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nake在他亲过来的瞬间,吐掉刀片。

他赌赢了,她不舍得。

他辗转吮吸,她死死紧扣牙关。

他笑,她又咬他。

身后的门上突然传来击打声,而后是子弹洞穿电子门锁的声音。

U.N.舔了下被Snake咬破的唇,慢条斯理地扯下她的披肩,脱了他的燕尾服搭在她身上。

他摘了她的特制耳环,用耳环顺手在落地窗上画了一个大的长方形。

玻璃随后顺着他画下的轨迹碎裂,而后掉落,露出一扇门的形状。

U.N.将视线再度盯在Snake脸上,见她怒火中烧烧出眼眶,抽出挂在腰间的一个挂钩,摁开上面的按钮,挂钩钩子不断延伸,露出一条不断增长的线。

“亲也亲了。”他叹口气,抱起Snake,手臂一扬,挂钩勾在落地窗边缘的钢制边框上,他们相拥倒向窗外。

恼也要保持职业素养,Snake很配合。

刚下落,她又听到U.N.说:“我该道歉说对不起吻了你,还是该表白说我动了心?你想听哪一种?”

***

整场戏完。

闻姜和新任“U.N.”倒在距顶层三米的酒店配置在高层的露天花园内,掉在剧组搭好的防护垫上。

“U.N.”翻身而起,伸臂将手递给她,闻姜接过被他拉起来。

而后他转身离开。

闻姜没接那时候的助理阿kay递过来的外套,只说:“不冷,给我剧本。”

阿kay跑回去拿过来递给她。

闻姜接过,翻到这场戏的部分,看上面的台词。

属于拥有这张脸的“U.N.”的最后一句台词是“亲也亲了”。

她的记忆力没有问题。

心脏砰砰直跳,闻姜缓了口气,想起最后那人临时起意加的那句:“我该道歉说对不起吻了你,还是该表白说我动了心?你想听哪一种?”

她看了眼随着他们适才跌落依旧躺在防护垫上的那件燕尾服,一向无动于衷的心脏跳得重新欢了起来。

活见鬼!

一更 别来有恙

第十一章:别来有恙

《追风》拍摄日程截止到次日,闻姜的档期也只预留到第二天。

段桥对适才那场戏的拍摄效果很满意。

整场戏又拍了两遍,补拍不同的远近景镜头。

这两遍下来,最后那幕,这位“U.N.”没再添任何台词,而是规规矩矩地走剧本。

那句话闻姜再也没能听到过。

一旁的监制导演没有对此提出任何异议,闻姜几乎要以为适才听到的那句话是她的幻觉。

在听到导演段桥最后宣布收工的那声“卡”之后,闻姜左手指轻轻点在右手背上,视线不着痕迹地边走边随着“U.N.”挪移。

“U.N.”趴在段桥身侧观看回放,而后帮人调试要补拍夜景的设备。

闻姜经过。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U.N.”还抬头看了一眼。

闻姜即将迈步跨过一众摄制人员身前时,这个男人又突然垂首笑了下。

毫无缘由的笑。

笑意缓淡,但却有些意味深长。

片场很寂静,寂静到闻姜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种最原始的生自荷尔蒙的悸动。

走过了,她眼前还能出现“U.N.”脱了燕尾服之后,内里的黑色衬衣卷起,裸/露在外的小臂上那种贲张流畅的线条,那双笔直修长的腿。

紧紧咬牙,闻姜隐隐生出一种被勾引的感觉。

出道早,闻姜在圈内也算阅男无数,想潜规则她的和想被她潜规则的都有。

可这种静静地鲜动声色的让她觉得被勾引的,没有先例。

这是第一个。

***

脚踩的高跟鞋很硬,那种清脆的哒哒声也踩不散从胸腔内传出来的那种震动声。

闻姜停下来踢了高跟鞋拎着走,很快进了一旁剧组开的作为演员休息室的房间换装。

助理阿kay等在卧室外,经纪人南珂要去盯公司的练习生,已经先一步离开。

脱泳衣前,闻姜拨给南珂,摁开免提,同时继续换装,问:“说话方便?”

南珂有点儿意外:“方便。要说什么,还得避人耳目?!稀奇。”

闻姜抬臂将泳衣上半身撕扯下来:“晚上开镜前你跟段导出去,聊什么了?”

南珂啧了一声:“聊太多了,我大姜爷,你想问什么?”

闻姜顿了下,淡笑出声:“给我打听打听,段桥今晚弄来的第二个男人,是什么,叫什么。”

南珂:“他怎么你了,你不是一向对公的不多过问吗?”

