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楠假装没听懂他隐藏在这句话下面的含义,一脸真诚的回答:“为什么不能是您呢,我们可是一家人,难道我不信任自己的亲人,反而要去相信其他毫无关系的大臣贵族吗。”

“呵呵,一家人。”

路德维希无限嘲讽的重复了一遍,笑容阴寒刺骨。陆楠权当没看见。

“别老是做出这幅吓人的模样啊,我亲爱的侄子,您可是个年轻人,应该活力十足,尽情享受大好年华。”

陆楠慈爱的说,就差没有起来摸摸路德维希的头了。

“对了,也不急着这几天立刻就要出发,您还是抽空去看看查理德里斯吧,好歹也是您的妹妹,别把她丢给我就不管了。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给她找那么一桩奇怪的婚事,可以的话还是想办法取消了吧。您担心的那些事情不会发生的,我可不是您想象中那种人。”

顶着一张鲜嫩少女面孔,却偏偏说着老气横秋的话,陆楠一本正经。路德维希却是一脸冷笑。

“是吗,我可真不敢相信您会如此好心,亲爱的姑妈。”

“时间会见证一切的。”陆楠宽容的说,“好了,我知道您大概也没兴趣和我这个姑妈闲聊,去看看您的妹妹,然后回去休息吧。”

路德维希的神情略显复杂,他深深凝视着陆楠,但是陆楠简直无懈可击,就是表里如一的亲切和蔼。他最终还是稍微低头行了一礼,随后退出了房间。但是比起来时那副心如死灰了无生趣的模样,他的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

“年轻人,图样图森破。”

陆楠喃喃自语,不敢说就此把路德维希一举拿下,刷了一大波好感是肯定的。她倒没有骗人,起码名义上路德维希是她侄子,自家人肯定比外人靠谱。至于篡位嘛……如果路德维希真的有那份实力碾压一切强行血洗后抢来王位,大概也没人敢真的指认他什么。可是路德维希也不像是有那种魄力的模样。陆楠自己完全没把血统什么的当回事,反正不管如何,也许是为了维护儿子的自尊心,也许是不想宣扬王室的丑闻,上一任皇帝捏着鼻子认了。但是路德维希自己明显很自卑,在意得不得了。他那么恨卡洛曼,估计也是因为卡洛曼总拿这事儿公开羞辱他吧。

就冲他如此在意血统身世,陆楠觉得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公然造反。不然到时把这个仅仅只是小部分人知道的秘密一公开,路德维希还不羞愧得自杀才怪。

看看天色,竟然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陆楠站起来生了个懒腰,心想差不多也是时候去大牢里看看那个不听话的雇佣兵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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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蛮喜欢路德维希这个名字,虽然印象中某个叫这名字的国王下场非常悲惨。

有时候虽然事先打好了大纲,但是写着写着一些想法就会发生改变,你们信二侄子最开始的人设只是个反派炮灰吗。我居然对他产生了一点怜爱,心想要不多给点戏份担任下重要角色好了。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一定是因为路德维希这个名字太好听的关系啦!

第八十九章

按照原本的计划, 她现在应该去找查理德里斯聊天谈心, 但既然有亲哥哥代劳,她也就不想再多此一举。由于连着下雨,陆楠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练习骑马。习惯了每天活动锻炼, 忽然闲下来还真的有些不舒服。走到窗边看看外面雨中的花园, 陆楠可不愿意冒雨散步弄得裙子上全是泥水。这时正好西若敏斯特公爵夫人给她送下午茶进来, 陆楠靠在椅背上等着一起进来的阿里他们检查。反正也不急着去探监,免得那个桀骜难驯的家伙再次恃宠而骄, 她打算慢悠悠喝完下午茶再说。

房间里蔓延着一股红茶特有的香气, 暖意浓浓, 与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想到自己才和香槟公爵在这间屋子里鬼混, 陆楠感想有点复杂。

她这算不算是撬公爵夫人的墙角?不过相信在其他人看来,情况正好相反,是公爵夫人在撬她的墙角。陆楠不信西若敏斯特公爵夫人不知道自己和香槟公爵依然混在一起,可是她好像却完全不放在心上,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可要说她因此放弃了对香槟公爵的念头,仿佛也没那迹象。她依然对香槟公爵表达出了直白的爱意, 对他展开激烈的追求。陆楠没有刻意的去打听还是被很多人告知, 这两人其实私下经常见面, 偶尔还一起过夜。陆楠肯定不会觉得他们只是纯洁的在一起聊天下棋。

