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觉得该如何?”

世子夫人就凑近女儿耳语了番。

沈嘉芫大骇,“不过是两个婢子,都过去的事了,何必赶尽杀绝?”

“你懂什么?芫儿,听娘的没错。”

世子夫人神色认真,“你说前年,许是当初一时惹了姑爷不快,就送到庄子上思过,说不定当时就准备年后接回府的。可姑爷年后赴战,回京后不久便与你定了婚约,这种节骨眼上必然是不能接女人回身边的,但现在这亲已成,你可得小心防范,毕竟可是你婆婆亲自挑的人,只要人提醒两句,到时候你还挡得了?”

第九十八章 回门

正文 第九十九章 祝福

第九十九章 祝福

在广盛楼坐着,蔡氏总绕着齐天佑前年那两个被送到庄子上的婢子说话,明着是要沈嘉芫以应万全,但她也不想想,过门方几日的新媳妇,连不在眼前的几个女人都容不了,急着下杀手,这不坐实了妒妇悍妻的名声?

有些事上不能糊涂,然有些事,却只能装作一知半解。

蔡氏的心思她能洞悉,但沈家作为她的娘家,在闺中时不愿撕破脸皮,如今更不能明着拆穿。说到底,细想下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亲子被牺牲,对自己有所怨言亦属人之常情。

虽能体会她的苦衷,但不代表能容忍她的所为,当年同为婴儿的原主,对待安沈两家安排的命运,亦没有言不的权利。说到底,原主虽蛮横霸道,但对眼前妇人投之信赖,切实是将她当做亲人依靠。

谈话意兴阑珊,蔡氏虽有心教唆,但沈嘉芫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明着是漫不经心的模样,让人颇为无奈。故而没多会,她便放女儿离开了院子,而沈嘉芫踏出后,目光下意识的就往清涵院的方向望去。

曾经的闺阁,人去楼空。

香蕾在身后轻问:“奶奶可要回去瞧瞧?”

沈嘉芫摇摇头,道了声“不必”,就朝颐寿堂走去。人前时,安沈氏的目光总绕在她身上,想着两人实际的身份关系,在这样的日子,她定然是有许多话要与自己说的。然蔡氏这个母亲开口拉了自己过来,她身为姑姑,自然没有抢在之前的立场。

想起安沈氏,便不由想到原主,那个明艳嚣张的少女,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

双手不由抚上脸颊,沈嘉芫对她的印象不深,即使自入沈家后,听着府内种种传言、看着家中长辈、姐妹的深意目光,但她的记忆,依稀仍停在前世的最后一幕。

怒容嫣丽,情绪激动,柳眉斜扬,打搅人家谈话,神色并无丝毫歉意,张口语气咄咄,不表现任何顾忌。她那种自信与霸道,是自幼被骄纵出来的的结果,沈嘉芫头回见着那样的女孩,明明是恃宠而骄、明明是蛮横无理,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或许,当时原主只是单纯的想要宣告自己,她的心上人不容人染指;或许,她所有的表现,只是简单的想要吸引某人的注意。

亦或许,是她道破了真相,使得自己醍醐灌顶,没有一错再错,所以对她存了感激。

若在当时,沈嘉芫肯定想象不出,她会在死后附身在与自己争夺信件的蛮横少女身上。而如今,顶着她的身份,顶着她的地位面貌,享受着周围的一切,虽有蔡氏的别有用心,但亦有安沈氏的疼爱呵护,甚至,丈夫的柔情深意。

眨了眨眼,不知不觉已就到了热闹非凡的颐寿堂门前,凑巧遇见安沐阳与安沐附从内走出。

沈嘉芫侧了侧身,站在石阶旁,福身唤道:“四姐夫,三表哥。”

“表妹,”似有喃喃的少女嗓音传来,充满失落。

安沐附方往前两步,就被旁边的人不动神色的拉住衣袖制止了动作,“六妹大喜,那日没能亲自恭贺,现儿我与三弟,在此祝你和六妹夫永结同心。”

他这话说得流利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话落就客套的作揖。

永结同心…

沈嘉芫唇角暗嘲,曾经他们俩是未婚夫妻。当年慕家与安家订了婚约后,娘亲曾揽着她笑,说安家的世子往后就是她的良人,是要与她永结同心、白头到老的对象。

真是天意弄人,慕府潦倒,阴谋风雨后,竟然成了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得他的祝福…

安沐阳作揖抬头,正巧撞见女子唇角那似讽非讽的表情,不由得表情微滞。转念思及过去两人间的牵扯纠缠,有了然的别开视线。

而旁边安沐附的目光,则总逗留在梳着**髻的女子身上,还是那样熟悉的容颜,却似又与过去不同。

成亲后的她,似乎比过去稳重端庄了许多,有种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沈嘉芫只是浅笑着福了福身,就带着婢子进了院子。

安沐附见对方走得这般干脆,想着在其出嫁前,自己总被困在府里,许多时日没能见面,如今就在眼前,冲动的转身就要追去。

安沐阳忙拽住他的胳膊,沉声道:“三弟!”

