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锐扫眼她手里的卡,那副冷冰冰的神色未变,“不用客气。”

见他把卡收下,季笙歌如释重负般的离开。她自然明白顾锐绝不会好心帮她出钱,可她也不想说破,毕竟那个男人很小气!

顶层办公室,顾唯深瞥眼桌面的蓝色银行卡,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季小姐还回来的钱,”顾锐站在桌前,如实转告,“她说这笔钱应该她自己出。”

窗外阳光明媚,顾唯深慢慢伸出手,指尖轻点桌面,“她还说了什么?”

顾锐想了想,“她说谢谢三少帮忙,密码是六个零。”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划动几下,猛地抬起两指夹住那张银行卡。

她似乎每次都想把关系撇的干净,仿佛他们之间真的只是陌生人。

傍晚,季笙歌打车回到家。甘佳今天结束早,她也能够早点回来休息。

今天下午她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电影独家播放权那几天的利润到账,听父亲激动的声音,那笔钱应该可以帮环锦填补一部分亏空。

父亲总算轻描淡写问了问昨晚她被抓走的事情,不过季笙歌听得清楚,他的语气中没有担忧。

锅里煮的粥咕咚冒泡,季笙歌收回思绪,把洗好的青菜切好,准备下锅。

边上的手机响,她看眼号码,伸手的动作一下子定住。

铃声一阵阵刺耳,季笙歌擦干净手,滑开接通,“喂。”

“我在金阙,你也过来。”

男人低沉的嗓音熟悉,季笙歌轻咬唇瓣,“三少,我今晚有事。”

“什么事?”

“约了朋友。”

隔着电话,季笙歌清楚听到顾唯深喉间溢出的笑声,“女三的戏份快要拍完了是不是?”

“三少…”

“八点,我要是看不到你,明天女三所有的戏都会被剪掉!”

“…”

啪!

手机挂断,季笙歌压根没有回旋余地。她看眼墙上的挂钟,把煮粥的火关掉后,拿起外套皮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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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不许脱掉

打车到金阙,季笙歌一路大步前行,她跨上台阶时还在琢磨,等下要怎么游说服务生放她进去,如果周旋太久,时间来不及。

“您好,请问您有金阙的会员卡吗?”

会所门前,季笙歌被拦住。她盯着门内那些光鲜亮丽的玩客们,低头看看自己来不及换去的牛仔裤运动鞋,脸色紧绷。

“您把会员卡出示一下。”服务生再次开口,望向季笙歌的眼神充满审视与怀疑。

“这位小姐是三少的客人。”顾锐双手插兜走过来,出现的恰到好处。

服务生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的和煦,“原来是三少的朋友,那请上去吧。”

现实大抵如此,有的人凭张脸就能通杀,可有的人脸都不需要露,单单一个名字足矣。

金阙内部的装修,完全符合它的名字。季笙歌目光所及之处,满满都是金灿灿,就连电梯的内壁也是金光闪闪。

顾锐站在一边,目光如炬的看着镜面门。季笙歌朝他看了眼,“三少找我有事?”

电梯狭小的空间逼仄,季笙歌出口的声音渐渐变成一种莫名的尴尬。

果然在什么人身边,便会学成什么样子。季笙歌敛下眉,不在开口。这个顾锐的嘴巴死硬,想从他嘴里套话根本不可能!

电梯停在十楼,顾锐大步走在前面,季笙歌紧随其后,这层楼装修档次又比楼下高,整层楼被分成一个个包厢。

顾锐走到最大的包厢前,伸手将门推开。

鎏金的两扇大门打开,里面立刻传来说话声。顾锐站在门前,语气依旧冷冰冰,“季小姐,进去吧。”

季笙歌深吸口气,咬牙抬腿走了进去。穿过包厢玄关,男人们的说话声越来越近,她听得越真切,心跳速度越快。

圆形水晶吊灯反射出来的光线落向金色壁纸,季笙歌一眼望过去,正对她坐在四方桌前的男人,右手夹张牌,笑着打出去,“红中。”

“碰!”

“哎哟,六少今晚又是给三少送钱来的吗?”

“送你妹!给爷闭上乌鸦嘴!”

“哈哈哈哈哈哈,六少输急了。”

男人们笑闹,似乎没有人注意到站在门前的季笙歌。她拎着包往前两步,放开声音,“三少。”

满屋的推牌声一下子停止,众人齐刷刷抬起脸,目光落向季笙歌时,眼底止不住的惊讶。

“这位是…”有人好奇的开口。

背对季笙歌而坐的男人手中夹着烟,身姿挺括,即使没有见到他的五官,季笙歌也知道是谁。

对面椅子里,燕南淳见到进门的人,顿时笑了笑,“哟,这位妹妹我是见过的。”

“六少,您不是才见过我吗?这么快又见过别的妹妹了啊!”

