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漠风的声音更是冰冷。

“小寂,去倒杯茶给楼主。”天寐笑着对七寂说,声音温柔得让这个夜晚更旖旎美好。听到天寐如今亲昵地使唤着七寂,漠风的心实在不是滋味。

“这么晚过来,还有什么事?”天寐在漠风的身旁坐下,端起一杯茶,动作依然优美而高雅,但双眼却紧张地看着漠风。

“寂坛主,你先回你的房歇着,我有事跟天寐商量。”漠风的声音淡淡的,脸上也平静如水。

“嗯,那我先告退。”七寂走了出去。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漠风竟然觉得她走起路来也撩人得很,让人怦然心动。

“是不是又收到线报有人准备对逐月楼不利?”天寐压低声音,表情凝重。漠风居然连小寂也支走,估计这事重要得很。

“不是,我只是想起你之前身上的伤,不知道好了没?”漠风有点心不在焉地问。他的脑海还浮现着七寂的脸容,这女人今晚怎么那么诱人?莫非是因为见到了天寐。

“我的伤早就好了,我不是在信上告诉你了吗?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呢,吓了我一跳。”天寐没好气地说。

“是吗?你信上有说吗?”漠风茫然地看着天寐,天寐看到他神不守舍的样子,一脸黑线。

“这段时间我不在,逐月楼有没异常?”听到漠风的话,天寐的脸就更黑。这个他不是在信里说得清清楚楚吗?他漠风也回信说没事他就放心了,今晚怎么像失忆一样,莫非他是假的?天寐的心蓦地一紧。

“你还记得我们认识的时候是几岁吗?芙儿来信说想你,准备今晚来看你?”天寐试探地问漠风,然后死死盯住漠风,想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些蛛丝马迹。

“你是不是活腻了,那荡妇不是被我俩一起合谋弄死了吗?尸体还是我挖坑,你推下去的呢?她要想也是想你,要找也是找你。”漠风冷飕飕地说。想起那荡妇毛骨悚然的笑声,两人都不禁一阵心寒。那荡妇曾经是他们年幼时的噩梦。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段记忆逐渐暗淡,这该死的天寐无端端提这个干什么?

“原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被人整死了,被假冒了呢!”天寐干笑几声说。但还没说完,漠风就一拳捶在胸前,居然连他都不认得,活该被打。

“那也不怪我,谁叫你游魂一般,明明信中都全给你提过了,现在又被人洗脑一般来问我,我不朝你拔剑算好了。你还是回去睡一觉,等清醒了再找我,免得在这里胡言乱语。”天寐没好气地说,还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摆明是下逐客令了。漠风讪讪地笑了几声,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荒唐得很。

“估计是这几天没睡好,那我回去歇一会。你也早点歇,明晚一起喝酒去。”听到漠风的话,天寐又一脸黑线。刚刚他不是说这几天睡得太多,睡不着吗?怎么现在又前言不搭后语说几天没睡好?要不是杀死那荡妇的事,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他还真以为眼前这个漠风是假冒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寝室的门。天上那轮明月已经被乌云遮住,只有星星发出黯淡的光。七寂的房里还亮着灯,给这个冷清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暖意。一阵风吹过,竹叶哗哗响,房内油灯明灭不定,但那微弱的灯火却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吸引漠风朝它走去。

“赶紧回去,别再魂不附体了。我去看看小寂。”天寐话还没有说完,目光已经朝那小屋看去,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

“那么晚了,还看?”听到天寐说看七寂,漠风移动的身体竟然猛地一僵,双脚似乎千斤重一般,实在挪不动。

“这次回来,她似乎长大了很多,不算一个孩子了。我似乎怎么看也不腻,这种感觉你这种木头是不明白的。你不要对她有太大成见,其实她就是冰冷了一点,但人真的一点不坏。我挑女人的目光一向不差。”天寐很是自豪地笑了笑,笑完也不再理漠风,朝七寂的寝室走去。

