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生气了,呆会去到八哥府上,还要见过很多兄弟妯娌呢,有得你忙的。这可是我们成婚后参加的第一次聚宴呢!”十四阿哥笑着刮了刮她皱起的鼻头。

“哦,又要恶梦重演了呀!”浅颜叹了口气,扯来他温暖的手将凉凉的手塞过去,直到他自动握住,唇角勾了起来。“不是说让真日泰安他们陪我来就好了嘛,干嘛还要大老远的赶回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从宫里直接到八哥的贝勒府上可是快多了!”

十四阿哥凑过来,有些赖皮地将方才被他评为一团衣服的某人抱在怀里,“我也想陪你一起过去。反正有的是时间,早去那里也没事干,只能和八哥他们干瞪眼,多无趣啊!哎,姐姐,不生气了吗?”

浅颜眼睁睁地看着某人涎着脸撒娇又讨好,这样的十四阿哥有种介于男子与孩子之间的可爱,当场将一直难以抗拒美丽可爱东西的某人震晕,傻乎乎地说,“我没有生气呢!不过祯儿好可爱哦…”说着扑过去,在那张白玉般的脸蛋上亲了一记。

可爱?

某位阿哥爷别扭地黑了脸,明显排斥的神色在看到怀中的人温温暖暖的眉眼时,不自禁舒散。她难得的主动亲吻更是令他心猿意马,快一步地箍住她后退的身体,俯首在那浅色的唇瓣上辗转亲吻,略带惩罚性的吸吮啃咬,直到魇足方收势放开她。

某个总是不长记性的天然呆被吻的晕晕乎乎的,安静地伏趴在十四阿哥怀里喘气,直到马车抵达目的地,被人抱下马车时方清醒。僵硬地任由十四阿哥揣扶站好,浅颜清楚地瞧见身畔某人眼里欢愉的笑意,脸颊顿若火烧。

浅颜忙侧了侧身子,有些掩饰性地低首遮住红肿润泽的唇瓣,拉着十四阿哥顶着周遭下人们无比暧昧的目光奔进贝勒府。门前守卫的侍从认得他们,自然任他们大大方方地闯进去。

跟在后头的真日看见自家主子如此莽撞的样子,摇头叹息,心道十四爷将格格给纵容坏了,总是不看场合就横冲直撞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莫怪乎万岁爷和各宫娘娘们总喜欢拿这个单纯直接的格格寻趣呢。

方进门,便遇到欲出门迎客的八阿哥,见到他们,那双温润若秋水波澜的明眸闪过一丝欣喜,迎了上来。

拖着十四阿哥走进门的浅颜姑娘,当瞧见气质温润儒雅、皎洁似月、优雅若仙的八阿哥走上来,颊边露出两个酒窝的笑容,眉眼弯弯的。

“八哥,弟弟给您祝寿来了!”十四阿哥爽朗的笑道,接过泰安呈上来的外表装饰古拙雅致的礼盒双手奉上,充分表达了兄弟间友爱的敬意。

“谢谢十四弟和浅颜!”八阿哥接过礼盒,微微一笑,和熙若风。

“八哥,浅颜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浅颜笑眯眯地说着祝词,眼睛光明正大地瞄着寿星,直到将人瞧得赧红了脸,不住点头,“嗯嗯嗯,浅颜还是觉得八哥最帅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啊!古人诚不欺我也!”

这群站在高处的皇阿哥哪里能听到过女性如此直白无讳的称赞,当下八阿哥笑容依旧却是微红了脸,视线扫向十四阿哥,只见他微笑不语,黑眸晶亮如炽,点点是毫不隐藏的情意。

“唷,感情在姐姐眼里,我们兄弟几个是不及八哥了呢!真是伤我们的心啊!”九阿哥唱作俱佳的声音横里插来,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味。

