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做他想,抓住鸽子,从鸽子的腿上抽下一卷字条。

展开时,他眼中波澜不惊,无波无浪,但触及到字条上所写的内容后,他眼中立即现狂喜,与刚才的冷若冰霜恍然两个人。

慕容歌,她如今身在南国,并改善了南国士兵的战衣,在南国逐渐的站稳了脚。而兰玉公子的出现,更是让即将面临灭国之危的南国扭转乾坤。

他就说,她这个人表里不如一,很狡诈!要想困住她,还真是难的很呢!狡诈如她,怕是兰玉公子也没办法逃脱她的利用吧?否则,凭着她一介妇人,怎能在南国站稳脚跟,毕竟南国皇帝南丰是一个极其优柔寡断之人,缺少杀伐决断之气。耳根子软的人注定成就不了大气!

伸出修长的手,轻轻的抚摸过字条,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他知道,她过的很好。

只是…慕容尽如今被禁了足。

虽然他不知道是谁在暗中下手陷害了慕容尽,但这对他而言,是一次机会!一个他绝对不可以放过的机会。

他拧眉轻轻的蹙起眉。

房中的一切瞬间回归于平静。

须臾,一道轻轻的脚步声在他的背后响起,紧随而来的是一阵清幽的淡香。

姿容俏丽的梁欣欣手中端着一碗凉茶,是昨日找了茶楼的师傅学的,如今夏日炎炎,他经常出府办事,总是顶着日头。她想要让他心中渐渐的有她的位置。

今日她装扮的较为素净,眉宇之间不再是气势冲冲,而是如江南婉约的美人儿。

“此为凉茶,是妾亲手所熬制。夏日炎炎,可解暑。太子不妨品饮上一两口。”梁欣欣将凉茶放在杉木制成的桌子上,看向他略显冷绝的背影,眸子内快速的闪过一丝痛意,连忙低下头来,温声道。

赵子维黝黑沉冷的邪魅眼眸仅是瞬间便阴冷,那张写着某个女子消息的字条在他的手中渐渐成碎片纸屑。他回头,邪魅的眸魅惑无边,与此同时,是摄人魂魄的冷傲孤绝,他将纸屑扔于窗外,步步走向梁欣欣。

曾经,无所畏惧的梁欣欣,此刻的心惧怕了,她紧紧攥着拳头,娇红的容颜不受控制的变白。

她知他心中无她,却不曾想,此时此刻在他这种无情无欲的目光中,她感受到的只有绝望。

她眼眶微红,压制着体内的痛楚,略微哽咽的展颜笑道:“几日后,封国清雅公主便会入太子府,妾已经安排妥当。”若他心中无她,那么清雅公主呢?她妖娆无方,他是喜欢美艳的女子?

赵子维幽深的眸光没有一丝变化,他只是冷冷的转移了视线,看向那放在桌子上的凉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挥了挥手,话语无情至极,“如此肮脏的东西也敢端来脏了本宫的眼?”

在他眼中,也只有那个狡诈的女人做的东西能够入了他的眼吧?若如此炎炎夏日,她能陪同他左右,而他心血来潮为难一下她,她会想出怎样的法子来讨好他呢?不,应该说讨好他的银子。嘴角轻轻勾起。

梁欣欣猛地身形一颤,嘴唇煞白颤动,她痴痴的望着那碗凉茶,这是她昨日第一次下厨,做了一次又一次,怕他不喜欢,便自己试了一次又是一次,可在他眼中,这是脏东西…

从南国离开时,兰玉与小十,沈伟与媚娘皆来相送。

慕容歌望着四人的身影,掩嘴轻笑道:“我很快便会回来。”是的,这里存着她的梦,她必定会重新走回来。

沈伟与媚娘二人相视一眼,便一同下跪,齐声道:“请姑娘保重。我们定会全力做事,断断不会让姑娘失望。”

闻言,慕容歌蹲下身子扶起二人,柔声道:“若不信任你们,我便不会如此放心离去。勿要如此多礼,否则倒是多出了几分生分。”

