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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不如妾之夫人要下堂 作者:一粟红尘

第一章 要娶平妻

雕花的木案上一顶小巧的暖炉,在寒冷的冬季带着几许温暖,却不能温暖凌小小已经寒冷到麻木的心房,从炉里钻出来的袅袅青烟伴随着丝丝清香,却也让凌小小慵懒惬意的倚在榻上,神情是淡漠的。

而她眼前的男人神情则是有着几分不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凌小小。

气氛有些诡异,也很尴尬。

罗海天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打起嗓子:“小小,我有话想和你说。”他示意两边伺候的丫头退下,可是凌小小却假装没有看见他的神色:这个男人现在知道羞耻了,那么当初他做下那样的丑事的时候,可曾想到羞耻二字。

凌小小和平静的抬起俏丽的小脸:“爷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是妾身能做到的,一定为爷分忧解难。”

她的心未死,这三年来的相濡以沫,让她对这个男人还抱有一份希望:他应该没有忘记当年求娶她的誓言吧!

罗海天瞧了眼凌小小两边的陪房丫头,知道这些忠心的丫头不会退出去的,他的喉咙有些发干,下面的话,他还真的有些说不出口:因为他还要这张脸,至少他的记忆力还没衰退到什么都记不住的境地。

“前些日子,我去黄大将军家赴宴,大家在一起开心,就不免多喝了两杯,不知怎么着就喝醉了。”说到这里,罗海天似乎觉得不好意思;“你知道我的酒量一向很好,那天也是太高兴了,所以才多喝了两杯,却不想就那样吃醉了。”

凌小小一直只是慵懒的靠着软枕,并不接话,静静的听着罗海天讲着,罗海天也只好继续讲下去,虽然下面的话他更加的说不出嘴,可是不管怎么说不出嘴,他还是要说出来的,因为已经容不得他再拖下去了。

“咳咳…”罗海天又是几声咳嗽,然后眨了眨眼睛,舔了舔干涩的唇:“因为吃醉了酒,所以我的脑袋就糊涂了起来,想要出去小解一下,谁知道不知怎么就走错了门,进了黄小姐的闺房。这些日子闲言闲语越传越厉害,她的亲事也被退了,黄小姐为了这事闹着上吊。”

“我不小心就累了黄小姐的闺誉。”罗海天嗫嚅道:“黄将军就让我迎娶黄小姐过门。”

“什么?”小小的神情微微错愕,随即坦然:“夫君你看着办!”

罗海天的心里升起一股恐慌,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室内的空气又是一阵让人难耐的寂静,罗海天坐立不安。

片刻之后,罗海天小心瞧了凌小小一眼,见她还是一言不发:“今日黄夫人找上门来,老太太知道这个事情,就做主,做主让我迎娶黄小姐为…”

罗海天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有什么特别难以开口一般,他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凌小小,发现凌小小还是静静的,慵懒的躺在榻上,一直很安静的等着他说下去。

罗海天又咳嗽了几下,凌小小还是没有出声:“母亲的意思是黄家也是大户人家,黄小姐出身显贵,所以让我迎娶黄小姐为平妻。”

凌小小此刻的眉头倒是抬了起来,眼底有些不敢置信,随即又坦然:“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很平稳,每一个字都拖的很长,听在人的耳里,自然别有一种滋味。

凌小小心里想到,黄小姐她身份显贵,一个大将军的女儿,所以就要让她这个正妻分出半个相公给他,若是她的身份再尊贵些,是不是她这个正妻就要下堂了,将这正妻这位送给她?

这哪儿跟哪儿的事情?

自古以来,她还没听过身份显贵就可以抢人家丈夫的。

闺誉?

那黄小姐还有闺誉可言吗?未婚先孕,怕是这天朝的豪放女的典范人物吧!

这男人倒也干脆,累了人家小姐的闺誉,凌小小此刻真的想要张开嘴巴问问,他是怎么就累了人家的闺誉?

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回答了知道,这事他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哪里有她的事情,罗海天现在过来也不是征求她的意见,他不过是来通知她一声罢了!