这还真是难以形容的畸形以及混乱, 可是其他人却一副司空见惯的场景。陆楠反而不好因此大惊小怪了。她觉得自己真的很难适应这种西方宫廷式的“友好和谐”。要是在中国, 谁敢去动皇帝的私宠?可是在这里, 国王可以和情妇的丈夫谈笑风生, 女王的情人一样结婚生子情人无数过得美滋滋。说是西方一夫一妻不能娶小老婆, 见了太多这种贵圈真乱的场景,陆楠觉得还不如合法的可以娶小老婆呢,起码没那么糟心。

这也是陆楠对香槟公爵的好感度始终刷不起来的关键,别管他多么的俊美温柔顺从,一想到他在自己面前甜言蜜语,私下左拥右抱,情人照睡不误,陆楠就觉得挺恶心的。再加上他明明表现出了对公爵夫人的厌恶,再三声明不会娶她,结果也不耽误睡她。陆楠真的很诧异,难道在这个时代的男人心里,压根就不存在忠诚两个字吗?哪怕他挂着女王情夫的头衔也一样?

从香槟公爵的言行举止以及其他人的反应来看,答案明显为是。

陆楠可没有委屈自己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的爱好。她要是穿越到了那种东方式的后宫,变成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没得说,只能憋屈的认了。可在这里她才是当权者,为什么非得找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当情人呢?实际上,她和香槟公爵连虚情假意都算不上,只能归类为维持联盟的一种保证。所以她才完全不在乎香槟公爵的私人生活,而香槟公爵也只是演戏似的嫉妒一下她和其他男人的关系。

至于要养一个对自己百分百忠诚绝对不会乱搞的男人也不是不行,但仅仅局限于那种没什么身份地位的阶层。以陆楠对这里贵族男性的了解,他们绝对不会容忍自己被一个女人约束,哪怕那个女人是女王也一样。实际上确实也只有身份地位差距太远的时候才会有所谓的绝对忠诚,因为他们不敢。陆楠想了想,假如她要求香槟公爵从此之后必须只对她一个人忠诚,不许再和任何女人有染。倒也不是不行,只怕她得付出极大的代价,多半香槟公爵会要求和她结婚。至于结婚后他会不会偷偷的继续乱搞,陆楠只能呵呵。因为时下风气就是这样,不找情人专心和合法配偶过,只会被嘲笑,说男人没用女人是个妒妇什么的。陆楠觉得那纯粹因为是贵族们穷极无聊,没事瞎折腾。劳苦大众只想着怎么吃饱穿暖,他们就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

去专门找个身份不显,地位不高的,还必须长得好看壮实的男人当情人……陆楠还没闲到这样的地步。这个时代还真是阶级决定头脑,看看雇佣兵头子就知道出身对人气质以及谈吐的影响。陆楠才没时间去搞什么养成。再说了,即便是真的精心养出一个符合她心意的男人,他真的会只甘心乖乖做自己的情夫吗?陆楠敢打赌,最后他绝对会千方百计的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力地位。就看看则天大帝,她的男宠里基本就没有什么出身很好的,还不是一样疯狂搞事,张家兄弟一对草包都还想着谋反上位呢。陆楠去弄个出身低微的宠臣,怕不是觉得自己身边的麻烦还不够多。

那种男人都温顺的呆在后宫不插手前朝政务,一心一意争风吃醋的设定大概只存在于某些天雷女尊世界里。女人为了让儿子当皇帝都可以斗得死去活来尸横遍野,男人……陆楠觉得他们真的敢直接造反搞死老婆自己上位。

幽幽的吐出一口长气,陆楠意兴索然的用银质茶勺搅动着红茶,却一点想喝的意思都没有。看到公爵夫人恭敬的坐在一边端着另一杯茶小口的喝着,陆楠忽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

“公爵夫人,您来说说,男人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公爵夫人诧异的放下了杯子,盯着陆楠,像是在揣摩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陆楠张开嘴,最终还是闭上了。她没办法把自己的烦恼和心事对公爵夫人一吐为快,她觉得公爵夫人根本就无法理解她的困扰。

“您……应该知道香槟公爵和我的关系吧,对此您就不感到气愤吗。”

换了个话题,陆楠以轻松的语气玩笑般的说,她还真的很想知道公爵夫人心里在想什么。

“气愤?为什么?”

