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深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下来,客厅一侧的沙发里,顾以宁腿上放着本书,看的聚精会神。

转身坐到沙发一边,顾唯深翘起二郎腿,朝身边的男人吹了个口哨,“二哥,这大过年的,你还看什么书呢?”

他偏头扫了眼书名,瞬间又把目光移开。他对于那些法律条款,真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顾以宁上身穿件黑色羊毛衫,他捧着手中的书本,瞥眼身边的男人,薄唇微动,“三少睡了一下午,是不是夜夜笙歌,身体亏空了?”

“我靠——”

顾唯深咻的沉下脸,狠狠瞪着身边的男人,“我肾好着呢,亏什么亏?今晚要打通宵麻将,我这是养精蓄锐,懂不懂?”

真是的,对于一个全年三百六十天都要工作的人,过年放假睡个午觉怎么了?竟然还要被质疑能力?!

不过这夜夜笙歌,二哥又是怎么知道的?

顾唯深正要开口,却见佣人快步过来,“二少爷,三少爷,开饭了。”

啪!

顾以宁合上手里的书,放在茶几上,随后他站起身,径直走向餐厅。

眼见他走远的背影,顾唯深忽然摇摇头。原本他这位二哥性子就内敛寡淡,五年前的事情发生以后,他这几年倒是越来越冷漠无趣了。

有时候,顾唯深真的很担忧,虽说顾以宁自幼脾气古怪,可现在的他,脾气比起之前更冷更怪,人也更沉默。

顾鸣善下楼时,大家都已经在餐厅内站好。老爷子扫眼人头,转而笑眯眯的朝顾唯深伸手,“三儿,过来。”

“爷爷。”顾唯深伸手搀扶老爷子坐下,他则转身坐在老爷子左边的椅子里。

顾长引坐在父亲右侧,顾载成则坐在顾长引身边。其实这样的座位排序,并不正确,若按照辈份来排,顾老爷子身边的位置,分别是顾家的长子长孙。顾载成理应坐在顾鸣善左边,可惜那个位置,自从顾唯深出生后,他就再也没能坐过。

顾以宁素来对这些不敢兴趣,也不会介意坐在什么位置。他挨着严如坐,低头沉默寡言的吃东西。

年夜饭每年都在顾家祖宅,也都是顾家本家人在一起吃饭。顾荣杰那边一脉,要到大年初一才能过来拜年。

这也是顾家的家规,常年都是如此。晚饭足足有八十一道菜,每样吃不到一口就饱了。

顾唯深放下筷子,看到顾锐穿着羽绒服,快步走到桌边,“三少,鞭炮和烟花都准备好了。”

过年对于人们的意义,除去团圆就是炮竹,尤其男孩子们,每到这种时候,手都会痒。

“走吧。”

顾唯深站起身,严如紧跟着上前,将羽绒服给儿子穿好,同时又叮嘱顾锐,“看好三少爷。”

“妈。”

顾唯深嘴角抽了抽,“我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顾锐看着我吗?”

“呵。”严如淡淡一笑,又取下围巾帮他戴好,“外面冷,别放太久。”

顾唯深应了声,转手拿起烟盒和打火机跑出去。严如无奈的叹了口气,回身看眼二儿子,不禁笑道:“以宁,你也和三儿他们一起去吧。”

拿起餐巾擦擦嘴,顾以宁拉开椅子起身,表情淡漠,“我去楼上了。”

顾老爷子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立刻沉下脸,“他这是给我脸子看吗?”

