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深深的凝视着她,那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说的话。

楚思垂下眼敛,深深有吸了一口气,暗暗想道:楚思,你现在可以问了!你不想把卫映以的原话说出来,是怕谢安听了会赌气的说出同样的话啊!你需要听到的是他真心实意说出来的承诺,这是一个好时机,为什么你又害怕了呢?

她是在害怕,打从心里的感觉到害怕!

她总觉得,自己这一问不要紧,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她以后再想见他,岂不是只能在梦中?现在这样多好,虽然梗着一根刺,至少,至少还要伴在他的身边,还可以看着他。。。

刚想到这里,楚思又对自己恼恨起来。

谢安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小脸上时悲时喜,阴睛不安。

渐渐的,当看到楚思闭上双眼,露出一脸疲惫和苦涩之相时。他暗中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因时令渐过而现出残破之相的荷叶,轻声叫道:“思

楚思睁开眼看向他。

谢安吐出一口气,慢慢的说道:“有些话,我一直在等着你问我,或者,等着你向我倾诉。可是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还是喜欢把伤痛藏在心里,有什么事总想着独自去面对!哪怕是在最痛苦的时候,你在我的面前也总是挤出笑容来。思儿,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令你全心全意的相托?”

他说什么?

楚思地嘴唇颤抖了几下。这一瞬间。她地心悬了起来。她睁大眼呆呆地看着谢安。这时地她有一种错觉。自己只要一眨眼。便会错过什么。或者。失去什么!

这是一种等候被判决地恐惧!

谢安慢慢地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楚思。

在她拼命睁大地眼神中。谢安伸出右手。轻轻地放在她地左颊上。凝视着她低声说道:“有些事。过去了便过去了!思儿。你要记着。你是我地女人。可在你最需要我。最危险地时候。我没能在你地身边护着你。这个错在我!因为这个错而导致地任何后果。也不应该由你来承受!你在那种不堪地情况下。被慕容恪掳掠到了燕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应该放在心上。我是你地男人。那是我无能啊!思儿。我请求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他说什么???

楚思痴痴地望着谢安。

她从谢安的眼中看到了泪光。是的,泪光,那泪光在她的注视下,慢慢的流出了眼眶!

谢安哭了!楚思地嘴唇颤抖着。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曾经梦到过,梦到他温柔的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地,不过是一块膜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一醒来。她便知道那只是一个梦。因为对于古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绝不止是一块膜!

而现在,谢安亲口说了,可他说出的话,是她做梦也没有想过的!他居然告诉她那个错在他!是因为他没能保护好自己才发生这样的错!

而且,他还流了泪!

他还乞求自己不要记挂着那件事!

奔涌的思潮中,楚思没有注意到,这瞬间她是泪流满面!这一刻。她的心深处,完全的裂了一个口子,在那个口子里,伸进了一道阳光,那阳光把她封闭的,隐藏着地对男人根深蒂固的怀疑和不安,在渐渐的溶化!

蓦地,楚思纵身一扑,投到了谢安的怀抱中。两人紧紧的搂在一起!

楚思再次醒来时。太阳西沉。她动了动身子。感觉到自己的腰上拦着一只手臂,眨了眨眼。她慢慢的侧身看向那手臂的主人。

睡梦中,谢安的嘴角噙着一抹笑,那笑容淡淡地。楚思侧着头打量着他,奇怪的想道:他白天的时候,也总是这样笑着的,没有想到睡着了也这样傻笑着。

慢慢的伸出手,把他的手臂拿到自己的眼前。轻轻的把他修长的大掌盖在自己地小嘴上,楚思嘟起唇,在那掌心印了一吻。

这一吻印出地时候,她脸上容光焕发,满心满眼都是温柔和甜蜜。

慢慢的把他地手臂放回自己的腰际,楚思头一伸缩到了他的怀中,双手搂着他的腰身,闭上了眼睛。

他的气息充斥着自己的鼻腔,那种感觉真是好温暖。

想到这里,楚思红肿的眼睛调皮的眨了眨巴。刚才,她扑在谢安的怀中大哭一场后,两人便搂着沉沉的入睡了。

脑袋在他的怀中蹭了蹭后,楚思慢慢的抬起头,端详着近在方寸的俊脸。这张脸略有点苍白,因为刚才流过泪,眼胞也有点浮肿。那明秀端正的五官,使得他睡着的时候,也给人一种温文的感觉。京城三璧,都以美玉为名,可楚思却觉得只有她爱上的这个男人,才真正称得上“君子如玉”!

他是一个胸怀旷达的男人,一个虽然文弱,却顶天立地的男人!是她楚思的男人!