“小寂——”天寐轻轻地敲门,那声声敲门声像击打在漠风的心里一样,微微的酸痛。

门静静打开,很快天寐的身影就消失在漠风的视线里。漠风想张嘴阻止,但挖空心思却找不到一点理由。她是天寐的女人,他们就算怎么亲热也轮不到他管呀!漠风伫立在门外很久,既不进去,也不离开,整个人失魂落魄一般。

回到逐月楼,漠风躺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竟然没有一点睡意。脑海一时是七寂的甜笑,一时是她露出一个头听他讲解女孩子初潮的知识,既羞涩又无地自容,一时是沙漠上,她挥动白绫将他从流沙扯起的情景,一时是在海岛两人并肩作战的默契,他覆上她双唇,吮吸这唇间芳香时的心跳与甜蜜。

但只要一想到此时天寐正抱着她缠绵,她甜蜜地回吻着天寐,漠风就焦虑而烦躁,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烦躁地再次掀开被子在寝室里踱来踱去。但无论他走了多少圈,心中的烦躁始终无法舒缓。

漠风禁不住走了出门往清风居看去,就在他瞧去的瞬间,七寂寝室的灯火一下子熄灭了。他死死盯着下面,双眼一眨也不眨,但他看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天寐从里面走出来的身影,他们现在不会在里面——

漠风的心也像这夜一下子暗了下来,疼痛的感觉弥漫全身,一下又一下,绵长而又有穿透力。他静静伫立在夜色下,身影显得如此孤寂萧瑟。

卷一 清歌 065:挣扎

漠风一夜无眠,第二天一爬起床,就叫人将七寂那位于逐月楼下面的寝室打扫干净,还亲自去检查了一遍,直到摸着没有点灰尘他才满意。

“卫连,你去告诉寂坛主,她的寝室已经收拾好,叫她今日搬回来住。”漠风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有着几分期盼,又有几分焦灼,眼眶微黑,可以看出他昨晚睡得很差。

“是,楼主,属下这就去转告寂坛主。”卫连恭敬地转过身子。对这个比他还小的楼主他既敬且畏,漠风一直是他仰视的高山,无法攀越,也不想超越。能为他做事,他也觉得是一种荣耀。

“卫连——”卫连听到漠风叫他,疑惑地转股身子,但漠风唤了他一声就不再有下文,眸子显出几分挣扎的神色,嘴巴数次张开,但都没有言语。

“还是不用了,你先退下。”漠风的声音带着几丝疲惫。这样的他让卫连有点奇怪,因为在卫连的印象中,漠风从来没有如此犹豫过,无论说什么都是斩钉截铁的。但他不敢多问,匆匆离去。

漠风懒懒地卧在床上,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但又带着几分酸涩。他发什么疯,难不成还想染指天寐的女人?

漠风在床上赖了很久,但一闭上眼睛就是七寂的身影,挥之不去,赶之不跑,这让漠风既烦躁又懊恼。他长长吸了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爬起床。刚梳洗完毕,精致的早点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但他第一次发现一个人吃早点的感觉实在太寂寞。漠风胡乱吃了点东西就不吃了,因为多精美的糕点到了他的嘴里都寡淡无味。

与此同时,七寂就过得相当惬意。昨晚天寐离开之后,她熄灯上床,躺在柔软的被窝里,一夜好梦。她终于摆脱睡地板的日子,她终于可以每天一睁开眼。不用对着漠风那可恶的男人,她觉得整个人变得自由轻松,心都有点飞上天的感觉。

“小寂,起来用点早点。”天寐温软的声音在清早显得特别的悦耳好听。此时天寐站在门外,颀长的身躯如青松般挺拔伟岸,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样温润如玉的男人,实在是让人赏心悦目,不舍得挪开目光。

“嗯。”七寂因为心情好,应答的声音也带着愉悦轻松。听到她的声音没有往昔的冰冷,天寐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线。

