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玄墨惊呼一声,气红了双眼,寒光一闪,已倒地的女子立时气息全无。

玄依眼见司空清胸前的伤口逐渐变得灰黑,心下暗叫不好。上前揭开女子脸上的人皮面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转眼又凝重起来,此人不是夫人,那真正的夫人又在何处?

南宫溯!

司空清双眸眯了起来,竟敢在我们面前耍把戏。我灵霄宫定不会放过你!

玄墨扶着司空清,暗暗心惊。宫主的内息纷乱,分明是中了毒。可是这世间已经没多少毒能毒倒宫主了,除非是…

与玄依交换了一个眼神,玄依加快了动作,一时间侍卫难以上前。玄墨趁机携着司空清飞快地离开…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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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儿,她说得事情可信么?”

一身华贵的锦衣,白皙妖媚的脸庞上不见一丝皱纹,青葱慢条斯理地端着白玉杯,细细品茶。皇贵妃余艳入宫二十载,保养极好,身材相貌与当年有过而无不及,只是更显成熟妩媚。她从小小的宫女成为如今皇后之下的皇贵妃,二十年仍受皇上宠爱,可见她的手段不比美貌逊色多少。

二皇子淡淡地一笑,“母妃觉得,她有骗人的必要吗?”

“她不过是皇上一时兴起,在民间封的小公主罢了,如此重要的大事,她又如何得知?”皇贵妃微微皱眉,谨慎地问道。

二皇子轻笑出声,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母妃,你忘记了,这小小的民间公主,被父皇赐住禁地辉夜殿,甚至让她一同入园观赏辉夜。这可是连皇后都没有的恩赐,母妃还认为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公主?”

想到此,余艳不由咬牙切齿。她使劲浑身解数,这么多年都不能让皇上带她入辉夜园。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民间女子,才进皇宫就得到这天大的恩宠,她怎能不嫉恨?

转眼一想,皇上几乎每日都要到辉夜殿寻这丫头,听下人汇报,两人坐在一起却不怎么说话。但是大多数时候皇上会让下人都退离,独留两人在辉夜殿中。兴许那丫头片子真是从皇上的口中知道不少重要的事,只是…

二皇子见她眼珠骨碌骨碌地转,母子连心,怎会不清楚她心里想什么。不由眉头一挑,淡淡道。

“母妃不必担心,此事孩儿心里有数。”

余艳心知她的皇儿自小便学会了审时度势,心思紧密,微微颔首。忽而想到什么,抬起头,凤眼幽幽地飘向他。

“皇儿,听说那烈国的南宫溯指名索要她,皇上到底有没答应?”

如果皇上肯拿那丫头换两国之间相争多年的地盘,说明皇上对她的兴头该是过了,是好事;但如果皇上拒绝了呢?那地盘几代人死伤无数,如今烈国双手奉上他都不心动,那么,这丫头对皇上来说,就不是普通消遣的玩具了。

余艳咬了咬下唇。后宫的嫔妃很少,当年皇上守诺迎娶皇后,另一皇贵妃是太后赐的婚,而她则是趁皇上酒醉后…其他的妃子几乎没得皇上宠幸,诞下子嗣的妃子,除去皇后和两位皇贵妃,只有五皇子的生母。那女子命薄,生下五皇子,便难产去世了。这后宫的嫔妃人数算是历代皇帝中,最为少的了。

皇后虽为一国之母,皇上对她的关注却是不多。名义上对皇后甚是宠幸,得到什么珍宝首饰、奇珍异草,都先让皇后挑选。每月去皇后那的次数也是最多,连带对六皇子也是百般宠爱,让最好的先生教导他,几乎满足他所有的要求。六皇子如今文武双全,且性情和蔼,待人亲切,倍受各大臣的喜爱,不难看出,这都是皇上偏颇的结果。

但是,她看得出来,其实皇上对她们三人都只是淡淡的,以礼相待,却不甚亲近。这也是他们三人都只生养一位皇子的原因,可见皇上并不喜多子多孙。皇上已经许久不曾与他们肌肤相亲,甚至在她贴近的时候,不着痕迹地避开。

皇上对这丫头如此关注,难道对她起了心?

余艳暗暗捉摸着,略有不安地瞥向她引以骄傲的宝贝儿子。

“母妃,你想太多了罢。”二皇子有些无奈地望着他胡思乱想的母妃,出声提醒道。“父皇虽经常去辉夜殿见她,但并未有什么逾越之举。许是她口不能言,安静乖巧,父皇才去那小坐一会。再说,以前她没在时,父皇不是也偶尔会去辉夜殿独坐?”

