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小时候,管家总是去给他买手磨芝麻糊吃的情形,每次他都把碗舔得干干净净,被父亲不知骂过多少次,说他丢沈家的脸,可他偏生不改,照样舔得不亦乐乎…

那些事情想起来仿似昨天一样,竟不知不觉过了二十个年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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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柔软的湿意使然,他嘎声说了句,“管家,好想吃芝麻糊。”.

后来有一次,父亲发怒了,给了管家一顿家法,说他助长少爷的歪风。小小的沈言眼看自己连累管家,扑上去就挡在管家身上,杖打在他背上,疼得他尖叫,父亲才叫了停…

可那以后,直到长大,他都没再吃过芝麻糊了…

那些事情想起来仿似昨天一样,竟不知不觉过了二十个年头了吗?

心头柔软的湿意使然,他嘎声说了句,“管家,好想吃芝麻糊。”

管家鼻尖竟然一酸,点点头,“少爷还记得呢!”

“当然记得!”沈言喉头热热的。

“可是现在很多事都变了,再也没手磨芝麻糊卖了…”管家神色间满是惆怅。

是吗?真的没有了吗?沈言想起那个叫做风港的地方,他曾和初七共吃一碗芝麻糊,初七唇上沾了好多,他低下头去舔她的唇…

腹中一热,自然而然起了反应。他明显地感觉着,该死的慕凌晨,不是说他冷淡吗?这么容易就起反应了?

他苦笑,他不是冷淡,只不过只对一个人热情而已…

七,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只要一想起那张脸,他的心就在酸酸甜甜的膨胀中中受着折磨。

他闭上眼,鼻头、咽喉都被堵住了一般,胀得痛…

沈氏和A.M的记者招待会,竟然是现场直播。慕凌晨发来这个消息时,已经开始了。沈言让管家打开电视,第一眼便看见坐在连天雨旁边的初七。

连天雨果然就所谓的商业欺诈事件做了一番解释,表示沈氏和A.M从此冰释前嫌,将继续合作下去。

记者又问了初七几个问题,看不出来,她居然答得有板有眼,沈言看在眼里,骄傲之情油然升起。

管家也看清了,奇道,“这不是七小姐吗?”

“嗯…”沈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精致的小脸。

“少爷,不是我多嘴,你已经二十八了,还没个孩子,老爷和太太在底下急着呢!”管家嘟哝着。

沈言被他的话逗笑,“是吗?你和他们两位对过话了?不然怎么知道他们着急?”

“少爷,不是开玩笑呢!你看你现在,躺在这里连个照顾你的女人都没有!想当初,只要七小姐有点点小感冒,你都陪着守着哄着的,七小姐在这方面真不如文小姐,娶妻子,还是文小姐这样的合适。”管家似乎对沈言开玩笑的态度有些不悦。

沈言盯着电视,没说话,记者在问什么?问初七和他现在的关系?她会怎么答?他完全被吸引了。

“他是我前夫,是我兄长,是我的合作伙伴,更是我的上司,他是个…出类拔萃的决策者!”初七微笑着对着镜头。

沈言微微一笑,虽然早已料到她会这样回答,但心里还是十分失落。

“听米女士这么说,好像和沈先生关系仍然不错,米小姐和沈先生的故事很经典,我们媒体都耳熟能详,就这样分开了,米女士不觉得遗憾吗?”呵,无论是哪里的记者,好像都对别人的隐私更感兴趣。

初七得体地笑了笑,“好像今天我们记者会的主题是有关沈氏和A.M的合作,这位朋友跑题了哦!”

电视机前的沈言一笑,伶牙俐齿是她的强项,这倒用对了地方…

“米女士,你和前夫共在一个公司,你们的关系直接影响沈氏的业绩,这当然与项目有关了!怎么算跑题呢?听说沈先生已经有新欢,是因为这个沈先生才不会和米女士复婚了吗.?”

那记者竟然不依不饶,缠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连天雨这时及时充当了初七的挡箭牌,护着她道,“各位朋友,既然我A.M敢把自己的未来押在沈氏上,就证明沈氏的业绩没有一点问题,至于米女士和沈先生之间是纯粹合作的关系,谢谢大家关心了!”

那记者话锋一转,把矛头指向了连天雨,“对了,连先生,之前还传出连先生和米女士的一段佳话,不知是否属实呢?记者招待会沈氏总裁不出席,却派副总米女士和连先生一起出席,是否与这个有关呢?还有,前段时间米女士还传出过和巫少爷的婚事,这是否属实呢?”

