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劲瞧了他一眼,想到荣琳已经失踪两天了,或许多个人能帮着找到,这才道:”看守的婆子没注意,让荣琳跑了。“

谌华大惊,心下又是极怒,说话的语气便不大好,”何时的事?你早呢么不早说?“

钱劲蹙了蹙眉头道:”我是想着,她一介女流,又不能说话,总跑不远…“

谌华什么话都不说了,立即告辞,将事情通过联络人,禀报了安亲王。安亲王气得直拍桌子,立即吩咐手下人道京城中各处去寻。

还是他那遍布京城的打手有本事,很快就在一处小青楼找到了被人强卖去的荣琳。要说荣琳,好不容易装睡麻痹了几个婆子,趁他们不注意溜出了那所宅子,却不知如何去安王府。她本就是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出府就是乘车,哪知什么人心险恶,还大大咧咧地坐到一辆出租马车上,极阔气地从头上拔下一支价值连城的玉簪,让车夫送她去安王府。也是她倒霉,那车夫是个心术不正的,见她穿得漂亮,却是个哑巴,就懂了歪心思,抢了她的首饰,拖到青楼卖了。好在老鸨见她生得极美,想倾心打造,还没吃什么亏。

安亲王抓到女儿,当即就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大骂道:”你不是成天吵着不想嫁给姓许的吗?父王好心帮你找了个如意郎君,你却不惜福,想害死阖府上下吗?

骂完也不管荣琳如何挣扎哑叫,让人将她逛到了小偏院里。

谌华得了讯儿,放下了一半心,忙去找钱劲,对钱劲道:“你可知这是要闯大祸的?她都跑外地去了,好在现在被找到了,王爷说了,先让她休息几日,再送回京来。”

钱劲一听说找到了人,当下便松了一口气,忙道:“是我太不谨慎了。”

谌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不甘不愿的,你自是难防,以后还是要看紧一点。对了,这次我来,也是有要事相商。”说着天花乱坠地说了一通,要钱劲将在南营训练的五千精兵,带去守住相国寺的山道,美其名曰,“这是为了保护几位王爷,你只需不让旁人上山便成。”

钱劲迟疑道:“白虎皇室,是御林军的职责,我的士兵也不能随意调动,要兵符才成。”

谌华笑道:“你在训练士兵,手中怎会没有兵符?又不是要进城门,你就当是拉他们去山下训练的不就成了?况且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说不定入了哪位王爷的眼,日后你必然前途广阔。”

说着又将声音压得极低地道:“恐怕你还不知道,侯爷手中兵权过重,皇上已然对侯爷期了疑心,所以这回才一定要求侯爷带兵亲征,而赫云靖掌着禁军数万兵马,他们父子素来同心,若万一他们父子真有反意,必然会想捉住王爷 挟持皇上…所以,若是见到赫云靖前来,将军千万要将其挡下。”

钱劲听得云山雾罩,“侯爷难道有反意?”

谌华叹息道:“人在高坐 局久了,难免心生异样。若将军此番能立下大功,他日便封侯拜相,前途无量啊。”又拍着钱劲的肩膀道:“待将军功成名就,王爷自然会送荣琳郡主与将军相见。”

既然钱劲是个容易被女色所迷之人,那就用女色迷他到底吧。

钱劲晕酡酡地回了钱府,钱老将军见儿子神情异样,不免要关心几句,点着他道:“你若是朝政上有什么拿不准主意的,就同为父说一说,为父多少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米粮,总能帮着分辨分辨。”

钱劲也不是个傻子,谌华那番话听得有道理,可是反过来一想,为什么要派兵守在山脚下?难道有御林军不足够吗?还是说,谌华料定相国寺内,会发生了什么事?

越想,越觉得有种可能性比较大,若真是有事发生,他却拦着相助的人不让上去,岂不是成了帮凶?于是,他吞吞吐吐地将自己如何在梁州城与谌华结交,如何向与他一同支持永郡王,刚刚谌华又说了何事,一一向父亲禀明了。

钱老将军气得一巴掌拍到儿子的脑门上,“亏你还是个当将军的人,这点子是非曲直都分不清,若是侯爷有了反意,皇上如何会让他带兵出征?这不是将兵符送至他手中,让他谋反吗?”