“爸,您别生气。”顾长引朝楼上看看,眉间轻蹙了下,“从小到大,以宁都是这样的性格,他哪里敢给您脸色看。”

“哼!”顾老爷子神情不悦,“二少爷翅膀硬了,不需要我这个爷爷了,以后恐怕连你也不会放在眼里。”

顾长引低着头,脸色也难看下来。严如坐在丈夫身边,同样神色不佳。

以宁这孩子,这几年确实越来越冷冰冰。但他之所以变成这样,大家都清楚原因。只不过那是一个禁忌,那是顾以宁不能触碰的过去,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吃过年夜饭,季笙歌便呆在客厅看电视。她下午睡了一觉,倒是不觉得困。季美音坐在她边上,茶几上摆满各种零食,她每一样都撕开尝尝,桌面转眼被弄的乱糟糟。

“都快十点了,你怎么还不走?”季美音往嘴里塞了颗话梅,瞪眼身边的季笙歌,神色戒备。

电视节目没什么意思,季笙歌想要喝杯水,她端着水杯往厨房走,并没搭理季美音的问话。

经过楼梯口时,季笙歌听到父亲的说话声,脚步不自觉放慢下来。

“老公,楼上的卧室我都改成衣帽间了。”

“还有别的房间吗?”

“没了,咱家的地方你还不清楚吗?平时只有我们三个人在家,笙歌一直都住在外面,我可什么都没准备。再说了,她都这么久不回来,那个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我的衣服鞋子包包都不够地方摆呢。”

握着水杯的五指骤然收紧,季笙歌眼底的神情逐渐冷下来。她在这个家里,原本就住着最小最暗最差的一间房,但方云佩却连这样的狭小地方都不给她留下。

“爸爸。”

季笙歌走到楼梯前,季闲似乎没想到她过来,眉头不自觉蹙了蹙,“笙歌,你一直站在那里?”

她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只是淡淡一笑,“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去了。”

犹豫几秒钟,季闲点点头,“好吧,我让司机送你。”

心底某处划过一丝失落,她以为父亲会挽留,但他没有,从来都没有。

须臾,季笙歌穿上外套,在季美音得意的目光中走出别墅大门。

司机将车停在门前,她并不想坐,可今晚大年夜,出租车司机早都回家过年了,地铁公交车的末班车也都赶不上了。想到此,她只能弯腰坐进车里。

距离西府名都不远时,季笙歌吩咐司机停车。她拉高衣服领子,朝着那个方向步行回去。

回来的路上,很多人都在燃放烟火炮竹。一簇簇耀眼的火光由眼底闪过,拼凑出绚烂的光芒。季笙歌仰起脸,站在原地欣赏一会儿,好看。

鞭炮声由远及近,她捂住耳朵,一路小跑回到西府名都。

打开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季笙歌换好鞋进去,将客厅内的落地灯打开。

拿起电视遥控器,季笙歌调到一个节目很热闹的台。她把外套脱下来挂好,又去厨房倒了杯水,捧着杯子回到沙发里。

迎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季笙歌低头喝口水,神情已然恢复平静。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她一直都是自己过年。往常她都在租住的小房间,条件不好,每到大年夜她都还要穿着厚重的棉衣棉裤,今年多好,这房子暖意融融,她只穿着睡衣都不觉得冷。

将近十二点时,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季笙歌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小区内不少人家都在放烟花。

五颜六色的火光在夜空中绽放,她侧身倚在窗前,眼神微微有些黯然。

其实她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只除去寂寞,但这个,她无能为力。

手机有动静,季笙歌滑开屏幕,一长串过年祝福的微信中,夹杂一条不一样的信息。

她把微信点开,竟然是顾唯深发来的一段视频。视频是顾家祖宅,炫目灿烂的烟火如同花海,各种缤纷的烟花图案,令人赏心悦目。

咻!

又有一条语音消息,季笙歌点开,听到他问:你们家放烟火了吗?

季笙歌深吸口气,瞥眼窗外火红的半边天,便举起手机,在窗口拍了张照片,然后发送给他,并且回复:这样算不算?

顾唯深握着手机,看眼她发来的图片,好看的眉头一皱。

顾唯深:你没回家过年?

