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姨娘的心跳一时间快了两拍不止;薛氏的一举一动好似被人已经算准了,一直在等着她出手而已,只要薛氏出手,结果便是老太爷会把薛氏赶出赵府去!

此计多么的干净利落,多么细密周详,而又不会被人说三道四——人人都要同情金氏,因为金氏受伤了嘛!

而且,设此计的人,对薛氏的心计和薛氏日常的行止了若指掌啊!这才是最让魏太姨娘感觉震惊与惧怕的地方。

是二夫人设的计?看来是的,只是——,魏太姨娘眉头微微一蹙:还有地方说不通。

魏太姨娘仔细回想起薛氏当日发难的情形,忽然,她想到了当日给金氏诊脉的那位大夫:那时太太所开药铺的大夫!

魏太姨娘一下子便全明白了:薛氏就是中了计!而二夫人反手算计薛氏,好似大房的太太还有关系!不,不,一定是二夫人和太太联手设下的毒计。也几乎是在同时,魏太姨娘还明白了:以二夫人和太太的心计和手段来说,二夫人也许根本就没有动什么胎气,从头到尾只有这么一傻子薛氏倒了霉!

魏太姨娘在心底苦笑了一下,还有,就是把自己也骗得团团转,也认为金氏几乎差点就小产了——她还为此惋惜不已,恨薛氏为什么不再重一点呢,再重一点金氏的孩子便没有了!哪想到是人家在谋算薛氏,根本不是自己在谋算人家!这样的情形,让魏太姨娘有些无措:她从来没有如此被动过。

魏太姨娘心下飞快的转着念头,越想她越心冷,越想她越气急败坏:薛氏的事情如此大,为什么自己到眼下才发觉这里面有不对呢?虽然早发现和晚发现,事情的结果没有什么不同,但却把自己置于了一个及危险的境地;如果自己今日还没有想明白此中的关键,怕过几日,自己就是薛氏第二吧?

魏太姨娘如此一想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的心难道早已经乱了吗?虽说自己一直说要定下心,不要着急,其实已知定不下心来的人反而是自己不成?

最让魏太姨娘担心的便是:是不是自己因为心不静,行事早就露出了破绽而不自知,早已经被太太那些人盯上了还蒙在鼓里?

魏太姨娘越想越不安,她的目光都有些乱了,盯着自己的脚闪烁不定:她想得太过投入,被赵一飞的怒喝吓了一跳才记起身在何处,立时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一贯的冷静自持也失去了嘛。

老太爷问完薛氏后便没有开口:他原也不指望着薛氏会回答。

屋里因为此静了片刻后,赵一飞怒声喝薛氏道:“你刚刚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嘛,现在让你说,你怎么反而不说了呢?老太爷问你话呢,你没有长耳朵吗?还不快快答老太爷的话。”

因为薛氏沉默,赵一飞认为他已经知道罪不可辩驳了;所以喝问她一声儿,让她认了错便可以让人带她下去了:看她在眼前乱晃,心下便烦躁不已——他是真的手痒,越听越想动手暴打薛氏一顿。

不过赵一飞谨记父兄的话,已经决定改掉动手打人的坏习惯,所以才一直强自按捺着。

今天大年三十了!祝所有的书友们及其家人虎年行大运,身体也强如老虎,辞旧迎新一年里都顺顺利利,没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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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钱道长二访赵府

薛氏被赵一飞一喝倒并害怕,赵一飞夫妇二人怕的那个人是金氏而不是赵一飞;因为她已经同赵一飞厮打过,赵一飞有什么好怕的

薛氏被喝后悄悄扫了一眼一脸平静却让她心惊的老太爷,她知道自己一直沉默不是办法,最后一咬牙说道:“婢妾的八字没有作假!只看我们赵府中,在婢妾进门后有这么多人有喜就是明证!婢妾所犯的错婢妾认,但婢妾的大功婢妾也一样明白,就算老太爷和老太太不认为婢妾有功,婢妾相信天下间自有公道的”

