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是女人的,心里还稍稍安慰一些。

不知道她是女人的,那心肝儿都快要扭曲了。

想想多可怕,他们爱戴得如同神祇一般的晋王殿下,守身如玉了这么多年,如今竟然会交代在了一个小子的手上?这合适么?

悠哉悠哉的走了一段儿,赵樽看着夏初七一直忍俊不禁的笑脸,突然皱眉问道:“楚七,你觉得东方青玄如何?”

收住笑意,夏初七捧着难受的肚子,“你指哪个方面?”

赵樽面色很凉,“各个方面。”

歪着笑得抽痛了的嘴唇,夏初七摇头晃脑的想了想,才慢吞吞的道:“要论东方妖人的长相么,就跟个天上的仙女儿地上的妖精似的,能勾男,能搭女,按我上次给你说的评分标准,他,必须十分。”

赵樽的脸,好像又黑了一点。

夏初七瞄他一下,犹自说,“至于做事能力吧…老实说,如果他不是遇到了你,不对,如果不是遇到了我这样的高手,估计也是一个罕逢敌手的人物了。好吧,在能力上,如果我第一,你第二的话,那他暂时就排第三好了,我给他打八分。”

“…”

见他的脸,从黑转成了青,夏初七一乐。

自觉得非常潇洒,因为她的脸皮,似乎又加厚了三层。

轻咳了一下,她清清嗓子,“可是,若论他的人品么…啧啧啧啧,就不用说了。怎么对付我也都罢了,可他对待自己人,就像那个马千户,哎,多么欢脱傻逼的一个好汉子,对他那是绝对的忠心耿耿啊,他居然连眼皮儿都不眨一下,一刀把他给捅死了。你说这样的人,心怎的这么狠?恨得让我恨不得自抠双眸,人生观和价值观直接就崩溃了。因此…在人品方面,老子给他负分,滚粗!”

夏初七满脸鄙视。赵樽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

可接下来,他却吐出了几个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各为其政罢了,无所谓狠与不狠?”

“各为其政?啥意思?马千户与他…不是一条道儿?扯!”

赵樽揉了下太阳穴,似是乏了,眉头皱了皱,不再看她。

“你不懂?最好。”

靠,真贱!

夏初七最恨别人吊她的胃口了。可这货总是这样儿,吊了一次吊二次,吊了二次吊三次,而这一次,恰恰是她最好奇的。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赵贱人还要替东方妖人说话难道他俩之间果然有奸情?或者像陈大牛说的那样儿,物以类聚?

但是无论她怎么问,赵樽都没有再回答她一个字。

夏初七没得能转移注意力的乐趣了,觉得肚子又生痛了起来。也不再去理会他,她将手肘在窗椽上,摸着怀里那里玩意儿,心里一直在寻思,如今赵贱人给她安排了一个明显想要爬到他榻上去的姑娘做小婢子,那她是不是可以好好的玩耍一回了?

可要怎么玩耍才好呢?

那么一个如花如玉的妹子,如果玩坏了会不会太可惜?

不太耐烦的想着,她摁着肚子,突然…一股子她上辈子才熟悉过的暖流,从她的腿窝儿里难堪的涌了出来。

她的身体僵硬住了,顿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今儿肚子不舒服,原来…来事儿了?

这身子,该不会还是第一回吧?痛得她要老命了。

最郁卒的问题是,在这种时候,在荒郊野外,让她怎么办?

古代女人来了那事儿都是用什么搞的?草木灰?棉布?…可如今在马车上颠来簸去的,让她上哪里去找那些个东西啊?

天老爷!

夏初七默默的喊了一声,抓狂地想了好久,终于,夹着腿,僵硬的转脸,再转脸,期期艾艾的瞧着赵樽,那表情完全不像刚才那么一副满是讥诮与玩笑了。

“爷…”她喊得好诚恳。

赵樽眉头一蹙,似乎也诧异于她的表情,“有事?”

缩了一下脖子,使劲儿按着肚子,夏初七拉着垫子往他身边儿凑近了一点,小手伸过去,偷偷扯了一下他脱下了一直放在旁边儿的那件披风,“借你披风一用,可好?”