这还是给她面子了,若是不通知她,她又能怎样,若是她哭哭啼啼的,反倒让人笑话,最后还落得一个妒妇之名,累得父母的名声,子不教,父之过,何必为了一个变了心的男人,连累了父母一世的清明。

七出之罪,她是不在意,可是这礼教严格的天朝可是在乎的不得了。

罗海天想过凌小小的反应有千百种,但绝对不是现在这般的平静,他有些奇怪的看了凌小小一眼,这小小的反应也太奇怪了,虽然他从来都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妇人,但是这样的反应是不是也太奇怪了点!

迎娶其他的女子为平妻,她只说她知道了,反应这般平平,好像他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像是说府里什么时候添个厨娘一般,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她还能不能这样的平静?

“黄夫人要求在黄小姐生下男儿后,就单独开府…”罗海天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是真的有点慌乱,有些无措的看着凌小小,她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榻上,脸上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甚至诡异的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看着他。

罗海天此刻心底浮现出更大的不安,他有种荒唐的,说不出的诡异的感觉,他感觉到他现在说的好像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他好像再说别人的事情,在和自己的妻子谈论别的男人娶妻的事情一般。

罗海天的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而且这种无力感随着凌小小的平静越来越大,他发现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个同床共枕的妻子了,可是他越是感觉看不透眼前的凌小小,就越是不安,有种无形的压力,让他紧张,还有一种名叫害怕的东西,在心底慢慢的蔓延开来。

开府?

凌小小想到这两个字,是真的在微笑,为自己刚刚的想法在微笑:刚刚她还思索着若是黄家小姐的身份在贵重一点,就该将她这个正室挤下堂去了,这不,这里就说上了,只不过黄家小姐的身份无法自己尊贵了,所以只好凭借着肚子里的孩子。

对了,她怎么忘了,黄小姐怀孕了,所以才这般迫不及待的要进门。

罗海天还真的累了人家黄小姐的闺誉。

“老太太也答应了黄夫人,若是黄小姐产下男儿,就让她独自开府,因为…”说到这里,罗海天连看一眼凌小小的勇气都没有了,所以那话语倒像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磕碰出来:“因为,因为,宫里传来消息,黄小姐的姐姐要升贵妃了,贵妃的妹妹和你…你这个…不是,不是…”罗海天发现自己的舌头已经打滑了:“我不是说你身份不够高贵,只是…贵妃的妹妹…所以…所以…”罗海天感觉到后背的汗一滴接着一滴滑落,形成一条条小河流,在背上蜿蜒而下,他觉得自己的勇气在此刻都全部用尽了,就是呼吸也在这一刻变得困难起来。

“原来黄小姐的姐姐要做贵妃了,恭喜。”凌小小还是微笑着:“既然爷和老夫人都决定了,妾身一定照办就是了。等爷将黄小姐迎进们来,我会同意开祠堂的,而且妾身也会为黄小姐准备好院子,也会让宝宝给黄小姐见礼,只是贝贝太小了点,我想着见礼一事也就免了吧!”

贝贝也才一个多月,哪里会见什么礼,只是该问的话,还是要问,否则日后这些都会成了她的错。

罗海天又咳嗽了一声,后背的汗流的更欢了:“贝贝自然不用见礼。至于那院子,你也不要准备了,就那东边的院子吧!老太太会派人收拾的,你就安心养好身子骨。”

东边的院子?

凌小小脸上的微笑微微一怔,随即又恢复正常。

唉…

人都守不住了,还在乎这些虚名干什么。

东边的院子给一个平妻住,而她这个正经的妻子住在西院,他们这样将她至于何地?

