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追已经追不上了。

池月愣了愣,一脑门黑线。

乔东阳气得咬牙,“妈的,这王八蛋,心眼坏透了……”

“……”

脏话都用上了。

很显然,这次气得不轻。

池月:“谁让你不抽钥匙。”

乔东阳敲她脑门,“池小姐,你胳膊肘儿弯了。”

“本来就是弯的嘛。”

“……”

摩托车就停在他们身边,乔东阳没有锁车抽钥匙,本是正常。要说错,只错在他压根儿就想不到权少腾的脑子其实是歪着长的……

~

没有摩托车对乔东阳来说,影响不大。

雷竞和谢奇各有一辆,他们完全可以挤一挤。

问题就是这匹马,要怎么办?

烫手山芋。

池月建议他,“送村里的人算了。”

“不行。”乔东阳对此很固执,“我要把它带回航天城,让姓权的王八蛋,给我乖乖地骑走……”

“——”

对于他异于常人的脑路回,池月不是第一天知道。

能怎么办呢?自己选的男人,哪怕骑马走夜路不可思议,但也要跪着走完不是吗?

“行吧,我们慢慢骑。我陪你。”

月下骑机车,唯美带风。而月下骑马,又是别有一番风味了。

池月骑在马背上,乔东阳帮她牵着马,走在马儿前面。月光如银,为二人一马镀上一层温柔的银光,美不胜收。

“你上来吧,咱们骑着走。”池月说。

“不用,这样安全一点。”

“马儿能走夜路。”

“我知道。”

池月哭笑不得,“知道还牵着马走?是想去西天取经吗?”

乔东阳突然回头,深目掠过一丝璀璨的光芒,“我就想这样牵着你走,像古时候牵新娘子骑驴似的……”

咈咈——

马儿打个响鼻,似乎不满自己被比喻成驴。

池月好笑,摸了摸马鬃,“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

乔东阳哼声,拿眼角看她,眼底突然一亮。

“池月,你看那沙丘?”

嗯?

池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吉丘长大的她,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沙丘。

但这一刻,仍是觉得那座沙丘与众不同,有些震撼。

皎洁的月亮,又大又圆,就挂在沙丘的上方,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把它摘下来放在手心。沙丘的这一边披着银光,像皎月新娘穿上的婚纱,另一边却沉浸在暗夜里,神秘而幽深。

“走,上去看看。”

乔东阳说着就牵马往上走。

池月笑着抓紧马鞍,没有拒绝。

两个人偏离路线,顺着沙丘慢慢上去。

月亮是明灯,为他们照路,马儿嚯哧嚯哧,是夜风里的伴奏。乔东阳爬上沙丘的那一刻,长长叹息一声。

“沙漠原来可以这么美。”

池月眯起眼,仰头闭眼,“是不是感觉爱上它了?”

乔东阳扯着晃悠悠的马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啊,爱上她了。”

池月一怔,看他双眼晶亮,忍俊不禁。

“我也爱上了。”

“谁?”

“沙丘。”

“……”

池月翻身下马,往地上一坐。

四周寂静,她抱着膝盖仰望天空,像是突然就回到了懵懂的儿时,那某一个突发异想的瞬间,安静地看天,安静的思考人生,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没有自我,只有满天的繁星与浩瀚苍穹。

这一刻,人突然就变得渺小。

乔东阳在她身边躺下去,双手抱在颈后,懒洋洋地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池月看他跷起二郎腿,一脸怡然自得的样子,调侃问:“睡着舒服吗?”

乔东阳转头,“你又不让我睡,我哪知道舒不舒服?”

又占便宜!

池月眯起眼审视他片刻,不知是被月光染了眼,还是被他的颜蛊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有种你就来试呗。”

嗯?

乔东阳激灵灵爬起来,半眯眼看她。

“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二遍。”

“认真的?”

“……”池月低头,眉眼垂在月光里,美好的面庞温柔而恬静,不看他,但那颤动的睫毛写满了邀请。

乔东阳内心激荡。

膨胀了。

他嘴里干涩,润了润,嗓子仍是沙哑。

“池月。你别逗我啊!我会被你弄疯的。”他笑着伸出手,握紧她的,动作小心翼翼,漫长得像在试探一个点燃的炸药包,紧张又不自信。

“真的可以吗?”

池月双唇紧抿,“你说过,这是一道证明题。对我来说,或许是有些难的。但一次解不开,咱们可以试着解二次……而不是彻底放弃它,你说呢?”

她目光晶亮,巴巴望着他。

乔东阳胸口一荡,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扫过心尖,激了一下,血液即刻冲入大脑,紧张得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是想通了?”

池月唇角慢慢上扬,目光里是凝聚的勇气,“如果你不介意,我有可能不会好好配合的话……”

“不介意。”乔东阳回答得飞快,低哦一声,像是松口气,突然张开双臂将她紧紧环住。

“我的池小姐,等你这句话,哥都快等疯了。”

“……”

池月狂跳的心脏远不如她面上那么平静。

“乔东阳……”

“嗯?”