满满的喜悦,充塞在楚思的胸臆中。

谢安早就为离开建康做了足够的准备,第二天一大早,他和楚思便坐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的向城外出发。

与卫映以的队伍一样,他们的马车就有五六辆,后面的几辆基本上放的都是行李。而护卫则有二十来个。那个与谢安初次见面时的壮汉,此刻就走在队伍后面。

其实楚思是不想坐马车的,这时的马车没有弹簧,颠得十分的厉害。不过她的谢郎就在马车里,因此她虽然想骑马,却因为舍不得离开他,便跟着坐上了马车。

谢安手中持着一卷竹册,正看得津津有味,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马车的颠覆。

都不理我!楚思闷闷的撅起嘴,转眼又兴致勃勃的看向外面,忘记了他对自己的忽视。

楚思常年在外奔跑,这种青山绿水的风景她实际上是看得很多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她以前从来没有如现在一样,感觉这山水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美丽,美丽得让人心醉!

第245章 楚思的调戏

可能是心境的改变吧。

在楚思的认知中,谢安是个一诺千金,坦承而真诚的人,所以他昨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是肺腑之言。也因此,楚思决定按照他的吩咐,把那件事的阴影彻底的从心头消去。

有时她也会想着,谢安这么聪明的人,明知道那件事是自己心头的一块巨石,却直到昨天才解开,那是因为他要先解开自己的心结吧!以他的性格,只有自己真正的放开了,才会来告诉她。

马车悠悠而行,外面青山隐隐,绿水悠悠,可她身边的男人只是津津有味的册,害得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楚思不满的朝谢安瞪了一眼,又瞪了一眼!呀呀,这家伙居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在瞪他!太不划算了!

楚思大为郁闷,她沉思了一会,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

楚思笑着笑着,头一扬,清声高唱起来: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这是一诗经中,描写青年男女在河畔游春相戏,互结情好的情景。楚思的声音有点清悦,唱腕又温软轻糯,如同最柔美的江南女儿在呢呢低语。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正是心中喜悦,情意绵绵之时,因此把这描写男女初次见面,相约相悦的味道唱了一个十足。

谢安静静地看着手中地书册。在楚思没有注意到地角度里。他地嘴唇微微上扬。眼睛中也盛满了笑意。

他知道。楚思这是不满自己冷落了她。特意唱出这情诗相挑呢!呵呵。偏不如她地愿!

楚思一曲吴侬软语。呢喃情歌。居然让谢安头也没有抬一下。这令她好不服气。停下歌声。她瞪了谢安几眼。想道:也许是这歌太含蓄了。恩。得来个猛地!

当下她眼珠子一转。掩着嘴一笑。

笑弯了双眼后。楚思轻咳一声。一阵清悦地歌声再次脱口而出:“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君子。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君子。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毛之。窈窕君子。钟鼓乐之。”

这歌,楚思唱得越的情深。其中的缠绵悱恻,相思相悦,直是入木三分!

可歌声一出,外面的护卫中少有地两个识字的,都是脸色扭曲,一脸的忍俊不禁!

谢安开始听得津津有味,可听不了两句,便愕然的怔住了:“窈窕君子,淑女好逑。”有这个说法吗?

楚思的歌声。轻柔婉转,温柔剔透,实在不是凡品。众护卫都是与谢安出入各种场合的人,也在她的歌声一出的时候,听痴了去。

当下,他们看到两个领都涨红着脸,一脸苦苦忍笑的样子,不由有点百思不得其解。那瘦弱少年凑上头去,笑嘻嘻地说道:“秦哥。巾帼唱的这是啥曲啊?你们怎么这副模样?”

秦哥是个二十来岁的俊伟青年。脸膛微黑,是个硬朗型地汉子。瘦弱青年这一问。众人都转眼看向他,秦哥轻咳一声,瞟了一眼马车内,忍着笑说道:“这曲子啊,是诗经中的,恩,说的是一个美丽的少女,被一个青年爱慕的事。不过我们的巾帼小小的改动了一下,咳咳,她改成了一个美丽的青年,被一个少女爱慕!”

众皆愕然!随即,众护卫都紧紧的闭上嘴,强忍着笑意。

严格地说,楚思的做法很有点惊世骇俗,不过这里没有外人,这歌就纯粹成了一个小女儿调戏情郎的曲子了。谢安听到后面,俊脸不由微红,再听下去,他都忍不住咳嗽出声。

他一声咳嗽,楚思立马应声停止了歌声,在楚思笑盈盈的,微带羞色,又颇有点“嘻,总算忍不住了”的得意表情中,谢安抬起了头看向她,他轻咳一声,严肃的说道:“恩,窈窕君子?君子怎能窈窕?此句着实不通!”