很快七寂打开门走出来。今日的她竟然身穿桃色裙子,一条绣花腰带将腰束起来,看上去竟然不盈一握,但胸前竟然已经丰盈挺拔,实在是诱人,让人禁不住想往那里瞄。她已经不是一个丫头了,如今完全是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天寐看得心中激荡,脸上绽放如花般的笑容。

七寂的头微微低着,但酡红的双颊如雨后桃花般娇嫩,微微上翘的小嘴儿饱满红润,实在让天寐恨不得上前品尝一番。尤其她抬起头的瞬间,双瞳波光潋滟,带着微微的羞意,让天寐看得喉咙发干,呆呆地忘了说话。她怎么就那么勾人?

七寂看到天寐直勾勾的地看着她,浑身更是不自在。其实她也喜欢漂亮的衣裙,也喜欢精致的发簪,但在星月教她总是将这些漂亮的衣饰撕的粉碎,因为她不能穿,她怕长大。

今天早上看到天寐送给她的这套桃色衣裙,她心里实在喜欢,她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穿上,想不到竟然很合身,似乎专为她而做的一般。第一次穿成这样出现在天寐面前,被天寐这样直勾勾看着,七寂说不出的尴尬窘迫,但也有淡淡的喜悦。

“这套衣服穿着不舒服,我这就去换了。”七寂对上天寐那灼热的眸子,就更加不自在,逃一样往房里走回去。

“别——别——这样很好,这样很好。”天寐一把扯住她,握上她的小手,天寐不禁心驰意猿,心跳得比平时快多了。但他强迫自己轻轻松开手,将满腔柔情爱意隐藏,生怕吓跑她。两人静静地坐在树下用着早膳,七寂恢复了往昔的清冷,话依然很少,天寐的脸挂着幸福的笑,不时为七寂夹菜,这场面实在温馨。

“清风居的厨子还真不错,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突而其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回眸一看,漠风一身黑衣静静地站在身后,脸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但却让七寂心寒。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今日怎么也那么早起床?”天寐记得如果逐月楼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漠风一般是睡到可以直接吃午饭。

“闻到你这里的香味,我逐月楼的厨子也还没起床,所以跑下来吃点。你不会那么吝啬赶我走吧?”漠风说完很自然地坐了下来,拿起一个翡翠包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你能从逐月楼闻到我清风居的饭菜香?”七寂与天寐对视了一眼,都一脸匪夷所思。他的鼻子也太厉害了吧。他们两人这个轻微的动作看在漠风的眼里就是眉来眼去,互送秋波。漠风将那个翡翠包子吞下去,但又忍不住泛酸,看着满桌子的糕点没了食欲。

自从漠风过来之后,七寂就觉得拘谨。尤其看到他时不时瞄她几眼,就更觉得浑身不舒服。她觉得在漠风面前,自己所有的衣裙都已经脱掉,光着身子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我吃饱了,搂住你们慢慢吃。”七寂站了起来,风扬起她的裙摆与发丝,说不出的飘逸柔美。这女人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撩人。漠风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悸动,不再看七寂一眼。

“今天怎么吃那么少?现在长身体多吃点。”天寐疼惜地看着她。

“我已经吃得很饱了。”七寂低头说,眸子恢复了以往的冰冷淡漠。但漠风却不这样看,他觉得她在天寐面前就像一个温顺的小绵羊,而在他面前,心立刻堵得很,呼吸也有点困难。

七寂起身离开,经过漠风身边时,他闻到了来自她身体的幽香,虽然很淡,但却让人迷醉。漠风轻轻吮吸了一口,这气息已经一夜没有闻到。

“我也吃得差不多了,还剩那么多,你吃完它。”天寐笑着说。七寂离开之后,两人就懒懒靠在椅子上,动作随意多了。

“这糕点闻着就香,吃着就没有什么味道了。”漠风将手中糕点放回去,显得兴趣乏乏。

“你什么时候嘴那么刁了?下次不许在我们吃早点的时候过来,什么好气氛都被你破坏了。你知道她怕你。”天寐笑着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真的那么讨厌他?漠风本来就堵的心,就更加不是滋味。