公爵夫人困惑的问,不解的眨着眼睛。

“我只是在想,既然您如此的深爱着香槟公爵,怎么能容忍他和其他女人来往呢。”

对于陆楠的疑问,公爵夫人反倒是表现出了不安,她小心的问:“您……您很介意我私下和他……”

“啊,不,并没有。”陆楠觉得这场景太荒谬了,急忙解释,“其实,我和公爵也不是您以为的那种关系……”

“您不用在意我的感受,陛下,我非常理解您所做的一切。”公爵夫人像是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的说,“实际上我还非常高兴,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更加成为更加亲密的朋友了。”

陆楠好不容易才没有让嘴角抽搐,她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听公爵夫人兴高采烈的继续说下去。

“我只是想成为他的妻子,至于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在乎。比起那些乱糟糟的女人,我更希望他和陛下保持着友谊。而陛下当然也会认同,由我来做公爵的妻子,总比让他娶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好,还是说……”

她仔细的窥探着陆楠的脸色,试探的问:“您有和公爵结婚的打算呢?”

陆楠真是哭笑不得:“不,我没有和他结婚的打算。”

公爵夫人松了一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大家都觉得您肯定会找个纯血的帝国贵族结婚。公爵他可不是高卢人。”

“呵呵。”

陆楠干笑,她觉得这对话进行不下去了,她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些贵族的想法。陆楠再怎么没节操,不动已婚人士是她的底线。倘若有一天香槟公爵真的结婚了,她肯定是不会再继续保持这种奇怪的暧昧关系。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这个理由。

她有点惆怅的想,其实自己也不是那种离开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对性这个东西也没什么非常强烈的需求,总是想找个逞心如意的情人,大概只是因为她实在是太需要一个可以倾吐烦恼和心事的对象了。

喝完了下午茶,看着时间也不早了,陆楠又去换了件衣服,便带着几个侍从和护卫,到了位于王宫左侧地下最深处的地牢。之前说过,这里与其说是王宫,行政大楼更加确切。所以地牢这种东西并不稀奇。只是这个地牢面积并不太大,而且条件还挺好的,除了很黑加稍微潮湿,居然干净整洁,没有任何臭味。陆楠还是第一次踏足于此,简直都惊呆了。香槟公爵曾经给她描述过王都用来关门关押罪犯的厄底斯堡,说他去过一次,刚进大门就被熏得差点吐了。

陪同的监狱看守看出了她的疑惑,急忙解释说:“这里一般只是用来暂时关押一些比较重要的犯人,所以我们天天打扫,还装上了取暖的火炉,非常注意通风,免得那些犯人不小心死了。”

陆楠点点头,有些好奇的左顾右盼,这里虽然位于地下,但是被火把照耀得恍如白昼,大概三十多米长的通道两边是二十多个安着石栏杆的监狱。里面虽然只铺着稻草,但是铺得非常厚,而且很干净,看得出确实经常打扫。陆楠继位时曾经搞过一次特赦,所以目前地牢里关着的只有雇佣兵头子一个人。

她慢步走到位于左端最末尾的牢房,看见雇佣兵正被镣铐拷在墙壁上,虽然不至于被拷打受伤,但显然也吃了不少苦头。见到陆楠,他眯着眼睛,一点都没有流露出求饶之色,反而高高的昂起了头。陆楠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完全没有反省。

“看来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示意看守打开牢门,陆楠弯腰提着裙子走了进去,站在距离他一臂开外的位置,冷漠的说。

雇佣兵不屑的歪了歪头,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看样子好像都懒得回答。陆楠想真的收拾他的话当然有各种手段,但是她讨厌雇佣兵桀骜的同时,又不想他失去这股气势。摸着下巴想了想,陆楠笑了一声。

“您觉得我不会真的做什么,对吧。”

雇佣兵斜着眼睛瞟了陆楠一眼,那股轻视显而易见。陆楠见过他身上交错的疤痕,知道严刑拷打对他压根儿没用,这人不会因为被折磨就卑躬屈膝,再说陆楠对酷刑也没兴趣。

但她还是要这只疯狗好好的吃个教训。

“拿鞭子来。”

陆楠对看守说,看守一愣,随即不敢多话,乖乖的递上腰间的鞭子。

陆楠接过鞭子在手里掂了掂,牛皮的鞭子,抽在身上肯定很痛。她示意跟着的人全部出去,牢房里只留下了她和吊在墙上的雇佣兵两个人。

“这可是女王亲自赐予的惩罚,您可得好好品尝,千万不要忘了。”

说着陆楠就甩手一鞭抽在了雇佣兵的身上,她一点都没手下留情,顿时抽破了他的衣服,在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血痕。

雇佣兵吃痛不禁身体一颤,他惊讶的瞪着陆楠,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抽下来了。

陆楠也不废话,啪啪啪啪直接就来了十几鞭,打得他身上血肉横飞。雇佣兵一声不吭,眼睛里带着凶恶的怒火死盯着陆楠,脸上完全没有痛楚的痕迹。陆楠觉得自己这力气对他可能就是挠痒的水平。不过这事儿确实很耗费体力,打下来她也气喘吁吁,累得不要不要。

