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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口口声声打着她的幌子,什么怜惜她孤苦伶仃,不过是嫌弃她的借口,根本就是用她这颗棋子去对付凌小小,美其名说什么心善贤良。

真要怜惜她,就该将她带在身边,而不是这样远远地打发离去,还是那么个货色罢了,对罗海天,小怜是从骨子里知晓的,不过是个一心想要攀上高位的蠢物,要脑袋没脑袋,要心机有心计,着实让人恼的慌。

第163章

风老侯爷也在坐等老夫人的消息,他知道今儿个事情,他是不能出面的,以风扬的性子,若是他出面了,只怕要闹翻了,说不定出府自立门户都有可能,风府可离不开这个凤阳侯,而他也离不开这个儿子。

因为明白这些,风老侯爷自然将老夫人赶出去面对风扬和凌小小,那可是风扬一直怜惜的亲娘。

风老侯爷很得意自个儿的计谋,他知道只要老夫人出马,今儿个这事情自然就会大事化了,小事化了,只是这小怜以后可真得不能再留下去了:她的心思太多,非风府之福。

风老侯爷打得好算盘,只是今儿个他还真得失策了,因为任凭老夫人如何闹,凌小小就是一句:“兄长是我手足,小怜也是风府的义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小小实在做不出弃兄之事。”

而风扬更是冷酷的回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小怜之事,已经不是什么家事,谋害当今的勇冠侯,那自然是要交给官府处理。”

老夫人眼见这二人不管她怎么哭,怎么闹,都不肯松口,她也很干脆,眼泪一抹,露出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让身边的下人将她早就准备好的鸩酒端了上来。

她又用手抹了一把眼泪:“你父亲气恨我今儿个做了糊涂事情,丢了风家的门风,若是不能让你们帮着遮掩,他就要将我赶到家庙之中思过。”

“我这一把年纪了,还要被赶到家庙,这算什么啊?扬儿,小小,今儿个,母亲豁出这张老脸,你们都不愿意帮母亲一把,现在也只有豁出这条老命了。”

“若是今儿个,你们不愿意帮我,母亲也只好死在你们面前,省的到时候丢人现眼!”

凌小小一时真被老夫人吓到了:这样也行!耍赖皮耍到这等地步,冠冕堂皇的让人真个是五体投地——牛人,脸皮厚的芙蓉姐姐怕是都要甘拜下风了。

知道被赶到家庙是件丢脸的事情,你不做就是了,可是却在做了错事之后,还这般理直气壮,这…她无语了。

但是别说,这招的确很有用,至少她凌小小这一刻是傻了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凌小小只好将目光转向风扬,这样辣手的问题还是交给他这个亲生儿子来处理的好,只是这一刻,凌小小已经做好了放过小怜的准备了,毕竟老夫人若是真的死在他们面前,这天朝可就真的没有他们夫妻以及孩子们立足的余地了:人有时候要知道放过仇人比放过自己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先要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好了,再去报复仇人才是最重要的。

小怜听到下人回报的最新动态,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浑身都是力气,她喜滋滋的穿好衣衫,往风扬和凌小小的院子里赶:她的义母如此卖力,她这个做义女的自然要过去帮衬一二。

小怜一路脚下生风的走到风扬的院子,就听见老夫人正吩咐下人将那鸩酒端到她面前来,瞧这模样是正准备动手:小怜自然明白老夫人是舍不得死的,她和老夫人相处这么些年,可是知道老夫人的心性的。

“扬儿,我自小就将你看得比命还重要,你今儿个却这样对我…”老夫人举起鸩酒,心肝儿碎成了一片片:“真是儿大不由娘,扬儿你的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娘?既然如此,我不如死了算了。”

风扬听了她的话后,脸上倒也没有惊慌之色,:“母亲,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今儿个母亲吩咐的事情,风扬无法做到,还请母亲见谅。”对于这样的是非不辨的母亲,纵然是铁汉子的风扬,心里也生出一丝无力,虽说母亲不容忤逆,可是也不能这么胆大妄为吧,谋害勇冠侯多大的事情,怎么到了她嘴里就根本不看在眼里,所凭借的不就是和勇冠侯的姻亲关系,知道不会真的把他们怎么样?