眼下宁可再得罪老太爷三分,也不能自认八字有假——那她就真的死定了:只要留在赵府,邋遢有这里还可以徐徐图之

而且薛氏也真豁出去了,她的最后一句话又了三分威胁:你们赵家如果不承认我的大功,那么我就要把此事说出去,让世人评评这个理

这个时代的人多半信鬼神,所以更米线于命运之说:薛氏如果真把她的大功说辞张扬出去,还真能得到绝大数人的相信

轻轻的

老太爷没有把薛氏的威胁当成一回事,他轻轻的看了薛氏一眼:“大功?你的大功先不论;倒是你说的什么“天下间自有公道”的这句话,你一定要相信,世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即使现在不亮,也会有亮的那一天,能看的清除事情的本来””

老太爷这话有着警告的意思,薛氏低着切齿在心中痛骂老太爷,却不敢把威胁摆明了讲出来。

老太爷取了茶盏却并不吃,只是吹了吹热气:“再来说一说你的大功——你那个旺子的八字嘛,是真是假你心知肚明,我们同样也是极清楚的;你不是咬定那八字是真的嘛,那要不要我现在把你当日找得那个算命先生请进府来,同你对质一番呢?

赵一飞早已经要气炸了:“父亲,同这个女子讲不通道理的,你就是把人证物证都摆到了她跟前,她还是有本事咬着牙不认的;刚刚不就是这个样子?不被打个半死她会承认是她害槿柳嘛?”

赵一飞说着狠狠的瞪向薛氏:“依儿子之言,把这妇人快快打发出去为好,她留在赵府一日就是一日的祸害!”

薛氏听到老太爷提到算命先生,便明白老太爷已经知道她当日的所为,她的八字为假老太爷是十分确定的,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看起来不像是现在知道的,那他为什么不早早说出来呢?薛氏十分的不明白。

薛氏当日寻得算命先生她已经记不得是哪个了,但听老太爷的语气非常的笃定,她不自禁扫了一眼花然和心然,心下十分担心——事情是她们使人去做的,也只有她们才知道那道士是谁。

花然和心然一直低着头,当然没有看到薛氏的目光。

薛氏得不到花然二人的暗示,更加惶恐不安起来:接下去自己要如何应对?

而且最让薛氏担心的是:旺子的八字如果被拆穿是做了假的,那她还有什么可以凭借呢?难道就真的只能被赶出赵府了吗?

薛氏绞尽了脑汁的想法子,可是心静不下来,哪里能想到什么法子?就算她心能静下来,还能有什么法子?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薛氏看看老太爷,又扫了一眼门外待命的婆子们,把心一横:眼下已经没有法子了,这一步无论如何是不能退的,再退便是死路了!如今只能一口咬定旺子的八字为真,不管老太爷请什么人来和自己对质,自己都要一概说不认识,那人是诬陷自己!再说了,那算命先生也不识得自己,也不认识花然和心然,想要指认自己并不容易。

薛氏拿定主意后便到:“一切但凭老太爷做主。但婢妾的八字的确是真!所以也不怕同人对质。”

魏太姨娘听到薛氏的话暗暗摇头,她为什么还不任命呢?她已经再难翻身了;如此说只会把赵家的人激怒,她的下场只会更惨一些罢了。

薛氏再没有利用价值了,魏太姨娘没有在她身上多浪费时间与精力。

更何况魏太姨娘现在心下也不平静呢!魏太姨娘抬眼往窗外看去时,正好看到人牙子在窗前走过:看她来的方向倒像是人生三急之一。因为看到人牙子,魏太姨娘忽然间又想起奶娘的事情,太太也好似料到先机一般,把奶娘早早的、快快的移走了,让自己的一番不知废了一多半儿。

此事不比薛氏的事情,正所谓事不关己,薛氏的事情她是一点儿也不着急,不管结果如何,她只管在一旁闲闲的看着就好;但现在事关自己了,她哪里能等闲看之?如果太太和二夫人也在谋算自己…

魏太姨娘忽然感觉,她眼下要本不应该再安排奶娘进府:如果太太和二夫人真得盯住了她,她这么做无疑是自投罗网,就处奶娘被捉到了,也不会牵连到她,但太太和二夫人一定会更疑心于她,她到时岂不是动弹不得了。

但是,眼下什么也不做,外面的那些人却不会同意的!魏太姨娘第一次为难了:事情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呢?