跟着的侍从士兵已经看呆了,陆楠丢下鞭子走出来:“弄盆盐水泼在他身上,好好照顾,别让他死了。”

说完她转身看着还在盯着自己的雇佣兵,嫣然一笑:“您不肯认错,我只好天天过来打您一顿,直到您悔改为止。对付不听话的狗,我只会这种方法,您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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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读者热烈讨论女主的情夫人选……呃,就算被女主睡了,他们也不会自动产生忠犬属性,更不会因此好感度暴涨。

考虑到落后的医疗条件,混乱的贵族私生活,真的不怕女主乱搞会得病吗……

第九十章

活动了一番出了一身大汗, 不得不再去换一次衣服,也亏得陆楠现在是女王,不然哪能这么尽情造作。她的衣服非常多,完全不存在洗的问题,穿个一两次就直接淘汰。不是因为奢侈,而是现在的染织技术不过关,衣服一下水就会褪色。总不能让女王穿着被洗褪色的衣服吧。所以除了贵族,大部分平民都常年穿着那种灰不溜秋可以反复洗刷由羊毛或者粗麻织成的衣物。天冷了就加一件外套披肩。和东方不一样,这里没有种植棉花, 取代的是畜牧业, 到处都是羊毛制品。陆楠就有很多纯羊毛的披肩外套,现代大商场四位数起价的东西,在这儿简直烂大街。

不过她也有不少纯棉和丝绸的衣物, 都是从东方运来的, 不谈本身的价格, 光是运费就十分惊人了。其中她最喜欢的是一件真丝制成的藕色睡袍,又滑又柔,是香槟公爵花了大价钱收来讨好她的礼物。平时收拾床铺的时候侍女们都不敢直接碰,害怕自己的手不够细嫩刮坏了这价值千金的衣服。

即便是贵族也没多少能穿得起价值和黄金等位的丝绸,他们平时就穿穿细麻布制成的衣服。最近天气变冷,大多数人开始加斗篷。他们的斗篷肯定不会和平民一样寒酸, 陆楠就看见了各种皮毛, 简直像个皮毛展示大会。她自己也有满满一屋子的毛皮斗篷, 从狐狸毛到水貂毛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一件基辅大公送来的熊皮大衣。

反正从这个角度而言,陆楠觉得现代的自己肯定是买不起这么多真皮真毛的,更置办不起那塞得满满当当的珠宝首饰。当年查理大帝征服欧洲的同时也不知道抢了多少王室领主的金库,虽然有不少被公主那个败家老爹挥霍了,剩下的数量依然可观。陆楠至今都不清楚女王名下的珠宝到底有多少,据说等她加冕皇帝后还有一大批珠宝会划归名下。可惜这些东西都打着皇室的印记不好拿出去卖,不然陆楠还真的想卖点来拯救空荡荡的国库。

最近她开销不小,实在是捉襟见肘。招募大批雇佣兵就全部出自她的个人财产。公主自己的私产其实已经很丰厚了,但也有点吃不消。作为未来的皇帝陆楠已经看过自己名下的产业,确实惊人,到手的话大概可以供得起这些佣兵的消耗。可她不是还没正式加冕嘛,所以只能看看。

出乎陆楠的预想,这个时候居然已经出现了类似公证处的机构,而且银行已经出现,虽然功能和业务还不像以后那么丰富,但已经是种很普遍的现象。只是现在的银行基本都是私人开办的,性质有点类似钱庄,陆楠手里的债券就是由几家最大的银行联合担保发行,跟目前的钱币一样当成了等价物在市场上流通。香槟公爵的家族产业里就有银行,只是陆楠也没详细问过他这方面的事情,反正问了也没用,香槟公爵又不可能拱手相让。

而那些等待陆楠去继承的产业就暂时托管在这几家银行手上,估计银行背后的主人正在趁机大肆占便宜,陆楠也无可奈何,只能自我安慰说总比托管在她的两个叔叔手上好,那恐怕是必须打一仗才能要回来的问题了。据说有两家银行的主人和教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不得不让陆楠怀疑,教廷迟迟拖着自己不肯举行加冕仪式,恐怕也在背后捞了不少好处。几家银行主人都是显赫的大贵族,不是陆楠可以轻易得罪的那种,不然她早就上门去讨债了。

香槟公爵安慰过她不必担心,没有谁敢真的侵吞皇帝的产业,最多只敢在里面捞点好处,到时候陆楠一纸诏令,他们还不是得乖乖如数奉还。这家伙却从来不肯提自己有没有趁机搜刮,陆楠装糊涂不说,他更是乐得装傻到底。