安沐附愁容毕现,却没有挣脱。

走到内屋廊下,沈嘉芫转身望着远去的两个人影,微微莞尔。

他们兄弟的感情,似乎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很好。

进内室与诸位夫人闲聊了几句,便到了安沈氏身旁,语气亲快的喊道:“姑姑。”

“芫姐儿。”

安沈氏握住她的双手,目光激动喜悦,细细打量了番她方收回目光,而后就是两人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沈嘉芫听对方询问在夫家的状况,都是些寻常的话,先前在广盛楼里蔡氏亦曾说过,只是眼前人的目光语意真诚很多。

没过多久,齐天佑从前院过来,与众人小坐片刻,就带着妻子告辞。

上了马车,沈嘉芫凝望着丈夫,略有迟缓的询问道:“二爷有事?”

怎么瞧,都觉得他行事匆匆,似有要事的模样。

齐天佑似乎吃了不少酒,精神有些不太清明,脸色都有些泛红。沈嘉芫坐在他旁边,从车厢内小几上倒了清水递给他,眼神较往常多了几分担忧。

“我没事。”

齐天佑伸手接过茶杯,手指触及她如玉的手背,两人俱是微愣,沈嘉芫收回手端坐着。

“家里传了话,沛言寻我。”

“赵将军?”

沈嘉芫微诧,手足间犹有紧张,“将军他经常去府里?”

“难得。”

齐天佑简短的答完话,将茶杯搁下,伸手就握住妻子的柔荑,炙热的掌心相对,距离拉近,他温柔的道:“往常俱是我去赵府,他不太爱走动,今儿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见其没有反应,似在出神,齐天佑低低的声音复响起,“你别紧张,他不会再像过去般待你的。”

“您与将军,解释过了?”

沈嘉芫的语气有些小心,不确定的再道:“他信了吗?”

男子的手就搭在妻子的肩上,笑呵呵的点头,安抚道:“阿芫,别担心,有我在呢。”

马车不疾不徐的前进着,停在齐乾公府门口的石狮旁,仆妇们扶着二奶奶上阶,众人围簇着主子们进府。

有小厮禀道,赵将军来了有会,现正在二爷的书斋里相侯。

齐天佑颔首,望向正要朝内院走去的妻子,轻说道:“阿芫,你与我去见过沛言吧,他是我的好友,你们自该相识。”

语气十分熟稔,亦很期待。

他是不希望,自己的挚友与爱妻间,因旁人旁事而生出芥蒂。

到了琳琅斋门外,沈嘉芫的脚步微微顿了顿,齐天佑察觉,主动就去牵她的手,熟知刚要碰到,后者就匆忙缩了回去,他略有诧异的望向妻子。

“二爷,见客呢。”

齐天佑知晓,女子回门,娘家定然会关照许多注意事项,尤其是得礼仪规矩,想来她亦是受了话,原想着沛言非外人不必拘泥,但想起两人先前的尴尬相处,便将这份心思压了下去。

沈嘉芫对上抹“放心”的眼神。

赵沛言负手而立,在小厅堂里盯着墙上的画卷出神,听到动静亦没有转身,只轻轻的叹道:“阿佑,这画做的不错。”

沈嘉芫随之望去,是片青葱的草地,朝阳破晓,天空绚烂,四周并无人迹。

“闲时几笔,竟入了你的眼。”

齐天佑的语气也随意,笑容不拘。赏画的人则转过身,感慨的回道:“沛言出身名门,文武双全,能舞剑亦能浓墨,终究不是我等比得上的。”

他英气的浓眉间,透出几分无奈、几分自嘲。

若自己亦是名门之后,与她,便算能匹配吧?不少字可惜他终究出身寒门,为出人头地所有精力都安在刀剑上,终归是少了情韵风雅。

齐天佑自是明白这话的,却不知该如何接话。如眼前人这般的大丈夫,自然不需要安慰的言语。

他拉过妻子,转言道:“阿佑,这是拙荆。”

沈嘉芫忙从方才的思绪里回神,欠身有礼道:“见过将军。”

赵沛言冲她不冷不淡的点点头,不曾停留就转回到齐天佑身上,言简意赅道:“阿佑,我来寻你,有事。”

沈嘉芫适时的福身退下。

他对外人,总是这样,疏远冷漠,眼神不会有片刻逗留。

离开琳琅斋,还没行多远,便见齐天佑身边的随从石南赶了上来,“二奶奶、二奶奶。”

他的手里端了个木匣,递过来回道:“这是先前赵将军送来恭贺二爷与您的贺礼,原留在了外院,爷让奴才交予您,让奶奶收着。”

沈嘉芫点头,打开木匣,是枚红玉同心佩,阳光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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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重生在待嫁之年,一切都来得及......