她想不到解决的法子,心下烦燥又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满院绿树成荫:初夏时节,天气还是有些凉的,或者是就是今天自己穿得少了些,要不怎么全身上下都凉嗖嗖的。

赵一飞听到薛氏的话怒气“腾腾”直往上窜,顶得他胸口极难受: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想抵赖不认!赵一飞正要喝骂薛氏时,一个丫头进来回话:“府外有位道长求见,说是去年”来过我们府中,老太爷和老爷都是见过他的。

老太爷和赵一鸣闻言对视了一眼,父子二人都很惊奇:去年来的道长,咦,不会是钱道吧?

“道长可是姓钱?”赵一鸣不太确定。

小丫头摇了摇头道:“二门上来传话的人并没有提及道长的姓氏,不过那道长说去年的时候为我们府上的女眷看过八字,不过那八字很有些奇特之处,老太爷和老爷应该还记得才对。”

听完小丫头的话,老太爷了和赵一鸣都确定来的人

一定是钱道长了:只是钱道长怎么会来了?虽然他来的很是时候——正好可以让钱道长把八字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也因为太是时候了,所以才让老太爷和赵一鸣奇怪不已。

老太爷和赵一鸣、赵一飞商议了几句,便起身一起迎了出去;薛氏自然被婆子们先带下去了,等老太爷会完客后再处置她。

老太太听到钱道长三个字,总感觉有些熟悉,听到看八字的事情也想起了此人是谁,不过她的想法同老太爷和赵一鸣不太一样;她低头想了好一会儿忽然问言梅:“上次不就是这个钱道长给薛氏看的那八字嘛,还说什么旺子!你们老太爷也是的,这样的道见他做甚?还要迎出去,实在是太给他脸面了;依我看,这个道长应该就是个骗子,布施几个钱打发走了也就是了。”

老太太说完话的时候,钱道长刚见到老太爷;他正要和赵家父子三人寒暄时,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向赵府里面看了一眼,甩了甩拂尘笑道:“贵府上有人在说贫道是个骗子呢,此事还要烦请老太爷了,您可千万记得要替贫道好好分说分说;贫道还指着这一点儿薄名在京城中混口饭吃呢。”

老太爷摇头笑道:“道长说笑了,哪有此事。”他一面答话,一面又打量一下钱道长身旁的几位僧人。他们父子刚刚看到钱道长和几个僧人在门前立着时,齐齐又惊讶了一下:本来他们认为来的人是钱道长自己。

钱道长行事总让人摸不着头脑,赵家父子就是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钱道长会同几个和尚一起到府中造访。

不过,同钱道长一起来的几个僧人,赵一鸣却是认识的;当日薛氏上香回来后,说他要纳妾赵府才会有子嗣后,他便使人到老太太和薛氏的当初上香的地方查访过;所以他对薛氏在寺院中收买了解签僧人一事,他早已经知道了。

当日,赵一鸣使人去问时,那被薛氏收买的僧人什么也没有隐瞒,一问便源源本本把事情说了出来;最终还笑道:“那银子却是不能推给施主的,那是女施主施舍的香油钱,同此事儿无关;何况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并没有骗过人。”

原来,僧人当日的断言并没有错,所以才会被薛氏认为僧人一时大意说错了人数;事实是僧人不过是照签上直说而已,赵府笨就是会多两个“大”妾——太姨娘嘛;‘不过这两个大妾同那位女施主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一句话僧人没有说出来。

僧人的解释是:“不是贫僧想要隐下这句话,而是贫僧说了两位‘大’妾之后,那女施主便拖起了贵府上的老太太走了;嗯,女施主听完贫僧的那一句话似乎有些生气,不想再理会贫僧的样子,所以贫僧也就没有敢请女施主留步。”

僧人虽然出家心不在红尘,却身在红尘,见多了红尘中形形色色的男女,薛氏当初的那点心思自然瞒不过这位僧人去: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如果能说得是真话,还能让施主满意——对这位僧人来说,极是容易的事情。

