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做那种事了,我害怕。”

“…好。”

“别和你爹娘对着干了,我害怕…”你再受到伤害。

“不好!”

“喂!”曲潋又挠了他一下。

此时已经回到暄风院,曲潋抬头看他,见他神色阴郁,却倔强地不肯再应一声“好”,想要再接再厉时,就见厉嬷嬷迎面走过来,见到曲潋被抱回来,不由得吃了一惊。

“世子,少夫人怎么了?”

她是暄风院里的管事嬷嬷,暄风院里发生什么事情都经过她的耳目。前两天镇国公夫人逼着世子夫人将那两个丫鬟带回来时,她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了。

她是淑宜大长公主特地拔过来专门伺候世子的,也知道世子的情况,暄风院之所以这般空阔少人,也是为了防止人多口杂,让世子的情况被人知晓,且以世子反复无常的性子,也不宜让太多人伺候,只会惹他厌烦。所以暄风院伺候的下人一直都比较少,而且每一个都是特地选出来的,忠心耿耿,没有必要的话,一般不会轻易送人过来伺候。

镇国公夫人一直坚持着将人送进暄风院,目的也不过是想在暄风院里安插眼线,厉嬷嬷对此不好评价什么,可是觉得世子摆明了不喜夫人送人到暄风院来,为何夫人就看不明白呢?

暄风院是世子的地盘,他习惯了这里的安静,也习惯了不容人踏足此地,除非是让他默许的人,如果是别人进来,少不得要翻脸,脾气十分乖张。

所以当时她便明白,世子夫人迫于无奈将那两个丫鬟带回来,就算世子夫人什么都不说,世子知道她们的存在,也要变脸。

这种预感果然成真。

先前看世子变了脸,带着那两个丫鬟去上院时,她便有不好的预感,直到现在看着被世子抱回来的人,厉嬷嬷也担心得不行。

纵使世子双面人的身份教人害怕,但他也是个男人,会有心仪的姑娘,会娶妻生子。而世子夫人便是他所心仪的姑娘,是他默许了能进入暄风院中的人。厉嬷嬷当年在常州府时,看到世子笨拙地讨好世子夫人时,就知道他是喜欢人家姑娘了,直到定亲、娶进门来,都没有变过。

如今世子夫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世子会如何震怒,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来。

厉嬷嬷虽然心里担心,面上却十分镇定,问了碧春,知道世子已经让常安拿帖子去太医院请太医了,方松了口气,忙去让吩咐小厨房做些对女子身子有益的热汤过来。

纪凛一路抱着曲潋回了房,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见她脸色有些白,软绵绵地躺在那儿,脸色也跟着变得惨白,神色压抑,眼里有着几丝让人几欲无法察觉的惊恐。

曲潋原本十分恼他的,可是看到他这模样儿,又心软了。

她伸手覆到他握成拳头的手,舒了口气,对他道:“先前有些疼,现在好很多了。”

他盯着她,神色阴沉又压抑,很是吓人。

半晌,他用袖子给她擦擦脸,声音冷硬,“你流汗了。”

“天气热。”曲潋面不改色地胡扯。

“你今晚用膳时,还和我说天气冷了,让我多加衣服。”他毫不客气地拆穿了她的谎言。

“我今晚忙来忙去,热得不行。”

“胡扯!”

