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与慕容侧妃竟然想的一样。既然打幌子能够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我又怎能轻易放过他!”南宫蓉眼中闪过一抹恨意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决绝而残忍的冷笑。

“还有,去宰相府去见上官月儿,与她合谋。”慕容歌双眸半眯,说道。

南宫蓉两眉上挑,“上官月儿?”

翌日。

一别昨日的阴雨连天,今日晴空万里,空气甚是清新。

慕容歌在睡梦中,朦朦胧胧睁开双眼,声音有些懒懒的,习惯性的唤道:“白荷…”

可刚开口,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一个黑影坐在床前。

混沌的大脑渐渐清明。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太子…”慕容歌缓缓起身,正当她有所动作的时候,男子扶住了她。她望着眼前这张几日未曾见过的容颜,心中颇为复杂。相信不只是她感觉到复杂,就连他也是同样。

元祈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淡笑道:“怎的今日起来的如此早?如今有了身孕,可多在床上懒惰一会儿。”

这样熟悉的音容,这样能够让她感觉到幸福的音容,可不知为何,在这里面她却觉得少了什么,又或者多了什么。她想要脱口解释,可又觉得解释会让人无力。

“莫要在意太多。”元祈紧紧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那双手的温度,那晚,如若他不离开,便是无法面对她的质问,更加无法去面对她的迟疑,甚至面临着她终究有可能的离去。

闻言,慕容歌轻蹙着眉头,因他的话而无法继续开口解释。这根刺看似渺小,甚至糊涂一些便可忽略,但是他和她都不是能够忽略之人。忽然觉得此刻在她脸颊上温柔的抚摸的手,竟是冰冷的让她由心中发颤。下意识的身体轻轻向后倾,避开了他的碰触。

那修长白皙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气氛冰冷。

慕容歌对上他那深沉入夜的眸,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对不起。”她不该有了退缩之心,更不该在那些证据面前有所迟疑,更是怀疑他。只是,每当想起他转身离去,那般快速,竟是没有给她半分冷静的时间,她的心,便是隐隐作痛。

女子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元祈盯着她眼中闪过的一抹痛意,心下一颤,强硬的握住了她的手,“都过去了。”

明知是一场局,一场阴谋陷害,但那一刻的迟疑,那一刻因恐惧的离开,却在无意之中形成了千重山挡在他们之间。

“不,没有过去。”慕容歌深吸了一口气,她无法接受一根刺的存在,一如当初她要的就是毫无杂质的爱情!

元祈紧蹙着眉,握住她的那手又多了几分的力气。

“那日,当四封亲笔信摆在妾的面前时,那一刻,妾是动摇了,在太子及时出现时,妾更是不受理智控制的怀疑,可是当所有的情绪冷静下来后,妾知晓,一切皆是阴谋。就如当年赵子维败在太子的手中时,他也并无怨恨,因这是每个人需要面对的宿命,没有人可以改变。所以,妾未曾因为赵子维的死而去怨恨太子。太子…”慕容歌焦急的解释着,试图将这几日挡在他们之间的利刺去掉。

但是,元祈眼中的光却逐渐冰冷,那紧握着她的手也缓缓松开,他冰冷近乎无情的话语堵住了慕容歌的话,“你心中有了赵子维?当真是不曾埋怨于本宫?慕容歌,本宫容许你的小虚伪,但绝对不容许欺骗。”

“原来,在太子心中,是这般想着妾!既然如此,太子又何必耐着性子来听妾的解释?既然不信任,又何必假惺惺的说都过去了?妾虚伪,太子何尝不是?!你我都知,当年那个孩子的存在,其实是太子,我都不曾期盼的!否则,你有何须将我置身在那隐秘的宅子中?!”慕容歌心口处腾的窜出一团怒火,面对他的冷漠,她选择口不择言。

但当她说出孩子二字时,那团火同时在二人的眼中,心中,消散而去。

元祈目光复杂隐忍的望着她,温柔的拂去她脸颊上的一根乱发,柔声道:“慕容歌,你与本宫都忘却此事。如今你已有本宫的子嗣,莫要因一时气愤而伤了身。过些时日,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所有的事情就会过去了。”

慕容歌深呼吸几次平了平呼吸,“妾该起身梳洗用早膳了,太子今日繁忙,妾便不打扰太子了。”

元祈几欲说些什么,但在慕容歌有意疏远的神色中,他终究是起了身,待走到门前时,回头望着那专注于穿衣的慕容歌,终究开口说道:“有些事情,需要时间。”