钱道长听到老太爷的话,也只是一笑没有强辩说赵府的确有人在说他是骗子,他转身指着一旁的僧人对赵家父子说:“这位是无尘方丈,这位是无我高僧。”好似他只要一说这两位僧侣的名字,赵家的人就应该知道两位僧人是谁一样。

但,除了赵一鸣以外,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而赵一鸣虽然亲自去庙中拜访过两位僧人,但他对这两位僧人的认识只限于此。

不过,满京城中知道这两位僧人的人并不多,他们远不如钱道长那样远近闻名。

老太爷父子三人同两位高僧互相见了礼,然后又欠身请钱道长和两位高僧进府奉茶。

老太爷会带着儿子迎出来,就是因为老太爷认为钱道长实在是有些真本事的,同那些骗人钱财的算命先生或道士绝不相同;现在嘛,老太爷很庆幸自己给足了钱道长的面子:这两位高僧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府门前,看钱道长的意思,他也是专程前来的。

虽然薛氏的事情没有钱道长也能解决,不过有了钱道长更能堵住世人之口!

不过,赵府的父子三人依然不明白:钱道长如何知道自己府中会在今日要处罚薛氏呢?而且他们出家之人不会理会俗尘之事,为什么却主动来自己府中沾染这种是非呢?

虽然有着百般的不解,但却不便问出来,他们父子都相信,一会儿钱道长会言明的:他们父子只猜对一半儿,等钱道长走了以后,他们又多了新的不解。

无尘和无忧两位僧人的话并不多,虽然也会带一脸笑意,看上去亲切之极;他们宽袍大袖走得好似不紧不慢,没有一丝烟火气,却能紧紧跟随在老太爷之侧,不远也不近。

赵一鸣更加深切的体会到了,当日赵安为什么回来后会对自己说“那不是和尚,那是得道高僧”直言了;他上次去时,虽然感觉无尘和无我同一般的僧人不同,但却说不上哪里不同来;今日两位僧人分外的不同,让人一看到两位僧人,心下就会自然而然的生出敬意来。

落座后仆从们奉上了香茶。

钱道长一拂长须开门见山般的道:“贫僧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到贵府有三事相烦老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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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三件事

老太爷和赵一鸣又对视了一眼,看来自己父子还是料错了大半:钱道长一行人不只是为了薛氏一人而来。

“不知是何事,还请道长说出来,如果是我们父子力所能及的事情。。。”老太爷一脸的笑意,不过话却没有说满——他上次被钱道长狠狠敲了一次竹杠,虽然是用于救助穷苦人家,但老太爷还是有点儿“一朝被蛇咬”的感觉,应对钱道长时很有些谨慎的。

钱道长呵呵一笑打断了老太爷的话:“贫道所求,一定是你们父子力所能及之事,老施主放心就是。”

老太爷被钱道长点破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拱了拱手:“俗人俗心,倒让道长见笑了,道长方外之人,不要同我这等俗人一般见识了,多多原谅包涵。”他索性直认了,反正方外之人不会动嗔念,钱道长也不会怪他。

钱道长闻言笑了起来:“老施主倒是放得开,无妨无妨的。”说完,他看向了两位高僧,然后对老太爷拱手道:“我们几个方外之人,先恭贺贵府添了长孙!日后赵府前程似锦,日后的昌盛在今日始[定。”他没有说所求是什么事情,反而先给老太爷和赵一鸣道喜。

钱道长一面说着话,一面把一块玉锁入到了桌子上:“这是我们给那两个孩子的礼物,还请老施主不要嫌弃。”玉质并不如何好,不过道观中所出的长命锁不在于它的玉质,而在于它的寓意——能得神仙保佑,自然百病全消。

无尘听到钱道长的话,也自怀中取出了一串沉香木的佛珠,不过看来是特意给孩子做的,珠子也要小得多,串到一起挂在孩子身上倒是正好,并且还留有余地,看样子足足可以带几年的样子。

无尘和无我册时宣了一声佛号,也对老太爷行了一礼:“这是贫道二人的一点心意,还望施主不要嫌弃”