“不来就不来,哪有女人像她一样,又冰又冷,看着就没胃口,就你眼光特别。我走了,今晚上我那喝酒去。”漠风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刚走不久,七寂打开门走了出来,走到天寐身边坐下来,继续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

“你不是说吃饱了吗?”天寐笑着问。

“现在又饿了。”七寂淡淡地说。听到她的话,天寐禁不住朗声一笑,估计是漠风这黑面神吓坏她了。但看到她现在不那么抗拒他,天寐的心情充满阳光。于是两人其乐融融,胃口极好地将满桌子的糕点吃完。

逐月楼之上,漠风定定看着清风居那一男一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眸子深邃如夜空。

晚上,逐月楼灯火通明。屋后桃花盛开,美如仙境,清风徐过,送来阵阵花香,这样的夜晚实在是美好。

“天寐,你还真有本事,让一只母老虎变成小绵羊。她现在看起来像一个女人了,也不算太丑,配你天寐还凑合。”漠风一边喝着酒一边笑着说,但眸子深处却带着深深的落寞,刻骨的孤独。

“那当然,我天寐的眼光一直很好。”天寐自得地笑笑,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一系列动作连贯而洒脱。

“刚收到消息,鬼魅和追魂被杀,死后估计被人鞭尸,身体皮开肉绽,没有一块好肉,手脚都被卸了下来,手段很是残忍,估计是巨狼所为。但可惜巨狼行事谨慎狡猾,我们暂时没能找出他的藏身之所。”说到正经事,天寐的表情变得认真,连酒杯也轻轻放了下来。漠风依然懒懒喝着酒,脸上没有意外之色,似乎这一切早在他意料当中。

“就算是发现他的踪迹也不要轻举妄动。巨狼这人睚眦必报,他现在杀了鬼魅和追魂,下一步就会是司马宸。我们现在就隔山看虎斗好了,有什么消息你再向我禀告。”漠风的唇微微上翘,那是一切都在自己算计当中的惬意与自得。

“你跟她现在怎样了?”漠风突然话锋一转,因为转得突然,让天寐愕了好一会儿。

“什么怎样?”天寐的眸子微眯,但脸上溢满了笑容,那幸福的笑容让漠风觉得刺目。

“这女人你一定要了?”漠风漫不经心地问。

“嗯,非她不可。你不会又想——”天寐以为漠风又要阻止他跟七寂在一起,整个人坐了起来,说话也透着坚定。

“看你紧张的样子,不就一个女人吗?我才懒得理你,既然你们早已经郎情妾意,情深意浓,你以后就别乱来了。毕竟很快就是有妻室的人,你屋里那些歌姬、舞姬就别霸着了,全送到我这里来,免得暴殄天物。”漠风的笑容一点点变大,似乎占了大便宜一般。

“你说真的?”天寐睁大眼睛问。

“真的。”漠风的笑容更浓。

“还是留几个给我使唤吧。她整一个小武痴,帮我洗了几天脸,几乎将我脸上那层皮都刮下来。敢情将我的脸当石头,以为磨不烂了。更何况我哪敢叫她帮我捶背捏脖子?我怕她那剑搁我脖子上呢?”天寐嘻嘻一笑,有点讨价还价的味道。

“如果你舍不得你那贴心的侍婢,我再送几个给你,但她搬到我楼下怎样?”漠风漫不经心地说。

“别——别——还是留在我这里,放你那我不放心。我都提心吊胆好几个月了,如果不是知道你对女人没兴趣,我打死也不敢让她留在你身边那么久。你那张脸让我不放心,标准的招蜂引蝶脸。”

