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陪老太太闲话了一阵子,看魏太姨娘自屋里出来回话:“老太太,屋里已经收拾妥当了,您现在要安歇嘛?”

老太太笑首摇了摇头:“你先去吧,我再同一鸣他们说会儿话。”

魏太姨娘同红裳和赵一鸣打过招呼后便告退了。

红裳上前同言梅扶起了老太太:“您还是早些去睡,身子刚刚大好不久,还是要注意的;我们就在府中,什么时候说话不成?”

到了屋里,红裳把丫头们都赶了出去:“今儿我和你们老爷服侍老太太一回,你们也松泛一下吧。”

众丫头笑着退了出去,言梅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出去时,红裳叫住了她。

然手红裳扶了老太太坐下,细细地同她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前前后后说了有半个时辰;老太太先开始脸色都不太好看了,不过后来却笑了起来:“嗯,都听你的,你去安排就成。”

第八十二章逼狗儿跳跳墙

红裳和老太太又细细地说了一会子话才向老太太告退。

红裳和老太太说话的时候,言梅倒是帮了不少话;可是赵一鸣却只是坐关,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一开口,怕老太太会想多了——他一个大男人平日里根本不理会内宅的事情,为什么今天晚上会如此上心呢?只怕是帮妻子说话的吧?

老太太一直不喜儿子只听妻子不听老母的,所以赵一鸣和红裳商定了,话由红裳来说,赵一鸣只听着就可以了。

老太太等红裳走了好入,才看向言梅道:“你说,我以前为什么就没有看到媳妇的好呢?好在媳妇真是贤良,不然我岂不是没了一个好媳妇?我啊,真是老了,把那么一个人当成了好了,好在她不是我们赵家的媳妇,不然我们赵府可就因她而丢了脸面。”

言梅给老太太盖好了被子:“老太太,您想得太多了;照婢子说,这都您的福气好啊。”

老太太笑了起来:“就是你嘴甜知道哄我开心。”不过她倒真的安心睡了:家里有媳妇,她是半点儿也不用再操心了。

言梅看老太太合上了眼,便悄悄地退了出来,吩咐上夜的丫头要警醒些。

言梅回房后却没有睡,呆坐了好一会儿才轻轻一叹:如果太太能早些年嫁到赵府多好?也许早就能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了;自己觉察到不太对劲儿,也不过是几个月,可是还不太敢确定,如此看太太的样子,这人八成是有问题的。

不过,言梅想到太太已经有了怀疑,并且也有了安排,想来事情会解决的;她终于也安睡了。

第二日,老太太便对前来伺候的魏太姨娘道:“你还在做那些女红换银钱?大姑娘已经嫁人了,你还有什么地方用银子——其实那个时候,我就不太同意,你非说多少也是你的心意,我才没有太过拦你;但是现在你还在做,是不是你有什么事缺银钱用?”

魏太姨娘欠了欠身子:“回老太太的话,我哪有什么地主缺银钱?只不过是做习惯了,左右无事就当是消遣了;嗯,我也有个小心眼,银钱多少积下来,也许大姑娘哪一天能用上也说不定——虽然大姑娘有老太爷和老太太,我的并不能帮上什么忙,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

老太太看了魏太姨娘一眼:“话虽然是那些,不过你能积下多少?而且大姑娘现在什么都好好的,就算有个万一,有你们老太爷和我,还能委屈了她?虽然说是你的心意,也实在是不必的。对了,你现在的月例是多少?女红一个月下来能得多少银钱?”

