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人家可是名门千金呢,脸皮怎么能是一般的厚?”

“我看也是…”

那边有几人嘲笑着走远,虞宛紧紧攥着拳头,用力到指尖泛白。堂堂虞家的四小姐,如今身败名裂,想要出个门都不敢。可为什么夺走她东西的那人,却能笑的那么开心?!

宴会厅的高台前,今天订婚礼的主角已经站在人前。董妙妙今天穿了件拖尾的白色长裙,层层叠叠的裙尾由蕾丝组成,恰好透出她的少女气息。

顾以宁身上的黑色西装,簇新笔挺。他微微低头站在台前,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此时依旧透着寒气。好在大家早已习惯,所以也看不出他是喜还是怒。

随着音乐声响起,主持人走到话筒前,宣布订婚仪式开始。众人一窝蜂走到高台前,纷纷仰头注视着台上那对新人。

季笙歌眨了眨眼,眼见董妙妙一脸羞涩的挽住身边的顾以宁,眉眼间全都是情意。而顾以宁面色单薄,那双幽暗的眸子看不出半点起伏。

“订婚仪式,现在开始。”

“等一下。”

台下有陌生的声音传来,众人寻声回过头,只见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到高台前方,“请问,你是顾以宁先生吗?”

随着警员开口,大家都纷纷往后退开半步。高台中的男人,好看的剑眉蹙了蹙,继而答道:“我是。”

见他首肯,警员立刻走上前,道:“刚刚有人报警,说你涉嫌人身伤害,现在要和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人身伤害?”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警察还来了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现场顿时有些混乱。顾老爷子拄着拐杖,气哼哼走上前,问道:“是谁报的警?”

“是我。”

大家惊愕的看过去,只见人群对面的空地前,夏朝露一袭红色长裙,明艳照人的朝众人走来,“是我报的警。”

噗!

季笙歌看到出现的夏朝露后,差点忍不住笑喷。哈哈哈,她就说嘛,露姐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不过这场面…

啧啧啧,果然很露姐的招数啊。

穿着制服的警员走上前,将顾以宁带下高台,然后看向对面的夏朝露,说道:“既然当事人也在,那就一起回去调查吧。”

“好啊,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十分愿意配合警察叔叔的工作。”

“…”

众人顿时倒吸口气,望向夏朝露的目光甚至惊讶。

“以宁!”

穿着白色拖尾长裙的董妙妙欲要上前,却被自己父母拽住,不让她过去。

“以宁。”

“爸妈,我没事。”

顾以宁看眼自己的父母,低声说道:“你们照顾好爷爷,我不会有事的。”

好端端的订婚典礼还没举行,却忽然闹出这样的事情。严如不放心的上前几步,但被顾长引按住肩膀,示意她不要多说。

“走吧。”顾以宁穿上外套后,径直走到两名警员面前。眼见顾以宁如此配合,警员自然也不会难为他。

经过夏朝露身边时,顾以宁脚步微顿,锐利的眸子从她五官精致的脸颊扫过时,微微渗出几丝笑意。

夏朝露看到他眼底的笑容时,莫名打个寒颤。她自然明白顾以宁那抹笑代表什么,每次只有他真的生气时,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深吸口气,夏朝露忍住心底的异样情绪,同前方的季笙歌交换个眼神后,便跟着警员一起离开。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出此下策,谁让顾以宁油盐不进呢?!

前方几人相继离开,顾唯深盯着顾以宁走远的身影,稍稍侧目看向身边的人,问道:“你和夏朝露串通好的?”

“没有,绝对没有。”季笙歌撅起嘴巴,满眼委屈,“露姐之前什么都没跟我说过。”

顾唯深敛下眉,心想夏朝露那个女人如此阴险,想来做这种事情也不敢拉上笙歌。他微微叹口气,掌心落在季笙歌肩膀轻拍,道:“你看到了吗?这个女人有多可恶。”

可恶?

季笙歌暗自摇摇头,哪里可恶啊?难道就只能允许男人们为了抢夺女人不择手段,那她们女人为了真爱就不能使点小手段?

“以后离她远点儿!”顾唯深极其不悦的开口,顾锐匆匆上前,说是后面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要他过去。

今天订婚典礼的男主角忽然被警察带走,留下来的烂摊子肯定需要有人处理。季笙歌扬起唇,盯着身边的男人道:“你去忙吧,我去卫生间补个妆。”

“好,我一会儿过来。”

“嗯。”

眼见顾唯深神色匆匆走入人群,季笙歌隐忍许久的笑意终于能够舒展。虽说露姐今天做的确实有点过分,但是抢老公这种事情,绝对是手慢无啊!

