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点了点头:“我知道。”

侍书和画儿也道:“一听便知道是骗人地!”

红裳又点了点头:“说地对。她就是在骗我们。”只是声音淡淡地。没有一丝起伏。

赵娘子三人都看向了红裳:“夫人。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红裳轻轻叩着桌子,慢慢的道:“我们?什么也不做。

赵娘子三个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道:“我们什么也不做?”

红裳轻轻看了三人一眼:“你们好似不同意啊。那你们说我们能做什么?画儿,你说。”

画儿张嘴便想说捉了门房的两个婆子来问话,可是她嘴张开了,最后却长长一叹又闭上了:人,是捉不得的,至少现在捉不得。

侍书看画儿如此不太明白:“画儿,你怎么不说话?夫人,我们去捉了上夜的两个婆子,再捉了孙姨娘的那几婆子来,仔细问一问,那个被送走的人倒底是谁!”

赵娘子想点头,可是忽然又有些迟:她也想到了一些事情,似乎这人还真是捉不得。

红裳轻轻叩着桌面:“侍书,你知道那送走地人是谁吗?”

侍书摇了摇头:“不知道。”

红裳便没有再说话,侍书说了不知道以后,忽然也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再说话。

侍书本就聪慧,不过因她跟在红裳身边时日最久,所以说话才最快,往往嘴巴比脑子快一些!当然,这是在红裳身边儿,如果换到他处,侍书便不会如此冒冒然的说话——的头脑转得不会比画儿慢。

红裳知道侍书也想到了,她微笑着看着赵娘子三个人:“我们不知道那个是谁,而孙氏那里却已经指出了那个婆子是谁,如果我们大动干戈,孙氏会不会同我们拼命?她会不会告到老太爷那里去?我们没有真凭实据,就算责打了那几个婆子得到了实话,到时老太爷一问,她们想必也会反口咬我们——想来孙氏现今都已

好了她的人,而我们这个时候,一定没有时间去找到包了头的人;你们说,到时候,老太爷会发落的人——,会是谁呢?”

赵娘子长长一叹,侍书与画儿对望一眼后低下了头:孙姨娘的事情,居然眼下不能一下子奏功!

红裳看侍书三个人黯然了,便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赵娘子叹了一口气儿:“明明是孙姨娘错了,那人——,哼!”赵娘子是老人儿,什么话不该说她当然知道,但是如此眼睁睁的放过孙氏,的确是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红裳还是轻轻笑道:“孙氏可有错儿嘛?画儿可是真得看到了有人包着头出去了?孙氏是不是真得买通了上夜地婆子?”

侍书三个人看向红裳:“是的,夫人。件件桩桩都是孙姨娘的错儿!”

红裳看了看侍书:“你为什么不劝我把上夜地婆子绑了?”又看向赵娘子:“还有你,万一门禁上出了事儿,你可是脱不了干系的。”

赵娘子先笑了笑:“找不到那个包头地人,就动不得孙姨娘,又何必动那个上夜的婆子?一动上夜地婆子,就会让孙姨娘加强了防备之心,日后我们怕是再也捉不到她的把柄了,那个人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了。”

侍书也点头:“就是。”

红裳看向画儿,画儿咬着下唇道:“我们现在只能——,守株待兔了!”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就是此理儿。既然你们也明白了,那就没有什么要说地了吧?其实,想要捉到孙氏的短处,不只是有包头人一条路可走,我人还有一条路呢。”

侍书和画儿眼睛一亮,赵娘子有些不明所以。红裳笑道:“此事就要着落在霄儿身上。如果此事可成,我们便可以把婆子们一一绑来好好问上一问了。只是,老太爷那里会不会怪罪我们,还不一定呢;就算是到时真要捉人了,也要慎之才成。

侍书有些不解,画儿和赵娘子都在心底一叹:老太爷的为人,最重视的就是规矩,但说白了他重视的就是赵府的脸面!那个包头人半夜自由出入赵府——不论她是男女,只要传了出去,孙氏还有什么贞洁可言?赵府还有什么体面!所以就算是有此事儿,老太爷也许会让红裳治了孙氏,却并不会容红裳追查此事。

红裳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要以毒粉的事情来治孙氏,但那个人她也要看情形是不是需要找出来:如果孙氏没有用毒害过人,同那个人——红衣和赵娘子的想法一样,那人极有可能是个男人,如果他们是两情相悦,她说不定会放孙氏和那人一马;如果是和孙氏狼狈为奸只知道害人的人,那么就一定要除去——留下那人以后来害自己,不如找出来交给官府更好。

红裳看向侍书:“孙氏今日如何?”