浅颜暗暗翻了个白眼,回身便见到九阿哥、十阿哥两人在侍儿的引领下进来,身后跟着捧着寿礼的太监,可谓派头十足。

“九弟才不会伤心哩!因为九弟是美人呢!美人如花隔云端,说的就是九弟这样的美人儿哩。而八哥是帅啦,两种不同的类型是不能比较的!”浅颜认真地反驳,殊不知如此大咧咧的说辞,之于眼前这群尚未接触过此类大胆赞语的阿哥们皆略觉不好意思,九阿哥更是乍红了一张俊脸。

“姐姐…我是男人,怎能说美…”九阿哥气息不稳,显然无法忍受自己的长相被人说成是女人的事。

浅颜眨眨眼,疑惑地问,“九弟,你虽然长得很美丽,也令很多女人羞愧,但你是男的,这一点不会让人搞错的呀!为什么有如此一言?”

“大慨是因为姐姐说九哥长得美的原因吧!”十四阿哥在一旁好心地为有些迷糊的妻子补充。几个兄弟目光相觑,皆从彼此眼中瞧见了然,知道某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九弟确实是长得很美呢,这点是毋庸置疑呀!”浅颜理所当然地说,尔后明白过来,忍不住发笑,“嘻嘻,九弟莫不会以为凡是美人者皆是指女人吧?”

闻言,八阿哥等人皆知道自己方才误会她的意思了,她确实只是纯粹的赞美,不沾任何情感戏弄。

九阿哥再次红了脸,美颜如花似玉,明眸流光溢彩,一瞬间美不可方物,惹得在场的男女皆瞪大了眼看得不能自己。九阿哥见状,收敛起失态,美眸一溜儿扫过那群痴然的太监侍从,背着浅颜时阴冷的眸光扫向众人。

被那样森冷不愉的目光扫中的人心里猛地打了个突,霍然忆起眼前这位爷虽然美若天仙,私底下素有毒蛇之称,可不是个好惹的主。想着赶紧低首,神色恭敬。

十阿哥跳到浅颜面前,好奇地问,“姐姐,那十四弟呢?在你眼中又是怎样的?”

话落,原本微笑不答茬的十四阿哥目光如炬地望过来,九阿哥当下投来一个兴灾乐祸的眼神,八阿哥温文尔雅地笑着,候在一旁的侍从下人们虽然不敢吱声打扰主子们的话,也是个个拉长耳朵亮起双目,想听听一向状况不断的浅颜格格又有什么高见。

成为众目所瞩对像,备感压力的浅颜嘴角隐隐有抽搐的痕迹。

老十,你答什么腔啊?又没有人问你问题,你可以保持沉默当哑巴的啦!

一言惊煞人

抽了抽嘴角,不用看也感觉到某人对她的迟疑很不满了,无形的压力惊得她叫苦不迭,马上厚着脸皮大声说道:

“祯儿当然也是很帅的啦!”嗯,这是实事,不需要太过脸红心跳。

“帅?!”众人不解。

浅颜微蹙眉,搅尽脑汁寻找适合的代名词,“就是很好看、很吸引人、很有魅力的意思啦!其实你们兄弟都长得俊俏秀美,是我太平凡了,就像天鹅堆里的丑小鸭,哪有你们生得好?”

八阿哥蹙了蹙眉头,“胡说,浅颜也是个清秀佳人,刚刚好,不差!”说着温和地摸摸她的脑袋瓜子。

浅颜个子不高,连一米六都不到,站在这群标准的北方人中,总显得那么丁点娇小玲珑,惹得几个阿哥格格闲来无事甚是喜欢摸摸她的脑袋,也不管年龄大小的玩闹。

“哎呀,我的爷哎,大冷天的怎么全聚在这儿吹风呢?”

随着飒爽的娇嗔,是明眸皓齿、顾盼生辉、朗朗若霞的美丽女子自花厅迎了出来,也不管是不是人前几许,亲亲昵昵地挽上八阿哥的手臂,举手投足间是世间女子少有的尊贵傲然。

“八嫂!好久不见了!”

“八嫂!”

几个阿哥纷纷上前见礼,八福晋挑挑娥眉,笑道:“九弟、十弟、十四弟和浅颜都在呀!呵呵,浅颜,一段时间不见,模样儿倒越见俊俏了!想来是婚后十四弟极疼宠的功劳了!”

