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玉的房间他隐约记得花婶提到过,估摸着已经没有动静的了,可是到了下人们住的地方,才知道,有一盏灯居然还亮着,盈盈透着光亮。

‘笃笃笃’几声低沉的敲门声响起。

“谁?!”若菊吓得半死,看着面前的房门,拖着油灯渐渐靠近,有些害怕也揣测不到怎么会有人来找自己。

在门背后等了好一会儿,这才听到动静,一声低沉熟悉朝思暮想的声音,“是我。”

“吱呀”一声,房门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望着面前的男人,若菊慌乱的半盏灯油滴在了手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王成仁眼疾手快的拿过油灯,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跻身进了房间,拉着她到床边坐下,先入为主的用手绢给他擦拭唐红的手。

“最近可是刺绣给累着了,看你清瘦的模样,可怜的紧,我特地过来看看你。”王成仁给她吹吹,见若菊一直这么怔怔的望着自己,心软的道,“你可是怪我?”

“怪你什么?”若菊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王成仁斜眼看着房门口房门未关,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关了房门,转身望着若菊,俨然没有看到她反感的样子。果真是个明白人儿,看来他来对了。

“你心中所想,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你若是嫌弃我老,我就不去蒙家提亲了。”这话说的仿佛跟真的一样,一瞬间点燃了若菊内心的渴盼。

她本就不愿意做若玉的影子!

可是,上次若玉一再警告自己,在上大花轿之前,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蒙老太爷招婿,蒙家嫁出去的女儿是蒙若菊!

王成仁定定的眼神看着她,她的表情有不甘心、怨恨、委屈,最后若菊抬起头来,和他四目相望,犹疑的神色化作了坚定决绝,望着他的小脸欲语还休,仿佛有什么卡在喉咙里不敢随意说出来了。

“说吧,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我,我喜欢你,想要对你好。”见她还是眼神盯着自己,像是要看到自己的决心一般,蓦地一甩手,站起来背身对着她,生气的道,“你若不信我,何苦让我进来!”

“别走!”若菊猛地一把扑上去,第一次紧紧的抱着心中所想之人的后背,结实的感觉让她狂跳的心汹涌澎湃。

男人僵硬的不肯回头,冷冷的如铜雕塑。她知道,她在等待答案,等待自己的表白。

冒死一赌,若菊未语泪先流,嘤嘤哭泣埋在了男人的后背处,哽咽的道,“郎有情妾有意,可怜我也喜欢你。我们无缘的,注定无缘的呀!”

王成仁的身体一僵,背对着人的眼神一抹精光闪过,那颗心开始跳动,却不肯就范,低沉的嗓音掩饰自己的激动,强装镇定的问道,“何以如此之说?”

若菊心下做好了决定,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蒙若玉本就是蒙家的心头宝,先前招婿,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成了干儿子。他们舍不得把若玉嫁到别人家,想要找个乡下人家,和吴三更情况相差无几的人,然后在做上门女婿也行。

这种事,在乡下见多了,也不觉得什么。大户人家,是绝对不可能住到娘家来的。

所以,蒙老太爷和蒙举人一起想法子,就私底下静静的去乡下招亲。别人都不知道蒙若玉要招亲,都只当是蒙家乡下丫头蒙若菊要嫁人,毕竟她年龄大还没有人家。

“我不想做影子,一辈子做若玉的影子,我好委屈!”这句话是真的,言辞恳切,惹得男人转身望着她。

女人的眼泪迷蒙的往往是男人的视线。若菊眼眶含泪,根本就看不真切面前男人的样子,她想自己这时候一定很丑很丑。

唇上传来凉凉软软的温度,惊吓住了她,急急后退。

反手一把勾住了她的小蛮腰,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香醇可口的味道让他不想要浅尝辄止,想要更多的传达自己的安抚。

若菊莫名的害怕,一切的表现都是真实的羞涩,身经百战的王成仁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别怕,有我在,我一定要娶你的。”蜻蜓点水的轻吻在她羞红的耳根处,心中欢快的感觉让他难以自己,附耳说道,“我会下聘,让蒙老太爷把你许给我,相信我,我喜欢你。”

若菊心中欢喜,却脑子混沌的反应不过来,男人的气息弥漫在全身,那种动物之间最原始的本能在召唤着她,让她感觉不到别的,却一点也不抗拒,根深蒂固的羞耻让她欲拒还迎不敢接受。

“即便你祖父把若玉给了我,我也要你做我的人,今生今世都是我的人。你在我的心里,才是最美的,我要你的全部。”王成仁咬着她的耳朵,感受着她的犹豫,莫名的发现她浑身一僵,“怎么了?”