侍书道:“孙姨娘现在看上去可是老实的很,领杖责的时候也没有再耍什么花招,赏她的人,她也让雅音代她谢了赏,还说等老太爷恩准她出门时,亲自来给夫人谢赏。”

红裳点了点头:“嗯,想来也是如此。”

侍书哼了两声儿:“她只是表面儿上的吧?绝不会是真心的,不然暗地里弄这么多的事情做什么?表姑娘去她那里做什么,明眼人哪个不知道,可是她硬是要装傻,一个字也不提。她啊,根本就没有服!”

红裳看了看侍书,拍了拍她的手:“侍书不要如此,其实换作是我们为妾,我们也不会真得心服吧?”

侍书一愣,还没有答话呢,画儿已经接了过去:“至少不会像孙姨娘那样害人,而且我们也绝不会甘心为妾!我宁可不嫁人,也不要给人做妾!”

红裳看向画儿:“孙姨娘为人虽然不好,不过她也不会是甘心为妾的吧?”

画儿和赵娘子的嘴都撇了撇——她们当然不是在撇红裳,她们是在撇孙氏。

画儿道:“她不甘心为妾,她会勾引老爷?她不甘心为妾,会在老爷上她们家提亲时,由她出来同老爷说话?她不甘心为妾,她会挺着肚子进门儿?如果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想老太爷是绝不会同意她进门儿的;就是因为老爷成亲多年一直没有添子,才让她得了一个便宜。”

红裳听得大奇:“她、她、她先有了孩子后进得门儿?”在这个时代,女子这样了不是会被浸猪笼吗?她怎么还能进得了赵家的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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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六章绿蕉又来了

一百三十六章绿蕉又来了类别:美文散文作者:一个女人书名:妾大不如妻

儿听到红裳的话后说道:“夫人您才到京城,所以姨娘就是有了孩子才进得门儿,赵府的人有哪一个不知道?”

赵娘子也道:“是的,夫人,此事儿我也知道。如果老爷不纳她,她就会被族人浸了猪笼的!不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那块肉,老太爷才不想丢这么大的脸呢!不过也因为老太爷心里不痛快,所以同意她入门,但必须要让她做了妾才可以;老爷无法只好答应了,孙姨娘当时也没有办法——不答应她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后来老爷很宠爱她,府中才没有人再提此事了;再到后来老爷外放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也是考虑姨们守空房,一守就是两三年也不容易,更何况老爷后来升了,又要在外两三年呢?所以,老太爷后来也一直没有再提过妾的事情。倒让孙姨娘自己忘了自己的身份,在夫人面前张狂了起来。”

红裳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她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妾是什么东东她也弄明白了——她现在感兴趣的是:当年孙氏如何让一向尊重礼法规矩的赵一鸣上了她的床!只凭这一点,孙氏的心计便不可小瞧。不过这件事情红裳不好开口问,只得自己闷在心里了。

主仆们正说着话,小丫头在门外说道:“老太太那里来人了,就快要进院门儿了。”

红裳道:“到了就请她进来好了。”

赵娘子躬身道:“夫人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红裳道:“好的,你去吧。霄儿家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忽然又想起了鱼儿地事情——侍书和画儿已经同红裳说了昨天晚上鱼儿的话,便又叫住了赵娘子:“人牙子应该还没有走,让她打听一下鱼儿是哪家卖出来的,忽然再叫那个人牙子来一趟。”

鱼儿是一个很不错的人,红裳很有心要用,但一样要用得放心才成啊。

赵娘子答应着一福便下去了。赵娘子前脚儿刚走,后脚儿老太太地人便到了。

“丫头绿蕉给夫人请安。”门外传来了绿蕉地声音。红裳听得一愣:老太太有什么事儿,居然是使了绿蕉来?