“没有,先前我还跑着追你…”

她还没有胡扯完,就见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眼里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然后他闭上眼睛,伸手抱着她上半身,将脸埋在她颈窝边。

“对不起…”

曲潋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这个人格不仅暴躁多疑,甚至傲娇嘴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当初她和他吵了一架,让他道歉,他却死撑着一直不肯道歉,宁愿缩了起来,让主人格来道歉,每回一变脸,就连节操都一起变了。

没想到,这种时候,他竟然开口道歉了。

曲潋收起了脸上故意扯出来的笑容,伸手搭在他背上,安静地不说话。

室内一时间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外室中站在黑漆嵌玻璃彩绘的槅扇前的厉嬷嬷等人都有些不安,频频望着门口,心说常安怎么还没有请太医回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少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厉嬷嬷低声问道。

碧春有些不安地看着她,小声道:“先前世子和夫人还好好的,路上却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走了,少夫人追他,不小心摔了一跤。”

厉嬷嬷脸色又变了变,默默地数着曲潋的小日子,如果没有意外,过两天便是她的小日子了,应该不会是怀上的。可是他们已经成亲三个多月了,按小夫妻俩的感情,如果有了孩子也不意外,可是这一摔…

厉嬷嬷宁愿曲潋没有怀上。

曲潋只是看起来柔弱了点儿,但她的身体一向健康,小日子从来没有推迟过,准时得就像设定好时间一样,让伺候的丫鬟们觉得都很省心。所以,众人也都没有往那儿想去,只有厉嬷嬷在那儿纠结来纠结去的。

幸好,常安的速度还算快,太医很快便被请回来了。

不过太医是被常安拎着回来的,而且这太医过份的年轻了,年轻到让人怀疑他的医术。

厉嬷嬷皱眉。

常安知道她的意思,忙解释道,“太医院今晚值勤的太医是景太医和孙太医,我过去的时候,两位太医恰好被宫里的贵人叫走了,没有办法,只好请这位赵太医了。”

赵太医是去年才通过太医院考核进来的,现在的身份相当于药堂的小学徒一样,一般都是跟在其他有资历的太医身边打下手,所以被镇国公府的人质疑,他也没有生气,毕竟他一个实习期的小太医,对镇国公府这种王公贵族中的庞然大物来说,他就是一个随便可以被人碾压的小虾米,只希望今儿生病的人的病别太严重,别牵连了自己才好。

赵太医拎着药箱,心里十分紧张,规规矩矩地跟着那严厉的嬷嬷进了一间灯火辉煌的屋子,暗暗地扫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发现虽然布局不见得像其他富贵人家那般摆满了各种珍奇,可是只要有点儿眼界,都会发现其中的不同,从房间中央的摆放着的紫檀木座上的那只通体洁白的羊脂玉佛手便可观出一般。

来到通往内室的槅扇前,听到那严厉的老嬷嬷朝里面禀报道:“世子,太医来了。”

听到这里,一直浑浑噩噩的赵太医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被人拎到了镇国公世子的院里来了,就不知道生病的是世子还是世子夫人。

“进来。”一道略显沙哑的清越男声道。

厉嬷嬷领着年轻的太医进去,便见内室的床前坐着一个人,而床上的月白色棉细纱帐子放下来了,只露出一只纤细美好的手被床前的青年握着。

赵太医从未见过镇国公世子,倒是听说了不少他的事,多数人对他赞誉有加,无论是容貌还是品德,无不教人称道。他忍不住小心地看了一眼,看到那灯下眉眼如美玉般俊丽的少年,心脏跳了下,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出色。

只是再看第二眼时,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太好,压抑而阴郁,那种情绪仿佛会传染人一般,让人看着心中莫名地发寒。

“我们世子夫人先前不小心摔了一跤,肚子有些不舒服,劳烦太医帮忙看一下。”厉嬷嬷说道。

听到这话,赵太医明白了,应该是世子夫人生病了,所以镇国公世子心情不好,神色才会这般可怕。只是摔了一跤…不会是怀孕了吧?