“陛下,您看这个发冠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帮她换衣服的侍女露易丝小心的捧着一个由白银和钻石打造的发冠,赞美的说。

“确实很美,就请您帮我带上吧。”

陆楠稍微低下头,让露易丝将发冠插进她盘好的头发里面。她自己早就麻木了,毕竟名下的首饰太多,反而失去了珍奇的感觉。倒是露易丝双目有神的左看右看,一脸的欣赏陶醉,好像陆楠就是她心目中的女神似的。

那位叫做露易丝的小姐以飞一般的速度回家收拾好了行李,都不愿意在家里多呆一天,下午就赶回了王宫,开始正式上岗。她对陆楠又热情又恭敬,总是趁着陆楠不注意的时候用闪亮的眼睛偷偷盯着她看,看得陆楠全身发毛。她心想这姑娘要是被谁派来的探子,是不是表现得也太显眼了?但是也有可能她故意装出这种毫无心机的模样来降低陆楠的防备。不过也无所谓,陆楠不会给她太多机会刺探自己秘密。

“您是打算现在用餐呢,还是稍后再说?”

露易丝收拾妥当后,看了下外面的天色,急忙问。陆楠刚刚才经历了剧烈运动,肚子早就饿了,便随意的点点头:“就现在吧。”

露易丝就像是得到了十万火急的命令,提着裙子风风火火的就跑了,没过几分钟她就端着一个大托盘回来,由于托盘里东西很多,她累得气喘吁吁,额角也冒出了汗水。

“我把您的晚餐端来了,陛下!”

她欢乐的说,把餐盘在桌子上放下。看来她已经提前被告诫提醒过,所以很乖巧的退后,站到距离桌子半米之外的地方,瞪着一双大眼睛,满是好奇的看着阿里他们几个按照惯例检查食物。陆楠坐在一边,注意到这姑娘的视线不断徘徊在桌子和自己的脸上,明显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是她又不敢多嘴,在那里就差抓耳挠腮了。陆楠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看来这位小姐是个性格活泼得有点过头的人,也不知道被选来当她的贴身侍女到底是祸是福。

不过考虑到现在身边的拉比和赛莉西亚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就当活跃气氛好了,只要她老老实实别惹事别企图不良,陆楠不在意身边有个活泼的姑娘。

奴隶们快速的检查完了食物,乖顺无声的退到一边,陆楠看着那些千篇一律的东西,兴趣缺缺的随便吃了点,感觉不饿了就把手里的餐具放回了桌上。

“可以收拾下去了。”

露易丝一脸的不赞同,担忧的不停偷瞄陆楠,显然觉得她吃得太少了。幸好这姑娘还没有傻到敢擅自多话,嘟着嘴把餐具收拾好,打算端走。陆楠见状便阻止了她。

“您也还没吃晚餐吧,叫其他人来收拾,去吃饭吧,别饿坏了自己。”

只是随意的一句话就让露易丝的脸上焕发了光彩,她的眼睛里都要闪出星星了,一副被感动得快哭的表情,激动的点点头,就带着无比幸福的笑容一路蹦出了房间。陆楠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类型的姑娘,不免感到有点无语。根据她的了解,这个姑娘的出身不好也不坏,父亲是个伯爵,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儿。估计她和家人的关系很融洽,而且深受宠爱,所以才变成这种无忧无虑的样子。只是把这种性格的女儿送进王宫,她的父母真的不担心吗?

吃完饭之后陆楠暂时也找不到什么事情,下着雨没法去散步,她便找了一本书打算看看。在翻开书页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手心,传来的微微刺痛让她皱起了眉。仔细一看才发现,下午的一顿鞭打,估计雇佣兵倒没怎么样,她自己反而把手心磨出了水泡。

“啊,没劲透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娇嫩,陆楠看着现在身边没人,都被她赶出去了,便合身一扑倒在床上,无聊的滚来滚去。想到雇佣兵那不驯服的性子,就让她牙痒痒的,恨不得真的直接抽死完事。可是她现在手里能派上用场的人就那么几个,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了。她憋着谁也没告诉为什么要召集那么多雇佣兵,香槟公爵还以为她这是打算要收编他们,私下告诫了一番说别胡思乱想,那些雇佣兵不可能像帝国士兵那样服从。而且他们大多都是异族人,陆楠真的敢正式收编他们的话,教会第一个就不可能答应。