“嫌弃什么?老施主和施主绝不会嫌弃的,这一串珠子不知道多少王公贵族求也求不到呢,哪里会有人嫌弃。你们父子还不好好谢谢人家,人家可是真得出了血本的,这一串木珠子的好处,你们日后自知。”钱道长倒像主人家一笑的调侃了几句。

老太爷和赵一鸣先是道谢,然后又推辞了一番才让人把东西收下了,这两样东西怕都不是一般的物件,而且僧道之人所赠的东西带在孩子身上可辟邪压惊的。

老太爷看钱道长的神色,似乎对那玉佩有丝不舍一样,他一转念便吩咐到:“把东西给小公子和六姑娘带上吧,叮嘱一声,佩带上以后不要再自身上取下来。”

钱道长和无尘无我对老太爷的话好似十分的满意,都连连点头。

老太爷和赵一鸣又道谢了一番,才问起钱道长等人来的目的:礼物都送上来,看来事情就算能办,也一定不会太过容易的

钱道长好似知道了赵氏父子的想法,他古怪的笑了笑才道:“贫道所求的第一件事,同贵府上的两个孩子有关,不知老施主可否把孩子的生辰八字相告,贫道想为两个孩子取个名字,不知道老施主的意下如何?得罪之处,老施主莫怪”

老太爷连连摇头表示不会见怪,并且再三的谢过了钱道长:富贵人家都有请出家人给孩子起名儿的习俗,不过能请出家人赵名的人家,都是一些可以常年给寺庙道观供奉香油钱的人家,他们赵府还是做不到的,所以才准备由老太爷和老太太起名。

老太爷没有想到今日钱道长居然自己说要替孩子们取名,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不同意。

老太爷把两个孩子的八字一说,钱道长默然良久,然后看向两位僧人:“大师,如何?”

无尘和无我先没有作答而是对视一眼,然后才由无尘答道:“很好,命格清奇。”说完轻轻点头,看钱道长的目光清澈沉稳,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

赵家父子本来听钱道长的问话,以为他和僧人们有什么古怪的,可是看到两位僧人的神情,又好似不是。

钱道长点了点头,拂了拂须:“贫道也是这样认为的,嗯,八字已经略推算了一番,依贫道来看女孩子便取名——为凤吟,男孩子名子珉,两位高僧意下如何?”他听懂了两位僧人话中的意思,他们当然不会只是为了给孩子取名。

钱道长没有先问询赵一鸣和老太爷的意见,问僧人是有商议的意思在。

两个僧人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点并没有:“不错,这两个名字极好,刚好同两位小施主的命格互补又相合。”

钱道长这才对着老太爷和赵一鸣一拱手:“施主们意见如何?”老太爷心下已经把名字默念了几遍,听到钱道长的话笑道:“多谢道长了。”

出家人为孩子取名,就会为他们祈福的:这里面的事情极多,所以不是富贵之家也不会去求方外人给孩子取名的。

钱道长和无尘等人客气了几句,便道出了第二件事情:“再过些日子就应该给孩子们办满月宴了吧?贫道和两位大师想来叨扰一顿,到时给施主们添麻烦了。”

他们是出家人要吃素的,所以他们来贺孩子满月,赵府就要备素宴一桌,这是极麻烦的事情。

老太爷满口答应下来:他终于有了长孙,所以他本心就是要大操大办孩子的满月宴,人多了才热闹嘛。

钱道长又拱了拱手:“贫道的第二件事情嘛,便是到时想要看一看孩子们,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贫道几人想见一见孩子们的母亲。”

赵一鸣和老太爷都愣了愣:要求见孩子原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没有什么可为难的,只是他们要见红裳,这是什么缘故?

虽然钱道长和两位僧人是方外之人,但他们依然是男人,要求见女眷是极为不合礼数的。

赵氏父子三人都沉默了。

老太爷不好立时就答应或是拒绝钱道长,他抬头向赵一鸣看了过去,妻子是他的,当然要让他拿主意才好。

赵一鸣也猜不透钱道长和无尘等人的意思,但他们都是得道的高人,所以赵氏父子都没有怪钱道长所求不合礼数,也没有作他想。赵一鸣略想了一想,还是问了出来:“道长,两位高僧,不知道能不能见告,见内子是因为什么?”