听到天寐的话,漠风一脸黑线,但实际很心虚。因为他就趁七寂晕倒的时候,吻了她好久。甚至这段时间频频发春梦,而梦中的女子无一例外都是她。想起这漠风脸微微发烧,像做亏心事那样目光躲闪。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般没眼光?她我还看不上眼。”漠风的声音带着不屑,一边说一边将头转开,生怕天寐看出他的不自然。

“漠风,什么女人你都看不上眼,你是不是真的不行呀?如果是这样要及早去医治。我认识一个大夫,对男人这个——”天寐边说边凑了过去,一脸真诚与关怀。

“去——去——去——你才不行。我正常得很,再说整死你。”漠风恶狠狠地说。天寐也不怕,笑着站起来朝他潇洒地挥了挥手。

“我要回去看看她了。一晚不见我,说不定她在想着我呢?”天寐心情极好地离开了逐月楼。漠风看着天寐的背影露出丝丝苦笑,他都不知道多正常,尤其这几天,还旺盛得很,要不也不会频频发那种梦,只是——

漠风轻轻叹了一声,声音很小,但却带着满腔的郁结。这一夜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依然难以成眠,为什么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为什么耳朵里全是她的声音?

最后漠风只好烦躁地披上衣服走到外面,这么晚了,她居然还没有睡,但看着那微弱的灯光,漠风的心竟然慢慢静了下来。

灯火在风中摇曳,七寂透过窗户,看着黑黝黝的夜空,双眼空洞而绝望。今夜徐虎来找她,带来教主的新任务。离开星月教太久了,久得太真的以为自己自由了,久得自己今天竟然心血来潮穿上漂亮的衣裙。

“如今副楼主心仪你,教主漠风对你也心动,楼主要你成为他们的女人,让他们彻底反目成仇。他们反目之后教主会下达下一个任务给你。”徐虎虽然对她很恭敬,但说话总是带着一股傲气,看来在教主心中有一定的分量。但她在星月教那么多年,竟然从没有留意到他,不知道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教主暗中养着的人太多。

“教主可能误会了,副楼主心仪我,这点不假。但楼主漠风却恨我入骨,他怎会对我动心?还望徐兄转告教主,看看能不能另外安排一个任务,七寂一定赴汤蹈火,完成得漂漂亮亮。更何况要他们反目,不一定要成为他们两人的女人。”七寂的声音难得的空气,因为如今是有求于人。

“一定要成为他们的女人,教主的命令岂可更改?教主说了只要你成为他们的女人,你才更多机会接触他们两人,从而摸清逐月楼的机关要道,甚至他们的藏宝处所,现在你的目标先引诱他们两人,让他们成为你裙下之臣,然后尽可能探听逐月楼的机密,什么时候让他们反目成仇得听教主的命令。”徐虎的声音冷飕飕的,让人听起来十分不舒服。

“这任务你一定要按教主的要求去完成,上次你已经失败了一次,这次如果再失败,你应该知道有什么下场——”徐虎的声音已经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想到星月教的酷刑,七寂心中一寒。

“你好好谋划一下,有什么需要,我会想办法配合你,同时你在这里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都会按时转告教主。星月教不养无用之人,这是教主让我转告你的话。”徐虎说完,走到窗边瞄了几下,那双如鹰一般的锐眼,在黑夜中发出犀利的光。他看了一下,从窗户跃出去,很快消失在浓浓夜色下。

“成为他们两人的女人,周旋在他们身边。”徐虎走后,但他冰凉的声音依然嗡嗡嗡地在七寂的耳畔响起。

成为他们两人的女人?七寂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埋在膝盖上,那双眸子带着困兽一般的无助与绝望,但这一切她似乎无力去反抗。

卷一 清歌 066:深陷

“小寂——”天寐的声音带着狂喜,又带着迟疑,但这丝迟疑很快就消失不见,因为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幸福的潮水汹涌澎湃地朝天寐涌来,将他整个人包围,围得他喘不过气来,天寐不知该如何反应,继续下去又觉得有几分唐突,不继续似乎又舍不得。