陆楠当然没那么傻,她没打算在这些跟流氓强盗差不多的雇佣兵身上浪费太多精力,残酷一点的说,她只是把他们当成了一次性的消耗品。不过假如里面有可以培养一下的人才,也不是不可以挑选出来重点调/教一下。只是这个数目绝对不可以太多,否则宫廷里其他贵族肯定就坐不住了。

陆楠的盘算,是让这聚集起来接近两万人的雇佣兵去攻打距离洛林最近的一个异教徒领主。哪怕不是正规军也没有大规模作战的经验,这么多人去打一个最多凑得出千把人的小部落总该没问题吧。那个小部落虽然没什么资源,更谈不上有什么巨大威胁,但占据的地方可不算小。陆楠想要打下它后,将所有土地都献给教会,以此来刷一波教会的好感。

最近十来年教会的声势大不如前,在和异教徒作战的方面更是拿不出任何有价值一吹的功绩。倘若陆楠打着献土的名义给教会送去一份起码看着很光鲜的大礼,他们肯定会非常高兴。毕竟没有哪个领主会傻乎乎的自己花钱消耗人力,打下大片土地后反而献给教会。说着大家都是上帝虔诚的信徒,但距离最后一次对教会献土也有三十多年了。

陆楠不可能自己亲自带兵出去打仗,宫廷里可以带兵的贵族绝对不可能接下这份差事,而能压制得住那些雇佣兵的目前也只有疯狗一个人。陆楠没有对他透露过自己的想法,否则他还不借机生事,直接飞天上去。眼看这些雇佣兵越来越多,还闹出了不少事端,加上他们的消耗可是实打实,陆楠很想立刻动兵。但是没有打磨掉疯狗身上的桀骜,她怎么敢随便放他出去。下午的时候其实她心里十分焦急,想要不然来点软的,好好哄哄疯狗,让他赶紧把那些家伙带出去打完了事。但是,陆楠又明白,除非她只想用疯狗这么一次,她就不能让步,必须让他真正的臣服才行。

“不知道路德维希能不能顺利接管东方的军团,希望那位护教骑士别惹事,给我乖乖回来吧。要不是大部分主力部队都被调到那里去和库曼打仗了,我干嘛要费那么多事情去拉拢雇佣兵啊。”

翻个身盯着床顶,陆楠找不到人可以说话,只好自言自语。

“啊,好想不管不顾直接把东方防线给撤销了,把库曼人放过来打得教会哭爹喊娘。要不是有我在前方顶着,还轮得到那群傻/逼作威作福!希望安东尼快去死,不然我打下地方该送给谁?”

陆楠当然不会失了智的把土地献给那个和自己作对的安东尼,如果一切顺利,她肯定是要送给新上任的教皇罗马里奥。一来是为他壮大声势,二来也是想借此更加紧密的拉近关系。陆楠已经认识到在这个世界想要施展拳脚,没有教会在背后撑腰绝对行不通。那么当然就只剩下一个选择,和教会结成牢不可破的利益联盟,共同进退。

“不知道那个跑丢的神父回来没有,千万别死在外面,不然就不好交差了。”

想到教会,想到罗马里奥,陆楠忽然想到了那个叫什么来着的神父,心烦的锤了一下枕头。

“都是安茹的错!连个人都看不好!活着有什么用,怎么不赶紧去死!”

想到神父自然而然的也就想到了安茹公爵,陆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做事太嚣张得罪了富瓦伯爵,不然随便找他帮个忙,借他的私兵一用,陆楠哪里用得着绕个巨大的圈子还要去搞佣兵。可能因为祖上是海盗的关系,富瓦伯爵跟连头发丝都带着贵族做派的安茹公爵非常合不来。也正是如此,其实算是保皇一派的富瓦伯爵才迟迟保持中立,不肯公开站在陆楠一边。只能说有得必有失,毕竟没有安茹公爵的话,单凭其他几个人,又不能压制住弗兰德斯公爵。

早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安茹公爵居然还稳坐不动,看来他是真的要上天了。陆楠咬着牙,琢磨着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做掉算了。虽然可能带来一系列不良后果,但是可以换来富瓦伯爵好像也不亏。至于弗兰德斯公爵,相信她能拉到上勃良第伯爵的支持的话,也蹦跶不了多久。

就在陆楠思索着怎么才能快速隐秘弄死安茹公爵的时候,赛莉西亚怯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陛下,安茹公爵进宫求见了……您要见他吗?”