赵太医有些提心吊胆,幸好搭完脉后,没有预想中的滑脉,不禁松了口气,又问道:“世子夫人除了肚子外,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了,就是肚子不太舒服,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先前那般难受。”帐子后的人回答道。

赵太医又询问了一些事情,最后总结道:“世子夫人没事…”

“没事她会肚子不舒服?”纪凛冷声道,一双妖诡的眼睛眯起,冷戾地看着这年轻的太医,压迫性十足。

赵太医肝颤了下,总觉得这位世子不像外界说的那样温和有礼啊,反而十分可怕,被他那双眼睛看上一眼,腿肚子都发软,忙道:“世子夫人真的没事,她的身体很好,她肚子疼,可能是因为先前摔倒时,不小心震到了内腑。”

赵太医也不是什么傻子,他在太医院一年,也得到过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太医的指点,特别是针对权贵后宅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些。

只要是大户人家,内宅多阴私,和权贵打交道时要多留个心眼,赵太医此时问不出什么,他们只是含糊地说世子夫人先前不小心摔了一跤,消息太少了,让他真的无从判断起。而且作为世子夫人,身边伺候的仆妇成群,根本不会发生什么摔一跤这种事情,让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不是镇国公世子夫人坚持着说肚子难受,镇国公世子又脸色那么难看,他都要以为是什么妇人争宠的戏码了。

赵太医见镇国公世子仍是不满意的样子,那双眼睛盯得他都要吓尿了,只好硬着头皮加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比如这秋日天气干躁,人也容易上火,肝脾肺脏等内府热气多,也容易引起身体不适…

“行了,太医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没事了。”

帐子后的人开口道,让赵太医差点热泪盈眶,觉得这位世子夫人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纪凛冷着脸道,“那可要吃药?”

“并不需要特地吃药,吃些养身丸便好。”赵太医忙道。

养身丸是太医院的太医研究出来的,药性很温和,标准的有病治病、没病养身,很适合妇人们使用。

就在纪凛压抑不住火气想要将这太医摁死时,厉嬷嬷赶紧将人给弄走了。

她也觉得这赵太医实在让人不放心,但这大晚上的,太医院除了值勤的太医,去哪里找人?

等人离开后,纪凛掀开帐子,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还疼么?”

曲潋现在感觉好多了,面上不觉多了些笑意,说道:“躺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没有先前那么痛,应该是像太医说的那样,不小心摔着震到罢了。”

他仔细看她的脸,发现脸色确实比先前好多了。

“我想喝水。”曲潋又道。

他忙去倒了杯温水喂她,动作有些笨拙,差点将水打翻到她脸上。

曲潋:“…”

等她喝完水,坐起来时,他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扫来扫去,突然道:“你等着,我去城东那边弄个太医过来,我记得那边住了一个医术不错的太医,听说是宫里的妇科圣手什么的。”

说着就要起身。

“你做什么?”曲潋忙拉住他的衣袖,“你不会是想要大半夜的,去敲人家的门,将人绑过来,这都到宵禁时间了,要是让巡逻的侍卫瞧见…”说到这里,她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善。

太医院的太医除了住在太医院专门的住房区外,也有一些家住京城里的。听他的话,他知道有个医术不错的太医住在那里,但是却没有准确的位置,不会直接跑过去闯人家的家里,将人给弄过来吧?

就算你是皇亲贵族,也不能这般胡来,会被御史弹劾的。

见她生气,他身体僵硬了下,默默地转身看她,倒是没有再冒冒然地将衣袖从她手里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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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

第131章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后,曲潋么叹了口气,说道:“别去了可以么?我想你留在我身边。”

听到她难得的情话,他的脸上浮现些许红晕,别开了脸。

“…好吧。”

虽然迟疑了下,但到底妥协了。

曲潋仔细看他,自然看得出他脸上的不情愿,却没有一丝被人干预的憋屈感,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此举就像个牢头一样,管三管四的惹人烦。这人一旦换了第二人格后,就是个胆大妄为、肆无忌惮的主,没有他不能干、不敢干的事情,没人能约束得了他,连淑宜大长公主也只能好声好气地顺着他。她这样的行为,相当于管束,甚至可能会让他产生逆反心里,指不定哪日便要厌烦了她。