魏太姨娘心下有些不自在起来,不过还是答道:“月例是每个月有八两,绣品差不多能有个五六两。”

老太太从来没有阻止过魏太姨娘关心大姑娘:虽然只是姨娘,可是作为母亲来说,老太太不认为魏太姨娘为大姑娘打算有什么不对。

老太太听了以后,微微沉吟:“嗯,我看自这个月开始,你每个月的月例便涨到十五两吧;那些女红活儿不要再做了——闲不住就自己做些小玩意儿,只是不要再卖了,让人知道了总是不太好,还以为我容不得人呢。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魏太姨娘原本想推辞的话,在老太太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后,终究没有说出来;不过她不想就此束手,谢过老太太后,便想了想又说出了另外的一番说辞:“老太太是关心婢妾,婢妾自然是感激万分;只是我们府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例子,怕是让人说嘴;再怎么说,现如今中府中也不是我一个姨娘了;婢妾不想让老太太为难。”

老太太一摆手:“你不用操心,给你补的银两自我的月例中出,算不得破了府中的规矩;这事儿不用再说了,我呢不想看你如此辛苦,更加不想让人指着我们赵府的大门儿说三道四,说我们赵家苛刻姨娘们——这话儿可是好说不好听了。”

魏太姨娘这次一句多余的话也不好说了,只得福身谢过了太太。

魏太姨娘明白,老太太不会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她做了十几年的女红后,忽然便替她、替赵府着想起来——怕是太太给老太太说了什么吧?

魏太姨娘悄悄看了一眼老太太:可是老太太神色间十分平和,没有什么不同。不过魏太姨娘还是对昨天晚上,太太在她走了以后对老太太说过什么有了疑心。

有了疑心,魏太姨娘也不敢立时就让人去打探:有关于太太身边的事儿,她是不敢太过显形的,免得招惹到太太盯上她。

只是,这事儿还真给她带来了一些麻烦呢,她要如何做呢?魏太姨娘虽然还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着,心下已经转开了心思。

红裳对哥哥于钧说了不让魏太姨娘再做女红的事儿:“虽然那女红看不出问题,那绣坊也没有什么问题;但近来女红的活计有些太多了,总是让人放不下心来,所以我便想逼一逼她,看能不能逼出些蛛丝马迹来,如果她真是利用绣活同府外的人通什么消息,那她或是府外的人一定会着急。”

红裳说着话一笑:“人一着急便容易犯错儿,那我们也就可能抓到她们的小辫子。”

于钧点了点头:“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我们现在就等着看魏氏的反应吧。”

红裳一笑:“如果真是魏太姨娘,我想这一招儿能起的作用也许并不大呢。”

于钧想了想:“嗯,有这个可能;她虽然并不像我手下那样精练,但胜在小心谨慎啊,我想以她的小心,她和那府外的人应该有什么后手才对吧?不过,看看再说吧。只是女红的事情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我的人没有查出什么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红裳闻言,心中又闪过一丝想法,她一时没有开口沉思起来,过了好久忽然开口道:“对了,哥哥!”

“嗯?”

“我们是不是只查了绣坊和魏太姨娘的绣品,却没有查绣坊送来的那些花样子,以及送来的绸缎?”

于钧一愣,然后点头:“是这样没有错。不过绣坊如果没有问题,那这些问题也应该没有问题才对;再说了…”他挠了挠头:“就是让那些人去查,怕也查不出什么了;一些大男人哪里懂这些;如果请我们当中懂行的出来,这事儿却又不是公事儿,所以…”

红裳其实并不懂得侦查,再说她也明白于钧的难处,便有些尴尬地一笑:“我只是忽然间想起来罢了,哥哥不必在意。”

于钧拍拍红裳的手:“这也没有什么,我再让人去查查;这一次让他们查得久一些,嗯,想个办法找几个老手的绣娘让她们看一看那些东西,嗯,绣娘当然也要小心找才可以;再叮嘱一下我的那些人,让他们当成一回事儿好好办一办,也许能找到什么;如果这样查下来,还是什么问题也没有,我们也就不必再理会绣活这事儿了,免得浪费精力。”

红裳同自己哥哥当然不必客气:“哥哥看着办就好,我也不懂这些的,哪里有什么主意?只要不会耽搁了哥哥的差事就成。”