浅颜扁扁嘴,好哀怨地倒竖着眉,“八嫂,就不要拿浅颜寻开心了吧!”然后转脸向众人,“看吧,有八嫂如此的妙人儿在,浅颜充其量也是个不差的人罢了!”

“才不是,姐姐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十阿哥大声反驳,尔后发现自个嗓门太大了引起众目后,晓是生性率直不拘,也不禁微微赧红了脸皮。

在场众人尚在惊奇无语中,八福晋掩唇一笑,拉着浅颜的手,亲亲热热地说道:“好了好了,各位爷,酒宴就要开始了,你们都进来吧!浅颜今儿个已嫁给十四弟,便是我们的十四弟妹了,来来来,八嫂带你去和妯娌们好好认识一番。各位爷,我们可要先走了!”

“嗯,去吧!”

“八嫂您走好!”

众位阿哥一阵拱手笑送,天朝男儿的雍容贵气显露无疑,唯独浅颜晕晕乎乎地任八福晋热情地拉走,看了看含笑望过来的十四阿哥,再瞅瞅身畔长袖善舞、进退得体的美丽女子,在心里唉叹了声,认命地扮演起十四福晋的角色。

嗯,绝对不能给祯儿丢脸!

两人来到热闹的花厅,就见一屋子花团锦簇般娇贵优雅的福晋格格丫环,看得浅颜不禁一阵头皮发麻。看来,要享受美色也要附出一定代价的呀!

浅颜一一上前见礼,小心翼翼地将真夜真日叮嘱的礼数做尽,暖暖的微笑,讨喜的个头,加之有某个众人心知肚明的强硬后台撑腰,顺利地赢得了在座众位福晋格格们的喜爱,一下子便姐姐妹妹一般说笑起来。

在这里,浅颜能认得的有娴雅雍容的太子妃石氏、温和宁静的三福晋董鄂氏、沉敛淡定的四福晋那拉氏、温软腼腆的九福晋董鄂氏、活泼开郎的十福晋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如花似玉般的各色古代女子,将浅颜这个一向有爱美之心的人瞧得心花怒放。

如果,没有那咬文嚼字、一堆云里雾里的攀比就更好了!浅颜微觉遗憾地想。

在浅颜陪笑得脸儿快僵硬得如同外头未消融的冰块时,尊贵的阿哥爷们全到齐了,众人移驾去正厅相聚喝茶,一大家子沾亲带故的人相聚一堂。

“姐姐,很累吗?”十四阿哥摸摸妻子微僵硬的笑脸,低声问道。

“没有啊,只是不习惯应付那么多贵妇人罢了!”

浅颜含糊地说,很努力反省自己,是不是同时代脱节了,不然为什么她们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她插不上嘴的。什么时下流行的胭脂水粉啦、什么颜色的锦绸缎子做的衣裳好看啦、什么哪个阿哥家又添了几房庶福晋啦、哪位爷又升迁做了个饭碗流油的好差事啦…

总之,她听得糊里糊涂,倒是在一屋子贵妇人中,有些异想天开地想:如此多的美女,多好的人力资源啊,单单是皮相,在二十一世纪也是一种明星噱头,若能全部解放去当艺人,也算是一种妇女解放,女子的身份提高,中国就能比西方先进百年了…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大多是做着能强国的梦想的,若能回到过去,若能改变那段不堪的历史…

想着,抿了抿嘴,知道自己YY过头了,不切实际的东西还是少想吧!抬首看见对面的四阿哥投来一记目光,马上回以一笑,示意他放心。

“不要紧,慢慢来!”十四阿哥笑了笑,将一杯温度适中的清茶放到她手中,“来,喝些茶解渴!”

