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给哀家细细的查来,是哪个说哀家要除掉辅国夫人了?如此胡说岂不是乱了人心,以为我们皇家亏待有功之臣。”太皇太后当然是存这个心思,不过因为知道太后也容不得辅国夫人在,因而她并没有动手罢了;却不想被钱天佑找上门来大哭大闹、非要追随辅国夫人于地下。

对于钱天佑所说的话是不是有损辅国夫人的清誉,她老人家就好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只字不提。宫中的人都知道太皇太后上了年纪,记性和想事情都不如从前了,所以无人以为她是故意的。

皇帝头疼的借口说不出来了:“是,孙儿定要严查。”此事还用得着查吗?知道此事的人谁会猜不到太皇太后的心思呢,钱天佑今天才来闹只能说他脑子慢啊。

钱天佑没有得到他想要的话依然不依不饶的大闹:“辅国夫人活我就活,她死我就死,我对天发誓…”他见太皇太后还是不肯说出饶过紫萱的话,心知要来点真格的才成,夺过宫人头上的簪子,对着自己的脖子就刺了下去。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大喊:你们如果不救下我,就等着被灭九族吧。好在,宫人太监们都深知这一点,所以有奋不顾身以胳膊挡在脖子前的,也有去拉他胳膊的;总之,虽然让他伤到了一层皮见了血,但还是救下了钱天佑。

这下子连皇帝也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钱天佑会来真的;如果刚刚钱天佑真得把簪子刺进了脖子里,那他要如何才能向死去的长姐、死去的端贤皇后交待——虽然说端贤皇后不是他的生母只是嫡母,但那当真是位贤后,在世时对他百般的呵护,在死的时候才把他认到自己名下。

如果端贤皇后早早把他收到自己宫中,那就是用他来固皇后之位;但在她将死之时如此做,却是为了保护他和母妃,也为他争到太子之位,使得先帝念在端贤皇后的份上,一直对他宠爱有加;如果不是因为端贤皇后,他断不可能如此轻松的登基为皇。

他的母妃又要争宠又要对付宫中的其它妃嫔,费尽了心力哪里有太多的时间陪他?端贤皇后更是忙得很,虽然时时抽时间问他的功课等等,却也不能常陪他;好在有端贤皇后所出的长公主时时伴在他的左右,又引来晋亲王和他为伴,事事处处为他设想周全。

可惜的是他的长姐性子过于刚烈,成亲不久诞下钱天佑后就仙去了,而端贤皇后伤心女儿之死,过了几年终究病倒,在死前把他当做了嫡出的皇长子撒手西归:只求他和他的母妃好好的照顾她的外孙,此外别无所求。

想到刚刚钱天佑几乎死在眼前,皇帝眼前浮现出英武逼人的大姐的脸来,心中生出很多的愧疚来:“快,宣御医。”他上前放低声音劝太皇太后:“成亲不成亲,没有旨意天佑也做不得主;辅国夫人之母又予国有功…”就算皇帝不轻声,他要和太皇太后说话,身边有哪个人敢偷听?

太皇太后看一眼钱天佑:“就依皇上所言吧。”她倒底是怕失去钱天佑,放过紫萱并不代表会同意她和钱天佑的亲事。

钱天佑却梗着脖子握着簪子不肯放手:“空口无凭。”

皇帝瞪他:“天佑,你是在对长辈说话吗?还不过来请罪。”

钱天佑却认死理:“空口无凭,就算太皇太后和皇上都说了,可是难保你们不悄悄使人去害辅国夫人…”

“乱说什么。辅国夫人好端端的,太皇太后和朕为什么要降罪于她?你在哪里听来的混帐的话——来人,把跟钱小公爷的人拖出去打板子。”皇帝再瞪一眼钱天佑,示意他闭上嘴巴。

就算事情是明明白白的,但是他们一家人暗自说几句也就罢了,怎么能嚷嚷满宫尽知?这个钱天佑当真混得可以。

钱天佑却又开始倒地打滚了:“你们也说她是有功之臣,你们也说不会降罪于她,那你们就赏她一块免死的金牌吧。”这话完全是灵机一动,因为他不放心太皇太后所以才会想免死的金牌来。

“胡闹!”皇帝放下脸来:“金牌岂是乱赏的,那是对有大功于上唐的将士才会赏下的。”金牌可不是大白菜,可以想起来就赏人一枚——那满朝尽是免死之人,他这个皇帝也就离死期不远了。

钱天佑却不滚了:“护国夫人的功绩不足大吗?救了边关的将士,救了我上唐,而且还是以命来相救啊,赏块免死的金牌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并不是事先想好的,但是说出来的话越发显得气壮。

皇帝被问得一窒,而钱天佑哪里又举起了金簪来:“不活了,我要先辅国夫人一步去地府,在那里安排好一切等她前来相聚。”继续以死要胁,反正他知道太皇太后会心疼,反正他清楚皇帝绝不可能看着他去死。

看到钱天佑的无赖样子,皇帝完全的放下脸来:“天佑,你给朕起来!以为什么都是可以胡闹就能得到的吗?这是国之大事,岂能容你如此儿戏,朕不会由你要胁…”