此话入了耳,慕容歌嘴角勾起,微笑着回道:“可没了信任,一切都会是泡影。猜疑是无形的杀手。”

猜疑是无形的杀手!可以在他和她之间刚刚建立的城堡上暗暗破坏,直到发现这一切皆是心魔作怪后,便是后悔也无用。

元祈眸光暗动,无人发现,那广袖下的双手再悄然颤抖,他未曾如同刚才那般恐惧过,害怕过。

夏国,皇宫。

“何时动手?”元游望着面前的兰玉,已无多少的耐心问道。

兰玉拧眉沉思片刻后,回道:“没有几日齐国皇上便会到了夏国,届时再做决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时间越来越紧迫,而所有表面上的平静的都在表明着情况越来越严峻,元游焦急,他何尝不是!但眼下合适的时机越来越少。

元游疲惫的叹了口气,“近日来朕越发的感觉力不从心,这两日更是昏睡,鲜少有清明之时。”

闻言,兰玉神色严峻,看来,许多事情必须尽快了。元祈万事做的天衣无缝,想要抓住可以废除的原因,只剩下不孝二字!而夏国以孝闻名,他该好好想想如何去做!

“朕从探子口中得知,慕容歌与太子在一起时,与齐国先皇纠缠不清。这腹中之子似乎并非太子的子嗣。”元游说道。

兰玉挑了挑眉,“慕容歌是太子的软肋。但是这个孩子的确是太子的。因慕容歌有了这个孩子时,齐国先皇早就已经身亡。”不过,脑海中忽然转过一个想法,元祈的软肋是慕容歌,而唯一能够用来对付元祈的便只有慕容歌!

几日过后。

太子府。

南宫蓉从宰相府回来后,直接便去见了慕容歌。

几日来,慕容歌一直休息,在章神医细心的调养下,她的身体当真是一日好过一日,胎像很稳固。至于与元祈上次不欢而散后,他每晚都会回来陪着她,甚至一如既往,但是总是有些东西在二人之间发生了变化。总是到口的解释,她却无法说出。相信他也是一样。

或许两个人都是别扭的吧。

南宫蓉身在太子府中,自然对慕容歌和元祈的事情有所了解,更何况她在这件事情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对此,她深感愧疚,但也终究不能做些什么。

将南宫蓉的神情收入眼中,她淡笑道:“这些事情与你无关。”

“终究是通过我的手。”南宫蓉笑的苦涩。人果真是不能做错事,否则这些事总是会成为阴影,成为她良心上的谴责。

慕容歌淡笑着转移了话题,“上官月儿如何反应?”

“想不到上官月儿竟是防备如此深!无论我如何试探,如何说出想要与她合谋的想法,她都不曾松口。但是出乎预料的,似乎推迟婚期一事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如今她倒是面色红润,身子大好。看来此事我有负你所托了。”南宫蓉不无遗憾的说道。这个上官月儿绝对不是可以小觑之人。

“如此说来,上官月儿如此能够沉得住气,必定是手中握有这能够让她绝地重生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慕容歌凝眉深思。上官月儿本就是个心思慎密之人,总是能够在绝地之中想到反击的计策,而面对五年的婚期拖延,上官月儿必定会绞尽脑汁的想着应对之策,那么,这次能够让上官月儿沉住气,等待时机的计策是什么?

南宫蓉见慕容歌沉思,便沉声道:“我试探过她,她一丝让人可查之处也无。似乎果真是接受了眼下所有的情况。”

慕容歌沉默。

“想不到一个太子妃之位竟是如此多的人惦记。其实明眼人谁都可以看出,太子哥哥的眼中只有慕容侧妃一人,而他人在太子哥哥的眼中不过如同尘土一般,根本不曾入过眼。当初满心阴谋算计的林善雅最后自取其辱,上官月儿难道看不出?若是这事儿放在我身上,我必定避之唯恐不及。”南宫蓉摇着头语重心长,对这太子妃之位似乎颇为嫌弃。

闻言,慕容歌斜眼望着南宫蓉。

南宫蓉尴尬,干笑几声道:“前些日子的事情都是误会。”与慕容歌对招,她根本没有胜算,更何况慕容歌身后还有个太子哥哥。

“这几日大皇子可曾见过你?”慕容歌面色沉凝,沉声问道。

提到了兰玉,南宫蓉虽然已经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仍旧是难以控制住在她心中存有的情动,神色渐现不自然,她苦笑道:“或许因为慕容侧妃没有离开太子府,没有给他下手的机会,所以他已经不信任我了。如今,俨然我已经成为了弃子。”她却因此而松了口气。

