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殿

林清雅亲热的挽着淑贵妃的手臂,一脸的小女儿娇态,“母妃,清雅终于得偿所愿了。林善雅终究不敌清雅。”今日她不声不响的大翻身,不仅林善雅意外,怕是宫内的其他姐妹都会诧异不已吧?曾经在暗地里取笑她凭着母妃才可在宫内生存的人如今怕也是震惊的吧?

她不是随意的嫁给封国朝廷内任何一名官员,而是嫁给了强国齐国的太子!

“日后你便是齐国太子妃,荣耀是封国内任何一名女子都无法比拟的。你今日的表现母妃甚是欣慰,同时也更加放心了,你终于长大了。”淑贵妃满意的望着自己一手调教的女儿,多年来的心血没有浪费。

林清雅得意的笑道:“清雅想要做的不是太子妃,而是王者之后。”天下已乱,终究要天下统一,她要做的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淑贵妃欣慰点头:“清雅你切记,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存有野心,万万不能怠倦。齐国太子宫内美人无数,任何一名想要通过狐媚手段上位的女子,你皆不可放过。”

“母妃今日教导清雅谨记于心。”林清雅立即点头应允。没有一人可以阻挡她的路。她倒是要看看齐国太子宫内的那些女人能够翻出什么风浪来!

慕容歌望着前方灯火透明的房间,忽然心内生出几分悲凉与孤独之感。长及膝盖的袖子随着走动轻轻的拍着她的膝盖,她微微一笑,就连这个时代的衣服都是如此的繁琐,固然衣袖长长可有飘逸之感,但却无形之中成了枷锁,让人行动不便。

忽然觉得在房中等着她去伺候的那个男人,仿若世间一切的主宰,他高大,尊贵,无需言语便可让人俯首称臣。但她却做不到将自己脱光了送到他的床上,任他那沉静的目光将一丝不挂的她从头到脚的打量,然后让她不许反抗的承欢在他的身下。

她抬起头深深的望了一眼挂在半空的弯月牙,月牙四周繁星璀璨,如此美好的夜晚,她终究不能静下心来品茶观赏。

轻轻的推开房门,进入房间。在推开门瞬间,她忽然想,或许她真的可以试试!也许可以…

迎面拂来一抹那熟悉的淡淡的清香味,房中四壁皆燃着蜡烛,整个房间都很亮,奇怪的是没有蜡烛那刺鼻的蜡油味,也许是这清香味虽然清淡,但同样霸道的遮盖住所有其他的气味。

元祈看似平和,却在平和之中是无人可抗拒的威严与压迫。

她一边走进内间,一边顺带打量了一下房间。

房间的布局与赵子维的房间没什么差别,也许行宫内的每个主卧都是如此,只不过这里的摆设更加的珍贵少见,或许是这房内主人的关系,所有一切的事物映在眼中都是清雅不俗。

走入内间,她无法控制忽然加快的心跳,她知道这不是少女心情动了,而是她畏惧接下来发生的。

是的,用畏惧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不为过。

她望着优雅宛然靠在藤椅上闲适的看书的元祈,他不言不语,不用那双深沉莫测的眸子看人时,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是无害的,甚至是极其魅惑的。他有着一张世间任何男子都无法相比的完美容颜,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怪不得世人只能用倾世之容来形容他的俊美。

再往下看去,他泛着泛黄书页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鲜少有男人的手长的如此好看,那大拇指上带着紫红色的扳指,她看不出是用什么玉石还是翡翠而制,但这种颜色出奇的适合他。

他看的书很旧,应该是个孤本,模糊间只能看到书皮上写着才将二字。应该是关于战场杀敌类布兵布阵方面的吧。

眼前如此闲适淡然的他,仿若谪仙。

但,她十分清楚,他太过危险,危险的让她不想靠近,只想有多远躲多远,最好别与他有任何的牵扯。这样的男人明知道惹不起,却还要去招惹,到头来,粉身碎骨的只有自己!