于钧大笑:“你放心就好,这点儿小事儿哥哥还能做不好?倒是那小丫头的事儿,可以确定不是府外之人动的人,也不是府内之人勾结了府外之人动的手,应该全是府中的人所为;那日在府中的男丁们,赵安已经把花名册交给了我,注明了所人什么时辰在做什么差事儿;我仔细推敲了好久,感觉只有这些人比较可疑一些——并不是所有不领差儿的人都有可疑,我可是推敲了好久的。”

于钧捏了捏红裳的鼻子,然后掏出了一张纸给红裳:“只是怀疑,并没有凭证;所以现如今你也只能仔细留意,千万不要贸然动手,万一捉错了人,事情闹腾开来人人皆知,真凶怕就难捉到了。”

红裳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哥哥。”

她和金氏的人也没有真的闲着,于钧所说的那几个人,她们已经有人在注意着了;只是红裳没有想到赵家子侄们都在于钧的这张纸上。

于钧起身,弹了弹衣衫:“赵家的子侄们,你更要小心在意赵俊杰一些。哦,对了,孙氏那里,你可以敲打一下了;我这边的事情也到了死结外,所以做了一定的准备后,想自你这一边有些突破;你这边动一动,孙氏出了错漏,那人也就会着急起来——你说的嘛,人一着急就容易出错啊。”

红裳听完看向哥哥:“嗯,本来留着她,我心里也不踏实;只是哥你也要同我说一说,我才能想到法子敲打孙氏吧?什么都不知道,让我自哪里下手?”

于钧失笑:“你个鬼丫头,同哥哥动心眼儿是不是!好奇就好奇罢,居然还说嘴。”然后想了想道:“今日我还有些事情,改日再同你说一说吧。你要从哪里下手真的不知道?骗哥哥回头我得闲了,看我收拾你!”

于钧故意瞪了瞪眼,红裳白了于钧一眼,根本不怕他。

于钧自小也拿妹妹没法子的,继续说了下去:“只她娘家人那里来路不明的银两就是一个问题——她的银两不也是来路不明的?还有那个婆子现在也时不时的进府,哪一件都可以敲打一下孙氏吧?你会不知道?”

红裳笑了起来,兄妹二人议定后,于钧便告辞走了。

第八十三章没有丢掉的危机

可是让红裳和于钧没有料想到的,魏太姨娘和孙氏却忽然安静了下来,非常地安静,什么举动都没有了。

魏太姨似乎对于不能做绣活没有什么反应;而孙氏也只是每日里写写字,做做女红,院子也少出,娘家人近日来也没有人来看她、

正是因为这种异常的安静,反而让红裳等人感觉那绣活儿绝对有什么问题:只是于钧那里依然没有传来什么消息,所以她们还是不知道罢了。

孙氏那里,于钧也并不着急:红裳认为自己也不能过于关键了,不然也会让对方赵疑心;所以,孙氏那里红裳也没有动她——平白无故地找上门去,问人家的银两的事情,容易让人起疑。

红裳在等:现在就是比谁更有耐心了,谁先出手谁便输了。而红裳有的是时间,她一点儿也不着急;而孙氏和魏太姨娘,红裳相信她们不会永远不动的。

红裳倒是利用这段难得的平静,好好安排了一些事情,并且把这一段时间视作自己休假了。

只是,赵府并不是一点儿事情也没有。

如果没有薛家人给赵家带来的麻烦,那么赵府还真让红裳等人可以好好地歇一歇了。

薛老太爷近来三不五时的来府中找薛氏,金氏自然便有了疑心:那次薛老太爷来探过薛氏,就没有给薛氏出好主意;如果不是赵一飞知道深浅,赵府便被薛家人埋了进去!

所以金氏对薛老太爷来府中的事情上了心,当她知道薛老太爷来了多次,只是不停地打控府中的丫头们,而且是府中二三等的大丫头们,金氏心中的疑惑更甚:虽然薛老太爷的人不好,可是他从来没有好色到如此地步,自自家府中丫头们的主意啊。

金氏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这一日议完事后,便把薛老太爷的事儿同红裳说了:“嫂嫂,你说这薛老爷子是不是太奇怪了?”