“母亲,不是扬儿不愿意走这一趟,而是这样话,扬儿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兄嫂开口。”风扬跪在老夫人的眼前:“儿子不孝,不能全了母亲的心思,母亲要打要骂尽管对着儿子来,莫要再做这等事情,母亲今儿个此举,真是让儿子似无葬身之地了。”

老夫人见风扬跪在地上,心里就浮上了一股子得意,虽然现在风扬还没有松口,但是她知道,到最后,这个儿子肯定会松开的:毕竟天下还没有哪个儿子敢逼死母亲的,尤其风扬还是朝中的大臣。

老夫人心里也知道自己今儿个这举动过了点,现在看着地上跪着的风扬,她心里也是心疼的,她其实想逼迫的人是一旁装木雕的凌小小。

老夫人恶狠狠的瞪了凌小小一眼,恨不得将手上的鸩酒倒进凌小小的嘴里才是她的心思,她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开口道:“扬儿,母亲此举也是没法子啊,那小怜可是你父亲的恩人留下的最后一点血脉,若真的毁在了我风家,天下人可怎么看风家啊?”

说完,就举起鸩酒,作势对着嘴巴倒去:她自然不会真倒,连去家庙都觉得辛苦的老夫人,怎么会舍得自己的性命,她不过是在逼风扬和凌小小松口。

这时候,小怜知道该是她出场的时候了,她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抱住老夫人的手,泪眼婆娑的道:“母亲,母亲,都是小怜的错,都是小怜的错,是小怜糊涂,是小怜魔障了,祸事都是小怜闯下来的,是小怜一时糊涂,要死也该是小怜去死,怎么能因为小怜拖累母亲呢?”说着就去抢老夫人手里的鸩酒,一副非死不可的模样。

二人你抢过来,我抢过去,自然那毒酒谁也没喝着,一时间,抢的热火朝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抢的是啥好东西呢?

凌小小瞧着这两位的深情演出,真的好想鼓掌,为二位精湛的演技叫好,真的快赶上奥斯卡影后了。

风扬瞧着自己的母亲和小怜的惺惺作态,为的居然是逼迫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猛的站直身子,也不跪了。

风扬冷声:“既然母亲执意去伺候老祖宗等人,儿子也无话可说,母亲放心,儿子定然随伺在母亲身后,断不会让母亲感到孤单。”

“倒是小怜你,罪有应得,要死要活,随你的便,不过,千万不要死在我的院子里,你的心黑了,血也太黑了,我担心弄脏了我的院子。”

风扬的一番话,倒是让老夫人和小怜都僵住了自个儿的动作,一时间,倒不知道那鸩酒该不该再抢回来:风扬的话很明白,要死就死吧!他不会再拦着了,只是也不会让天下人骂他不孝,他跟着死的。

当事人都不在乎她们的生死了,她们哪里还需要惺惺作态,真的搞不好喝了鸩酒,亏的还不是自己,谁都知道风扬不是危言耸听的。

老夫人和小怜对望一眼,瞧着那鸩酒就跟烫手的一样,二人倒是很有默契的将鸩酒往对方的手里推,但是哪个还敢要,所以那鸩酒直落在了地上,洒在了地面。

“扑哧”一声,凌小小笑了出来,而下面接二连三的“扑哧”声,是下人们发出来的,因为老夫人和小怜的动作实在太好笑了,就跟猴子抢西瓜一样,积极的不得了,谁知道抢了之后,才发现是个烂西瓜,又恨不得立刻扔掉一样。

老夫人和小怜的脸色气得都绿了,既气凌小小的不给面子,又气对方不配合,不过两人到底无话可说,只好和刚刚的凌小小一样,装木雕。

风扬让二人离去,老夫人哪里肯,小怜又怎么会肯,自然都赖在风扬这里,一副风扬不松口,就不离去的模样,而凌小小和下人也不笑了,也闭上嘴巴装哑巴,看起来,众人比起了耐力赛,风扬也不再催促老夫人和小怜离去了,他早就算好了眼前的这一幕,却没有想到老夫人,他的亲妈果真故伎重施,只是这一次他早就做好了准备,瞧了瞧外面的太阳,等一下,那衙役就该来了。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僵在了那里,室内的空气越来越凝重,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股子无形的压力从风扬和老夫人身边扩散出去,让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汗流浃背的感觉,小怜原本心里的得意也渐渐的消去,她没有想到,风扬会如此和她过不去,他是真的一心一意要惩罚她啊!