她收起所有的思绪,面带微笑,弯下腰福身施礼,“妾慕容歌给太子请安。”

元祈合上书,抬起头那双无波无浪的眸子看向她,声音淡淡的说道:“起身吧。”

“谢太子。”

她低首看地,视线专一。

瞧着她这般谨慎的模样,元祈眼眸暗了一下,他合上书,手在书面上轻轻的叩了两下,随后嘴角带着抹笑,道:“既然不怕本宫,就无需装的如此谨慎胆小。”

又一次毫不留情面的点出她的真实想法!他太过可怕,竟能将她的伪装看破。或许从在庆王府初见之时,他便已经将她看破。

莫非就是因为她不怕他,所以他才会有了想要无论如何,就算费心思也要睡了她?

她仍旧低首,声音不紧不慢的回道:“太子天人之姿恍若仙人,妾自认卑微,自是万分敬仰太子。”哎,以前最不屑的便是拍人马屁之人,可如今这拍马屁的人换成了自己,忽然理解了拍马屁的人,这马屁拍的其实最不爽的就是贬低自己的拍马屁!

“敬仰?”他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笑意,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这段日子倒是增长了不少。若真是敬仰,她躲他犹如老鼠躲猫?

她在他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头皮发麻,索性她今晚太累,实在是没有那个经历去伪装,况且对他而言伪装无用,她直接抬起头看向他,开门见山道:“太子想要妾暖床?”

他幽静深沉的眼眸瞬间犹如那浩瀚星空中可吞噬一切黑洞,那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的灵魂。但那灵魂陌生久远,却让他看不透,也看不清。

她安静从容的在他的目光下微笑,似乎不解他的意图,问道:“太子为何这般瞅着妾?”

或许,她真的可以用些心思保住清白!心中做了个抚额的动作,这个开放的念头啊,真要命!不想做偏要勉强吗?这些男人莫非不懂,强扭的瓜不甜,强上的女人,沾了个强字就是强【和谐】奸吗?

他放下书,从藤椅上站起,向她走来。他高大的身形如同前两次一般将她笼罩,熟悉的压迫感紧随而来。

“慕容歌,你不想伺候本宫?”他居高临下的看了她半响,声音那般清冷的问道。

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她是头一次,也是唯一一个让他无法看穿心思的人。

第六十九章(修)【手打VIP】

清风自窗吹入,那淡淡的清香味在鼻尖浮动着,四周白色的纱帐轻轻飞舞,她抬头时看见他身后的纱帐摇动着,仿若天空中缓慢移动的白云。他神情淡淡的,说是笑,不如说是居高临下的距离感。

距离,说远不远,如同薄纱相隔,说近不近,如同天地之隔。

“是。”她直接了当毫无隐瞒的回道。他既然有此一问,就必定看穿了她的心思。况且之前她跟随赵子维,对他那是有多远躲多远,任是一个长眼睛看到的都会清楚她不想招惹他,更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他有着一双能够看穿世人的双眼,更不要说她此刻违心回答,会得到他怎样的对待。

该诚实就诚实,该虚伪就虚伪。

他闻言,眼睛内闪过一丝笑,接着问道:“为何?”大多女子想要做他的女人,蜂拥而至之时得到的只是他的厌恶,而眼前的她倒是个奇特的意外。

“妾自知几斤几两重,即使如同苍蝇般围着太子转,太子也会不屑一顾。未免让太子厌恶的食不下咽,妾还是莫要不自量力的对太子有企图心。更何况太子身边美姬无数,以妾如此不堪的身份,怎会入了太子的眼?”她缓缓低下头去,嘴角勾着一抹嘲弄的笑。

听着她如此贬低自己的言语,他高深莫测的眸子微微一闪,随之退后了两步,重新坐回藤椅上,并隔着纱帐看着她,“慕容歌,你聪颖过人,却不了解男人。”

她眉梢扬起,总觉得他这话里似乎透出几分不寻常来。心中反复思索着他这话中的意思,他说她不了解男人?

瞧着她似有几分疑惑的样子,他似心情很好,淡笑道:“下去吧。”

这下慕容歌更是疑惑不已,完全不知道他这是何意。上一刻还在问她是否不愿意伺候他,这一刻就让她下去?纵使她有一颗不算笨的脑袋,但是面对着他的善变,她倒是给绕迷糊了。

不过就算心中有疑问,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离开这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直到走到门前,他那淡淡的声音又响起,“慕容歌,勿要有其他的心思。”

其他的心思?她轻轻的蹙起了眉,忽然意识到了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怪不得他刚才放过了她!