走出宴会厅往左,沿着走廊走到底,便是这层楼的卫生间。这个卫生间紧邻江边,所以当初建造的时候,特意在卫生间的外延圈起个落地阳台。

以至于顶楼的观景卫生间,也算是这栋酒店的一景。季笙歌拿着皮包站在盥洗台前,先是洗了把脸,然后在镜前补妆。

她身上这件高领长裙真是很热,她无奈的伸手将最上面的一粒扣子解开,总算能够松口气。顾唯深这男人真是太小气了,以后她是不是有很多漂亮衣服都不能穿了?

嗷呜。

想到此,季笙歌一颗心沉到谷底。虽说他的小气,有时候很让她开心。可想到未来很多漂亮好看的衣服,她都只能看不能穿,心中瞬间涌起无数的失落感。

季笙歌偏过头,望着落地窗外的大好景致,不禁弯起唇。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她自然也不例外啊。要是以后漂亮衣服都不能穿,她也不甘心,所以她要想个办法出来,怎么样才能让顾唯深点头答应?

刺啦——

卫生间的顶灯突然一阵响,紧接着明亮的灯光便黑沉。失去灯光照射的卫生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卫生间的大门,随即也被锁上。

眼前的黑暗幽闭,顷刻间令季笙歌呼吸急促。她扶着盥洗台面的手臂,渐渐开始颤抖,直到失去力气,无力的垂落下来。

加速的心跳声,仿佛擂鼓般在耳边回荡。季笙歌很快觉得手脚无力,整个人的呼吸开始不畅,那种害怕的恐惧感再次向她袭来。

吧嗒。

黑暗静谧的空间里,蓦然有细微的响动。季笙歌全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听到有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哒哒声,朝她一点点逼近。

“怎么样,害怕吗?”

这声音…

季笙歌努力抬起脸,瞪大眼睛朝着前方看过去。借由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的灯光,她清楚地看到走近的女人,那张熟悉的脸庞。

一步步走来的女人,神情阴霾,当她看向季笙歌时,那双眼睛里更是充满森森的寒意。季笙歌心跳的速度再度加快,是虞宛,竟然是虞宛!

212 执迷不悟

订婚典礼发生变故,仪式只得取消。顾以宁人被带走,事情如何还未可知,此时顾家只剩下另外两位少爷。顾载成帮着父亲,将前来道贺的宾客们一一送走,顾唯深忙着安排酒店内的琐碎事情,处理得当。

不多时候,顾唯深抽空回来寻人。酒店这边的事情还有不少没有办妥,估计他还要耽搁一些时间,所以打算让顾锐先送季笙歌回去。

可是找了半天,顾唯深也没见到季笙歌的身影。

“笙歌还没回来吗?”男人几步走到顾锐身边,蹙眉问道。

顾锐挂断电话,听到男人的问询后,立刻摇摇头,“我没看到顾太太,这边主厅没有见过她的人。”

男人薄唇抿了下,单手插兜转过身,沿着主厅往外走,又去偏厅寻找。可几分钟后,他沉着脸回来,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电话那边很快接通,只是铃声响过很久也没人接听。

“顾先生。”察觉到男人神情不对劲,顾锐立刻大步上前,“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层有几个卫生间?”

“好像只有一个。”

顾唯深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沉着脸转过身,大步走向宴会厅外。周围还有不少宾客未散,他也不敢多问,只能快步追上去。

宴会厅往左,一路沿着走廊到底便是那间有落地窗的卫生间。顾唯深上前的脚步很快,全身的肌肉都不自觉紧绷起来。

幽暗密闭的空间,足以击溃季笙歌心中的防线。她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厉害,那一下下急速的跳动,令她的呼吸越来越快。头晕目眩、手脚无力,这种种的症状都在逐渐强烈,也逐渐令她失去抵抗能力。

季笙歌努力深呼吸,但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虞宛走上前,伸手将她拉扯到落地窗边。

后背抵着落地窗的玻璃,她心底猛然一阵揪紧。

“季笙歌,是不是很害怕?”虞宛笑着俯下脸,妆容精致的脸颊印在她的眼中,早已变的狰狞可怖。

此时此刻,她们两人相距的很近。季笙歌用力想要攥紧五指,只要她身体能够恢复些力气,想要推开虞宛的钳制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偏偏她的手脚就是使不出力气,软绵绵像是棉花团。

脑海中总有儿时的阴影浮现在眼前,那种恐惧发自心底,令她无法抑制。因为呼吸频率过快,季笙歌的脸颊有些发红。眩晕的脑袋令她站立不稳,可心中某处却愈加清明起来。

这种心理恐惧症,对于季笙歌来说就是一道魔障。没有人可以帮她,能够打开那扇门,从那间黑漆漆的屋子里走出来的人,只有她自己。

是的,只有她自己。

只有她自己鼓起勇气,真的打开那扇门,她才也能够真正的走出来。

啪!