“哈哈哈,这问题六少要好好解释一下。”

包厢中再次响起笑闹声,季笙歌这才注意到那些男人们身边都有打扮艳丽的美人相伴,只有顾唯深身边的位置空着。

季笙歌抬脚,直接走到顾唯深身边的椅子前坐下。她低头看眼腕表,不禁松口气,“三少,路上有些堵车。”

他说八点,季笙歌真就踩着八点出现。顾唯深此时才挑起眉,扫眼身边的人,“码牌。”

这种场合,季笙歌自然不敢丢顾唯深面子,她随手把外套脱掉,双手横穿过他胸口,将一张张象牙色的牌面码成排。

季笙歌的手指骨节修长匀称,顾唯深吸口烟,目光随着她的指尖移动。

将牌码好后,季笙歌朝身边的男人望过去,“好了。”

“这把你来玩。”

“呃…”

季笙歌小声道:“我不会打麻将。”

男人轻轻抖落一截烟灰,“还要我再说一遍?!”

从小到大,季笙歌不知道学过多少次打麻将,可说来奇怪,她偏偏就是搞不懂什么是清一色,什么是大三元,最后闹的头晕脑胀,只能放弃。

他们玩牌的桌面没有现金,只有筹码,她不知道一局多少钱,要是输了…

“快点儿。”

身边的男人语气透着不耐,季笙歌咬下唇,伸手把牌面一张张展开。

整副牌毫无连贯性,季笙歌看的心凉半截。

今晚包厢里人多,尤其季笙歌出现以后,大家都在暗自揣测她与顾唯深的关系。

倒是燕南淳挺兴奋,盯着新开的牌面咂咂嘴,说道:“三哥,这把玩大点吧,一局定胜负?”

其他人都不敢插嘴,顾唯深将烟蒂掐灭,瞥眼面前的牌面,道:“好。”

“听到没,三哥说了,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一局小爷就要回本!”

燕南淳嘴角勾起笑,朝对面的季笙歌眨眨眼,“我三哥的牌怎么样?”

眼前的牌面,倒是令季笙歌记起家里父亲每每摸牌后最常说的一句话,“天下大乱。”

纵然她不会玩,可也明白,这十三张牌哪跟哪都不挨着。

“哈哈哈…”

一句话逗翻全场,顾唯深嘴角轻挽,偏过头看眼身边的人,却在目光下移时倏然一沉。

季笙歌脱掉外套后,上身只有件修身毛衣,她出来的急,压根没有时间换衣服。她那种身材原本就很难遮掩,此时白色毛衣紧贴胸前起伏的曲线。

哪个男人不喜欢这种身材?

一把扯过椅背的外套,顾唯深直接罩住她双肩。

包厢中温度很高,季笙歌讶异的抬起头,道:“三少,我不冷。”

她想把外套拿走,顾唯深立刻沉下脸,“不许脱。”

无奈缩回手,季笙歌只能忍下。

啧啧啧!

燕南淳差点笑出声,他家三哥这是多小气啊?!

牌局开始,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季笙歌盯着眼前的牌,手指落向一张六筒。

顾唯深一手搭在她的椅背,令一只手随意放在膝间。他侧过上半身靠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好好玩,赢了算你的。”

顿了下,他又把薄唇往她耳边凑过去,“输了也算你的。”

噗——

季笙歌刚要打牌的手一软,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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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诈胡

“东风。”

“碰!”

“八条。”

“杠!”

燕南淳推开四张牌面,得意的看眼对面,笑道:“三哥找来的牌搭子果然不错。”

听到他的调侃,季笙歌脸颊一热。她对打麻将真是不开窍,毫无章法。

“到你了。”

有人出声提醒,季笙歌扫眼牌面,完全不知道应该打哪张。她下意识瞥眼身边的男人,视线刚好落在他下颚,“我打这张吗?”

顾唯深左手搭在牌桌一角,深邃双眸看不出什么波澜。他坐着没有动,显然也没开口的意思。

脑袋发懵,季笙歌都没仔细看,随手打出一张。

“碰!”

对家的叫声令她缩了缩脖子,季笙歌手心里冒出细汗,她忽然有点想跑,不想继续下去。

可惜身边的男人气场强大,她就算今晚跑了,明天呢?