钱劲听得心中一个激灵,慌忙问道:“那…那么…相国寺内,是不是会出什么事?”

钱老将军沉吟片刻后道:“前去找赫云少将军,将事情禀明,再来定夺。”毕竟钱老将军已经挂了官,而且现在皇上根本谁也不见,他们只能找赫云连城。

三天一晃而过,蓉奶奶一大早便使了人过来约郁心兰,偏是今日皇后亦在宫中召见一批外命妇,长公主和甘夫人也在奉诏之列,所以府中的外行马车用完了。蓉奶奶听说后,便亲自过府来,笑道:“弟妹若是不嫌我那边的马车小,便乘我们的车吧。只是你的丫头们,要挤一挤了。”

郁心兰忙道:“哪里会嫌小,我有得车坐就成了。至于丫头,我不喜欢多带人,就带岳如去。”

她已经收拾妥当,出门前,岳如又帮她戴上了围帽。郁心兰解释道:“我怕晒太阳,一晒脸上就会生斑。”

蓉奶奶只笑了笑,“弟妹生了斑也漂亮。只是,我坐车有些晕,所以要丫头在一旁服侍着,就不能陪弟妹坐一辆车了。”

郁心兰忙道:“不妨事,我与岳如一车好了。”

待两位奶奶坐入马车之中,车队便向城外驰去。刚到朱雀大街这儿,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蓉奶奶不由得问道:“怎么了?”有婆子去后面打听,一会来回话,“大奶奶店铺里一名伙计晕倒了,家人在店里闹事,管事的请大奶奶过去看一看。”

说完这话,岳如便跑上前来,福了福身,歉意地道:“我家奶奶的铺子出了点事,不过离得不远,另一条街,去去就会回来。”

蓉奶奶只得道:“要不要我帮忙?”

岳如忙道不用,又跑开了。蓉奶奶便打发了那名婆子跟着去看。那婆子跟到唯美坊的二楼,房间门口围了一圈儿人,她挤不进去,只听得郁心兰温言安慰那家人,又使人拿出了二十两银子,给请大夫看诊。说完话,便见岳如扶着戴着围帽的大奶奶出来了。

经这么一停之后,蓉奶奶便使人跟郁心兰说,“怕误了吉时,出了城,咱们行快一点。”

郁心兰忙表示没有关系。

车队除了城门,果然在官道上飞奔起来。眼见白云山就在跟前了,转过一道急弯之时,马车轮子忽地一颤,竟被抖散了,一只轮子轱辘辘飞得老远,而不能平衡的马车,自然是往一边倒去,直直地翻下了山坡。

——————题外话——————

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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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嫡出丑妃》

类别:种田女强各种有爱

简介小部分

人前,她是丑颜,却也是嫡女;

左脸倾城,右脸极丑;

是先天不足,还是被人陷害?

佟子昕一朝穿越,原本的绝色容貌,却变成了世人唾弃的阴阳脸。

好在她前世有一个能武的老爷,和一个会医的老妈。

既然穿越了,当然要武术艺术两不误。

看不受宠的嫡女如何一步步翻身,斗姨娘,斗姐妹,在华丽蜕变的同时,掀出一桩桩佟家隐藏的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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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朝一日,待她揭下面纱,定要叫世人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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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庶出》一百五十二章

天上的月亮,是鲜血一般的血红色,玥国的江山,在血月的映照之下,鲜红一片,阴森非常。

建安帝“啊”地大叫一声,自噩梦中惊醒。

黄公公和何公公忙躬身进来,站在床脚处轻声询问,“皇上可是要起身了?”

建安帝大口大口喘着气,听到他们的说话声,看着床帘外隐约的人影,剧烈的心跳才缓缓平稳下来。

七年前,他做过一个这样的梦,随后他的五位皇子一齐殁了,去年他也曾经做过一个这样的梦,但那时,皇叔一空大师说,出现了破局之人,应该可以放下心来,而去年一年,他小心提防,也的确是没有出过事。可是,现在他怎么又会做这个梦了?

