角记录下来的空间,我看到了一些片段,邢建文的虐待,王巧芳的漠视,深邃的地下室和那双从黑暗中冲出来的手,还有那个困扰他多年的凶杀场景。他父亲邢建文和母亲王巧芳将一个年轻女人勒死了,准确地说是勒昏了。随后,邢建文将年轻女人装进皮箱之中,带出门去。

这一次观察中,我忽略了一个小细节,就是邢建文和王巧芳行凶后,曾有人敲门,王巧芳去开过门,这个小细节也成为后来寻找线索的关键。

而在冯继松的第二层次梦境中,通过他的视角记录下来的空间,我看到了先是有一个小女孩去敲了邢鹏家的门,然后回家。邢鹏梦境中,有人敲门的细节也就对上了。没多久,邢建文带着大皮箱出门下楼,最后将皮箱塞进车里,驱车离开。冯继松随之跟上,最后看到邢建文将疑似装着尸体的大皮箱抛入民心河中,二人各自离开。

两个梦境场景通过两个人的视角进行了连接,也互为佐证,确定了梦境的真实性。

我通过冯继松的视角和视野,认定那个敲门小女孩的视角和视野之中也隐藏着线索。

在我第二次潜入邢鹏第二层次梦境时,观察到那个凶杀场景的同时,确定了敲门的小女孩就是郑佳妮,她同王巧芳的对话中提到了一个名字“小智”。当时,我并未在意,或许这个小智是邢鹏的小名,也可能是梦境记录出现了错误,但在郑佳妮的第二层次梦境中,我通过她的视角记录下的空间,看到了两个孩子在树下画画的场景,当时郑佳妮也在叫邢鹏为小智,这说明邢鹏确实有另外一个名字“小智”。

在此之前,我都认为凶杀案是发生在邢鹏的家中,他的父母邢建文和王巧芳行凶继而抛尸,但通过郑佳妮的视角和视野,我看到了邢建文和王巧芳敲开了门,王巧芳和邢鹏的对话中,显示出二人此前并不认识,而且王巧芳也用“小朋友”“你的妈妈”等信息证实了我的推测。

这么说来,邢建文和王巧芳应该不是邢鹏的父母,那里也不是邢建文和王巧芳的家,如果没有郑佳妮的补充视角,我就被惯性思维误导了。

所以,邢鹏的母亲很可能就是那个被他们二人勒死的年轻女人,而邢鹏也不是他的真实名字,他的名字叫作小智!

如果我的推测准确的话,那么这起凶杀案的背后或许隐藏着更多秘密?

邢建文和王巧芳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杀害那个年轻女人?

她又是谁?

行凶之后,他们为什么又要带走邢鹏?

为什么年轻女人和邢鹏失踪,没有人发现或报警呢?

那一晚的杀人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我将在梦中观察到的一切和想法告诉了吴岩,他听后也感觉匪夷所思,但我的推测仅仅是推测,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我仍旧很坚持:“不管怎样,邢建文和王巧芳的杀人行为是可以确定的,那具无名女尸就是最大的证据!”

吴岩摇摇头,说:“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潜梦者,我可以相信你观察到的,但要让警方,甚至是老百姓相信,你就要拿出证据,懂吗?而且在你的观察之中,虽然集合了三个人的视角,其实仍旧是局限的。”

我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吴岩解释道:“邢建文和王巧芳进门后,你无法跟进去,你只是在邢鹏的梦境里看到了凶杀场景,所以你并不知道那段时间内,房间内真正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杀人,也可能是年轻女人先动手,他们正当防卫才跟着动手,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说,你的分析也是片面的,不完整的。”

我提出建议:“就算我关于凶杀的观察和分析是不完整的,但邢鹏确实不是他们的孩子,只要验证他们的DNA就可以!”

吴岩否定了我的话:“现阶段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向邢建文杀人抛尸,我们没有正当理由从他那里拿到检测样本,就算我们拿到了检测样本,如你推测的证实了邢建文和邢鹏不是父子关系,和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母子,邢建文也可以找出理由,可以说是收养,也可以说是捡来的,而在没有其他证据指证的情况下,我们只能采纳。最重要的是,这根本没办法证明邢建文是杀人抛尸案的真凶!”

我有些激动:“那我们就这么放着杀人真凶逍遥法外吗?”