原来,万事可以掌控在手的他是不屑威胁的!他想要的是彻底的臣服!刚才她的那一番话,原本是她想要在贬低自己的同时恭维一下他,让他心里舒服舒服,并且婉转的告诉他,她不想伺候他。

而他也不勉强,不是因为想要放过她,而是因为他不屑勉强,更不屑霸道的强占!

心口砰砰砰直跳,这个男人太过强大!强大的他不容许有任何意外。平息了一下心跳后,她沉声回道:“妾万万不敢有其他的心思,请太子放心。”

“哦?”身后的男子只是淡淡的有着语气上的反问。

她知道刚才的那些话不能骗过他,只是面对他,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仿佛没有听见他刚才的回应,推开门,强自镇定的离开。

从元祁的房中离开后,站在门前,她立即松了一口气,幸而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否则今夜她就算是想要躲也躲不过去。

她侧头看着紧关的门,胸口沉闷压抑之气终于疏解开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拖着一身的疲惫在婢女的指路下向如冰房中走去。

如冰的房间还未熄灯。

当如冰开了门见到慕容歌时,惊讶不已,“怎么是你?”她不是去伺候太子吗?怎么刚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回来了?

“我可否与你一同住在这里?”慕容歌微微一笑,问道。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如冰的神色,见如冰眉宇之间似有一抹愁绪和黯然。心下便有了几分了然。

如冰收起眼中惊讶之色,忙将门大开,点头笑道:“当然好,我求之不得。”因为映雪曾经排挤她的原因,其他的婢女自然与她形成陌路,她倒是因此落得个清净,但也格外寂寞。

慕容歌跟着如冰一起进了屋,发现这间下人房倒是布局不错,是庆王府无法比拟的,封国果真是一块肥肉,难怪人人都想要费尽心机得之。

“这是你的包袱。”如冰给她倒了一盏茶水后,便去柜子里将包袱递给了她。

她接过后便随手放在了另一张干净的床上。

如冰坐在了她的对面,见她坐下便是喝了两杯茶,有些疑惑道:“你怎的如此狼狈?太子为难你了?”莫非与想象中的不同,元祈并不是想要慕容歌暖床?

“不,太子并未为难我。只是与太子单独处于一屋,着实提心吊胆。你是想要知道我究竟有没有侍寝是吗?”慕容歌面带一丝清淡的笑反问道。

“若你能侍寝也是好事。”如冰扯着嘴角笑的有些不自然。

闻言,慕容歌眼眸一闪,目光紧紧的盯着如冰,叹息一声道:“如冰,何时开始你也变得如此虚伪了?”

如冰怔楞半响,须臾,美眸内盈盈泛着泪光,她自嘲苦笑:“是啊,我竟变得如此虚伪。曾经最让我厌恶的讨厌的,便是虚伪。我明明嫉妒你可以得到太子不一样的对待,今晚你只要你肯抓住机会便可侍寝。这是我幻想了许久,却知道或许永远都不会有实现的那一天。所以,慕容歌,我羡慕你也嫉妒你!”

“很好,但如冰你应该清楚的是,他绝非你我可妄想的?”慕容歌微微一笑,继续问道。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慕容歌,我终究是心胸狭隘了。对不起。”如冰恍然大悟,歉然的望着慕容歌,温柔的笑道。她知道,如今在这世上,可如慕容歌这般有耐心的劝解她,甚至是不介意她的身份肯与她交好的人,怕是不会再有了。

所以,无论今后面临怎样的情况,她都不能怀疑甚至是做出对慕容歌不利的事情。

几日过后,慕容歌在长春宫待的舒适不已。也许是因为元祈的命令,她不受映雪的管辖,在长春宫内的各种活计无需她去做,原本她还想着尽职一些,去做一两顿饭,但如今元祈在封国是贵客,自然膳食方面有御膳房处理,她因此闲了下来,整日呆在长春宫内,偶尔等如冰有闲暇的时间,她们二人便叙话,或者一起研究一下如何提高琴艺,小日子过的也不错!