画儿是知道绿蕉心事儿地人。她听到门外地人是绿蕉。真是微微错愕了一下;然后她对着红裳微微一福。便迎了出去:“老太太有什么事儿居然使了你来?”

绿蕉笑道:“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老太太屋里也没有什么事儿。我也在屋子里闷了多日。实在是有些腻了。便想出来走动一下;就同老太太讨了到夫人这里来地差事儿;而且你自老太太那里走了后。也不知道回去看看我们这些姐妹。我有些想你了。趁便正好过来看看你。”

画儿皱了皱鼻子:“你会好心来看我?你想吃了我地心都有才是真地吧?”画儿说得是什么事情。绿蕉当然明白。只是绿蕉只能假作不明白——然。她一个未嫁地姑娘多丢人!

绿蕉嗔了画儿一眼:“乱说什么呢。近十年地姐妹。你当我是你。没心没肺地人儿一个呢。”

画儿一笑:“是。你是有心有肺地好不好?只是不知道你地心肺还在不在你身上了。”画儿说完看到绿蕉脸上有些恼意儿。便笑道:“好了。快进去见夫人吧。让夫人等久了可不好。”

绿蕉上前拧了一下画儿地脸。然后恨恨地道:“多日不见。见了就知道取笑我!”一面说着话。一面随画儿进了屋子。

画儿进了屋子直接走到了红裳身后立好,没有再理会绿蕉:她出去就是要刺绿蕉几句——也是为了她好,一个好好地姑娘家嫁个什么人不好?就是嫁给小厮也是夫妻二人一双一对的,偏想要做人地小妾!

红裳看着绿蕉进来,面上带着一丝微笑,即不太过生疏,也没有太过亲热,就这样直直的看向绿蕉。

绿蕉被红裳一看,不知道怎么地心里有一阵子的发虚。她来红裳这里是因为她有了新得想法:哄好了老太太为她主是不远远不够地,也要哄的夫人开心日后才好在一个屋檐下过活。

这是绿蕉第一次与红裳正式打照面儿,她感觉夫人的目光好似看穿了自己:她的心思,夫人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绿蕉心里打了一个颤,强自镇静着:不可能,夫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的心思呢?老爷是绝不会和夫人说的。

不过,赵一鸣还真的和红裳说过了:绿蕉千算万算,就是算错了一件事情:赵一鸣对她的感情并非是她所想的那样。

赵一鸣只是感激她,或许对她有过一丝绮念,但这些对于赵一鸣来说,都比不上他和红裳夫妻间的感情与信任更重要。

绿蕉一面想着心事,一面福了下去:“绿蕉给夫人请安。”

红裳微笑着看向绿蕉:“绿蕉是吗?起来吧。老太爷回来了吗?老太太安好!”

绿蕉欠了欠身子:“回夫人的话,老太爷还没有回府,老太太安好。”

红裳轻

点头:“嗯,不知道老太太有什么事情?”红裳没句话:绿蕉只是来传老太太的话,为什么要多话呢?

绿蕉这时稍稍安下了心:看来夫人什么也不知道,不然不会只是问老太太。她便轻声答道:“老太太让婢子给夫人送一张清单,说是接恩旨应该准备的东西;老太太还嘱咐,让夫人安排几个仔细人去置办。”

红裳点了点头,画儿过去把绿蕉手里的纸张接了过来。红裳接过看了看笑道:“老太太就是老太太,这么多的东西,如果换成是我,还真就不一定记得这么多。”

画儿和侍书都笑了起来,侍书道:“夫人,我把老太太列得单子收起来吧,一会儿商议好让人去采买,再另抄写一份交待下去如何?”

红裳点点头:“嗯,就这么办吧。”然后又看向绿蕉:“辛苦你一趟。老太太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绿蕉又欠了欠身子:“老太太说了,府里府外的事儿本来就极多了,再加上恩旨的事情怕累坏了夫人,所以接恩旨、宴宾客地事儿,夫人就用操心了,老太太会安排的。”

红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有老太太安排,当然是万无一失。”

绿蕉无事可说了,而红裳不曾与她闲话一句,她也找不到理由可以留下来,只得福了一福道:“那婢子就告退,去回复老太太了。”绿蕉想,夫人应该会客气一两句吧,那自己就势留一会儿,同夫人说会子话,先哄她个开心,混个脸儿熟再说。