此刻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七寂挺拔的双峰抵住天寐的健硕的胸膛,一下又一下击打着天寐的胸膛,这丫头什么时候发育得那么好?天寐的心从来没有跳得如此急促,简直就要跳出来,天寐想推开七寂,但却力不从心,那温软的躯体一点点蚕食着天寐即将要崩溃的意志。

“热——热——”七寂双眼迷离,洁白无瑕的肌肤散发着诱人的粉红,饱满润泽的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她吻得比较生涩,由一开始的轻轻摩挲,到贪婪的吮吸,最后竟然是强烈而不满足的索取,舌尖的缠绵芬芳,带给天寐巨大的冲击力,天寐第一次觉得吻可以如此甜蜜,如此勾魂摄魄。

在七寂的索求下,天寐的喘息渐渐粗重,他情不自禁地吻上七寂的眼,带着试探,带着迷恋,慢慢他再也抑制不住,那性感的唇重重落在七寂那饱满的红唇上辗转流连,七寂身上的处子幽香,让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这女人怎么变得如此诱人,让他恨不得连骨到血都吞下去。

“小寂,你是不是自愿的?我是天寐。”天寐声音沙哑而断断续续,他想努力的将自己心头的激荡压下去,他想强迫自己的身体离开那温热的躯体,但一切竟是那样的费劲。

“你说我是不是自愿?”七寂妩媚一笑,声音柔媚而带着挑逗,说完竟然用那柔弱无骨的手勾住天寐的脖子,将天寐重新够了回来,小嘴微微嘟起,似嗔又娇,好像在埋怨天寐不解风情一般,她这一轻微的动作,将天寐好不容易清醒些许的意志彻底击退,整个人再次无可救药地陷入七寂的温柔里。

“小寂——”天寐轻轻唤了一声,声音沙哑干涸,他无力再反抗,火热的唇覆上七寂的唇,吻上七寂那裸露的锁骨,洁白的脖子,吮吸轻舔,带着迷恋,带着不满足,带着索求。

“天寐——”当七寂这一声柔媚入骨的叫唤传到天寐的耳畔,天寐感觉自己酥到了骨头里面,整个人飞上了天空,但全身的血液却在奔腾流淌,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验,说不出的紧张,也说不出的渴望,他感觉自己就要溺死在这潮水一般的激情里面。

天寐不再顾虑其他,熟练地伸手将七寂的头抬起,然后狠狠地覆上她的樱唇,贪婪地吮吸,缠绵地挑逗,而滚烫的手不受控制地滑过七寂光滑如丝绸的背脊,七寂禁不住发出细碎的低吟,听到七寂那迷乱的吟叫,天寐腹下顿时一阵燥热。

“小寂,我的小寂。”天寐喃喃地低叫着,修长的手从七寂的背滑过,直接探入那红艳艳的肚兜,一把揉上她胸前的饱满,一下又一下,温柔而又有力,陶醉而缠绵,七寂嘤咛出声,两人的身体禁不住同时颤栗。

“小寂,可以吗?”两人的脸贴得很紧,七寂的温热的气息喷在天寐的脸上,酥酥软软,天寐觉得自己就要按捺不住。

“嗯。”七寂一声低吟,如催情圣药,让天寐的喉咙深处也发出一声低吟,带着压抑,带着无尽的渴望与煎熬,他重重的压了下去,而手开始扯掉七寂身上的轻纱,就在这时七寂发现身下的七寂颤抖地厉害,当他抬起被情欲染红的眸子,却对上七寂惊慌无措的眸子,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受惊的小兔,可怜兮兮的,让人怜爱,看到这个充满恐惧的表情,天寐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过来。

“对不起,我不应该如此,是不是吓着你了?”天寐迅速从温热的身体起来,情欲未退的眸子带着歉意,他怎能趁她病得神志不清就这样呢?