就仿佛那个让她那般心痛的夜晚从未在她生命里出现过一样,是的,不曾出现过。

只那一晚过后,之后元祈似乎遗忘了她,不曾主动要求召见于她,相对于长春宫内其他婢女以及映雪的费心思猜测,她更是乐的清闲!

如冰问过她,真的不曾对元祈动心?

她眼神清明望着如冰,万分确定的回道:“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

如冰瞧着她如此肯定的模样,只是摇头轻笑,“世事难料。”

今夜是林秋成的生辰盛宴,届时就会定下林善雅究竟会与哪国贵人和亲,而所有宾客也会在明日立即启程离开封国。

今晚注定暗涛汹涌。

“慕容歌,太子召见你。”

门外有名婢女通报道。

元祈这时候见她?她冲着门外回道:“是。”

低头看了眼桌子上她摆弄了许久的东西,随意的捡起一块便扔进袖口内。

元祈每日午膳前都会在长春宫的院子内,置身在白芙蓉花中与嘉杰对弈。不知为何,今日并未见到嘉杰。只有元祈一人面对棋局。

她走过去眼光扫了一眼未下完的棋局后,便朝着他福身施礼道:“妾给太子请安。”

他从棋盘上收回目光,漆黑无波的眼眸看向她,轻轻的蹙起了眉,声音十分冰冷的命令道:“换过一身衣服再来见本宫。”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身上,这才发现绿色的衣服上尽是斑斑点点。听着他嫌弃的口吻,她不好意思起来,拿着帕子拂去衣服上的这些带有各种颜色的碎末,笑的很是尴尬和难堪,“其实平日里妾也不是这么邋遢。”

“这几日过的很是清闲?”他瞅了她衣服上的脏污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黑白分明的棋局,声音极为冷淡的问道。

这会子她正打算回去换衣服,听见他这么问。立即又转过身去,从袖口中掏出一块像是芙蓉花的东西放在了玉石桌上。

元祈低头看去,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芙蓉花的形状,但此物绝非芙蓉花。他鼻子甚是灵敏,闻到了一缕清香味,而这清香味倒像是有些荷花香。她这几日

瞧着他无好奇之色,慕容歌翻了翻白眼解释道:“几日来妾一直寝食难安,就琢磨着怎么伺候好太子。几日未眠的结果便是做出了此物。此物名为洁面香皂,要比平日里所用的胰子好上许多。此物不仅可以净脸,更能让肌肤湿润不干燥,同时还有着淡淡的香味。”

“哦?”他将香皂拿在手中,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做工倒是精细,一看便知是用来几分心思。但他从未听说过洁面香皂四个字。他抬起头,平和的目光中隐含着不容忽视的锐利看着她。

“太子平日里也可用它洗手。”瞧着他看过来的打量的目光,她笑的坦然。他是怕她糊弄他?

“禀告太子,封国善雅公主求见。”

第七十章(二更)【手打VIP】

映雪站在芙蓉花外,低着头掩饰住了她愤怒嫉妒的神色,出声禀告道。慕容歌莫非不知道如此肮脏的着装会玷污了太子吗?此刻竟然还浑然不知的狐媚惑主!真是不知廉耻。

林善雅?慕容歌轻轻抬了下眼尾。

元祈将香皂放在玉石桌上,吩咐道:“请。”

慕容歌暗暗揣测,林善雅此时前来所谓何事?而元祈似乎并不意外林善雅的主动求见…

“慕容歌,此物甚好。”他修长的如玉般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拂过白芙蓉香皂的花瓣,那不属于白芙蓉的荷花淡香在他的手指间流动,他橘红色的嘴角在清香味拂过鼻尖时,好像划过一丝惑人的笑容。

那一抹笑,顿时让天地变色,四周白芙蓉恍然枯败,毫无初见之时的惊艳!慕容歌愕然,从初遇到现在,她似乎第一次见他这样笑过,真实,温柔,艳光四射。

她立即低下头去,望着满地的白芙蓉花瓣,回道:“太子喜欢就可。”

林善雅随映雪步入长春宫,这是她第一次来长春宫,以前便知长春共内种满了白芙蓉,景色迷人,但她从不喜欢白芙蓉,她喜爱的是荷花池内盛开的荷花,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别有一番气节。但她从未想到的是,那让她倾心的男子置身在白芙蓉花中,仿若出尘仙子,更是高雅的让人不敢直视。这一刻,她惊艳中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惊!

