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牵手,相视一眼。

婚纱袂袂、花瓣飞舞,

乔东阳托起她的下巴,低下头——

摄像机在外面适时抓拍下这一幕。

……

------题外话------

啊啊啊大结局字数很多,我一时半会修不完,先传一章上来。

大家吃个点头,先去休息。今天晚上就算不睡,我也会把大结局修完的,然后你们可以明天起来再看——

么哒,比心!

388 懵懂如初生(大结局上)

后来,池月和乔东阳的婚礼照片被传到了网络,尤其那一张两人站在机舱门口相视相拥相吻的照片,角色、光影、拍摄效果都极好,唯美而感人,劫后余生的喜悦写在他们深情对视的眼眸里,感动了网友,收获了无数的祝福和好评。

因此,那个悄咪咪扒皮池月的贴子,说她势利眼,为人冷血,对没钱的亲生父亲和穷亲戚视若无睹,态度高傲,居然没有引起半点水花。

婚礼闹出这种事故,现场这会儿正乱成一团,但是很快在乔东阳忍着疼痛拿着麦克风的淡定喊话下,就恢复了秩序。

“大家冷静一点,就当看了个小杂技,没什么关系。司仪呢,婚礼继续。”

“来个人,把这俩带走。”权少腾招待着助手,把主驾和副驾一起带走了,又在婚宴开席的时候赶了回来。

他匆匆进来的时候,乔东阳正在给宾客敬酒。他和池月都已经重新换了干净的衣服,池月一身得体的小礼服衬着曲线玲珑的身材,高挑、大方,亭亭玉立,气度芳华。乔东阳也是穿了与她同系列的搭配礼服,端着杯子唇边扬笑,贵气十足。

这两人,一点不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劫难的人。

权少腾挑挑眉梢,沉默一下走过去,拍拍乔东阳的肩膀。

“来,单独敬我一杯。”

乔东阳看他一眼,交换个眼神,又转过头来笑着对宾客说:“抱歉,失陪一下。”

放下酒杯,乔东阳陪他走到隔壁的小会客厅,“什么情况?”

权少腾一脸严肃:“你的猜测是对的,你三叔有问题,但是主驾和副驾这两个人,从目前的调查来看,他们没问题。”

“没问题?”乔东阳明显不信。

权少腾点头,“根正苗红,有家有室,和乔三叔没有接触,作妖的可能性也不大。”

“如果不是他们,会是谁?”

直升机突然故障,主驾做出几乎机毁人亡的错误处置。

“这不可能是巧合。”

“嗯,在直升机事故史上,因驾驶员错误处置导致机毁人亡的占比很大。事发突然,驾驶员手忙脚乱是可能的。但是——直升机故障的可能性不大。”权少腾说到这里,往外面的婚会厅看了一眼,“我询问过了,直升机是经过好几次检查的。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航天城内部人员身上。接下来我会重点调查那些能接触到这架直升机的人。”

乔东阳点点头。

“辛苦了。”

权少腾呵声,完全不认为他是真心实意的,“别埋汰我。去吧,好好做你的新郎倌。记得多笑一下,别让你三叔瞧出什么来。”

今天乔正江一家子都在婚宴上。

刚才乔东阳还敬过他的酒,除了对侄子的担心,不见他脸上有半分动容。

呵!乔东阳冷笑,“老狐狸任何时候都摆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儿,天塌了也面不改色,就算他会怀疑什么,也不会让我看出来。”

权少腾斜他一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管他是什么狐狸,只要他做了,就别想跑掉!”

他说完,就要走。

乔东阳喊住他,“月亮坞那边的事呢,有眉目了吗?”

他不像池月那样表现在脸上,心里还是十分担心郑西元和王雪芽。权少腾知道这一点,可是他瞄过的眼神却意味深长,而且,答非所问:“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听这些不吉利的事,真的无所谓吗?”

不吉利的事?

乔东阳心里略沉,“他们怎么了?”

“送医院了。”权少腾沉吟一下,“不过关于遇险的过程,郑西元吞吞吐吐,交代得含含糊糊,明显有所隐瞒……”

“隐瞒?”不该啊!

