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时洒脱一笑,“师父说功夫本来就是给人学的,没必要弄的神神秘秘,你要真有心学,我就教你。练成高手不容易,防身总没问题的,就是怕你服不了那个辛苦。”

唐惜春立刻道,“什么辛苦我都服得了。”

“习武可不跟做饭似的,闻着味儿就能会的。”

唐惜春瞪圆一双桃花眼,曲肘给了唐惜时一下子,挑着眉毛道,“你少刻薄我,还不是你先瞧不起我,我才懒得理你。就说你这一句,你还一辈子不打算忘了?”

“哪里哪里。”唐惜时赔笑,“我是说惜春你真会做饭,随便一烧就比我强百倍。”

“那是!”唐惜春抢回搓澡巾,冲唐惜时撇撇嘴,“省得你总瞧不起我。”

看唐惜春这样介意被他瞧不起的事,唐惜时不得不再次表白自己,“惜春,你真是误会了。”

“我还不知道你!”唐惜春敲唐惜时的肩,“转过去,我给你搓搓。”

“不用不用。”唐惜时哪里敢使唤他。

“不行,省得你在心里觉着我又占你便宜。要不,又会觉着我是大少爷,无端使唤你。”唐惜春余怒未消,好在,自尊心所受的伤总算逐渐复原了。

唐惜时转过身去,还不忘自辩一句,“惜春,我可冤死了。”

唐惜春一面给唐惜时搓背,一面重重的搓下去,还不忘讽刺唐惜时,“这回你心里肯定高兴,你一个背顶我两个,赚了啊。”

唐惜时倒吸口凉气,喊,“轻点轻点,哎哟,我那伤还没好俐落。”

“哪儿有伤啊?”唐惜春忙停了手,星光下本就看不清,唐惜时还生的黑,就更看不清了。唐惜春只好轻轻的摸起来,唐惜时给他摸的怪痒的,道,“也没什么事,不用搓了。”

两人泡泡就出去了。

唐惜春回去后搁下包袱就去了唐惜时屋里,问他,“刚刚也看不清,哪儿伤了,我瞧瞧。”

唐惜时还怪客气地,“不用,已经快好了。”

“你还害羞啊,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唐惜春自发坐到唐惜时床上,拍拍床板,斜着身子眯着眼睛高翘着两条长腿勾手指,声音仿佛也给温泉泡的懒洋洋,“过来给我瞧瞧。”

唐惜时十分怀疑唐惜春泡妞时也就这德行了,想到唐惜春的大少爷脾气,唐惜时只好脱了上衣过去给唐惜春瞧。

唐惜时如今已有六尺身量,高大魁梧,肩宽背阔,那一身精悍结实的肌肉就甭提了,唐惜春都在内心深处悄悄嫉妒了一回。唐惜时背上果然有几道翻卷的伤痕,刚结了痂的样子,给他搓了一把,又冒了血,如今湿淋淋的。唐惜春摸摸,问,“怎么伤的啊?”

“也有将将一个月了,练功时遇着一头黑熊,打了一架。”

唐惜春赞叹,“真厉害,熊掌好吃不?”

唐惜时道,“…药在桌上,你帮我上吧。”

唐惜春有些龟毛的习惯,不过,他做事格外仔细也是真的。先用细白布给唐惜时把伤口擦干,又拎过剩下的半坛烈酒,倒了些给伤口消毒,最后才小心的上了药。

唐惜春还念叨了一回,“伤还没好,说什么本来就打算去泡温泉的,你本来是想借机跟我赔不是的吧。我本来就心胸宽广没跟你计较。”

“是啊是啊。其实,是我心里过意不对,惜春,你不怪我了吧?”唐惜时忙附和唐惜春几句,你可不是没打算跟俺计较么?你都多少日子没理俺了。

“真是的,身上有伤就直接说,闷头不吭气的叫我给你搓背,看,又搓破了吧!”唐惜春眼睛弯起来,轻轻的给唐惜时上药,道,“长得一副实诚相,一点儿都不实诚。”