嗯,她就觉得赵樽这件披风,最为华丽最能吸水了。

赵樽眉梢挑了一下,以为她冷,没有拒绝,直接递与了她。

“披上。”

“谢谢…”她咧出两颗小尖牙,笑得好不奸猾。可是接下来,她又指了指马车的车门儿,“爷,可不可以请您老去外头避一避?骑骑马啊,什么的?”

她把声音放得很小,很低,却听得赵樽莫名其妙。

“爷有车不坐,为何要骑马?”

“您不是特喜欢骑马?多威风!”她挤眉弄眼。

一眯眼,赵樽目光森森然地盯过来,“习惯是可以改变的,爷现在喜欢乘车了。”

看来迂回的告诉他,没有用啊?

深呼吸一口气,夏初七觉得没必要遮遮掩掩,生理卫生罢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咳了一下,她理直气壮的说,“好吧,我实话告诉你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丢人的大事儿。我大姨妈来了,麻烦你出去一下。”

“大姨妈?”赵樽眯眼,显然更糊涂了,“你大姨妈在哪儿?”

咽了一下口水,夏初七搔了下脑袋,无奈得紧紧攥着他的披风,“行,说大姨妈太高深了,你应该不可能明白。就是那什么呢,我来事儿了,来事儿了你懂吗?应该懂了吧?”

“不懂。”赵樽懒洋洋睃她一眼,继续看他的书,像是懒得理她了。

靠,大姨妈在这个时代叫什么来着?

敲了敲脑袋,她仔细回想了好久,还是想不出来那个词儿来,不过她灵机一动,又伸过头去,在赵樽面前比划了起来。

“大姨妈呢,就是姑娘家每个月都要来几天的那种东西?懂了吗?”

“大姨妈,是东西?”

“哎哟,大姨不是东西,是…月事儿?可懂?”

赵樽的目光深了一下。

夏初七一咧嘴,以为他懂了。

可是,他却摇了头,继续道,“不懂。”

靠,丫的太坑爹了。她怎么就想不出那个词儿来呢?说不定,就算她想出来那个词儿,这个常年在外带兵打仗的大男人,也有可能不知道啊?

怎么办?

她正在冥思苦想,眼风却突然扫到赵樽微弯的唇角。

好啊!赵贱人他先人板板的。

想想,他都看《风月心经》那种小黄本了,怎么会不知道女子每个月都要来几天的那种是什么意思?他可是一个王爷,在这个时代,男女都早熟,再怎么说这货也二十好几了,哪可能会不明白?

诚心收拾她是吧?

没有表现出来心里的怒意,夏初七假装乖顺的蹲下身,着急的拉着赵樽的衣袖,“过来过来,爷,你这边儿来。”

“做什么?”

这一回,赵樽好像真是不懂了。

夏初七反手偷偷拉开了马车门的插拴,将他小心翼翼的扶起来,往马车门儿的边上挪了挪,“爷,您老坐这边儿来,我再仔细告诉你。”

赵樽皱着眉头起了身。

可他高大的身躯刚刚弓起,身子还没有站直,夏初七一直搭在他肩膀上的双手突然往外一推,脚上死劲儿在他心窝上一踹,压着嗓子低低嚷,“外头凉快一下去啊,大爷”

嘭!

马车门儿被撞开了。

好在赵樽的功夫底子好,人虽然心窝中招被踹了出来,可他华贵雍容的形象还是保持住了,只是为了保持平衡一只单脚着地时差点儿给崴了,整个人又“噔噔”往后退了好几个大步,才算停了下来。

“啊哟喂,我的爷”

郑二宝最先惊叫出声儿。

接下来,驾车的,随行的,一个个都失声惊呼起来。

马车一路上走得好好的,他们家的主子爷却突然从车上倒退着下来了,还差点儿摔一跤,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吱的一声儿,马车迅速停了下来了。

郑二宝率先奔过去,扶住赵樽,惊慌失措的喊。

“主子,您没有伤着吧,出什么事儿,楚七呢?”

赵樽眼风瞄了一眼那个已经关严的马车,重重咳了一声,“爷看今儿这天气甚好,想要出来活动活动筋骨。郑二宝,把爷的大鸟牵过来。”

“是。可是…”

“可是个屁!”

