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对的,我当时都看傻了。”飞英到今天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龙脊山的震撼之情,居然有门派会把一座山作为大门,真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就算到今天,站在山脚下仰望龙首,他依然会情不自禁地生出敬仰之情。

龙脊山门口,有几个归元门的弟子在守卫,看见飞英来,笑眯眯地和他问好,叫他“赵师兄”,对于他带来的人,他们问也不问便放进去了。

然后,飞英摸出了阵盘,挠挠头:“咦,运气不好,今天又变了,让我算一算。”

殷渺渺:“…”

“我们门派的入口是个很大的阵法,经常会变来变去。”飞英熟稔地破着阵,“变一次,进的门就不同,有时候要绕好远的路呢。”

殷渺渺问:“所以你们门派人人会破阵?”

“不是不是,不学阵法的话,只要学会破门口的阵就行了。”飞英给她看自己的小阵盘,“新弟子入门都会有这个,破起来不难,就是费点时间。”

殷渺渺由衷庆幸自己当年没拜入归元门。

“好了。”飞英算出了方位,“姐姐,云前辈,你们跟着我走。”

殷渺渺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阵法的痕迹,就是非常普通的山路而已,但是闭眼静静感受一番,就能发现这里的灵力极其复杂,交织成了数十种不同的纹路,看着就让人头大。

飞英拐个弯:“虽然平时破阵出入很容易,但是,大门口的阵法超复杂的,一共有三十二种,只是有些没有启动而已。”

每个门派都有护山大阵,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一旦被启用,无论是对敌还是防御,都会有极其强大的效果。归元门的阵法如此,一重套一重,暴力破解都需要不少时间,别说是潜入者了,被困死的不知几许。

“到了。”

殷渺渺踏出了阵法,眼前豁然开朗,天高云淡,无数弟子来来去去,热闹极了。

飞英探头望了望:“运气不错,我们直接到中宫了。”遂指着各个方向介绍,“我们门派有八门,很好认,哪个门就在哪个方位,中间是中宫,演武台、论道场什么的就在这里,乾门在南。”

他们说着就往南面的乾门走去。

归元门的八门算是八个不同的分支,虽然以乾门为首,但各门的事务自理,掌门鲜少过问,若有事关门派的大事,便召集各门的门主一起商量。

殷渺渺恍然,冲霄宗是但凡有人结婴,便会单独分出一峰来,而归元门不是,无论结婴与否,永远都在自己拜入的门内,绝不会被分出去。如此,哪门多了元婴,实力便会增强,哪门陨落了高阶修士,实力就会减弱,永远不可能达到均衡。

这就很有意思了。

“我记得,你们掌门之位是必然出自乾门吧。”她问。

飞英点头:“对,其他七门的人只能争门主的位置。但是不算化神,化神期是太上长老,不属于任何一门,单独受门派供奉。”

“原来如此。”殷渺渺心里大致有数了。

“到了,这里就是我大师伯住的地方。”飞英对这儿太熟悉了,和自己的院子没什么区别,压根没想到要通报,高喊了一声,“大师伯,我来了。”

殷渺渺:“…你进去说一声。”

“哦,那姐姐你们等等我。”飞英的表现充分体现了他在门内的受宠程度,规矩两个字压根不存在,“大师伯你在不在啊?”

赵远山老远就听见了他的声音,无可奈何地骂道:“不好好修炼,又跑去干什么了?”

飞英气得倒仰:“大师伯,我说要历练,你说太危险,我出去逛逛,你又要说我偷懒,这年头做晚辈怎么这么难?”

赵远山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飞英说:“大师伯,我姐姐和她师兄过来了,好像是他们师门的意思。”

“哦,冲霄宗的素微和含光吗?”赵远山略一思索,颔首道,“叫他们进来吧。”

殷渺渺终于见到了飞英的这个大师伯。对方的外表年纪大约在四十多许,蓄了短须,穿着中正严谨的道袍,是个再典型没有的道门前辈了。

她不卑不亢地寒暄问候了一番,又感谢他当年的赠物。赵远山同样非常客气,说她后生可畏,也谢过她昔年带回飞英的事,并且邀请她在乾门小住。

修士的小住,三五年绝不算多,而殷渺渺本也是为了魔修的事来的,自然应下不提。

飞英忍着无聊听他们客套完,迫不及待地说:“姐姐我带你去。”

赵远山嘱咐他:“好生招待贵客。”

“知道啦。”飞英满不在乎地摆手,“我走了。”

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坐不住的少年孩童,可是一离开,就问:“姐姐,大师伯…我长得是不是很像大师伯?”

