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姜笑了下,手指抬了抬指向地上的一捧玫瑰花:“你倒是实诚。送你的。”

陆时寒放食盒在置物柜上的手一顿:“花,送我这个干什么?”

闻姜:“跟别人学的。”

陆时寒放下食盒,又脱掉外套,体温随着室内温度渐渐回升,没了在楼梯间和地下停车场那里的阴冷。

他抬起一只手臂撑了下墙:“闻姜,打个商量。”

闻姜:“什么?”

陆时寒说:“靠我近点儿。”

闻姜靠过去:“近了。”

陆时寒贴她极近,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

闻姜觉得自己似乎能听清他有力的心跳声。

这样近的距离,适合相互靠的更近一点覆盖对方的唇。

可陆时寒只是伸出一只手翻了下他的左眼皮。

闻姜诧异,陆时寒解释:“上楼时风把沙吹进眼睛里了,借你脸上的眼镜当镜子用了下。谢谢你。”

闻姜:“…”

她吸了口气,哭笑不得。

遇到他,一向词汇容量更大:“谢什么,大老远跑来把你的嘴借给我对戏,我借个眼镜和*眼镜架给你,礼尚往来,客气不着。”

她下颚又对向一旁的玫瑰,问他:“喜欢吗?”

陆时寒呼吸渐重,问起她适才说的跟别人学的那句话:“跟什么人学的,学了手泡小蜜的手段,应该按百包扎。”

闻姜:“我看着像好小蜜那口的暴发户?就算我像,你这大块头也没一点儿地方像白嫩、光滑、手感好的小蜜。在别人身上实验过了,没送出去,试试你。不多不少,六十朵。”

六十这个数字,陆时寒没有意外地想到了自己的名字。

别人这两个字有些刺耳,陆时寒重新拎起食盒,往里走:“现在试过了,来吃东西。”

闻姜一直看着他,跟着他走。

陆时寒忍了数秒,还是败给她:“看路,别看我,再看你就撞墙了。”

闻姜不以为然:“你在,会让我撞?”

她说的太理所当然,陆时寒动了下唇,没有反驳。

他将食盒搁置在厅柜上,止了步,骤然伸手扣在闻姜肩上,把她摁向一旁的墙壁,他垫了一只手臂在她身后,还是决定问清楚:“现在撞了。说说,送过谁?”

闻姜没想到他行动力这么不经撩,真去撞墙。

她咬咬牙:“你认识。”

陆时寒眼皮一跳:“我认识的人很多。”

闻姜:“哦,不好猜?那我告诉你,你小师妹。”

陆时寒:“…”

应该是很让人意外的答案,可放在闻姜身上,似乎又没有那么违和。

陆时寒扣住闻姜肩的手力道松了松:“她只对男的有兴趣,别白费力。”

闻姜摸了下他的腰:“知道,看出来了,对你有意思。”

陆时寒又笑了下,笑出声来:“…你看别人倒是一向看得清楚。”

闻姜又说:“旁观者清,祖宗说的话,很有道理。我送了,她没要,还挺生气,气跑了。”

陆时寒笑了下:“我以为是其他青年才俊。”

闻姜:“其他?往自己身上揽青年才俊的标签,好意思?”

陆时寒应下:“受之无愧,好意思。”

闻姜手勾在他脖颈上,进入正题:“跟别人对过那种戏吗?”

陆时寒手臂顺着墙滑下来,贴在闻姜的腰后,而后托着闻姜的臀,将她身体上提:“和我一样清楚答案的,不是你吗?”

闻姜想起四年前那段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吻戏和台词。

她说:“编剧想掐死的,都是你这种随意改戏的人。”

闻姜话落,室内的光陡然熄灭。

公寓的落地窗外,出现一片腾空而起在夜幕中绽放,而后静静地坠地的烟火。

像一朵朵虚幻的花,打亮晦暗的天幕,而后花瓣纷飞如雨落下。

一声声烟火绽放的“嘭”响间歇,闻姜的耳膜上似乎擦过更为“砰”响的人的心跳声。

人的理智和自持,在这一声声心跳怦动的声音里被一点点碾碎。

室内灯光再度亮起的那刻,闻姜的眼镜已经掉落在地,她的鼻腔唇齿,扑面而来都是浓烈的男性气息。

像是食肉的狮,像是矫健的豹,狠狠地攫取,温柔地研磨。

唇齿交缠的时刻,陆时寒依旧托着闻姜的臀,将她放置在玄关处的鞋柜上。

两具身体都像蓄势待发的箭,只等拉弓。

欲/火极速爆燃,闻姜迎合他的力道。

身上覆盖的那些障碍物一点点分崩离析,闻姜感觉到自己的下衣被一点点剥除,右腿被抬起,两腿渐渐分开。

陆时寒啄在她唇上的力道变得越发轻柔地那刻,下/身一挺,毫无迟疑地撞进她体内。

~河蟹~围脖见~id笔名

闻姜脸色即刻变了,隐忍着喉咙里那些想要溢出的声音。

窗外那些烟火不断,不知道是哪个有心人在妆点这漫长的夜。

闻姜的手扣在陆时寒的后背上,突然摸到了一处嶙峋不平的地方。

闻姜的理智瞬间回笼,她蕴着雾气的眸子盯着陆时寒的侧脸,纵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她依旧固执地盯着他看。