不过,她不在乎了,在这个男人爬上旁的女人床的那一刻,这些她都不在乎了。

有什么不同?没有什么不同,男人的誓言总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她以为这一世会不同,谁知道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终于在她们成亲三年后,厌倦了她,投入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怀抱,这和她前一世的遭遇一样。

不过还好,这一世至少背叛的只有她的丈夫,只是爱情背叛了她,要知道前世她丈夫偷情的对象可是她最好的朋友。

所以,她真的觉得很好,至少她还这一世,罗海天背叛的对象不是她的好朋友,这样真的好多了。

“朝廷那边应该没有问题吧?你是三品将军,没有朝廷的同意,将军府的平妻是进不了府,也拜不了祠堂的,你还是先让黄小姐的姐姐给礼部打个招呼吧!”凌小小很是贤惠的为罗海天操心,很平静的说完这些话,罗海天是可以感觉到,很真实的感觉到,凌小小是真心的给他提个醒,让他给黄小姐一个真正的平妻的位份,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反而更心慌了。

这些话不是嘲讽,也不是警告他停妻再娶,更不是幸灾乐祸,她只是静静的开口,说出她作为将军府女主人的担忧,只是提醒他,提醒不要因为他的举动给将军府带来灭顶之灾,只因为如此而已,因为现在将军府还是她和孩子安身立命的场所。

第二章 这样很好

罗海天对凌小小的反应更是不安起来,眼前的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她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妻子吗?这一刻罗海天怀疑了,他的妻子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凌小小——那个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妻子,怎么会如此风轻云淡的面对他迎娶新人?

凌小小怎么会不如此风轻云淡?她当然会风轻云淡,因为她早就知道那黄小姐的存在。

这黄小姐,凌小小可不陌生,长得是花容玉貌,看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是男人看见了都会流口水的:黄小姐长得很美,而且几乎是每一个男人都会喜欢的那种漂亮美人。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黄小姐的时候,她就生出了一种威胁感,当时她就奇怪了,比黄小姐美的小姐,她不是没见过,只是黄小姐却让她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原来在她还没有意识到危险之前,她身体的防御系统已经早就预知了。

凌小小摇头哂笑,看在罗海天的眼底更觉得诡异:他的妻子一定是被人掉包了,否则不会露出这种几乎算是愉快的笑容。

“黄淑妃已经和礼部打过招呼了,也算是报备过朝廷,不会有什么麻烦事情的。”

他觉得自己的汗都快要从脸上淌成了小河,而不是一滴滴的落下来。

汗湿重衣——罗海天看着眼前越来越诡异的妻子,脑中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这个词。

他现在就是这个感觉,毫无疑问他很紧张,也很无措,却还是硬着头皮坐在凌小小的面前,说着这些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话: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却还假装要询问凌小小的意思,实在虚伪到可笑的地步。

他看着凌小小嘴边的笑容,她那慵懒的姿势,他想要跳起大声的问:你为什么不发火?你为什么不闹?你为什么不哭?我违背了我们的誓言,你为什么还能如此平静的面对我?

为什么凌小小不能像全天下女人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闹过了,哭过了,他的心里也会好过点,可是现在她不哭不闹,只是笑的优雅,笑得淡然,反而让他的心高高的吊起来,七上八下,不着地,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从他的心底溜走,他想伸手去抓,除了空落落,却无法抓住什么。

凌小小伸了一下胳膊,淡淡的说道:“黄淑妃已经报备过朝廷了,那这样呀,就没什么问题了,很好,真的很好!”

原来都已经报备过朝廷了,都已经成了定局的事情,还来询问她的意见,这有什么意思吗?

对了,这些话至少她可以这样理解:这婚事是淑妃操办的,自然淑妃定然在皇帝的耳边吹过枕边风,就是他日她想要告这个男人停妻再娶都不行——皇权至上,皇帝默许的事情,她就是告到天边也找不到说理的地方吧!

