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回:“你也是,除夕快乐。有事?”

闻姜琢磨了下:“说好等你回来,请你吃饭。”

程放看了眼陆时寒,闻姜的意图,他大概明白:“不用了闻姐,我能吃,会吃很多,费钱。”

陆时寒又扫了程放一眼。

闻姜没客气:“那我也不谢谢你为我省钱了。我借你老板钱了,在色达,把他号码给我,还钱。”

程放刻意提高了声音说:“姐,你借寒哥多少钱?他事儿挺多的,你可以还给我,我转交给他,转账就行。”

他想这些信息足够陆时寒听明白,他刻意提高音量,是想陆时寒自己做选择。

陆时寒喂猫,没动。

电话那端的闻姜觉得她刚才用那招挺烂的,干脆直截了当地说:“不铺垫了,我看上他人了,给不给吧?”

程放吸了口气,将手机挪离耳侧一寸,最终将手机像烫手山芋一般扔给身在不远处的陆时寒。

陆时寒在接过,接过挂断,不接之间短暂犹豫,还没有得出结论,电话那端的闻姜已经猜测:“你们现在在一起?”

离手机近,漏音,陆时寒能够听清闻姜的话。

隔了几秒,闻姜又说:“陆时寒?”

她笑了下:“除夕快乐。”

陆时寒最终接过程放的手机,程放即刻跳得远了些,不旁听。

陆时寒沉静的声音这才滑入闻姜耳中:“是我。”

闻姜笑了下,大晚上的,祝福已经送过了,也没别的事可干。

她顺手播了段音频资料给陆时寒听。

是那段床戏配音的片段,乍开场,女人持续的喘/息声骤然钻入陆时寒的耳朵。

陆时寒脊背顿僵。

夜半时分,电话这般内涵地让人惊魂。

闻姜这女人…真是…真是…能找事儿。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出格

喘息声持续了四秒,闻姜关停:“手抖,抱歉。是新片的预告片。”

陆时寒紧绷的侧脸缓了下,对她说:“闻姜,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闻姜拉开房间内的灯,如豆灯光扫在她脸上,她笑了下:“你生气?”

陆时寒推开阳台门,俯瞰着满城闪烁灯火。

他声音冷漠:“我不/陪/睡,你看错了人。”

闻姜应:“我也没想嫖谁,你太看得起我。”

陆时寒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摁开,火焰扑出来,迎风微遥:“我不是会败给生理需求的男人,祝福我收下,剩下的,劳你费心,不需要。”

闻姜哦了声:“客气。老一岁还是一个人,什么感想?”

陆时寒关掉打火机,话非闻姜所等的答案:“程放脸皮薄,别整他,他经不起。”

闻姜笑了下,她也不可能对程放不轨。

他只说程放不行,那么他可以?

**

闻姜没解释,只告诉陆时寒:“我来青河边过年,和n市离挺远。白天见咆哮的河水东流,就想起回n市要经过的那条跨河大桥。你们回程时经过那里没有?”

陆时寒将身后的阳台门关上,说:“没有。”

闻姜有点儿遗憾:“那可惜。很多天没见了,本来还想着那河水是从我这里流到你们车底下,还能借此跟你套个磁。”

闻姜语调轻松,说得一本正经。

陆时寒默了几秒,忽而嘱咐:“买个游泳圈。”

闻姜:“什么意思?”

陆时寒:“怕你掉水里也拧巴,浮不上来,。”

闻姜笑了下:“我那么作?”

陆时寒没否认也没认可,只说:“按规律,你可能沉到水流下面去。”

电话播h声,是有点儿下流。

闻姜觉得陆时寒这话说得挺有意思,有些话觉得还是说开好:“我不是对谁都这样,你知道。”

身后就是闭阖的阳台门,陆时寒没有退路,只说:“知道。睡吧,挂了。”

闻姜想象着他那张将欲/望藏得深不见底的脸,随口一问:“十一位数字的那张纸条还在吗?”

陆时寒告诉她:“扔了。”

闻姜笑:“好,那我还是这么找你?”

陆时寒说:“找我,招我,那么有意思?”

闻姜坦白:“有点儿。你可以让程放换号码,或者拉黑我。我不勉强别人。”

他陪聊这几分钟,她更觉得不和他发生点儿什么,不应该。

***

挂了闻姜的电话,陆时寒回到客厅,程放正站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时寒觉得好笑,扔他一个字:“说。”

程放艰难地组织语言:“下次来电,我接吗?”

陆时寒在沙发上落座,抬头,视线在程放身上上下一扫:“打给你,你自便。”

程放嘟囔:“那也不是找我啊…”

陆时寒摸起搁置在厅柜上的车钥匙,没再赘述:“走吧,我送你回去。”

程放略微客气了下:“哥,我自己回去就行。”

陆时寒无视了程放的话,先程放一步换鞋,走出玄关,程放只得跟在他身后进电梯。

**

除夕夜,临近敲钟跨农历新年,这个时间点路上车流稀疏。

陆时寒送完程放之后,驾车绕外环走。

跨河大桥在刚进n市的城郊,他开了一个多小时,远远地才见到大桥的路牌标识。

上了桥,陆时寒开得很慢,最后将车靠边停在桥上,打开双闪灯。

车底下是桥,桥下是从高原流过来的河水。

是从闻姜那里流过来的河水。

陆时寒坐在车上沉默,笑了下。

碰上自以为是的要睡他的闻姜,他做的事情也越来越越界出格了。

大半夜地开车来看桥看水,疯了吗?