随着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小怜的心里渐渐地升起不安,这种不安还在不停的一点一点的扩大,小怜觉得,自己今儿个不该跑出来,她好像算错了一些事情。

正当众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外面一个下人匆匆地跑了进来,回话:“回老夫人,侯爷,四夫人,张府尹派了衙役过来,说是勇冠侯的夫人报了官,小怜小姐参与谋害勇冠侯,要缉拿问询,现在正在院子的门外候着。”

砰地一声,老夫人整个人栽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风扬,而小怜也一下子就一屁股跌倒在地上了,对上那风扬那冷酷的双眸,小怜心里忽然一阵清明:姐夫是铁了心要除去她啊!姐夫这是在为凌小小这个贱人出气啊!

这一刻,小怜不但恨上了凌小小,也恨上了风扬,实在是铁石心肠,枉费她芳心暗许这么多年,到最后却只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她到底图的是什么?

小怜浑浑噩噩之中,似乎听到风扬吩咐下人将老夫人送回了院子,还听见风扬对凌小小柔情万千的说道:“小小,你身子骨弱,今儿个心思也乱,就上床躺躺,这事情我来处理。”

小怜再也听不下去了,双目缓缓地闭上,心里头是一片一片的空白,眼泪一个劲的落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原来这么些年来,这个男人对她是半分情意都没有。

小怜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这一刻,她又缓缓地站起身子,眼睛瞪的很大,眼珠子都快要掉在地上的样子:“凌小小,你这个毒妇,你到底对姐夫说了什么,你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让姐夫如此对我?”

凌小小看着小怜淡淡的说道:“我与疯子之间,从来不用手段。”

她很是可惜的摇摇头:“你知道这些年来,为何不管你用了多少心思,疯子就是看不让你吗?”

她扭过脑袋,对着风扬淡淡一笑:“那就是因为你用了太多的手段。”

小怜当然不会相信凌小小的话,她从小寄人篱下,想的就比别人多,从小就知道想要活得更好,那就要有高超的手段,风扬怎么会因为她的手段而不喜欢她呢?她那些手段都是为了得到他的喜欢啊!

她没有做错,不管她做什么都是为了和姐夫在一起,她有什么错?

小怜跳起来:“我没有错,我都是为了姐夫,我怎么会有错…”

话还没有喊完,心里就涌出一阵子巨痛,整个人就倒了下去,而风扬面不改色的挥手,让人将她拖了下去:若不是他在乎的人,很多时候,他都是冷酷的。

小怜爱他?他冷笑,不过是爱他凤阳侯的地位和权势,荣耀罢了!

这样的女人,他看一眼都觉得浪费!

而得到消息的风老侯爷手中的茶盏也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他这个四子做事果真是干净利落,有勇有谋,细致缜密,滴水不漏啦!

小怜被带走了,在张府尹的亲自关照下,她的日子过得十分的“有趣”,这辈子她从来都没有过的这么有趣过:自从她踏进大牢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发现她的人生变得异常的有趣,没有一刻会有无趣的感觉。

小怜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肮脏,到处是臊腥味,现在又是夏日,到处的蚊虫,蝼蚁,脏,乱,差。

小怜被关的牢房,是十个人一间,另外九个人一看就是出身不好的,人高马大不说,而且瞧那横眉冷眼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善茬。

人多地方小,小怜自然被那几个挤到角落,谁让她一向养尊处优呢,原本小怜是站着的,可是站了几个时辰之后,她实在是太累了,她只能委屈自己坐在脏的让她想要吐出来的地上。

她真的委屈,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她在心里将风家,将风扬,将凌小小骂的狗血喷头,就是风老侯爷都被她骂了无数遍:若是她的父亲还在,她哪里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可是不管她怎么骂,都不能改变自己现在的下场,她脑袋转了无数次,也想不出救自己的方法。

就在小怜眼泪不要钱流的时候,狱卒提着一个脏兮兮的木桶过来了,语气恶劣,骂咧咧:“一群猪,你们倒是好福气,不动手,不动脚,还要老子伺候你们这群作奸犯科的。”