唉,真是哪个社会都是弱肉强食,哪里都有特权,这些法律法规,在有些人的面前形同虚设。

若是凌小小真的不长眼去告三品将军停妻再娶,而且是皇帝的宠姬的妹妹,只怕皇帝暗地里气的要扒了她的皮,还会牵连到她的父兄,这可不是凌小小希望看到的现象。

室内又开始恢复了安静,凌小小的神智又开始云游四海了,她又想到那如花般娇弱的女子:原来她以为的真谛,在另一个女人的笑靥如花里都变成了笑话,天下最大的笑话,她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她发现原来是这般的不堪一击。

这样也好,真的很好,她终于可以收回自己的心了,从此以后这个男人再也不能因为掌握着她的心,而肆意的挥霍她给的爱了,她的爱已经被这人挥霍干净,半点不剩了。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第三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罗海天随着寂静,死亡般的寂静,越加的坐立难安,他终于张开了唇:“我…我的…事情说完了。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罗海天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狼狈,即使当年他被围困在敌军的包围圈里,也没有像此刻这般狼狈。

倍感狼狈的他,现在对着凌小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他实在不知道面对这样平静而诡异的妻子,他应该说什么?他觉得狼狈,比凌小小狠狠地骂他一顿,打他一顿还要来的狼狈。

这种现象有多久了?

是在她怀孕后的三个月开始的,还是他们在她怀孕六个月时开始分房睡开始的,还是在她生下孩子以后开始的?

罗海天发现他竟然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敢面对凌小小——他货真价实的妻子了。

今晚,他早就打算好了,他们先开始聊聊孩子,谈谈府里的事情,然后他就在凌小小的房里歇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温存了,自从他们分房而睡的那天开始,他们就再也没有温存了,就是小小做完了月子,她也从来没有挽留过他在他们的房里过夜。

只是凌小小的平静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罗海天总觉的哪里有些怪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了。

他原本都打算好了,在他们甜蜜的温存过后,他再假装不经意的说出黄小姐的事情,到时候小小一定会闹上一番,他会哄一哄,小小一向都很识大体,定然会明白他的不得已的,小小闹过以后,她也就会原谅他的,他们自然还可以和好如初,如以前一般如胶似漆,成为天朝最受人羡慕的夫妻,一样的夫唱妇随。

这些年小小除了不让他纳妾之外,什么事情都依着他,将府里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他成为一个幸福的男人。

虽然他答应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这一次事情不一样的呀,小小这样明白事理的人,自然会明白他的不得已,他也不想的,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的。

小小一定明白的,所以小小才这样的平静!

对,一定就是这样的。

罗海天给凌小小的诡异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他一再的劝告自己,不要慌,不要急,小小还是懂他的。

但是为什么,他的心越来越空,觉得自己离小小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他们之间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而他怕是再也跨不过那道被堵塞的路了。

凌小小继续慵懒的躺在床上,抬起眼前,看着罗海天,很是淡然的说道:“我没什么事情要说的。”凌小小在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打了一个哈欠,依旧慵懒的如同娇贵的波斯猫。

她这个做主人的是在提醒客人,时间真的不早了,若是凌小小手上带着手表的话,她一定会光明正大的看看,再让罗海天看看。

妻子是他要娶的,为什么要让她无辜受累,难不成他要娶妻了,还不打算让她好好地睡觉不成?

罗海天看着凌小小的樱桃小嘴秀气的张开,那白白嫩嫩的细腻的小手,如同最美丽的羊脂玉般引人怜爱,他的心口一动,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想起他们那些鱼水交融的日子,她诱人的小嘴里吐出的娇娇喘息,她总是娇娇的叫着他的名字,让他觉得那是天下最美妙的声音,也让他觉得自己的名字是天下最好听的名字。

只是什么时候,她不再叫他的名字了,什么时候她和天下的女人一样,称呼自己的相公为爷,是什么时候?

罗海天拼命的回想,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好像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而他却一直未曾注意,或者说,他的故意忽略,不想去注意吧!

想起了那些个热情的夜晚,她羊脂玉般的手总是抚摸过他的五官,带着最深,最柔的情意,可是什么时候,他连靠近她都变得异常困难?

