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稳婆倒是招认的很痛快,有人答应给她们四个人一千两银子,让她们除去两个太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让她们这么做的人,居然就是赵俊杰的老管家!

赵一鸣抿了抿嘴,他要看一看这次赵俊杰如何脱罪;赵俊杰又一次被请了来,不过他看上去并不如何惊慌。

老管家很快被带了来,一同前来的还有老管家的儿子;老管家一开始的时候是什么也不承认,被打了一顿后还是咬牙称四个稳婆说谎;赵一鸣道:“再打!”

赵俊杰也是一问三不知,一张脸上全是茫然;而老管家的儿子听说还要再打,他连连叩头:“请赵老爷打小人,小人的老父年事已高,禁不得了。”

赵一鸣看了看老管家和其儿子,一指赵俊杰对老管家道:“你说是不说?再不从实招来,便把你儿子杖责,对杰儿动家法!”

老管家这才招认是他让四个稳婆来害府中太姨娘的,但是让屋里众人吃惊的是,老管家不用问同时招认了他在前些日子,还想通过奶娘害赵府的长子嫡孙。

老太太气得坐起拿起茶盏便砸了过去:“你个恶奴!”红裳便忙上前劝老太太息怒,注意身子。

赵一鸣看老太太在红裳的劝慰下重新躺好,才转过身来摸了摸下巴:自他听到老管家的话后,便明白老管家这是不打算活了,想以他的一条命,来换他家主子的清白平安。

只是,自己是如此好骗的嘛?就算没有了人证、物证,难道自己还能再相信赵俊杰?就算不能拿他送官,也会想个法子把他逐出赵府的。

赵一鸣扫了一旁的赵俊杰:说起来,此人的头脑不错,如果好好的读书考个功名,未必将来不能开府立牙,然后寻那些赵氏族人的晦气,出一出胸中的恶气;只是,可惜啊,心思却用偏了,他们这一脉,怕是要断了啊。

赵俊杰此时一脸的苍白,眼中却含着莫名的恼怒;等到老管家说完后,他一下子奔过去狠狠甩了老管家两个耳光,大哭道:“你可真是害了我!”

赵俊杰是用尽了力气打的,两下就把老管家打得头晕目眩,嘴角见血。

红裳看到后,眉头一皱:此人天性凉薄!这老管家明明是在以命救他,他为了自己却是丝毫不怜悯一点儿老管家。

赵一鸣的眼中也闪过了不赞同,只是夫妇两人没有说话:此事要寻他们一个破绽才可以,所以他们只是细细的听着、看着。

赵俊杰打完后,便把他身受赵一鸣的大恩,而后又受赵府的养育之恩等等事情,一面流泪一面说了出来,就差指天誓日的说不会对不起赵府了;最后,赵俊杰用手一指老管家道:“你陷我于不仁不义不孝,让我如何有面目立于这天地之间!”

老管家大哭道:“老奴没有想过这些,听到少爷的话,老奴才明白了,可是已经悔之晚矣!老奴只想给太爷报仇,是老奴晕了头,赵府只要无后,少爷一定能得赵老爷的青睐,日后接掌了赵府,太爷的仇便能报了;却不想害了少爷,老奴更是无颜去见太爷啊!”

“老奴是罪人,对不起赵府的大恩,对不起赵老爷的高义!老奴目光短浅,一直都想错了,现在明白也晚了,只求少爷你不要被老奴所累,要记住太爷的话,好好读书,日后能重整家风。

红裳和赵一鸣依然静静的坐着,任由赵俊杰和老管家二人哭诉;老太太已经气得翻身过去,不再看赵俊杰主仆:既然现在她发作不得,就落个眼不见为净也好。

魏太姨娘心下真是惊到了极点:她万万没有想到赵俊杰居然会有如此好的奴仆!居然可以为了主子,连性命都不要了——这出乎了她的意料,当然也不在她的控制之中。

老管家哭得上不来气,歇了一歇才接着说下去:“老奴想错了啊,只要少爷能考上功名,再过个几年一样能光宗耀祖,并且一样可以报仇,而且这仇报得更痛快!更能让九泉下的太爷含笑!是老奴错了,误了少爷,对不住赵老爷和赵老太爷!“

赵俊杰满面是泪捶地大哭:“你、你、你对我有恩,今日却又害我,如果只是害我到也罢了,可是你却对不起父亲,对不起赵府!你让我我、我、我…”好似左右为难,赵俊杰重重一捶地,扑倒在地上对着赵一鸣哭道:“请父亲请宗族长辈开祠堂,杰儿不会教管家奴,差一点铸成大错,愿意领族中的任何责罚,绝无怨言!只求上天保佑老太爷等人平平安安,杰儿心里也能好过一点儿。

老管家却一下子抱住了赵俊杰:“少爷啊,是老奴的错,老奴所为您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能让您代老奴受过?!老奴自向赵老爷请罪,请赵老爷责罚。”

老管家看向赵俊杰的目光,带着十二分的不舍:“日后老奴不在少爷身旁,少爷冷了要记得加衣,莫要吃冷酒,一定要努力读书,但也不要睡得太晚,还有,如果有合意的姑娘,早些成家立业;少爷,您可一定要为太爷争一口气啊!”