红裳抬了抬手说道:“嗯,去吧。小心伺候着老太太。”一面对着画儿点了点头:“你送绿蕉出去吧。

画儿答应着自红裳身后走了出来,绿蕉只得后退两步,转身出了屋子——没有想到,夫人居然留都不留她一下,也没有说让她和画儿好好聚聚一类的话。

绿蕉走了以后,红裳坐着发了一阵子呆。侍书看红裳一直不说话,便伸手轻轻推了推红裳:“夫人,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红裳看向侍书:“没有什么,只是心里非常不安——听到绿蕉的话后,我心里就是安稳不下来了,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疏漏了什么。”

侍书想了想:“夫人许是累了吧?姨娘们只有一位陈姨娘是全极安稳本份儿地人,其它地没有一个消停的,夫人被她们折腾的累了。”

红裳摇了摇头:“不是她们,是表姑娘。绿蕉一说老太太的事情,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她,可是细想又没什么。说起来,我总是放心不下我的那一套衣服——为什么要取我一套吉服呢?她想在正式场合穿用,但这又有什么用呢。真真是让我不解,我地心里就总也放不下此事儿。”

侍书想了想也不得要领:“如果她想假扮成夫人让老爷误会,可是府中人来人往,主子们的跟前都跟着一大帮子地人,这个事儿是根本不可行的啊。”

红裳也点头:“就是因为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透表姑娘的用意,所以我心里才极为不舒坦啊。”

画儿送了绿蕉回来,看红裳正皱着眉头便道:“夫人烦心什么呢?是不是因为绿蕉?”

红裳一笑:“绿蕉?她虽然有些麻烦,但还不至于让人时时刻放不下心来——她的心计毕竟是有限的很。不是因为她。”

侍书道:“表姑娘。”

画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夫人,您想表姑娘会不会是想以那些衣服来嫁祸夫人什么事情呢?我想来想去,想了好久只想到这一种可能还有一些。”

红裳摇头笑道:“不会。她是穿着我地衣服出去的,我们满院子里地人都看到了,而且在门口你和侍书不是故意拉着表姑娘主仆说了一阵子话儿?那一阵子,府里也有不少仆妇们看到了她穿着我的衣服走了——你们这样做地时候,那表姑娘根本没有什么反应,想来她的主意不是打在此处。就算是打在此处,也被你们给破了,所以这个倒是不用担心了。”

又想了一会儿,红裳叹息了一声儿道:“算了,不想这些了。先安排置办东西地事情吧。还要唤来赵娘子、还有赵安好好的嘱咐嘱咐才成,不要出了差错,大家都没有了体面事儿小,真到时被人笑我们赵府不识礼仪,这事儿就大了。”

侍书答应着又使了小丫头去传话,请赵娘子和赵安总管一起到夫人这里来议事。

红裳院子里人来人往忙了一天儿,而宋氏和小陈氏那里也是鸡飞狗跳的甚是热闹,没有得什么空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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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七章恼了凤舞

一百三十七章恼了凤舞类别:美文散文作者:一个女人书名:妾大不如妻

氏和小陈氏两个人忙了快一天了,她们使出去的人找到;更让她们心里没有底儿的是:夫人至今没有要找她们的意思——她一天都在院子里忙其他的事情。

宋氏和小陈氏都累得靠在了榻上,两个人面对面儿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昨日晚上,孙氏使了人来叫她们过去议事儿,因为孙氏现今落在了夫人的眼里,所以宋氏和小陈氏都没有去,不过姨娘们这些年虽然斗得你死我活,但明面儿上还要装出一番亲热来;因此孙氏和小陈氏怎么也要使个人过去,只是都没有使什么心腹人过去,随便使了两个一般的娘子过去——但是,人不见了,她们的难处是还不敢给夫人去说一声儿,全府上下好好找一找。

宋氏忍不住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儿,小陈氏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道:“不要再叹了,那人啊,依我想就是被夫人捉了去。现在我们要庆幸昨天晚上,不是我们在孙氏那里。”

宋氏又能长吁了一口气:“捉到我们的人,和我们去了有什么分别?夫人岂会饶了我们?”