“嗯,”余艳低低应了一声,希望是她多想了。

二皇子垂下眸,想起那晚,安坐在对面的恬静女子。明亮的双眸直视着他,毫无畏惧之色,沉静的神色,且应答自如。确实,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子,心绪渐渐变得祥和,似乎平时惯用的心机和手段都不愿使在她身上。

扬起浅淡的笑意,父皇爱到她那里,怕也是喜欢上这在皇宫里难得的宁静罢。

“殿下,”一抹黑影从殿内的角落闪现,低声唤道。

“何事?”敛下笑意,二皇子沉声问道。

黑影跃至他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耳语。

二皇子惊讶神色一闪而过。“属实么?”

“是。”

余艳见他先是诧异,而后欢愉地大笑起来,震惊异常。她的孩儿情绪一向不外露,从来都没看见他如此开怀大笑,不由吓呆了。

“母妃,”仰头大笑片刻,二皇子目光炯炯,看向她。“机会终于来了,不枉我等了十年。”

“皇儿,你…”余艳讶异地瞪大双眼。

二皇子但笑不语,整理好衣衫,朝殿外走去。

“孩儿是时候去父皇那里请安了。”

仔细地捧着手心里的玉佩反覆打量,轩辕昱皱起眉。那日从辉夜殿回来,感觉浑浑噩噩的,似是有什么相当重要的事情,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仿佛要呼之欲出,却又说不出来。询问同去的展等人,皆是一脸茫然。

她把玉佩还给自己,跟他说,“对不起”, 然后呢?为何脑海里一片空白…

轩辕昱放下玉佩,抬手揉了揉额角,这事有些蹊跷,却又抓不住头绪。

“昱儿,”一身华衣的贵妇缓缓走入,轩辕昱连忙起身。

“母后,怎么来了都不让下人说一声。”

“无碍,母后随处走走,经过此处便来瞧瞧你。”瞥见桌上的玉佩,贵妇眸底寒光一闪,道。“皇儿,听说你竟然把贴身的龙凤玉佩送给她了。母后说了多少次,不要接近她,不要与她有牵扯。你这是不把母后放在眼里了?”

“母后,”轩辕昱皱眉唤了一声,皇后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丞相的孙女莫筱,兵部尚书的女儿崔苒,薛将军的妹妹如玥都是百里挑一的知书达理、相貌一等一的好女子,昱儿你为何执意要这么个普通女子!”

“母后,孩儿已经让朝廷上半数的大臣倒戈在我这边,没必要再来个政治联姻!我只想跟喜欢的女子一起相伴生活。从小母后什么事情都依我,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如此决断?母后!”

“啪”地一响,皇后随手将桌上的物什甩在地上。

“为什么!不为什么!反正她就是不行!”说完,皇后瘫坐在椅子上,象个无助的孩童,低低地啜泣起来。

轩辕昱摆摆手,婢女太监们迅速退下。

“母后,你擅自让那个叫倩儿的婢女下手对付她,露出马脚,让二哥抓住不放。幸亏我及时把线索都切断了,不然二哥拿到证据,还不知在父皇面前如何折腾。”

又劝慰了几句,见皇后仍垂首哭泣着,轩辕昱头痛地抚额。

“主子,”展突然现身,恭敬地跪在轩辕昱面前。“属下收到消息,若月公主一行人回宫路上遭遇三名来路不明的江湖人士拦截,若月公主为保清白,被其中一人一刀毙命。”

轩辕昱吃惊地倒退一步,“怎么可能,出宫之时,父皇还派了两百精兵跟着。那些侍卫都是中京禁军里,最优秀的精英,区区三人怎可能对付不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展见他一时难以接受,身形不稳,一直喃喃自语。心下有些担忧,仍继续说道。“皇上接到消息后,怒气攻心,吐血晕倒了。二皇子正赶往皇上的寝宫,主子,我们也必须要动身了。”

轩辕昱定了定神,微微颔首。“的确,去父皇那晚了,又得给二哥落下把柄。”

回头看了看蜷着身子缩在椅子一角的母后,他淡淡叹息着。“展,找人守着皇后,别让生人看见她这模样了。”

母后在人前总是端庄贤淑,但偶尔想起以往,在他面前便象个孩童,伤心哭泣。她是真心爱着父皇,只是…

他摇了摇头,抬步往父皇的寝宫走去。

“展,那些江湖人是什么来头?为何要拦截雪的马车?”

展一脸凝重,“主子,此事来的突然也奇怪。之前未收到任何的消息,且若月公主不像与人结仇,该说不会得罪什么人。”

“没有其他的发现了?”一边往前走,轩辕昱边回头问道。

“主子,属下多方打探,都打听不到其他消息。本想从那两百禁军下手,谁知…”展顿了顿,才慢吞吞地说道。“两百禁军一回宫,便让皇上以保护公主不力的理由,全部就地正法了。”

“什么!”轩辕昱惊得顿住脚步,父皇竟然尚未审问便杀了侍卫,难道他心知是谁去截车?