“你亲我呀。”她等半天,这厮只是抱着她不动,她觉得十分煎熬。反正都是下油锅,等待下油锅的过程,肯定比下油锅本身更难受。

她娇娇的声音,鼓舞了乔东阳。

他今天晚上尤其生涩,捧住她的脸,亲了一口,脑门发热,望望四周,声音哑哑的。

“……这个地方,条件不太好。”

“但很美。”

这个时候,池月的心情平静而放松,情绪很好,这就是最好的条件。没有一颗树,但有微风,有皎月,同样是夜,它却这么温柔,一定可以治愈她那个亘久的噩梦……

有些事情,不需要准备,不需要预警。

在它应该发生的时候,就是它最该发生的时候。

------题外话------

是的,最该发生的时候……:)

275 证明题再论述

沙丘上的风,温柔缠绕。像他的吻。

细碎的,怜惜的,如捧珍宝。

池月醉在那个吻里,仰躺在细软的沙丘上,目光错过他的肩膀,望那一轮皓月高悬天际,呼吸微急,身子软成一滩泥……

“池月。”乔东阳喊她名字。

“嗯?”

“池月……”

“呃?”

“池月~”

长的,短的,一遍又一遍的,她的名字,渐渐在他的嘴里化为喘息,急促的,狂野的,像一头饿了千百年的野兽冲出地狱的牢笼,明明声音低沉喑哑,仍不肯停下……就好像,这样唤着她的名字,就可以让她感知他……

是他,而不是别人,不是她那个噩梦里的任何人。

他总叫她,她总嗯。

是回答,又像是呜咽。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乔东阳说着,托住她的后背,紧紧摁向自己,用热度温暖她,把她藏在身前,再深深吻住。

池月心头狂颤,闭上眼,给自己催眠。

她不排斥,她喜欢。

可是,闭上眼就忍不住害怕,害怕黑暗——

她身子抖了抖,又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会冷吗?”乔东阳沉默地看她,身子有微微的紧绷。

池月艰难地摇头,不冷,浑身都热,额头都是汗。即便她拼命克制,生理上还是有些不适。但她不想让乔东阳看见,不想让他停下来。

“……我很好。”池月低低说着,不像往常那般挣扎,反而揽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偎入他的怀里,唇吻上他的喉结,轻轻一吮。

唔!乔东阳愉悦地哼了声,力度不由自主加重——

“池月。你脑子是清楚的吗?”

“嗯。”

“真的想好了?”

“……是。”

他深呼吸,吻住她的唇,在那两片嫣红辗转,再一路往下,意乱情迷地叫着她的名字,脱下外套垫在地上,把她抱坐上去。

……衣衫半褪,发丝飞舞,这一切凌乱而疯狂。池月白皙的肌肤落入他的眼底,与月光一样银白温润,细腻多情……乔东阳深深吸气,贪婪地看着,无法自控。

“池月……”

“嗯?”

“我快被你逼疯了。”

“……那你就……疯吧。”

“宝贝,这可是你说的。”他凑近池月的耳边,轻声说着,不再控制膨胀的欲丨望……

他的手修长有力,有一点汗湿,铁钳似的控制住她,强势地在她身上带出一波波触电般的热量……

池月内心很复杂。

从不曾经历过,本能的想要抗拒,可是理智又支配着她,让她强行与自己搏斗、抗争。

这是一道证明题,早晚要解开。她想。

他的汗滴到她的脸上,她心尖一颤,嘴越发干涩,心脏都揪了起来——

“我怕!”她如实说,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知道,我知道,乖,不要怕,我会好好的,疼你。”乔东阳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呼吸渐渐喘急……那种催命一般的感觉已然积蓄到了极点,他如果再不做点什么,一定会原地爆炸。

“池月。”他低头抚住她的脸,克制住冲动,声音沙哑地叮嘱,“…如果不行,你就叫我停。”

又一滴汗,顺着他的鼻尖滴在她的脸上。

“好。”

她弱弱地说,几不可闻。

“乖!”乔东阳低头吻她的发,吻她的鼻尖,吻她的眼,慢慢吻上她的唇,像是安抚,又像是某种暴风雨的前奏……

池月没有闭眼,一直睁着,看他。

在他吻她的时候,清醒地看着他,看着这一片温柔的沙漠,还有挂在天空的皎洁明月……也许是因为头脑清醒,也是因为月光太亮,她的感受比上次好了很多,不仅没有抗拒,还生涩地回应他……

乔东阳几乎疯狂。

他闭上眼,睫毛颤着,深深吻她,“池月……”

“嗯。”她像个不会动弹的娃娃,很听话。

“还好吗?”他问。

“好着的。”池月望着那一轮明月,眼神迷离。

“那我——现在可以吗?”他再三确认。

池月轻笑,“……我说不可以,你会停吗?”

“不会。不会了。要我停,我宁肯去死。”乔东阳似乎咬着牙,得到她的允许,突然倾身吻住她,顺势堵住她的话,也控制住了她的手和腿。

“宝贝,我来了……”

……

四野有风,在低泣。

呜咽呜咽的连成一片,像是痛苦,又像是它在探索这人间的极致隐密时,感受到某种不同寻常的快活,不得不发出蛊惑人心的呼啸与狂吼……

风语人不懂,人泣风不知。

在人与风的交缠中,池月梗着脖子,瞪大眼睛,仰望天际,发出沉闷的一声呜咽:“乔东阳——”

“我在。”他停下,汗顺着鼻尖往下,“我在。痛吗?”

池月摇头,“我的手,你松开。”

刚才怕她挣扎,他有意将她的手压在胳膊下,这一心急,就忘了松开。闻言,他闷笑一声,把她的双手拉起来挽在自己的脖子上,俯身而下,猛撞她几下。

“会不会难受?”

池月颤抖咬牙。

“不……会!”

“会还是不会?”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