他和她在悄无声息中似乎已经变成了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罗海天有些混乱的想着,他想不起来,或者是不敢想起来。

第四章 麻木了

罗海天想不起来,但凌小小却记得很清楚。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陌生的?她记得太清楚了,因为那些日子,是她这一生最痛苦的日子,是她葬送了自己对这个男人情爱的日子。

她怀这贝贝的第三个月,她从他的身上闻到其他女人的胭脂味,第一次,她告诉自己,她闻错了,可是一个月,她可以有十几次闻错的机会,那么还是她闻错吗?

她的心渐渐的冷了,可是她还没有绝望,她还在等,等这个男人给自己一个说法,可是他却一直没有说,还是会常常地带着那种淡淡清香的胭脂味回来,躺在她的身侧。

这时候,她常常恨自己前世的职业,香料调制师,而且是最顶级的,他不知道她的鼻子比寻常人灵敏数十倍。

而在他怀孕的地六个月的时候,他不但在他身上闻到胭脂味,还有沐浴后的清香,她的心不单单是冷了,而是对这个男人生厌了:这个男人欺骗了他,许下的诺言,随意的可以打破,他再不是她的良人了。

他的爱太薄凉,他不再是她心里认定的那个良人,他给予她一生携老的美好承诺,却用简单的两年的时间,就打破了。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是她对感情的要求,她知道在这个朝代,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她前一世被爱情伤的太深,这已经变成了她的执念,她无法抛弃,她可以不要荣华富贵,但是她一定要守着一份独一无二,无法分享的真心和情感。

这是她唯一要坚持的,这个男人与她青梅竹马,在她年幼的时候,在她面对今世的娘亲因为美艳的小妾一次次落泪的时候,她就理直气壮的告诉罗海天,她的丈夫不能纳妾,当时,她就是将这个男人当做丈夫的后备人选来培养。

她努力了十几年,她以为她的努力成功了,他变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懂她心结的男人,可是这一切在今天,不,在他身上充满另一个女人的香味时,都在嘲弄她的失败。

或许,她真的太贪心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

或许,这本是一个世人痴恋的美好愿望,因为美丽,所以才成为传奇,这世上,能够真正得到这样幸福的人,又能有几人?

纯净无物的爱情,可笑她却在这样一个易变的男人身上去向往,如今发现,她错的多么的离谱。

那份独一无二的真心,从来离她都是那样的遥远,让她似乎从来就无法触及。

曾经她以为这个男人是她穿越而来的真谛,她是那般的欣喜若狂,在这一世终于找到自己的良人,却在另一个女人的笑靥如花中,破碎,幻灭。

凌小小还清楚的记得自己见到黄小姐那次,她大腹便便,独自一人站在角落,她娇媚的站在他的身边,她的憔悴映衬出她的美丽,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世界崩塌了,因为他的眼里涌现出来的热情,如野火一般,不过那野火般的热情不是对她这个妻子,而是他身边那个娇艳如花的女子。

凌小小没有想到她用尽心力守护的感情,就这样轻而易举被另一个女人的娇媚击垮。

她默默的退出他们的世界,不是因为她懦弱,而是——她不愿意乞求那份变了质的爱情:如果男人可以因为愧疚和亏欠而一心一意对一个女人,那这世界上就没那么多伤心欲绝的女人了。

她的骄傲,让她做不出乞求爱情的事情来,而变了心的男人,也不是乞求就能唤回来的,退出的那一刻,她只记得她除了是罗海天的妻子,罗将军府的罗夫人,她更是宝宝的母亲,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她期盼已久的贝贝。

凌小小当时不是没有想过和离,可是她更清楚和离的女人在天朝是无法带走孩子的,即使她贝贝还在她的肚子里,她生下之后,都要还回来的,将军府是容不得骨血流落在外。

所以她忍了,退了,也让了,只是那日回来之后,她和罗海天分房而睡了,她再也容不得自己的身边躺着一个变了心的男人,她更不想与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怀抱,这就是她,要就要的完整,若是不能完整她只会放手:不管是多么的艰难,没一下都会牵扯出血淋淋的痛,但她都会逼着自己放手。

而她庆幸自己做到了,那些疼痛的伤疤,在时间的流逝中,在孩子的笑脸中,渐渐的都结茧生疤,渐渐的只剩下麻木了。

第五章 您该回去了!