钱天佑话也不多说,又举起来簪子来大叫:“那我就先去地府见母亲了。”他先大叫完再寻死,为得就是让太监和宫人们可以救下他——刚刚太吓人了,他把自己也吓到了,眼下是完全没有勇气来第二次。

太监宫人们这次虽然手忙脚乱却并没有那么费力就救下了钱天佑,使得他们齐齐松了一口气:总管保住了九族啊。这在宫里当差,随时都在提着脑袋做事啊,还不是提着自己一个人的头,是提着自己九族的人头做事。

太皇太后再也挺不住了,她看向皇帝:“护国夫人予上唐也是有极大的功劳,不如、不如就赏一枚金牌吧。”

皇帝的眼瞪大了,看着太皇太后半晌说不出话来:钱天佑的话他完全可以不听,但是皇祖母的话他直直的驳回去吗?

“知道让皇帝为难了,可是哀家想到你大姐…”太皇太后落下泪来,而且身子是摇摇欲坠:“皇帝真得不能看在哀家的份儿上,就赏块金牌给辅国夫人吗?”

皇帝咬牙:金牌不是那么随便赏得,而且也不能再助长钱天佑的胡闹了。但是他还没有想好话要怎么说时,太皇太后悲呼了一声先帝的乳名儿就晕倒过去。

这次有御医们忙得了,皇帝看着缓缓醒过来的太皇太后他能说什么?就算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气,这免死的金牌只能赏给紫萱了——为了让钱天佑不再胡闹旨意很快传下去,金牌当然也随旨意一起送去了。

“这是怎么了?”水慕霞进来大惊小怪的样子:“天佑你又在胡闹些什么,上次我就想说你了——辅国夫人不是你认下的义姐嘛,岂有成亲之说;当真是胡闹之极。”

太皇太后和皇帝闻言看向钱天佑,实在是看不出他们现在脸上的表情是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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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章是骂人吗?199章岂能成亲

200章姨母201章谁更棋高一招

宫门前是安安静静,自水慕霞过来开口后就没有人再说话。

钱天佑是有些头疼的样子,偏着头在想他认紫萱为姐姐的事情:他早把这事儿忘到脑后了,如今被水慕霞提醒才想起来;如此一来,他当真不能再迎娶辅国夫人了?那怎么能行!他的眼睛瞪大了,人也自地上爬了起来。

皇帝被水慕霞的话弄得心情很不好,胸口闷闷的就算看到钱天佑自地上起来他也没有半分高兴;他带着恨恨的目光看向水慕霞,在心里思量了半晌:他要不要把圣旨和金牌着人追回来?要追回来必须要有一个正经的理由才可以,总不能因为辅国夫人被他的外甥认为姐姐,不能再嫁给他外甥为妻不再怕外甥胡闹,因而要把圣旨和金牌收回吧。

他恨得咬牙、恨得切齿,因为他不相信水慕霞是刚巧这个时候才到,只能说他是选了这个时候现身。皇帝想到那块免死的金牌就心痒的难受,得了,一会儿还要去他母后那里挨骂——太后不喜欢辅国夫人,他却偏生赐免死金牌给辅国夫人,岂不是和他的母后唱对台戏。

如果水慕霞肯早现身,如果水慕霞早在几天前的金殿之上,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出钱天佑已经认辅国夫人做姐姐,哪里还有这么多的闲事儿!不过他不打算问水慕霞为什么当日不说,因为他怕把自己真得气病;再说不用问他也知道水慕霞会如何答他,那个脸皮又厚、心又黑的家伙肯定嘻皮笑脸的答他一句:哦,草民当时忘了。

水慕霞会忘记事情?哼,就算是天能塌下来,皇帝都不会相信水慕霞会忘掉什么事情;不过他也因此眯起眼睛瞅了瞅水慕霞,这小子此时说出实情来,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钱天佑和辅国夫人的亲事,如此来可就不成了。皇帝收回目光摸了摸下巴,嗯,这小子不会是来真得吧?

钱天佑看向水慕霞:“那个事情…”他要说清楚才可以。

太皇太后看着钱天佑缓缓的问道:“辅国夫人当真是天佑你认下的姐姐?”

钱天佑有些着恼也有些无奈的点点头:“是啊。不过当初也就是那么一说,并没有正经的摆酒席…”他当初是为了找个借口接近紫萱,也是为紫萱去秦家出口气才会那么说得;事后自然没有把认紫萱做姐姐的事情放在心上,因为他想娶紫萱的啊,只因为当时紫萱还是丁家大夫人他才不好直接开口。

水慕霞叹气:“天佑啊,不是我想说你,你实在是太不讲究了。姐姐就是姐姐,岂有做假的?你既然已经认下辅国夫人为姐姐,也因为辅国夫人相劝而认真努力的读书,怎么再能因为和人生气就对太皇太后和皇上说要娶辅国夫人为妻的话?那可是姐姐,这等混话不可乱讲的。”他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钱天佑急得跳脚:“但是,那天我是为了能去秦家为辅国夫人出口气才那么说得,之后既没有摆酒席,也没有焚香结义禀明天地,辅国夫人怎么能算是我姐姐。”他抱住太皇太后的胳膊:“太皇太后,我说得都是真得,辅国夫人算不得…”