季笙歌:回了,吃过晚饭就回来了。

微信渐渐安静下来,各种拜年信息终于告一段落,而顾唯深的回复也没在继续。

今晚顾家一定很热闹吧,季笙歌把手机放到口袋里,关掉客厅的电视,转身上了楼。

凌晨时分,顾家的牌局还在继续。顾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精神不如从前。顾唯深将爷爷送回卧室休息,下来时他抽出一支烟点上,站在回廊下深吸两口。

顾锐端着宵夜过来,顾唯深低头将烟掐灭,走到顾锐身边,“你去替我。”

顾锐一怔,看眼里面的牌桌,“三少不玩了?”

顾唯深勾了勾唇,掌心在顾锐肩头轻拍,“我有点事,出去一趟,随便你编什么借口都行,只要别让他们起疑就行。”

“三少。”

顾锐还没来得及阻止,男人已经越过他的肩膀,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匆匆离开。

大年夜的鞭炮声,总会持续到很晚。季笙歌翻个身,闭着眼睛不想睁开。原本她都睡着了,却被一阵炮声吵醒。

被子里突然有一阵寒意袭来,季笙歌起先并没在意,直到男人健硕的身体压在身上,她才猛地睁开眼睛。

“唔!”

来不及惊呼,嘴巴已经被人捂住。顾唯深微微低着头,嘴角含笑,“是我,不认识了?”

季笙歌有些回不过神,可顾唯深那张好看的脸就映在眼底。她慢慢抬起手,指尖触上他还泛着寒意的肌肤时,蓦然打了个冷颤。

他怎么回来了?今晚大年夜,他应该呆在顾家祖宅守岁的啊。

80 金屋藏娇

碰!

别墅外面的空地前,有人点放烟火。夜空中绽放的红亮火光,霎时将卧室内的昏暗点亮,季笙歌微仰着脸,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倒映出顾唯深的脸庞。

“三少,你怎么回来了?”也许这句话不应该问,毕竟这里是人家的房子,人家想什么时候回来,自然就能什么时候回来。

顾唯深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深邃的目光落向她嫣然的红唇,“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不是回家过年吗?怎么今晚就回来了?”

是吧,大概在所有人眼中,大年夜都是全家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开开心心守岁到天亮。可她却显然,不属于这大多数。

“过年对于我来说,就是回去吃顿饭而已。”季笙歌下意识侧过脸,不想对上他太过锐利的眼睛。每次与他目光平行时,她都会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

“是吗?”顾唯深笑了笑,抬手缠住她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

季笙歌低低应了声,感觉压在身上的男人好重。她有些喘不过气,下意识扭动了下身体,想要将他推开。

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顾唯深低下脸,猛地稳住她的唇。

他的吻又快又急,季笙歌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等她回过神时,顾唯深已经将她牢牢压在身上,手指顺着她睡衣的下摆伸进来。

“唔!”

她微微挣扎了下,却并没有用太多力气。一来她确实不想白费力气,二来也许她真的有点孤单,竟然有些不想推开他。

外面的鞭炮声烟花响逐渐停止,季笙歌抬起胳膊,却被男人拉高到头顶,用力按住。她仰起脸,大口喘息,胸腔内心跳的速度险些令她窒息。

天色渐渐泛白时,顾唯深才松开怀里的人。他侧身躺着,瞥眼靠在他心口,脸颊红晕还没完全褪去的季笙歌,薄唇忍不住勾了勾。

她的体力真是不怎么样,两个小时都撑不住?

拿起手机看眼时间,已经凌晨五点。顾唯深掀开被子走进浴室,迅速洗了个澡出来。大年初一,顾家祖宅每年最热闹的时候,早上七点就会有各路的亲戚朋友前来拜年,他必须要早点回去。

换了套衣服出来,已经将近六点钟。顾唯深不能多耽误,他拿起外套准备离开,却在转身时想起什么,又走到床边。

从外套口袋掏出个红包,顾唯深弯腰推了推昏睡的季笙歌,声音低哑,“今天大年初一,快点给我拜年。”

“唔。”

季笙歌睡的迷迷糊糊,哪里能知道什么拜年不拜年。只是耳边有个声音在吵,她不想让这个声音影响她睡觉,便无意识的按照他的话去说。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汗!