从分房而睡,到贝贝出生,到做完月子,虽然只有四个月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已经足够她想通了许多事情,

凌小小从来都是一个现实的人,她一直都知道爱情对女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但是绝对不是唯一的,除了爱情,值得女人追求的东西很多,她也不是没有了爱情就无法生存的女子。

或许是因为她爱的还不够深吧!前世的自己也是这般,在丈夫和好朋友的联手背叛中,活得很好,好的让那两个人侧目,只不过前世她没有怀孕,更是顺利的在抓到他们偷情之后的第二天,就签下了离婚协议。

这一世,她却无法那么干脆,现实不允许她这样做。

不过凌小小从来都不是轻易妥协的人,而四个多月的时间也足够她为自己找出一条出路了,既然不能离开这男人,也不能离开这将军府,那么她就要努力的在将军府里活得很好,当然她再不会让这个男人亲近一步:他自己脏了,何必还要将她染脏?

他乐意做种马,是他的事情,她可不乐意找他配种!

凌小小已经决定,不管这男人以后是喜似悲,是有情还是无情,都与她无关了,他只要做好一个父亲,做好一个将军,给她和孩子牢牢的撑起将军府的门户就好了,以后她会像天下所有的妻子一样的恭谨,只是她再不会让他爬上她的床,他做他的将军,她日后也再不会管他纳多少小妾,而她日后只会成为他一个名义上的将军夫人。

而这一切不算是困难,这些日子,她发现自己做的很好,今天,做的尤其的很好。

她与他不会再有太多去牵扯,她只要一直保持着今天的这样态度,对他冷淡而恭敬,他自然就会明白她的心意的。

想到了自己的决定,凌小小就从那些记忆中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的罗海天正对着她的面容发呆。

罗海天是真的发呆,因为他发现,他有多久没有如此静静的看着他的妻子了,他不敢,因为愧疚,他几乎无法直视她的那双清澈的几乎可以照见他卑劣心思的美眸。

可是这一刻,他终于忍不住太久的渴望,在她的神游中可以静静的看着她了。

他爱她,这一点,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就知道了,而且他也可以肯定,这辈子他都会爱她,一直到天荒地老,即使现在他有了另一个女人,但是他爱的人都会有她,只是现在他也爱上了另一个女人娇媚热情的身体。

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的爱,不是吗?他心底的那个女人依旧是她呀!

罗海天不懂,为什么小小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就如他一直不明白,凌小小为何不让他纳妾一样。

妾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可以为主人暖床的高级一点的下人罢了,为何小小就是容不下?这些年,因为他爱小小,他自以为爱凌小小,他愿意为小小忍受这样的委屈,并不是真心的接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只是现在他终于不愿意再忍受这样的委屈了,所以他一下子找了一个平妻回来。

委屈?

若是凌小小知道罗海天的想法也许现在就不单是心死了吧!

四周的空气中飘散着凌小小所特有的淡雅馨香,她一身淡雅的云裳躺在榻上,显得是那般的空灵而美丽,如同夜色中的精灵一般,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从雕花檀香的木窗透过微微淡白的月辉,洒遍在她的周身,朦胧而略带清冷的美丽,那样的让人心动。

罗海天的心又热了起来,或许他们之间的疏离,只是因为他们太久没有在一起了,若是今夜他们再一次重温旧梦,小小或许又会回到以前的那种温柔如水。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了小小,却被小小闪过了,他僵着一张脸,尴尬的僵着手,甚至有些恼怒起来:小小,这是怎么了,他虽然只是伸出一只手,可是这代表着他的求和,她竟然想都不想的拒绝了。

小小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下意识的侧过身子,更是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更是下意识的将他当成了瘟疫,真的,她真的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小小看着眼前男人沉下去的脸,她觉得只要她还想要在将军府待下去,就不能和这男人撕破了脸,她伸手按了按疼痛的脑袋,暗暗地咒骂:奶奶的,这死男人出轨了,她还不能撕破脸,真是憋屈的难受!