小陈氏听得也是眼神一黯:夫人会不会也对她们大动干戈呢?小陈氏也叹了一口气儿:“应该是夫人捉了去吧?不然孙氏留我们几个人有什么用呢?只是夫人捉了人去,为什么却什么事儿也没有的样子?”

宋氏心浮气燥起来:“你问我,我问哪个去!”小陈氏看了宋氏一眼,低下头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过她没有再说什么。

两位姨娘正自发愁,娇杏自外面进来:“姨奶奶,大姑娘来了。”她身侧便是凤舞和她的两个丫头茶嫣、雨佩。

宋氏和小陈氏都急急站了起来:“大姑娘。”

凤舞点了点头,到上首坐了下来:“又怎么了,我的好姨娘们!”

宋氏有些吱唔,不太敢回话的样子,小陈氏不得已只好答道:“我们两个昨日使去孙氏院子里地人,至今未归,已经使了人满府去找,但却一样没有找到。我们猜想着,应该是被夫人捉了去。”

凤舞地眉头一挑:“夫人捉了你们地人去?不太可能吧。她可不像是一个无缘无故就落人于柄地人。她——。为什么要捉了你们地人去。你们又做了什么事情?”

宋氏地头低得更厉害。小陈氏只好再次作答。把昨天晚上地事情如实地说了一遍。

凤舞听完急得一拍桌子:“我地姨娘。你就不能消停些?我是怎么同你说?一转脸儿就忘了?”

宋氏低着头没有说话。小陈氏也低下了头:这个话她不好代回地。

凤舞皱着眉头:“还算你们有些心眼儿。知道使了个不甚紧要地人过去;只是。这么个节骨眼儿上。你们本不该理会孙姨娘地这个事儿——要说表姑娘过去。就是亲姑娘过去了。你们也不该使人去地。再说了。你们就算要使人过去。也要使个精明些地吧?夫人地人去了有什么要紧地。又不会听到她们在屋子里说了什么!她们就应该自孙姨娘地大门中出来。夫人地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回来。夫人到哪里能找到你们地把柄?到时夫人就算传了你们去问话。你们也好回不是?现在。你们说。夫人如果问起。你们要怎么回她?!怎么回她!”

两位姨娘都低着头没有说话。她们早已经知道事情棘手了。

凤舞又瞪了两位姨娘一眼,便坐在那里自管想主意,没有再开口。小陈氏看了一眼凤舞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只是宋姐姐认为不可以。”

凤舞看了宋氏一眼,对小陈氏说道:“你说吧,我听听看是什么主意再说。”

小陈氏道:“我想现如今人已经被捉了去,在夫人面前想抵赖是不可能的了。万一夫人想把事情弄大,老爷和老太爷他们知道了,我们两个被派个大不是,那是极有可能地——半夜三更自孙氏后门而出,就算我们分辩没有什么事情,有谁会信?”

凤舞点了点头:“就是这个道理——半夜时分,为什么不走正门儿,要鬼崇的走什么后门儿呢?所以我也正为此而发愁呢,你们啊——,真是…”凤舞话却没有再说下去。

小陈氏扫了一眼低头不语地宋氏,又道:“大姑娘,我们两个人昨日使人过去是有些欠考虑,只是事情已经出了,再说什么也有些晚了不是?我想着,既然已经推脱不了,不如我和宋姐姐备下厚礼,去给夫人请罪,你看可好。

凤舞听了眼睛一亮,不过她没有立时表示同意,她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个法子可用,也是唯一能用的了。不过,你们不要先带着厚礼去—礼物要在夫人原谅了你们以后再送过去。你们去地时候什么也不要带,去了钗环,脱了外裳,着粗布。嗯——,对

步行前去。”

凤舞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她看了宋氏二人一眼:“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如果解决不了,你们就算是去请罪,夫人会不会放过你们也难说呢。怎么着——”

小陈氏轻轻接口:“怎么着也要有个借口才成。”

凤舞看了小陈氏一眼:“姨娘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小陈氏忽然心中一动,急忙摇了摇头:“没有,我哪里有什么主意?只是刚刚就在和宋姐姐想这个事情,就是因为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宋姐姐才没有同意这个法子。”