想到一半的暗杀计划戛然而止,陆楠翻身而起,清清嗓子以稳重的声音说:“让他去书房等候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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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婚姻忠诚确实是女主作为现代人的观念,但是为啥就不行呢。难道因为周围的人都乱搞,所以自己也要同流合污的一起乱搞吗。

那个时代因为种种原因才导致上层阶级的婚姻大多数不是出于自愿而是为了利益,所以夫妻双方才各玩各的,就跟我们古代包办婚姻导致了大量悲剧一样。是落后愚昧的习俗。

所以呢?女主就得毫无违和感的全盘接受也欢快的一起跳进臭水坑啦?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这种混乱无节操的现象很好很棒棒很值得歌颂吧?

最后,有没有真做过,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分辨,明显得就像黑暗里的秃头。作为一个已婚人士,在此不想详细探讨,还请各位也别瞎开车,免得又被举报……

第九十一章

没想到安茹公爵会在这个时候忽然进宫, 陆楠这才后悔自己居然没有放几个探子在安茹公爵身边,果然是半路出家当女王没想到那方面去。她决心亡羊补牢,如果今天晚上他还能活着出宫,一定立刻安排人手。

立刻换一身正式的衣服以气势占据上风看来是来不及了,陆楠只能飞快的整理好头发,再找了块巨大的披肩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板着一张脸无比肃穆的去了书房。估计接下来的谈话场面恐怕不会太好看, 陆楠一进去就直接叫退了周围的侍从,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她还特地嘱咐了外面的守卫一句别离房门太近,免得被听到他们的争执。哪怕心里盘算着怎么收拾安茹公爵,现在陆楠可不想传出她跟安茹公爵正式翻脸的传言。

安茹公爵破天荒的没有和以往一样坐着等她, 静静的站在窗前,头发和肩膀都被雨水浸湿了。这并不奇怪, 因为东方的雨伞还没有流传到这边, 遇到下雨最多只能用斗篷遮挡。陆楠漫不经心的一边想着也许自己应该提前把雨伞弄出来回馈一下民众,一边保持着沉默来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她穿着即将就寝的衣服, 安茹公爵原本阴沉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虽然眉头紧皱,他还是对陆楠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陆楠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看来他的反应比自己预期的要好得多, 起码没有上来就直接开撕。哪怕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能和平的协商解决当然最好不过。

既然安茹公爵隐晦的表示出了让步, 陆楠不想端着无谓的架子把气氛弄糟。她稍微放缓了表情, 语气轻柔的说:“您应该明白, 我为什么那样做的理由。”

安茹公爵直起身体,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像是苦笑的痕迹:“是的,陛下,我非常明白,但我也不明白。”

“哦,那么您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呢。”

拢了拢滑到肩膀的披肩,陆楠在椅子上坐下,示意安茹公爵也坐。但他却直挺挺硬邦邦的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是要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心中的不满。

“这句话应该反过来问您,尊敬的陛下。”

安茹公爵的语气里终究还是带上了他惯有的那种讽刺,居高临下,傲慢得不可一世,让人听到后只会产生对他的厌恶。一开始陆楠就是被这种态度气得跳脚,哪怕现在已经习惯了,知道他其实并没有刻意针对谁,但心里也不见得多么的舒服。

“老实说,您的行为并不让我感到惊讶,虽然我看似狂妄,但并没有真的失去理性,没有一个帝王会允许臣子长期压制在自己的头上。如果您不那么做,我反而会质疑起您是否真的有资格肩负起一个帝国的重担。”

说着出乎陆楠意料的话,安茹公爵自嘲似的笑了一下。

“不过当您真的那么做的时候,我偏偏又感到了无比的失望,这是不是很可笑。”

“失望?您在失望什么?觉得我辜负了您的信任吗?”

挑起一边眉毛,陆楠不无讽刺的说。她本以为安茹公爵会矢口否认,没想到他犹豫了一下,一反常态,坦率的回答道:“是的。”

不等陆楠说话,他就直视着陆楠的眼睛,严肃的说:“我和陛下已经相处了接近四个月,虽然在一些私事上意见分歧,但是我自信公务方面却合作得非常愉快。没错,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对陛下抱着深深的偏见,哪怕现在我也无意收回自己曾经对陛下说过的一些无礼的话。然而陛下既然不是那种毫无头脑言语乏味的无聊女子,当然应该明白我的为人。我不是为自己吹嘘,也不是想为自己辩解。您应该相信我不会做出任何对陛下,乃至对整个帝国有妨碍的事情。哪怕您再给予我更多的权力,我也可以无愧于心的说,我,爱德华.若夫瓦鲁,绝不是个心怀不轨的阴谋家。”

还是第一次听安茹公爵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陆楠颇有点吃惊。不过她更吃惊的是,平时安茹安茹的叫惯了,印象里也把这个名字跟眼前总是冷着脸不好亲近的男人划上了等号。此时她才意识到安茹只是他的头衔,他的本名可不叫这个。比起那个一板一眼,动不动就冷嘲热讽说话难听的大臣,现在这个滔滔不绝语气里还带着点委屈的男人,忽然显得真实接近了一点。陆楠其实根本没有想过去了解安茹公爵,甚至连他叫什么都懒得去记。她只是把安茹公爵当做一个好用的工具,至于工具的想法她毫不在意。她设想过无数种安茹公爵可能有的反应,却偏偏没有现在的这一种。这是不是说明,其实安茹公爵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不近人情,自以为是?

