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妈妈想想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一边流泪一边应承,“那也好,只是辛苦你了!”

黎安卿眼眶泛了红,“米阿姨客气了,小七就跟我自己亲妹妹一样,何况沈言…”

这个名字说出口,又是众人心中那根刺,余下的话都不用说了,每个人都黯然神伤。

于是,不再说什么,黎安柏等三人出去,医生见初七没有什么异状也出了病房。米妈妈放心不下,再三追问医生初七到底怎么了。

医生微微思索,“我们初步诊断,她只受了些外伤,其它方面都没问题,至于她目前的情况可能是受到巨大刺激一时还无法接受,潜意识自己在逃避。具体的我们明天叫心理科专家来会诊。”

一席话说得米妈妈又泪流满面。

黎安柏心中难过,扶着米妈妈的肩,边走边安慰,“米阿姨,别难过了,七会好起来的,其实七不是我们表面看起来那么脆弱的,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米妈妈点着头,悲痛之情未减半分,“小柏,你们几个都是一起长大的,比谁都了解七和沈言的感情,可以说,七可能对沈言的感情比对我们还深,这沈言是融进她血液里了,你说这生生把人的血都给抽完了,她还能活得下去吗?这老天真是太不公了!沈言这孩子多好,虽是女婿,比儿子还贴心,小柏啊,如今这样子,米阿姨都不想活了…”

黎安柏一双眼睛也是通红,自得知这个消息以来,他已经不知哭了多少次,但在这几个女人面前,他不得不强压悲痛,“米阿姨,老大的事谁都不好过,可您不能这么想,七现在就你一个亲人,老大还有两个儿子,如果你也想不开,那七可就真的没法活了!”

米妈妈哭出声来,“就是这个道理啊!所以,我打算还是得回来了,不去美国了!”

“嗯,这样也好。七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估计她舍不得这个地方,但她一个人无论怎样也撑不下去。”黎安柏感叹,初七这半生一直都有沈言给她撑腰,给她一切,包容她一切,如果米妈妈不主动提回国的事,他也会向米妈妈提出来的。

黎安柏把米妈妈送回沈家,然后才送文静回去,一路,文静也是流泪不断。黎安柏和她的交流不多,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倒是文静先开了口,言语间难言的悲凉,“我曾经以为我是最脆弱的,也以为没了沈言自己就活不下去,可是,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初七比我更依赖沈言,她才真正地失去了沈言就活不下去,以后她可怎么办?”

她这话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和他说,黎安柏沉默了一会儿,答道,“不!七一定会活下去的,而且会活得很好,因为她是我们的七,而且你没见我哥说吗?老大告诉过七要勇敢,要做最棒的丫头!其实你们都不知道,七表面看起来在老大面前无法无天,但事实上,老大要她做的事她没有一件不是努力去做好的,老大的话,她从来都当圣旨一样,没有人比她更在乎老大的感受,所以,她一定会勇敢地去做最棒的初七!”.

文静点点头,“我相信!初七从来就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黎安柏眸子里升起点点骄傲,可更多的,确实悲痛和心伤…

送完文静以后,黎安柏又打道回了医院,病房里,黎安卿居然还保持着抱着初七的姿势,一动也没动。

“怎么了?还睡得不踏实?”他走进病房轻声问。

黎安卿怜悯地看着初七点头,“只要一动就会惊醒,我不敢动了…你怎么又回来了?不回去睡觉?你也熬了几个晚上了。”

黎安柏皱起眉头摇头,“不,我在这里和你一起。”顿了顿,强调,“和她一起!”

黎安卿还待说,被黎安柏抢白,“别说了,我回去不会安心的,七是你妹妹,还是我姐呢,再说,沈言是我哥。他们俩本来就没几个亲人,沈伯伯沈伯母早不在了,七的爸爸也不在了,又没兄弟姐妹,就我们俩了,你说我们不陪着还靠谁啊?”

黎安卿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了。

“你抱累了吗?我来抱吧!”黎安柏走到他身边伸出双手。

黎安卿也没反对,轻轻腾出手来让黎安柏抱着初七,一动之下,初七眉头皱了皱,嘀咕了一句,“言,明天考英语,你早点叫我,记得手机充满电啊…”

说完滑进黎安柏怀抱,搂住他的腰,继续睡去。

黎安卿和黎安柏相视一眼,再同时痛苦的撇开,她真的把自己藏起来了吗?藏在过去那些美好的往事里不愿面对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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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3000字,明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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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等

“来,七,小心,坐这儿!”黎安卿扶着初七在沈家柔软的大沙发上坐下。.