若菊的眼神因为若玉一瞬间的清醒,揪着他的领口道,“你还是要娶她?”她都已经开口说若玉才是祖父招婿的女儿了,他果真是骗她的。

“我不想,我想要的就是你。”这算什么回答?王成仁满脸真诚的望着她,那种无奈和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她,就觉得有些沧桑。

这一份沧桑,让若菊心软了,双手不由自主的吊着他的脖子,像是被打动了一般,坚决而又真诚的道,“即便是你发现我不好,让我做你的妾,我也愿意。”

两人恶化谁真谁假,在男女的世界里,本就不是一件容易分辨的事情。

王成仁像是要急于得到保证一般,莫得用了大力气,一把抱起她,眼神相对,原来彼此的心都已经靠的这么近了。

优雅缓慢的走向那一张粗糙的小床,吹熄了灯,让人看不到的黑暗的尽头在这张床上蔓延开来。

一阵钝痛,让若菊触不及防的尖叫出声,之后的低低沉沉的嗓音让人分部真切谁是谁非。刻意的压抑,被小小的屋子封锁住了,不带一点喧嚣的气息,黑夜如同梦靥一般沉睡了所有人。

次日清晨醒来,若菊已经不见了身边的人,昨夜种种如同梦一般不真实,让人恍惚的甜蜜带着酸涩的痛楚。

起身洗漱,隐忍自己一身的酸痛,看到的就是自己的一室狼藉,一点痕迹都不留。到了桌案上,那一抹沾染了灯油的绢帕让她不得不肯定昨晚上并非一场梦。

看着面前的床榻,一抹猩红刺伤了她的眼睛,鼻头一酸,隐忍和坚定让她明白,自己做了多大的罪过!

没有父母亲族的庇佑,唯独用身体,才能够争取的东西,果真如同苦果一样带着让自己难以忍受的耻辱。

“若菊,你不是蒙若玉,你必须坚强!”站起身,很快很利索的收拾了自己的屋子,看着面前的所有东西,她满意的摆放整整齐齐。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幻想,唯有身体的真实,在提醒自己,有些东西套牢了就不可更改了。蒙举人再怎么样,也容不下一个丢了身体的侄女,势必要找上王家才是,到时候肯定会让自己和王成仁有脱不开的干系,成婚之时更加有了把握了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用上了这样的下三滥的手段。

一直以来,她都骄傲的表现自己的才华,不会读书识字,却会针黹做到极好的地步。可是,现实让她明白,没有举人爹爹,一个屠夫的爹爹只会带给自己耻辱!

想着想着,眼眶不知道何时掉了泪,赶紧抹掉,起身走向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哪知道,猜到了抄手回廊的边门,迎面就遇到了花婶。

本来就是下人们住的地方,花婶身份不同,住的都是单独的西厢房。此刻积极找过来,满心满眼的高兴谁都看得出来。

“哎哟,你在这儿呢,怎么这么早就起了?”花婶上上下下很快的扫视了她一眼,看得心都在狂跳。

“别怕,有我呢,这事儿没人知道!”花婶低声嘱咐,眉眼暧昧不清的看着她,越看越是喜欢。

一大早的,就听门房的人说了,门房老头是自家表亲,她去了大人的房里,这才明白了究竟,果真事情都已经成了,她也就领了大人的意思过来寻人了。

若菊红光满面,眼圈有一些困顿的青黑色,羞红了脸埋着头不敢吭声。

既然有些事情都已经无力挽回了,她也只能认了,若菊的沉默让花婶更加的主动攀谈起来。

“哎呀,这都是要绣大户人家衣裳的手,怎么能够随意的安排差事呢。这样吧,来,到我屋里来,我这西厢房不大,可是我就当你是我干闺女了,如何?”花婶的话在明显不过,可是外人是听不懂的。