闻姜穿好长T,随意地抓了下头发,回:“那些是公的,这个是男的。”

南珂差点儿咬掉舌头:“感兴趣?”

“不,看着不太爽。”闻姜否认,总不能告诉南珂她被撩了。

“人到底怎么惹你了?要和所有合作伙伴保持友好关系,至少是面儿上的友好关系。”南珂叮嘱,而后又说,“你可以直接问段桥啊?”

闻姜换装完毕,关掉免提,拿起手机,继续说:“段导不一直以为我文静、乖巧,还说媒体写我特立独行的报道都是胡说吗?我那么文静,文静的人不都很矜持,怎么问?”

南珂:“借口。”

闻姜没再废话:“你找个借口问问,告诉我结果。”

**

南珂从闻姜十七岁,出道后第二年带她到现在。

闻姜没说清楚,可南珂嗅觉敏锐。

这世上没有闻姜觉得不爽还会费精力打听的人,对于那种人,闻姜一向不放在眼里。

二十三岁,是很容易动心的年纪。

但也是公司不允许恋爱的年纪。

即便未来有,适合闻姜的,应该是对她事业有助力的人。

南珂提前铺垫:“我不一定能问到什么,圈里的外形出众的男男女女我多少有印象,可这一个…没有。”

她没告诉闻姜从段桥那里已经听到的关于那个男人的只言片语。

既然没有发展过,从现在起斩断,会很容易。

问不到什么,是最好的答案。

****

闻姜没在片场逗留,阿kay开车载她回公寓。

已经逼近凌晨一点,整座城市大半已经陷入沉睡。

走到市中交通便利的枢纽地带,闻姜赶阿kay下车回家,自己接了方向盘。

没有径直开回公寓,闻姜绕到城中一家闻名的私房菜馆。

很多次夜里收工,她都会前来光顾。

将车停在长巷口,闻姜戴好眼镜,兜好长t的连帽,将钱包往长t口袋一塞,下车往菜馆走。

走近菜馆时,有几个少年推搡着经过,甚至还有人撞到她。

她想教育下对方走路看路,又觉得没意思,多此一举。

闻姜没废话,只加快脚步迈入菜馆门。

***

菜馆是间小院。

门前悬着一盏灯,打亮门匾。

一进门的隔断是木制的屏风,半透,能够看到内里一些人影在走动。

伸进大厅的廊道细长幽深,黄光从挂在廊壁上的复古灯罩内漏下来,没有冷意,倒显得暖。

她进大厅无人的偏角落座,只点了几个小菜和清粥。

这里消费不低,隐蔽,时间又晚,客人不多。

闻姜垂首喝粥,没过多久,突然听到一声猫叫。

她以为是幻听,可没过几秒,突然又一声“喵”入耳。

猫叫引起闻姜的注意,她抬头。

不远处厅内的地板上,有一只肥胖的布偶猫,打着个扎眼的黑色蝴蝶结,大摇大摆地往前走。

闻姜见过街边遛狗的,倒是第一回见餐馆遛猫的。

闻姜搁下瓷勺,很快,猫主人闪身也进了大厅。

遛猫?猫在前,人在后,说猫遛人也行。

看清猫主人那张不近人情的脸后…闻姜倒吸一口气。

从八点拍到十二点,收了工还巧遇。

什么鬼?

很好。这人的猫都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猫一人在闻姜前面的桌椅落座。

人和她相对而坐,隔着两张桌子,两把凳子。

猫背对她站在凳子上,没闲着,一直摇尾巴。

猫能带进菜馆来?闻姜蹙眉。

***

陆时寒点菜的时候,下意识地往不远处闻姜那桌上扫了一眼。

卸了妆的她和适才在片场浓妆重彩的那个她不同,但辨别不难。

他阖上菜单,示意侍应生:“一样的。”

闻姜闻言眉锁的更深。

陆时寒视野内的一猫一人,此刻表情出奇的相似。

餐馆的木制餐桌面积小且窄,陆时寒手臂长,他隔桌探过去,摸布偶猫的脑袋,说:“小狗,别拧眉。”

距离太近,闻姜听得一清二楚。

他对着猫说狗,明显意有所指。

她忍。

闻姜继续垂首,拿起瓷勺开工,又听到他说:“过会儿注意吃相。”

闻姜抬首,陆时寒又在摸猫的头,依旧是对着猫说。

她将瓷勺搁置在菜碟上,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时寒抬眸。

闻姜“呵”了声:“我们很熟?我想干什么需要先生你指手画脚?”

她语气不善,陆时寒回视四周,除了他,没有别的能被称为“先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