前世她还可以一巴掌甩上男人的脸,再一脚踢上男人的命根子,然后对着那个光溜溜的女人嘲讽:原来你喜欢我穿过的破鞋,早说呀!省的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我直接送给你就是了,这双破鞋我早就穿腻了,你愿意捡,我巴不得呢!

可是现在,她还要委屈自己虚与委蛇,小小长叹一声,淡淡的道:“爷,夜深了,您该回去早点歇下了!”

第六章 慌了

小小真的是好意!

因为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了,她是真心是为这男人好,他那表情模样,显然是很想留下来,可是小小担心自己半夜梦游的时候,会找一把刀毁去他的命根子。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她的性子太过倔强,或许这并不是好事,好在她的倔强只是在感情上,其他方面,她都是能屈能伸的。

小小感情上的倔强,在前世就曾经让周遭的亲友无可奈何,那个背叛他的男人在以后的岁月里用了几年的时间纠缠与她,做尽了傻事,感动了她的一干亲友,只是她却是心如钢铁,未曾动摇半分:浪子回头金不换,难不成他愿意回头,她就一定要接受他吗?

小小从来就不认为回头的浪子就值得原谅,就是因为世人对浪子太过宽容了,才会有那么多的男人前仆后继的愿意去做浪子,反正到最后,只要落几滴泪,发几句誓言,就会得到原谅,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尽情的挥霍吧!反正在远方总是有一干傻女人愿意痴痴的等候他们回归的,因为这样,这些男人出轨,外遇,享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刺激,在金钱被掏空之后,在情感被掏空之后,才发现家的好处,才发现黄脸婆的好处,所以他们忏悔,落泪,乞求女人的原谅,而那些傻女人则喜滋滋的自己的男人终于浪子回头了。

凌小小对做这样的女人从来都不感兴趣,别的女人爱做圣母,是她们的事情,她却不乐意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小小的好意,听在罗海天的耳朵里,就不是什么好意了,这一刻,他是真的从心底生出气恼出来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作,虽说小小的话语依旧那么平静,甚至他也能听出她话里的真心真意,她是真的认为天色晚了,是真心真意的希望他早点回房休息,是真心真意的希望他的身子好好的,没有一丝丝的讽刺,但是听在罗海天的耳里,却是每一个字都化成了针,刺的他难受的很,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小小是没有讥讽她的一丝,他听得很清楚,也看的很清楚,只是他就是难受的要命。

在他明确的用动作表示过他的意愿之后,他的妻子却还是要将他赶出他们的房。罗海天环视这卧房一眼,他又有了新的发现,他们的卧房已经换了装饰,而他却是现在才发现。

原先他们结婚时的红色婚床,被小小换成了白色的雕花铁色木床,而房里的其他物件也都换成新的了,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罗海天不是认为换掉以后的卧房不漂亮,他承认换掉以后的房间更典雅,更富有韵味,只是这里没有他一丝一毫的痕迹,他以前喜欢坐在窗前的软榻没有了,他以前喜欢斜躺在窗前的软榻也没有了,他还记得新婚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搂着小小半躺在那上面看书,他喜欢的…

他发现变得漂亮的卧房,他很陌生,他喜欢的东西都没有了,这哪里还是他和小小的卧房,现在完全变成了小小的房间,根本没有丝毫可以容纳他的地方,虽然这还是他的卧房,名义上整个将军府都是他的,可是他感觉这个曾经属于他和小熊啊的卧房,现在只是小小的了。

这些改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想起来了,是小小快临盆的时候,她说,她想做一个开心舒适的月子,希望能将卧房重新装饰一下,调整一下心情,当时他正在烦恼黄家小姐的事情,心不在焉之下就同意了。

但是他只是同意重新装饰一下卧房,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他落脚的地方呀!

罗海天这一刻,真真切切的发现,小小正在不着痕迹的抹去他在她世界里落下的痕迹。

这个发现,让他慌了,他那点怒气已经不见了,他是真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