兰玉微微一笑,还是那般的高雅出尘,“一切莫要勉强。不可为之,便放弃。”

她眉梢微动,笑容清艳如莲。只是轻轻的颌首,“嗯。”她转开目光,正好看到兰玉身后的小十,他微红着眼眶,好像还嘟起嘴了。

难得,她此刻思绪万千,见到他这般,生生的无语了!明明一个一米九的大个子,身材又魁梧,若是在现代定是个让完全少女少妇沉迷的型男,可此刻,却像个孩童般。抹了抹光洁额头上的一两滴细汗,看向小十,温声劝道:“小十,锅包肉的做法可是教给了你,好好练习,以后想吃了自己做。”

小十闻言,低下了头,心中难过至极。他知道这一别,日后再相见机会渺茫。公子还有更多的事情去做。

流云拍了拍小十的肩膀,“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也莫要如此伤心。”话是说的如此催人泪,可那眼中的嘲笑让小十眼中顿时冒了杀气。

小十愤恨的想着,这下流云便开心了,日后没人会跟他抢肉吃了!看着他一脸不舍的模样,心下一阵发寒,他们什么时候有这么依依不舍的好关系了?

慕容歌转身离开时,看了一眼面色始终苍白的兰玉,他正目光无波的望着她,眼眸轻轻的闪过一道异光。

…再见之时,或许一切都会改变。

不,不是或许,是一定会改变。

即使这种改变,她不想面对,但仍旧避无可避!就如同这具身体带给她的束缚,无法逃避,只能面对。

料想不到,她出叶城后,有人拦住了马车。紧接着她便听见一道极为嚣张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名熟悉的女子带着几名侍卫朝着她气势汹汹而来。

“慕容歌,从本宫见你第一面时,便是不顺眼。凭什么你可以成为兰玉公子的红颜知己?而你竟然还能想到改变战服,让叶城乃至南国所有的百姓对赞扬你?如今,有你的存在,本宫的光彩全无,反倒是成了你的衬托!实乃本宫之耻,当真是忍无可忍!”

慕容歌淡笑望着气势汹汹走近她的翘音,轻挑起眉尾,跳下马车,看着翘音笑道:“哦?翘音公主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这点让我颇为意外。翘音公主也算有些智慧。”

“竟敢嘲讽本宫?你是在找死!”翘音面目顿现狰狞之色,原本还算有点姿色的,此刻看上去丑陋的几分,怪不得年方十八仍旧未婚配。

“你现在不就是来杀我的?”慕容歌眼光讽刺,口吻顿时冷冽如冰。夏日里,她由春天的温和霎时转变为腊月寒冬的刺骨冰冷。那眼中冷冷的讽刺之光,震慑住了翘音。

翘音来时气势汹汹,抱着必不能让慕容歌再回到南国的想法而来,有慕容歌在南国的一天,她便不能出风头,而且,若慕容歌死了,所有的一切便不费吹灰之力成了她的了。可此刻见到骤然间恍然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慕容歌,她竟心生惧意,犹豫了。

可当她目光触及到她身后只有流云后,胆子又大了起来,高高扬起下巴,将圆润的脖子露出,整个人气势是抬了上来,可这人更是丑陋了几分。而她全然不知,反而更为猖狂,“死到临头,还如此不知所谓!你们,速战速决!不可让他人瞧见。”

跟在她身后的几名侍卫闻言,立即面露凶狠之色朝着慕容歌挥剑刺去。

他们根本就没有预料到,在慕容歌身后砍死不起眼的流云,竟是身怀绝世武功,将慕容歌护在身后,出剑狠辣无情。

几乎是一剑便毙命。

血光如同放慢动作的回放片,在眼前落下,经过鼻尖时,闻到了那让人做呕的血腥气。

这是极其恐怖的事情!

几名侍卫还没有反击的机会,便全部圆瞪双目不可思议的倒下。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有如此高强的武功!