老管家说完后,对着老太太、赵一鸣和红裳连连叩头:“老太太、老爷、太太,是老奴我糊涂了心思,鬼迷了心窍;可是却同我们少爷真的无干,老奴所为少爷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还请赵老爷明鉴。”

说完后,老管家又叩了三个响头:“我们这一支,对不起赵府,对不起赵老爷;还请赵老爷在人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完,老管家自怀中取出剪刀对着心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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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章忠与叛

100章忠与叛

赵一鸣和红裳一直在听老管家说话,正想答他的话时,看到他的举止两人惊得都一下子站了起来,急急喝道:“不可!”红裳还脱口说出一句:“有话可以好好说!”

红裳一时间只想救人,所以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赵俊杰听到红裳的话后微微愣一下,不过随即便恢复惊骇的样子,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安等人已经扑了过去,想阻止老管家的自残。而老太太也因为听到身后的动静,翻过了身来想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赵一鸣和红裳的话声落下,赵安还没有扑过去时,老管家手中的剪刀已经深深的扎进了胸膛,然后在丫头娘子们的尖叫声中,身子晃了晃慢慢的软倒在地上。

满屋的丫头和娘子们尖叫声,在老管家倒在地上流出了鲜血时,变得更大声了: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真是吓得丢了魂魄。

赵俊杰却一直呆愣愣的跪坐在地上,看着倒在地上的老管家,好似吓的完全呆住了——就他距老管家最近,如果他能在老管家取出剪刀来时,上前推老管家一把,那老管家只会受伤却不会死掉。

老太太已经翻过了身子,看到了老管家居然寻死,她也是惊得张开了嘴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老管家的儿子跪在老管家的身后,一开始根本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取出了剪刀,他是在众人惊叫后,再看到老管家软倒在地上才惊醒过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声悲呼:“父亲——!”便扑了过去抱住了老管家。

赵一鸣只愣了一下,便一把接过红裳揽在怀中,然后又以身子挡在了老太太身前轻喝:“言梅,送老太太回房!”又看向宵儿:“快救人!”。

老太太这时才颤声道:“不、不…”她要说“不用”的,可是老太太在病中还是被惊到了,那个“用”字一直没有说出来。赵一鸣回身伸出手去抓住了老太太的手:“母亲,您回房去看看老太爷,这里就交给儿子好了。”然后不由分说的命言梅和娘子们把老太太扶走了。

红裳先开始只顾担心老管家的生死,后来又担心老太太的身子,所以一时间没有时间理会他人;而赵一鸣只顾担心老母和红裳,也没有心思去管其他人,任由屋里的人尖叫的尖叫,哭闹的哭闹。

赵安带着几个人密切的注意几个人:不能这个几个人再出事儿。

红裳和赵一鸣都已经镇静了下来,虽然心里有感触,不过却没有忘了最重要的那个人:魏太姨娘。

两夫妇看到魏太姨娘也想随老太太进屋时,红裳轻轻一扯赵一鸣的衣衫,阻止了他开口:“太姨娘,老太太跟前有言梅等人足矣,而且这里事情太多,还请太姨娘留下多多看顾一二”

只是让她看顾一二,却没有指定让她做什么;魏太姨娘明白,太太和老爷只是为了留下她而已,所以轻轻一福也没有多话又立回了原处。

宵儿被赵一鸣一喝,急忙奔过去为老管家请脉,啥是她一搭上手不过半刻便松开了手,抬头,面色苍白的看向红裳,轻轻的摇了摇头:老管家求死之心非常坚决,眼下已经无救了。

红裳的眼神一黯,看向老管家一叹后轻轻推了推赵一鸣:“夫君,我没有事儿。”然后看向四周轻喝道:“静一静!年纪小或是身体不舒服的暂时出去,不用在这里伺候了!其它人,都闭上嘴巴!”