“那…她的尸首呢?”犹豫了片刻,他才问道。

“尸身抬入宫,一直用布严严实实地盖着。布上有斑斑血迹,只能看见露出的首饰和衣角,的确是公主离开宫时穿戴的衣饰。皇上只是揭布看了一眼,就让礼官立刻收棺,三日后下葬。”

“三日下葬…”父皇如此似在包庇那个行凶之人,不但不让侍卫当面对质,如今又仓促地将尸身下葬。

父皇明明那么喜爱雪泠,听闻她被杀,甚至气极吐血。又怎会舍得看了一眼,然后不追查凶手,而是迅速下葬。难道那人不是雪泠本人?

“展,尽全力查那个拦截的江湖中人。然后,在中京郊外秘密寻找与雪泠身形相似的女子。有消息立刻来回报。”

“是。”虽不明白主子为何仍要追寻与公主相似体形的女子,但主子自有他的打算,展身影一动,迅速离开。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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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父皇的寝宫外,二皇子早已等候多时。轩辕昱见此,微笑上前行礼。

“六弟也来了。”二皇子微微点头,应道。

“听闻父皇吐血晕倒,皇弟担心得很,二哥也是如此才早早来父皇这里的吧。”轩辕昱皮笑肉不笑道,从小善于察言观色的二哥又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呢?

二皇子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六弟不也是如此么?”

两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皇上宣两位殿下入殿,”刘三恭敬地来到殿外,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两位殿下请。”

“有老刘公公了,”轩辕昱笑道,随着二皇子一同走入内殿。

“皇儿叩见父皇,”两人跪在地上,齐声说道。

床榻前,轩辕瑞仔细端详着一幅画像,对跪在他面前的两人视若无睹。平常锐利冷漠的双眸里,闪烁着温柔、眷恋和悔恨。

许久,他似是突然惊醒过来,目光淡淡地扫向他们,道。“起来吧。”

“谢父皇,”两人回礼后,默然起身。

轩辕瑞默默收起画像,小心地放入一华丽的盒子,轻柔地抚摸着盒身,才依依不舍地合上盖子。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二皇子认出那是当年他在父皇密室里看到的那幅女子的画像,里面的人与雪泠有七八分相似。父皇如今在他们面前拿出画像,究竟是何意?

轩辕昱当初年纪尚小,对当年的画像记忆并未有二皇子深刻,只是隐约记得这件事。匆匆一瞥,面上仍不动声色,心下却不由一惊。难怪当时遇见雪泠时,感觉她的面容似曾相识,原来如此…

一时内殿一片沉静,三人皆是若有所思。

片刻后,轩辕昱首先打破寂静,朗声问道。“听闻父皇身体不适,特此前来问候,御医怎么说?”

他目光关切,神情担忧。二皇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心里冷哼,似真似假,他表露的关怀又有几分是真?

轩辕瑞微微颔首,沉声道。“朕只是一时极怒攻心,御医开了几服药,并无大碍。难得昱儿和容儿有心,特别前来探望。”

二皇子轩辕容一怔,父皇何时注意到他了?从来两人一起出现,父皇的注意力总在六弟身上。六弟伶俐,能言善辩,很得父皇欢心。每每三人同坐,父皇与六弟相谈甚欢,他仿佛是多余的一人,独饮独食…

想到此,轩辕容的眼神不由有些黯淡。

“容儿,今年满二十了吧?”轩辕瑞低沉的声音响起,轩辕容立刻回过神来,答道。

“是的,父皇,容儿今年初已是满二十了。”心里不禁纳闷,父皇突然提起他的年龄,是为何意?

“没想到,那么快就二十了…”轩辕瑞喃喃说道,而后抬起头,望着他。“二十,容儿该是在宫外建府了,是朕疏忽,拖延了几月才想起此事。容儿有中意的住所么?”

犹如晴天霹雳,轩辕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望着他的父皇。雪泠明明说…难道她是在唬弄我?不对,父皇到底想做什么?

“…父皇,容儿斗胆,有一事想问。”

“准。”轩辕瑞淡淡道。

“父皇是打算此时要立储君了吗?”轩辕容紧紧盯着座上的父皇,小心翼翼地问道。

轩辕昱诧异地看向他的二哥,二哥一向谨慎,如此敏感的问题,怎会在此刻询问。

轩辕瑞微微颔首,“嗯。”

两人一时呆愣住。轩辕昱不想父皇竟然如此坦然地回答,轩辕容则是震惊于他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放弃自己,难道他身为辰国的二皇子,就没有任何地方比得过六弟吗?