众护卫正在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他们实在是好奇,自己那个总是一脸淡笑的公子面对这种情况会如何处理。

谢安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给靠得最近地护卫给听了个明白。他鬼崇的转过头,悄悄的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顿时,一众人都强忍着笑,饶有兴趣的又倾听起来。

楚思的小脸依然红着,她声音娇懒的说道:“怎么不通?建康城中众女欢呼的美男子,每个都窈窕得我见犹怜。”说到这里,楚思有点不满的把手臂朝上一抬,做了一个健美的动作,说道:“比我还堪怜!”

她这个动作一做,谢安再也支持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楚思大为得意,兴奋之下,连脸上羞色也淡去了。

谢安含笑看着她得意地模样,手一伸,把她带到了怀中。凑到她地耳边吹了一口气,轻笑道:“不过才一会没理而已,看你这呆样!”说罢,嘴一张,咬上了她的鼻尖。

楚思吃痛,轻叫出声,那叫声才出口,谢安嘴唇一移,准确地封住了她的小嘴,把她的叫痛声含到了嘴里。

众人听到马车里隐隐传来的“唔唔”声,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当下一个个一脸贼笑。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男子声音从侧边传来:“某远远的便听到了一曲古怪的情歌,却不知唱何人?”

出声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皮肤白皙得没有血色,弱不胜风的少年。他正骑在一头驴身上,手中捧着书册,从旁边的岔道口悠然而来。

少年十**岁年纪,清秀中透着几分雅致,居有几分女相,虽然没有卫映以那么的娇美,却也是弱若梨花。

第246章 藏龙卧虎

他的眼睛不大,弯弯的天然带着笑,少年让人一看便知道是个风雅名士。众护卫哪敢唐突,当下秦哥在马上回了一揖,笑道:“唱歌的是我家巾帼?。”

“你家巾帼?”少年笑眯眯的说道:“有趣,当真有趣!某远远的听得她唱什么“窈窕君子,寤寐求之”,歌声动听之极,宛如仙乐呢。”

说到这里,他策驴紧赶两步,朝着马车中朗声叫道:“谁家好女在叫“窈窕君子,寤寐求之?”某虽不才,却既是君子,身材也很窈窕,女娘且伸出头来让某瞅上一瞅,看咱俩对得上眼不?”

众护卫面面相觑!

马车中的两人也停下了亲密动作,瞪大眼你瞧着我,我瞧着你!

秦哥伸手朝少年一指,叫道:“你,你这狂夫!”说到这里,他却有点不知如何措词了。楚思实际上是谢安末来的娘子,是他末来的主母。但他自己刚才介绍时,说的却是“巾帼”。他既然这样说了,那这少年的问话虽然唐突了些,狂了些,却还不是侮辱。

少年盯着车内,看到车帘晃动,佳人却没有出现。不由又提高声音叫道:“女娘且勿害羞,这世上赳赳武夫多矣,如某这种窈窕的君子着实是少,女娘求之不得,当众狂歌,甚有古贤风范呢!出来见一见吧!”楚思直听得双眼都直了,她伸手抚上额头,只觉得又是头晕,又是好笑。细细一品,外面那厮的话还颇为有趣。

事实上,觉得这人说的话有趣的不止是她,连秦哥等都有点哭笑不得。

楚思见谢安笑吟吟的瞅着自己,一点也没有代为出面的意思。不由冲他大大的丢了一个白眼过去。

把车帘一拉,楚思伸出头来。

她秀雅俊美的面容一露,少年立刻双眼光。

楚思朝着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忽然皱眉问道:“如此瘦弱。骑得马否?”

少年眉头一挑。抬起下巴说道:“错矣。是窈窕。不是瘦弱!”

楚思地嘴角抽了一下。

谢安微笑地听着。这时也嘴角抽了一下。

楚思喟然长叹道:“就算是窈窕。也窈窕得过了!骑不得马。抱不动女人。小女子不喜欢。”说到这里。她在众护卫瞪大地双眼中。笑嘻嘻地把谢安一扯。扳着他地脸对上了外面地少年:“这才是小女子歌中地窈窕君子。虽然窈窕不及你。却骑得动马。如何?”

她问得认真。那少年也打量得仔细。他看了半天后。认真地点了点头。回道:“不错。气宇轩昂。俊逸超群。比某生得俊。小娘子眼光不错。”对上楚思得意洋洋地脸。再对上谢安抽动地嘴角。少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大笑声中。他双手抱拳叫道:“安石。不过两年不见。你从哪里弄来了这么个野蛮女娘?倒特是有趣!”