小怜睁着泪眼瞧了一眼,嗓子口就一阵酸味,就呕吐了起来:那哪里是人吃的啊,根本就是猪食,不,比猪食都不如,估计送给猪吃,猪都不吃,上面居然还飘着几只苍蝇,那碗也黑乎乎的,不知道多少年没洗了。

小怜吐的整个胃都要倒出来,实在太恶心了,她想忍住,可是怎么都忍不住呕吐。

“啪啪啪…”一阵巴掌的响声,小怜的脸上就火辣辣的疼,脑袋就晕了起来,两眼直冒金星,她抬起脑袋,眨了又眨,才看清楚,那九个同牢房的人,此刻都围住她的身边,正用着恶狼一样的眼神瞪着她,其中一个还像男人一样,一脚踢在她的腹部。

“妈的,你呕什么呕?吃不惯是不是?你还以为你还是大家小姐吗?不吃,有本事就永远不要吃,再呕,老娘就做了你。”那一脚踢在她腹部的妇人口气不善的说着,想了想,又用拳头打在她的胸口:“奶奶的,呕的老娘都吃不下去了。”

穷人天生都有一种仇富的心里,那妇人瞧小怜这一身打扮,就是富家出身的,往日里,像她这样的贱民见到小怜这样的小姐,那都是仰视的,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而其他几人,自然也是穷人,天生仇富的心里也有的,其中有个妇人,带着恶意的笑容,对着那妇人道:“嫂子,既然她呕的您吃不下,那您就让她吃下去就是了。”

那妇人对这主意很是感兴趣,伸手就抓了一把含着苍蝇的饭,往小怜嘴里塞:“吃,你给老娘吃,不吃老娘剥了你的皮!”她是这牢房中的头,自然想干啥就干啥,谁敢说她一句。

再说了,这牢房里的妇人,都是贱民,对凌小小这样的小姐原本就仇视的不得了,哪里会站出来为她说话,于是小怜只好被强迫着往下咽:一开始小怜也是很有骨气的不肯咽,可是当她被打了浑身是伤,她哪里还敢不咽,就是那些妇人抓地上的含着蟑螂尸体的饭往她嘴里塞的时候,她也是含着眼泪往下咽: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显然小怜被这些妇人挖掘出潜能了。

等那妇人喂完了饭,见小怜只是一个劲的哭泣,都笑了起来:“往日再高贵,进了这个地方,都得听老娘的。”

小怜依旧的捂着胃,不停的呕吐,等到吐到虚弱不能再吐的时候,她弱弱的说了一句:“各位嫂子,我是一门两侯风府的义女,还请各位嫂子手下留情,待我出去之后,定然会报答各位嫂子的。”

十几年寄人篱下的生活,早就让小怜认清事实,虽然此刻她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些妇人碎尸万段,可是却明白,只有服软,她才能过得舒服点。

能屈能伸,小怜一向如此,否则也不会在风家混的如此好,只是她不太清楚自己在外的名声,否则她一定不会如此说了。

那妇人因为小怜的话,停下步子,盯着她,再次确认她的话:“你是风府的义女?”

小怜好似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我是风府的义女何心怜。”

那妇人听到这话后,立刻眉眼瞪了起来,“啪啪”又气匆匆的甩了她两个耳光:“你个不要脸的娼妇,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那妇人甩过她两个耳光之后,又开始不要命的对她拳打脚踢,就像是疯了一样,眼神充满了恨意,那模样看起来就跟小怜有这血海深仇一样。

其他的几个妇人被那妇人的样子吓到了,其中一个后来的问另外一个道:“她这是怎么了?”

另一个妇人叹了一口气:“她女儿在张府小姐身边伺候,却被这贱人害了性命。”

原来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家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当日小怜谋害凌小小,买通那丫头让她将小怜带到后花园。

对于这样知道内情的丫头,小怜自然是容不下的,早就在她的食物中下了毒,那丫头当天晚上就毙命了,别人不知道,那丫头的母亲自然是知晓自家的孩子为何毙命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现在这小怜落到她手里,她怎么会轻易放过。

众人知道那妇人的情况,男人是个吃喝嫖赌,不顾家的,母女相依为命,这妇人会进牢里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那男人赌输了,趁着女儿回家,居然想要用女儿的清白陪给赌友,是她杀了那男人和赌友,才保住了女儿的清白,虽说进了牢里,可那女儿也是个孝顺的,时常来看她,前段时间,大家都看这妇人很高兴,谁知道没两天,就听说这孩子死了。