殷渺渺低头看他,这个被她从凡间带来的小朋友已经长成了少年,咋咋呼呼的性子底下,有颗敏感而通透的心:“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呢?”

“人有的时候应该糊涂一点。”飞英长长叹了口气,黯然道,“我不知道是最好的,对吧?”

殷渺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经有答案了,何必问我呢?”

“因为我很想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娘会被人追杀,不得不把我丢到凡人界。”飞英说,“我私底下问过师父,他说是魔修干的。”

“你不信。”

飞英特别冷静地问:“我觉得他们在隐瞒真相,虽然肯定是为了我好,但这也证明了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要是真的置之不理,又怎么对得起我娘呢?可我一意孤行去找答案,又会让师父他们伤心。”

“长辈们的好意,通常都是有道理的,听从不是坏事。”殷渺渺笑了笑,“但是,那终归是他们的想法,他们的以为,路却是你自己走的。”

飞英皱起眉毛。

殷渺渺道:“往好处想,他们可能只是觉得你太弱了…”

飞英:“…”扎心了。

“好好修炼,日子长着呢。”

这倒是再实在没有了,飞英马上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重新高兴起来,把她和云潋(真是没有存在感的人)带去乾门的客居。

院子大气方正,带了个风景优美的后花园,比及凡间的公侯府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飞英前前后后介绍了遍,信誓旦旦地说:“姐姐你信我,这个院子是最方便出门的,离我住的地方也近,你随时都能来找我玩,云前辈想要练剑也方便,东院就有个小演武场,西院是个高楼,说实话,主院冬天住不错,夏天就得住楼上,凉快。”

殷渺渺领了他的好意,决定就住在西院的小楼上。

“我就住那边的院子,对,有桃子树的那里。”飞英给她指明方向,“那边是大师伯住的,那边是二师伯,再那里是我师父,最里面那个是小师叔。”

殷渺渺非常自然地问:“说起来,你小师叔…”

“呃,小师叔他最近闭关了…”飞英眼神飘忽,“可能快要突破了吧…哈哈,应该就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23333,一下子见面就没意思了~~不过肯定快了,就这两天吧~~明天见~

第240章240

慕天光闭关了,这姑且算是个好消息,至少证明他未因秘境里的事存有心结,仍能专心修炼。

殷渺渺放了心,一门心思地做起客人来。

而飞英招待起客人来也有模有样,带她(云潋待在院子里悟剑了)到处参观,演武台、论道场、破阵池、悟剑壁…气质与冲霄宗大有不同。而他们有个内部的坊市,地方不大,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符箓、丹药、幼年灵宠都能买到,还有一家卖酒,一家卖肉食。

“丹心门和御兽山离我们很近,所以常会来做客。”飞英咬着烤串,含糊不清地说,“御兽山这个地方吧,挺奇怪的,和凰月谷似的分两派,一派认为灵兽就是畜生,能为之驱使就好,还有一派觉得灵兽就是自己的半身,不能轻贱,同床睡同桌吃,完全当个人来对待。”

殷渺渺买了几坛子酒,这儿的酒水酿造的原料和翠石峰不同,烈而霸道,十分烧喉:“那丹心门呢?”

“他们每年都要考试。”飞英说起来就蛋疼,“还要举办什么炼丹大赏,辨识丹药、改良单方、研究新丹什么的,超级热闹。”

听起来是个学术气氛挺浓的门派,殷渺渺觉得有趣:“那你们北洲很热闹啊。”

“是啊,串门的特别多。”飞英抬抬下巴,“御兽山的又来卖灵兽了。”

殷渺渺看了眼,发现前面的一个摊子上围了好多女修,不由诧异:“这是卖什么?”

“棉花兽。”飞英撇撇嘴,“特别可爱的毛茸茸的妖兽,很受女修欢迎,它们的毛可以用来编织什么东西,颜色很好看…姐姐?”