**

次日初一,闻姜是被鞭炮声叫醒的。

闻姜简单把自己包起来,一开房间门,便见甘甜奶奶端着两碗汤圆,摆在客厅里的餐桌上。

闻姜喊:“奶奶,早上好。”

她字正腔圆,嗓音甜且亮。

甘甜奶奶笑着直起身:“好,这会儿都说过年好。”

甘甜撩起客厅的门帘进来:“姐,过年好。南珂姐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闻姜拉开木椅坐在餐桌旁:“有急事儿?”

甘甜嗯:“说是打你电话关机了。”

闻姜从棉服口袋里摸出来手机,摁不亮屏幕,于是下结论:“没电了。”

甘甜微叹气:“我猜也是这样。珂姐安排接了一档访谈,《启示录》那节目。制作人是珂姐的朋友,原定的嘉宾临时逃票,需要我们去救场。初五录制,我们得明后天往回走。”

闻姜低头,接过甘甜奶奶递过来的瓷勺搅了下,问甘甜:“那奶奶怎么办?”

甘甜被问得一愣:“什么?”

“我们走了,你奶奶自己过年?”闻姜重复。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以毒攻毒

离开青河的时候,闻姜一度想把甘甜留下来,可甘甜坚持工作为上要跟她走,闻姜也没再强求。

次日清晨启程的时候,闻姜靠在甘甜老家的门框上看着甘甜同奶奶告别。

看到这一老一少互相嘱咐对方的画面,闻姜叹了口气,转身不再看下去。

去年闻臣还在世,今年她穷到孑然一身,消受不了这样的画面。

这大概就是人穷志短。

闻姜捏着自己侧脸拽了下唇角,让它被动地翘了下,笑了下。

跟着甘甜回老家,她要找得到底是一个安静的环境,还是一份久违的温情,闻姜突然不太知道。

**

回程她们没再大费周章,搭中巴转的最近的机场乘机回去。

甘甜路上在看《启示录》节目组整理的采访提纲。

时隔几个月,闻姜同林溪声和顾襄的三角戏仍旧是娱乐新闻聚焦的热点。

南珂已经提前同节目组打好招呼,感情/事不谈过去,只谈将来。提纲里没有涉及林顾二人的部分。

闻姜从事发后未曾在社交网络中发表过任何只言片语,也未曾接受过任何采访。

救火上阵录制《启示录》,南珂虽然接了这单通告,但很谨慎。

节目组从多方面考虑,也决定将录制由原来的带粉丝入场变成不对外发放入场券,只嘉宾同主持人同场录制,环境相对封闭。

采访提纲南珂已经审过一遍,甘甜再看也没有发现其他问题。

《启示录》的主持人宋引章是圈内名嘴,新闻记者出身,也不是八卦的娱记,又是南珂多年的好友,人品信得过,她们也不担心录制现场临时出现其他棘手的令人尴尬的问题。

**

到了机场还在候机室里,闻姜睡了很久的手机动了起来。

屏幕上亮起的是一串数字。

闻姜扫了一眼,知道是谁,微犹豫,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对方似乎也觉得难以启齿,一声叹息之后,闻姜才听到人声。

“我妈想见你。”林溪声话里都是迟疑,“方便吗?”

从事发至今,未曾撕逼过,闻姜不知道林溪声此刻的冷静是她传染的好,还是他真得觉得她完全无关痛痒。

闻姜手托着甘甜端过来的咖啡,啜了口:“时间有,但见不合适。”

眼前的薄雪薄雾让视野苍茫,林溪声闭了闭眼:“这么问你,是我脸皮太厚了。年前她就想见你,你知道她一直很喜欢你。可我不打,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闻姜将整杯咖啡灌进体内,冷声回:“我会联系她。”

闻姜同时补充:“电话我一向不拉黑什么人,但是再打还是免了吧。我们也不是能偶尔联系一下的关系。非黑即白,你应该清楚。”

两秒的留白。

林溪声顿了声,突然问:“见她是为了报恩吗?”

闻姜捏了下纸杯,轻嗤:“为了什么很重要,有什么区别?”

林溪声沉声:“是不重要,既然不重要,答案很好给。”

闻姜不想纠缠:“林溪声,这样真的没意思。我们之间没了,但和长辈还有情分。虽然见不合适,但老人家想,我就那么配合不起?!”

林溪声似是心有不甘,旧事重提:“是,只有长辈那么点儿情分。我追你那么久没回应,献殷勤碰巧救了你晕倒在家的爸爸,你就嫁,不是报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