于是努力生活,努力争取一个不同的未来。

皓腕撑起家业,小女子媚骨铮铮!

第九十九章 祝福

正文 第一百章 慕婉踪迹

第一百章 慕婉踪迹

回到墨染园,望着木匣内静静躺着的同心结,枚红色的艳丽似染了她的视线,沈嘉芫敛神苦笑。

这算是造化弄人吗?

无论是前世慕府罪臣之女的身份,还是今生沈延伯府千金的地位,她都无法呆在他身边。朝政上的波涛诡谲她不擅长,但这其中利害也能看出个轻重,将军的出身及他现有的功勋,早就让旧贵子弟眼红不已,这其中阴谋诡计起落不断,她怎可能真纯粹的站在他身边?

三年相知相伴的日子,若说没有丝毫眷恋与感情,却也是自欺欺人。眼下,她改头换面成为他好友的妻子,他送上祝福…闭了闭眼,沈嘉芫伸手将木匣合上。

原就是自己的决定,不想再步入虚心、矛盾的婚姻,不想再终日内疚的面对丈夫,故而即便看到将军冷峻、忧愁的面容,都不该再有其他情绪,否则置二爷于何地?

思及齐天佑,眼前难免浮现出婚后这几日他所表现出来的柔情,沈嘉芫心底犯虚,这就好比偷走了原属于别人的幸福,让她觉得眼前的所有尽不真实。

顺应命运嫁进齐乾公府,确是她对今生婚姻态度的不积极,但换个角度,这亦是她给自己的一次机会。

她只是想,有段崭新的人生。

但二爷…他为何会与原主有段过去?

作为贵族子弟,平素定见惯了名门淑媛的中规中矩,沈嘉芫心里是有份恐惧的,她担心自己与他的未来。她总觉得,齐天佑倾心的是那个无忧无虑、肆意霸道的原主,喜欢她的少女心性、单纯、简单,乃至于任性…而自己呢?

学的是诗书女红,端的是闺秀矜持,与先前的沈嘉芫大相径庭。

她觉得,齐天佑迟早会发现这其中的蹊跷。

她没打算模仿原主言行,亦知晓自己这颗被家仇压抑了许久的心定不可能真如不谙世事的少女般明朗。

不知怎么,沈嘉芫今日的想法特别多。亦或者,在嫁进齐乾公府后,无形之中便有股莫名的力量在牵引着她,不时的将自己与原主做对比。她知道,对于孤独无助了太久的自己,最受不了的就是男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体贴与照顾。

似乎又回到了在将军府的日子,那段日益沦陷和迷恋的岁月。

她喜欢这种被捧在手心里疼爱和紧张的感觉。

曾经,将军给了她,那时她满心都是慕府的灭门冤案,终日沉浸在挣扎中,只能用与安沐阳的见面来提醒自己;而现在,齐天佑同样给了她,但却是受之有愧。

无奈而悠长的叹息,久久回响在屋内。

酉时将近的时候,齐天佑方从外院回来。彼时屋内已燃起了灯烛,见他进来,沈嘉芫起身相迎,轻柔的唤了声“二爷”,便让婢子取了居家的衣袍,伺候他去里间更衣。

他身上的酒味较之早前更浓了些,沈嘉芫替他系好腰带,随意的问了句:“二爷又吃酒了?”

“嗯,沛言过府,与他吃了几盅。”

沈嘉芫的神色微征,瞬间又恢复自然,心中好奇着将军的来意,却克制住了开口问话的冲动。

“阿芫?”

“嗯?”

她离他很近,方抬头便对上双含笑的深眸,男人眉眼脉脉,多了几分雀跃,长臂揽住身前的人儿,低首就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沈嘉芫僵硬在原地,直觉得被他唇瓣触碰的几分烫得火热。

还是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她伸手轻抵上男人胸膛,尽量自然的开口:“该用晚膳了。”

头顶传来阵沉哑的低笑。

两人用了膳,去岽阁苑请安,陆氏面目慈和,问了几句回门的事宜,便早早让他们回院歇息。方跨出院门,便听得身后脚步声紧跟而来,转首见是温氏,两人齐齐的喊了声“大嫂”。

温氏点头后回了礼,道了声该回去伺候世子服药,便带人离了开去。

沈嘉芫侧首,便见身边人的目光紧缩在渐远的温氏身上,似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后者说道:“大哥的腿疾,真是辛苦了大嫂。”

沈嘉芫未语。

待回了房,齐天佑便急急的问妻子,“阿芫,沛言赠的红玉同心结你收哪了?”