建安帝凝神沉思,虽然部署得仓促一点,但是不像七年前那样,完全没有征兆地被人暗算,这一次,他已经洞悉了先机。

不会了!一定不会再出现七年前的惨剧了!

抚了抚抽痛的额头,尖锐的钝痛让建安帝微微蹙起了眉头,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黄公公轻声禀道:“回皇上,辰时正了。皇上可是要起身?”

建安帝轻轻点头,黄公公和何公公忙将帘子用铜钩挂住,服侍着皇上梳洗更衣,用早膳。待皇上用过早膳,品了茶,黄公公才小声地道:“赫云将军带着钱大人在偏殿等候召见,皇上您看?”

建安帝微微颔首,“传。”

白云山下的大域湖,景色秀丽,每年的上巳节,京城中的年轻男女就会到白云山脚、大域湖畔来踏青。大域湖的湖面波澜不惊,但在湖口处,只有一条窄小的溪道泄流,因而水流变得十分湍急。

这条小溪沿着白云山山麓向大江流去,入山的通道,需跨越小溪流经的山涧。实际上,也只有这个急弯处,道路有些惊险,急弯的前后都是坦途,只要在此处行驶得慢一点,亦不会出事故。

可是偏偏郁心兰乘坐的马车就在这急弯翻下了山坡,没滚得两圈,就直直地坠下山涧,跌入湍急的小溪之中。

这条山涧,位于白云山的两座高峰之间,说深也不算很深,但两旁都是岩石,生满滑腻腻的青苔,山道上又没有可以借力的大树,随行的侍卫和小厮们来不及失手援救,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马车车厢滚下山涧,在溪水上沉浮几下,转眼不见了踪影。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安亲王正在走廊下逗鸟儿,闻言神情闲逸,仍旧是从随侍的太监手中取了鸟食,逐一将走廊上垂挂的鸟笼里添了食,才淡淡然地道:“是吗?真是遗憾呐!这么重要的事情,有没有人告诉赫云将军?”

那人回道:“侯府的家仆自然会告知的。”

安亲王点了点头,“听说他们蝴蝶情深,赫云将军当好好地寻找一番才对。”

那人陪着笑道:“是啊,这样赫云靖便没法子在禁军大营坐镇,也省得他去相国寺坏事。”

安亲王摇头笑了笑,又问起永郡王,“他在哪里了?”

那人忙禀报,“他一听说皇上病重垂危,哪里还有心思当送亲大使?听说昨日就借口有女官染疾,让使团停驻在泯江口,自己悄悄地返回了。按路程上算,此时应当快抵达京城了。”

安亲王“嗯”了一声,“引他去相国寺的人安排好了吧?”

“依主公之计,早已安排妥当。”那人想了想又道:“钱劲将军手下的士兵,已经到山脚下了,可是却没见到他本人。”

安亲王眯了眯眼,“恐怕是察觉出了什么,不想牵涉在内!哼!只要他派了人去,就已经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况且荣琳还在我手上,还怕他敢反骨吗?”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几位能与他争皇位的王爷,不论是同辈还是晚辈,都会在一瞬间化为冤魂,而这样的阴谋,自然是随后赶到相国寺的永郡王一手策划的,他早已经安排了死士,可以指证永郡王,绝对令他百口莫辩。

禁军不能随意调离京城,而且赫云靖的妻子还下落不明,他只怕没有心思管理军务,会亲自去白云山寻找,白云山在东郊,而相国寺在南郊,两地相隔二十余里,即便听到相国寺传送的消息,反应也会慢上一步,只要慢了这一步,也就事成了。

明泷那个老贼,听到这样的消息,恐怕会当场惊得一命呜呼吧?就算是不死,也恐怕会中风,全身瘫痪。而国不可一日无君…

安亲王拨着手中的佛珠,面带微笑,神情安逸地在花园在散步。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他只需在王府中听消息便是了,而他本人,自然是离那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思及此,安亲王唇边的笑纹更深了。

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安亲王不悦地蹙眉,回头看去,只见他亲信的一名随从,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喘着气禀道:“王…爷,大事不好…五…姑娘…不见了。”