“对我还这么虚头巴脑的,该有此劫。”说着用布条将唐惜时的伤裹好,唐惜春心灵手巧的在唐惜时胸前打了个蝴蝶结。

唐惜时目光瞟过蝴蝶结,唇角抽搐两下,也没敢说啥。

唐惜春拍拍手,起身道,“行了,你早点儿歇着吧。以后跟熊打架也得注意点,幸亏是挠在背上,万一挠脸上,可不就破相了么。”

唐惜春拿出兄长的嘴脸装模作样的教导了唐惜时几句,就趾高气昂的回房念书去了。

唐惜春:不知道是谁家的熊这么善解人意未卜先知的提前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哟。

唐惜时:果然不该去跟唐惜春主动讲和的。

精神不济

唐惜春很有做兄长的风范。

于是,唐惜时感受到了惜春兄长的关爱。

第二日早饭,唐惜时在自己面前见到了与皓月一模一样的喷喷香葱花鸭蛋饼。

唐惜时,“…”

皓六报怨,“唐小弟,你也太厚此薄彼了。皓月咱们就不说了,他屁大一点。可是,三师兄这么虎背狼腰的,你这偏心的太明显了吧。”

唐惜春道,“惜时弟弟比我还小呢,他就是瞧着虎背狼腰,其实底子虚。再说了,惜时身上有伤,当然要格外照顾了。”

皓六挑着酱菜拌白粥,不大信,“什么伤啊,三师兄受伤了?你们昨天不是还去泡温泉了吗?”

“嗯,被熊挠的。”唐惜春咬一口烧饼,“一个多月了都没好俐落。”

皓六唇角抽啊抽,“真服你们了,一个多月前的伤还好意思拿出来说。唐小弟,明天我也要求吃鸭蛋饼。我也虚,我身上也有伤,还是半个月前给老虎挠的。”

唐惜春挑眉道,“管你哪儿有伤,你又不给我叫大哥。不过,你今天再帮我逮两条鱼洗干净,抓两只兔子剥了皮,我明天就多做一份。”

“小菜一碟小菜一碟。”皓六笑,“今天吃兔子啊。哎呀,是好长时间没吃兔子了。咱们这么些人,两只哪里够吃,我多逮几只你尽管烧来。”

唐惜春笑笑,也没反对。

皓六十分怀疑,他家师父就是看人家唐公子会做饭,才把人家弄到了山上来。毕竟,自二师兄走后,余下的他们这些人,真的没一个做饭好吃的。尤其唐惜时,每到唐惜时烧饭,青云道长直接辟谷打坐净饿三天,也拒绝吃唐惜时烧的饭。

唐惜春烧了三日饭,山上诸人对他的印象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唐惜春心情也很不错,尤其他每次叫唐惜时为“惜时弟弟”时,唐惜时种种抽搐的脸色哟,简直是下饭的最佳调味品。

而且,和好之后,但凡有什么挑水浇菜地的重活,唐惜春必然要使唤唐惜时去干,他还拍着唐惜时的肩膀一脸亲热的模样,“自家兄弟,不必客套外道。惜时弟弟,帮大哥把菜园子浇了吧。”

这点活对于唐惜时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并不算啥,只是,看唐惜春那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哟,简直叫唐惜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唐惜春还使唤着唐惜时到山上给他扛了两把摇椅来,然后,一把放在青云观,一把放到菜园。于是,唐惜时挑水浇菜,唐惜春似个地主老财一般躺在摇椅上,摇啊摇的念圣人书。