流云手执着染血的剑,目光冰冷,一身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从刚才到现在,他便是瞅着这个自以为身份高贵的所谓翘音公主不顺眼!所以,眼下眼中的不耐转成了杀气。他冷声问道:“是否杀了她?”

在其身后的慕容歌背过身,未有片刻犹豫,冷声道:“随你兴致。”留着是祸害,不如除掉以除后患!原本她不想与一个愚蠢的人有过多的牵扯,却没有想到愚蠢的人往往行事也是足够愚蠢!

翘音面色大变,身形步步后退。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她原本是想来杀了慕容歌,为自己找回面子,然后吞了慕容歌此刻拥有的一切。却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让此刻陷入这般境地!“慕容歌,你这个溅奴!你不可杀本宫!若杀本宫,皇兄必定不会饶了你!”

“谁会知道是我杀了你?”慕容歌挑了挑眉梢,背对着翘音与流云,声音似乎极为飘渺的传来。

这一声质问,让翘音公主顿时跌倒在地。还想再大骂些什么,企图起到震慑的作用,可惜,流云没有给她机会。

直接将剑从她大张的口中穿过去,他面无表情道:“多舌!口臭!惹人厌恶至极!”

慕容歌上了马车,待随意看了一眼一地的尸体,再看翘音的血盆大口,她的嘴角抽了抽。就算原本嘴不臭,现在也臭了。她现在才发现流云这人才除了面无表情,如同冰山疙瘩之外,还挺有幽默感的。

只不过这幽默感,着实血腥。

她白了他一眼,“着实不够怜香惜玉!”

驱赶马车的流云不以为意,怜香惜玉为何物,他以前不懂,现在更不懂。

沙儿飘飘,风儿吹吹。

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只留下绝尘而去的马车。

白驹过隙,转眼即过大半月。

如今已是九月,炎热的天气早就已经过去,迎面吹来的气息清新而微凉。

慕容歌抬头,半眯着双眸望着挂在气派的府邸上方的三个字,太子府!

这半个多月,她几乎日日夜夜赶路,鲜少有休息之时,终于节省了十几日的时间到了夏国。

面前,便是元祁的府邸!夏国太子的府邸!

她面色只有片刻的沉凝冷峻,转眼便是笑意盈盈。缓缓收回目光,坚持而执着的望着紧关的大门。

流云暗暗紧抿着唇,向她走过去,声音比以往更沉,更冷,更多的是担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慕容歌目光异常沉着冷静的望着向他们走来的太子府守卫,未有一丝犹豫道:“如今我已到夏国。流云,你可离去。他,应该需要你。”

“之前我曾说过,太子允我护你左右,我便不能擅离职守。”他仍旧坚定道。

慕容歌眼眸轻轻闪动了一下,笑道:“流云你对我的好,我记住了。”

流云面无表情的俊言闻言,有了细微的松动。

“你可是奴慕容歌?”守卫走到面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态度略显几分倨傲的说道。

慕容歌轻轻的皱了下眉。奴?她神色顿时凛冽,寒声道:“请回禀太子,慕容歌求见。”

三月之期一个月之前便过,她不属于任何人的奴!

守卫一听她没有自称奴,便皱起了眉,索性都是在太子府做事,算的上有见识,没有说什么,便道:“门前等候。”

话落,守卫开了门,小跑入了府。

慕容歌站在原地等候,望着开着的大门,又重重的关上。眼光微微一动,随即抬头看向天空。

秋天的天空很蓝,蓝的太过纯净。

“禀太子,奴慕容歌求见。太子是否传见?”门外传来一名婢女的禀告。

秋风自窗袭入屋中。

元祁眼中缓缓划过一丝笑,浓密的长睫微微一动,“传。”

单单一个字,清楚的落在门外婢女的耳中。那婢女微微有些诧异,究竟那奴慕容歌是何人?是否是另外一个清雅公主?拥有倾国倾城之貌?否则怎会在府外求见,而太子并未有丝毫犹豫便传了?

房中,元祁望着窗外,心中竟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有些期待,再次见到她。

二十三年来,他从未这般过。庆王府一面,她于他眼中不过是清风吹过,心中了无痕。从何时起,他注意到了她这个人?