季笙歌气恼的撅起嘴,不就是一种男女老少茶余饭后的娱乐消遣游戏吗?能有多难!

包厢温度如春,季笙歌额头冒汗,她伸手扯住肩上的外套,准备脱掉后大杀一场。

啪!

手背被打了下,季笙歌下意识侧目,看到顾唯深黑眸轻眯起来,“摸牌。”

他的一句话,似乎转移季笙歌的注意力,她赶紧伸手摸了张牌,翻开后递给顾唯深,“三少,你看看。”

如果这男人能指点一二,她应该还有机会吧。

“嗯。”顾唯深扫眼她翻开的牌,淡淡牵动下嘴角,“季小姐这手气,神仙都帮不了你。”

汗!

季笙歌差点发火,不帮就不帮,还怕别人不知道吗?

今晚坐在牌桌的人,一个个都是精明主儿。季笙歌完全不会指望谁能好心帮忙,毕竟她一个都不认识。倒是对面的燕南淳见过一次,可他憋足劲要扳回面子,压根不可能放水。

心中百转千回,季笙歌开始算计,他们一局会玩多大?六位数还是七位数…

“林妹妹,你也去摸张牌。”燕南淳掌心在身边女人的腰上揉了揉,女人立刻笑眯眯伸出手,摸了张牌后交给他,“六少看看怎么样?”

“啧啧,好牌。”

燕南淳这样一说,季笙歌面色更加难看。她咬了下唇,五指紧张的收拢起来。

身边的人如坐针毡,顾唯深低头点支烟,抿唇看眼她的牌,还真是辣眼睛。

再往后,每打一张牌季笙歌都战战兢兢,精神紧绷。别人都穿着淡薄,只有她身上披件外套,高领毛衣里面一片湿滑。

可是该来的,总归要来。

“胡了!”

燕南淳拇指轻捻手中牌面,激动叫道:“小爷胡了,哈哈哈。”

闻言,众人俱都摇摇头,今晚六少的手气总算翻盘,这局铁定赢不少。

心底咯噔一下,季笙歌手抖,差点把面前的牌推倒。

“亮牌。”

金色软椅中,顾唯深轻声开口,燕南淳倒是满脸兴奋,双手推开自己面前的牌,笑道:“三哥,你还要验我牌啊!”

今晚燕六少开胡,闹出的动静不小。顾锐打开门进来,走到桌前时,正好见到顾唯深拉开椅子过去。

“谁说你胡了?”顾唯深手指在他牌面扫过,眼底泛起一片笑。

“怎么没胡?”燕南淳松开怀里美人,探过身子一看,瞬间怔住。

“哎哟,六少诈胡!”

季笙歌咻的抬起脸,伸头往对面一看,随后重重吐出口气。

幸好!

“靠!”燕南淳盯着自己摊开的牌面,一张俊脸铁青,“我的二条怎么变成三条了。”

“哈哈哈哈哈,一定是六少今晚用眼过度,眼睛花了呗。”

“滚滚滚,小爷视力好着呢。”

顾唯深转身回来,拿起外套,道:“今晚的钱,你给大家补上。”

“补就补。”燕南淳鼓着腮帮子,恨声说道:“但是小爷不服!”

“六少,你这一诈胡,又输回起点了吧!”

“你丫给我闭嘴!”

众人笑闹起来,顾唯深将大衣穿上,左手划过桌面时,不着痕迹丢掉一张牌。

顾锐站在他身后,自然看的清清楚楚。

“走了。”顾唯深发话,其他人也就不在闹。他迈步出去,季笙歌立刻去拿包。

转身那刻,她又扫眼牌桌,燕南淳诈胡的牌还晾在那里。有张二条架在牌面之上,她弯了弯唇,看错牌这种事,她倒是常有。

等到燕南淳出来时,只看到顾锐站在电梯前,身姿笔直。

他叼着烟走到顾锐身旁,笑着打趣,“三哥连你都撇下了,可是不多见哦。”

顾锐抬手按了电梯,面上依旧清冷神色,看不出什么起伏。

叮!

电梯门打开,季笙歌手腕被男人攥住,压根没有挣脱的力气。

她想说句话,奈何顾唯深不给机会。

这部电梯下来,直达金阙后面的停车场。顾唯深拉她从二号门出去时,一号门正好有群人进来。

“美音,咱们在几楼。”

“六楼。”

季美音偏过头,盯着对面晃动的那扇门。刚才出去的女人,应该是季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