没念一会儿,圣人就开始给唐惜春催眠,等唐惜时浇完菜园,唐惜春已经唇角一溜涎水,睡的神鬼不知。一本《论语》掉落手畔地上,微风翻动书页,吹的飒飒作响。

唐惜时汗都没出一滴,过去捡起书卷翻了两页,他真是服了唐惜春,打十天前就听他念“子曰,温故而知新”,现在依旧念那一页。明明一脸聪明相,偏生是副笨肚皮。

唐惜时叹口气,将书搁回唐惜春怀里,便悄悄离开了。

如今唐惜春但有力气活都不自己干了,完全是将唐惜时视为苦劳力。唐惜时是个心里不肯吃亏的人,于是,半夜叫唐惜春去给他烧宵夜。

唐惜春睡的早,半夜给人黑黢黢的坐床头推醒,吓去半条命不说,若是别人他一早就翻脸了。不过,唐惜时的话,唐惜春还是愿意忍一忍,满腹郁闷就不必提了。唐惜春一个劲的往被窝里钻,直接被子蒙头翻个身继续睡,“唐惜时你没病吧。大半夜吃什么饭啊,晚上没吃饱还是怎么着,赶紧去睡吧,我快困死了。”

唐惜时屁股似粘在了唐惜春床上,推唐惜春,“惜春,我饿的很,你就给我去烧点东西。随便烧什么都好。”

唐惜春完全没有以往疼惜他惜时弟弟的温柔心,他半点不想动,毫无同情心地,“饿就饿吧,饿饿就习惯了。”

“惜春惜春。”唐惜时叫魂似的。

唐惜春在被窝里忽心促狭,道,“你叫声大哥我就去。”臭唐惜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拒绝叫他大哥。

思量一二,唐惜时只得为五斗米折腰,含含糊糊地,“大锅…”

“没听清。”

“好了,大哥,你快起吧。”

唐惜春得寸进尺地,“再叫声好哥哥。”

唐惜时不再啰嗦,干脆拎着唐惜春被子一角把人从被窝里抖出来,拉唐惜春起床,唐惜春立刻没骨头一般哧溜躺了回去。唐惜时又拉出唐惜春的两只脚,给他套上鞋,用衣裳将人一裹,直接把唐惜春在肩上一扛,就把唐惜春扛到了厨房。

就是死人这样折腾也得炸了尸,唐惜春气咻咻地,“下次你再半夜鬼一样叫我,我可翻脸啦!”

唐惜时催他,“快点弄吃的。”

“你晚饭没吃啊!”唐惜春气鼓鼓地翻竹篓子,时不时的打个哈欠,揉揉眼角泛出的泪花,从竹篓里翻出两个野鸭蛋,道,“以后你自己饿了就煮鸭蛋吃就行了。”

唐惜时道,“惜春,摊蛋饼吧,多放些香葱。两个哪儿够吃,起码十个。”

“你也不嫌撑着。”

“撑不着撑不着,饿的很。”

唐惜春哼哼着,“以前你晚上吃什么?”

“我吃好几年煮鸭蛋,实在吃怕了。”唐惜时不忘恭维唐惜春,道,“惜春,这蛋,你炒起来就格外好吃,比煮蛋有滋味多了。”

唐惜春哼哼着兑进一些果子酒,调入细盐,一手握着竹筷啪啪的打着蛋液,奚落唐惜时,“就会拍马屁。”

唐惜时拎起壶果酒喝两口,笑着拍唐惜春屁股两下,“马屁,马屁,嗯?”

唐惜春踢他小腿,“小心我一碗蛋都摔你脸上。”在炉火上给唐惜时摊了个大大的蛋饼,唐惜春才被放回去继续睡觉。

唐惜时还让他,“吃些炒蛋再回吧。”

唐惜春唾弃地,“也就你大半夜吃得进这些油腻腻的东西。”拍拍屁股回去睡了。

天上一轮圆月,唐惜春晃晃悠悠的往回走,厨房单独在一个小院儿里,出了厨房小院的半月门,经过一个小花园,就是诸位弟子的住处了。

深更半夜的被唐惜时这个混帐拽起来烧饭,唐惜春困的神飞魂离,一面在肚子里诅咒唐惜时被炒蛋噎死,一面闭着眼睛往回走。黑不隆冬的蜡烛都懒得点,借着月光爬上床就睡了过去。