从他懂的唯有将自己隐藏的更深,足以用一双看破天下人的眼睛看穿几乎是所有人才可立于乱世下时,他的心湖从未有一丝波动。如今,他却看不透了自己!

那个女人,于他人而言,或者在他眼中,于其他妇人皆是一般。可…

他深沉莫测的黑眸底处,现出一丝疑惑。

慕容歌跟随一名婢女踏入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进入的夏国太子府。

一路走来,她无心观察太子府中的一切。

不过当大门打开时,她被眼前所见微微震撼。

满园皆是芙蓉花!

这些芙蓉花,皆是黑色!

黑色的芙蓉花?!

此刻并非芙蓉花时节,可这里的芙蓉花全部盛开,黑色如夜,魅惑如夜!

心中微微惊疑,但极快的收起了所有的心思,一路向元祁的房间而去。

流云心中暗暗诧异,黑色芙蓉?他从前听人说过,黑色芙蓉的品种极其难寻,却没有想到,夏国太子府内竟到处都是黑色芙蓉花。

“请你在此处等候。”婢女回头看向流云,说道。

流云看了眼慕容歌,点了点头,便在院门前直立等候。

慕容歌瞅着不远处的几座奢华楼阁,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这几个月内发生的一切,恍然如梦。

站在门前,当她听见自房内传来了那熟悉的如初雪般略微清冷的声音,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这哪里是梦!

“进来!”

推开房门,她挺直背脊从外间走到了内间。目光落在了坐在案桌前,姿态优雅且悠闲的看着折子的元祁。

他目光一如既往,深沉,清冷,于万物在他眼中都成虚无般。

“妾慕容歌见过夏国太子。”她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半弯下腰来行礼道。

第八十七章[手打VIP]

夏国太子?而非太子。元祁眼光微微一动,她倒是改变的挺快!如此快的将新身份转变。

等了许久,仍旧不见元祁的回应,慕容歌微微抬起头,渐渐的直起腰,望着沉默的他,她眼光转动,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面带完美的微笑,言道:“夏国太子,三月赌注妾已经嬴了。”

固然嬴的不光彩,但是,如今却是她紧握在手中的唯一赌注。她既然来了,便不后悔。只要尽儿可安然无恙,她便无愧于心。那个少年,需要好好活着,他们都需要好好活着。

有朝一日,他们会比任何人活的更好。她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就一步步的走,每一步都踏实的前行。

“本宫的确小瞧了你。这一次,你是嬴了。”他将目光从折子上抬起看向她,声音淡淡的,仿佛初冬第一场雪,不凛冽,但也不温暖,只是淡淡的冷。她能够让兰玉出手,便已经让他另眼相看。

兰玉这个人,怕是最大的敌人。

慕容歌心中微动,他如此轻易的便承认了,不得不说让她颇为意外,究竟他是怎么想的?前来夏国的一路,她每日里想的便是,在救尽儿和如冰的时候,该怎么求得自己的自由,但是,此刻,她却没有意外他的承认。接下来她该怎么做?“妾纯属侥幸,否则绝对不会赢了这场赌注。”

何况,若非有兰玉公子,她不见得会嬴的如此轻松。

他目光虽然平和沉静,可那幽深的黑眸深不可测,如寒潭般,触及只想躲并不想深入。

即便不想靠近,但她必须直视着他,争取看见他眼中所有的波动,此时此刻,主动权握在他的手中,而她是被动,没有选择权,只能被动的在他的反映中,探出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可看了许久,未曾发现他眼中有任何异样,唯有收回探寻的目光。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请夏国太子提出条件。”他究竟要的是什么?!这一刻,在他面前,她固然十分镇定,可心里却极其愤怒与无力,她究竟是哪里特别了,让他给盯上了?他身边有天下第一美人兼才女林善雅,还不够?