“不,你是个重要的棋子,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接下来,便是看你能否掩藏好一切,以之前的样子去面对他。”慕容歌言道。

“我一定可以。只有如此才对得起南宫家族,对得起太子哥哥,对得起…我自己。”南宫蓉紧紧闭着双眼,金抿着唇,片刻后,一脸坚决之色的说道。

慕容歌如释重负的笑了笑,“我相信你。”

此时,一阵隐约之间传来的乐声吸引了慕容歌和南宫蓉的注意,听着乐声便知道是从府外街道上传来,如此大的阵仗,绝非简单的嫁娶。慕容歌正好奇着,便听见南宫蓉说:“难道是齐国皇上到了?”

尽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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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六章

“齐国皇上此次前来,主要是与夏国定下盟约。其实,若非此时夏国内情势不允许,现在攻打齐国是最好的时机。齐国皇上不愧能够夺宫成功,在最合适的时候去做最合适的事情。”南宫蓉毫不了吝啬的赞赏道。不过当她赞赏过后,想起曾经得知有关于慕容歌和赵子维,赵子尽之间的传闻,便不再多说下去。

慕容歌神情莫测,耳边传来那紧锣密鼓,声势浩大的乐声,仿佛那一声声都敲在心中,一丝丝不祥的预感缓缓而生。眼光朝着窗外看去,仿佛看见那条宽敞的大街上,豪华马车稳步行驶,坐在其中的男子受着万民的敬仰,那神情,陌生,仍旧是陌生。

“慕容侧妃果真不曾怨恨过太子哥哥吗?”南宫蓉犹豫片刻后,终于将存于心中的疑问问出。毕竟若是没有太子哥哥,或许赵子维便不会如何。

慕容歌收回遥远的思绪,看向南宫蓉,目光真诚而认真,“未曾。”

南宫蓉点了点头,却不敢继续面对慕容歌那显露着真诚的目光,因面对便心生愧疚。她低首用着看似平常的口吻说道:“那些信,慕容侧妃仔细看过了吗?”

闻言,慕容歌不解的看向南宫蓉,总觉得南宫蓉这话中有话,似乎想要告诉她什么,又似乎有些犹豫,复杂的表现引得她起了疑心。她眼光微敛,笑道:“看过不止一遍。”莫非…信中另有玄机?

“慕容侧妃是否觉得之前我说过南宫家族要求血脉正统一事有些匪夷所思?”南宫蓉转开了话题,问道。

望着南宫蓉那与元祈其实有许多像似之处的容颜,慕容歌目光沉静而从容,“不,从来没有。”她穿越而来,从历史中得知,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往往在古代发生,更是根深蒂固。

而血脉一事从来不能混淆,有着变态的要求更是绝非空穴来风。更何况对于南宫家族这样有着百年历史的家族。

南宫蓉惊讶的望着慕容歌,“太子哥哥对你倾心,果真是有理由的。你值得。希望日后无论发生什么,或者之前发生什么,那都已经成为过去,慕容侧妃莫要追究。好好真心太子哥哥。”

慕容歌淡淡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在那微动的眼光中,似乎闪过一抹狐疑之色,但仅是瞬间。

锣鼓喧天之中,赵子尽乘坐在奢华的马车上,冰冷而疏离的冷漠目光扫向夏国百姓。越是接近夏国之时,便越是心潮难平,如今再次见到夏国内百姓安居乐业,街道之间繁华景象,如同一根刺深深的扎入眼中。

他终究是与元祈相差悬殊!

纵然,元祈受元游限制,但如今的元祈,却是在不动声色之中,将整个夏国握在手中!这样的运筹帷幄,仍旧是此时他难以相比。

固然如此,那又如何!

赵子尽嘴角勾起一抹绝情冷酷的笑容,缓缓望向太子府的方向,姐…尽儿来了。

不知再见,她会如何!

对他仍旧绝情?

可是,当她知道元祈对她所做的一切后,会如何抉择?当初利用了她,他痛彻心扉。今后,他必定不会再利用她,如同当年承诺,今生护她!