“哦,谢谢!”咕噜一声呷掉半杯茶,姿势有说不出的粗放豪迈,抬首却见一屋子人眼睛发直地盯着自己,忆起自己面前的可是些三百年前的皇子福晋,可没有她这么粗鲁鄙俗的,赶紧裣裳坐正。

众人抿着有些颤抖的唇角,若无其事地别开目光,只是端茶品饮的人,无论男女姿态益发的优雅细致,小口小口地品享着手中的香茗,看得浅颜的脸皮烧起来。

十四阿哥挑了挑眉,一脸趣味地看着妻子的窘态,真日尴尬地陪笑,暗地里磨牙霍霍的声音听得浅颜心惊肉跳。

“姐姐”脆脆嫩嫩的声音不谛天簌之音解了浅颜的尴尬,小小的人儿扑了过来。

“小包子!”浅颜高高兴兴地接住扑来的香软人儿,抱在怀里用自己微凉的脸颊猛蹭着孩子嫩乎乎的脸蛋儿,“小包子,想死姐姐了,你有没有想姐姐呀?”

“想!”被称作桃寿包子的十八阿哥搂着她的脖子,好认真地点头。

两人正上演着一出别后重逢的亲热戏剧,一只手适时地拎起小包子身上桃金色的褂子,将他移了个位儿。

浅颜眼巴巴地看着十四阿哥一手拎着自家弟弟、一手掐上小包子粉嫩嫩的小脸蛋。而那颗特别的包子却仍是不哭不闹,连叫痛也没有,静静地任自家哥哥在自个身上展示恶形恶状,看得浅颜心疼不已。

“祯儿、祯儿,不可以欺负小包子!”浅颜拍开他的手,抱过脸颊被拧得红红的小十八。

“哼!”十四阿哥懒懒地打鼻腔哼了声,不满的说:“姐姐每次都是对小包子比我好。”

“诶??”浅颜微愕,傻傻地看着十四阿哥晶亮的黑眸,有些迟钝地发现某位霸王龙的阿哥爷好像吃醋了赶紧努力地笑,试图安抚此刻显得有些孩子气的丈夫,不然明天真的会下不了床的啊!“哪有?小包子还小嘛!乖,祯儿,不生气哦,明天我做饭给你吃!”

十四阿哥似笑非笑,她以为她在哄小孩子吗?“还有蛋糕!”他讨价还价,如此良机不“得寸进尺”实在有违人之本性。

“是,还有蛋糕!”无奈地应承。

自从某次心血来潮,试着做了个很古代化的简陋蛋糕后,偏爱糕点成痴的十四阿哥从此欲罢不能,总是缠着浅颜做。而在这种年代,烤制蛋糕实在是一件麻烦事儿,试验了一次后,浅颜便偃旗息鼓不想再做了,只是没想到十四阿哥会叨念到现在。

看着那个俨然一家三口的角落里,眉目间皆是温柔牵绊的男女,众人不自觉微笑之余神色却是不一。

或许是羡慕那份夫妻间单纯的感情、或许是享受那方天地的温馨幸福、或许是追索那些生命中本不应该存在的奢望…有些孩子气的俊美男子、温暖干净的女子,这样的组合,让一些人心痛起来。

八阿哥温雅地微笑,视线不着痕迹的投注在那个女子身上。

最是不经意的抬眸一笑,却是最能触动人心、断却愁肠、掩去种种负面情感,只愿求得她浅浅一笑,便是倾尽了余生的幸福了。这便是她特别的地方吧,特别到欲毁不能、欲爱不得,让人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仅有的小小温暖。

那笑语相戏的两人,幸福宁馨、举案齐眉,幸福得教人心都痛得积血了。可是,他们早在最初的相识时,已没有了姿格得到这样简单的幸福…皇家之人,哪来的幸福可讲呢?