小陈氏不想让凤舞认为自己有多聪明能干:那凤舞第一个要除去的人,怕就是夫人,而是自己了!所以小陈氏才突然改口,没有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她早已经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凤舞看向了宋氏,宋氏轻轻点了点头:“刚刚就在想这个事儿:一来不明白夫人为什么捉了人却不发落我们,二来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我们的人为什么会去孙氏院子里,她们有什么事儿,一定要有借口才可以——说送药是不行的了,因为她们没有自大门儿出来;如果找不到让夫人信服的借口,不管我们做什么,夫人也不会饶了我们的,我们不如不去丢人现眼的好。”

凤舞看到宋氏点头,也就去了对小陈氏的心:也是,她在赵府多年,如果真是聪明人儿,早就应该看出来了。

宋氏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才是她的真心话,她不想在赵府仆从们面前丢人现眼;不过,她最最不想的就是,跪到小夫人跟前苦苦哀求她的原谅。宋氏只要一想,就有想一头撞死的感觉——自己主动去求她原谅自己,还真不如死了的好呢。

不过是两个娘子,如果夫人紧咬住不放;宋氏想:到最后反正老太太不会不管她,被小夫人责骂就责骂吧,总之,自己是不会主动去求她的。

凤舞明白宋氏的心思,她看着宋氏问道:“姨娘,老太太能偏心我们多久?不,应该说老太太还愿意偏心我们多久?”

凤舞知道宋氏仗持着老太太的缘故,不想主动跟小夫人叩头认错儿——可是老太太就是真能靠得住的人儿?

宋氏的情形,有一些像现代公司里一直没有正经理,实际做主行权的副经理,对一个空降来的正经理,无论如何是也不会臣服的;尤其是,副经理不管如何,也不会在正经理面前低下头的——他认为他丢不起那个人,再一个就是心里的不服气儿。

当然,也不完全像:宋氏永无可扶正的机会——所以她想扶她的女儿上位。

宋氏听到凤舞的话后,抬头直直看了过去:“老太太当然会一心护佑我们的。”

凤舞冷冷一笑:“姨娘当真没有听进我的话去!老太太现在最上心的人儿已经不是我们了,是那个薛家的表姑娘吧?人家可是一天有四五个时辰泡在老太太房里,又时常给老太太做个抹额或是做套衣物什么的,老太太不喜她,难道还喜姨娘这个日日见不着的、一个她原来的丫头嘛!”

凤舞的话说得宋氏脸上通红,她看了一眼小陈氏:小陈氏低着头盯着自己脚儿尖——好似她脚儿上忽然生出了一朵漂亮的花一样,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凤舞的话。

宋氏听到凤舞如此说她也很着恼:表姑娘去讨老太太欢心就去讨呗,关我们什么事儿呢?她左不过是一个客居的姑娘,就是得了老太太的欢心也与我们无关啊!因此而被凤舞抢白,而且还是当着小陈氏的面儿,宋氏的脸上实在是挂不住,心中也有了三分恼意儿,便没有开口说话。

凤舞也不是有心要侮辱自己的生母,可是宋氏的所为实在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就算姨娘不能助自己一把,也不要总拖自己的后腿儿好不好?!

凤舞的眼中也有了泪光:自己一个姑娘家日日为了自己、为了姨娘谋划容易吗?姨娘不但不好好为了日后谋算,却只为了堵一口气儿,不停的与小夫人敌对。敌对也就罢了,如果能赢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可是事事处处都落人下风后,还不知道悔改!姨娘如此做,毁得不只是她自己啊—她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为我一个姑娘家好好想一想嘛。

越想凤舞越是委屈,越想凤舞越是生气,那泪珠便滚了下来。凤舞脸皮嫩,不想被姨娘们看到自己哭鼻子,更加的扭过脸儿去,不肯回头了—那泪珠,便也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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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章相劝

一百三十八章相劝类别:美文散文作者:一个女人书名:妾大不如妻

氏看到凤舞眼中的泪光,心中一软没有了一丝恼火:伤心,是我的错儿,都是我的错儿!我日后事事都听姑娘的话还不成吗?只求姑娘莫要如此,气伤、哭伤了自己的身子,旁人可是替不得的;岂不是要心疼死你姨娘嘛,快不要再如此了。”

凤舞偏着头堵气不理会宋氏:自己不要说比自家的姐妹强,就是比其他候府望族中的嫡出姑娘不也是强上很多?可是自己偏偏在人前矮了一头儿,还不就是因为自己是个姨娘生的?这也就罢了,只是姨娘却还不知道个分寸,不看情形的同夫人做对,这让她本来就不好谋划的事情,更是难上了百倍!