若菊羞红了脸,却不敢吭声了。突然抬头要说什么,被花婶一个眼神制止了。

“嘘——听我的,是大人安排的,准没错。”花花森拉着她的手往回走,一边说一边笑道,“我这西厢房就一个人住,怪冷清的,我也没有一个闺女,就把你当亲闺女了,将来我就靠你了啊。”

这话听得不远处才起床的仆人房里的人啧啧称奇,这么一个凌厉的花婶,居然喜欢上了若菊,莫不是那件衣服很重要吧,可怜她们这些人没有那个本事了。

不出一会儿,若菊的房间里就已经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让人跌破眼镜的是,花花森居然亲自来收拾东西了!

这说干就干的口气,还有作风,实在是羡煞了旁人。

若菊的东西不多,就两个包袱。看到桌案上的男人绢帕,花婶赶紧趁看热闹的人进来之前,藏在了自己的袖口里,假装若无其事的等着,笑盈盈的仿佛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样。

大家伙儿在门口看热闹,等到若菊扛着一包衣服出门来,个个羡慕不已。

不知道的人都想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摆在眼前的事情,让她们不得不信,有些人就是命好,一步一步领了差事,给大户人家的秀衣服也能搬到好的住处,还有工钱,简直就是品步青云了。

到了西厢房,没想到居然是最大的一间耳房,早就收拾出来了,东西都很齐备,连衣柜都是雕花的!

若菊受宠若惊的望着花婶,慌乱的不知所措的道,“花婶,这——”

屋子里没人,花婶也就大大方方坐下来了,笑看着面前的若菊道,“这里没有别人,这个小院落就是我一个人的,出了门就只有门房最近,穿堂而过就是高墙后面的王家。”

这话在明显不过了,居然就是…TOU情的最好藏身地!

若玉出了这件事情,若枫变得更加繁忙了,而且把妹妹藏得很深,不让人随意看见,用若玉的话说,就是留在家里等着发霉。

若枫觉得自己做得对,变得更加的武断了,不让若玉出门,就算要出门,也要跟着一起,寸步不离。

“哥哥,我又不是瓷娃娃,你干嘛紧跟着我啊,上次我可是打趴下两个兔崽子呢。”要不是小红马受了惊,她说不定还能大战几个回合就赢了呢。

那天回家,若玉的脸上了药好得快。她不知道,在揽湖别庄醒过来的时候,说话都嘴巴痛的感觉,其实是因为嘴巴肿的像一根腊肠,脸有一半都是肿的,而且眼睛一圈还有血丝,惨不忍睹的丑人一个。

萧望之有上好的药膏,足足给她用了一瓶,一天的时间好了之后,还有一些浮肿。幸好那天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晚上看不真切,加上声音没有变化,家里人不知道而已。

回了房间,若姊可是好好的心疼了一把呢!

若玉自以为自己瞒得过去,总是能够有自己的事情干,所以一直以来都很勤奋。可是哥哥姐姐不说,并不是意味着帮她隐瞒,而是不想让大人们担心。

若玉挽着哥哥的手臂,亲昵到走到边角的后门,想要跟着出去看看市集的热闹。不巧由于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小敏,若玉看到她就不感冒,冷冷的道,“你出门去干嘛呢?”

小敏眼神一恍惚,赶紧笑道,“娘家来人了,我去招呼一声,我家里侄子最疼我了,所以我——”

“我什么我,娘家?哪里是你娘家,不知羞!”若玉不客气的凶到,“大好的姑娘家,别动不动说什么娘家,这里每个月的工钱,你又不是没有,赶紧回去看看老太太去。”

若枫看着小敏,俨然没有插手的意思。都说男人见不得女人受欺负,小敏眼看着指望不上这个大少爷了,乖乖的低头从一旁走回去了。

“不知羞!”若玉替娘亲不满,这什么人呐!爹爹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还动不动娘家娘家的,切!