这种只有小孩子才会说的拜年话,顾唯深表示很无语。可他没有时间继续教训她,只好把红包放到她枕头边,随后便离开。

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似乎惊扰到床上的人。季笙歌秀气的眉头皱了皱,但并没有睁开眼,翻个身后又继续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九点多钟。季笙歌被手机拜年的电话给吵醒,她闭着眼睛敷衍两句,挂断电话后打算再睡一会儿,可翻来覆去几次都没能再入睡。

揉着眼睛坐起身,季笙歌看眼窗外的阳光,灿烂明媚,今天又是个好天气。身体的酸痛提示着她昨晚做过什么,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眼角余光发现枕头边上的红包。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拿起红包一看,上面印着烫金的金字,低调奢华。季笙歌翻到红包背面,落款地方印着顾家三少四个小字。

啧啧啧。

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哪怕连个红包都比别人高级。她伸手将红包打开,里面的钱更是高级。

季笙歌撇撇嘴,心想这钱不要白不要吧。她隐约回忆起来,早上顾唯深离开前曾经让她拜年来着。可她迷迷糊糊说句什么,自己倒是想不起来了。

昨晚通宵麻将,严如天快亮时才眯会眼睛,人上了年纪,到底不能熬夜。今天大年初一,又要早早准备拜年的东西,她撑着精神走进厨房,先吩咐好佣人午饭要准备的东西。

用不了多久,家里陆陆续续就会来拜年的人,严如盯着佣人们将茶具、茶点、各种干果、水果都准备好,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

“是,太太。”

家里的佣人们各个都打起精神,大家都清楚,大年初一这天,顾家迎来送往的客人少说也有百十口,谁也不敢不小心工作。

有人送来一杯参茶,严如喝了几口,精神慢慢恢复过来。她正要上楼换衣服,却见到庭院中开回来辆车子。

“太太,鲍鱼要准备多少?”佣人过来询问,立刻吸引严如的注意力,等她安排好佣人再次抬起头时,那辆车子里面早已没了人。

严如蹙了蹙眉,心想这一大早上,三儿是跑去哪里了?

早上七点,顾家祖宅的大门打开。顾荣杰带着妻眷,率先过来拜年。

祖宅的客厅中央,顾鸣善一套深蓝色华服,腰背笔直坐在椅子里。佣人们将蒲团摆在地上,一众孙辈们依次跪下拜年。

“乖,都起来吧。”

顾鸣善心情很好,挥手示意身后的佣人将红包一一发放下去。轮到顾唯深的时候,大家目光齐刷刷看过来,见到他的红包下面还有别的东西。

从小到大,顾唯深在顾家都享受着这种绝无仅有的特权。顾鸣善摆明独宠幺孙,任由别人如何不满,他也是照宠不误。

“三儿,你跟我上来。”

“好。”

顾唯深将红包和东西递给顾锐,径直走到顾鸣善身边,两人一同走上楼。每年的这个时候,哪怕是顾长引都不能参与。

市中心,一家高级SPA馆,建在大型百货商场的顶层。商场内有两部直达顶层的电梯,专为来做美容的顾客提供服务。馆内装修风格骗热带风情,随处可见的芭蕉叶,以及小桥流水的设计,仿佛令人置身异域风情。

季美音刚刚做完一个精油推拿,她身上穿着白色睡袍,走到馆内的休息区,准备喝点饮料,一会儿再去做水疗。

馆内为前来美容的客人们,不限量供应新鲜的水果,精致可口的小吃,以及各种口味的鲜榨果汁。能够拥有如此贴心的服务,自然与它偏高的价位呈正比。来这里做美容的女士,基本都是豪门阔太太,或者名媛闺秀,冲张6位数的会员卡,对于她们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季小姐,您的草莓汁。”

馆内的服务人员将鲜榨果汁送来,季美音懒洋洋靠在贵妃榻中,抬手将玻璃杯接过去,又朝身边的人吩咐,“我肚子饿了,你们这里有虾饺吗?”