屋里已经镇静下来的人,听到红裳的话后,把一些吓得全身发软的小丫头推了出去,屋里终于安静了许多。

而这个时候,距老管家自残也不过是只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父亲,父亲!您一天福都没有享,怎么能这样去了呢?您让儿子怎么活下去,怎么活下去啊?!儿子还不曾好好的在您面前尽过一天的孝,您怎么能这样去了呢?”老管家的儿子哭得成了一个泪人,完全不顾自己是个男儿身的尊严。

“儿、儿啊,父亲走、走了,少、少…”老管家最后这一句话没有说完,头一歪便闭上双眼;他至死也不放心他的少主子。

红裳在老管家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时,便知道他不想活了:可是也只认为他是抱着必死之心顶罪,等待着被送去衙门呢;但是没有想到这位老人家如此绝决,以死相劝他的少主子,希望他可以回头是岸。

红裳终于明白了现在这个世界中,人们常常挂在嘴边那个“忠”字的含义:忠主、忠主,这位老管家居然忠主到如此地步。

老管家最后的几番话中,都含着劝谏赵俊杰的用意:让他好好读书考取功名,然后同由他自己堂堂正正的去报仇,不要再图谋不应该图谋的东西;想来老管家也不是没有他的主子吧?可是那主子就是不听,再让这位老人家如此做吧?

他到死,记挂的还是他的少爷,他的主子!

忠到如此地步,已经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红裳对这位老人家油然而生敬意:她自问换作是她,万万做不到的这种地步。

宵儿慢慢的起身,退到了红裳的身后,她心里堵的很:“婢子无能,太太…”她知道,这位老管家不是主谋,因为他是一个好人。红裳轻轻摇了摇头:“不怪你,此事怪不得你,要怪就怪做了孽的人。”红裳冷冷的扫了一眼赵俊杰,她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他。

赵一鸣轻抚了一下红裳的肩膀:“裳儿,老管家如此走了也不是件坏事儿,不然——”他说着话看了一眼还在“惊吓”中的赵俊杰。

红裳没有再看向赵俊杰,不想多看这个人一眼,她明白赵一鸣的意思:赵俊杰已经不可能改过了,老管家如果活着怕是更伤怀,下场可能更悲惨。

赵俊杰这个时候,好似终于醒了过来,悲呼一声:“福伯——!”就扑过去趴到了老管家身上,哭得比老管家的儿子还要痛三分。

老管家的儿子本来只顾伤心老父的身死,看到赵俊杰扑过来同他抢父亲,心下的恼怒全爆发了出来,伸手就把赵俊杰推倒在地上,一点儿也没有顾忌他的主子身份:“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不要碰我的父亲!”

赵俊杰却扑倒在地上大哭道:“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大声喝骂福伯,是我对不起福伯…”

老管家的儿子却哭着打断了赵俊杰的话:“你不要在这里做戏!我父亲怎么死的,你是最清楚的,现在你还要做什么?还想要求个仁义主子的名声嘛?我呸——!”

赵俊杰抬头看向老管家的儿子:“你、你为何如此说话?也对,我知道你伤心太过,我也伤心啊;是、是我对不起福伯,对不起你们父子!你放心,福伯,福伯我一定会厚葬他,我也一定会好好的待你;可是,你不要如此说话伤人,不然福伯看到我们兄弟如此,他一定会伤心的。”赵俊杰这是在收买老管家的儿子,让他不要在太过伤痛之下乱开口说话;赵一鸣多看了赵俊杰一眼:此人绝对不是真正的主谋,应该啥时参与了此事,因他的心计差太远了;居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老管家的儿子如果能消气才怪。

老管家的儿子听到赵俊杰的话后,气得几乎吐出血来:“兄弟?我可是不敢当!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哭,收了你不值钱的泪,也不要再说这些假仁假义的话:你真对我父亲有心,你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如果刚刚你推我父亲一下,我父亲现在就不会死,你真当我是傻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看不出来嘛!”

赵一鸣听到这里,倒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握了红裳的手,示意她也不要开口,只管听下去:老管家的儿子倒是有几分慧根的。

红裳知道老管家的儿子心情激荡之下,一定会口不择言的说漏些什么:现在,他们已经主仆反目了——这也是赵俊杰活该,他本就不配有老管家这样的忠仆。

红裳不想总看赵俊杰的模样,让她有作呕的感觉;她轻轻唤了宵儿,吩咐她进去给老太太请脉,看看老太太要不要开个副压惊的药。

赵俊杰一番指天誓日,说自己当时是吓呆了,现在也是万分后悔没有救下老管家。

这一次,赵俊杰是真得把老管家的儿子惹怒了!他恨恨的瞪了一眼赵俊杰后,便你下头看向了父亲,嘴巴里轻轻的说着什么,就连赵俊杰距他那么近也没有听清楚。

红裳听不到争吵声,回头看了过来,心下就是一动;而赵一鸣也想到了,夫妻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依然吃茶并不多言。

老管家的儿子不再说话后,也没有再同赵俊杰争吵,而是轻轻把老父放在地上,给老父整理了一下衣服,手放到了老管家心脏上的剪刀时,他又是一阵恸哭;然后一用力就剪刀就拔了出来,血喷了他一身,他却理也不理。

赵俊杰看他如此虽然有不安,不过他不再像刚刚如疯子一般乱说话——差一点就说破了一些事情,真是惊出了他一身冷汗;所以赵俊杰还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魏太姨娘的眼光却闪过了一道寒光:虽然事情出乎意料,但看来一样能奏功!