“容儿,既然你没中意的住址,你的府邸由朕决定。跪安吧。”

见轩辕瑞疲惫地闭上双眸,两人悄然地退出内殿。

轩辕容仍未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冷冷地看了身后的轩辕昱一眼,甩袖离去。轩辕昱则懊恼适才没有机会向父皇询问雪泠的事,完全被父皇牵着鼻子走,未察觉轩辕容的异样,也抬步离开。

殿内,轩辕瑞温柔地抚上身侧的锦盒,低声道。“…很快,我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城门聚集了层层人群,侍卫一个一个地盘问进出的人,身形与雪泠相似的,无论男女老少,皆不给出城。一时间人心惶惶,不知发生了何事,却又无可奈何。

躲在巷口的人影一闪,消失在暗处。

“首领,城门任何与主子身影相似的人都不给出城,盘查得非常严,只怕今日不能离开中京了。”一瘦小的寻常男子闪入民宅,恭敬地低头回报道。

玲珑皱起眉,中京只有此门的侍卫最少,且盘查不严。如果此处都严加盘查,则其他城门更难出去了。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发现,难道是他们露出马脚了?

“首领,”见玲珑不解,男子在她耳边低语。

玲珑脸色霎时变了又变,瞥了一旁正垂首安静看书的雪泠,眉头皱得更紧。南宫将军竟然要司空清的命,如果让主子知道了,她又怎会愿意随他们回烈国。

摆摆手让男子迅速离开,玲珑转身对雪泠说道。

“主子,城门突然加强了戒备,今天怕是出不了中京。晚上得委屈主子在这简陋地居所歇息一晚,明日再离开。”

雪泠无所谓地点点头,见玲珑愧疚,想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却见她惊慌地把手收在背后,挤出一丝苦笑。

“主子,玲珑身上还有些干粮,先凑合着吃,早点歇息。”

雪泠的手仍在半空顿住,有些惊讶玲珑的躲闪,然,只是笑笑便拿起包袱里的干粮,边啃着边继续看书。低着头,看不见她的神色。

玲珑心里一紧,无措地咬了咬唇,半晌才道。

“主子,晚上这里不能有烛光…玲珑先去整理床铺。”急急忙忙地收拾着脏乱的屋内,把干草铺上好几层。玲珑见这临时的床实在简陋,不禁发愁。

本没想在此过夜,如今这里又怎么好让主子睡一晚,可是他们不能去人多的客栈,中京的据点又较其他地方少的多…

这边雪泠放下书,拍拍身上沾的细屑。随手拿起一块小石,在地上写到:一起睡?

玲珑连忙摆手,“主子,玲珑在旁边守卫就好,主子一人睡吧。”

雪泠摇摇头,坐在干草上,拍拍旁边空出的位置,望着玲珑。

玲珑见她坚持,只好挪到一旁,盘腿坐下。

夕阳的余光渐渐消失,夜幕降临,月色如华。屋外阵阵虫鸣响起,宁静而祥和。

玲珑望着身侧的雪泠,咬着唇,挣扎着。

她看的出,司空清对主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目光一直追随着那白衣如雪的男子,眸底迸发的流光异彩,有别于平常的冷淡和疏远。如果主子知道了,南宫将军为了她而要置司空清于死地…她根本不敢往下想。e

玲珑心里矛盾,不发一言。雪泠蜷着双腿,靠着墙,昏昏欲睡。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雪泠竟开始发起高烧。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紧皱双眉。

玲珑连忙拿出身上急用的药物,将近一日烧仍旧未降下来,急忙发暗号通知南宫将军。雪泠的身子一直不好,玲珑自责地望着她痛苦的脸庞,都是自己的疏忽才让主子如此。

傍晚,高烧稍微退了些。雪泠也从昏迷中转醒过来,玲珑这才暗暗舒了口气,清醒了起码说明有好转了。却见雪泠明亮的双眸幽幽地瞅着她,眼神如同穿透人心般,让人如坐针毡。

玲珑被看得心里发毛,怯怯地问。“主子,你的烧终于退了些…你还好么?”

雪泠挣扎着起身,玲珑惊呼道。

“主子,你要做什么,你的身子还没好,需要什么让玲珑去办就好。”玲珑不敢上前碰触雪泠,又担心她摔倒,只好在她身旁干着急。

雪泠踉跄了一下,玲珑伸手就要扶住她,却被雪泠一手挡开。

玲珑身子一颤,雪泠看向她的目光冷漠如同陌生人般,她认识的主子从来都是带着淡淡笑意,温柔谦和,怎么有如此冰冷的一面?

难道主子她知道了?这怎么可能…

“主子,”玲珑带着哭腔,跪在地上,揪住她的衣角。“主子,您身子还没好,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您好了再说,好么?”

雪泠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从袖中拿出贴身的匕首,颤抖着一挥,连同袖角横刀切断。而后,收起匕首,扶着墙,缓缓移向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