现在,众人对小怜是半点同情都没有了,冷眼瞧着她挨打,根本没有人劝一句,杀女之仇,不共戴天,杀了这贱人都不为过,有两个与妇人关系好的,还不时的帮衬几下。

小怜是不知道这妇人与那丫头的关系,如果知道了,只怕打死她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那妇人一直打到自己半点力气都没有了,才停下手来,此刻小怜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浑身青一块,紫一块,那脸就更不用说了,女人打架,哪个不喜欢打脸,小怜一张美美地的脸,此刻就是猪脸都比她的脸好看。

可是即便如此,那妇人还不放过她,她没力气了,怕什么,不是还有其他妇人吗?于是她肥手一挥,让别人替补上来。

小怜根本无力反抗,她不停的哭着求饶,可是那妇人听了小怜的哭喊声,心里就更苦,更痛,更怒:“你还有脸哭,还有脸求饶,你哭什么?你害人的时候,你怎么不哭?你害人的时候,怎么不听听别人的求饶?难不成就是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都不值钱吗?”

那妇人又想到自己的女儿,这贱人现在求饶了,当初害她女儿的时候,可曾想过饶过她女儿?既然她当初不能饶过她女儿,她今天自然也不能饶过她。

小怜的哭声,就如同兴奋剂一样,刺激着那妇人的神经,她又来了力气,一把抓住小怜的头发,像是拖着一只死猪一样,拖到墙角,再用力的对着墙壁撞去:“你怎么不去死?你这样的蛇蝎心肠,怎么不死?老天让你落在我的手里,是对你的报应!”

小怜到此时几乎崩溃掉了,她不知道自己和这妇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她这般对她,她不求饶,这妇人揍她,求饶了,这妇人更是往死里揍她,她到底错在哪里?为什么落得这样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下场?

那妇人的力气是个大的,尤其是现在恨意如海的时候,那手下的动作就更有力了,每撞一下,小怜的头发就被揪掉一下,白花花的头皮渗着血,看起来极其下人,而小怜落了半数的头发,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样了,配合着如鬼怪一样的脸,真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鬼怪,谁看了都会从心底发出一声疑问:这还是人吗?

终于她不抵妇人的折磨,晕死了过去,而那妇人也在其他妇人的劝慰下,歇了手:她可不是放过小怜,而是担心一下子将小怜打死了,她亏了——她当然不能打死小怜,她要留下小怜每天折磨,让她生不如死,就算是她余生的活着的目标。

这妇人本来已经无牵无挂,活着与死去对她都没有分别了,可是现在小怜的出现,反而让她有了活下去的目标,所以那死气沉沉的脸上倒是多了一分生气。

等到半夜,小怜才从昏迷中醒过来,她不敢出声,就是落泪都不敢出声,只是轻轻地顺着墙壁倚着,浑身上下,痛的难受,轻轻的这么一动,都疼到骨子离去。

可是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敢出声喊一声痛,就怕再惊醒那妇人,又招来一顿死打。

小怜睁大着眼睛,默默的流着泪,她心里生出了一份的悔:若是她没有算计凌小小,她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她还是风家的娇娇小姐,有人伺候着,有锦衣华服。

在后悔,在疼痛中,她再次昏迷,即使在昏迷中,她的身子都是颤抖着的,因为她知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等待她的还是无尽的折磨——那妇人眼里的仇恨,她是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她不知道这妇人为何恨她?

第164章

半月后

夏日的太阳很是炎热,凌小小慵懒地坐在在自个儿的别院里凉亭里,上次和老夫人闹翻掉之后,风家的气氛很是压抑,风扬瞧着凌小小过的不开心,索性带着她和孩子们出来度假,美其名避暑,倒也没有人敢说啥。

凌啸夫妻也来了,只是凌啸一直躺着,没有醒来,由王雨燕伺候着,躲到凌小小名下的别院里,凌啸自然可以醒过来了,几人带着孩子倒是过得逍遥自在。

凌小小丢了一颗风扬剥好的冰镇葡萄送进嘴里:“大哥,你这醉百日打算什么时候解啊?”