若是没记错的话,他们早就在几日前成亲了,如今正是如胶似漆,浓情蜜意之时。

不过,也许是她太过自恋,认为身上有某些特质而让他如此浪费心思。又或者,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她或许也在这算计之中,没有选择的权力。

似乎瞧出了她的想法,他轻轻扬起的嘴角快速的拂过一丝淡笑,并在自己意外的情况下,轻笑出声。

笑声如清泉小溪流淌,是出自真心才有的愉悦。

她懵然,他竟笑了!以前只见过他不达眼底的看破所有人的淡笑,却从未听过从他嘴中溢出的笑声。她微微惊讶着,她刚才表现的很搞笑吗?所以愉悦了他?她挑了挑眉。

“说你想要什么?”他目光虽然如此平淡的放置在她的身上,但却让慕容歌感觉他似乎在企图看穿她的灵魂。

她收起一时神游的思绪,轻蹙了下眉。她心下暗衬,今日的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只是此时情况不容许她多想,她低下头,掩住了眼中飞快流过的光芒,沉声道:“为慕容尽脱罪。再者,请夏国太子准许妾亲自查清如冰一事。”

话落,她抬起头,身体有些紧绷的看着他。她没有多少的机会,也没有多少的时间去浪费。

“好。”

虽然回答的声音极为轻,但是仍旧让她听的真真切切。他竟然如此轻易的答应了她?

不,她快速的压制住了心中的不断跳跃的狂喜,神色更为戒备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他费了如此多的心思,能够让她从南国主动来夏国,并让齐国内乱,如此情况对他颇为有利,他会如此轻易的便应允?

瞧见她眼中闪动的狐疑之色,他将折子扔在了桌子上,然后姿态略显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目光那般淡然的看着她。

“换你在本宫身边为奴三年。”

换你在本宫为奴三年?

她清丽的面容霎时变白,但一双眼却澄明清澈,眼光波动间,翻卷着冷静坚定的辉光。

他完美的倾城之容被前面高高落起的书籍折子的影子挡住了大半边脸,半敛着的漆黑瞳眸更为高深莫测。可他的神情却极为高雅。

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并非强求。她垂首低声应道:“好。不过妾有一个要求,请太子应允。”

“哦?说吧。”他淡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问道。

“请太子允妾管家一职,除了太子,府中任何人都不可支配妾。”她姿态不卑不昂的提出要求。身在夏国太子府三年内,她不想因为婢女身份而受人随意差遣愚弄。而若是能够得到他的应允,她便可在夏国太子府有一席之地。同时,追查如冰被陷害一事,便不会过于复杂和困难。

他低头摆弄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紫红色扳指,紫红色的辉光映在眼中,他眼中轻轻的闪过一丝笑意,过了片刻,抬起头看向她,答道:“允。”

“妾谢太子。愿太子福寿安康,长乐无极!”

得到他的应允,她紧绷的心立即松了,长舒一口气,面带毫无破绽的笑容说道。她半敛着眼眸,他今日竟如此好说话?

又有怎样的阴谋?

恭维的话从她的口中而出,看似诚恳,可其中还是透着虚伪的味道。她本就是虚伪不是吗?元祁听言,嘴角微僵,她在身份转变间,适应的速度超出他的预料。从第一次见面,她便虚伪得犹如一直夹着尾巴献媚的狐狸,现在,倒是尾巴探了出来。

他高高挑起如山峰俊秀的浓眉看着她接下来的动作。她弯着腰从长袖中拿出一张白色的锦帕,并将锦帕放在双手上,一步步的向他走近。她这是作甚?

“请太子立下字据为证。”

他高高挑起的眉回到原位,目光落在锦帕上,半阖的眼眸让人看出他在想什么。

“太子若不屑动手,妾可代为执笔。”她立即随意的从笔筒内拿出一根毛笔,快速的在锦帕上留下了几行字

三年后还慕容歌自由。

他的眉刚刚落下,此刻见到锦帕上的几个字后又高高的扬起,然后竟伸手掌风劈过,锦帕裂为二。

慕容歌眼皮一跳。

“本宫断不会食言。”他冷扫了她一眼后,声音冷若冰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