“等你病好了,如果你愿意,我娶你,我是很认真的,不是一时冲动。”天寐往她的额头吻了一下,匆匆离去,他生怕他再待下去他又会失控,做出伤害七寂的事情。

看到天寐离开的身影,再看到自己已经泛红的肌肤,七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既有暂时的轻松,又有失败后的沉重感。

“寂坛主,副楼主说你病了,我可以进来吗?”很快一把娇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不用,不用。”七寂有点慌乱地说,一边说一边将那身轻纱脱掉,换上其他衣服,裸露的肌肤上满是吻痕,这让她难看到了极点,她不愿意自己如此狼狈,出现在任何人面前。

“副楼主说了,要奴婢看着,要不他不放心。”门外的女子很固执,一直不肯离开。

“那进来吧。”七寂无奈地说,进来的女子自称叫彩蝶,双十年华,长得倒是十分可人,她进来之后,麻利地帮七寂整理床铺,然后倒水给七寂喝,服侍得很服帖,但这一晚,七寂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她为自己刚才放荡的行为感到难堪,她不知道明天应该怎样面对天寐,彩蝶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一整晚都不敢合上眼睛照顾着她,临天亮的时候,七寂才沉沉睡去。

“寂坛主怎样了?”天寐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还是惊醒了浅睡的七寂。

“昨晚折腾了一晚,刚刚睡下,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彩蝶柔声道。

“好,你叫厨房弄点清淡的粥,等她醒了再端上来,我进去看看她。”七寂听到天寐进来,顿时慌了起来,昨晚一鼓作气,如今气泄了,她该如何面对这种关系,她既茫然又慌张,既羞涩又无助,她迅速用被子将整个人笼罩,只有躲在黑暗中,才让她心安。

“是,副楼主,我这就过去。”彩蝶说完迅速离开,天寐放轻脚步,轻轻推开门,径直走到七寂的床边,七寂闭上眼睛,佯装熟睡,但她能感到天寐的气息渐渐逼近,虽然昨晚他们并没有做,但感觉他们的关系变了,变得暧昧不清,变得——

“怎么裹成一个粽子那样?”天寐的声音带着责备,但也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轻轻地将被子拉下,七寂感到天寐的气息越来越近,心禁不住怦怦直跳,藏在被子里的手抓住衣角,但很快她的额头一暖,天寐已经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深情而绵长,七寂一动不动,但抓住衣角的手更加用力。

“小寂,你是病糊涂才这样,还是你心中真的有我?如果有意为何平时那么冰冷?如果无情,为何昨晚如此——”天寐的声音带着惆怅与忐忑,他轻轻地梳理七寂的发丝,温柔而带着疼爱,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这个丫头那么多柔情,似乎看着她,整颗心都柔了下来。

昨晚从七寂的寝室离开后,天寐辗转反侧,无法成眠,既担心她的身体,但又想着她,一整晚脑海都是她诱人的身体,芳香甘甜的唇瓣,想得天寐口干舌燥,浑身发烫,第一次因想一个女人而想得彻夜不眠,天寐躺在床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但眸子深处还荡漾着甜蜜与幸福,第二天天一亮,他就禁不住跑来看她了。

天寐小心翼翼地在床上坐了很久,就连落在七寂额头的吻也轻如蝉翼,生怕动作大会将七寂惊醒,但看到她略显苍白的唇瓣,他还是忍不住俯下身子,轻轻吮吸。

“小寂,你是我的了,以后病了,不许这样对别的男人,否则——”天寐的声音带上情绪,几分霸道,几分甜蜜,虽然天寐的吻很轻柔,但却缠绵不休,让七寂几乎窒息,如此亲昵得辗转吮吸,让七寂既羞涩又慌张。

天寐离开之后,七寂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昨晚的勇气没了,她变得无比胆怯心虚,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天寐?她心里甚至有点恼天寐,为什么昨晚他不继续下去?弄得现在不上不下,下次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勇气去勾引他?