“爷,您怎么了?”八福晋关心地问,敏锐地发现丈夫微微的失神,见旁人的视线若有似无的都聚在那仿若一家三口的角落,取笑道:“看十四弟和浅颜,很相配呢!很幸福啊!皇阿玛倒是指对了一次婚事。”

端茶的手微微顿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放在唇边浅浅抿了口,温和地笑道:“嗯,很幸福呢!”只是这样简单的幸福从来不适合他。

八阿哥一向是温和儒雅、气若兰馨、有条不紊,就算心中有计较,也在多年的宫廷尔虞我诈的生活中不着痕迹地泯去了。虽是夫妻,但这样温润男子心里的某个角落,八福晋还是无法触及的,自然也不知道丈夫某些想法,听罢丈夫的附和,明明媚媚一笑,骄傲的眉宇间艳色殊绝,光彩夺目。

“可不是!像十四弟妹那样的女子,天下间怕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拒绝的吧?就连一向冷面冷心的四哥都对她关心爱护有之,让人瞧去了却无法嫉妒呢…”

四哥?剑眉微跳,强压下心中的异样感,八阿哥轻掠了眼面容凛凝地慢慢品茗的四阿哥,倏尔淡然一笑,有如清风拂晓过一汪春水,美丽却难以挽留。然后只是微笑倾听一旁妻子的絮叨,视线再次转回那方天地…

“姐姐啊,小包子已经大到不需要抱了!皇家的孩子可不能如此娇气哟。”

怀里的小包子再一次被人拎走,浅颜呆了呆,抬首愕然地看着九阿哥笑若春花灿烂,美丽也恶意。

“来,小包子,十三哥陪你玩!”十三阿哥也凑过来,从九阿哥手中拎走了小包子,力道适中的蹂躏起来,看得浅颜嘴角隐隐有抽搐迹象。

“啊,小包子,十哥也陪你玩吧!”爽直憨厚的十阿哥纯属无聊地凑和。

浅颜不由慨叹。小包子之名可真是无弗甚远,传播之广,快要走出京畿之地了。年长的阿哥们带着好笑的目光言笑晏晏,皇子们玩得不亦乐乎,尊贵的福晋格格女眷们则掩嘴轻笑…

咦?浅颜突然发现好像少了好些人,不回来回张望。

“姐姐,找什么呢?”十四阿哥捏着一块酥糕问,神态间尽是满足。

“好像少了些人!”

“谁呀?”十四阿哥不甚在意地咬着甜糯糯、香软软的酥糕。嗯,八哥家的点心口感不错,是不是又换了厨子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来这儿撬八哥的墙角?

少了人?听见两人对话的某些人皱起了眉头。八阿哥的生辰,理应该请的皆来了呀,何来少人之说?

浅颜左手握拳击在右手心上,高兴地笑道:“还少了很多美女呢!上次去拜访四哥家时,可是见了不少四哥的老婆呢,怎么这会儿只有四嫂一个?”她对美丽的人向来记忆力很好的。

“噗咳咳咳…”

十四阿哥被呛到了。

四阿哥端茶的手歪了,茶水漏了大半,贤惠的那拉氏手忙脚乱的掏帕子为丈夫擦试。

八阿哥万年不变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九阿哥差点失手将手中的小包子摔在地上;十三阿哥僵着脸俨然一个陪笑的;十阿哥傻愣愣地挠挠头…其余的人或僵直或陪笑或瞪眼或忍笑…

“嗯,这酥糕很好吃呢!”十四阿哥牵强地笑着。

“哎呀,小包子真可爱呀,怨不得大伙都这么喜欢!”九阿哥夸张地狂呼。

“啊,四哥,您的衣裳湿了,若不嫌弃就在弟弟这儿换件干净的吧?”八阿哥体贴入微地说。

“嗯,麻烦八弟了!”

… …

浅颜终于知道何谓“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一鸣惊人便是如此了吧!

用心之险恶

“我不是故意的、更不是有意的!”郁悴哀怨的女声好小声地为自己伸冤。

“不是故意?是不长进吧?”俏脸扭曲成了青面獠牙的侍女双手叉腰,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扁扁嘴,浅颜也很是委屈,“真日,下回我一定会记住的啦!”而这,真的不能怪她啦,太过纵容的环境养成她直言不讳的个性,加之二十一世纪绝对的言论自由让她很少会将话憋在心里,这是她的优点也是缺点。

春风吹、细柳扬、百花纷呈显娇妍!