“慕霞这孩子的话说对了,你实在是太过胡闹,认下姐姐后岂能再议亲事?会让世人笑掉大牙的,只那唾沫星子就能把辅国夫人淹死。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辅国夫人之母予上唐有恩,你怎能让她背上如此骂名。当真逼得辅国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如何向地下的护国夫人交待,又置皇上于何地?”太皇太后数落起天佑来,句句不离对紫萱的爱护之意。

她说完不理会钱天佑,转身对皇帝道:“让人召辅国夫人进宫谢恩吧,哀家也想见见她。怎么也是天佑的姐姐,那也就是哀家重外孙女了;天佑这孩子做事毛燥的很,今天是个好日子,哀家也给天佑、辅国夫人正名儿,免得有那么多人再嚼舌根子。”

水慕霞笑着弯下腰去:“草民恭贺太皇太后多一个贴心的晚辈,说起来天佑认辅国夫人当时的确是有些儿戏了——辅国夫人可是皇后的义妹,论起那可是天佑的姨母呢。”

太皇太后眼睛笑得弯成了月亮:“天佑就是喜欢混说,哀家是多了一个外孙女,天佑也多了一个姨母以后好好的疼爱他、替哀家也能管教他一二,免得让他天天口无遮拦的胡说。”

钱天佑当然不干,继续耍无赖摇起太皇太后的胳膊来:“不,我要娶辅国夫人…”

水慕霞连忙过去扯他:“天佑啊,你怎么还胡说呢?你当真要逼死辅国夫人不成?”他又悄声道:“其实你仔细想一想,认下辅国夫人做姨母也没有什么不好?全是好处啊——她是你的长辈,你就是出入护国夫人府的内宅,或是在府中小住都不会有人乱说话的。”

钱天佑扁嘴:“可是——”

“没有可是了。”水慕霞很没有好气的样子:“你想想,能常常见到辅国夫人,以后就算你叔父也不能阻你见辅国夫人,想见就能见,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是不是非要让辅国夫人背上骂名,然后不堪被世人唾弃而自尽你才满意?”钱老国公是个迂腐之人,因此水慕霞赌钱天佑还是只童子鸡,还不明白娶妻洞房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钱天佑想想有道理,不过就是个称呼罢了,他只要能常常见到辅国夫人就好;就算是想住到一个宅子里,只要他到护国夫人府小住就成了;最重要的是,他的叔父以后不能寻死觅活的不让他去见辅国夫人了。

算来算去,这个结果他勉强能接受。最主要的是,他并不想逼死辅国夫人,也不想害辅国夫人被世人唾骂。

点了点头钱天佑有些委屈的道:“那好吧。”说完忽然想起来指着水慕霞:“是你,当日是你让我认…”

“是我吗?是天佑你聪明想出来的主意才对吧,怎么会是我。”水慕霞无辜至极,看着钱天佑,比钱天佑还要委屈百倍。

钱天佑盯着他半晌摸摸头移开了目光,心里却在嘀咕:当天真是自己想出认辅国夫人作姐姐的?他不会那么笨吧。

太皇太后看到水慕霞把钱天佑安抚好了,心下高兴便招手叫水慕霞到身边,扶着他的手向康寿宫内行去:“哀家知道皇帝事忙,你就不用陪着哀家了,只要到时候不要忘了给哀家的新外孙女赏点东西就好。”

皇帝闻言瞪一眼水慕霞,心里更是恼得不行;因为皇后认下辅国夫人当义妹,也没有焚香祷告天地,更不曾大张旗鼓,为得就是有个万一时这个义妹认也成,不认也可以。但是现在经水慕霞的口,皇后如果再不正正经经的认下这个妹妹,只怕太皇太后这一关他们夫妻都过不去。

答应着皇帝郁郁的去见太后了,如今他多出一位小姨子来,皇后多出一位妹妹来,太后那里当然也要认下这门亲事;咦?这么算下来,辅国夫人不也成了自己皇叔的晚辈,虽然不是什么要紧的、直接的亲戚,但是辈份的确有了差别。

皇帝回头看一眼扶着太皇太后的水慕霞,心里啐了一口:就知道这小子的目的不会是个,哼,你居然连朕也敢阴?那就不要怪朕了。打定主意要出口气,不再总被这个表弟算计的皇帝,背起双手的时候心情忽然间好了不少。

水慕霞的声音忽然传来:“这么大的事儿,应该请王爷王妃、公主啊,一起进宫热闹热闹;尤其是晋王爷,皇上可不要忘了哦——他总闷在王府里可不是好事儿,多出来走动走动是好事儿。”

皇帝回头瞪他一眼:“朕要大宴王公,自然少不了晋皇叔。”错牙再错牙,皇帝看看太皇太后的笑脸,也只能把气咽下去大步而去。这可不是朕要为难你,是你太过份了——皇帝在心里恨恨的加了一句。

紫萱在家中接完旨意很有些莫名其妙,有免死金牌虽然极为高兴,但这事儿怎么都透着古怪:皇帝这么做,太皇太后和太后知道吗?她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想在传旨太监的口中套点话,可是那太监脚底抹油溜得那叫一个快,连赏银都不要就急急的走了。