这位五姑娘,就是荣琳郡主。

安亲王闻言勃然大怒,啪就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还不快去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还有,今日在这府中见过她的下人,一个也不要留。”

那人的了令,立即跑下去办事,确实搜遍了王府的后院,也没寻到人。安亲王怒火中烧,立即派人去查今日有些什么马车或者货车出了府,得到确切消息后,递了个密函出去。

且说郁心兰,这会子正一个人乐悠悠地坐在唯美坊的二楼执事房内,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算自己这个月又有多少进账。

昨个儿赫云连城一脸凝重地跟她说,不许她陪蓉奶奶进香,理由自然是怕出事。可是郁心兰一想,若是人家安了心要生事,只怕防也防不住,至少这回还是知道他们别有用心,若是下回无征无兆地来一次,自己岂不是要被害?因此,她便说服了连城,让她今日出府来。

不过她也知道,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事还是小心为上,所以才想了一个李代桃僵之计,刚才在唯美坊之中,便让身高与自己十分相似的李榕,替代了自己。正好如今也到了四月初,正是夏初,有了些日头,她带着长可极地的大围帽出门,旁人也不会见怪,而且也看不清围帽下到底是不是她。

算过了账目,还要等着岳如和李榕从白云寺回来后,她才能回府。郁心兰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看街景。

忽然,一个小小的人影闪入她的眼帘,转眼又快速跑过了对面的小巷子,不见了踪影。

郁心兰大吃一惊,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是她觉得自己应当没有看错,那个女子是荣琳。世上再难找第二个这么美的人儿…尽管那女子似乎用了些泥土糊在脸上。

郁心兰想也不想地提起裙摆,往楼下冲,只跟安亦交代了一声,“我去对面看一看。”

郁心兰飞速地跟进了那条小巷,顺着巷道转了两个弯后,便瞧见前面那个一身鹅黄色华美衣裳的女子。女子正背对着她,不住探头探脑地往一旁的大街上观望,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女子头也不回地便提裙开跑。

郁心兰怕追赶不及,喝了一声,“荣琳!”

前方的女子顿时顿住了身形,忽地转过身来,不敢相信地瞪着郁心兰。而郁心兰更是惊讶得嘴巴都忘了合上。刚刚在二楼窗前看见之时,虽然觉得像是荣琳,却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或许是个长得相似的人,这才特意追出来看一看,哪知竟会是真人!

那张小脸上尽管糊了不少泥巴,却还是能一眼分辨出绝美的五官来。

花了点时间恍回神,郁心兰慢慢靠近她,小声地问,“你…没死?这阵子去哪了?”

荣琳的眉头忽地蹙了一下,摇了摇头,往后 退了一步。她确实是来找郁心兰的,她不甘心这样被父亲禁锢着,因为禁锢之后,肯定还是会把她当做货品一般地随意送人…或许是另外一个男子也不一定。

她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烈女不能侍二夫,可是她现在已经侍了二夫了,还是以一个侍妾的身份,那个自幼将她捧在掌心里的父王,还说是为了她好,甚至不问她再宫中遇到了什么事,为何会“死”。

她气愤、她不甘、她怨恨!所以她寻着机会,偷跑了出来。

跑出来之后,她第一想着的,就是去找赫云连城,可是她又怕她像上回那样,找不着定远侯府,反而被人卖去青楼。她唯一有印象的几个地方,就是从安王府触发,去往唯美坊和珍品坊。

唯美坊是郁心兰的产业,找到了唯美坊,就能找到赫云连城,这是她的信念。可是,在看到郁心兰的那一瞬间,她又犹豫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是个“死人”,若她真的去告发父王,父王就会以欺君之罪,被流放、甚至是被斩首!所以,她又犹豫了。

郁心兰已经离她很近了,自是能发觉出她脸上的犹豫和惊慌,特意放柔了声音,小声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或者是连城。连城一定会帮你的。”

听到赫云连城的名字,荣琳的眼睛亮了一下,可随即想到自己未死之事曝光后,自己也会随着父亲入罪,靖哥哥根本帮不了她。

荣琳郡主退后一步,离郁心兰一点,用手做出推拒的动作,不让她靠近,嘴里还“啊、啊”地发着气声。

郁心兰大吃一惊,“你怎么哑巴了?”