钱道长和无尘对视了一眼,他看向赵一鸣笑道:“贫道曾说过施主是有福之人,贵夫人便是施主的福星之言,想来施主还记得吧?贫道和大和尚们想见一见贵夫人,就是想看看施主的福星还能在我们这里留多久,这对施主说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钱道长的话赵一鸣没有听懂,不,是没有听得真懂,如果红裳在这里,她听到钱道长最后一句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她最大的秘密,这个老道似乎知道。

赵一鸣闻言有些不高兴了,连老太爷和赵一飞都敛了笑容,什么叫做还能留多久?当然是留一辈子了,嫁人后如果不是有大错,哪一个不是在夫家过一生的?赵一鸣的声音夜深沉了几分;“裳儿是我们赵家的人,自然会在我们赵府留一辈子;道长莫要说我家夫人同神仙有缘,或是同佛同源等语,她是不会出家的。”

钱道长和无尘对视一眼,都大笑了起来。

无尘一面笑一面一口了,他的笑声清朗至极,莫名的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神奇力量;“施主勿怪也不要着急,贫僧和钱道长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们要见贵夫人并没有恶意,对施主和贵府只有好处而已,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可信得过贫僧?”

老太爷父子原本不应该只凭人家两句话就相信他的,但她们偏偏就听了无尘两句话就相信了他!说不出原因来,但赵家父子都认定无尘是不会骗他们的。

钱道长轻轻摇了摇拂尘:“施主们可放心了?满月酒时,可不可以容我们见一见孩子的母亲?”

赵一鸣点头答应了,他打定主意要陪在红裳一侧会钱道长和两位僧人。

钱道长和无尘,无我都看了一眼赵一鸣,三人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变化,只是眼中都闪过了一丝笑意。

目前为止三件事没有什么难以达成的事情,老太爷父子三人便对第三件事情特别关注起来;老太爷主动问了出来。

赵家父子没有认为第三件事情同薛氏有关:钱道长所言是求赵府三件事——薛氏的事情应该赵府求钱道长等人才对。

钱道长笑道;“第三件事情,倒不是贫道求贵府了,算作是贫道等人对贵府的酬谢,毕竟日后还要来叨扰施主们一顿饭,我们出家人身无长物,只好以此来答谢了。说起来贫道等人乃方外之人,本不应该管世俗上的事情;不过,那个薛氏的命,在她以贵府亲眷住进贵府时便已经注定了,唉——!并不是我等同她过不去。”

“阿弥陀佛——!”无尘和无我宣了一声佛号,他们在应和钱道长最后一句话:“钱道长又着相了!各人各福各自走的路,佛也要渡有缘人——那是一个与佛无缘的人。”无我说完又宣了一声佛号。

。。。。

64你要我说?那我就说

倒不是钱道长和无尘、无我两位僧人在砌词推脱、故作清高,出家人最终因果,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说--是学识原本就应该有此一报,却同他们的出现与否干系不大

钱道长听到无我的话后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同无我机辩:如果真的机辩起来,那是几天也不会停下来的

赵氏父子听完钱道长的话也就明白第三件事是什么了,想不到他们父子今天又料错了一件事情,钱道长锁说的第三件事情就是指薛氏的事情

钱到真难过对老太爷笑道:“老施主,无我大师便是当日为薛氏解签的僧人,曾受了她一百两银子,不过无我大师所说并不是虚言,因为我们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说起来,贫道当日因为薛氏捏造的八字也收到了不少的银钱......”

钱道长说到这里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一眼赵一鸣,然后把无我大师当日所言的真正意思,与应和的人都说了出来

老太爷听的最是欣慰:怎么着有这么一个命中注定的说法,他心中对自己临才纳了两个妾侍的事感觉好多了

钱道长由说了下去:“由贫道和无尘大师出现在薛氏面前,她应该再无法强词狡辩,你们也就不用担心日后声名会被她所累”

赵家父子闻言俱都大喜,一齐道谢

赵家的人无如想什么法子辩驳薛氏,就算他们找到一些凭证,也比不上钱道长这位京城文明的仙长的一句话:钱道长和两位僧人说出薛氏的居心恶毒,世人绝不会再相信薛氏对赵府中伤的话

而薛氏看到钱道长和两位僧人,应该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吧?