红裳也不解得很:“就是自上次他让薛氏求一飞同王府交好后,每次来都是打探我们府里的丫头父?”

金氏点了点头。

画儿在一旁听到红裳的话后,她的脸色却是一变,只是什么也没有说。

画儿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侍书踏板鱼儿,只是两个人看了看她,什么也没有问: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红裳和金氏商讨了一阵子也不得要领,便只能再等等看看再做打算了:丫头,同薛家有什么关系?

如果红裳和金氏知道康王府找到了薛家的人,她们就不会奇怪了:可是她们认为没有赵一飞,薛家的人绝对不会进得了康王府的门儿,所以压根就没有往康王储这方面想。

画儿这时却忽然开口说道:“是不是打探一下薛家人现在做了些什么,也许我们就知道他为什么来打探我们府上的丫头们了。”

红裳和金氏看了画儿一眼,两个对视一眼:虽然有些道理,不过这样的事情不太好吧?他们只是一般的官吏,又不是差人;如果被薛家的人发现,赵府可不好开脱的——正正可以被薛家赖上了。

红裳和金氏最终都摇了摇头:“不太好吧,还是等等再说吧。”她们要考虑的当然全面一些,不只是为了眼下的事情。

画儿似乎心中有事儿,听到红裳和金氏不同意,便有些着急的样儿:“其实,也不用使人去跟着薛家的人;薛老太爷做事向来都会闹得天下人皆天的,只要去他常去的几个地方打听一下,我想也能知道他到底做过些什么;就算不是很详细,但大略还是能知道的吧?”

红裳察觉到了画儿的焦急,不明白这个一直稳当的丫头今日是怎么了;不过画儿说的这个法子倒是可行的,比等着不是强上百倍?

金氏也笑道:“画儿说的对,嫂嫂,不如让赵安带几个人出去转转,如果打探得到什么不是正好?就算打探不出什么来,我们也还是等呗。”

红裳当然不会反对,当下便叫了赵安来吩咐了他。

接下来金氏便和红裳闲话起来,话语中聊聊透着几分不快。

红裳便关心地问了起来,金氏把丫头们都摒退了出去才对红裳道:“嫂嫂,一飞他昨天晚上好似是去吃了花酒。”

红裳听到后有些奇怪:“一飞自回来后不是没有再去那种地方嘛?”

金氏点头:“本来我们两个是说好了的——哥嫂如此照顾我们,而老太爷和老太太年事已高,身体不太好,我们就算帮不上什么大忙,也不能再惹得父母生气,哥嫂失望;一飞也答应得我好好的,可是他昨天晚上回来,一身的脂粉味儿!虽然他并没有吃醉,可是这种事儿就怕他这一去,日后便管不住他自己了。”

红裳低头想了半晌:“没有吃醉?那他没有留在那里过夜?”

金氏摇头:“没有,回来得也并不晚。”

红裳一笑:“你也许是太过担心了,一飞可能只是应酬。”

金氏叹了一口气:“应酬?不像的。如果是应酬他应该就同我说了,可是昨天晚上他回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洗完就睡了。”

红裳拍了拍金氏的手:“夫妻二人过一辈子,不能总是猜来猜去的;你有什么话儿不妨直接问一飞的好,岂不是比这样猜来猜去的好?也许一飞是因为有什么事儿心中烦闷,所以才没有精神说话,今日罪恶说不定也就同你说了。”

金氏歪头想了想:“看看吧,也许嫂嫂说得对。”

近来赵一飞是有些烦恼的:他回京已经好久了,可是正式的差事还没有下来。

金氏看了看红裳,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还是说道:“嫂嫂,有一件事儿原本不想说的,只是一飞这一去那种地方,我还真有点忍不住了;近来一飞是有些烦恼事儿,我想他会不会是因为太过烦恼,去去了那种地方散心吧?因为他回京后的差事儿…