可是她仍是要这么做,她不能明知道不对的,仍让他去干那种事情。

见他神色依然阴沉,甚至很不爽的样子,曲潋忙转移了话题,说道:“对了,先前好像听厉嬷嬷说让厨房煮了热汤,我想喝一碗。”

他看了她一眼,扬声叫厉嬷嬷去取来。

厉嬷嬷的速度很快,亲自端了汤过来,让人放了一张小桌子在床上,边伺候她用汤边关切地问道:“少夫人感觉如何?身体还难受么?”说着,她隐晦地看了眼坐在床前的世子。

曲潋喝了口汤,朝她笑道:“现在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应该很快就好的。”

厉嬷嬷严肃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说道:“少夫人没事就好。”

等她喝完了汤,趁着去净房洗漱时,忙将宫心叫过来,询问道:“上院那边怎么样了?祖母回去了?”

宫心小声地道:“公主刚从上院回去,二老爷也回去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曲潋不由皱起眉头来,这次的事情确实闹得有些大,如果传出去,对纪凛的名声不好,所以当时她才当机立断地去寻淑宜大长公主出面。只是她没想到纪凛行事手段那么狠辣无情,会干出这种事情,生生将生母吓晕。

虽然有淑宜大长公主出面,可是这件事件到底是纪凛不对在先,就算父母再不好,作儿子的也不能如此,这种行为在世人眼里,已经算是忤逆不孝了,这也是镇国公会那么生气的原因。

而且,曲潋隐约有感,就算这次淑宜大长公主说镇国公夫人病了,明着让她去休养实则将她关起来,可不会关太久,可能过段日子就会出来。幸好,镇国公说要废世子一事,只要淑宜大长公主在,暂时也不需要担心。

这事情的后续不知道会怎么样。

想罢,曲潋又问道:“你再去打听打听,那两个丫鬟…怎么样了。”

宫心点头,犹豫了下,含蓄地对曲潋道:“少夫人,世子素来不喜无关紧要的人进暄风院。”

曲潋愣了下,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为何这次纪凛的行为如此冷酷。

以往暄风院就是纪凛一个人的地盘,没有他的允许,无关紧要的人无法进来,镇国公夫人就算想要塞人进来,也要得到纪凛的允许,不然暄风院守院门的仆妇可不敢放人进来。而现在,她嫁过来了,不仅是暄风院的女主人,甚至暄风院的下人都知道纪凛对她的纵容,所以她将人领了进来,守院的人自然不敢拦她,甚至也不敢当这出头鸟来说她什么,只得放行。

恐怕镇国公夫人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强势地让她将人领回来,将她坑了一把。

想明白这点,曲潋下颚微紧。

怨不得当时她和纪凛提起这事情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只是沉默地看着她不说话,可恨她那时候还以为是因为提到了镇国公夫人之故,让他不愉快,却没想到不愉快的是她带了不相干的人进来,触到了他的底线。

该庆幸的是,他对她的感情比她想象中的深,所以纵使她当时因为无知触及他的底线,他也没有对她发火生气么?

而他的火,朝着亲生母亲发了,并且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来,就是为了警告生母,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她别再干这种事情,他已经厌烦了。

想到这里,曲潋心里有些难受。

“谢谢,我知道了。”曲潋谢了宫心的提醒,诚恳地对她道:“以后如果还有类似的事情,麻烦一并告诉我。”

宫心忙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迟疑了下,她又道:“少夫人别因为奴婢们的隐瞒生气才好。”说着,她心里苦笑连连。

其实这次的事情会闹成这样,不仅是因为镇国公夫人设计了世子夫人,和世子夫人的无知触及了世子的底线,还因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隐瞒。