“香薷收着呢,二爷怎的突然要这个?我使人去拿来。”

沈嘉芫有些诧异,成亲那日所收的贺礼他都不曾过问过,没想到会独要这枚同心结。冲着外面喊了香薷,让她将木匣取来,亲自打开了递到齐天佑手中,费解道:“二爷要这个做什么?”

齐天佑接过后将木匣递还给妻子,手指抚上精致的纹络,目光生亮,别有深意的瞅了眼跟前的人儿,提步便朝内室去。

沈嘉芫紧跟其后。

齐天佑来到大床前,将帐内帷幅旁挂着的香囊等坠子皆除去,而后仔细的将同心结系上。红绳嵌着红玉,在烛光下分外夺目炫彩,他侧首拉过床前站着的妻子,“还是沛言有心,这物我瞧着甚是欢喜,寓意也好,往后便挂在这儿。”

话落,手中力道一紧,将沈嘉芫拽到上床,自己也倾躺下身子。

她却并不欢喜,这喜幛内垂着将军送的东西,总让她…余光注意到那抹红,抿了抿唇低声说道:“将军是你好友,他送来的东西,该仔细收着才好,如若碰坏了岂不可惜?”

“收着做什么?人家一番心意,祝福你我夫妻同心,这同心结垂在这里最好不过。”

他坚持,手也朝她衣带接近。

他吃了酒,人有些兴奋,举止略有急迫,沈嘉芫躺在他的身下,只能承受他的热情,呼吸间都沾了他的气息,感受着身上的衣料在渐渐减少,身子不由往里缩了缩。

他进入她的时候,比前两次心急了些,动作重且快,细碎难耐的呻.吟从她唇边溢出,余光瞥见大敞的罗帐,声音破碎道:“太亮了…”

他轻轻一笑,挥手将金钩上的帐幔放下来。

许久之后,伴着一阵暖流涌进体内,身上的男人方停止动作,摊在她身上。

两人皆是气喘吁吁,她的眉眼更是迷离,淡黄的烛光映在红帐上,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视线却总不间意的落在内壁的同心结上。

“阿芫,”齐天佑撑起上身,尽量不压着她,低头痴痴的盯着自己的妻子,神色餍足,“我真的娶了你,真好。”

连用两个“真”,为的是强调,让彼此都忘却生出的那份虚幻吗?

沈嘉芫浑身无力,只回应似的“嗯”了声,声娇含媚。

齐天佑听得心里一动,不由再次俯身,欲含住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动作牵动了床幔,沈嘉芫望着同心结下的流穗摇摆,在他接近的时候下意识的别过了脖子,他的吻落上脸庞。

他不满,唇跟着欺去,她依旧闪躲。

“阿芫…”他喊她。

感觉到身上男人的僵滞,沈嘉芫转过视线,双臂揽上他的脖子,低嗔道:“我累了,”见对方仍不瞬的望着自己,她脸颊泛红,似埋怨的咕哝道:“酒味好浓。”

齐天佑这方反应过来,故意凑近了喊住她的耳垂,调笑道:“阿芫这是在跟我撒娇?方才又不是没吻过,喂饱了你,这会子便嫌弃我了?”

沈嘉芫何时听过这样轻浮的话?自然是让人面红耳赤的,不言不语的只顾推他。

齐天佑却不动,现下只觉得身上娇躯柔软,根本就不愿离开,趴在她身上还不怀好意的拱了拱,即有快意从下身传来,听到她不可抑制的嗯吟声,当下差点没忍住,最终却还是顾虑着她的身子,缓缓退了出来躺倒旁边,手却依旧紧箍着妻子的纤腰。

肌肤相处的热度让人几乎窒息,沈嘉芫动身要起,被男人一个用力又躺回到他怀里,只好说道:“让丫头送些水进来。”

“我们说会话,阿芫,沛言他今儿说羡慕我们。”

齐天佑不愿起身,留恋着欢后的温馨,同妻子絮叨起来,“咱们成亲那几日他不在京中,刚过府看见院子里的喜字红绸就回忆起了往事。阿芫,你许是不知晓,那位慕姑娘…”

“这时候提外人做什么?”

沈嘉芫匆忙打断,她实在过不了心里这关,躺在身边男人的怀里议论自己前世与其他男人的事。而且,下意识的她排斥听到这些,那段感情,从来都是她避之不及的。

不想直视、不想面对。