沈言皱起了眉,这时哪家台的记者?故意刁难吗?拿出手机拨打慕凌晨电话。

慕凌晨面前也有一个麦,接电话的时候故意对着麦,“喂,总裁,是,开始了…”

记者很敏锐,马上就有人说,“这是沈氏总裁来电,可以电话采访沈氏总裁吗?”

慕凌晨知道沈言是来救场的,故意问道,“总裁,有记者要电话采访您,可以吗?”

“可以。”沈言暗赞慕凌晨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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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我们共同拥有一个家

“沈总,您好,可否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A.M和沈氏的记者招待会贵公司是派副总参加呢?”.

“全世界都知道我涉案,现在保外,我很想来参加这个记者招待会,各位神通广大的记者可否帮忙让我可以出席呢?”沈言言辞犀利。

他被捕一事确实是媒体曾大肆渲染过的,连天雨和初七都不便正面提起此事,他自己来说是最恰当的了,而且他一贯的作风,不给媒体留丝毫情面,言辞间看似幽默,实则充满嘲讽。

记者自觉尴尬,装傻笑了笑,却毫不放弃继续刨根问底的机会,因为沈言是鲜少能采访到的,沈言和妻子的故事更是一段传奇,“沈总,能否谈谈和前妻合作的感受?”

“她很棒,是正在成长中的女强人,我很看好她。”沈言也打着官腔扩。

坐在主席台的初七,手指指甲掐入了肉里,她知道他只会这么说,可这话听起来多么陌生…

“那沈总可否透露一下,夫妻搭档是否表示有复合的可能呢?”

初七的心“咚”的一下,提到嗓子眼,一时狂跳不止。她恨自己这样的反应,用手悄悄按住了胸口,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屏住呼吸听话筒扩散出来的手机里的声音菏。

这个问题让沈言沉默了一会儿,一时招待会现场鸦雀无声,似在等待宣判一样。

终于,清晰、低沉而缓慢的声音从麦克风里扩散出来,“一切皆有可能!”

初七心头再度一跳,双眼迷蒙,眼前更是空蒙一片。一切皆有可能…她念着这几个字,他是什么意思?

“抱歉!到此为止!”沈言恰到好处地挂了电话,招待会的摄影很能捕捉镜头,立刻把镜头调整到初七的脸上。

他凝视着电视里初七那张迷茫的脸,忽然觉得跟她相隔如此遥远,她在电视里面,他在外面,这个距离竟是无法跨越的,一种莫名而来的不祥之感笼罩在心头。如果,这个距离一直这么持续下去,是否可以叫做永隔?而永隔这个词只用于一个场景,一个成语没有任何预兆地跳进了脑子里——天人永隔…

不!混蛋!怎么想起这个词!

他怒骂自己,盯着电视屏幕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他想起很久以前,浪漫成性的初七总是喜欢做那谢情侣之间的小测试,还常常问他,是不是相信心灵感应?

理性的他自然是不相信,可为了满足她小小的虚荣心,总是吻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告诉她,他相信,她想他的时候他就能感应到…

可此时,他真的宁愿相信,这个世界有心灵感应,他在想着她的时候,她能感应到…

七,你感应到了吗?我的话你听懂了吗?给我一个答案,把说不出的话都化作感应,告诉我,是否一切都有可能?

她凝视前方的表情,好像就是在凝视着他一样,只是眼神里那么空洞,空洞得他找不到她瞳孔里自己的影子。这让他很不习惯,他喜欢在每一次低头的时候都能看到她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他,而不是现在这样迷茫而不知所措…

他下意识地朝电视机的方向抓了一下,似乎这样可以把初七抓出来一样,等他明白,镜头已经转开…

他心里愈加不安起来,失去的恐慌感莫名其妙越来越强烈,他忽然很想见到她,很想很想,想到不顾一切…

“管家!叫司机来!”他急速道。

“有什么事吗?少爷?”管家虽然这么问着,却还是火速唤来了就在医院停车场的司机小陈。

小陈一到,沈言就吩咐,“快,我要去记者招待会现场!”

小陈大吃一惊,“少爷,你这样怎么去?”

“行的了!帮帮我,管家也来!总之我要马上去!”此时已是下午,点滴已经打完,沈言自己用胳膊撑了起来。

管家赶紧扶住他,唉声叹气的,“少爷!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吗?等你自己好点再说!你这样子,医生也不同意啊!”

沈言却是铁了心,“我的命我自己负责!”