乔东阳:“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昨天的持枪匪徒。我们顺着这条线摸到了他的暂居处,找到了昏迷的郑西元和王雪芽。目前就郑西元醒了,王雪芽体质差些,还在昏迷中。”

“郑西元都交代些什么?”

“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呵!乔东阳扯了扯领带,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肯说?看来是欠揍。回头我来问他。”

权少腾白他一眼,不讲话。

乔东阳琢磨出味儿来,“不对,你刚才说不吉利的事儿?……这算哪门子不吉利?”

“你说呢?”权少腾贱贱的笑,眉梢稍扬,“这事如果让你媳妇知道了,你还有洞房花烛夜吗?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不想今晚在医院过,就先别告诉她。”

“……”

乔东阳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伤,“我自有分寸。”

“你有个屁的分寸。在你媳妇儿面前,你就是个傻子。”

“……”乔东阳面无表情,“我不会说的,这样行了吧?”

“真不说?”

“打死都不说!”

权少腾懒洋洋地一笑,“行!那就这样。我还有事,别说喜酒,这是喜汤都喝不成了,马上得走。”

“别啊!吃一口再走?或者,我让人拎瓶酒给你捎上?”

“别他妈假惺惺的。”权少腾扬长而去。

听说人在医院,乔东阳悬着的心,落下一半。

人还活着,就是好消息。

经过刚才那一番惊心动魄,他更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

……

夜深了。

医院里静悄悄的。

长长的走廊,响起一串高跟鞋的声音。

池月走在寂静的空气,紧紧抓住包带,消毒水的味儿,浓郁的充斥在鼻间,她心里沉甸甸的。

王雪芽是今天送到吉丘人民医院,听乔东阳说人就在住院部,她心急如焚,等闹洞房的人一走,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乔东阳陪她走到病房外面,停下脚步。

“你去吧,我找地方抽根烟。”

池月轻轻嗯一声,敲敲门,听到里头应答,没有多话,径直推门进去。

门又关上了。

乔东阳:“……”

洞房花烛夜,他媳妇儿重友轻色啊!

乔东阳并没有去抽烟,而是在原地的休息椅坐下来,给郑西元的助理打电话。

“姓郑的人呢?”

“医院。”

“什么情况?”

“没有生命危险。”

“哪间病房,我来看看他。”

“806!”

乔东阳一怔,看了看正对面的门牌号,把手机一放。

“知道了。”

……

王雪芽是今晚九点左右苏醒过来的,那时池月正在闹洞房。她知道池月接到了消息,没有想到池月会在今天晚上过来。

房间里,王父王母都在,老两口安静的坐着,没有声音。

看到池月进来,王雪芽的眼眶瞬间泛红。

“月光光,你怎么来了?”

池月似笑非笑:“我不能来吗?”

王雪芽抿了抿嘴唇:“今天是你的好日子……”

“得了吧你!啥好日子?”

九生一死,说是大劫日子都不为过。

“咱们是现代人,不用在意这些虚礼小节。再说了,你都不在,我结婚有个什么劲儿?”池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安慰她。

王雪芽难受地吸了吸鼻子,“对不起,月光光,我食言了,没能来参加你的婚礼,没做你的伴娘……”

唉!

这可怜劲儿。

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池月走到病床前,前倾身子看她,笑着问:“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王雪芽喉咙哽了下,点头,又摇头,说不出话。

“怎么了?”池月问她,又望向旁边的王父王母。

王妈妈是个软性子,看女儿难过,早就已经红了眼圈,一脸难过,“这两年也不知道我们丫丫走的是什么运道,啥好事落不着,坏事一桩接一桩,没完没了。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让她去那边工作了,干脆呆家里,哪儿都不许去。”

埋怨的意思很重。

池月抿了抿唇,“都怪我,结婚日子没选好。”

“可不是没选上好日子吗?”王妈妈瞅池月一眼,“你说你这日子挑得,又是沙尘暴,又是绑匪出没,都快赶上世界末日了……”

“妈!”王雪芽怨嗔地看她,“这事跟月光光没关系。你怎么能埋怨人家呢?”