只是…

他轻轻蹙起眉,那些信若是到了她的手中,她必然不会无动于衷。莫非,其中某一处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既然他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将掀开帷幕。

后方马车内,元鱼望着附近熟悉的景色,一阵失神,这里曾经陪伴着她十六年,当年离开这篇土地时,满怀希望的前往齐国,希望得到的是未来夫君的疼爱,与今后能够拥有自己的孩子,幸福的走过。

可没有想到,不过是短短几年的光景,她的心境就变了,如今倒是无欲无求,唯一所求的便是能够稳坐齐国皇后的位置母仪天下。其实此事也无需她担心,只要有夏国一日,她便尊贵一日。百年内,绝对不会有任何变化。至于孩子?那年小产,已经让她难以有身孕,几十能够有身孕,凭着她的身份,赵子尽绝对不会让她生下孩子。

说到孩子,便会想到慕容歌,相对于慕容歌的好运气,她只能羡慕,甚至是暗暗妒忌。

慕容歌,拥有着几个男子的喜爱,更是因为几个男子的喜爱,而到如今成为令人羡慕的女人。慕容歌轻易得到了元祁的专宠,谁都会有几分猜测,凭着慕容歌如今的身份日后多半可能成为太子妃,至于那上官月儿,不足为惧。

只不过,赵子尽因与夏国盟约,或者说在盟约之下,他还另存有目的前来,接下来,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以前见到自己心爱的男子去追逐另一个人,她必定会心痛,甚至是去阻止,可现在她完全想通了,心痛有何用?他心中始终无她。阻止有何用,他仍旧会锲而不舍,与其费尽心机去自找罪受,不如做个旁观者。

“皇后娘娘,终于回来夏国了。”笑言望着熟悉的地方,万分感慨兴奋的说道。

“是啊,回来后可以四处走走看看。”元鱼明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但是那眸子中却已经是无法融化的寒冰。

笑言见状,早就已经对此并不陌生,自从那年与皇上回到齐国后,皇后娘娘脸上便是鲜少有笑容。“皇后娘娘想去何处?”

“记得多年以前本宫与上官小姐颇为投缘,有时间便去宰相府瞧瞧吧。”元鱼淡笑道。

“不知道上官小姐如今的身体好些了没有。这几年来就是因为她身体的情况与太子的婚事一拖再拖,如今更是要再推迟五年,到那时,上官小姐最好的青春年华已经过去。”笑言由衷的关心道。

听言,元鱼眼光一闪,不置可否。

“慕容侧妃此刻有了身孕定是在太子府内好好休养着,皇后娘娘,是否寻时间前去探望慕容侧妃?”笑言忽然想到了慕容歌,便连忙问道。

元鱼面色冷若冰霜,用最冰冷的声音回应笑言,“本宫乃是齐国皇后,一国之母,主动前去探望一名侧妃,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即使知道在夏国内必不可免会与慕容歌见面,但是不代表她放低姿态,前去见慕容歌。

笑言立即沉默无声,不敢再多言。最近皇后娘娘越发的喜怒无常,与以前是天差地别,而她也渐渐的陌生,即使是在皇后娘娘身边多年,如今竟也变得畏惧于皇后娘娘。

皇宫。

兰玉的寝宫内。

“大皇子,齐国皇上进宫了,现在正在与太子商谈要事。大皇子不去看看吗?”心腹护卫前来禀告,并且询问道。

兰玉正一人下棋,黑白棋皆是由他掌控,棋子的每一步他都掌握在手中。良久后,下完最后一枚棋子后,抬起头看向心腹护卫,道:“无需。”赵子尽来的倒是比预料中的要快。

心腹护卫又询问道:“近日来慕容侧妃仍旧在太子府中,未曾有任何动作。是不是其中南宫小姐做了什么手脚?否则事情怎会没有如大皇子预期那般?”

“南宫蓉必定会动手脚。固然南宫蓉在青楼中长大,但仍旧是个心善之人,元祁毕竟是她的表哥,她做此事时留了一手。”兰玉长袖在棋盘上一扫,黑白棋子顿时混在一起,刚才那形势严峻的棋局顿时混乱。不过正是南宫蓉此举,才会让他又有了可乘之机。

“现在该如何?南宫小姐知道大皇子许多事情,是否除去?这个南宫小姐果真是坏了大皇子的事。”心腹暗卫恨声道。

兰玉摇头,“她知道的,元祁必定也知晓。无需废心思除去她。如今齐国皇上已经到了,接下来,许多事情也该渐渐浮上水面了。”兰玉眼中闪现着暗光,暗光浮动之间,玩物于他眼中皆是渺小如尘土,那是绝对把握的目光。