他从来是说一不二的,除了面对初七。

是以,五分钟以后,他躺在担架上,医院的急救车载着他往会场而去。

然而,他刚刚离开医院,会场就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有人把一个泪痕斑斑的女子推进了会场…

有眼尖的记者看见了,马上喊道,“看这个女人,是沈言的新女友,我上次见过沈言和她在一起的,她来干什么?”

于是记者又朝她蜂拥而去。

面对这样的场面,她害怕了,尤其,看着她对面初七冷漠的脸,她扭头就跑,刚跑到门口,又猛然站住了脚步,脸上呈现惊恐的表情,继而泪如雨下。

跑在前面的记者追上了她,把她包围得滴水不漏,一个一个的问题海一样将她淹没,

“请问你就是沈言的女友是吗?”

“可否告知你来记者招待会的目的是什么?”

“请问你为什么会哭呢?”

连天雨和慕凌晨都被这一幕怔住,这完全是超出他们控制和预料的事,只有初七,一动不动地坐在属于她的座位上,被不良的预感笼罩…

“叫保安…”连天雨动了动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慕凌晨和保安还在记者流中穿行之际,却听文静被记者的逼问弄得呜呜直哭,慕凌晨大声叫着她的名字,做着手势,提醒她别乱说话。

文静的声音却清晰地从话筒中传来了出来,“你们别挡着我,我是来找沈言的…我有了沈言的孩子…”

初七脑子里“轰”的一响,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所有的声音也如隔了一层膜,吵吵嚷嚷,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原本狂跳的心,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记者有兴奋的,有尖叫的,慕凌晨和连天雨都愣在了原地,再往前走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这个会场一片混乱…

等连天雨反应过来,看向身边的初七时,却只看见一个空空的座位…

“小七不见了!”连天雨冲着慕凌晨大喊。

慕凌晨闻声回头,没有再管文静,和连天雨一起从后门离开会场。.

“你往南,我往北,找到通知。”连天雨简单说了句,便钻进了车里。

慕凌晨也二话不说,找到自己的车,边缓慢开着,边寻找。考虑过是否通知沈言,但想到沈言的伤,还是作罢,他知道的话一定不顾命地跑出医院来…

半小时后,急救车赶到会场,整个会场却空当当的,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残局,倒塌的椅子,乱纷纷的纸屑,好像经历过什么不平静的事一样。

起初在医院那种强烈的不安又开始席卷,他掏出手机,开始疯狂拨打初七的电话,她的新号码,其实他一直都有存着,但是多久没有拨打她的电话了?感觉好像很久很久,久得过了一个世纪,以致他拨号的时候,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然让他疯狂的是,接通了,她却始终没有接听…

然后,他开始打慕凌晨的电话,“你在哪?”语气间有压抑的焦躁。

“…我在公司。”慕凌晨撒了谎,他不想沈言担心,打算找到初七再说。

“初七呢?”

“也在啊!可能累了在休息吧,这段时间她真够忙的!”他怕沈言会打办公室电话,先把这话堵上,让沈言有所顾忌,不打扰初七休息。

沈言听慕凌晨这么说,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对管家说了句,“去公司!”

其他人熟知他脾气,不敢拦他,抬了他上车,往沈氏驰去。

从抬下车,到进电梯,再到顶层,没有片刻迟缓,一路沈氏员工奇怪的眼神想看又不敢看,他心里却被想见到初七的欲望而充斥,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像动物园的动物在被人窥望。

在秘书室全体美丽秘书的直视下,担架直接抬进总裁室,可里面哪有半点初七的影子?休息室?浴室?全部找遍,他指挥着人抬他出来,问,“副总回来了吗?”

首席秘书急匆匆跑来应答,“总裁,副总不是和慕助理去记者招待会了吗?”

“副总和慕助理都还没回来?”沈言手背已有青筋暴起,一股一股的。

“是的…”首席秘书感到了他小宇宙的压力,习惯性做好准备挨训。

该死的慕凌晨,居然骗他!

再一次拨打慕凌晨电话,他却关机了…

沈言意识到,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联系今天与会的记者,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搞清楚马上打我电话,还有,如果有不利的新闻,我不想看到出现在媒体,最近我不在,已经乱了套了!”他即便躺在担架上,冷着的脸也不怒而威。

首席秘书训练有素,心中还是在战栗,“是。”

“走!”

一个字,担架又抬着他下楼,而他一边不断重拨着她的号码,一边祈祷:七,我现在虔诚地相信心灵感应,你感觉到了吗?我很担心你,我很爱你,如果你有感应,一定要告诉我你在哪里,一定….