医院里的几天折腾,黎安卿脸上露出疲倦之色,两眼尽是红血丝,可他刚刚把初七放下,初七就依恋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头枕在他肩上,嘴里只是说着“言,陪我…”

米妈妈除了叹息和神伤,别无它法,只觉得对黎安卿颇为愧疚,“安卿,真是过意不去,这几天你就没好好睡过。”

“米阿姨太客气了,以后我和小柏就和您亲儿子一样,有什么事说一声就可以了!”黎安卿确实有些疲倦,靠在沙发上,让初七枕在他肩膀。

米妈妈点点头,又开始垂泪,“谢谢,谢谢你们!沈言和七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好!扩”

“不!米阿姨,是我有沈言这样的兄弟真好!”那样的场面,那样的惨烈,每每忆起,还是锥心般的痛。

只有初七,对两人的对话犹如没听见一样,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的插一句,“言,今晚吃什么菜?我想吃螃蟹。”

黎安卿拍拍她的手,“好,让厨房做!菏”

“言,你真好…”她露出满足的笑,“我要看上次那个韩剧,你陪我一起看,不准中途退场!”

“嗯!好!”他什么都答应下来。

米妈妈默默打开电视,随便放了个韩剧,初七便弯起唇角开始看,目光空空的,里面什么内容也没有。

米妈妈见初七还靠在黎安卿身上,不禁叹道,“安卿,你也该回去了,不然她该有意见了!”

这个她,自然是指的黎安卿的她。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没事的,初七不好转我不放心!”

“医生说她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各方面检查也没问题,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得过来。再说,要她心理上也完全复原,还不知到猴年马月去了!”米妈妈双眼茫然,对初七的康复几乎不抱乐观的态度。

黎安柏本来一直没说话,在一边打量初七,此时皱着眉道,“医生说她是强行把自己放到她臆想的过去中生活,你看她,就像回到没离婚之前一样,这几天连小虔和小米她都没提到过。”

黎安卿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七必须醒过来!得找点刺激让她醒过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和你倒是愿意给她当一辈子枕头,但那对她有害无益啊!而且沈氏这么大摊子,得她去收拾!尽管我们封锁了老大沈氏总裁罹难的消息,但是还是已经泄露出去,沈氏在亚洲的股市已经受影响了,不能再这样下去!”

“所以呢?”

“所以,米阿姨,不是如小虔和小米回来吧,可能初七看到他们就会好起来了。这是她当妈妈的责任和义务,她不能这样一直当缩头乌龟!”黎安柏抬眸,眸色间已没有了从前的幼稚。

米妈妈想了想,“我也这么打算的!前几天是七还在医院,小孩回来没人照顾,现在回家了,小虔和小米也确实该回家了。”

说着话,管家过来了,请示米妈妈是不是可以吃饭。

不过短短几日,管家尽然头发全白,仿佛老了十几岁。是啊,他是沈家的老管家,可这沈家的人却一个个走了,沈家那么大房子,竟然空落落的。更何况,沈言是他一手带大的,感情虽是主仆,实则如同父子,沈言离世,他又何尝不是最痛的一个?

米妈妈黯然点头,虽然谁也没有胃口,但都考虑到这几日每个人都没好好吃饭,不要影响别人的胃口。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想法,每个人都来到餐桌边。

沈言还在的时候,沈家的餐桌常常只有沈言和小虔两个人,那时,寂寥堪忧;而现在,这沈家的餐桌似乎人多了,但举箸执碗间,却笼罩着更加悲凉的气氛。大家细细地扒着饭,谁也不说话。

吃完饭,初七的情绪似乎好了很多,又回到客厅里看韩剧。

米妈妈见她终于没有拉着黎家兄弟,赶紧悄声道,“你们回去吧,趁她现在不那么黏人,这里有我就够了,真的!”

黎家兄弟本不忍离去,但米妈妈十分坚持,说他们不可能一辈子住在沈家,这一刻总要来临的,晚一天不如早一天,也好让初七早点恢复。

他俩想了想,也觉得在理,于是一再交代有事一定打电话后,才从厨房的后门离开沈家。

初七本来一直在看电视,忽然想起一个剧情,随口就问,“言,你知道男主后来怎么哄女主开心的吗?”

她没听见回音,侧目一看,原来身边并没有人,一下便慌乱起来,站起来满屋子上上下下喊着,“言!言!你在哪里?言!”

“七,妈妈在这!你怎么了?”米妈妈跑过来截住她。

初七眼泪哗哗直淌,“妈咪,言不见了!言不见了!”

米妈妈叹了口气,悄悄抹去泪,轻道,“七宝,言去公司了,你不是说他很忙嘛?不可能时时在家里守着你。他那么辛苦,你要听话,好吗?”

初七眼眸里灰暗灰暗的,看不到一点光亮,只是痴痴地低声道,“妈咪,我听话言就会回来的,对不对?”

米妈妈无法再面对她这样的表情,将她搂入怀里,眼泪亦随之流下,“是!言说要你乖乖在家等他回家!一定要听话!”