红裳笑了笑,打断了金氏的话:“一飞的差事儿,你哥哥当然心中有数儿,他在吏冲毁怎么可能一点儿也不晓的;只是眼下没有什么好差事儿——你哥哥的意思是,一飞现在不用找什么肥差,一定要找个能让他锻炼的差事儿,拘得他紧些,让他好好地收收心,日后也就真能有份前程;银子,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能合适的差事了。”

金氏听完一下子愣住了,然后眼圈一红拉着红裳的手,张了几次嘴也没有说出话来:她没有想到兄长能为一飞打点此事儿,更没有想到兄长能为一飞想得这么周到——什么能比让赵一飞自己长点本事更好的?只要他真能收收心,虽然日后不会像兄长一样,但也绝不可能做个小吏了。

只是想到原来她和赵一飞的所为,还真是羞愧得很。

金氏最终只道:“谢谢兄长和嫂嫂了。”她实在是说不出其它的话来:说不如做的好吧?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地回报哥嫂,才能对得住人家。

红裳看金氏如此,笑着递过了帕子:“切肉不离皮的亲兄弟,有什么谢不谢的?如果他日换成我们如此,你和一飞也断不会看着不管的,对不对?一家人不相互帮衬着,难道还要去帮外人不成?家和,才能东南部事兴啊。”

金氏连连点头,她还真是无话可说了:原本她和赵一飞只是担心日后的生活,因为赵一飞没有本事儿养家嘛;现如今,红裳和赵一鸣不但答应给他们一半儿的家业,而且还要让赵一飞有本事自立,金氏哪里还有什么其它的想法?

家和万事兴!金氏握着红裳的手,记下了这一句她早就知道的话:只是今日她才知道了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红裳又劝解了金氏一番,让她不要对赵一飞太过严厉了:男人是要哄的;并且暗示她不要把她和赵一飞的事情向丫头们说:这会让赵一飞不高兴的。

金氏虽然精明能干,但对于这些事情还真是不懂,她听红裳说完后,细细想来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对红裳更是推心置腹起来、

金氏回房后,亲自下厨为赵一飞做了几个菜让人送到了衙门里,当然没有少了赵一鸣的那一份儿。

赵一飞晚上回来心情不错:“柳儿,你做的那道菜可费了不少心思吧?好多年不曾吃到了呢。记得你才嫁进来的时候,我倒是三不五时能吃上的。”

金氏嗔了他一眼:“你如果喜欢我就常做,你也不必为了一道菜就乐成这个样子吧。”已经好多年,赵一飞不曾唤过她的名字了,金氏听了心下自然是甜的。

红裳让她不必事事争强,偶尔的做小伏低也不是一定要低声下气:让金氏可以主动示好,比如做些赵一飞喜欢的菜品,或者是在赵一飞忙的时候,做些宵夜汤水什么的。

金氏这些事情都有做,只是这些年来常常是由丫头们去做的,就算是她亲自下厨,也没有再做过那些新婚时候的菜品:那成了她收中的一道伤。

今日被红裳用话解开了心结,所以才会给赵一飞做了那个时候其中的一个菜色。

赵一飞看金氏微红了脸,心情一时更是大好:这才像个女子嘛。

金氏伺候着他更了衣,随口小声的把红裳和赵一鸣关于他差事儿事情说了出来。

赵一飞听得完全愣住了:“哥哥已经在安排了?”