凤舞的泪珠又滚下来一串儿:她如果同凤歌姐妹一样托生到了前面夫人的肚子里,还用得着如此费力为自己的将来谋划吗?只要哄好了老太爷,这赵府里什么不都是任自己予与予求?凤舞想到这里,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那还要小夫人不能再生弟弟或是妹妹出来才成!

宋氏用软语轻轻哄了凤舞几句,偏凤舞的心思已经转了出去,所以一时间没有听到宋氏的话,当然也就曾回过头来。

宋氏无法可施又心疼凤舞怕她哭伤了身子,便悄悄踢了踢小陈氏。小陈氏看了看凤舞轻声道:“大姑娘,不知道您是不是想到了法子,我们要怎么才能应对夫人的责问呢?”

这个时候开口的是傻子——人家母女置气儿,关她一个姨娘什么事儿?但小陈氏就是要做一个傻子,所以她才会开口。

凤舞也不是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听到小陈氏的话后也就收回了心思:先要替宋氏解了眼下之危再说其它啊。

凤舞背着身子以帕子拭了拭已经流出来的泪水,以眼角的余光扫过小陈氏:看来真不是一个精明人儿,更是对小陈氏放下了心来。

雨佩上去帮凤舞看了看妆容,轻轻摇头示意凤舞没有什么不妥,凤舞才转过了头来道:“既然是借口,当然不需要人人信服,只要能说得过去就可以。再加上,我们还有老太太在一旁呢——我想只要姨娘们有了适当的借口,又自请责罚,夫人便不会也不敢再多加责难姨娘们。”

凤舞说完又道:“只是有一点儿,算我求你们了,我的姨娘,你日后千万要本份老实些!不要再去招惹夫人。要好好地去哄老太太开心,还要时时去讨夫人欢心,可记下了?”

宋氏看了看凤舞:让她去讨老太太欢心这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去讨那个小夫人地欢心。宋氏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

宋氏低声道:“老太太那里姑娘自管放心。只要有了老太太相佑。我们母女在赵府自会安安稳稳地。就算表姑娘常去。也与我们无关。姑娘放心就是。”

凤舞冷冷一笑:“无关?我观那个表姑娘做事说话极有心计手段儿。如果没有所图。她会如此对老太太?她既然对老太太有所图。能与我们无关吗?”

宋氏偏了偏头:“她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所图?”

小陈氏也摇头:“大姑娘多虑了吧?她是大家姑娘。能有什么所图呢?如果是一般地丫头。倒要防上一防——说不定就是安了心想爬到老爷身边儿去。可是表姑娘地出身在那里摆着。就算是庶出。也没有甘心要做妾地道理。我想。她只是想讨老太太地欢心。在府里能更自在些吧?”

小陈氏嘴上说得似乎头头是道。在她地心里却在细细地思索:这位表姑娘昨日夜探孙氏。平日里又巴结老太太。她图谋赵府什么?她又不是赵府地人儿。也不可能会想做妾——真真是让人想不透。

凤舞皱着眉头:“我也想了很久了,怎么也猜不透表姑娘的心思。本来我以为——,她是想要认老太太做干娘,哄老太太的几个体己银钱的。”

宋氏和小陈氏都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凤舞看了她们一眼:“我虽然也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她毕竟是庶出,虽然他们府上不缺银钱,但她却不一定极有银钱啊。”

宋氏和小陈氏这次都点了点头,凤舞却又沉呤道:“好似她的目的不是这样地,不然她为什么要在昨夜去探孙氏——这个时候得罪她那个当家的表嫂,对她可有百害而无一利啊!可是如果说有心要做妾,却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不太可能的事情!”

凤舞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乱了,便摆了摆手道:“不管她的目的如何,总之不能让她抢了老太太的欢心去。”

宋氏乖乖的点了点头:“姑娘放心吧,我记下了。”

凤舞又紧追了一句道:“夫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