手中的金牌还没有放下,那边又来一拨传旨的太监,使得紫萱有点心惊肉跳;听到是太皇太后要召她进宫,她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了,以为太皇太后就是为了免死金牌而召她进宫得。

不管如何有了免死金牌就算是保住了性命,让人责难几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几句难听的话嘛,她左耳听右耳冒,又不会被说下几块肉来,有什么好怕?!于是紫萱收拾一番,雄纠纠气昂昂就进了皇宫。

进了康寿宫她才知道自己成了钱天佑的姨母,太皇太后的干外孙女,皇帝还封了她为辅国县主——加官进爵快得让她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在做梦了。

201章谁更棋高一招

不是皇帝想再给紫萱加爵,而是不得不给太皇太后面子:她老人家把紫萱弄到身边坐下,让一众的公主郡主都靠边了,还一口一个乖孙女的叫着,让他这个皇帝怎么办?太皇太后就是想要给紫萱个名份呗,而且还不是虚的是正格的要把她当外孙女待,他自然也要有所表示啊。

看太皇太后那个神色,她对县主的封赏很不为以然,显然没让她老人家满意啊。皇帝和皇后对视一眼,心里那叫一个苦——太皇太后您就没有看到太后听到县主的封赏,已经很不快了吗?

做晚辈的不好做啊,尤其还是父辈、祖辈的老人都在,哪一个都要哄得高兴当真是很难很难的事情;因而,皇帝对水慕霞的怨气更甚,恨不得拉过水慕霞来把他灌得醉个半死:这小子就会给朕添乱。

太皇太后是个老糊涂,宫中无人不知;但越是老糊涂的人你越是无法,尤其还是身份尊贵到无以复加的老糊涂,你更是招惹不起。因此,朱紫萱不管是因为什么得太皇太后的缘法,自太后到郡主、自皇上到王公有再多的不满,眼下的“家宴”定要吃得欢喜才成。

紫萱却不把太皇太后当成是老糊涂来看,知道太皇太后对她的宠爱是什么用意:就是为了让她和钱天佑再无男女之间瓜葛,让她老老实实的做钱天佑的“姨母”。原本她就对钱天右没有想法,这一点看来太皇太后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对她了。

现在这样的结果让她无比的满意,怎么算能得太皇太后来做个靠山,就算是这个靠山不那么靠谱,但也比有太皇太后这么一个仇敌要强太多;嗯,费些心思讨好太皇太后,把这个不太靠谱的靠山变得靠谱些,往后的好处要好得多吧?

瞧太皇太后的身体,再活个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到了那个时候,紫萱相信自己如果不是远在九黎,就在上唐已经站得稳稳——做不到,她就买块豆腐撞死得了,被人害死也只能怪她太笨。

因而她很是用了些心思逗太皇太后开心,并且也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了太皇太后:“天佑是个好孩子,不定性只不过是年岁不大,等再多读些书过几年自然也就稳重起来;而且,儿臣认为,给天佑定门亲事也能让他收收心。”

太皇太后连连点头:“说到哀家心里去了。”端贤皇后是极为贤惠的人,在世时和她名为婆媳实为母女;而且,长公主也长到了太皇太后的眼里去,所有的皇子皇女加一起在她面前,也抵不了长公主的一根手指头。如此的偏爱,也使得其它皇子公主对太皇太后十分的疏远,尤其是公主们。

太皇太后是个倔强性子的人,孙女们不来迁就她,她当然不会去哄孙女们高兴;自长公主去世后,除了钱天佑外再无人陪她哄她开心。

今天她因水慕霞的话而改了对紫萱的心思,一来顺了钱天佑的心思免得他来闹她,二来也让紫萱能好好的规劝钱天佑——比她们这些硬拦得不更容易让钱天佑改变心意?因而现在看紫萱也就不那么讨厌,再被紫萱哄上半晌心里的厌恶更是少了大半,反而让她在紫萱的身上看到了她最疼爱的长公主的影子。

于是太皇太后心里一酸,明白钱天佑为何会对紫萱情根深种了。爱屋及乌,最后她反而对紫萱真得生出几丝欢喜来。

晋亲王听到紫萱被太皇太后收为外孙女、皇后认为义妹,他的脸色半点变化也没有;顶多是在敬酒时,对着水慕霞吐出两个字来:“狡诈。”

水慕霞笑得没心没肺:“这么高的赞誉我可不敢当,而且我听人说钱小公爷可是见过王爷才入宫的。”

晋亲王瞟他一眼转身走开,就是他做得又如何?他敢做自然就不怕人知道,当然没有人知道最好;只是,是谁给水慕霞通风报信,让他那么巧得进宫而“拣”到这天大的便宜呢。

水慕霞眯着眼睛看晋亲王无视其它人摸着手指想:要不要告诉晋亲王,自己会知道钱小国公进宫胡闹是墨解元告知的呢?虽然这次墨随风还算是兄弟,但是兄弟不就是用来出卖的吗?不给晋亲王找点事情做,他还真得有些不放心呢。

公主郡主们菜吃得不多,酒却吃得不少;虽然气闷的人很多,可是就连长泰和长平都安安静静,无人找紫萱的麻烦。使得皇帝有些纳闷之余,也很有些失望;他不是想看紫萱被责难,而是想让水慕霞知道,他做得越多紫萱只会有更多的麻烦。