虞宛伸手将其中一扇玻璃窗打开,笑眯眯的朝季笙歌指了指,道:“如果你从这里掉下去,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和我抢三哥了。”

“虞宛…”季笙歌艰难的开口,声音断断续续,望向虞宛的眼神透着几分诧异,“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呵呵。”

听到她的问话,虞宛蓦然笑出声,脸色霎时变的凄厉,“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我早点这么做,那我也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

“不,不是。”季笙歌右手按压在胸前,渐渐放空自己的思绪,想要尽快摆脱那些可怕的情绪,“你有今天的下场…与任何人都无关。”

“闭嘴!”

季笙歌的话,似乎激怒虞宛。她的情绪瞬间变的更加激动起来,反手扣住季笙歌的肩膀,用力将人推向打开的窗边。

冰冷凛冽的寒风,顺着开启的窗户吹进来,将季笙歌柔顺的发丝吹的凌乱。骤然冷冽的温度,一下子令她整个人清醒不少。脑海中那扇紧闭的衣柜大门,心底深处那片无法冲破的黑暗,多年来一直反复出现在她的噩梦中,成为深深缠绕她的枷锁。

虞宛双手扣住季笙歌的肩膀,将她上半身推出窗外,只要她再用点力气,眼前这个碍眼的女人,便能永远的消失了。

上半身置身窗外,突然落下的刺眼阳光,犹如从天而降的钥匙,吧嗒一下,将禁锢在季笙歌心底的那扇牢门打开。眼前的黑暗,狰狞的面容,一点点都消失不见,她微微侧目,迎向那抹刺眼的阳光时,虚软的双手猛地紧握成拳。

“季笙歌,我要你永远消失!”

耳边响着恶毒的诅咒,季笙歌卯足全身的力气抬起双臂,瞬间扳住虞宛的肩膀,令已经探出窗外的上半身猛然坐起。

“啊!”

大概没有想到季笙歌能够突然发力,虞宛重心不稳,整个人被她连连往后推开几步。

与此同时,紧闭的卫生间门,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

碰!

大门打开,灯光亮起。男人沉着脸跑进来,“笙歌!”

顾唯深几步上前,一把将季笙歌拥入怀中。他收拢的双臂微微颤抖,开口的声音也有些僵硬,“有没有受伤?”

季笙歌两条腿还没彻底恢复力气,这会儿感觉到男人熟悉的温暖怀抱,紧绷的四肢倏然一松,软软的靠在他怀里,“我没事,没事。”

她的说话声稍显沙哑,整张脸埋在顾唯深胸前,心底起伏的情绪还没彻底平复。

早在顾唯深冲进来时,顾锐也已经跟着上前,将想要冲过去的虞宛推到边上。

回想着刚刚进来时那一幕,顾锐冷冽的神情愈加阴霾。他偏过头,目光清冷的瞪着倒在墙边的虞宛,心中对她半点怜惜都没有了。

虞宛被顾锐大力一推,右边肩膀重重撞到墙上,此时痛的厉害。她眼见闯进来的两个男人,不禁冷冷笑了声。

单手扶着墙壁,虞宛咬牙慢慢站起身。她看着对面的男人将季笙歌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心中依旧充满浓浓的不甘。

为什么?

虞宛勾了勾唇,卯足全身的力气朝对面那两人冲过去。顾锐来不及阻止,只是本能闪身挡在前面,“顾先生,小心!”

随着顾锐话音落下,顾唯深只看到面前有道人影闪过。只不过,那道人影在距离他一步的时候,忽然转了方向,整个人转而朝打开的落地窗冲过去。

“糟糕——”

顾锐一下子明白过来,可他若想再去阻止,显然已经来不及。

顺着开敞的玻璃窗,虞宛一条腿搭在窗户外沿,半边身子都已经探出窗外,整个人摇摇欲坠。

“虞小姐!”

顾锐脸色几变,望着虞宛的眼神微微有些紧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虞宛右手扣住窗户的边沿,直勾勾望着对面的男人,笑道:“顾唯深,既然你们都逼我,都想要我死,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要你们内疚一辈子!”