朝廷里的纷争她不懂,但是她却对凌啸的“康复”很关心。

“再等等吧!”凌啸瞧着天空的白云,神色有些悠远:现在还真的不是他“康复”的时候,若是他康复了,岂不是要让某些人失望了,那般费尽心机,他自然不能让人家失望了。

王雨燕含着笑,听着他们兄妹二人的谈话,不时的为凌啸打扇,目光透过凉亭上的薄纱往外看过去,从她的方位可以看到荷香飘散的池塘上立着一块太湖石,很是玲珑剔透,看起来很像一只俯冲的仙鹤,一只脚浸在半池的碧水中,荷叶碧连天,目光所及处,清幽中带着一种蓬勃的朝气,看起来就让人生出一份好感,不同于凌府的沉重压抑,就如同这个园子的主人一样,总是让人忍不住就喜欢上去。

王雨燕转头瞧了生机勃勃的凌小小一眼:“小小,你这园子可真不错!”幽静,而且处处透着精致,实在是一处好园子,最重要的是,这园子位置隐秘,也只有在这样的地方,凌啸才能醒过来,不用躺在床上装木头,大热天的,那滋味可不好受,即使在房间的四周都放了冰,却还是生了点痱子,还好凌小小想出了这么个好法子,带着凌啸出来透透气。

“喜欢,就让大哥带你四处走走。”凌小小对王雨燕眨了眨眼睛。

王雨燕脸色微红,却还是听从凌小小的话,对着凌啸软软地叫了一声:“侯爷…”

凌啸坐得也有些累了,再对着王雨燕期盼的眼神,也觉得四处走走,是个不错的主意:“也好,这一个月在房里也闷太久了,雨燕你就陪着我四处走走吧!”

王雨燕喜滋滋的跟着凌啸离去,凉台里就剩下凌小小和风扬二人甜甜蜜蜜吃果子:凌小小吃,风扬剥。

凌小小难得自个儿也剥了一颗葡萄,往风扬的嘴边一送,风扬不喜欢吃水果,尤其是冰镇过的,当下就蹙紧眉头:“不要!”

凌小小也将眉头蹙了起来:“多吃果子对身体好,养颜老的慢,难不成等我还是一枝花的时候,你要自个儿变成臭老头?”说着就往风扬的嘴里硬塞。

一边塞,一边不忘威胁:“我辛辛苦苦的剥的果子,你敢不吃吗?”

女人都爱果子,尤其是冰镇后的果子,凌小小尤其是爱,可是当着风扬的面,一人独吃,却觉得半点味道都没有。

风扬见凌小小居然动硬的,连忙捂住嘴巴,向一边退过去,避开她的手:“不吃,镇的人牙发麻。”

凌小小的好意哪里能容得了别人拒绝,尤其还是她对风扬一片好意的时候,手指捏住冰镇过的葡萄,追了过去:“不吃也得吃,不吃的话,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风扬又退了两步,见凌小小一副追他到底的模样,也就很很识趣的停下步子,省的真的惹得凌小小发怒,到时候晚上就要独守空房,那滋味比起吃冰镇果子更难受。

风扬这一次等到凌小小的手上果子送到他嘴边的时候,乖乖地张开了嘴巴,就跟吞毒药一般将冰镇的葡萄囫囵吞枣般的给吞了下去。

凌小小一鼓作气,连哄带骗的又塞了几颗,风扬不乐意了:“你总是用这招威胁我。”

凌小小露出狡猾的笑意:“我用什么威胁你了,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这招对风扬来说是百试百灵,她自然会用,而且打算一直用下去。

风扬一脸无奈的任凭凌小小又喂他吃了几颗果子,那眉头的皱褶都能夹死苍蝇了。

凌小小得意的拍了拍手,瞧着那一旁的空盘子:“夫妻同心,瞧瞧,这一盘的葡萄都被我们给吃了。”

“咳咳…”不远处传来几声咳嗽,凌小小掉头一看,是这两天出现过一次的老刘,相貌极其的普通,不过凌小小却知道,这个老刘绝对的不简单,因为他的一双眸子,太过深沉而且犀利的吓人,绝不是普通人会有的。

“我先去帮你们准备点茶水。”因为凌啸的事情需要隐瞒,这院子能进出的人不会超过一双手,就是几个丫头虽然知道,也不能自由出入,倒不是不相信几个丫头,而是怕人多太过惹眼,就是宝宝和贝贝都不让出入,就怕宝宝年纪小,不经意间泄露出去,所以这准备茶水的事情,自然需要凌小小自个儿动手,不过现在这话自然不是真的准备茶水,而是避开,让风扬和老刘好说话。

谁知道这次老刘根本就没避开凌小小,他上前一步,好似刚刚根本就没瞧见二人调笑一般,沉声:“主子,太皇驾鹤西去了!”