和厉嬷嬷一样,宫心也以为世子看在世子夫人的面子上,会对那两个丫鬟会宽容一些。可是他只宽容了世子夫人,却将所有的怒气地发到了生母身上。

因为镇国公夫人这次设计了曲潋。

镇国公夫人明知道儿子的脾气,想要知道如果曲潋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情,会不会像对她这母亲一样,也朝曲潋发火。所以这次便趁着他不在,强势地让曲潋将人领回去,放在暄风院里。

没想到事情远比大家想象的要可怕。

这也让她们知道,世子仍是那个世子,他只是对世子夫人宽容罢了,但是该坚持的事情从来没有变过,人也没有变过。

曲潋叹气,没有说什么。

洗了个澡,换上寝衣,曲潋回到卧室,见纪凛已经坐在那里等她。

曲潋不由仔细看他的脸。

他拧起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说道:“你看我作甚?”背在身后的手却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毕露。

“没什么,夜深了,暄和哥哥,我们就寝吧。”

纪凛没说什么,等她上了床后,他也跟着上床,躺在她身边,却没有像以往那般,一上床就要对她动手动脚。

两人肩并着肩平躺着,肩膀留下几公分的距离。

曲潋一时间有些不习惯,她暗暗地捏了捏手指,知道如果她不将这个隔阂打破,以后会酿成她不愿意见的局面。当然,也有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他待她仍如往昔,可是她仍需要未雨绸缪。

于是她身子一翻,侧躺在他身边,伸手去抓他的手臂,说道:“今晚…我只是突然闻到了血腥味,一时间受不住那味道,所以才会吐,和你无关。”发现他身体更紧绷了,曲潋心里有些捉急,又道:“今晚的事情,以后别再做了,我真的怕。”

“什么事情?”他冷冷地问。

“就是那两个丫鬟…”

“那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你理她们作甚?”他声音里满是嘲弄。

“可是她们是人,不是什么没有生命的东西。”

“那又如何?”

“…”

三观不同,如何交谈?

就在她被噎得不行时,他突然伸手将她往怀里按,咬了她一口,说道:“我已经答应你了,你还要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叽叽歪歪到什么时候?睡觉!”

曲潋挠了他一爪子,然后伸爪子搂住他的腰,抬头亲了他的嘴角一下。

他僵硬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没有像以往那样上了床就不安份,而是安静地抱着她,拍着她的背。

“睡吧。”

曲潋应了一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入睡。

可能是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的情绪起伏太大,睡得并不踏实,甚至克制不住咳嗽起来。

咳嗽并非是因为生病,而是一种不舒服的现象,好像要将那种噎着喉咙的东西给咳出来一样。模模糊糊中,睡在旁边的人伸手给她拍背顺气,直到她咳完顺气了,再次模模糊糊地睡去时,感觉到一只手在还有些隐隐闷痛的肚子上轻轻地揉抚着,仿佛要缓解肚子的疼痛…

醒来后,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睁开眼睛,刚醒来时精神有些不好,整个人都恹恹的,见到靠在迎枕上用温和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少年,朝他道了一声“早安”。

“阿潋,还难受么?”他伸手将她拉到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声音里满是担忧,“昨晚你咳嗽得很厉害。”

这事曲潋有印象,感觉喉咙有些干涩,但却没有风寒的现象,说道:“可能是昨晚睡得不踏实,没事的。”

他仍是有些担心,又摸了摸她平坦的肚子,“肚子呢?还疼么?”

经他这么提醒,曲潋发现肚子根本没有任何感觉了,那种轻松的感觉很让人放松,朝他笑道:“也不疼了。”

纪凛真的很担心,可是看她渐渐清醒后,变得有朝气的脸,没有生病的症状,又有些犹豫,他想起昨晚曲潋的样子,不禁道:“等会还是让人去太医院请个太医过来瞧瞧,不要昨晚那个,看着就有些不太靠谱。”

没想到从这个人口中会听到他说人不靠谱的话,曲潋不禁笑了下,柔声道:“不必了,我真的没事,肚子也不痛了。”

直到她做了保证,纪凛方才没有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