但是他那些不安份的妹妹很安份,而那安份的妹妹们更加安份;就连嫁到萧家的、他的姑母公主也对紫萱展露微笑,差点没有让皇帝把眼珠子掉在酒杯里。

至于他的母后,今天晚上最可能发作的人,居然让人拿出不少的东西赏了紫萱;就是因为他能看出藏在他母后眼底深处的怒火,因此才更奇怪他母后为什么会忍下来。他深知,绝不是因为太皇太后。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皇帝见一顿饭吃得风平浪静,终于死心不再等下去了;堂堂一国之君,有事情的时候居然只能是他自己上,什么人都指望不上,怎么不让他窝火?但,不能总让他的表弟得意。

“朕今天很高兴。”他举起杯子来吃酒,然后又长叹一声:“只是九黎之事让朕放不下心来,唉。马家的人虽然放了一些出来,但是男人们和马老夫人依然还被关在牢狱之中,如果马老爱卿和马老夫人也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吃酒,朕也就无憾了。”

九黎之事已经越演越烈,九黎王后居然不再见上唐的将军,而和几位蛮族的首领欢宴几天:如果九黎和蛮族联手,上唐南边万里边境堪虞啊。

上唐的在九黎的兵马已经被人监视起来,皇帝当然不能置那些兵马于不顾;但是此时上唐要起兵一来顾忌那些在九黎的兵马,二来也没有名正言顺的借口——九黎依然对上唐称臣中,对上唐的将军也只是不见并没有亏待,兵马只是监视也没有受到伤害。

自然,九黎想要害上唐的那些兵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什么时候只要九黎王后高兴一把药粉撒下去,那些兵马是死是活全在人家一句话了。

不能也不想轻启战端,但是九黎还要安抚还不能坠了上唐的国威,皇帝需要有人去九黎平叛,却又不能打着平叛的旗号,最好就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能让九黎全怪到上唐的头上。因此,皇帝早就在打紫萱的主意。

此时此地,于情于理紫萱都应该去九黎去看看她的外祖父一族;而她又是上唐的县主,成为出使九黎的人再合适没有:到了九黎相机救出马家的人来,看看九黎国君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成皇帝有意再扶助一位愿意亲近九黎的国君——成了,是上唐之福;不成,也是紫萱和马家的人所为,同上唐没有干系。

原本他就在想此事,只是还没有拿定主意;而水慕霞今天所为却让他很不舒服,因此他决定用紫萱为引,逼得水慕霞这次为上唐出力。

皇帝的话说出来后,紫萱马上跪倒在地上:“臣妾请旨。外祖父一家有难臣妾寝食难安,想去九黎一趟,就算是什么也做不了至少尽尽做小辈的孝心。”

听到紫萱的话皇帝是心花怒放啊,没有想到不需要他费尽口舌,辅国县主就自投罗网了;此时,皇帝才感觉自己只封个县主好像是有那点小气:“朕深知你的心情,只是去九黎山高路远,且那里情形不明,朕和太皇太后、太后,还有皇后岂能放心你去?”总要做做样子的,不能急不可待。

水慕霞撇撇嘴上前:“就是啊,县主还是三思吧。少时皇上肯定会使人出使九黎,到时你可以让雪莲代你去瞧瞧。”皇帝的那点心思他岂会不懂?不过,他要得也就是这个。

他认为紫萱在上唐过得日子很不开心,而且有各种的牵制,不如去九黎看看;如果可以的话,紫萱的性子在那里会过得很幸福。

要知道,不是他巧妙安排,朱家早就上门去闹了:大女儿大儿子都有前程了,朱老爷岂会甘心自己白身,又怎么会甘心让他宠爱的女儿、儿子白身呢。

但是他不能让皇帝生出疑心来,定要皇帝是甘心情愿、巴不得紫萱去九黎才成。因此,这个时候他要出面拦上一拦才成。

皇帝闻言心中大恼,却不理会水慕霞看向紫萱温言道:“朕实在是不忍心啊,你起来说话吧。亲人有难,哪个能真正的放下?”

紫萱不肯起来苦苦相求:“皇上,请允臣妾前去;不只是为看外祖父一家,臣妾也想学母亲为上唐出一份力,看看能不能让九黎平安下来,永世为我上唐的兄弟之邦。”

皇帝马上抚掌:“朕虽然不放心,但是辅国县主一片赤诚实在是感天动地,朕不得不允了。”说完他看着水慕霞挑起了眉头来,那意思就是说朕看现在你要怎么做。

202章正使

皇帝有皇帝的打算,为了安抚九黎让其能代上唐抵御南蛮,他把主意打到紫萱的身上,也只不过是看中紫萱身上有九黎的血脉罢了:因为九黎的国后害马家亲善南蛮各族,使得皇帝认为紫萱有何用之处;如果九黎的国后只是害马家而亲上唐,他定不会高看一眼紫萱的。就算现在高看紫萱,但他也有他的顾忌。