“少爷,去哪里?”转眼,已下了电梯,上了车。

他闭着的眼睛倏然一睁,想起了一个地方…

在他家和初七家之间,隔着一一大片草地,草地中间有一棵大榕树,是很多年的古树了,枝干粗大,枝繁叶茂,他在树上为她建了一个树屋。

小时候的初七很淘气,闯祸不断,老师告状不断,有一次老师来家访,初七便躲在树屋里不敢回家。米爸爸后来找到沈家,是沈言把她从书屋里抱下来的,已经在里面睡着了…

她说过,那是他和她的家。如果有一天他找不到她了,她一定会在家里等他的。

初七十七岁那年,父母远走,他把她强行留下,但小孩对父母的眷恋是天性,之后连续一周,初七每天放学都会把自己藏在树屋里,想爸爸,想妈妈。每一次,还是他哄她下来,唱着歌哄她下来,那首歌后来他都不敢唱了,只要一唱,初七必然哭得声泪俱下…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痛,暗哑着吐出两个字:“回家!”

他焦急而充满期待,真的希望她和从前一样,会在家里等他。七,如果我这一次没有猜错,那么证明我们果真有心灵感应,我…便不会再放过你…

他承认,近断日子以来,他断断续续总是有想放手的打算,只因每一次初七见到他的时候都那么痛苦,他知道她爱他,可她又不能克服自己心中父亲的障碍,所以在爱和不爱之间徘徊的她有多苦,他完全懂。如果这个障碍可以消除,他愿意用尽一生去努力,可他担心的是,在这努力的过程中带给她的究竟是不是伤害?他实在不忍心看她面对自己时那双纠结的眼眸…

心潮起伏间,车已开到初七旧宅,他躺着,隐约看见初七家的尖屋顶,这附近只有初七的家屋顶是尖的,因为她喜欢…

“去那棵大榕树。”他越来越紧张了,握着手机的手满是汗。

大榕树还和从前一样郁郁葱葱,巨大的枝干间,小小的树屋油漆如新,鲜艳的颜色一如往昔,那是因为自从有了这间树屋以来,他们都把它真正当成一个家来维护,每两年都会刷一次漆,里面隔两天便有下人来打扫一次,即便初七后来走了,这个习惯仍然沿袭着…

来到榕树下的瞬间,沈言的喉咙便哽咽了,因为他看见树下的草地上,她的皮鞋东倒西歪地躺着。

她总是喜欢光着脚进树屋…

他果真没有猜错…

他一直躺在担架上,凝视着树屋小小的窗,张了张口,好想叫她的名字,却哽在了喉咙里,没有勇气叫出来…

在此之前,他是多么盼望找到她,可当她就在眼前时,所有想见她的力量却消失殆尽…

临近傍晚,太阳的光依然很强烈,透过榕树茂密的枝叶,在地面、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圆点,那圆点落在眼睛上,他的眼前立刻蒙上一层泪光…

这夕阳多么熟悉,曾几何时,他总是踩着这样的夕阳背她回家,即便是十七岁的她,也需他唱着歌哄她跟他回家,那首歌,真的很久没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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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噎着吸了口气,微微嘶哑的声音在树下轻轻流淌:“天上的雪,悄悄的下,路边有一个布娃娃。布娃娃,布娃娃,你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你也没有家,没有爸爸和妈妈?布娃娃,布娃娃,不要伤心不要害怕。让我借给你一半妈妈,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让我借给你一半妈妈,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

昔日的清朗少年,已是成熟英俊的男子,略微沙哑的声音却一遍一遍唱着幼稚的童谣,这场景是多么的可笑,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管家更是转过背,悄悄拭起了眼泪......

沈言回忆着,十七岁的初七每一次都在这样的歌声里哭着钻出来,他在树下伸出双臂,将她抱下,她便会哭倒在他怀中,紧紧拥抱他,就好像,他是她的家,是她的妈妈,是她的爸爸,是她生命里一切的一切,因为,十七岁的她,没有了妈妈,没有了家…

“…布娃娃,布娃娃,不要伤心不要害怕。让我借给你一半妈妈,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让我借给你一半妈妈,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他如上了发条的音乐盒,一直不停地唱着,不停地流泪,哽咽…

终于,树屋的小门,探出她的身影。

不再是十七岁的她青涩的模样,不再泪流满面,脸上除了冷漠,他再也看不到其它…

他心中竟涌起了害怕,害怕这样的她。歌声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