老太爷又同钱道长和无尘、无我闲话了两句,便命人把薛氏带了上来:她是铁定要被赶出赵府的,而是让人把薛氏带到了前院大厅上来询问

薛氏原以为这个时候带自己到前院来,是她父亲薛老太爷来了;她心下多少安定了一些,不管薛老太爷多看不起她这个女儿,可是为了薛家的利益,她知道薛老太爷不会让自己被赵府赶出去的

而且还会力保她的名分:因为薛老太爷眼下没有合适年龄的女子能嫁过来代替她

薛氏没有想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所以她一进厅看到钱道长和无我时便愣在了当场,连走路都忘了,只是在门口处呆呆的立着;婆子们哪有功夫等她,看薛氏呆立不动上前就狠狠推了她一把,薛氏差一点被摔倒在地上,这才低下头掩饰脸上的惊慌上前给众人行礼无我大师已经笑着立了起来:“女施主,一别数月,施主的心愿达成了嘛?”

薛氏不知道赵家父子是如何这么短的时间找来的解签僧人,但她在听到解签僧人的话后,心下又惊又能急下意识的叫道:“我,我不认识你!你这个和尚说得什么话,我听、听不懂。”

无我淡淡一笑:“施主倒真是健忘,不过府中的另一位女施主想来认识贫僧的。”

薛氏一下子面如死灰:只她一个人否认有什么用?老太太当日也是见过这个解签的僧人。

无我大师看薛氏不答话,便直接把当日薛氏“收买”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事隔数月,无我大师说起当时的事情来,竟一丝也不差。

“女施主可记起来了贫僧?”无我大师把事情说完,又轻轻的追问了一句,这话却没有逼迫的意思,只是简单的询问。

薛氏只得默不作声:她知道不能再否认了,可是在无我大师说出了当日的事情后,她更不想承认什么了。

赵一飞因为有钱道长等人在,虽然一肚皮的火气,喝薛氏是却也没有失礼:“无我大师的话你没有听到嘛?还是等老太太来了以后,你再承认一切?“

薛氏低着头想了好一阵子,在赵一飞的一再喝问下答道:“婢妾是识得这位无我僧人,只是刚刚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而已;但无我僧人所说的那什么一百两银子的事情,却是没有的,还请老太爷和老爷明鉴。”

薛氏知道再否认不识得无我和尚已经不可能了,而且她现在也明白:一开始她就不应该说出不识得无我的话来,刚刚她只是一见到无我大师和钱道长有些惊慌失措,才会说错了话。

不过也不是不能补救,薛氏认为只要矢口否认当初收买无我大师的事情就足够了:至于她是不是识得这个僧人,并无什么干系。

无我大师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单手轻施一礼:“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所言句句为实,我佛如来是一定知道,贫僧是不敢违了戒律的。而且,当日女施主所行之事,也不是贫僧一人知道,寺中还有两个小沙弥,还有女施主的丫头们知道。“

说到这里无我大师看了一眼薛氏:“贫僧有两句话要劝一劝施主,莫要再如此自误下去;是非公道说到底,最终页一定会应在天理昭昭;施主须知,你就算是瞒得过天下人,也瞒不过佛目如电啊。“

“无量寿佛!施主也要知道天网恢恢的道理,神目如炬是欺不得的》“钱道长忽然插口。

无我大师也只是看了一眼钱道长,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好意,不过转瞬便恢复成了波澜不惊的样子,口宣一声佛号后便坐了回去: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并且以如来之名保证,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所以他不会再同薛氏争辩。

薛氏却还是强辩道“也许可能是无我僧人认错了人。

无我大师看也没有看薛氏,双手合十:“我佛在上,贫僧这点眼里还是有的,绝不会看错了人,误会了施主。”

薛氏还要开口再辩,钱道长却抢先开口了:他看向薛氏笑道:“施主可还记的贫道?”