一脚踹在郑二宝的屁股上,赵樽难得的又一次爆了粗口。

齐刷刷的,随行将士都住了嘴,也垂下了头去。

每一个人都莫名其妙,可赵樽的马车密封性极好,随行的人又有意离车有一点距离,就连驾车的郑二宝都糊里糊涂,谁又能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儿?

马车继续上路了。

直到天边儿浮出一抹黄昏的霞光之时,赵樽“活动筋骨”完毕,才又把马丢给了郑二宝,慢慢地踱上了马车去。

原本他就窝了火儿。

可刚一上车,眼睛便定住了。

只见他那一领质地精良的披风,已经完全被肢解开来,一块一块的被叠成了一个个的条型。那样儿的形状,不需要夏初七再解释,他便知道让她做什么用途去了。

咬牙切齿,他低吼,“楚七”

外面的人,被那声音吓得抖了又抖。

可是,也不知道那楚七说了什么,只是下一瞬,马车里头又恢复了安静,他们家的主子爷再也没有咆哮了。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那条遭遇过暴雨肆虐的官道上,一派宁静,两边儿被暴雨洗刷出来的溪水,带着浑浊不堪的泥浆静静流淌。

一行车队,约摸申时才赶到了青岗驿站。

先头已经派人回去传过口令了。得知晋王殿下平安归来,驿站的门口,迎了好大的一群人,正在那里候着他的大驾。

而最前方的一个,衣袍左右绣蟒,腰系鸾带,着大晏亲王燕闲时的服饰…

第049章 “妇”唱“夫”随妇!

那不是别人。

正是传闻中,在锦城府从马下摔下来腿折了的宁王赵析。

见到赵樽的车驾过来,他礼数周全的率先拱手致意。

“老十九,一路辛苦了。”

一听这称呼,夏初七便大概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带着好奇,她低着头,从赵樽撩开的帘子处偷瞄出去。乍一看,只觉得那是一道身影富贵奢华到了极点。那锦绣蟒衣,那镶玉鸾带,完全把周围等待的一干人等给比了下去。

可惜,那仅仅指的是衣饰。

就单论宁王那个人嘛,老实说,完全颠覆了夏初七得知大晏王朝有许多皇子们时脑补过的“数字军团”形象…

原来,皇子也不全都是美的。

赵析大约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五官长得倒也不是难看,体型也算颀长高大,可就是那已经微微发福的肚子,一瞧便是酒色财气熏陶出来的天家之子养尊处优出来的气质,把他衬托得像极了一个“白嫩的猪蹄儿”。

若说他有什么惹眼的地方,便是那一双带着阴冷之气的森然眸子了。

第一印象,夏初七觉得他像极了电视剧中的大反派。不像个好人。

心里头有了比较,她微微一别开眼,目光就落在了赵樽的侧脸轮廓上。那浮雕一般带着美感的小样儿,天然风华,绝妙无双。

突然之间,她脑洞大开的悟到了怪不得都说当今老皇帝宠爱贡妃娘娘。

三殿下赵析是嫡出的,为老皇帝的发妻马皇后所出。

十九殿下赵樽却是庶出的,为贡妃娘娘所出。

从儿子可以看到娘,比较下来,那老皇帝除非瞎了眼,要不然会宠错人么?

呜呼哀哉。

美色当道的人间,她得努力了。

她肚子里的弯弯肠子一直在转,边儿上的赵樽却似乎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只微微欠了下身子,便淡淡道,“三哥前几日坠了马,身子骨不妥当,为何还专程过来了?”

宁王脸上担忧的神色,适时的掩饰了他眸底的阴寒。

“这不是听说十九弟在灌县金沙村遇险了吗?三哥我惦记着,哪里还顾得上自家身子?日夜难安啦,要不是十九弟你特地上锦城府去探望我,又怎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赵樽脸面缓了缓,可那柔和的情绪却不达眼底。

“三哥有心了。外面风大,里头坐着说。”说到此处,他声音忽的一冷,“郑二宝,还愣在那儿做什么?不知道三殿下身子不爽利?还不快让人扶了进去,在驿馆院里先安置着。”

“是,爷。”

郑二宝今儿屁股上挨了一脚,冤枉得现在还没有搞明白,乖顺的领命去了。

赵樽放下马车帘子,面色一变便冷硬了下来,什么话都没有再说。那辆金釉黑漆的马车便徐徐从洞开的城门缓缓的驶了进去。

那排场,那架势,那威风凛凛的样子,让夏初七暗自咂舌。

他在搞什么?