“那跟谁有关系呢?”王妈妈眼睛都瞪圆了,指着她说:“跟你有关系对不对?可你这一问三不知,问什么都不肯说,你让妈怎么想?”

王雪芽:“……”

沉默片刻,她扭开头。

“告诉你有什么用?我都已经告诉警察了。”

“哦,告诉警察可以,告诉你妈不行。”

“能说的我都说了。不能说的……警察交代了,不能说。”

“不能说?有什么不能说的?”

“……”

王雪芽垂着眼皮,不说话。

“哎哟,你这性子都是跟谁学的,可急死我了。”王妈妈又急又气,吼了两声没用,独自坐到边上垂泪。王父比她沉稳许多,轻轻拉住她,示意她在这儿别闹,又劝闺女:“不想说的话,就不说。但是闺女,爸爸必须得告诉你,不管你遇到什么事,你都是爸爸妈妈的好闺女,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就没什么大不了。”

王雪芽还是沉默。

可是泪水,已经滚到了眼眶。

王父沉默一叹,朝池月笑了笑。

“月月,你俩一向要好,你陪陪她,说说你们女孩子的私房话。我先带你阿姨去宾馆休息,她身子不好,不能这么熬夜折腾……”

“我不去!我要在这儿守着丫丫……”

“丫丫又不欢迎你。”王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揽了她的肩膀往外走,好言好语地哄:“走吧走吧,让她们年轻人多交流。咱们老家伙,就别在这儿凑热闹了。”

……

王父王母走了。

池月看着王雪芽,没有问,只是为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要喝吗?”

王雪芽摇头,又点点头,像是极度渴水那般咽了咽,“你帮我把床摇起来好吗?”

“好。”

池月慢慢将病床摇起,脸上依旧是淡淡懒懒的神色,可是王雪芽靠在床头,在她微笑的目光里,渐渐感觉到紧张,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

“这样可以了吗?”池月问。

“可以了。”

池月闪她一眼,把水递到她的手上,“慢慢喝,先试试水温合不合适。”

嗯。

王雪芽小小应了声。

又似乎没应。仔细听,只有水入喉咙的吞咽。

两人就这么平静地僵持着,谁也没有开口。

池月站在床边,看着王雪芽乱糟糟的发顶,沉默了好一会儿,“小乌鸦,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王雪芽条件反射地抬头,有点紧张。

池月问:“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宾馆?离开宾馆后,你又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王雪芽不说话。

池月看到她的脸色变化,有点心疼。

“你不想说也可以。但是我不希望你憋坏了自己,如果这件事在我面前都难以启齿,那一定会在你心里造成负面影响。何必呢?小乌鸦,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不是吗?”

王雪芽沉默。

一脸苍白,还有疲惫。

在池月灼热的目光盯视下,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很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可是仓皇失措间,无处可去,无路可退逃,不管面对谁,似乎都得面对这个绕不开的问题。

沉默中,

时光仿佛静止。

房间里的空调开着舒适的温度,

她却满身是汗,脊背润润的,额头也湿了。

“月光光——”王雪芽哽咽一下,望着池月,有一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没脸说。”

池月慢慢坐下,“不急,你可以选择性地告诉我。”

王雪芽呜咽一声,捧住沉重的头,摇了摇,“我没脸做你的朋友了。月光光,你那么聪明,我这么笨。我怎么会是你的朋友呢?我真的太丢脸了。”

“做朋友又不是智力比拼。你如果不笨,怎么衬托我的聪明,嗯?”池月微笑调侃。

换以往,王雪芽能气得跳起来打她。

今天她却垂着头,点了点,“可能这就是我唯一的优点了吧。”

“小乌鸦。”池月眉心皱了皱,“我们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各有各的好,我聪明不一定是好事,你笨也不一定是坏事,我们都是不可取代的自己。你这是怎么了?”

王雪芽重重呼吸。

像一条被水草缠住的鱼,

她努力了,还是喘不过气。

最后,她把头靠在枕头上,虚弱地说:“我就像个傻子。我上了别人的当。我亲手毁了我自己。”

毁了——

她用了很严重的词。

池月意识到什么,目光倏地变冷。

在王雪芽身上看不到明显的外伤,那么,还有什么是会毁掉一个女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