她没有在白日仔细观察过他的身体。

他的脸有块儿微小的伤疤,后背上她此刻摸到的那块儿,也应该是伤疤无疑。

她让他一路睡到她的家,可她似乎真的不够了解他。

除了姓名她知晓,他的职业和作品,她只洞悉部分,而事关他的其他事情,她知之甚少。

她没问,他也没说。

闻姜此刻才觉得和他博弈的这数夜,有多疯狂。她让一个半是陌生半是熟的人,侵入了她的生活,以一种闪电般的速度。

他顶了下,闻姜不能自控地啊出声。

将破碎的声音集中起来的那刻,她攀着他的背问:“怎么来的…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第43章

第四十二章:行为艺术

闻姜话落那刻,陆时寒打横抱起她,模糊地回答:“好奇?行为艺术。为了酷,牺牲脸弄出来的。”

闻姜全身放松地窝在他的臂弯里,声线嘶哑:“呵,扯极了,我能信?”

陆时寒抱她进浴室,让她坐到浴室里的沙发凳上,他打开花洒调试水温。

水温适宜了,他又抱起闻姜,让她双脚落地,踩在他的脚面上。

他穿着修身背心,温热的水洒下来,衣服黏在身上,显出胸肌的轮廓。

闻姜拽了把他的背心,又松手摸了把他的腹肌:“要是女的,湿身更有看头。”

陆时寒用温水冲洗闻姜的躯体,瞪她一眼淡声说:“水往下流是正常现象,人和水密度差很多。不一样,别搞错。”

闻姜点了下头,不一样就不一样,下流就下流。

她做了,就敢承认。

闻姜没出声反驳,她忽然动手撩起陆时寒背心的下边角。

她按照适才的印象摸向身体纠缠在一起时在陆时寒腰后碰到的那个伤疤,继续问:“这些伤怎么来的,这里,还有你的脸上的伤。”

陆时寒认真地摆弄着花洒,没看闻姜的眼睛:“说出来对我没有好处,只有减分。”

闻姜直视着他,目不转睛:“这么说做了坏事?”

陆时寒沉默片刻,轻笑出声:“这要看在你眼里打人算什么。打不过,挨了揍,挂彩挂这些地方去。对方故意,来不及躲。”

闻姜挑了下眉,一边怀疑这话是真是假,另一边问:“哦,这么说你觉得打架会减分?”

陆时寒摇头,已经替她清理干净,关闭花洒:“是打不过对手的男人,一定减分。”

闻姜笑:“从小看了多少比赛?胜负欲挺强。”

陆时寒抽出条浴巾包裹住闻姜的身体:“想多了,跟这个没有关系。问题在,对付不了别人的男人,怎么保护女人?”

闻姜呵了下:“这世界不一定男强女弱,各自照顾好自己,我觉得是最好的结果。”

陆时寒又抽了条毛巾搭在闻姜头顶:“擦干净再出去。”

闻姜摇了下头,一语双关:“别了。我建议留给你身体力行,帮我弄干。”

陆时寒看她。

闻姜坦荡地依旧笑:“顺便可以接着这机会继续套近乎,挺好。”

**

快速地解决完晚餐。

余下的夜,闻姜和陆时寒在客厅比肩而坐。

陆时寒用闻姜的电脑翻阅邮件,闻姜坐在一旁翻阅剧本,间或刷微博。

有很多个瞬间,闻姜觉得这样静坐着,心里无比舒坦。

白日南柯问她,他们是什么关系。

那时闻姜没找到合适的形容,如今脑海灵光一闪,找到了——像过日子。

习惯身体烈火般的纠缠,也习惯灵魂平淡地相对。

各安其事。

热搜上,有个名字吸引了闻姜的注意力,是陆时寒曾经给她看过的那部短片《灰色国度》的名字。

陆时寒给她看片的时候,短片还没上线。

现在既然片名上了热搜,多半是短片上线发布了。

闻姜点开这个关键词,界面里出现的热门微博,都是短片的资源链接,以及几句短评。

闻姜快速地浏览提取关键信息。

关于短片的评价五花八门。

有人认可点赞,有人质疑短片出炉的动机,有人论证片子里所提供的数据真假,有人借此抨击相关部门和企业不作为,有人留言表示要为了下一代努力净化一片蓝天。

近几年国内各大城市深受雾霾困扰,人们开始越来越多的关注雾霾的相关信息以及环保。

因为雾霾关联着每个人的健康状况。

几乎人人都知晓pm2.5.

但环保行业在国内的现状一直很尴尬。

在许许多多的国人眼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环保在国内都只是停留在公益范畴和概念领域。

环保事业在世人眼里,多半是慈善家和志愿者搞得公益活动。

《灰色国度》里有一段环保部门员工的自我吐槽和自黑,道出相关工作人员的无奈。

国内的现状是一方面环境情况恶劣,另一方面进行环境执法又很艰难。

环保部门地位尴尬。

遇到问题企业提出停产整改意见,地方政府拿工业产值和经济增长指标来说事儿,就要搁置;环保法滞后,遇到不合法情况进行罚款,数额对相关企业来说也是不痛不痒,甚至远低于其进行相关环境治理增添的设备和运转费用。部分企业宁可被罚,也不改变作为,这样反而损失更小。而个别企业污染严重激起民愤被媒体曝光,发酵成社会事件,环保部门又会反过来被政府相关部分追究失察之责。

环保不是一国之事,是全世界的事。

古往今来有很多人走在为此呐喊的路上,闻姜扫眼了身旁这个“斗士”。

陆时寒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长文档,里面是一堆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