唐惜春是个需要充足睡眠的人,他基本上保持六个时辰的睡眠,唐惜时半夜折腾了他一回,导致唐惜春第二天没被早起的鸟儿叫醒,耽误了早饭。

唐惜春抱着一盆子唐惜时采回的野刺萢,一面吃一面念叨,“你就不想想,你大哥我昨夜就是为了给你操劳夜宵才没早起,你怎么就不知道给我留一份早饭等我醒来吃。要是我看你没吃饭,一准儿给你记着。”

唐惜时道,“不是给你摘了刺萢么。”

“根本不是刺萢的事儿,是说你心里完全没有大哥我啊。”唐惜春叹口气,露出忧伤心碎地模样,“惜时弟弟,你真叫大哥伤心。”

唐惜时懒得看唐惜春装模作样,问,“这刺萢还好吃吧?”

“还成,明天再摘些来,我已经好多天没吃过新鲜的果子了。”唐惜春顺嘴就把明天的事也预定了。

唐惜时道,“你今晚再给我做夜宵,我明天给你摘樱桃吃。往山里走远一些,有一大片野樱桃林,现在樱桃有些熟了,我摘来给你吃,可好?”

“在哪?”

“你去不得。没路,还容易碰到虎豹蛇虫的,咬一口不是玩儿的。”唐惜时已经决定就用野果来换宵夜,道,“蛋饼的事可说定了。”

唐惜春哼哼着,“我晚上睡的早,你就不能晚饭自己留点出来,到夜里饿了隔水热一热不就成了。”他是死活不愿意起来给唐惜时做宵夜的。

唐惜时板着一张老脸,“你看他们烧饭,没一个好吃的,惜春,你天天喊我弟弟喊的那般亲热,就让你给我烧个宵夜,看你这不情愿的劲儿。”

“这是两码事,大哥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能跟你们年轻人比。你看,我昨晚没睡好,眼圈都是青里泛黑。”唐惜春抬着一张嫩豆腐脸给唐惜时瞧。

唐惜春人生的俊,皮子嫩的能掐出水来,脸上是自然蓬勃的血色,细腻的如同上等的瓷器,两道长眉不染而翠,睫毛浓密投下淡淡的阴影,一双乌色的桃花眼里灵气十足。唐惜时就是把眼看瞎也没看出唐惜春的黑眼圈在哪儿,倒是一阵阵淡淡幽香萦绕鼻端,他吸了吸鼻子问,“惜春,你擦香粉了?”

“屁!那是女人用的东西。”

“怪香的。”唐惜时捞起唐惜春的袖子嗅一嗅,“哦,原来是衣裳香。薰香了?”山上也没薰香的条件啊。

说起这个,唐惜春完全是行家,他眉飞色舞道,“我看山上有很多花,就弄了花瓣晒干装在袋子里挂在衣柜,衣裳可不就是香的么。”

唐惜时简直无语,说他,“你要把这些心思搁在念书上,早就中秀才了。”

“我也是天天念书的好不好?”唐惜春拈个刺萢递给唐惜时,唐惜时就着唐惜春的手吃了,听唐惜春大放厥词,“我在菜园子来都带着书。”说着,就从屁股底下摸出本圣人书给唐惜时看。

吃了一小盆酸酸甜甜的刺萢,唐惜春把空了的陶盆往旁边地上一放,擦擦被刺萢染红的手指尖儿,握着圣人书翻开,念叨,“温故而知新…嗯,好像是念到这儿了。”

唐惜春一面念着书就开始打嗑睡,“都是惜时弟弟你非叫我半夜给你做蛋饼,精神不济啊精神不济…”长叹一声,唐惜春书扣脸上,没待片刻,鼾声即起。

唐惜时默默的扭过头去。

精力不济…

唐惜时几乎可以想像,以后唐惜春若是秀才试落榜,肯定要说,“都是唐惜时总叫我半夜给他做蛋饼,精神不济啊精神不济…”

只要一想到这种场景,唐惜时无端端打了个寒颤,算了,以后他的夜宵还是恢复水煮蛋吧。

大长腿

其实抛去那些大少爷的龟毛习惯,唐惜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懂得克制自己的脾气,青云观里的弟子亦不难相处,故此,适应了山上生活,唐惜春还有几分如鱼似水的意思。