“好啦好啦,我也只是去一趟客栈,你不是想要好好看看热闹吗,待会儿可不许走丢了。”若枫笑看着面前的兜兜,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的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哥哥,可别怪我对她们不好,谁让他们看着碍眼了。”若玉哼哼,脑袋在哥哥的怀里蹭了蹭。

若枫笑道,“好的,明白!”

兄妹两出了门,都没有骑马,集市上很热闹,过两天就是除夕了,好多人家都带着家眷来购物。

今天有事情要办,若枫也不知道怎么了,兴隆客栈这个差一点要被忽略的梁掌柜突然找上门来了。

说是要见见自己,却又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儿。

去了梁掌柜的客栈,将近年关的时候居然冷冷清清的,那些戏子和杂耍的到处演戏漂浮不定,所以才让他生意上一落千丈。

梁掌柜知道若玉有菜谱,小豆子暗中跟过若玉,看到过若玉进出有间客栈,大抵还是弄明白了她就是让有间客栈抢了自家生意的人。

来到客栈的时候,若玉并不怎么受待见。若枫冷冷的看着他们,在柜台等了一会儿,梁掌柜才邋遢着一张老脸打着哈欠出来了。

饭厅里没有人,苍蝇呜呜呜的飞舞,果真已经山穷水尽了呢。

如今的落魄,当初又是何必呢?

“来了啊,请坐吧。”梁掌柜看着若枫一表人才,举人之子,他也好歹给点面子,可是看着若玉就不怎么好颜色了,早晚嫁人,等着看你好戏吧!

若枫和若玉落座之后,梁掌柜从兜里掏出来一张信封,递给了面前的若枫,说道,“这是我家少东家给的信,说是要亲自交到你手上。”

若枫接过信封,打开来看,惊诧的望着若玉,又看了看梁掌柜,像是吞下了一只苍蝇一般,慌乱的赶紧合上信封。

“怎么了,哥哥?”若玉好奇,却没来得及看。

梁掌柜也觉得纳闷,望着若枫道,“蒙少爷可是有什么需要办的事情?吓着您了?”

口气有些冷笑,梁掌柜本就不待见,料想不到也没什么大事儿,故意的吧。

若枫拉着若玉赶紧起来,急急道了谢,给了几个钱就赶紧走了。

若玉一路上很是疑惑,不知道面前的都是些什么事情,哥哥如此慌张失措。

匆匆忙忙回到家里,听说大伯父二伯父他们两家人都来了,一大家子人凑合着过大年呢。

祖父母的院子扩修了一些,蒙志福买下了这一套院落,今儿全家人热闹的不行,小斯们把屋子收拾出来几间,让大家伙儿都住在一起过个大年。

若玉被哥哥连拖带拽的拉近了屋子里。若枫的房间本来是独立的,有房门隔着,倒也没有什么。

进了屋子,若玉笑看着哥哥道,“你一路上都神经兮兮的,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你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你什么时候和赢子蜀扯上关系的?”

“啊?我,我不是认识他的时候,都是在兴隆客栈的嘛,他走了好久了,你还说你出门见过他,关我什么事儿啊。”若玉一边说一边阅读信件,越来越不可思议了。

这封信,不正是求婚的信封吗?!

赢子蜀居然想要下聘娶若玉,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若玉仔细回想一下,就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他说说笑笑了,突然一拍巴掌,笑了出来,“哥哥,肯定是搞错了。是若菊,该是若菊才对呀!”

若枫皱眉,双手怀抱在胸口,气呼呼的看着她。这兜兜也太折腾人了,她又在说什么?!

“上次我在兴隆客栈,就是吴三更他爹死的时候,我们住了两天,若菊也在。那天早上,若菊端着早餐盘子守在赢子蜀的房门口,我还跟她吵了几句呢,说她不知羞,这下可好了,原来是郎情妾意呢。”

若枫抬手抚额,越来越觉得头大,家里的女孩子好端端的怎么都爱惹事儿啊。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呢?若枫就是不明白,还是不要让家里的女孩子四处乱跑的好,省得像今天这样,让他怎么跟家里人交代,要是萧望之知道了,诶!

“哥哥?”