吴岩沉默了良久,回道:“证据,你必须拿出证据,否则,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民心河捞出无名尸骨的案件仅仅持续了十多天的热度,就迅速降温了。

吴岩联系了郝嘉峰,他说现在仍有警力在盯着这个案子,但如果没有新证据出现,他们也准备放弃了。

毕竟,人力和物力是有限的。

人们依旧正常地工作生活,那一具冰冷的尸骨对他们来说,仅仅是新闻里的图片而已,每天都有无数的新闻图片产生,那不过是普通的一张罢了。

就在此时,我接到吴岩的电话,他说邢鹏因为故意伤害而被刑警队拘留了。

我赶过去得知,自从我将推测告诉邢鹏后,他便一直耿耿于怀,直至和邢建文发生口角,他质问邢建文是不是杀人凶手,随后口角演变成冲突,邢鹏激动之下,将刀子扎入了邢建文的腹部,邢建文被送入医院抢救,现在仍在危险期。

在吴岩的安排下,我见到了一脸颓然的邢鹏。

我问他为什么那么做,他突然就哭了:“我只想要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我没想过要杀人,我没想过的……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坐在他对面的我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一刻,面对这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我突然感觉自己充满了罪恶。

如果当初拒绝了他的潜梦请求,或者我在第二次潜梦之后没有擅自做主进行调查,又或者没有告诉他我的推测,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吴岩说得对,不管梦境多么真实,它毕竟是梦境,纵然有那具无名女尸,有我缜密的推测和近乎真实的事件还原,但我没有证据。

最恐怖的是,我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将所有的信息告诉了邢鹏,告诉他,他的父亲邢建文就是杀人凶手!

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我的推论出现了错误,我要如何面对犯下故意伤害罪的邢鹏,以及生死未卜的邢建文。

离开看守所的时候,我问吴岩,邢鹏将会面临怎样的结局。

他点了一根烟,说:“犯故意伤害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邢鹏都必须承担这个结局!”

我落寞地问:“老吴,我是不是做错了?”

吴岩摇摇头,说:“就算你不告诉他,他早晚也会知道的,只不过是将这个冲突推迟罢了,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

我叹了口气:“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确实害了他。”

吴岩侧眼看看我,说:“你可以自责,但不能消沉,因为你还没找到最后的真相。”

虽然我渴求真相,但此时此刻,我没有勇气继续追寻了。我决定就此停止调查,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全交给警方吧。

结果就在邢鹏被刑拘的次日,我接到了吴岩的电话,他激动地说:“王老师,我想我找到证据了!”

当时我正在家里休息,听到他这么说,也是一惊:“你在哪儿?”

吴岩说:“你来过的,邢建文的家!”

我第一时间赶了过去,然后看到了吴岩和李曼荻。他见我来了,递给我一副手套,又将手里的一个彩色糖盒交给了我。

我疑惑地看着那盒子:“里面是什么?”

吴岩胸有成竹地说:“打开看看!”

我戴上手套,接过盒子,缓缓打开,那一刻,心脏被陡然揪了起来!

盒子里竟然装着十几根小骨头。

我追问道:“怎么……怎么都是骨头?”

吴岩问道:“你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摇摇头,说:“看不出什么端倪。”

李曼荻冷漠地说:“这是人的骨头,根据骨形判断,应该是右手的小指。”

我抬眼看看她:“右手的小指?”

吴岩点点头,说:“还记得吗?在金南警方打捞的那具女尸的尸骨上,唯一缺少的部分就是右手的小指!”

我一惊:“你是怀疑,这里面有无名女尸丢失的右手小指?”

吴岩耸耸肩,说:“当然了,我只是推测,具体的核实还要交给我们亲爱的法医李曼荻小姐。”

我顺着吴岩的推测追问:“如果这其中确实有一根骨头是无名女尸的,那其他的骨头是谁的呢?”

吴岩没说话。

我抬眼看了看他,很显然,我们想到了同一个可能。

不,准确地说,吴岩早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

我话锋一转:“对了,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糖盒的呢?”

吴岩解释道:“其实,从我介入这个案子开始,就一直相信你的推论,怀疑邢建文和王巧芳是杀人案的凶手,只是我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就在我苦于找不到突破口的时候,发生了邢鹏故意伤害邢建文一案,这正好给了我搜查邢建文家的机会。而在邢鹏的笔录中提到,当时他捅伤邢建文的地方是地下室,而那里平常都是被邢建文锁死的,我感觉不太对劲,就让芮童他们来搜,结果真的找出了问题!”

这让我重新看到了希望:“或许,这就是改变案件走向的关键证据!”

吴岩低头看了看时间,说:“现在出发的话,我们还能在天黑之前赶到金南市公安局。”

第二十六章

一盒指骨

出发之前,吴岩安排李曼荻对糖盒上以及盒内小指骨上的指纹进行了采集,同时让芮童前往医院,采集了仍在昏迷中的邢建文的指纹。

通过指纹比对,最终确定糖盒上以及盒内小指骨上的指纹系邢建文所有。

随后,我们一行三人匆匆赶往金南市公安局。

在路上,吴岩联系了郝嘉峰,让他抽调全局的法医力量,可能需要他们连夜工作。

为了尽快确定结果,李曼荻也加入了工作队伍。

经过细致的DNA比对,最终确定盒内的十八根小指骨中,有一根系无名女尸右手缺失的部分。

而另外十七根小指骨,基本也可以确定为女性手骨,或体格娇小的男性手骨。

等在鉴定室外的我和吴岩非常激动,我们的推测没错,连接邢建文和无名女尸的线索终于出现了!

吴岩松了口气:“看来,邢建文需要好好解释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