“好。”初七一句废话也没有,乖乖回了卧室,坐在阳台上,把言言抱进怀里。

夜色一点一点弥漫,她始终呆坐在藤椅上,一动也不动,眼睛望着沈家大门的方向。

米妈妈偶尔会进来看一眼,见她还没有开灯,顺手把灯打开,却见她忽然像受了刺激一样,把言言一扔,就爬上阳台的栏杆。

米妈妈吓坏了,紧忙跑上去死死抱住她,哭声无法抑制,“七啊!你干什么?!别干傻事!不要吓妈咪!不要吓妈咪啊!”

她倒是出了奇的冷静,皱眉望着米妈妈死抱着她的手,轻问,“妈,你干什么呢?”

初七双眼茫然无光,顶顶地说,“我去等沈言,他还没回来呢,我要等他回来!”

米妈妈松了一口气,半拖半抱把她弄下栏杆,“你要等也得走门啊,怎么能跳下去?”.

初七默然看了一眼阳台,竟浮起孩子般的笑容,“哦,我忘记了!谢谢妈咪!”

说完,便如一片薄叶,轻飘飘出了卧室。

米妈妈不放心,跟了出去,只见她老老实实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来路,星光洒在她身上,在地面投下暗色的影子。她心中一酸,难道就任由女儿这样等一夜吗?

初七在外,米妈妈在内,时间便在这样的枯等中一点一点流逝,夜,越来越深了,单薄的衣已经禁不起夜露的凉意,米妈妈回卧室取了件外套,出来时,发现初七和门口的守卫有说有笑的。

米妈妈心里便先疼了一阵。最怕的就是看到初七这样的笑脸。这个时候,多么希望她能哭,如能哭,至少证明她是正常的,但她这样的笑容,单纯如孩子的笑容,当真就如刺一样,扎得人心疼。

她轻轻走过去,把衣服披在初七身上,初七回头,仍是一笑,“妈,你怎么也来了?”

米妈妈疼爱地拂去她头发上一枚树叶,轻笑,“夜深了,有点凉,我们先回房好吗?”

初七摇头,目光移开,嘴唇不知是因为冷抑或其它,已是乌紫的颜色。

“七…”米妈妈很想对她说点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说,叫了一声名字,话尽数哽在喉咙里。

“妈,你回去睡吧,我和小蔡边说话边等,一点也不冷呢!”初七回看她时,又是鲜妍的笑脸,只是唇依然乌紫得可怖。

米妈妈陪着她坐下,想着或许有个人陪她聊聊也是好事,便随口问,“是吗?你们都聊什么呢?”

“聊沈言啊!”提起这个名字,初七眸子里便闪过一道亮光,微笑嵌在她唇角,竟像极了中学时她的神情,“我刚刚还和小蔡说,记不记得我在花园里种下的那棵小树,我和沈言用小刀在树上刻了我们的名字,小蔡居然说不知道,如果不是我要在这看着沈言回来,我就带他去看!”

米妈妈心中又是一痛,抬头看小蔡时,他眼中也是难以掩饰的悲哀和怜悯。

“七,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沈言说不定出差去了!”这是米妈妈唯一能找到的借口。

初七的微笑里有满满的自信,“不!言出差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言说过,他最开心的事就是回家第一眼就看到我在等她,我一定要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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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言,你在哪里

“七宝!”米妈妈看着她迷茫的微笑,痛心疾首,握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似乎想把她从她自己编织的幻境里摇醒过来,“七宝!你看清楚!我是妈妈,妈妈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沈言不会回来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你其实很清楚,只是你要逃到什么时候?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不用面对吗?你告诉我,小虔怎么办?小米怎么办?沈氏怎么办?你是沈言的至爱,小虔小米还有沈氏都是沈言的心头肉,你这样对得起沈言的爱吗?对得起他为你而死吗?”.

初七满头青丝被摇得散落,在夜风中翻飞凌乱,她梦幻般的笑容如枯萎的花,渐渐回缩,最终定格成呆滞的苍白,任由米妈妈摇晃她单薄的身体,仿佛被摇碎了就不痛了…

终于,米妈妈发现了她的异样,她空洞的眼神看着米妈妈身后的方向,曾经鲜活的瞳如干涸的井,一丝水光也无。

米妈妈疼得心颤,抚摸着她瘦削而苍白的脸流泪,“七宝,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大声在妈妈怀里哭,你还有妈妈,妈妈和你一起努力,我们要把沈言没完成的责任继续下去,这样才对得起沈言这么多年对你的爱,你知道吗?”