时人看重尊卑嫡庶,向来都是嫡尊庶卑。可明眼儿一看,赵樽虽说是老皇帝的庶出幺子,可他对三殿下赵析的态度,表面儿上看滴水不漏,面子给足了,可实际上却没有太多的敬畏成分在里头。

但是,如果他不敬重,为什么前几日又巴巴的上锦城府去探望?

皇帝老儿的家事,果然难懂。

脑子里有些事情,像迷一样在转。

可哪怕夏初七再好奇,这会儿也不敢问。

之前在回来的路上,她来了月事儿,一脚把赵樽给踹下了马车,还撕了他的披风做“传统卫生棉”。虽然打从那会儿起,赵贱人被她那一句“再吼,老子就抽出来还给你”给彪悍地唬住了,又碍着自家做王爷的体面,没有将事情声张出去,可也没有再与她多说一句话,心里头显然还记恨着呢。

“爷,还生气呢?”

在马车的晃悠声中,她偏着头,弯着唇,知情识趣的逗他。

“到地了,滚下去。”赵樽的脸色冷森森,十分难看。

夏初七笑着“噢”了一声儿,眼儿瞄他一眼。

“你这个人啊,我先头不是说过了么?我那是没办法,什么叫应急方案懂不懂?!行了,你要实在不高兴,等我用完了,你拿去找人洗洗补补再缝起来,说不定还可以再穿三年呢,气个什么劲儿?”

她速度极快的说完,赵樽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

见状,不敢再耽误,夏初七躬着身子就准备跳下马车。可脚刚迈出去一只,她小身子顿了下,又忽地回过头来,冲他咧齿一笑,走过去把他披风剩下来的布头抓在了手里。

“这么好的料子,丢了多可惜?放心,回头我亲自缝补好还给你。”

“你他娘的还不滚?”

再一次爆粗,真气急眼儿了。

死死咬着下唇,夏初七憋住气儿没有笑出声儿来,“哧溜”一下跳下马车,一直跑到了西配院的门口,才实在忍不住笑得弯下了腰来。

妈呀,今儿终于掰回了一局。

翻身农奴要把歌儿唱,往后,再接再厉,最好把赵贱人活活气死才好。

等她乐呵够了,才又直起身,往西配院一迈,便大喊了一声。

“傻子,我回来了。”

几乎是第一时间,里头便虎生生的冲出来一个壮实的汉子。

人影儿一晃,她还没有看清楚呢,便被傻子给死死的抱住了。

“草儿,你上哪里去了,我怎么都寻不到你,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哈哈,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这不回来了吗?”夏初七拍着他的胳膊,像安抚小孩儿似的,好不容易才扯开他的虎背熊腰,骗了一个烂到极点的狼外婆的故事骗过了他,才笑兮兮的拽了他往里头走。

“草儿,你可有饿肚子?那狼外婆有没有给你饭吃?”

傻子是个实在人,她说什么,他便信什么。可被他这么老实的一问,夏初七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饱着呢,狼外婆他…斗不过我,后来他被我气死了,我才得以脱身。”

可怜巴巴的“哦”了一声,等她落屋坐在了床头,傻子才揉了下有些儿红肿的眼睛,小声嘀咕,“草儿,我们回村子里去吧?”

“为什么?”夏初七歪着头打量他,“出什么事了吗?不喜欢这里了?”

傻子眉头蹙成了一团,满脸傻气,却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昨日我听梅子姐姐说,咱们村子里那口老井里头,发现了一块大石头…大石头边儿上还有刘家嫂子,就是偷偷摸我的那个刘家嫂子…她死了…被鬼压死的…”

心知傻子是一个极善良的人,夏初七自然不会告诉他刘氏的死因与她有关。

其实当初她找上范从良,只不过想借机教训一下那妇人,真有没有想过会弄出人命。

抿了抿唇,夏初七没有与傻子多说什么,只笑着起身按住他肩膀坐在了凳子上,安慰他,“刘家嫂子她是个坏人,那是老天在惩罚她呢,你不要害怕。”

傻子低垂下头,半天不吭声儿。

“我不是害怕,我是担心。”

夏初七捅了捅他胳膊肘儿,“想啥呢?担心什么?”