风扬脸色微变:“什么时候的事情?”

老刘道:“半个时辰之前!”

凌小小大惊:既震惊太皇的死讯,同时也震惊风扬的消息之快——半个时辰前的事情,现在就传到她的别院,要知道就是从皇宫驾马过来也不止半个时辰。

风扬挥手让老刘下去,来无踪去无影的老刘,身形一闪,就不见了踪迹,看得凌小小嘴巴张的老大:天,原来不出众的老刘真的是传说中的高手。

风扬难得没有打趣凌小小的蠢样,一手摸着下去,陷入的沉思之中,而凌啸此刻也由着王雨燕陪着过来,脸色同样沉重,不用说看来也是收到了消息。

凌小小和王雨燕都识趣的退下,将幽静的院子留给二人,凌小小抬头看了天空,原本还艳阳四射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飘过几朵乌云,看来要变天了,心情也不觉的沉重几许。

风扬回房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他无心睡眠,站在榻前看了凌小小几眼,怕自己烦乱的心情搅了凌小小,就索性出了房门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打得浑身都出了汗,才就着井里的凉水擦了一遍身子,这才进屋躺在凌小小的身边睡下。

风扬刚一躺下,凌小小就缠了上来,早已习惯身边有了人,独睡自然不那么踏实,风扬熟悉的味道袭来,自然就习惯性的缠了上去,却被他身上的凉气震的瑟了两下,风扬瞧着她浓密卷翘的睫毛抖了都,小巧挺直的鼻子微蹙,娇嫩的唇瓣撅了起来,显然是对他的体温不太满意。

他慢慢地伸手将她挡在一边,盯着她似醒未醒的脸庞,几不可闻的道:“等一下再过来,身上凉。”

夫妻半年了,凌小小的习性他是自然知晓的,这女人最喜欢窝在他怀里睡,冬日也罢,夏日也罢,也不管两个人搂在一起浑身热的慌,不过作为男人被自己的妻子这般依恋,那点小不适,他当然能够忍受的了。

凌小小却在抖了几下之后,又缠了上来,夏末的夜很是燥热,适应了那阵子冰凉之后,倒也显得万分惬意。

风扬此刻暗暗责怪自己今儿个粗心,他是被太皇的死讯给搞得心烦意乱,否则定然不会冷着身子上床,他的小妻子有多贪凉,他是知道的。

凌小小甚是惬意的像只小猫咪一般蜷缩在风扬的怀里,她的脸蛋儿在夏日的夜里,热的有些红扑扑的,眼睛此刻已经睁开,水汪汪的看着他,嘴唇儿娇艳的如同花瓣一般,等着人去采摘,看在眼里端是明艳娇媚的不可方物,风扬的脑袋不由得晕了晕,那心头的烦躁就远去了,眼里除了眼前美丽的小妻子,谁也入不了他的心,身子就不由得热了起来,慢慢地俯下身子,开始采摘那属于他的香甜。

昏暗地烛火摇曳,暖香盈屋,一屋子的春意绵绵,春光荡漾,直到天色大亮方停。

凌小小慵懒的躺在风扬的怀里,瞧着帐顶的并提莲,思绪又回到昨儿个白日的事情上。

一只厚厚的大手轻轻的探了过来,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风扬的唇微启,声音从她的头顶传了过来,低低地:“今儿个怎么不睡?”凌小小每次情事之后,总是会疲惫的入睡,今儿个却窸窸窣窣,看来就是心事沉重。

凌小小将身子往风扬的怀里缩了缩,亦低着声音。含糊应道:“睡不着!”

风扬很是怜惜的将凌小小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给梳理顺了,低声的问:“在为白日的事情烦恼吧?”