逐月楼之上,漠风懒懒卧在屋檐下,那眸子却盯着清风居,他看着天寐进去,然后看着李大夫匆匆而入,他的心竟然隐隐不安,这女人不舒服?他很想冲下去看她一眼,但很快他将这种冲动死死扼杀掉,有天寐照顾她还不足够?他漠风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她身旁呢?

“李大夫,怎么那么晚还没有睡呢?”当李大夫赶回自己的寝室时,却发现楼主漠风正悠闲地在路中央踱着步,似乎在赏月看星,但今夜星月无光,既无星可看,也无月可赏,楼主在看什么?

“刚刚去替寂坛主看病去了。”李大夫如实禀告,声音恭恭敬敬。

“哦?寂坛主身体不适?严不严重?”漠风漫不经心地问。

“不严重,只是发烧,吃了我开的药很快就会好,楼主无须担心。”李大夫微微弯腰,对漠风的态度十分敬重。

“嗯,看来有劳李大夫了,我送李大夫一程。”漠风含笑道。

“不用,不用,老夫岂敢劳烦楼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李大夫受宠若惊,忙拱手自己快速地离开,漠风也不勉强,他禁不住往清风居走去,但看到天寐在七寂的房中久久不出来,他的心又禁不住泛酸。

“唉——”微微的叹息飘在空气中,但风却吹不走叹息的无奈与郁结,他闭上眼睛懒懒晒着早上的第一缕阳光,但心却杂乱不堪。

“副楼主,寂坛主已经醒了,正在喝粥。”彩蝶抿嘴一笑,快速来报。

“果然是蝶儿最贴心。”天寐展颜一笑,大踏步朝七寂的寝室走去,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缓了下来,心竟然变得有点忐忑,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已经困扰了他整整一个夜晚,犹豫了一会,他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

“小寂,是我——”天寐的声音响起后,里面吃东西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周静得让人觉得压抑,她不是害羞了吧?天寐的唇微微勾起,手再次扬起,轻轻敲了几下,但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声响。

“再不出声,我可要进来了。”天寐笑着说。

“别——别——我没穿好衣服,我睡了——”七寂的声音带着惊慌,有点语无伦次,没穿好岂不是更好?反正昨晚也没穿多少,天寐脸上的笑容更大,嘴角勾起的弧线更迷人。

“我进来了。”天寐笑着走了进去,但他刚打开门,七寂就已经夺门而出。

“我要练武了,没什么事别跟着。”七寂的声音冰冷,说完已经走了出去,听到如此冷漠冰冷的声音,天寐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心头的喜悦荡然无存,他一声不吭地跟着出去,竹林深处,七寂身姿翩翩,正在舞得起劲,正眼都不瞧他一下,似乎他如竹林里的石头那般是一个死物。

七寂练完武,就目不斜视地从天寐身边经过,那神态竟然比以前还要冷漠,似乎天寐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这让天寐那颗滚烫的心如坠冰窖,冰凉一片。

“寂坛主——”天寐冰冷地唤着,声音带着恼意。

“是,副楼主有什么吩咐。”七寂的声音淡淡的,头颅低低垂下,恭敬得很,天寐看到她如此,火气一下子窜了起来,而心却瞬间结冰。

“你——你——你昨晚都忘了么?”天寐懊恼地一把将七寂拽入怀中,呼吸的气息也带着火星,眸子深处一簇火焰正烧得噼啪响。

楼上的漠风正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到两人紧密相拥,漠风的心似乎被几十枚银针同时扎入胸口,一阵刺痛。

卷一 清歌 067:竹林深处

看到盛怒下的天寐,七寂心虚地咽了一下口水,以前虽然天寐贵为副楼主,在逐月楼地位尊贵,但七寂却从来没有怕过他,甚至爱理不理,因为天寐总是彬彬有礼,温润如水,对她也比较宽容,但经过昨晚,一切都改变了,七寂再看到天寐,竟像做了亏心事那般将头垂了下来,与其说怕天寐,到不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