他本就是天下间任何男子都无法比拟的。她心中苦笑,到了此时此刻,她才知道为何其他的男子都不能让她动心,原来被这样一个男子占据了心,其他的男子又怎么可能让她心动。

“善雅见过夏国太子。”林善雅颌首行礼。

“善雅公主无需多礼。请坐。”元祈淡笑回道。抬头看了一眼精心装扮,姿容更是倾国倾城的林善雅。

天下间拥有着同样倾世倾国之容的二人坐在一起,俨然天作之合!林善雅的美到了每一分精致,而元祈则是完美至极,任何人都不会在他的脸上发现任何瑕疵!

在二人的衬托下,慕容歌心中叹息,此刻自己也算是比较狼狈了,身上有做香皂的一些碎末,而且她来时就是简简单单的穿了件最普通的婢女服饰,还是个绿色的!

而林善雅一袭白裙,做工精致奢华。衣襟,袖口,裙摆处都是用银线勾勒的花纹,不显眼,但却贵气十分。

再看元祈,不知为何,他不喜欢穿白衣,其实凭着他谪仙的气质最适合一袭白袍,但他时常穿着黑衣,绛紫色衣服,偶尔也会穿着简简单单的青色长袍。不过,凭着他不容忽视的气质,任何一件衣服穿在他身上都不会将他衬的黯然失色。此刻他只是穿着简简单单的黑色长袍,却仍旧是王者风范。

她垂首立于一侧,等待着元祈挥手让她下去。但迟迟没有听见元祈的命令。

林善雅随意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棋局,心中暗暗惊讶,棋局困难不已,若不费些心思难以继续。“不如善雅陪太子对弈一局?”

“甚好。”元祈微笑点头。

林善雅嘴角弯起,娇柔的淡笑,有些女儿娇态道:“望太子手下留情。”

元祈眼中仍旧是平和的淡笑,不见那平和内还有任何,就像那挂在嘴角上的笑也是若有似无的,仔细看去,才发现这笑里藏着凉薄,凉薄内是冰寒彻骨的灵魂。

林善雅望着棋局,沉思片刻后,便执黑子落下。一场棋盘上的战争开始。她小心应对,用心琢磨,不敢走错一步。不过她也深知,自己的棋艺无法与他相比,不过她要让他知道,她林善雅可以与她做任何事。绝对有资格站在他的身侧,陪他度过一生。

不过一刻钟,林善雅落败。棋局无法继续。

“善雅棋艺不精,太子笑话了。”林善雅微笑道。面上毫无落败的尴尬之色。能与他对弈一刻钟,她已经不错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与他对弈时,她心中的激动与小心翼翼,每走一步皆是顾左右,不敢有任何差错。而他在一刻钟内便让她惨败!

这样无所不能的男人,更是让她痴恋倾心。从洛华宫到长春宫半个时辰的路上,她也曾犹豫过,怕林轻尘所言终成事实,她无力改变任何,更不会在元祈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但,当她踏入长春宫门,远远的瞧见他闲适优雅的靠在座椅上,那般纵观天下,掌控全局的自信,让她更为痴迷。她知道,她若不选择他,这辈子等于白来人世间一趟,更辜负了苍天赐予她的绝美容貌。

元祈淡笑道:“善雅公主棋艺深精,只不过是顾虑太多,才会束缚住了手脚,难以全部施展开。”说话间,他的余光扫了一眼一直站在一侧,始终都未出声的慕容歌,若她来解这场棋局,定会有另一番景象。

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林善雅这时才发现站在一旁的慕容歌,她眸光微动,慕容歌刚才一直在一旁,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元祈看慕容歌的那一眼,虽然她没有看清,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婢女,容貌不足以惊艳,蛋却让他入了眼…