初七的眼神终于落到米妈妈身上,直愣愣的,不带一点流转,米妈妈甚至怀疑初七是否看见她就在眼前,惊骇之下,用手在初七眼前挥了挥,颤声道,“七宝?扩”

初七闭了闭眼,一语不发,挥开米妈妈的手,站起来便往屋里冲,不知她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然后跑向车库,米妈妈这才发现,初七竟然穿着沈言大大的睡衣,裤脚过长,卷了起来。

她正想追过去看初七到底干什么,却见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冲了出来,车速之快,惊起一阵风,从她身边擦过。

米妈妈急了,大喊,“小蔡,别让她出去!别让她出去!菏”

小蔡听了慌里慌张关门,但初七竟然没有停车的打算,横冲直撞而去,吓得小蔡不敢再关,那辆红色法拉利便如一团火窜出了沈家。

米妈妈连忙大声唤来小陈,让他马上跟着初七的车出去,心中仍是不放心,最终打了黎安柏的电话,“小柏,初七她…”说了一半,流着泪自责不已,“小柏,初七开了车出去,不知道会去哪里…”

“怎么会这样?”黎安柏一边说一边拿了钥匙出门。

“是我不好!我见她恍恍惚惚的,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刺激一下她或许就唤醒了,谁知她拿了钥匙就开车出去了…开得那么快,精神又不好,我怕她有事…”电话里米妈妈的声音已哭得断断续续。

黎安柏上车,钥匙插/入,发动,车如箭一般飞出,同时安慰米妈妈,“米阿姨,别急,我马上去找,马上跟我哥说,我们一定把七完完整整带回来!”

说实话,初七会去哪里,他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是却不由自主给了米妈妈这个承诺——把初七完完整整带回去。

有时,人生真有许多无可奈何,或许,每个人都知道不应该轻易许诺,可是,许诺的时候,心都是真诚的,只是谁又会预料,总有那么多的预料让诺言无法实现呢?比如沈言和初七,彼此许的天荒地老却终于输给了命运。

他的车,融入车灯流光,夜,迷茫,不安,且哀伤。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边

从未走远…

山顶。

寂寥的世界,空旷的天地,头顶星河璀璨。

初七仰坐在引擎盖上,车门打开,音乐放到最大,流淌在寂寞的夜里,整个世界便只剩下她,和想念。

一颗流星划破夜空,那燃烧的璀璨拖着长长的瑰丽陨落至无尽的黑暗,仿佛落进无底的黑洞里,再也觅不到踪迹。

她心里,也有一个很深很深的黑洞,深得她此生不知该用什么来填满。

她心中,也有一颗星星陨落,陨落的轨迹如利刃划过的痕迹,割肉挫骨,流血不止。

从此,生命里全是黑暗,她该怎样勇敢?

望着漫天星斗,她静得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脸上更是僵硬麻木,唯一的动静便是她的泪,一行一行,从眼角不停往下淌,无声无息往下淌…

她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沈言应该是梦里,梦中星光满天。

所以她来到这里,这里凌驾于城市万家灯火之上,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可是,沈言在哪里?

她终于发出一声悲泣,对着天空,梦里他的方向千言万语,言,你在哪里?告诉我怎样才算勇敢?

言,妈咪为什么要叫醒我?为什么?我不是在逃避,我只是很想你,很想很想,所以,我把身边的一切都当做是你,那样,就会觉得你一直在我身边,没有离去。

我和小蔡说话的时候,我会觉得你就在那棵小树下看着我笑;

我抱着言言在阳台的时候,会觉得路灯下,一定会有你的车影;

我自私地赖在卿哥哥身边,是因为你们都穿一个牌子的衣服,用一种香型的刮胡水;

我拼命去回忆,回忆我们的从前,把一件一件小事讲给他们听,这样,我就会感到活生生的你就在我周围,从来不曾远离…

言,我不相信,不相信你就这样离开我了,你说过会永远在我身边的,为什么又骗我?告诉我,这次会不会像你把我书包藏起来那回一样,你骗我说丢了,第二天又回到我课桌了呢?

言,会吗?你只是在逗我玩对不对?明天,你就会回家来,对我说,七,我回来了。是不是?

言,你是在惩罚我吗?惩罚我离开你一年的错?如果是,小七已经回来了,你也一定要记得回家…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眼泪从睫毛间滚落下来,骤然翻滚的思绪让心内的痛也翻江倒海一般,已是不堪承载。

再次睁开眼,却在恍惚间看见天幕里出现沈言的笑脸,温润如昨,温暖如昨。

她睁大眼睛,舍不得眨眼,唯恐一个眨眼的瞬间,沈言就消失不见了。.

她落下狂喜的泪,从引擎盖跳下,大喊,“言!言!你回来了吗?”

然而,沈言的影像却越来越远,她急了,全然不顾自己赤着脚,在山路上循着沈言远去的方向奔跑,一边跑一边哭着大喊,“言——等等我——等等我——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