金氏点头:“虽然嫂嫂说他们已经给我们备好了银钱,不过我想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用哥嫂的钱呢?就是府中的银钱,我们也是不应该用的;我已经让人准备银子了,你现在可以放心了,不必再忧心差事儿了。”

赵一飞听到金氏的话,忽然长长一叹:“柳儿你说得对,我们是不应该用哥嫂和府中的银钱,但是用你的银钱…”

他忽然轻轻地揽住了金氏:“柳儿,这些年你跟着我,受苦了。”

金氏闻言眼圈一红,伏在赵一飞的胸口道:“夫妻二人说这样外道的话做什么?”她这些年的委屈、不平、不甘,就在赵一飞这一句话中全化解掉了;现在,不要说赵一飞只是一个小吏,就算赵一飞日后要饭,她跟着吃糠咽菜也心甘情愿的。

赵一飞有好多年不曾抱过她了,金氏心底的柔情塔尖了上来:嫂嫂说得对,男人要哄着的。

赵一飞也感觉到了金氏的不同,不过他对妻子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他花心也不过是因为在金氏面前抬不起头来;这样的金氏,可不曾让他有半分压力。

夫妻二人温存了一番,金氏轻轻推开赵一飞,给他理了理衣衫,轻轻地道:“哥哥和嫂嫂的一番甘心…”

赵一飞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明白的。虽然然日后不会像哥哥一样,但我也不会再胡闹下去。”赵一飞知道自己再不用心,就真枉自为人了。

金氏和赵一飞一起用过了晚饭,可是晚上在床上金氏问了赵一飞昨天晚上的事情,赵一飞的话,让金氏真是吃惊不小。

原来赵一飞昨天晚上的确是吃了花酒,不过却是他衙门里的几位同他不错的同僚一起去的;那几位同僚说是要耍一耍,赵一飞原不想去的,却被同僚们硬拉了去;赵一飞也就想应付一下就回府的:母亲和父亲身体都不好,他可不想气得他们再大病一场。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坐下吃了几杯酒正自不耐想告辞的时候,却发现做东的并不是同僚们,而是薛家老太爷!

赵一飞一看到薛老太爷出现,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原来是有这个吃花酒的毛病儿,不过他现在已经想改掉了,可是这位表舅居然还想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博他好感?也不替自己想一想,不替自己的父母想一想,并且也不替他的女儿薛氏想一想?!

而且薛老太爷此举,更让赵一飞感觉自己在薛老太爷心中的不堪,所以他立时甩袖起身回了府,半句话也没有同薛老太爷说。

他昨天没有心思说话,只是感觉自己似乎是被衙门里的同僚出卖了,所以心情更加低落——他想换差事儿,可是近期却是不可能的;不去衙门了,那怎么能成?昨晚他才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金氏听完后,虽然极想埋怨赵一飞不应该立时走人,应该听听薛老太爷找他到底有什么事儿;可是话到嘴边又想了红裳的话,她改口说起了薛老太爷近来到府中来的意图。

赵一飞不用金氏埋怨,自己就后悔万分起来:“他不会有好事儿!早知道他来府中还有这么一桩事儿,昨天晚上就应该听完他有什么事儿我再回来的。”赵一飞却没有埋怨金氏没有告知他老太爷打听丫头的事情。

金氏心下也是一暖,感觉自己原来的确是太强硬了一些,所以她反而好好安慰了赵一飞一番。

赵一飞因为薛老太爷想到了薛氏,看看眼前的金氏,感觉薛氏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薛家的生意他现在并不想独吞了,他也不是没有心的人;而近来薛氏的所为,让他清楚地知道同金氏相比,她只能做个妾!

嗯,只是她那个恼怒的样子很让他有些心动;赵一飞看了看身旁的金氏,心中忽然一动,想起好多的以前金氏的薄怒轻嗔来;薛氏恼怒的样子原来同金氏那个时候有五六分的相似。

赵一飞顿时心痒起来,对着金氏的耳朵哈气:“你生气一下我看好不好?不是你这些年生气的样子,而是你原来刚刚进门时,那种生气的样子好不好?”

金氏听得不明不白,还有些哭笑不得,不欲理会赵一飞吧,可是他偏痴缠起来没有完;金氏最终拧了一下赵一飞的耳宁:“你睡不睡?不睡就把你踢下床去!”