赵管家的儿子对着赵一鸣和红裳重重的叩了三个头:“小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老父虽然已经承认了所有的错,这、这也是他的心愿,可是、可是他不知道他的错太过厉害了;小的不忍他九泉之下难安,现在求老爷和太太慈悲,赏小的一副棺木安葬老父!”

老管家的儿子当然不是没有能力葬父,只是他不想接受赵俊杰的赏赐,不想让老父死后还躺在这个狼心狗肺之人买来的棺木里,也就是说,他已经决定不再认赵俊杰为主了。

如果换成平日里,老管家的儿子如此做一定会被视为叛主,不止会被告人看不起,而且会吃上官司:只要赵俊杰到衙门告他,他一定会被判有罪的。

但是,现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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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求去

赵一鸣听到老管家儿子的话后点了点头:“你不说,我也要做些什么;毕竟你父亲的去世,我也感觉有些…,哎,你知道,我们原本的意思并不是这样子的,谁知道事情居然会到这个地步。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是,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脱。

赵一鸣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的狠只对恶人,对危害自己和自己家的人;对老管家这样的人,他是狠不下心肠来的——因为他已经死了,如果老管家活着还继续帮赵俊杰的话,赵一鸣就算知道他不是坏人,却也不能容下他。

老管家的儿子叩了一个头谢过了赵一鸣:“谢谢赵老爷的赏,老父的身死小子心里有数,同赵府并无干系。”说完也不再多言,他明白父亲是以死相谏,逼死老父的人是赵俊杰,却同赵府的人追查赵俊杰所为只是没有多大的关系。

老管家的儿子转过身去,对赵俊杰“嘭嘭嘭”就叩了三个响头。

屋里的大多数人不解老管家儿子的举止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要同赵俊杰反目嘛,为什么还要给赵俊杰叩头?赵俊杰逼死了老管家,让老管家代他受过,此事换作是哪一个人,也不会对赵俊杰再有好脸色。

赵俊杰看到老管家的儿子对自己叩头,不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刚刚看到他对赵府求棺木,差点认为他要反出家门了呢。

既然他还知道自己是他主子,说不定日后就会是老管家第二,自己还真是缺人手的,此人倒要好好的收一收他的心才成;如此想着,赵俊杰伸手过去相扶:“自家人何必行此大礼,福伯的事情,我们回去好好商议,一定不能委屈了老人家;你我以后就是兄弟了,我一定好好的照顾你和福娘,让福伯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说着话,赵俊杰又掉下了泪来。

老管家的儿子听到赵俊杰的话,他把手握了又握才忍下了这一口怒气:不能委屈了父亲?不委屈父亲就还他一个清白啊,如此惺惺作态真让人作呕。

他知道赵俊杰一定不会还老父的清白,所以他没有理会赵俊杰的话,直接道:“请少爷允许我自赎其身。”

赵俊杰闻言当时便愣在了当场:他对自己叩头就是为了这个?!

而赵一鸣和红裳看到这里,都极为欣赏老管家的儿子:尽管因老父的身死对赵俊杰满腹的怨恨,却还是依着规矩求去;不愧是那样一个老人教导出来的儿子啊。

并且,此人并不像他的父亲一样,只知道愚忠;他知道只有在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对赵俊杰提出赎身,赵俊杰就算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他也只能接受。

屋里的人都看向了赵俊杰,等他答话。

赵俊杰看着老管家的儿子,他略略一想便猜到只要自己答应了此人,此人立时便会投到赵府为奴——此人如此做却对自己太不利、太过危险了。

赵俊杰的心中立刻便生出了杀意: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能除去了;他恨恨的想到,福伯这也不能怪我不给你留条根,只是他已经心生外向,而且知道我的事情良多,我不杀他如何安心?

老管家的儿子看赵俊杰不说话,便又连叩了三个头:“请少爷允我自赎其身!”