“我去看看。”殷渺渺朝着摊子走了过去。

摊主的面前放了许多箩筐,里面是一只只的“棉花糖”,毛发鬅松而柔软,短腿大耳朵,像是只兔子,挠挠它就会发出哼唧哼唧声音,非常软萌,而且颜色是种特别小清新的色调,饱和度很低,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旁边是些编织好的小饰品,什么络子、绒花、盘扣、绳结,花样很多,一看就知道是用这种棉花兽的毛编织而成的。

殷渺渺注意了下挑选妖兽的女修,发现她们身上多多少少有这些小玩意儿,顿时明白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修真界diy,集养宠物和手工为一体,怪不得这么受欢迎。

“我要这只。”女修们挑挑拣拣,热络地讨价还价。

有人发现了飞英,笑着叫了他一声:“赵师弟也要买吗?是想送给谁?难道是邱烟师妹?”

“什么,是要送给邱烟师妹?”其他人马上朝他看去,纷纷暧昧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旁边铺子快步走出来个小姑娘,大声说:“飞英师兄才不会买给邱师姐呢,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飞英莫名觉得很丢脸,赶紧大声辩驳:“我不买啊。”

小姑娘就很得意,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听见没有?”

“林铛师妹!快放手!”飞英艰难地把胳膊抽出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殷渺渺再也忍不住笑意,没想到不知不觉,少年少女也到了争风吃醋的年纪。她体贴地没有多管闲事,揪了只最胖的棉花兽买了下来,软乎乎的灵兽抱在怀里手感极好,撸起毛来也十分顺滑,真是再好玩没有的宠物了。

更好的是,它只有五阶,灵智未开,性格温顺,绝不会因被人类豢养而感到痛苦。

飞英那边的情况却不太美妙,今儿本来就是十五,是约定俗成的集市日,门派里闲着没事的、想要买东西的,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这条街道上。

所以,刚刚被打趣的邱烟师妹,好巧不巧正好也来了,比起活泼大胆的林铛,邱烟纤细而柔弱,恰如弱柳扶风,叫人和她说话时都不自觉得放低了嗓音,生怕把她吓着。

“赵师兄。”她轻柔地打了个招呼,“林师姐。”

林铛用鼻子哼了声:“有些人不是受伤了吗?怎么眼巴巴地跑出来吹风?”

邱烟涵养极好:“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多谢林师姐关心。”又极其自然地说,“赵师兄,上次的事我还没有谢你,多亏了你在中洲为我找的灵草,若非如此,我的伤势绝没有那么快痊愈。”

飞英没放心上,摆摆手:“别客气,举手之劳。”

于是,其他几个师姐纷纷笑了起来,而林铛看起来就特别生气了。

“飞英。”殷渺渺终于看够了,出言道,“走了,我还想去那边看看。”

飞英如蒙大赦,赶紧开溜:“好好,我们走吧。”

霎时间,在场的修士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掷在了殷渺渺身上,并且立即看出了她不是北洲的修士,因为衣着打扮实在太不同了。现今北洲正值酷暑,女修们多是穿着宽大的法衣,袖子直到手肘,有少数大胆的设计则是在袖子上多开两道口子,下垂时与一般无二,若是抬起手臂,便会露出雪白的臂膀。

然而,殷渺渺穿的却是在中洲青龙城里买的夏衣,上襦极其轻薄,外头是件齐胸的襦裙,穿法和当地迥异。不过,她气质稳重,和飞英站在一起就是姐弟的模样,绝不会叫人想歪。

是以,众人虽然稀奇她的身份,倒也没有多想,只是问:“不知这位道友是…”

“道号素微,师从冲霄宗。”她笑了笑。

这名字可一点也不陌生,嘴快的林铛“咦”了声:“那不就是打败慕师叔…”

“咳咳!”年长的女修们同时清了清嗓子。

林铛闭嘴了,慕师叔在门派,不,在整个北洲的受欢迎程度不容挑衅,何况,比赛的时候慕师叔是受了伤的,要不然才不会输呢。

“原来是素微道友。”在场修为最高的金丹女修落落大方地说,“在下李心桐,隶属坤门。”

殷渺渺很客气:“李道友。”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做了自我介绍,随后说她远道而来,要请客吃饭。殷渺渺以有事在身谢绝了,但表示大家有空可以互相交流切磋,这才得以脱身。

“唉哟,今天运气不好。”飞英愁眉苦脸,“姐姐,我和你说,李师姐特别仰慕小师叔,肯定会找你切磋的。”

殷渺渺跟着叹气:“慕天光有这么受欢迎吗?”