薛氏看向钱道长:“道长好。”她自然不能否认不识得钱道长。

薛氏应了钱道长一句话,便又想向无我争辩,她不能不争辩,让人认定无我僧人所言非虚。但她又能又一次被钱道长的话打断了:“施主那旺字的八字有个最大的缺陷,所以才会被人识破那八字是假的,不知道施主知道嘛?”

薛氏心下一惊,但她犹自嘴硬:她一直奇怪赵家的人怎么知道她八字是假的——看起来她真正的八字赵家的人并不知道的样子。

钱道长一笑:“那八字,在世间根本不会有一个活生生人会有那样的命相。”

薛氏脸色微微一变,钱道长看着她直接说了下去,把他当日来到赵府以及后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施主的银子贫道收到了,不过,贫道也知道施主也不会承认的。”

薛氏脸色已经白如纸,她不怕无我,却怕钱道长:不要说钱道长所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是假的,只要出自钱道长的口里,那也就变成了真的!

那她用来威胁赵府的筹码一下子不见了:她的话同钱道长的话,世人自然会相信钱道长,不会相信她。

老太爷看向薛氏:“你还有何话要说?八字是真还是假?”

薛氏低着头,过了半响喃喃的答道:“是、是真的,是真的。”

赵一鸣忽然道:“真假之事也不难断出,既然薛氏一直说八字是真,依儿子看不如把她送官吧,薛氏所为已经足够流放为奴了;至于八字是真是假,过堂时自然会断个明明白白,也让京中的百姓们听个清楚明白、断个是非曲直;我想,道长和两位高僧回去大堂上做个人证吧?”

钱道长和无尘二人自然是应了下来。

薛氏猛然抬头看向了赵一鸣,她满脸的不敢置信:“大、大表哥?”

赵一鸣直视她:“八字是真还是假?”薛氏想留在赵府为了什么,他十分的清楚,所以现在才会出言,想早早把薛氏打发出府。

薛氏看着赵一鸣,一脸的凄婉:“大表哥你要我在这里说?现在就说?”

薛氏的心如同有万针穿过,她看着赵一鸣的目光中透出万般的痛苦:大表哥,大表哥如何能如此待她?她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不自觉的伸手揪住了胸前的衣服。

“是真还是假?你再不说,那就等日后到衙门的大堂上去说吧。”赵一鸣对薛氏的凄婉视而不见,他现在可是深知此女的卑劣,一丝同情也无。薛氏一脸的绝望,又扫了一旁的赵一飞:“二表哥,你,你也要。。。”她的心碎了,眼中已经盈盈见了泪光,可是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薛氏现在不止是心疼,就连肚子也痛了起来,不,是全身都痛了起来,她躬起了身子缩成一团,却还是感觉到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一波一波的袭来,她如此爱着大表哥,不管她做过什么,可她都是为了能陪伴大表哥,可是大表哥却要把她送官。

薛氏在心中大喊,她她这些月以来所作所为,所受的痛苦、屈辱是为什么?

“快说,是真还是假?”赵一飞现在对薛氏哪有半分的怜惜,他现在是恨不得打她个半死,好能够出一出胸中的恶气。

薛氏闻言后,她目光中的疯狂又多了几分似的,她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可是泪眼朦胧中怎么也看不清赵一飞,她又转头看向了赵一鸣,同样也是看不清楚,她不明白,得了她心或是得了她身的男人,为什么都不把她放在心上!

为什么这样狠心待她的男人,却都将另外的女子捧在手心里呢,自己比她们少什么?自己比她们强太多了!

薛氏全身都抖了起来,她痛,她恨,她怒,她不甘心!现在,她已经没有了生命,她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她被赶出赵府后也活不下去了!

“好,你们要我说,我就说!”

薛氏用袖子把泪水拭净:“那八字是假的,也是我要害金氏那JIAN人的孩子,而且还想害大房那个于家的小JIAN人!

知道为什么嘛,我告诉你们,我全告诉你们!哈哈,我全告诉你们!我当初这么做。。。”钱道长在这时候突然动了动他的手,一手食指伸出指向了薛氏,她的声音突然间就没有了,消失在大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