赵俊杰悄悄环视了一圈,他知道现在不答应是不行的,会让众人都去同情老管家的儿子;但是答应了此人,再想除去此人却也太难了;他想了想后道:“我知道你心伤福伯的西去,所以才想求去的,只是你不再是我的家仆而是我的兄弟,哪里来的赎身一说?”老管家的儿子叩头:“请少爷允我自赎其身,我感激不尽!”却根本不理会赵俊杰的兄弟之言。

赵俊杰如此低三下四了,不想老管家的儿子根本不领情,心下更是恼怒,只是面上却没有带出来一点来:“好,你说什么都好!只是先让我们把福伯的身后事情料理清楚再说吧,眼下哪里还有、还有比福伯的事情更重要的事儿呢?”赵俊杰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老管家的儿子依然如故的叩头求恳,对于赵俊杰的话不理不睬。

红裳和赵一鸣在心中为老管家的儿子喝了一声彩:做的好!如果他接了赵俊杰的话,一定会被赵俊杰纠缠上,想今天就同赵俊杰脱离主仆关系就不可能了;他只是求恳,便会把赵俊杰逼到角落中,不得不答应他的所求。

赵俊杰依然还是拿老管家说事儿,可是老管家的儿子只是一味求恳,其它的什么也不说,最终他恼怒的几乎想把老管家的儿子杀死在当场!不过他知道除了答应这个该死的贱奴之外,他今天什么也做不了。

赵俊杰想了想长叹一声:“好吧,一切都依你;其实你是福伯的儿子,有什么所求我会不答应呢?只是福伯尸骨未寒,你就离家而去,怕福伯九泉之下也难安心啊。”他依然不死心,还想着把老管家的儿子留住,只要回去了就不会容此人再离开!赵俊杰而且已经想到另外一个法子:就算此人一定要今日同自己反目,自己只要不给他身契,他也就还捏在自己手里;只要过了今日,赵府还有谁会在意他家这么一个奴才,到时——,哼!

老管家的儿子却还是不理会赵俊杰的话:“请少爷说出银两数目,还请少爷赐还身契。”他是一点儿后患不留。

赵一鸣在一旁看的眼睛发亮:好一个心思细密的人啊,只要多家tiao教,一定可以独当一面的。

赵俊杰却险些被老管家的儿子气死:居然要身契!他居然现在要身契!

如果不是因为赵一鸣坐在上面,如果不是因为老管家死在了赵府人的面前,他一定要问问这人,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忠义!为仆者居然要舍主求取,还步步紧逼,真是没了天良!赵俊杰气得几乎变脸,也只是几乎,而没有真正变脸。

魏太姨娘却有些着急:这个仆人也是,你磨蹭这些什么?说到底你就是要为你的父亲报仇嘛,现在就把赵俊杰让你们父子做得事情,同老爷和太太说个清楚明白就可以了,有什么仇都报了,还非要和赵俊杰求去——岂不是多此一举?你把事情说清楚了,赵俊杰自然不会有好下场,而你自然也不会再是他的家奴了!

魏太姨娘暗中瞪了老管家的儿子一眼:像他父亲一样愚!

香草自外面悄悄的进来了,立到魏太姨娘身后悄悄的、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魏太姨娘,画儿刚刚出去同方家的事情无关。

魏太姨娘却没有放下心来:她对于香草已经不像原来那样信任又加了,香草进来做事总是出差错,她如何能相信香草?只是她一来没有可用之人,而来香草知道的也太多,想不到万全的法子之前还不能动她,只能让香草留在身边。魏太姨娘此时也起了杀心,只是她做事向来稳妥,不会像赵俊杰一样想起来便会去做。

老管家的儿子又求恳了一次,赵俊杰扫了一眼上座的赵一鸣和红裳,心知已经不能不答应他了;便暗自咬了咬牙道:“不要再提什么银子不银子的,身契明日你到我书房来取就是。”

他依然是想留个后手:明天?哼,只要过了今天,不及日以后我就会送你和你的父亲去团聚,也算是我成全你的孝心。

老管家的儿子连叩了三个响头:“少爷既然答应了,就请少爷今日赐还身契!”