“有的。”服务人员应了声,立刻转身又去给她准备吃的东西。

休息区面积很大,被划分为几个不同装修风格的区域。季美音一边看杂志,一边喝饮料,并没有看到有人朝她走过来。

“季二小姐。”

头顶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季美音抬起头,神情颇为意外的盯着面前的人,“虞小姐,怎么是你呀?”

“我来做个推拿。”虞宛同样穿着馆内提供的白色浴袍,转身坐到季美音身边,“二小姐也来美容?”

季美音点点头,立刻将手中的杂志丢到边上,“虞小姐,你叫我美音就好。”

“呵呵。”

虞宛挽唇而笑,恰好服务人员端来一份虾饺,见到虞宛也在,不由低下头,“虞小姐,您需要什么餐点吗?”

看眼季美音面前的小点心,虞宛伸手指了指,“我要一样的。”

“是。”

服务人员很快又送来一份虾饺,恭敬的摆在虞宛面前。季美音坐在虞宛对面,她偷偷瞥眼虞宛额头那道粉红色的伤痕,轻声道:“虞小姐,您额头的伤,会不会留疤?”

虞宛抬手摸了下,神色微变,“应该不会。”

其实她倒是很想留疤,要是能有疤痕,她绝对不会放过季笙歌。可惜顾唯深不答应,她就连道痕迹都不能有!

“哎。”季美音佯装无奈的叹口气,道:“还请虞小姐不要同我姐姐一般见识,自从她跟在三少身边,可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呢。”

提起季笙歌,虞宛不禁将手伸到后背,那上面细小的伤口已经愈合,但刚刚精油推拿的技师说,那些小口子要想完全看不出来,至少要连续来推拿半个月。

要不是因为季笙歌,她何至于那么对待自己?可偏偏她的苦肉计,非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还把顾唯深激怒!

虞宛眼底阴霾的神色一闪而过,她端起果汁喝了口,再度望向季美音的神情露出温和的笑来,“美音,你经常来这里吗?”

“有时候过来。”季美音不自然的挽起碎发,这家SPA馆消费很高,平时她都会跟着妈妈一起过来,但每年充值的费用足够买台不错的车子,昨天季闲还说这样花钱太不值,让她们少来这种地方。

见到她的脸色,虞宛大概猜到什么。季家本来就不算豪门,这几年环锦也不挣钱,对于这种高档场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消费得起。

从睡袍口袋里拿出一张金卡,虞宛直接推到季美音面前,道:“这张卡我刚刚冲了一年的费用,你先拿着用吧。”

“虞小姐!”季美音怔了怔,立刻开始推辞,“这可不行,一年的费用少说也要7位数,我不能要。”

“客气什么?”虞宛笑着握住她的手,神色温柔,“我对你倒是一见如故,我们很谈得来,以后有时间一起过来,两个人作伴,刚好解闷。”

“这个…”季美音犹豫不决。

“拿着吧。”虞宛又把金卡往她面前推了推,“以后俪安会所有活动,我也会让人给你发帖子,大家一起来玩才热闹。”

上流圈子的人都知道俪安会所,那是顾家同虞家合股建立的一家高档俱乐部。那家俱乐部采用会员制,但凡能够入会的成员,家庭背景必须显赫,单单有钱人并不能成为入会的标准,每年入会成员都要经过虞宛仔细筛选,她选择的入会成员,多数都是名媛闺秀,那些人家的身家背景,至少要在云江市能排上名次。

所以这样算下来,季家压根没有机会入选。所以这些年,季美音每次听到人家提起俪安会所怎么样豪华,怎么样好玩,她都只能羡慕嫉妒恨,却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