如此美好的时节,即便是春寒料峭,也挡不住游园的兴致。凉亭里,浅颜低首作忏悔状,很受教地任自家被主子丢尽了颜面的侍女口沫相诛,以其能抵消自己犯的错误。

“下回?格格,您口头上的‘下回’多得可以淹没黄河了!奴婢们再也不信任啦!”俏脸依旧臭臭的,真日没有好气地甩了句。身为一个合格能干的侍女,本应该纠正主子失仪的行举,可是偏偏某人就是不受教,枉费她们多日的教导。一想到方才的事,她就想捶心肝啊!

“有吗?”凝眉想了会儿,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了什么让人不信任的事,但一对上真日那双喷火的杏眼,只得缩了缩脖子,身体自发性地往身畔的热源靠拢,好沮丧地说:“祯儿,对不起啦,我好像又给你落脸面了…”

十四阿哥抱住自动偎过来的温香暖玉,眉目俱是笑意,一副好丈夫的样子,“不要紧,四哥不会怪你的。”

真日暗暗翻了个白眼,和凉亭里其他几个侍候的侍女有志一同地别开眼。

虽然她对格格脱线的行为真的很无力,但还不至于敢以下犯上对主子说教。啧,除了某人,大家心知肚明,若不是十四阿哥明显的纵容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她们也是没这个胆子。而他们的爷倒好,完全一个好丈夫人选,一个为受了委屈的妻子提供一个放松的港湾,享尽妻子的依赖信任…

真是好计谋啊!就只有呆呆的浅颜格格会当真认为十四阿哥是没有条件地站在自己这边的。

他们尽心尽命伺奉的爷啊,只有在格格眼里才是温柔、是俊朗、是霸气,可哪个皇家子弟仅能如此简单呢?

真日摇了摇头,眼角余光瞄见凉亭里相依偎的两人,听着不时的喃语说笑,心悦的同时,也有些同情的暗忖:恐怕,呆呆的格格是注定逃不开他们爷布织的情网了。

四阿哥走进花园,便见到这一幕:俏丽可人的侍女盛气凌人、叉着腰一一数落;而本该是主子的却低头作忏悔状;十四阿哥侧笑眯眯在旁观,偶尔在女子投来哀怨的眼神时,会温柔安抚;亭里亭外伺候的侍从婢女低首闷笑…

想起方才的乌龙事件,一向八面风吹不动的四阿哥也有些想笑。

也只有她有这个搞冷场的能力;而作主子的,也是只有她能和下人奴才如此相处,欢快和协、没有尊卑之分。

亭外的奴才眼尖地瞧见四阿哥到来,马上打了个千儿,“奴才见过四爷!四爷吉祥!”

浅颜循声望去,对上四阿哥冷凝的眼,搔搔脸,糯糯地嗫嚅道:“啊,四哥,您怎么来了?”不会也是同他们一样偷溜出来避嫌的吧?

“参见四爷!”一亭子的婢女侍从恭敬地行礼。

“四哥!您也来赏花吗?”十四阿哥笑道,将四阿哥迎进亭内,侍女上前奉来清茶。

“嗯,八弟府里的环境不错!”四阿哥微微勾了下唇,视线扫过一旁几乎将脑袋垂到胸前的女子身上,兄弟俩相觑一眼,分明瞧见彼此眼中忍俊的笑意,彼此心照不宣。慢悠悠地啜了口热腾腾的清茶,四阿哥耐心地等待着。

做错了事就得道歉,这个道理三岁小孩都懂。终于憋不住,浅颜将身体往十四阿哥身旁靠了靠,小小声地道:“四哥,对不起,刚才是浅颜不对…”

“唔,不要紧,浅颜很诚实!”严谨的四阿哥很是欣赏这点。

啊,什么意思呀?

抬头看了看正在品茗的四阿哥,浅颜满脑子疑惑,再看看一旁的十四阿哥,只见他对自己眨了眨眼,眼瞳中尽是笑意。她想起后世人评议的雍正帝,可是个铢锱必较、睚眦必报的主儿,得罪了他不是一件智事…可是,在这个时空,明显是不能以史书来概之任何事,这个四阿哥也是明显的同历史脱了轨的存在,让她好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