这话儿戳到了荣琳的痛处,她立即转身就跑。郁心兰不妨她有这么一手,忙又提裙去追。

眼见着要追上了,前方凭空出现一个人,深身藏青对襟直莽,巴掌宽的皮革腰带,竟是一身军官的装扮。

郁心兰一开始只盯着荣琳,发觉她猛然停住,小身子剧烈地抖了起来,这才抬眸,发现了对面之人,不由得惊讶一声,“谌华?”她的心中感应到不妙,忙踉跄着停下脚步,转身就跑,边跑边喊,“连城!”

希望连城能将谌华骇住!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她就觉得脖子上一痛,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她真是大意了,怎么总是忘记这里不是现代了?郁心兰悠悠转醒,发觉自己与荣琳都身处于一间昏暗不见天日的石屋之中时,不由得苦笑。

之前安亦还追在她身后说,派个人跟着,她还嫌麻烦,怕跟丢了人。这会儿倒好,若是多一个人,是不是能有几回大喊大叫,多一丝逃脱的机会?

手脚都被绑得紧紧的,几乎阻断了她的血液流通,掌心和足心都已经开始有麻刺感了,谌华这人还真是谨慎,并未因她二人是女子,就掉以轻心。

郁心兰用力拿肩膀撞荣琳,吧荣琳弄醒后,压着声音道:“快,你倒到地下,用牙齿帮我把绳结解开。”

荣琳郡王犹豫地摇头,表示她不会。

郁心兰恨恨地瞪她一眼,气得烦了翻白眼,“那你转过身,我来帮你解开。”

荣琳忙转了身,郁心兰仔细研究了一下绳结,发现虽然是打的死结,但因麻绳较粗,还是有办法打开的。她拱了拱身子,拉开点距离,侧身躺下,顺着绳结的方向,用力地咬,也不知用了多少时间,只觉得满嘴的牙都松动了,才终于将结头打开。

荣琳的手的了自由,就能自己解开脚上的绳索了,解开后,她便蹲身溜到钉满木条的窗边,悄悄地往外张望。

郁心兰没好气地看着她的背影道:“你不会是想留下我一人,独自逃跑吧?我怕劝你还是别自作聪明了,若是我们两人合作,还可能有一点机会,你一个人,只怕除了这屋子,就又被抓回来。”

大概是最后一句话期了点作用,荣琳迟疑了一下,回身道她身后,帮她解开了绳索。郁心兰赶紧站起来活动麻木的手脚,用力甩了甩胳膊和腿,也悄悄伏到窗边查看了一下。

眼前所及,无人守着,但不知门边是否有人,窗前是片茂密的树林,瞧着景致像是在山上?她故意弄了点声音出来,大声地哼唧,有是说渴有是说饿的,仍然没有人应声。看来是真的没有人。

也对,他们不是要在相国寺行事吗?应当将人手都调取了那里才对,而谌华,应当是临时过来抓荣琳的。看来,荣琳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秘密…郁心兰回头瞧了荣琳郡主一眼,荣琳被她眸中的精光给骇到,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下,垂头扭着衣角。

郁心兰撇了撇嘴,这么说来,一定要将荣琳给带上才行。她松了松筋骨,用力一踹木门,两片门板就裂成了几块,訇然委地。

不是吧?郁心兰已经做好了不成功的打算,却没想到,虽然踢得脚痛,却居然真的将门给踢开了。这么说来,这只是临时找到的关押处,放眼望去,果然是一片山林。

她们两被那么紧紧地绑着,丢在无人的山间草屋内,是想她们渴死饿死吗?