飞英干笑道:“可能在紫微城里不是很明显哈,但是,小师叔在我们北洲的人气是很可怕的,他出门买东西,街上会堵…”

殷渺渺:“你认真的吗?”

“我没有夸张,是真的,所以小师叔平时都不敢出门,可就算不出门,她们也会找借口去找他‘请教’,这段时间是因为小师叔闭关了,我们乾门才安静些。”飞英强调,“更重要的是,小师叔要是和哪个女修说话,她就会被其他师姐师妹们,呃,纠缠一段时间。”

殷渺渺:“…”秘境里的事是不是该捂牢一点。

“最糟糕的是,”飞英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最近那些女修都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觉得小师叔性子变好了,居然不怕他,比以前更热情了,说是因为…魅姬。”

殷渺渺哭笑不得,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她背了黑锅。

而后,出于各式各样的心思,归元门的弟子不断来找她切磋论道,门派之间自然有暗自的较量,是以上面的人都没有阻拦,甚至乐见其成。

殷渺渺亦有意不断促进自己,故而没有特别拒绝,遇到合适的便切磋一二,然而并未使出全力,只以幻术和法术应敌,有输有赢,给足了主人家面子。

因此,归元门的弟子既认为她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又觉得她为人谦和,并不难相处,渐渐的与她走动得多了起来,其中又以女修为主——不排除是以找她切磋为借口,来乾门溜达溜达,看看慕天光出关没有。

“唉,习惯就好。”飞英老练地表示,“人只会越来越多,小师叔应该快要出关了。”

殷渺渺:“…为什么?”

“因为马上就是挑战赛了啊。”

飞英热情地和她科普了一下归元门即将到来的盛事:“我们门派有个挑战赛,十年一次,邀请隔壁丹心门和御兽山也来,大家交流切磋,而且可以向任何人发起挑战,被挑战者如无意外,不得拒绝。小师叔基本上都会参加,因为很多人都想挑战他。”

殷渺渺:“…他还真是体贴。”

“剑修嘛,不都这样,从不畏惧挑战,来一个战一个,来一对战一双。”

“他不是闭关吗?”

飞英笃定道:“很快就会出来的,我听大师伯说,今年的挑战赛是想在魔修来之前比一比,选出合适的人和魔修比试,小师叔怎么可能错过?而且他只是闭个小关,一年多了,应该差不多了吧。”

殷渺渺不怎么诚心地说:“那我很期待了。”

乾门最里的院落。

慕天光于静室中睁开了眼睛,周身紊乱离散的灵力逐渐被收敛,慢慢恢复到了过去圆融稳定的境界。

此次进阶如他所料,前期的积淀已然足够,差得不过是静心突破的时间,这一年多的闭关,足以让他迈过这个坎儿了。

如今,他以金丹中期的修为对付魔修,当比初期更多了几分把握。

又花费了几日巩固了下境界,慕天光终于起身推门,结束了这次的闭关。

“恭喜慕师叔出关。”守在门外的杂役弟子喜不自胜,忙道,“今儿是挑战赛的第十天,大家都盼着师叔出关呢。”

挑战赛?慕天光略略思索,颔首道:“我知道了。”

既然碰上了,正好也可以给他试试手。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小朋友也到了被人爱慕的年纪[doge]

唉,年轻真好~

下章见面,明天见

第241章241

今天是挑战赛的第十天,比赛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炼气期和筑基期的弟子都已挑战完毕——飞英出人预料地受欢迎,被许多同辈的弟子点名挑战了——现在将要开始的是金丹期的比试。

这自然是所有比赛中含金量最高的,演武台周围早早站满了看客,归元门的掌门和其他四门的门主悉数到场(剩余的三个门主在闭关),还有两个御兽山和丹心门的元婴真君,场面委实不小。

而这一回的比试关系到之后和魔修的对战,不仅是归元门,丹心门和御兽山的精英弟子也都到了个七七八八,高手惜高手,人人跃跃欲试。

比赛一开始,就有人眼疾手快地占了位置,大声道:“在下御兽山王错,请战贵派坤门文茜,不知文道友在否?”