谢安苦笑道:“赵境拾得的。虽然野蛮了些,无奈何独好这一口!”

他的声音一落,楚思在旁郁闷的说道:“我哪里野蛮了?”

没有人理她。那少年驱使驴小跑到马车前,他朝楚思又细细的打量了几眼,再转向谢安:“怎地找了一个戴面具的女娘?”

楚思赫然抬头!

她从戴面具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被人一眼看穿!

谢安朝楚思宠溺的看了一眼,叹道:“她惹了些麻烦,不得不以这个面孔出现在世人面前。”

少年点了点头,笑嘻嘻的说道:“恩。她身上功夫不错,以后游历时带在身边,足可护你平安,这一点要得。”

楚思这下一点也不敢小看眼前地瘦弱少年了!连他骑在驴上一摇三晃,随时会栽倒在地的身影,也显得高深莫测起来。

能够一眼看穿她戴了面具,同时一眼断定她身怀高强的功夫地人,这世上应该不多。而眼前的少年,不论是长相还是年龄。都不应该是那些不多的人之一!

谢安笑道:“是啊。以后长途漫漫,就不怕无人为伴了。”说到这里。他嘴角一扬:“远骢,要不是我内子这样乱唱一通,你怕是不会出现吧?这些年来你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现在好不容易再见,可以一醉否?”

他相约的话刚说出口,少年笑眯眯的脸色便一收,他摇了摇头:“相见又如何?一醉又如何?还不是转眼东西?哎,身似浮萍,人如飘絮,生离也罢死别也罢,都痛断人肠,还不如不遇,不如不遇!”

在他越来越低沉的“不如不遇”声中,少年掉转驴头,转身便走。

谢安没有出言挽留。

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不见了,谢安才低叹一声。转头见楚思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一脸好奇,他笑道:“他是一个奇人,也是一个伤心人。我与他见过两次,虽然一见如故却从来没有深入交谈过。直到现在只知道他地姓名呢,只是这个姓名还不知是真是假!”

谢安伸臂又把楚思搂到怀中,笑吟吟的说道:“方才要不是我这傻女娘胡乱唱歌,他就算明知道是我经过怕也不会露面的。呵呵。”

楚思朝谢安嗔了一眼,薄怒道:“我才不傻呢。”

这个少年当真古怪,居然一眼能看穿我的易容和功夫,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车队继续晃晃悠悠的朝前面走去。

这里官道狭长,两边都是葱郁青山,清溪流泉和瀑布不时可见,端的是风景如画。

这时楚思不唱歌了,一众护卫都有点无聊起来。瘦弱少年凑到秦哥面前,鬼头鬼脑的朝马车中看了一眼后,小声的问道:“秦哥,巾帼在干啥?她怎么不唱歌了?”

秦哥也朝车内看了一眼,说道:“许是她目地已达到了,便没有唱歌的热情了。这就如公子钓鱼一般的道理。”

瘦弱少年听得似懂非懂时,坐在车内被谢安搂着的楚思却听得分明,她轻啐一口,嘟囔道:“这比喻好难听!”

谢安正低着头埋在她的颈间,细细的闻着。听到她的埋怨声,不由低笑道:“这比喻十分的妥当,你看,你勾得我把书册丢了,便不再唱歌了,可不正是过河拆桥?”

正文 第247章 一路

楚思朝他嗔了一眼,白嫩嫩的小手一伸,掐上他的耳朵。 她格格笑着,装出恶狠狠的样子咬着牙轻轻一用力,薄怒道:“我现在就拆桥!”

她下手很轻,谢安一点也不痛,却给痒了起来。当下他呵呵直笑,一边笑一边抓向她的小手。

马车晃晃悠悠的,渐渐的驶过了山川深处。两人玩了一会,楚思伸出头看向外面。

望着拦过山腰的白云,近在数米外的深涧和脆响的小瀑布,楚思笑道:“这地方当真清幽,是个隐居的好所在!”

谢安在她身后答道:“你以为远骢是什么人?可不就是隐士?思儿,你不妨再高歌一曲,安可保证你的歌声还能惊出一两个隐士来。”

嘿!临时调戏他的歌曲现在倒成了他笑话自己的根源了!楚思朝谢安白了一眼,轻啐了一声。看到她郁闷的表情,谢安又哈哈大笑起来。

谢安知道,楚思其实脸皮很薄,只在她每每心血来潮的时候,那脸皮会变得奇厚,平素的时候还是很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