紫萱有九黎的血脉,而刚刚和皇家的公主们有过不快,他还真是信不过紫萱;这是其一,其二是紫萱倒底是个女人,由她去九黎应对也实在让他放心不下来,他需要一个能干的人、又不会引起南蛮各国注意的人去九黎——此人,皇帝想来想去当然是非水慕霞莫属。但是水慕霞于仕途功名根本不屑一顾,想要让他成为出使九黎的人,实在是很难。

可巧,今天水慕霞送上门来,让皇帝在其对付钱天佑的事情上看出他的心意来,用紫萱来钓不怕水慕霞不上钩。

皇帝看着水慕霞眼底闪过精光,心知这次水慕霞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愿不愿意都要为上唐出份力。他的目光直直的定在水慕霞的脸上,如同在看一条入网的鱼儿。

水慕霞抚抚下巴看看紫萱,现在无人不知紫萱想去九黎之决心,无奈在他的眼中闪过:“草民认为辅国县主去九黎之事要从长计议才成。”

太后开口:“哀家也不认辅国县主受思亲之苦,只是的确不能不考虑其安危,但也不能大动干戈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来;”她看向晋亲王:“正好南蛮的大阳蛮遣使来示好,不如借此机会遣婚使前去提亲。”

大阳蛮是南蛮较大的蛮族之一,人极好战。如果能得大阳蛮之助,以后上唐也不必总是受九黎牵制,可以用大阳蛮来牵制九黎且能便南方的边境更加平静。此事当然是太后和皇帝商议过,因而太后才会如此说。

“如此一来婚使正好途经九黎,护送辅国县主护其周全且不会引人误会;”太后继续说了下去:“既然是遣使提亲,人员当然不能太少,而且深入蛮族就算是些将士跟随也能让九黎之人谅解。”

皇帝微微点头:“母后所说得法子不错,辅国县主前去九黎也就不用担心安危问题;只是,要提亲总要有人要娶亲才可以啊,如今我们皇族之中哪个到了娶亲的年纪?”

水慕霞笑起来,端起酒杯来遥敬皇帝:“依草民看既然是要和亲,由我们皇族之人迎娶不如由皇上您来迎娶——如此方显我上唐之诚意,定能取得大阳蛮的信任。”此话当然是玩笑,因为蛮族之人都是双双对对,从不曾有妾室一说。

做为对蛮族的尊重,上唐当然不可能让大阳蛮的王女入宫为妃:就算是皇贵妃那也是妾室啊!不要说皇帝已经有皇后,就算是无后也断不可能迎娶外族之女为后让其母仪天下的。最好的法子,当然是选个倒霉皇族出来,给其一个尊贵的出身让其迎娶大阳蛮的王女为正妃。自然,这位皇族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纳妾、收个通房之类的。

有哪位皇族之人愿意娶个蛮女为妻,且要在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呢?听到皇帝如此一问,那些到了年纪还没有娶妻的王公们都低下了头,没有谁正告奋勇为君分忧;听到水慕霞开口众人以为可以躲过一劫,却没有想到他只是开个玩笑。

皇帝瞪水慕霞:“要不要朕封你为亲王,你去迎娶大阳蛮的王女为妻?”

水慕霞摇头:“草民无德无能不敢妄念。”

“你当真不肯为朕分忧?”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应该逼一逼的时候就要逼一逼,不然水慕霞是不会乖乖上套的。

水慕霞再瞧一眼紫萱——这种神情落在皇帝的眼中当然是高兴,而让太后看到当然是不喜:“草民岂会不为君分忧呢?出使九黎需要的人不少,草民自荐之不知道皇上以为如何?虽然草民无德无能,但至少会说些九黎土语和蛮族之言,说不定到时能帮上什么忙。”

皇帝眯起眼睛来盯着水慕霞,过了好一阵子才道:“你向来是个惫懒的性子,会开口当真是难得;只是朕…”

水慕霞马上反悔了:“草民也就是一说,自知学知浅薄,再加上草民身子娇弱,还是不要随使团出去免得更添乱。”他说远深施一礼就要归座。

皇帝哪里能放过他?说起来当真没有想到水慕霞反悔的如此之快,看来应该是知晓了他的心思:“朕只是担心你没有那个耐性,但你已经开口了朕岂能不让你去历练一番?学知浅薄才要行万里路嘛,去九黎的正使就是你了。”

水慕霞一脸的吃惊:“我是正使?不行,不行,万万使不得,还是请皇帝另请高明。”他是说什么也不干。

皇帝生怕有变,再者也怕水慕霞离开皇后宫想出什么坏主意来阻止紫萱去九黎,因而是一再的坚持,连小时候皇帝为水慕霞遮掩功课没有做完的事情都拿出来说,最终各让一步:水慕霞做副使,让礼部侍郎做正使带使团去九黎。

这个结果皇帝很满意,有水慕霞在,再加上紫萱能得马家一族相助,他还会给其一些兵马,九黎那里的事情应该可以解决的;并且把紫萱远远的支开,能让太后睡得踏实,同时让他的姑母、姐妹们都安稳些,也免得钱天佑再发疯。

水慕霞也很满意,虽然他一脸的苦相和皇帝喝干杯中的酒:如此一来紫萱可以离开京城,免得总被太后、公主们惦记。萧家会为他所逼不再找紫萱的麻烦,可是那些公主们却是无法无天惯了的,哪会那么容易放过紫萱呢。