“没有的事情。”凌小小断然否认,不给风扬添乱。

风扬嘴巴张了张,又咽了下去,反复几次,最后却还是开口:“小小,我知道你担心宫里的那位,担心以后的形势,这些年朝中安定,是因为有太皇在坐镇,皇帝就是有些荒唐,也不敢做的过分,下面的臣子亦是,即使有些想法,也不敢表露出来。”

“现在太皇突然驾鹤仙去,想必各方面的势力都会涌动,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和舅兄都不是束手待毙的人,谁若是真的要动我们,那也要掂量掂量一下。”

风扬的声音又低了几许:“倒是你,跟着我以来,没想几天的清福,日日被那些腌攒事缠身,难得出来躲点清闲,却又因为这事情担忧,这都是我的缘故,若是…”

这男人,凌小小实在不知道对风扬说啥子了,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接下来的风动云涌,居然都抵不过她凌小小的几日清闲。

凌小小心里甜甜的,抬起眼看着他:“我很好,只是你似乎有些心事。”

“没有。”风扬也断然否认:“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想想。”

“是我拖累了你,是不是?”凌小小自责的开口:“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你,不过这些日子我会减少外出,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风扬,我保证,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上次刺杀事情之后,风扬的重点就是放在护卫她的身上,凌小小虽然什么都不说,却也知道自己已经成为风扬最大的软肋,不管对手是谁,想要打击风扬,最大的可能就是从她身上入手,而她能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护住自己,不拖风扬的后腿。

“胡说什么?我们是夫妻,一辈子要陪着彼此到老的夫妻,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再说了,你也没有拖累我,我担心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见凌小小还要张口反驳,他狠狠地将凌小小拥在怀里:“小小,天下事向来都是有得必有失,我觉得我现在得到的已经比我失去的多了太多,所以我从来就不觉得你是我的拖累,也没觉得你拖过我的后腿,这一生,能遇见你,与你相知相守,对我来说,是最幸福快乐的事情。”

“可是,我想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总是让你为我担心。”凌小小微笑着说道:“疯子,我希望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你不是瞒着我一个人扛着,而我只是永远的躲在你的身后。”

“疯子,我想和你一起面对,而不是总是成为你和兄长的累赘,我也要为我们的家努力,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是永不能分开的。”

“可是我很不喜欢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虽然我知道那样,你和兄长都是为了我好,可是那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像是被你们隔离在外的人。虽然我知道我对朝堂上的事情不懂,也没想过能帮着你们什么,可是我却十分不喜欢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疯子,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至少让我知道你们有没有危险,我不想整天待在家里,为你们担心受怕。”

风扬非常喜欢凌小小的话,他们是一体的,是永远不能分开的,他更喜欢凌小小这种为他所想,为他所思的态度,只是凌小小后面的话,让他的心微酸,微涩,微苦,也微甜。

他伸出食指绕着凌小小的发,玩弄着,试着将自己有些微醺的思绪整理清楚,然后慢慢的说道:“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怎么会有这般想法,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风扬亲了亲凌小小的发,真不知道女人和男人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他出汗的时候,那味道虽然算不上难闻,但绝对不好闻,可是小小每次情事出汗之后,那浑身居然都跟熏了香一般,让他忍不住想要亲近。

在唇离开她的发之后,他道:“我做什么所想的不过是希望你快乐,过得好,也不枉让你嫁我的初衷,原以为不告诉你那些纷乱的事情,可以让你静心,却没想到更让你烦心,倒是我的不是了。”

他是真的不想让朝堂那些龌龊事情,让小小烦心,谁知道,她却更加的烦心,还想了这么多。

凌小小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因为知道这个男人出发点是为了她好,所以她才能忍了这么久才说出来。

“可是,我是你的妻子,我也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但是你什么都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需要我做什么,一直以来,我能做的就是尽力不去拖累你。”

“可是这一次,我不想再一个人忍着,去猜测,去整日思考,还要极力不让你担心,我想真真实实的知道事情的发展。”她抬起头来,死死的看着风扬:“疯子,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躲在你的怀里,眼睁睁的看着你争斗,而自己却过着安逸的生活,我要和你并肩,我要替你分担,我要让世人看到,我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风扬一阵心神激荡,沉默许久,才沉着声音道:“我风扬的妻子不需要天下人的承认。”他还是舍不得她去面对那些腥风血雨。

“可是,我不想再让世人觉得我高攀了你。”凌小小摇头:小怜,还是老夫人会搅出这么多事情出来,不就是觉着她高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