“夏国太子所言甚是。善雅偶然间听闻夏国的荷花盛开是何等惊艳,便记在了心里。几日来无法安寝,总是想着会不会有机会夏国太子可与善雅一起赏荷花盛开的美景?”林善雅长长的衣袖中,双拳紧握,心跳如擂鼓,但却笑颜如花的望着元祈缓缓言道。

慕容歌听言,平静的眉峰动了一下,原来林善雅此时是想得到元祈亲口给下的承诺!她十分佩服林善雅的勇气和胆量!这也是林善雅为何能让天下男子为之疯狂的理由!

她移目看向元祈,与林善雅一样,都有些期待着他的回应。

时间仿佛经过筛子的加工一样,缓慢,惊心。

林善雅绝色面容上的笑容因着元祈的沉默而微微失色。

“下月正是荷花盛开之时,善雅公主若有心欣赏,便不可错过机会。”元祈那平静的目光扫了一下刚刚大获全胜的棋局,淡笑回道。

得到答案的林善雅,笑容绚烂如花,倾国倾城的容颜因为这抹笑更是美憾凡尘。她立即起身翩然一礼,“善雅谢过太子。”

慕容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在乱世下的这些所谓的贵人,人生如棋局,时时刻刻都在局中,自认为是下棋者,但却命运犹如一根细细线牢实的掌控在他人手中,这场棋局,林善雅若有本事让元祈改变,那么她便胜,若是无本事,她必定比飞蛾扑火还要悲凉!

林善雅如愿离开时,在长春宫宫门口前稍作停顿,回头目光微冷的扫了一眼慕容歌,这名婢女若是继续留在元祈身边,定会是个祸害!

映雪瞧见林善雅看向慕容歌的方向,眼光一闪,出了长春宫宫门后,便立即低声对林善雅道:“那名婢女名唤慕容歌,最擅狐媚之术。昨夜企图为太子侍寝,但太子厌恶其肮脏,将其撵了出来,想不到她竟不死心,今日又纠缠太子企图行狐媚之术。”

林善雅闻言,眼底拂过一抹暗光,但终究是对着映雪微微一笑:“映雪姑娘聪慧过人,不愧是太子身边伺候的人。”

“善雅公主过奖了,奴婢不过是一心护主而已。”映雪立即低头,眼中蓄满了笑意,她知道刚才的一番话定然已经进了林善雅的耳中!

林善雅半眯着双眼望着映雪,随后笑容高贵大方的缓步离去。

还在白芙蓉花中的元祈看向慕容歌,轻声问道:“若让你解此棋局,你可走到何处?”

闻言,慕容歌快速的看了一眼棋局,回道:“自然无法与善雅公主比较。善雅公主棋艺精湛,与太子乃是最佳对弈之人。”

“你身边有三千余两,稍后全部交给本宫。”元祈目光淡淡的看着棋局,另一首轻轻的抚摸着芙蓉花香皂,语气是那般的云淡风轻。

慕容歌立即抬头看向他,暗中咬了咬牙,此人太过奸诈!竟定准了她辛辛苦苦存下的银子!简直是直接向她最要命的地方攻击。这银子是她辛苦存下,他竟要以此为要挟!可恨!她一口气没上来,狼狈的咳嗽两声后,回道:“妾可一试。”

落座后,她立即将棋子摆成最开始的棋局,然后也执着黑子快速的落下,几乎没有冥想。

见她动作如此利落,与刚才那刻意伪装的云淡风轻的谦虚模样完全相反,他的嘴角轻轻勾起,笑道:“慕容歌,此举深得本宫心。甚好!”

慕容歌眉梢动了两下,嘴角也跟着抽搐了两下,笑的十分不自然。命令自己将所有控制力都放在棋盘上,以求安抚她心内躁动的怒火。

“夏国太子清闲的让本宫甚是嫉妒!”

不远处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慕容歌执着黑子的手因为这突然传来的声音而在半空中停下,就连因心中怒火而不断跳跃的眉峰也归于平静,她神色冷然。

而元祈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看向没有让人通报便直接进来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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