如今紫萱进可以躲去九黎,一个不开心就可以留在九黎永远不回上唐,这里的纷扰当然同紫萱再无干系;如果九黎不成,紫萱再回来事过境迁,世事多变啊,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呢——至少,给了他足够可以安排的时间。

各怀鬼胎的君臣对饮三杯后,皇帝开心的和太后又饮一杯;而水慕霞却低下头吃菜,好像是一肚子的沮丧实则是为了掩饰眼中的喜色。

紫萱谢过恩后早已经起身,没有想到连去九黎她就要和水慕霞一起,实在是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不过想到水慕霞的才能,她心知到了九黎要借助水慕霞的地方肯定有,为了外祖父一家她倒是真心的想和水慕霞能有个愉快些相处。

她着急去九黎救人:“不知道何人是婚使?”没有婚使,就算是有了去九黎的正副使,她也不能马上启程的。

皇后看紫萱一眼:“婚使还没有定下人选来,而要娶亲的人也没有定下来呢;再说使团要启程还需要准备很多事情,就是商队至少也需要十几天的准备,妹妹还是按住性子等一等吧。本宫知道你心急外祖一家人的性命,但是也不急在这十几天了——九黎王后不会轻易杀人,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还容你外祖一家在世。”

紫萱当然是等不及的,可是她还没有说话那边钱天佑已经道:“我,不,臣愿为婚使。”

皇帝差点被酒呛到,看向钱天佑道:“太皇太后还需要你侍奉,你岂可以稍离?”

钱天佑看到太皇太后不赞成的目光,只得低下头默不作声:没有太皇太后的支持,他心知自己是不可能成为婚使的,就算是副使也不可能。

太皇太后想了想道:“哀家倒是认为晋亲王已经到年岁理应成婚了。”

此话落到太后的耳中极为不快,要知道晋亲王那几乎就等于是她的另外一个儿子:“晋亲王不妥,他的性子必不会得大阳蛮的承认。此事关系重大,太皇太后。”她向来和太皇太后不太和,倒不是因为她不贤惠,而是因为宫权之争。

说白了,就是太后远不如端贤皇后有心机手段,在保地位、宫权的时候不能同时取悦于太皇太后;当然,她和太皇太后并没有红过脸,都是在宫中过了大半辈子的人,就算是再不和也不会摆在脸上。

皇帝心知皇祖母和母后的性子,不敢让她们在此事较劲,尤其太皇太后越来越糊涂,如果较起真来他和母后根本就拿其没有法子:“皇叔那里朕早有安排…”

“小王是正使,大阳蛮的正使。”晋亲王开口了,他低着头看着眼前的杯子并没有抬头;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得嫡母太皇太后的欢心,不说其它就算是到了现在他的生母福太妃还住在宗庙中祈福——皇帝和太后想尽了法子也不能让其回到宫中,或是到他的王府里享福。

太皇太后的目光微微一闪,垂下眼皮来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于她来说,晋亲王这一去少说也要一年半载的,在南蛮之地会发生些什么谁也说不准:如果让大阳蛮不高兴了,兴许晋亲王再也回不来。

202章正使203章打理一切204章小丫头

皇帝有皇帝的打算,为了安抚九黎让其能代上唐抵御南蛮,他把主意打到紫萱的身上,也只不过是看中紫萱身上有九黎的血脉罢了:因为九黎的国后害马家亲善南蛮各族,使得皇帝认为紫萱有何用之处;如果九黎的国后只是害马家而亲上唐,他定不会高看一眼紫萱的。就算现在高看紫萱,但他也有他的顾忌。

紫萱有九黎的血脉,而刚刚和皇家的公主们有过不快,他还真是信不过紫萱;这是其一,其二是紫萱倒底是个女人,由她去九黎应对也实在让他放心不下来,他需要一个能干的人、又不会引起南蛮各国注意的人去九黎——此人,皇帝想来想去当然是非水慕霞莫属。但是水慕霞于仕途功名根本不屑一顾,想要让他成为出使九黎的人,实在是很难。

可巧,今天水慕霞送上门来,让皇帝在其对付钱天佑的事情上看出他的心意来,用紫萱来钓不怕水慕霞不上钩。

皇帝看着水慕霞眼底闪过精光,心知这次水慕霞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愿不愿意都要为上唐出份力。他的目光直直的定在水慕霞的脸上,如同在看一条入网的鱼儿。

水慕霞抚抚下巴看看紫萱,现在无人不知紫萱想去九黎之决心,无奈在他的眼中闪过:“草民认为辅国县主去九黎之事要从长计议才成。”

太后开口:“哀家也不认辅国县主受思亲之苦,只是的确不能不考虑其安危,但也不能大动干戈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来;”她看向晋亲王:“正好南蛮的大阳蛮遣使来示好,不如借此机会遣婚使前去提亲。”

大阳蛮是南蛮较大的蛮族之一,人极好战。如果能得大阳蛮之助,以后上唐也不必总是受九黎牵制,可以用大阳蛮来牵制九黎且能便南方的边境更加平静。此事当然是太后和皇帝商议过,因而太后才会如此说。

“如此一来婚使正好途经九黎,护送辅国县主护其周全且不会引人误会;”太后继续说了下去:“既然是遣使提亲,人员当然不能太少,而且深入蛮族就算是些将士跟随也能让九黎之人谅解。”

皇帝微微点头:“母后所说得法子不错,辅国县主前去九黎也就不用担心安危问题;只是,要提亲总要有人要娶亲才可以啊,如今我们皇族之中哪个到了娶亲的年纪?”