尤其是有唐惜时这个壮劳力供唐惜春使唤,菜园子的活不累,唐惜春的小日子过的越发逍遥。

唯一令唐惜春苦恼的大约就是他念书的进度了。

这些圣人之言不知有多么的枯燥无味,他一读就会自觉进入嗜睡状态。哎,本来就不容易记住,又总是睡觉,这样一来,读书进度自然缓慢。

唐惜春简直要愁死了。

唐惜春天天手不释卷唉声叹气,皓月直觉奇怪,往嘴里放几颗蜜饯,皓月关心的问,“惜春哥,你发愁什么啊,怎么老是愁眉不展的?”

唐惜春握着圣人书敲皓月大头一记,道,“你不懂。”又幽幽的叹口气。

“什么我就不懂啊。”皓月觉着自己近期有些失宠,因为他的惜春哥把唐惜时的待遇调到跟他相同了,于是皓月危机感顿生,越发问个没完,“惜春哥,你把发愁的事儿跟我说说,兴许我能帮你的忙呢。”

“你能帮上什么忙。”唐惜春问,“你能让我过目不忘么?”

皓月本就是个伶俐的小子,他眼珠往唐惜春手中的书卷上一转,瞬时就明白了,笑道,“惜春哥,你是不是发愁背书的事啊?”

唐惜春没说话,皓月便知自己猜个正着,弯着眼睛直笑,“我就知道,惜春哥你那句‘温故而知新’都念一个月了,我都会背了。”

好在唐惜春现今脾气不错,也不怕人笑,他往被子卷上斜斜一靠,道,“简直不是人背的东西,一看就困。”

皓月不解,道,“既然不好背,就不要背了。以前二师兄就说,这些圣人之言都是屁话,除了要做官用得上,别的地方又用不上。惜春哥,你是要学来做官吗?”

唐惜春眼睛一亮,挑眉道,“不想青云观还有我的知己啊。”竟然有人跟他持同一个看法,真是高山流水,哪里没有知音哩!在唐惜春看来,这些圣人之言真的没啥大用,据唐惜春前辈子几十年验证,圣人言是一回事,生活将是另一回事。

唐惜春正想跟皓月打听一下与他英雄所见略同的青云观二师兄的事,就见唐惜时走进来,唐惜时生就一张冷面,淡淡的看皓月一眼,话还未说一句,皓月忙一扫襟上掉下的蜜饯渣子,草草行个礼,道,“三师兄,我练功去了。”撒腿跑了。

唐惜时拉开椅子坐下,道,“别听皓月瞎念叨,二师兄前年春闱中了探花,只是他于官场没什么兴趣,在翰林院呆了一年就回了山上。”

唐惜春有些惊奇,“道士还要科举啊?”

“二师兄并不是道士,就是师父这道长也是他自封的,根本没有道士文牒。”

唐惜春,“…那这道观?”

“师父的私产。”

“你师父怪有钱的啊,道观他都能买一座自己住。”

唐惜春八卦的打听,唐惜时对师门八卦却没什么兴趣,反是问起唐惜春念书的事,静听唐惜春诉了回苦,唐惜时道,“念书没什么难的,关键是,得吃得了苦。”

唐惜春双眸灵气十足,道,“你看我像吃不了苦的?”青云观他也能住的惯,更不用说上辈子吃的那些苦头了。

唐惜时静静的打量唐惜春片刻,方开口,“惜春,你要想念出功名来,起码得有‘头悬梁,锥刺骨’的决心。”

唐惜时自己是个狠人,他五岁上山习武,其间并不落下文章功课,到如今,说句文武双全并不为过。他实在是看不过唐惜春手不释卷全无进步的消耗光阴,道,“你若愿意,晚上同我一道念书如何?”

唐惜春一听就应了,眉开眼笑,“这个法子好,有个伴,我可能就不容易困了。惜时,要是看我打肫,你就叫醒我,知道不?”

唐惜时点头。

唐惜春笑问,“我叫你抓的野鸡,抓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