赵一飞却大乐起来,盯着金氏看了半晌,一下抱住金氏狠狠亲了一下。

然后嘛,嘿嘿,自然是一番恩爱了。

只是金氏直到一早起来,也不明白赵一飞是在发什么疯;只是他却不能就此去问红裳;虽然她一向洒脱,可是这样的话她还是问不出来的。

不过,红裳那里却还有一件让她和赵一飞震惊的事情等着他们呢。红裳使来请金氏夫妇的人已经到了,虽然是一大清早。

第八十四章丫头怎么可能

金氏和赵一飞夫妇听到丫头来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还没有亮呢!这个时候应该是大哥去上朝的时候才对啊,大哥今儿不去上朝了?

夫妇二人真不知道一大清早的哥哥和嫂嫂为什么要请自己夫妇过去;不过,他们也猜想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然哥哥不可能不去上朝的;两个人匆匆上车子来到了红裳的院子里。

赵一鸣和红裳正在等他们,看到他们也没有让他们行礼,直接拉他们坐下说话。

赵一鸣直切正题:“薛储已经同康王府的小王爷见过了面,康王储已经助薛府把宫里的那些人摆平了,薛家的宫花都送进了宫中。”

赵一飞和金氏听得愣住了。金氏疑惑地看向赵一飞,赵一飞立时反应过来,他对金氏摇了摇头,然后对赵一鸣说道:“我并没有和小王爷再见过面,就是以前同小王爷见的两面,也没有提过薛府的事情。”

赵一飞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小王爷也没有向我问过薛府的事情。”

薛家好大的脸面!居然请动康王替他平了皇商的事:可是这样一来,他自然被打入康王府一边儿吧?

金氏和赵一飞才知赵一鸣和红裳的脸为什么有些发绿:现在他们夫妇的脸也绿了!赵府岂不是被薛家连累了!

赵一鸣夫妇对赵一飞摇了摇头:“我们知道不关你的事儿。”

红裳轻轻一叹:“薛家同康王府搭上了关系,根本不关我们赵府任何事情——是康王府的小王爷主动唤了薛家老爷子到酒楼说话的,见了一面后,薛家的事情小王爷便替他摆平了。”

金氏吃惊极了:“康王府的小王爷主动唤了薛家老爷子?就这样轻易地为薛家出了头?”

赵一鸣和红裳都点头,他们听到赵安说的时候,也十分震惊:一个堂堂的王爷,为什么要对一个商人如此赏识呢?薛家并没有出众的人才,也没有太多的钱财:薛府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入得了康王府的眼——这才是重点。

金氏看向红裳,迟疑地说:“小王爷能看上薛家什么呢?”

红裳叹道:“此事难解,就如同当初康王府又看上了我们赵府什么呢?”

赵一鸣和赵一飞闻言对视了一眼,都摇摇头:自家和薛家应该都没有能让王爷府看上眼的东西才对,为什么康王府对自家和薛府如此关注呢。

过了一会儿,红裳道:“百年前我们赵府一族也显赫过,是不是那个时候有什么事情或是东西,是我们也不知道的,所以…”

赵一鸣和赵一飞都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有些苦:“就算是如此,我们赵府也只是赵氏的一支罢了,虽然是嫡系,却并不是长房嫡录——有那种东西或是什么,也不可能在我们家啊。”

红裳和金氏都轻轻一叹:她们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抱着万一的想法;如果有,就赶紧献出去吧,不然盯上赵府的贵人可就不只是一个康王府了。

屋中再一次静默下来:要解释康王府的事情,怎么也要知道他们的目的啊。

红裳再一次开口:“也许,薛老爷子打听我们府中的丫头,就是康王府看上我们府的目的?”