水慕霞笑起来,端起酒杯来遥敬皇帝:“依草民看既然是要和亲,由我们皇族之人迎娶不如由皇上您来迎娶——如此方显我上唐之诚意,定能取得大阳蛮的信任。”此话当然是玩笑,因为蛮族之人都是双双对对,从不曾有妾室一说。

做为对蛮族的尊重,上唐当然不可能让大阳蛮的王女入宫为妃:就算是皇贵妃那也是妾室啊不要说皇帝已经有皇后,就算是无后也断不可能迎娶外族之女为后让其母仪天下的。最好的法子,当然是选个倒霉皇族出来,给其一个尊贵的出身让其迎娶大阳蛮的王女为正妃。自然,这位皇族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纳妾、收个通房之类的。

有哪位皇族之人愿意娶个蛮女为妻,且要在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呢?听到皇帝如此一问,那些到了年纪还没有娶妻的王公们都低下了头,没有谁正告奋勇为君分忧;听到水慕霞开口众人以为可以躲过一劫,却没有想到他只是开个玩笑。

皇帝瞪水慕霞:“要不要朕封你为亲王,你去迎娶大阳蛮的王女为妻?”

水慕霞摇头:“草民无德无能不敢妄念。”

“你当真不肯为朕分忧?”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应该逼一逼的时候就要逼一逼,不然水慕霞是不会乖乖上套的。

水慕霞再瞧一眼紫萱——这种神情落在皇帝的眼中当然是高兴,而让太后看到当然是不喜:“草民岂会不为君分忧呢?出使九黎需要的人不少,草民自荐之不知道皇上以为如何?虽然草民无德无能,但至少会说些九黎土语和蛮族之言,说不定到时能帮上什么忙。”

皇帝眯起眼睛来盯着水慕霞,过了好一阵子才道:“你向来是个惫懒的性子,会开口当真是难得;只是朕…”

水慕霞马上反悔了:“草民也就是一说,自知学知浅薄,再加上草民身子娇弱,还是不要随使团出去免得更添乱。”他说远深施一礼就要归座。

皇帝哪里能放过他?说起来当真没有想到水慕霞反悔的如此之快,看来应该是知晓了他的心思:“朕只是担心你没有那个耐性,但你已经开口了朕岂能不让你去历练一番?学知浅薄才要行万里路嘛,去九黎的正使就是你了。”

水慕霞一脸的吃惊:“我是正使?不行,不行,万万使不得,还是请皇帝另请高明。”他是说什么也不干。

皇帝生怕有变,再者也怕水慕霞离开皇后宫想出什么坏主意来阻止紫萱去九黎,因而是一再的坚持,连小时候皇帝为水慕霞遮掩功课没有做完的事情都拿出来说,最终各让一步:水慕霞做副使,让礼部侍郎做正使带使团去九黎。

这个结果皇帝很满意,有水慕霞在,再加上紫萱能得马家一族相助,他还会给其一些兵马,九黎那里的事情应该可以解决的;并且把紫萱远远的支开,能让太后睡得踏实,同时让他的姑母、姐妹们都安稳些,也免得钱天佑再发疯。

水慕霞也很满意,虽然他一脸的苦相和皇帝喝干杯中的酒:如此一来紫萱可以离开京城,免得总被太后、公主们惦记。萧家会为他所逼不再找紫萱的麻烦,可是那些公主们却是无法无天惯了的,哪会那么容易放过紫萱呢。

如今紫萱进可以躲去九黎,一个不开心就可以留在九黎永远不回上唐,这里的纷扰当然同紫萱再无干系;如果九黎不成,紫萱再回来事过境迁,世事多变啊,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呢——至少,给了他足够可以安排的时间。

各怀鬼胎的君臣对饮三杯后,皇帝开心的和太后又饮一杯;而水慕霞却低下头吃菜,好像是一肚子的沮丧实则是为了掩饰眼中的喜色。

紫萱谢过恩后早已经起身,没有想到连去九黎她就要和水慕霞一起,实在是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不过想到水慕霞的才能,她心知到了九黎要借助水慕霞的地方肯定有,为了外祖父一家她倒是真心的想和水慕霞能有个愉快些相处。

她着急去九黎救人:“不知道何人是婚使?”没有婚使,就算是有了去九黎的正副使,她也不能马上启程的。

皇后看紫萱一眼:“婚使还没有定下人选来,而要娶亲的人也没有定下来呢;再说使团要启程还需要准备很多事情,就是商队至少也需要十几天的准备,妹妹还是按住性子等一等吧。本宫知道你心急外祖一家人的性命,但是也不急在这十几天了——九黎王后不会轻易杀人,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还容你外祖一家在世。”

紫萱当然是等不及的,可是她还没有说话那边钱天佑已经道:“我,不,臣愿为婚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