赵俊杰气得七窍生烟,可是推脱的借口也说得差不多了,只能为难的看了赵一鸣,然后道:“父亲唤我来有事要问,待事毕你同我去取就是。”

他恨此人恨得牙痛,已经决定给了他身契后,就不会再容他活在世上。

老管家的儿子闻言对着赵一鸣就叩起了头来,却并不说话:他知道今日想让赵俊杰把身契拿出来,只能求助于赵一鸣;只是他不能直接去求赵一鸣——只会让赵一鸣为难,也易落下话柄与他人;所以他只能一步一步逼得赵俊杰把话引到赵一鸣的身上,他才好求肯。

赵一鸣看老管家的儿子叩得额头都见了血迹,终于轻轻一叹:“按说此事是杰儿的家事,唉——杰儿你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为了让他安心去守孝,你今日便把身契给他吧;赵安,你随杰儿去取身契,快去快回也就是了。”

赵俊杰这次再也无话可说,只等自地上爬起来随赵安走了;他一直在假装伤心老管家的去世,可是他走的时候却忘了对着老管家行个礼——假的,永远都是假的;在不经意间,就能让人看到事情的本来面目。

魏太姨娘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看到赵俊杰如此,心下更是恨香草:这样一个自视过高,心计手段过嫩的人,居然也能入眼?误了她自己也就罢了,却误了她的大事!

香草一面担心自身被魏太姨娘处置,一面又替赵俊杰担心:他不会被老爷和太太捉住痛脚吧?担心归担心,却无法可施,就是求魏太姨娘出手相救的话,她都没有机会说——不能当着老爷和太太的面儿说出来吧?

香草最最担心的,还是赵俊杰的安危,对自身的担心要少很多。|

第二章释疑

赵一鸣趁此机会让人把老管家抬了下去,并命人去购买一口棺木来安置老管家的尸身;老管家的儿子又叩谢了一番,跟着出去把老父安放好以后,不用唤便又回到厅上。

宵儿已经自屋里出来,说老太太还好并无大碍;红裳和赵一鸣这才放下心来。

帘子挑开,原来是方老先生来了。他已经换过了一身衣服,看上去并无什么不妥,想来众人绑他时并没有下狠力,没有让他吃苦头。红裳和宵儿等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赵一鸣已经起身迎了几步上前,深深一躬到底:“累老人家受苦,我这里给老人家赔礼了!还请老人家莫要见怪。”因为儿女不能言父母之过,所以赵一鸣说得极为含糊。

方老先生避过一旁,连连摆手:“老朽可不敢当老爷的一礼,此事说明白就好,说明白就好。”他知道老太太不会无缘无故问他那些话,而且也是他说不清楚那解药是如何而来的——他一向不懂机变,所以才会让老太太真正的误会了他。

老太太听说方老先生来了,又自屋里出来,非要给方老先生赔罪不可;方老先生自然不肯受礼,双方颇有些争执不下的意思。魏太姨娘这时上前要扶老太太坐下:“老太太您就坐下吧,不然方老先生也只能立着;再说了,这事儿依婢妾看来谁都有错儿,不只是老太太和婢妾的错儿;老太太和婢妾呢,女人家头发长什么的,方老先生就多担待了;婢妾代老太太和自己先向先生赔罪!”说完就是一礼。

因为她只是个姨娘,方老先生避开后并没有还礼。

老太太斥责魏太姨娘:“分明是我们误会了方老先生,差一点恩将仇报了,你居然还在混说什么都有错!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还不给方老先生赔礼?”

老太太原本说不上喜欢魏太姨娘来,只是也不是特别讨厌就是了:只要老太爷不去魏太姨娘那里,她看魏太姨娘还是顺眼的。

方老先生看老太太说话行事是个直爽的人,并没有多少心机,而且又是再三的对自己赔礼,他心中的那点子气早已经烟消云散了。魏太姨娘一面听老太太的话上前给方老先生赔礼,一面说道:“婢妾也不是混说,如果先生把解药的事情说个清楚,老太太也就不会怀疑先生了。”

自魏太姨娘站出来说话,红裳便知道她是不安好心的,不过她却没有阻止魏太姨娘;原本赵一鸣还想把魏太姨娘的话接过来,喝她退下去不要再开口说话,免得她用话刁难方老先生;当他看到红裳老神在在的坐着不言不动时,便改了主意也作壁上观了。

赵一鸣知道,如果不是红裳有了安排,她想来不会如此安稳;他便想起了画儿来,心中也就明白了过来,不过他却没有看向画儿:魏太姨娘当前,他可是不敢掉以轻心——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到她的眼里,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儿来呢。

老太太是真得生气了,喝退了魏太姨娘,向方老先生赔了罪:虽然她还是不知道那解药是如何来的,可是听到赵一鸣和红裳把事情前前后后这么一理、一问,她现在已经明白下毒,绝对同方老先生无关了。

魏太姨娘要说的话已经说出来,所以也就低头垂手的退回了原位,不再说话了。红裳抬头看向了魏太姨娘:她是真的心急了,今日已经几次开口说话,虽然不能因她的话捉到她的什么把柄,但想来她是无计可施才会出此下策的。

想到魏太姨娘已经有些捉襟见肘,如此下去想捉到她和她幕后的人,想来不会太难了;红裳的心情便好了不少,忍不住微微笑了笑,正好让香草看到,吓得她心一颤:太太对着太姨娘笑什么呢?