金氏想了想,点点头:“薛老爷子这几日总在打探我们府中的丫头,这应该同他和小王爷的见面有关。”

赵一鸣兄弟看向红裳和金氏:“只为了一个小丫头?这也太儿戏了些。”

康王府的小王爷们没有听说有哪个如此好色的。

赵一飞皱眉:”康王府的小王爷看上了我们府的丫头?“他顿了顿:“不太可能吧?我们府的丫头们,小王爷怎么可能会看到,再者,就算是小王爷看上了,他上次见我时直说就好了——我们小小的赵府,还敢违了小王爷的心意?左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

赵一飞说得有道理。赵一鸣和金氏都多看了一眼赵一飞:他也不是什么都糊涂啊,

几人商议了一会,认为这个丫头不可能是康王府的目的,倒有可能只是一个借口。

不知道康王府的目的,红裳四人都隐隐不安;最终四人的意思倒一样:最好是把薛老太爷请过来好好问一问,也许就能知道康王府的目的。

因为要问薛老太爷一些话,所以不便在府外,要请薛老太爷到府,怎么也要同老太爷老太太知会一声;并且,薛府同康王府的事情也要同老太爷好好说一说:康王府虽然是主动找的薛府,可是看来康王府的目的,还是在赵府、或是赵氏一族。

红裳四人去上房给老太爷老太太请了安:而这个时候,天色才刚放亮。

四人不欲让老太太担心,所以没有一见老太爷就谈起薛府的事情;伺候完老太爷老太太用饭后,才随老太爷到书房回事。

老太爷一直纳闷儿子儿媳今儿怎么这么得闲,等听完事情明白的同时,也是眉头深锁,想了一会后沉声道:“一鸣,打发个人去请你们表舅过来用饭吧,就说——年节过后,也不曾请过他吃酒,今儿得闲,请他过来聚聚。”

赵一鸣应了一声:老太爷想的同他们几人是一样的。

老太爷这才细细问起四人怎么得知这事的:他看了一眼赵一飞,以为是小儿子惹下的事情。

红裳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最后道:“本来昨天晚上赵安就要回来了,但他回得太晚,二门已经落锁,所以今儿一早才来回的我们。”

老太爷明白此事与赵一飞无关后,也只是深深一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了,有什么事儿,一会见了你们表舅问过再说吧。”

说完,老太爷又看了一眼赵一飞,发现他居然沉稳得很,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被自己一瞪不是气恼就是委屈。

只是现在老太爷满腹心事,没有多想赵一飞的事情。

红裳和金氏看左右无事便告退出了书房,一起安排了中午的家宴;金氏看厨房没有其它事情了,便道:“我先去问一问薛氏,也许自她那能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嫂嫂要不要同我一起过去。”

红裳笑着摇头:“我还真是有些乏了,只能偏劳弟妹了。”

薛氏现已是二房的人,有什么事有金氏已足够。

老太太看老太爷一走,儿子和媳妇都跟了过去,心下便有些不安:他们这是做什么,是不是瞒了自己什么。便差了言梅去打探。

言梅没有费心去打探,她直接去书房求见老太爷,说了老太太的担心。

老太爷看了言梅一眼:“我知道了。老太太的身子不好,有些事不能让她知道。你回去对她说,我们只是商议请薛家表弟吃酒的事情,”

言梅没有多问一句,便如此回了老太太。

老太太还是有些疑虑:“好好的请他做甚?再说了,不过是请他来用顿饭罢了,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一鸣还没有去上朝?”

言梅却是笑着劝解了老太太一番,三言两语间去了老太太的疑虑:老太爷自然是为了哄老太太开心,所以才郑重其事呗;厨房那里都是老太太和二夫人一起料理的呢,就是为了万事妥帖。

老太太虽然并不是太过高兴:她对薛家已经没有多少好感了,只是香火情份总是有的;不过对于老太爷和儿子、媳妇的心意,她还是很感动的.

薛老太爷听到赵府有请,他能不急急赶过来?自上一次赵一飞甩袖走人后,他这几日可是挖空了心思,想哄赵一飞高兴呢:女儿都说,赵一飞待她冷淡了些,这可怎么能成.

康王府这一棵大树的作用,现在薛老太爷可是极知道的;而且小王爷话里话外对赵府的关注他可是极明白的,所以赵府他是打定主间要好好巴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