“不说了不说了,菊姐儿应该过来了,你去叫他过来一趟吧。”若枫突然拦住她道,“你留在这里,我去。”

若玉吐吐舌头,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笑了。

反正这种事情又不是一两次了,见到了就见到了,赢子蜀这么有心,也只是说蒙家女儿。蒙秀才的女儿可不止一个,说不定他搞错了呢。

这事情,一定要问问若菊,不然的话,若菊怎么追着赢子蜀不放呢?若玉可是记得很清楚,当时石珍怎么笑话来着?看来还是问问好了。

不出一会儿,若菊果然来了,看着面前的若玉,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可是已经让她心力憔悴的事情很多了,无精打采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若玉几天不见她,居然成了这副样子,可是眉眼之间春色不同于一般人,若玉从她进门开始,就看着她款款盈盈一步一步走到榻边坐下。

“兜兜找我什么事儿?”若菊含笑问道。

“不是兜兜找你,是我们找你。”若枫严肃正经的看着面前的若菊,仔细看他的脸色。

“菊姐儿,你老实告诉我们,是不是心里有人了?”过了年就要嫁人了,这可马虎不得。

若菊心里咯噔一下,满脸防备的看着他们,小心谨慎的道,“你们想要问什么?!”

若玉讶异的抬头望着她,不就是一句话吗,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啊。

“我们想要帮你啊,过了年你就要嫁给王家了,可是现在你最想要的男人是谁,你要说清楚,不然,我们可帮不了你。”若玉说道,走到她面前,“我跟哥哥说了,女孩子要选就要选自己要的男人,不能委屈了自个儿。”

若菊冷笑一声,不领情的偏过头。

若玉不满的哼哼,起身离开她,冷冷的道,“你是不是觉得你不是举人的女儿,老是防备我干什么?你当真以为我见不得你过得好?给你选夫婿,最好的还是你看得上才行,我这么做委屈你了吗?”若菊冷笑道,“兜兜说哪里话,姐姐不委屈,我娘亲也在,不想委屈了我,可是我心里清楚,我只有一个屠夫的爹爹,当不起那么大的人情。有些事情,已经来不及了。”她没说到底什么事情来不及了,但是此时的她突然有了一种骄傲的资本一样,不畏惧若玉的挑衅。

她在害怕,谁都不知道她害怕什么。一个没有底气的人,最害怕的就是随时被人抢走好东西,因为她没有能耐留得住自己的。而已经有了身体往来的若菊,这样的献身无疑就是她自认为的一种优胜的资本。

大不了,破罐子破摔,让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就算是若玉临时要抢了王家的亲事,只怕也是成不了的了!

所以,她毫无畏惧的望着若玉,那眼神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挑衅!

若玉古怪的眼神看了看一眼,觉得以前小心翼翼的若菊不在了,换了一个人一般,让人不太好捉摸。

“菊姐儿,这事儿虽然是大人们做主,可是你放心,我和兜兜一定会帮你的。”若枫知道,自己和兜兜意见一致,家里人就会听的,关键还是若玉的话管用。

若菊冷哼,起身道,“我看上了王家,算是我高攀了,没有哪一户人家的女儿像我一样卑贱的,卑贱的出身,卑贱的身世和身价,可是我喜欢。兜兜不是说喜欢就不是错吗,为什么你们还要来问我?!”若菊红了眼眶。

“你委屈了?”若玉有点生气了,不识好人心,干嘛老是盯着自己像是看敌人一样的眼神,她也不喜欢好不好。

若枫看他们两个有些不太高兴了,赶紧笑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呀,都是哥哥的好妹妹。菊姐儿,你放心,既然喜欢王家,梁掌柜那边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梁掌柜?”若菊纳闷,不明白这又是哪一出。

若枫把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若玉冷冷的看着若菊。若菊知道自己误会了若玉,笑盈盈的赶紧道歉道,“兜兜别生气,是姐姐错了,姐姐这就给你赔不是。待会儿姐姐把乡下的软豆包子给你吃吧,好不好?”

若玉深吸一口气,她能不说好吗?都是一家人,要不是顾及到蒙家的将来,她才不会这么容忍她呢。

若菊的是I去哪个一旦办妥贴了,事情都很好处理了。

既然都已经没有几个人看得出来,事情也做的天衣无缝了,那就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