“草儿…”傻子没有抬头,继续耷拉着大脑袋,一个人咕哝,“我两个回村去吧,我想三婶娘了…还有,三婶娘上回和我说过,等回去了,便要替我两个张罗成亲的事儿。”

成亲?

夏初七心头突了一下,“傻子,我…”

话到此处,顿住了。

她不知道怎么给傻子解释,她不想嫁给他。

当然,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傻子,而是因为那不是她追求和需要的东西。她可以把傻子当成亲人,当成孩子一样来看待,或者说抚养。但是她是一个有思想能独立的现代女性,虽然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也绝对不可能顶替夏草将就自己的爱情…和婚姻。

考虑了一下,她还是决定据实相告。

“傻子,我不能嫁给你。”

傻子明显愣了一下,看着她,想了好久,才又垂下了头去,讷讷道。

“你可是喜欢上晋王爷了?想要做他的媳妇儿?”

“你能谁说的?”

“他们都说…都说你是晋王爷的人。我说你是我的媳妇儿,他们都不相信。”

心里突地酸了一下,夏初七向来嬉皮笑脸惯了,这次难得严肃的坐在他身边,像个大家长似的,一点点向他解释,“傻子,这个事儿与他无关,我不会嫁给他,我也不喜欢他。但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两个人呢,要先有了爱情才能成亲的,爱情是什么呢?好吧,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对你那种…那种好,它不是爱情,你对我也不是,只是习惯,你懂吗?”

傻子摇了摇头,可怜巴巴的抓住她的手,眼圈儿都红了。

“草儿,你不要我了吗?”

“傻不傻啊?怎么可能?”夏初七仰天长叹。

她如果真的要丢下他,又何苦拖到现在,受那些冤枉罪?还让赵贱人拿捏得死死的?

如果她夏初七只是单身一人,在哪里活不出来?

吁了一口气,她盯着傻子的眼睛,“这样儿啊,我跟你说,我虽然不能做你的媳妇儿,但是我可以做你的姐姐,你的亲人,你的依靠,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懂了吗?”

一听到这句“一直在一起”,傻子便又开心了起来。

咧着嘴一乐,他嘿嘿笑了,“好。三婶娘说,一直在一起,便是两口子了。草儿,我跟你,也是两口子。”

“…”夏初七无语了。

“草儿,王爷这里好是好,就是没有三婶娘…我还是想回村子…”傻子又喃喃地说,偷偷瞄她的情绪,见她没有吭声儿,还想要试图说服她,“三婶娘她待我极好的,她是个好人。我饿了,她便给我吃的,我累了,她便背着我跑…”

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傻子声音有些低,情绪也不太好。

可他的话,却是把夏初七给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三婶娘背着你跑?你这么个大块头,她能背动你?”

傻子摇头,“不知道。”

夏初七又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傻子又摇头,“不记得。”

叹口气,她无奈了,“那傻子,你记得什么?记得你爹娘是谁吗?”

目光出现了短暂的迷离,傻子似乎在努力思考和回忆。

可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

“我都记不起来了。”

夏初七更是可怜他了。看得出来,这傻子也是搞得家破人亡被逼得没法儿了逃难出来的可怜人。

只是那三婶娘平日里看着精明能干,嘴也利索,却不成想能无私的把傻子照顾到这么大,也是不容易。

这么一想,她走到门口瞅了瞅,见到没有人,才又回来蹲下身,安抚傻子,“咱们暂时还不能走。不过傻子,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带你离开这儿了。我们不再住那种漏风的房子,不再吃粗面做的馍馍,也不再有任何人敢来欺负你。再等一段时间,好不好?你乖乖的…听话啊?”

“哦,好…”傻子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你还做我媳妇儿么?”

“…”问题又绕回来了。

夏初七想了想,“往后,我帮你找一房媳妇儿?漂亮的,大眼睛的,能生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