所以她觉得好像是第一次认真的认识这个男人,不是以安茹公爵的身份,而是以爱德华.若夫瓦鲁这个名字。

安茹公爵却还在继续,惨白的脸上甚至都浮出了些许的血色,可见他的情绪多么的激烈。

“您叫维桑伯爵转告的话实在是一种侮辱,在经历了三次私下谈话之后,为什么还会以为我会因女人的身份而轻视您?在您心里就是这么看待我的吗?啊,是的,我知道,我是个不讨人喜欢的男人,他们都说我极端自傲,目中无人。对这些指责我无意回避,不想悔改却也全盘接受。反而是您,尊敬的陛下。我想大声的质问,我在您的眼里到底是怎样的形象?如果您回答说我是个欺软怕硬,仗着男人身份肆意欺压您的混账,那么我觉得今天的谈话也可以直接结束了。我会如您所愿,彻底交出手中一切事务,给您带来您梦寐以求无上的权力。”

面对他疾风暴雨般的质问,陆楠第一次有点不知所措,她不认为此刻安茹公爵的气愤是假装出来的,可如果不是因为那样,他为什么又总是粗暴的干涉一切自己的事情,还对她一点表面上的敬意都没有呢?

“冷静点,公爵,您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有点害怕了。”

倒不是真的害怕安茹公爵会冲过来打她,陆楠是看他情绪太激动,脸涨得通红,万一来个脑溢血心肌梗塞就糟糕了,急忙先安抚一波。

“我想其中大概是有着什么误会,如果让您感到不快,我先向您道歉。您是个怎样的人我当然非常清楚,也许这种说辞有些夸大,可是在这个看似华丽实则肮脏的宫廷里,您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干净纯粹的人。想想吧,要是换做其他随便哪个谁,我还会安静的什么也不做,只是呆在宫里等待对方的解释吗?连您自己都承认,任何君王都不会容忍这般的言行,可我也就是把您派遣的书记官赶出宫廷。这还不能充分说明我对您的信赖吗?”

陆楠无比真挚的说,还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迷惑眼神。

“既然我们都选择了彻底的开诚布公,那么在我道歉后,能不能请您解释一下,最近您频频越过界限干涉我的私事,并且对我大加指责又是怎么回事?”

她以为这么问会让安茹公爵哑口无言,可是他却露出了更加迷茫不解的神情,搞得陆楠都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但她想着前往那不勒斯几天中那些超级不愉快的经历,以及在此之前安茹公爵就不断的横加插手她的私生活,还动不动就嘲讽指责,决心今天一定要和他撕个清楚明白。

“该不会告诉我,您已经忘记了吧?在从那不勒斯回来的马车上,看着我那种刺骨冰冷的眼神,还有不加掩饰轻蔑的表情,至今我还记忆犹新呢。一开始虽然您的确也对我没多大敬意,可却从来没有这样直白的表明过。考虑到好像我还是第一个享受您如此另眼相待的人,怀疑您又有什么错?据我所知,您可没有对其他人这么特殊过呢。”

安茹公爵在宫廷里的普遍评价无非就是傲慢以及冷漠,还真的没听谁说过他喜欢公开干涉哪个人的私生活,还动不动大肆批评,态度恶劣得叫人七窍生烟。由于他平时过得跟苦行憎一样完全不和女人来往,陆楠当然会认为他是由此来打压自己这个女性的君王。众所周知,风流这个词对男性几乎是一种赞美,只有女人才会被人将男女关系作为弱点来刻意放大攻击。虽然在现代有拉链门这种例子,可至少在现在的背景下,男人再怎么乱搞都理所当然。

这还算是陆楠第一次不加掩饰的表露出了心中的疑惑,她是真的不懂安茹公爵。要说他是出于嫉妒吧,陆楠还没瞎,能分辨得出一个男人是不是对自己感兴趣。她可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安茹公爵是因为吃醋才这么做。

听陆楠这么问,安茹公爵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种失态的表情出现在他身上还是第一次。他愕然的呆立了一阵,终于回过神后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显得又是懊恼,又是悔恨,与此同时还很尴尬。

“我并不是……其实……我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