“是的,卑职也认为必须尽快行动了。皇上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几日了。”心腹暗卫立即回道。“对了,卑职还有一事未曾禀告,原本大皇子安排在南宫小姐身边的婢女阿乔被南宫小姐送去了万乐坊,此刻正遭受着万乐坊老鸨得调教。”

“将她救出来,重新送回南宫蓉的身边。”兰玉沉声命令道。

太子府。

南宫蓉离开后,慕容歌便立即让房中伺候的婢女们退出去,她一人坐在窗前,接受着午后带着一丝清凉的风吹拂着脸颊。微闭起双眸,一些繁杂混乱的思绪,一条一条的在脑海中抚顺。

她心中的犹豫,疑惑,绝对不是胡思乱想,胡乱猜测,而是有着绝对的可查之处。

此时此刻,元祁正在皇宫中,由他亲自与赵子尽谈盟约之事,因是赵子尽主动求和,所以需要向夏国仅供许多金银珠宝等物。一切繁杂的事情不是一日两日便可说清。赵子尽势必要在夏国待上一段日子了。

而正会在这一段时间内,平静的一切渐渐风起云涌。

慕容歌紧紧皱着眉,“不曾听我的解释,你终究是有事隐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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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那个孩子…

她知道那个孩子不代表曾经她失去的孩子,而是曾经与她有过接触的孩子,不是元鱼的,而是林倾尘的,那个与她曾有过几次缘,将她当做了母亲的孩子。

元祈杀了他。

隐约之间,似乎能够看到那个孩子的音容样貌,那样可爱帅气,小小的身子软软的,哭着鼻子叫喊着娘亲,娘亲。

因林倾尘,他必定与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当林倾尘是在超凡脱俗之下隐藏一颗绝对的祸心之时,林风,这个孩子便是有了他的命运。

元祈,他是绝对不容许一个潜在的威胁存在,所以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便将风儿除去。因林倾尘,林善雅之事与她脱不了干系。若有朝一日,风儿前来报仇,那时她必定不会忍心下手,而元祈这般了解她,必不会让她因此而痛苦,更是手染血腥。

记不得是哪个夜晚了,在她迷迷糊糊之际,仿佛听见他在她的耳边轻语,“本宫手染血腥,早就洗刷不净。日后落入地狱,那百般折磨本宫一人承受便可。本宫…定护你。”

那晚,她困意来袭,虽然听见他温柔的话语,可是却没有听进心中,只是单纯的认为这是他甜言蜜语,而他鲜少说甜言蜜语,那晚她因甜蜜而睡的极其香甜,现在想来,那晚他说出那话时,就已经决定由他动手,宁愿他手染血腥,又或者利用阴谋使他人成为他手中的刀,让他达到目的。

他有所隐瞒,便是不想她因为风儿的死而伤心,甚至是因此而怪罪他。

这些日子,她最为清楚,他其实比任何人都厌恶身上的血腥,甚至是他知她最喜太平,厌恶那永无绝止的黑暗。他在小心翼翼的维护着。

眼前一片模糊,那泪光闪闪中,她说不出此时那心底不断涌动的情感有多么的复杂。

想着几日来的猜疑,疏离,想着那日他急于离去的背影,他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一切的残忍。

可这样的乱世下,残忍又是怎能杜绝的!

原来他在暗地里做了这么多,原来他选择隐瞒一切是为了保护她。

忽然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那淡淡的清香,熟悉而让人心安。她焦急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人。

他站了多久?!

回头望着他。

他面色苍白,幽深的黑眸极力的掩饰着那流动其中的痛苦,他的身体僵硬,嘴唇紧抿着,似乎瞬间便是失去了颜色。

慕容歌还来不及开口,他便说道:“你都知道了?这事儿本就是不能瞒你太久。恨本宫么?”

慕容歌感觉到脸颊上滑落滚烫的泪水,那心因他的话而痛,因他的痛苦而痛。她起身,颤抖的伸出手,握住他紧绷握成拳头的手,轻轻的搓揉着,这才几日不去碰,便是如此冰冷了?

“对不起。”慕容歌泣不成声。或许是还太自私,或许是自己太过愚笨,怎能到现在才将所有的事情想清楚。赵子维都说过,这世上唯一能够真心护她的人只有元祈。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伤害她,他只是不善言辞,不习惯将所做的一切说出来而已。

元祈那灰暗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是妾太过愚笨,世上除了太子,其他人为了达到目的,或许会利用我,甚至是伤害我,但唯有太子不曾。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太子必定会护我。对不起。太子,原谅妾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