有人答:“文师姐外出历练,尚未归来。”

王错似有失望,但很快又点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人乃是归元门坎门弟子,一听被挑战,迫不及待大喊一声:“某来也。”

二人便开始斗法。

旁观的弟子看得眼睛一眨也不眨,时而惊叹,时而顿悟,几乎人人皆有收获。这也是门派要不断举办比试的目的之一,让弟子们通过旁观别人的战斗提升自我的能力。

飞英打了三天,累成了狗,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坐下来看比赛了。他天资不俗,却因为长辈们的保护而缺乏斗法经验,每每看到别人以阵法迎战,都会恍然欲试:“啊,还可以这样!下次我也要试试。”

殷渺渺却没他看得那么入神,等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别人的对敌之法只能用以拓宽眼界,并不能直接取之,必须要融入自己的道法才行。她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王错的灵宠和对方的阵法,思考着若是自己该如何破解。

同境界的阵法固然高明,但阵法的原理既然是灵力的编织,那么只要破坏掉它的运行路线,阵法不攻自破,俗称——拆迁流。

王错的挑战很快就结束了,他没有再挑战别人,下台调息去了。

前脚刚走,后脚又有人上去,朗声道:“请战坤门李心桐。”

“哇,这是兑门的吕师兄。”飞英精神一震,八卦道,“他喜欢李师姐!”

李心桐是个痛快的性子,飞身上台:“来了。”说着抽出长剑,英姿飒爽,“看看今年你能不能赢我。”

吕师兄说:“输了,十年我再来,赢了,请师妹赏脸,让我做东请顿饭,如何?”

台下爆发出强烈的起哄声:“答应他!”

李心桐大笑:“你先赢了我再说吧。看招!”

兵器相撞,清脆叮咚。

“我压一块灵石,肯定是李师姐赢,李师姐赢了肯定挑战小师叔。”飞英摇头晃脑,“年年如此,从没有例外。”

殷渺渺忍俊不禁:“是吗?”

“肯定是啦,等小师叔来了,他会一直在台上等挑战,来一个踢下去一个。”飞英耸耸肩,“以前还有下注的,现在都没了。”

殷渺渺轻轻笑了声,突然道:“哎,别主动告诉你小师叔是我来了。”

“为啥?”

她一本正经地说:“万一他要和我打怎么办?”

“很有可能。”飞英一点没起疑,“小师叔上次输给你,这次说不定就想找回场子,你们俩要是再打一次…”

“谁输谁赢都很尴尬,我毕竟是来做客的。”殷渺渺体贴地找了借口,“回头我再去拜访他就好。”

飞英被说服了:“唉,我晓得啦。”

说话间,吕师兄被李心桐一剑掀翻在地,口吐鲜血。李心桐道:“认输吧。”

“还早呢。”吕师兄咳嗽了几声,擦擦唇边的血迹,艰难地爬了起来,“师妹不必手下留情,既然是比试,就该全力以赴。”

李心桐十分感动,然后毫不犹豫地出了剑。

“吕师兄根本不擅长斗法,他是个阵修。”飞英津津有味地说,“为了李师姐才转成了半个法修,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殷渺渺打趣道:“我听说邱烟和林铛修炼刻苦,约莫也是是爱情的力量?”

飞英脸皮一抽:“我想效仿小师叔不沾…呃…效仿我师父!一心求道,至死方休。”

“你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早下结论,有人和你同求长生,未必是坏事。”殷渺渺怀疑是不是自己和向天涯当初做了个坏榜样,才叫小朋友对感情视若猛虎。

可是飞英干干脆脆道:“没兴趣。”

“那也好,按照你的心意吧。”

不多时,台上的对战到了尾声,一如飞英所料,李心桐赢了。吕师兄拍了拍沾满了灰尘的道袍,长叹了口气:“多谢师妹指教,十年后我再来。”

旁观者多有唏嘘,有个女修特别同情:“吕师兄真的好痴情哦。”

她的朋友打趣:“那你不如…”

话没说完,对方又斩钉截铁地补了句:“但我选慕师叔!”

朋友们:“…”

而李心桐十分抱歉地送走了吕师兄,举目四望,平日里豪爽的模样添了丝踟蹰羞窘:“那个…请战慕师叔。”

飞英握拳一锤手心,大声道:“我就知道!”

有好事者正想说慕师叔在闭关,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硬生生把这燥热的温度压下去了几分:“应战。”

周遭一静。

下一秒,慕天光的身形出现在演舞台上,黑衣如墨,一如往昔:“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