“虞宛,你疯了是不是?”季笙歌显然也没料到虞宛会有此刻的过激行为,道:“你下来,立刻下来!”

“季笙歌,你怕我死吗?你怕良心不安吗?”虞宛仰头大笑,笑的肩膀都在发颤,“原来你们也会害怕?那很好,我就是要你们害怕,要你们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

这边的吵闹声很快吸引人们的注意,有不少人过来看热闹,可见到这一幕时都震惊不已。不少人拿出手机准备拍摄,也有人打了报警电话,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所有人的情绪都有波动,唯独顾唯深始终都没开口。寒风吹乱起虞宛微卷的发丝,她仰起脸,盯着对面那张熟悉的脸庞,眼眶湿润,“顾唯深,你不怕吗?你就不怕我从这里跳下去吗?”

“我怕有什么用?”男人笑了笑,转过身看眼坐在窗边的虞宛,说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要是你真想死,我也阻止不了。”

“你…”虞宛咬了下唇,随后嗤笑道:“是不是除了那个女人,你谁也不在乎?”

“当然不是。”顾唯深敛下眉,微微偏头的瞬间同顾锐交换个眼神。他神情不动的继续说道:“我在乎很多人,家人、朋友,我都很在意。”

“那你为什么不在乎我?”虞宛情绪一瞬间爆发起来,“我那么爱你,难道你都看不见吗?”

顾锐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开,一直后退到窗边的另外一侧。只可惜,这扇窗从侧面无法打开。也就是说,想要把虞宛救下来就只有正面的那扇窗。

这家酒店的顶层有四十层楼,距离地面几百米,若是人从这里跳下去,别说生还,就是连个全尸都没有。想到此,顾锐脸色变的更加凝重。虽说虞宛刁蛮任性,可她到底与他自幼相识,他还是不希望看到她的结局会那么惨烈。

“爱我?”顾唯深轻念这两个字,薄唇渐渐弯起一抹笑,“不,你爱的不是我,而是那种”想要就必须得到“的习惯而已。”

习惯?不,不是!

虞宛红着眼睛摇头,“三哥,我是爱你的,从小到大,我爱的人都是你。”

儿时他们相互追逐的画面,不其然在眼前闪过。虞宛悲从中来,心底的委屈不甘更甚,“如果不是她出现,你最后选的人一定是我!”

眼见虞宛伸手朝自己指来,季笙歌只能无奈的笑笑。原来一个人的执迷不悟,竟然可以到如此地步?

“为什么?三哥,为什么?”虞宛半边身体悬浮在窗外,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手脚都在发抖。

面前的女子,早已不在是儿时的天真模样。顾唯深无声的叹口气,他家三兄弟没有女儿,自小虞宛便经常出入顾家祖宅。那时候她梳着麻花辫,穿着花裙子追在他身后时,他也曾想过,他未来的妻子,是不是应该也是这个样子?

但这个问题,却在他第一次见到季笙歌时,彻底有了答案。

那个人,她不是最美,亦不是最好。但不知怎的,就钻进了他的心里,再也无法磨灭。

“虞宛,没有为什么。”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

“什么?”

男人勾了勾唇,单手插兜往前半步,直勾勾望向眼神绝望的虞宛,说道:“爱上一个人,从来都没有为什么。只有爱,或者不爱。”

只有爱,或者不爱?

虞宛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她眼眶内蓄满的泪水,一瞬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落。

怔怔站在边上的季笙歌,内心禁不住一阵狂跳。顾唯深刚刚那句话,是不是对她表白了?

不过这表白的时间地点,真是不怎么样啊!

顾锐已经绕到虞宛侧边,眼见她这会儿神情松动,立刻迈开大步上前。

“不要过来!”

“啊——”

原本坐在窗边的虞宛,忽然手指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往后倒了下去。

“顾唯深!”

说时迟那时快,季笙歌只能看到男人身影一闪,紧接着就看到他探出上半身,伸出双手拉住已经甩出窗外的虞宛。

“啊!救命啊!”

虞宛双脚悬空,整个人挂在窗外尖叫声不止,“救我,三哥,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抓紧我!”

顾唯深双手紧紧抓住虞宛的一条手臂,顾锐想要上前帮忙,奈何窗口狭窄,不可能容下两人的身量。

围观众人尖叫声四起,大家都露出惊恐的目光。这里可是四十楼,摔下去铁定要成一摊肉泥。

“三哥,我不想死!”

“别叫。”顾唯深用右脚找到个支撑点,将身体重心的力量下移,双手牢牢抓住虞宛的手腕,用力将她向上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