线槽有些惊疑不定起来:今天的事情总是怪怪的,再这样下去,俊杰少爷一定会被捉住,那他这一辈子就完了!她有些心焦起来,忍不住悄悄看向了赵俊杰,怎么办?她要想个办法救一救赵俊杰才可以。

方老先生对老太太拱手道:“这位姨奶奶的话原也不错,是老朽没有同老太太说清楚:原来是老朽被吓了一跳,没有听明白老太太的话。原来老太太所说的解药是这么个意思啊。”方老先生每日清晨必练太极拳,所以这种拳他打得很有心得。

方老先生摇头苦笑了起来:“说起我那个方子,哪里能算得上是什么解药呢?不过是我平日好捣鼓些古方什么的;在一本古书上偶然看到一种毒药的方子,我看了以后闲着无事便试着做解药,这也算是一种消遣吧;这种药老朽已经做出很久了,看药业能看出来,而且对老太爷的毒也并不十分对症,只是当时救人要紧,而且我看老太爷所中的毒性与那古方中的毒性有几分相近,所以才想用那药来救急的;后来,吴老太医不是给多加了几味药嘛?说我那方子是解药,还真是太过勉强了。”

第一次方老先生听到老太太的质问时,他已经想好了说辞、他当时什么也没有说,是在为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单独再询问宵儿和太太;如果万一两方说得情形不一样,反而会坏了太太的事儿;所以他才索性不说,让太太知道此事后来救自己,太太一定会想法子让人来问自己通一通气,两方的人说辞一样后也是万全之策。

而现在,方老先生还因为画儿使人传的话,又扯出了吴老太医多加的两味药做幌子;老太太一听便信了一个十足十;“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说起来真是太巧了,也是苍天有眼啊。”

红裳听到“巧”字,眼角轻轻一跳,暗暗瞟了一眼魏太姨娘:果然,她的眼睛一亮!看来她想动歪脑筋;红裳便想开口,把事情掩过去。

赵一鸣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他也想开口为那个“巧”字解围。

不过,人越老越精啊,方老先生轻轻一笑:“这不能算是巧吧?只是老天有眼是真;说起来应该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福缘深厚,老太爷这才借了老朽的手佑一佑老太爷的福寿罢了;而且,要说真正的解毒,也不是我和吴老太医的功劳吧?应该是孙道长孙老神仙特特送来的仙丹起了作用,我们的药不过是缓了缓药性而已;用我们的药,没有个十几二十来天,是不可能奏功的。”

老太太一听这话心里更是痛快:说得多好!老天相佑啊,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老天爷不想收了老天爷啊,所以才假借方老先生之手缓一缓那毒性,然后又有老神仙来救啊。

老神仙为什么当时不来救人?因为道观在京城之外,老神仙如何能来相救?如果有人说老神仙为什么不会阻止那坏人下毒呢?老太太一定会说:这是本来就应该有的劫数,如何能躲得过?老神仙就算是事先知道了,也一定有会什么事情被绊住不能来送信儿,不然就不叫劫数了。总之,只要把事情原委扯到鬼神头上,老太太便不用人提醒,她自己就能把所有的疑问都堵回去:神仙嘛,怎么做都是对的,都是有原因的。

方老先生可谓是深知老太太的心思,所以才把孙道长等人说出来:这样就不怕再有人对老太太说三道四的挑拨此事了。

红裳听完方老先生的话,心下松了一口气:真是小看了方老先生啊。

赵一鸣对方老先生也刮目相看了:看来人是越老越精明啊——只除了自家的老太太。

魏太姨娘听完方老先生的话后,确实极为不高兴,她没有想到一个其貌不扬、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医者,居然也有这等玲珑心思,把自己想说的话统统堵住了!

不过,她心下也是极为惊讶的:原来救了老太爷这些人的,并不是方老先生和吴老太医,居然是那个在京中大名鼎鼎的孙道长!

她立时想起来,满月宴那天,听人说孙道长和两个和尚来过,而且来得及早;看来是为了送丹药才来得那么早吧?魏太姨娘恨得心都痒了起来:自己没有得力可用的人也就罢了,怎么方外之人也来掺和俗事呢!