郁心兰在小屋前前后后查看了一番,这里真是一片密林,根本不知往哪个方向走,才是下山的路。荣琳似乎被她刚才那神来一脚给惊慑住了,小心翼翼地跟在郁心兰身后,不时偏头揣摩她的脸色,生恐她一个不顺心,就一脚踢到自己肚子上。

郁心兰在这厢盘算了半晌,咬了咬牙,握着荣琳的手道:“我们从这边下山。”

荣琳用力点头,郁心兰看着她全然信任的眼眸,不由苦笑,她也只是随意指的方向。

而相国寺的大雄宝殿内,法事整进行到一半,几位王爷都是一身俗家弟子的装扮,盘脚端坐于佛像前,双手合十,敛容垂目,细听住持大师诵经文。

住持大师诵经完毕,一旁的几位佛门弟子,便齐声敲起跟前的木鱼。而住持大师则来到宝殿一旁,那里,临时搭了一个钟架,架了一口大铜钟。

住持大师推动榉木钟摆,用力向钟上撞去。“嗡~嗡~嗡~”雄浑的钟声响彻云霄。

只不过,坐在宝殿内的几位王爷,因距离的太近,听着这钟声,就两耳发堵,好一阵子目眩神晕的。钟声的音波震动,还引得宝殿内的几十尊大小佛像产生了共鸣,持续的声响久久盘旋在宝殿之内,震得横梁上的灰尘纷纷下坠。

成王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法事早呢么做得这般怪?他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私下睃了一眼,当下便忍不住叫道:“咦,和尚呢?”

宝殿内那帮子诵经的大小和尚,都不见了踪影。

成王觉得不对劲,腾地站起来,大声嚷嚷,“怎么只有我们几个了?”

原本听了成王的话,还有几位王爷镇定地闭目诵经,直到他这话叫了出来,忙一个个睁开眼睛四下张望。果然,宝殿之内已经只有他们几位王爷了,而且殿门还已经关上,都不知道是何时关的。

整在疑惑之际,诸人头顶的横梁咔嚓一响,直直地砸了下来。

《妾本庶出》一百五十三章

相国寺的大雄宝殿建在半山坡上,后面是巍峨的山崖,两侧是一片树林。

相国寺大雄宝殿之外,五百名御林军士分列几队,萧立在广场之上,守住了大殿的四面八方,他们虽见到住持大师和小和尚们走出了大殿,却因没听到主子们的召唤,以为法事并未结束,不敢随意乱动。

忽然,大殿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御林军首领一惊,正待趋前相询,便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大殿的屋顶整个儿陷了下去。

这下子可把守卫在大殿之外的御林军军士们给吓傻了,这样直直地砸下去,里面的王爷可还有命在?若是王爷们没命了,他们全家老小的命也就都完了。几百名军士立即往大雄宝殿内飞奔,想着救出一个是一个,总好过十来个王爷被一起砸死了,他们这些人家里的祖坟只怕都会被皇上给刨了,将尸首扒出来鞭尸。

可是,当他们一动,两侧的树林和后面的山崖之间,忽然出现了无数个蒙面人,手执长弓,搭弓起箭,瞄准了广场中的御林军们。这些箭,都是箭头戴着火苗和燃油的火箭,而御林军的军士们,是不穿铠甲的。这些火箭,嗖嗖地带着风声飞过来,令人躲避不及,纵使躲开了箭,却也难躲过飞溅出来的火苗和火星。

一瞬间,广场上尸横遍野,还有些身上着了火的军士,痛得在地上翻滚。

有人站在远处的高岗之上,看到场中的这一幕,清晰地见到大殿的屋顶整个儿砸入了殿中,而大殿之内却无一人逃出生天,不由得扬唇一笑,对一旁的人道:“该是我等去宫内报丧了。”

建安帝正在太暗殿内歇息,何公公带了人去传来了午膳,与正在偏殿内布菜,便听到黄公公焦急的脚步声。

何公公抬头一看,只见黄公公满脸都是汗水,神情焦急万分,进了偏殿便问,“皇上是否还歇息?”

得到了回答之后,他一刻也不停留,直接从侧门往后面的正殿而去。此时何公公才看到,黄公公的身后,还跟着王丞相、吏部尚书、兵部尚书等几位重臣,神情都是一致的高度紧张焦躁。

建安帝不待黄公公走近,便腾地睁开眼睛,问道:“何事惊慌?”

黄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泣横流地道:“皇上,大事不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