老太太听到后也大为惊奇,红裳便把孙道长给丹药,自己如何花开,让谁伺候老太爷等人服下去的,详详细细的把这些事情都说了一遍。

老太太起身对着道观方向诚心诚意的弯腰行礼,然后道:“老太爷好了以后,一定要去道观和寺庙布施才可以。”

可是,太太让人给老太爷等人服丹药一事,自己为什么不知道呢?魏太姨娘又气又恼,悄悄的看了一眼香草。正在想心事的香草不魏太姨娘看的打了一个冷颤:此事,她也是刚刚知道;只是她这两日的确没有询问老太太和太姨娘院子里的人,老太爷等人周围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嘛。

不过此事也不能怪她啊,是自家的主子吩咐自己要小心,这两天不要同各院子里的人接触;现在主子居然又来怪自己;香草感觉自己太冤了。

香草不自禁的又看了一眼赵俊杰,她想了这么久,越想越感觉魏太姨娘要害赵俊杰似的——应该不会吧?香草微微抬头看了看魏太姨娘。

第三章惊闻奸情

魏太没有想到方外之人会来相助赵府:赵府得了这些道士与和尚们的法眼?魏太姨娘可不认为赵府中会有出家,所以道士和和尚才会对赵府青眼有加;她原本以为那钱道士只是来骗吃骗喝的,没有想到居然还真有些本事。

那毒,魏太姨娘可是知道的,服下此毒后可不是那么容易能自身体里清除的,就算她手中原本的解药,也因为她另外还掺了其它的毒在里面,所以服下解药也不可能解掉老太爷他们身上的毒,她是下了狠心要一劳永逸的;她一直奇怪老太爷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把毒清掉了,原来因为得了道士丹药!

魏太姨娘也只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那配毒药的人并不是一个真得精通医术的人,所以他配出的解药,当然不如方老先生和吴老太医开得方子了。当然,钱道士的丹药也是功不可没的。

魏太姨娘对方老先生消去了疑心,当然也就没有再去想毒药可能已经落到了红裳手中的事情:如果孙氏真把毒弄丢了,她应该早就说了;孙氏是万万不敢把这么大的事情瞒下来的。

魏太姨娘想来想去,认为毒不可能会被红裳等人得去,这两日是自己太过紧张、想得太多了。

这是魏太姨娘在一天当中,所得到的唯一好的消息;让她紧张的心微微的轻松一下。

赵俊杰和赵安回来了,卖身契也交给了老管家的儿子。

老管家的儿子接过了卖身契后,却对着红裳跪拜了下去;他这一跪,赵俊杰的脸上便变了神色,真就被自己猜对了,此人就是要投赵府为奴了!

赵俊杰倒是不怕他的神色被人看出来: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会有些反应的。背主的奴才不是没有,可是背主后当着原主子的面儿,立时便另投的,却绝对没有。也不对,眼下有了。

不过,老管家儿子说出来的话却让赵俊杰愣了一下:“下的有件事不太懂,想请教太太。”

红裳也不太明白老管家的儿子说此话是因为什么,不过她还是答道:“说吧。”

“请太太告知小的,现在买一个家仆需要多少银两?”

红裳和赵一鸣闻言心下都是一动,不过红裳还是神色不动的答道:“也不多,顶多也就是几十两银子。”

老管家的儿子谢过了红裳,又对赵一鸣跪拜了下去:“小的厚颜,求赵老爷暂借小的十几两银子赎身!虽然原来的主子赵少爷说不要小的银子赎身,

小的银子赎身,可是小的不能昧着良心做事,主仆名份已经没有了,当然要把银子交割清楚才对;只是小的身旁没有许多的银子,只能求赵老爷慈悲。”

好一个有算计的人!他的家中不可能没有十几两银子,怎么也能凑得出来才对。

赵一鸣和红裳原本就料想他会来投自己赵府的,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收他:虽然是个不错的人,可是因为眼下的事情收了他,多少总是不太好。

不想老管家的儿子却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他不说卖身赵府,却求赵府暂借他赎身的银子;而后嘛他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赵府的一员,却不让人指责赵府一点儿。

求去,是在要同赵俊杰断了主仆的名份,那么他再说赵俊杰的事情就不算卖主求荣;而借银一来为了同赵俊杰了断的清楚,二来也是为了找个安身之处,也中以借主人家的势,为父亲的身后清名讨个说法。

赵一鸣先扫了一眼红裳,然后看向了老太太:“还请老太太示下。”

老太太却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只记得这人刚刚死了父亲,便轻轻一叹:“不过是十几两银子,给了他吧,可怜见的;既然是给,也不要说什么十几两了,就给他三十两吧,也让他有些银钱给他父亲备办身后事;是个孝子啊。”

而赵一鸣刚刚只扫了一眼红裳,夫妇二人便已经交换了意见:他们想收下此人;只是老太太在场,所以赵一鸣当然要开口问老太太的意思,而不可能让红裳拿主意。

赵一鸣和红裳答应着,赵安便命人去帐房取了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